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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8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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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大伙儿轰然一笑，轻松不少。
郎青看似成竹在胸，心底却还不安，因为最多再过上十几息，放水之策最大的麻烦就将来临！
也就在蛮军大喜之时，奇凌城内的观众当中忽然有人叫道：“那是什么！”
水中不知何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其体积之大似乎还超过了守护风波堰的巨鼋。眼下兵荒马乱，又是夜间作战，是以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居然可以悄悄靠近蛮军。修仙者也是居高临下，立在奇凌城边缘才能隐约看清水中有物，形状却是摸不透了，可见这东西还有隐去自己形体的能力。
等到蛮兵发觉时，这东西距离最前排的蛮军已经不足百丈距离！
“敌袭，敌袭！”警哨此起彼伏。
饶是蛮军久经沙场，这时候终于也露出了破绽：现在各个结界都淹在水中，再响亮的警讯也无法传达给彼此。
因此水中这个黑影主动出击的时候，其实后方许多结界当中的蛮兵是毫不知情的。
它并没有费力气去屠杀单个儿的蛮兵，而是伸出触手戳进结界当中，直接将燃烧的火柱一把击飞！
它的触手和噬妖藤肉球的长得很像，布满了巨大的吸盘和倒钩，但至少粗壮了百倍不止，并且颜色是奇怪的墨绿。再魁梧的蛮人在它面前，也不过单薄得像一把青菜，再凶猛的神通砸过来，它也几乎毫发无伤。
军中自然还有几个混元境压阵，这时取出法器奔了过来，要将其斩断。结果这几根触手伸出来，毫无花俏地卷起一个，甩飞了另外几个。
紧接着，被他卷起那人，忽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
第2387章 白热化的争夺战
明亮的火光将他的面庞照亮，眼尖的人忽然发现他的脸部都变作了诡异的深绿色，并且浑身原本鼓胀的肌肉都飞快萎缩。
等到触手将他抛下，地面上只剩一具干瘪的死尸！
蛮人再见多识广也未能料到，在这东西面前，连混元境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时附在触手上的墨绿色忽然溜了下来。
这情景古怪得很，就像它身上的颜色忽然长出脚，自己蹿到了结界当中，旁人这才看出，触手原本的底色大概是紫红中带点白，靠近地面就变作了单纯的黑。
这家伙，居然还会变色！
此时溜进结界那墨绿色的一团忽然炸开，溅到了附近百余个蛮人身上。大家赫然发现，这玩意儿居然还会动！
再仔细看去，这却是比头发丝还细的小虫组成的，巴掌大那么一坨就包含了成千上万条。
这些寄生虫一样的东西，身量虽小胃口却不小，一旦沾着了活物就张开口器，开始吸吮对方身上的精血！
普通蛮人哪里有混元境坚持得久？往往一个照面就被吸成了人干，一个二百来斤重的蛮人倒地而亡时，只剩下了五十斤不到。这墨绿色的小虫也是厉行节约，甚至连骨髓也要吸食干净，只给他们留了表皮和头发下来。
蛮人中有那见多识广的巫士见状，嘶声道：“蜚蛭！这是沉渊身上的蜚蛭！”
蜚蛭既然出现了，那么这些巨大触手的主人，自然就是深海中的怪物沉渊！
这物种实在太稀罕了，就是算最博学的蛮族大巫凶也只在本族记载里偶然瞥见它的故事。这东西呈圆球状，无口无肛，生具触手，身上寄生有名为蜚蛭的小虫，专门替它消化猎物。
方才那个倒霉的混元境居然死在蜚蛭手里，那么这头沉渊的道行到底有多高深？
想到这个问题，谁都是头皮发麻呵。不过巫士们还是恪守自己本份，大声呼吼道：“集合起来，可以岩粉避之！”
还未招虫的蛮兵纷纷往他们身边靠拢，巫士挥手扬出黑色粉末，飘在空气中形成一层薄薄的黑雾，众人或多或少都被沾染。
这东西是修仙者避之唯恐不及，偏偏蛮人正好相反，因为它就是地煞脉深处最纯净矿石经过提纯后细细研磨而成的岩粉，杂质不到万分之一！
地煞脉从来都不是修仙者愿意靠近的地方，从那里提炼出来的岩粉天然地就有腐蚀生命和仙力的作用。这东西原本是巫士们用于施展各种辅助术法的媒介，每次用量不过珍珠粒大那么一撮还要心疼个半死，现在却是当作面粉一般扬扬洒洒，为的不过是将这些凶猛的寄生虫从蛮人身上赶跑。
若是沉渊，这点儿岩粉不过是给他挠痒痒，可是蜚蛭的威力都由集群而来，单个儿的体积太小。岩粉虽然不能杀灭神境身上的蜚蛭，却能散发出令他们厌恶的气味，从而远离。
不过也就在一片混乱当中，沉渊的触手已经探入结界中，无视众蛮人的群起攻之，而是很坚定地扎进地面，探索起来。
方才它打烂火柱，结界却没有随之而破，可见维系它们运行的机关未坏。其实想想也对，火柱的作用就是召集蛮人聚在一起，这么显眼的东西当然会成为敌人攻击的首要目标，有经验的界法师哪里会将它设作结界机关？
然而这些辟水结界都是事先做好、临时启动，所以一定有个机窍。这头老沉渊的战斗经验也不知有多丰富，这时很干脆地往土一阵挖刨，果然很快就起出一个碟子大小的圆盘。
复一捏，圆盘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河水哗啦啦一下倒灌，迅速填充进结界内部。
辟水结界，破裂。
沉渊有十几条触手，因此这当口儿就有十几个结界纷纷破碎，大水和里头的蛮人第一时间就来了个亲密接触，再也没几个人站得住脚。
这片战场上没有惊呼，因为一切声响几乎都淹没在水平面以下。
鸣沙河离此不远，奇凌堰上的蛮人大能见状都是又惊又怒，有两位混元境要返身冲回来，却被同伴一把拉住了：“攻堰，快！”
他们当即领会，埋头加紧了对奇凌堰的进攻。
洪水既现，蛮军遭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奇凌堰打破，让堵去了去路的河水疏泄一空。
这一下，西夜的仙人和真仙当即压力大增。如今整条奇凌堰都处在对方的攻击之下，不再独独是一条短小的风波堰了。蛮人大能要做的事就是尽情挥洒神通，只要有一发落在奇凌堰上就算成功，而西夜众将却得将之统统拦下，不得有漏网之鱼——双方都是这个级别的大能，人间筑起的堤堰怎么经得起两发神通的轰击？两边的难度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奇凌堰被破出缺口，泄掉了河水，这一回奇袭就算西夜失败！
幸好对于这个境况，西夜早就做过预估，郎青麾下数员大将各自抽身奔向堰体边缘四个角落，咬破自己食指，将血液涂在一小块不起眼的石头上。
奇凌堰的建造当然是就地取材，大量用到当地开采出来的砾岩。这几块石头灰暗粗糙不起眼，凝神注目才能发觉它们根本是强行被嵌入堰顶的，可是战斗中的蛮人哪个有闲心去细细甄别？
染血之后，整道大堰表面就变了色，焕发出淡淡的光，那颜色、那质感真像是直接贴上了一层灰不溜丢的石壳子。
紧接着，至少有三发神通重重轰在了上面。
虽然在黑夜和水浪中很不起眼，然而堰体表面的灰光只是微颤两下，旋即恢复了正常。
这座凡人工匠建造起来的大堰，居然连个缺口都没被崩出来。
蛮将们脸色一沉，知道这回有硬骨头要啃了。堰体上这层石壳看似轻｜薄，其实硬得离谱，谁撞上去都像一脑门儿撞在大石头上。
他们自然不知道，作为怀柔上人的忠实信徒，西夜得到了这位神境赐予的镇界法器，可用于大型城守。
………………………………
第2388章 护堰
作为结界“界碑”之物，则是由怀柔上人真身上剥离下来的四块细石。他原是极北之地的顽石，历经亿万年风刀霜剑的雕琢，其坚硬度可以想象。这也是他以一敌二，兀能拖住两大神境的原因之一了——世上就这么几个神境，本体能比他更坚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郎青原本打算将这东西用在奇凌城的防护上，这一回是悄悄挪用，着人秘密安在了大堰上，以求多坚持一刻是一刻。
站在高处观战的郎青，面色微微冷硬。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时候他不仅没有放松，心情反而加倍绷紧。
摩诘天的圣人境也醒悟过来，大喝道：“强攻！这结界坚持不了多久。”
这几枚镇界石的效果虽然棒棒哒，结界中的东西会被加持“刀枪不入、坚若磐石”的特效，可惜的是时效太短，只有短短的十息！
说白了，这是神境之物，交在境界更低的修仙者手里，威力一定会打折扣。这也是郎青在宁小闲出现之前，迟迟不敢当真水淹蛮军的原因。
两边的战斗都在进行，区区十息时间，岂不是转眼即逝？
眼看着大堰表面的灰光越来越黯淡，所有蛮人眼中都露出了欣喜之色，果然坚持就是胜利。
幸好这个时候，溢洪平原上那个庞大的身影也调转方向，飞快往这里而来。
它的行进方式很特别，像是被一棍子打飞的棒球，上一秒还在溢洪平原兴风作浪，下一秒就潜到了奇凌堰底部！
有见识的蛮人只看一眼，就觉得脑门儿隐隐作痛。水的阻力远大于空气，这玩意儿体型庞大偏偏还能灵动自如，只能说明它本来就是水生的怪物啊！现在鸣沙河发涝，对它来说岂非才真叫如鱼得水？
果然这东西潜到近前，从水里一跃而出，跃到了大堰上，动作迅捷但看起来不太灵巧，活脱脱像是企鹅跳到了冰面上……但无论如何，它也跃上来了，庞大的体积压得整座大堰一颤。旁观的修仙者忍不住捂起了眼，唯恐它直接将奇凌堰给压塌了。
幸好，这一幕并没有出现。
大堰只晃动那么一下就安然无恙，显然这怪物的重量比看起来要轻得多。不过原本这里就有两军抢滩，争夺得异常激烈，它这么一跃，也不知道压扁了多少活人。它自然不管这些，触手弹出去，直接卷住了两名混元境！
沉渊捕猎，靠的就是这几只触手，尤其生长在眼睛前方的两只称作攫腕，平时缩在腹囊中，相中了猎物以后就可以猛地弹射出去，将之一把捋住！普通沉渊的触手都可以在百分之一秒内弹出、捕猎，何况眼前这头早已将猎杀技能炼至了炉火纯青的老怪物？
妖怪年龄越大，对本身天赋的理解也越加透彻。这几个混元境分明离他还有千丈之远，分明连第六感都没有半点警示，就被他卷了下去，其中一个直接被狂暴的力量捏爆，变作满天血雾，另一个主修金刚不坏之身，这一下临危不乱，大喝一声，浑身肌肉鼓胀起来，体型都比原来壮大了一倍不止，竟是要以满身蛮劲儿硬撼沉渊的绞力。
可惜的是，他也没能坚持多久，倒不是力不如人，而是他怒喝开声时，沉渊腕足上附著的蜚蛭就趁机侵入他口中，从里面开始啃噬血肉。
就算是混元境，也不可能将五脏六腑炼得宛如精钢，更何况这些小东西的牙口可是好到连钢铁都能吞得下去的。
所以这人的大喝很快变成了惨呼。
其实场中正在惨嚎的人不止他一个。老沉渊虽然赶到大堰上救场，可是他对整个平原战场的影响力并没有减退，因为他留在那里的蜚蛭依旧忠诚地执行主人交待下来的任务：尽心尽力吃人。
蜚蛭曾经给七仔造成致命伤，甚至连长天被缠身之后，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将之驱除，可见它到底有多难缠，用附骨之蛆来形容它甚至都算是一种侮｜辱。现下沉渊以之对付普通蛮人，不过是大材小用。
最重要的是，巫士们用于驱蛭的岩粉，在水中根本不顶用！
一时之间，这一片洪涛几乎都被染成了墨绿色，蜚蛭随波逐流，逮着谁就算谁倒霉，无数蛮人惨呼着沉下去，再也没能浮上来。原本与之交战的修仙者俱是毛骨悚然，慌不迭从水中爬出，以免自己也作了这些小虫的口中美食。不过它们显然可以辨识猎物气息，对于人类和妖怪都是轻轻放过了，并不纠缠。
多数蛮兵当然也施展驭空之术，想从水里脱逃，不过修仙者又怎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各式神通、法器不要钱一般兜头砸下来，每每就将许多蛮人直接砸入水中。
换在平时，他们抖抖身上的水就能钻出来再战，可是这一回么，水里密密麻麻都是张着小嘴吃人、饥不择食的蜚蛭！
奇异地，空中的修仙者和水中的蜚蛭居然达成了难得的默契，对着蛮兵就是一通痛殴！
于后者而言，这才真正叫上天无路、入水无门。
半空中两名摩诘天的圣人境互视一眼，都有了计较。其中一人蓦地闪身到溢洪平原上空，抽出自己的长刀，凝神聚气。
他的刀锷上雕刻一枚虎头，原本闭目如沉睡，这时忽然虎目大睁，作张口咆哮状。刀身上也覆一层淡淡黑气，翻滚不休。
而后，他就朝着下方一刀劈了出去！
泼喇喇一声沉闷钝响，也不知多少捉对儿厮杀的修仙者和蛮兵被斩成了肉酱！
他自然不是失心疯了，不分敌我发出一记无差别攻击：地面被径直斩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长度至少有三里，宽度超过了十丈，深不见底！
水往低处流，既然多了这么一个豁口，平原上的河水当即就往这里泄出。
虽然排不尽洪涝，但至少会有些儿缓解。
另一名圣人境身形瘦小却极度灵便，俯冲到沉渊面前，险而又险地躲开了两次触手的弹袭，成功将沉渊的注意力引开。
………………………………
第2389章 捕光捉影
刚刚刀劈大地这一位的行动却极度诡秘，当即自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沉渊背后！
他虽然高达八尺，沉渊进入鸣沙河以后体型再度放大，已经有数千丈长，这名蛮人站在他身畔，就好比站在一艘航母旁边，真是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手中却举着一面圆形的镜子，雨夜中也不曾沾湿分毫，它不像普通镜面那样明若秋水，反倒有亚光的质感，像是磨砂镜面。
镜子有斗笠那么大，也几乎是斗笠那么圆，若非这位蛮族大圣远高于普通人类，抱着这么大一面镜子在怀里少说有两分滑稽感。
而后，他就站到了沉渊的下风处。
由于径流量巨大、河面宽阔，鸣沙河上常年有大风吹过，这位圣人境即是迎着风、站在沉渊的身后，并且由于这头巨型怪物的身形实在太庞大，连带着落在水面上影子也是黑乎乎一大片，只不过由于水面破碎，又受暴雨洗礼，所以水里倒映着的沉渊影子也不成形状，像是补撕扯成了万千碎片。
于是他轻轻松松就站进了沉渊的阴影里，从头到脚。
这个时候，他的同伴已经两次险象环生，差点儿被沉渊从半空中抽下来，毕竟神境的怒气可不是那么好躲闪的。
天空恰好划过一道闪电，蓝白交错的强光将半边夜幕照亮，也将沉渊的影子映在海面上，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这个时候，暗中潜藏这人才举起镜子，将镜面对准了沉渊！
他迎着沉渊举镜，所有光亮都被巨怪挡去，因此镜中只能映出一片漆黑。
那是沉渊的影子。
镜子上，似乎有光芒一闪。
此时，参战的仙人才发觉这面镜子上方嵌有一个古怪的兽首作为装饰。脑袋长得像食蚁兽，嘴部长着长管子。寻常生物都是两只眼睛，它却足足生了五对，前后左右，再加个上边儿，都在它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切不符合正常审美的物事，都容易被当作是怪诞和丑陋的，更何况这东西的瞳孔还被造成了金色，在夜色中都能闪着微弱的光。
多数蛮人大能都可以一眼认出镜首的造型，就是沙度烈王都充当了东大门上的那个巨型兽首！
因此这根本不是南赡部洲的物种，而是天外世界最强大也最古怪的奇兽之一——捉影。
殖民天外世界的蛮人先辈，在捉影兽手中吃过大亏，后来付出高昂代价才将它杀死，首级挂去了沙度烈王都，而奇兽留下来的喉间一层软膜则被炼成了这面奇特的镜子，称作“捉影镜”。
沉渊黑沉沉的影子太过宽广，终有那么一小角覆盖了镜面。
下一瞬，原本笼罩了偌大一片水域的阴影忽然急剧收缩起来，就往镜子里钻，那情形就仿佛一块黑布被人用力拽走，留下来的海面空空荡荡。
老沉渊的影子不见了。
任何生物站在自然光下，都会产生影子。这东西几乎是从出生就跟住自己，直到入土为安之时，所以当它莫名消失，带给旁观者的感觉就是突兀、诡异之余又有那么一丝危险。
取而代之的，却是圣人境手中的镜面亮了起来，原本雾蒙蒙的亚光质感消失了，真正变得清明如水。
镜子中央，有一团小小的黑影正在飘来荡去，似乎想要冲破镜框的束缚，却每次都以碰壁失败告终。
若是细看它的形状，当会发现这团黑影几乎呈现完美的椭圆形，像个橄榄球，但前端却伸出来十余根细长的触手，晃晃悠悠，正是沉渊的形状。
再是没见识的人也能一眼看明白，圣人境居然将沉渊的影子关到了这面镜子里！
紧接着，他骈指如刀，在镜中影子的触手上轻轻一划——
影子颤动两下，伏在奇凌堰顶上的沉渊就发出了一声嘶吼。
他右边第三根触手，也就是对应镜中被划过那一根，突然绽出了墨绿色的血光！
众人猛地抬头，发现这根粗过了桅船的触手居然被划出来五丈宽（十五米）一道创口，其深度至少有一丈（三米），切面格外整齐，像是锐器所致。
谁都知道，那是圣人境的指甲划过了镜中的沉渊影子。
这头老怪物的体型庞大，因此伤口里的血液几乎将大堰周围的河水都染成了最浑浊的颜色。
众修仙者齐齐变色。
这头沉渊的道行已达神境，才能在众多混元境、圣人境的围攻下挥洒自如、夷然不惧。见识渊博如郎青这般，更是在口中喃喃道出了它的名号：“东海神君！”
这赫然就是三百年前消失在中京的神境、东海神君虚泫！
沉渊这种生物一向存活于深海，繁衍又不兴旺，陆地上的修仙者对它所知寥寥。三百年前虚泫大闹中京，与撼天神君一战之后就没了下文，也曾引发过众说纷纭，两派主流观点，一派认为他战后另寻地方潜伏起来；一派认为他不敌巴蛇，被关入了那座著名的神魔狱，从此变作隐流的阶下囚。但无论哪一派观点都未得到印证，甚至沉渊一族也始终未给出直接的答案。
这一回天隙洞开，陆上的修仙者也寻求海妖的帮助，沉渊一族保持着沉默，并不呼应，谁能料到东海千万妖族之首、东海神君今日居然悄悄出现在了内陆的战场上？
神境的战力有目共睹，这里四十万大军，十余混元境、两大圣人境碰上虚泫，只能徒呼奈何。可是这回圣人境借助一面小小的镜子，居然就能将这一条连神器也破不开的触手划伤！
这就是奇兽捉影的天赋之力。
以它的身体制成的“捉影镜”取义自“捕风捉影”，根本无需正面对决，只要暗地里将敌人的影子摄入镜中，百般折磨，现实里的敌人也会遭受同样的痛苦！
身与影，本就是光与暗的双生子，其间牵绊一生一世也割舍不断，那是比父子、兄弟、夫妻还要稳固得多、坚定得多的关联，却又是世间万千大道中的冷门，莫说是虚泫了，就连蛮祖都未必仔细研究过。
………………………………
第2390章 黑天暗地好下手
因此影如果真地受到了伤害，必然反映于身。
虚泫也是一下发现其中机窍，丢下眼前猎物，回身就来搜逮这突击者。它只要微一扭头，那两根负责捕猎的攫腕一下弹出，直取这圣人境面门！
那速度自不必说了，甚至还要远远快过人类的思维。中途有个混元境躲闪不及，被它蹭过，于是像个溜溜球一般被击飞出去百余丈远！
其余人都惊呼一声：“元茂！”可是声音刚刚出口，沉渊的触手已到，虽然块头巨大，其尖端却锋利过针尖，若是这名为元茂的圣人境真被正面击中，恐怕是脑浆迸裂的结果。
毕竟谁也不敢跟神境比力气。
幸好他的手从未离开过捉影镜，早一瞬曲起中指，把虚泫的影子一下弹开！
镜子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沉渊的影子也不过就是从正中央被弹到了边框。可是现实里的虚泫也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猛力一推，庞大的身形一下位移了至少有十余丈之多！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射向元茂的一击顿时偏了十几度，正好打在他脚边的河面上，激得水花陡然炸开、绿浆四溅。
然而射偏就是射偏，元茂毫发未损。最重要的是，所有见着这一幕的蛮人眼里都重新亮起了光：
因为，神境也并不是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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