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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悲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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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拱傩仗侥暝隆！�
这正是何灵玉今日要谈之事，不能不提，看着他嬉笑一声，语重心长道：“也是我未说清楚，重新梳理一遍你定会明白。古来‘帝王之道’均是为了稳固皇帝宝座的权术之需。野心者胸怀诡计，时刻窥视江山，从不在乎君主贤能与否，更不顾国家安危，黎民死活，常暗中积蓄力量，一旦有机可趁便要大作。皇帝之人，若非英明神武难免失势。隋炀帝难守江山，李家便可代为梳理，而李家被人夺去天下也是自身衰落所致。不要怨天尤人，大唐三百年社稷也是不短。要说唐朝诸帝均是无能也是不公，说来倒有几位励精图治之人。怎奈先祖宗遗祸太大，江山传到手中已是积重难返。唉！看来，这军国天下事定要慎之又慎，一旦埋下祸根要等到若干年后才能显现，那时，一切均悔之晚矣！见到薛王，不要指望他定能振臂一呼重整李家江山，没准他比我还看破红尘呢！”
一席话让慕容景脑洞大开，眼神错愕，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是初识一般。他行武多年也未悟出这番大道理来，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面色沉重，仰望苍穹，喃喃的问道：“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何灵玉不想过分扫他的兴，答道：“要看薛王可有贤德之才和济世之意，若非如此很难共襄大事。有才无意和无才无意自可不必强求，若是无才有意岂不又弄出一个混世魔王来。”
慕容景终于懂了，点头应道：“那要看情形而定了，如若不妥，大可不必勉为其难。不管谁做皇帝，只要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即可。”
何灵玉点了点头：“一味的忠心李唐而不问事由，那是愚忠。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李王爷还是刘家壮年，亦或是张姓儿郎，只要能为国为民而不是整天想着如何的作威作福便是好皇帝，我们才能追随左右’，我怕万一薛王也不是真正的共主，却要与人争夺天下，到头来我们岂不是身败名裂？”
至此，慕容景恢复李唐之心淡了许多，转而为天下计，整个身心也倍觉轻松。却仍是要找薛王，出了一颗臣子心外，也希望他能真的拯救万民。
一路走走停停，崎岖两千余里总算到了吴越境内。北国还是春寒料峭，这里却已是初夏时节。山色葱绿，流水潺潺，一片生机盎然。和兵毁马踏的北方大不相同，田野里尽是忙碌的农夫，庄稼长得正旺，草地上，三三两两的牛马啃着青草，不远处的村庄里传出鸡鸣犬吠之声。二人难得一见这太平居乐业的年景，慕容景心中好奇：“北方战乱纷呈，这里却是一片祥和，难道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未经兵戈？”
何灵玉一笑：“这里物阜民丰，道路纵横堪称兵家重镇，若有战祸怎能不殃及于此，应该是国内安定、诸国交好吧！”
………………………………
二六三、【 受骗 】
走着有些劳累，见路边有一个茶棚。两个人坐在一盘残棋前正在对栾，时而皱眉，时而笑语，偶尔还拿对方棋技调侃几句。一旁站着肩搭毛巾的小二，正观棋不语。掌柜的躺在一个竹椅上，轻摇羽扇，享受这片刻的清闲。一张桌上坐着两位老者，正品茶闲聊，正经话不听几句，尽是胡扯。
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小二倒茶的功夫，慕容景与老者搭讪起来：“老伯，这里的日子这般安逸、农活不误，应是诸国交好，不经兵事吧？”
老者年纪大、见过世面，有陌生人搭话也不在意，一人童颜鹤发，摇头叹息道：“这年头哪有太平日子？听话语客官是北方人，不怪不知。前些日子还大打了一场，刚刚停歇，百姓才偷得一时苟安呐！可乱归乱，一般宫中之事很少殃及平民，即便是两国交兵也罕见扰民之事。”
虽有争锋却不伤民众，确是仁义之师。慕容景一愣：“这里也有战事？”
老者点头道：“也是频发不绝，惨烈之极。你想，闽国都亡了，能是小仗？更别说吴越与唐国大战福州，两下里僵持不下，军民皆困呐！”
这是李昇在江南一隅建立的唐国，南方诸国中势力最强，却只想守境安民，少有兵事，也终于与邻国起了争执。慕容景闻言心里犯了嘀咕：“北方战事连连，盗贼蜂起，不想南方也是攻伐不断，看来要盼着天下一统，确实不易。”略思片刻，试探着问：“均说唐主爱民如子，为何又起了刀兵？”
老者慨叹道：“要说唐国皇帝确是一位仁德之君。当年吴越国主病死，小儿新立，可天不见怜，竟无缘无故的起了一场天火，数座宫殿尽毁，库里半数财物被焚烧殆尽，国力一时不支。有人向皇帝进言，说是吴越新丧，主少国疑，又逢天灾，若是出兵征讨，定可将吴越版图并入唐国。不料唐主心慈，还教导进谏之人：‘奈何趁人之危！’非但不出兵，还派人送去大批的粮食帮其渡过难关。此后两国修好，十余年刀兵不见，近年才因闽国战事起了争执。”
慕容景心中感慨，暗想：“能少一些战事最好。”不料，另一位黄衫老者却摇头叹到：“只是一事有些可惜。当初辽主入境灭晋，惊扰中原，弄得天怒人怨，不得已率军北归，中原能与之抗衡者只有唐国，若是李璟听了大臣韩熙载之谏挥军北上，想刘志远尚未称帝，那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他却以兵乏民困为由不肯出兵，白白失去了大好时机啊！”
何灵玉在一旁插了一句：“不说皇帝是仁德之君吗？这也符合常理。”
黄衫老者倒不驳她的话，却又说出一番道理：“若是顾及黎民不轻启战端确是好事，可一国若是松了武备，一遇强国哪里还能争锋？”
白须老者也是赞成，咽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道：“爱惜民力倒是无可厚非。但依我之见，也是唐军许久不习战阵，娇惰成性所致。试想，一个福州危城竟然数日不下，这样的军队怎能与人争雄？”
原来如此，看来唐主休兵之策，已让唐军削了战力，慕容景犯了嘀咕：“乱世之时难得于民休息，但不识干戈如何能行？”
黄衫老者又叹道：“如今耶律德光已死，新主无威，北方一时之间已无边患，正是英主一统寰宇之时，若不趁机扬威天下，唯恐日后悔之晚矣！”
这二位均是平民打扮，却对军国大事了解的这般透彻？慕容景心中猜测：“莫非是官府中人？”见时候不早，怕招惹事端不便久留，问了一下啸鸣涧，白须老者向东一指：“向前直行，遇到山路左拐，再过二十里便是。”
二人未想到他答得这般痛快，真是遇见了好人，忙连声道谢，付了茶钱别了老者，满面春风上了大路。不多一时，果见到路旁一个岔道依稀向山里延伸，两边杂草丛生，山林稠密，也不犹豫，立马走了过去。
行进不及二里，忽见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黄骠马鬃毛飘逸，扬着四蹄狂奔，车上一位老者用力扯着缰绳，口中不停地喊着：“吁……………吁………吁！”可黄骠马丝毫不慢，依然疾奔如飞，看样子定是受了惊吓，发起了狂飙。
突然，马车受力一颠，老者坐立不稳仰面倒在车上，打了几个滚，若不是拉着缰绳险些摔了下去。几次试图起身，可马车颠簸得厉害，一时竟无法坐稳，均又仰面倒了下去。老者一看坐、躺均是太难，索性身子一滚，趴在了车上，却是头在后面，难以驾车。要说老头的身手也是可以，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把住车边，像陀螺一般一转，便把身子掉了过来。却因马车依旧颠簸不止，趴在上面上下起伏，恐一不小心便会被抛到地上。
慕容景看着担心，眼见马车到了近前，也不避让，身子一闪便冲了上去，在马头掠过身畔的一霎那，一把抓住马鞍，飞身跃上，手握缰绳用力往怀里一勒，黄骠马狂奔受阻，立刻人立起来，长嘶一声。再看老者，“刷”的一下便从车尾部滑了下去，好在是双足着地，倒也未伤到哪里。
老者早吓得一身冷汗，见马车被人拦住，立刻从地上滚了起来，也顾不得摔得生疼，惊魂未定便跑到慕容景身前感谢连声：“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刚才凶险，几乎吓得要死。若不是英雄奋力搭救，恐性命不保。”
看老者客气，慕容景有些过意不去，忙道：“老伯不必多礼。这匹马可真是健壮，若不是受到惊吓可是一个好脚力。”
老者擦了一下汗水，仍有些后怕，长舒了一口气应道：“可不是，跟了我几年从未有过。适才出山之时听得一声虎啸，便吓成这个样子。”看着他们又问：“二位可要进山？千万去不得，山里可有猛虎。”
何灵玉一听有虎，忙凑上前来，惊问道：“真的？”
老者见问，话语急切：“二位救我一命，我岂能欺骗你们？若是有意相瞒，让那畜生伤到二位，良心过意不去啊！”
何灵玉与慕容景对视了一眼，看来山里险恶，只能绕道而行。慕容景谦恭细问：“那么，请问老伯，去啸鸣涧要走哪条路才好？”老者一愣：“什么，啸鸣涧？唉，你们走错了。到啸鸣涧要从西边那个村子再往西行才对。”
慕容景夫妇均是一愣，异口同声的嚷道：“我们刚从那个村子过来，受了一位白须老伯的指引”老者是个急性子，一拍大腿：“唉，他说反了。再说，前面确实有虎，看马受惊的样子，它总不会骗人吧？”
看样子应是不假，慕容景又问：“我们要怎么走才对？”
老者这才放慢语气，详细说：“我来告诉你们吧。”转头向西，举手手一指：“出村向西可见一片山林，沿山路前行五里遇到一个岔口。左拐约半里是一个高约三丈，坡势较缓的崖壁，崖壁虽说光滑可盘旋而下，脚下几条河流交错，流水潺潺。沿河边弯曲前行，穿过一片石林缓缓而上，一条又宽又深的沟壑便是啸鸣涧。因流水有声，似虎啸猿啼，名曰‘啸鸣’。”
见他说得仔细，又道明取名之因，二人已确信无疑，确对适才指路的老者心生气愤，嘀咕道：“也是胡子一大把的年纪，竟然也张口骗人。”
谢过老者原地折回，到了村子，路过茶棚处已不见白须老者的踪影，为防再次上当也不问路，径直的出了村口向西疾行。
深山里人踪罕见，路径崎岖，杂草灌木丛生，每走一步便要择处落脚。且巨石光滑，粗枝拦路，须手扶才能绕过，偶尔肌肤被划了一道白印，痛感火辣。有时竟在乱石上行走。二人万里迢迢跋涉至此，哪里还在乎这点辛苦？咬紧牙挺着，好不容易走出密林仰头望去，前面确实有一个崖壁，边上还坐着一个人，看侧影甚是眼熟，再一细看，竟是在茶棚指路的白须老者。
二人适才受他愚弄，心中已是不快，见他明知惹祸还坐在这里拦住去路，料想错指方向是他有意为之，心知他们定会回返专门在此等候，定要再次寻茬。慕容景刚要上前与之理论，却被何灵玉一把拦住，劝道：“逞口舌之争无益，还是赶路要紧。”慕容景虽心有不甘，听她的话也对，才忍住怒气打算绕道而行。
可还未行几步，老者却率先开口：“二位却也执着，但执迷不悟未必是好事。我不让你们去啸鸣涧自有道理，为何不听劝告非要回来？”
二人本就对他有气，听这话更不舒服，何灵玉一脸的不悦：“你这位老伯也真是的，我们诚心问路，你不告诉也就算了，为何撒谎骗人，还要置人于险地？我们不和你计较已是宽宏大量，怎么反倒说我们的不是？天下的路天下人走，又不是什么金銮宝殿、十殿阎罗，怎么别人行去我们偏偏去不得？我们要到哪里去自有我们的道理，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听听你横加阻拦是何原由？”
白须老者被她一顿抢白，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下苦笑道：“这位夫人倒也牙尖嘴利，却不识好人心。啸鸣涧藏在深山幽谷之中，道路险峻，且不测之事常有发生，我劝你们还是不去为好。”
何灵玉非要扭着他不可，一声冷笑，反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要多谢你的好意，要是我们非去不可呢？”
………………………………
二六四、【沧海一粟】
原本于他无干，可白须老者非要与他们过不去，也不再故作深沉，讥笑道：“除非你们有本事能过我这一关。”回手从身后的草丛里取出一把长剑来。慢起身，却不急于拔出，而是漫不经心的绕着二人先走了半圈。
慕容景早已不耐烦，见此情景也不客气，举剑便向老者的胸口刺去。何灵玉则擎着利剑绕到老者侧后，伺机出手，要逼他首尾不能相顾。
老者的招法倒也高明，剑气纵横，一身武术名家的气派，纵使二人配合的如何巧妙，二十余招竟占不到半点便宜。打着打着，慕容景突然间看出一些门道来，收剑问道：“阁下剑法不凡，应是青城派的高手，啸山虎是你什么人？”
老者一愣，也停下剑来，反问：“你们认识啸山虎？”
慕容景谈谈的说：“偶尔见过几次。”本要把啸山虎的斑斑劣迹一一细说，转念一想他们既是同门，若是知道自己曾多次与之对敌，定会纠缠不清，虽是话到嘴边，也只好忍住不说。
老者的话却大出二人意料之外，哼了一声，言语带怒：“作恶多端，玷污师门，不提也就罢了。认识他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句话说得二人纳闷，禁不住对视了一眼，均想：“认识坏人的人便不是好人，是何道理？”本以为同门之间能互相袒护，不想却惹他怒骂，看来老者对啸山虎也是十分的厌恶。听他的话也知大义，本想澄清自己，把啸山虎被林之皓杀死一事说于他听，又想：“同门间虽有恶感，若是知其死难却不知作何感想，弄不好节外生枝，别再弄巧成拙才好。”只好消了念头。
慕容景抱拳问道：“原来阁下是青城派的前辈，失敬！阁下既是知理之人。却不知贵姓高名，为何非要阻我前去啸鸣涧？”
老者见骗、劝、阻均是无用，二人执意前往，又听他话语虔诚，也有些难为情：“我是伍虚子，本是不足挂齿。不知二位因何非去不可？”
原来他便是伍虚子！慕容景闻言一愣。青城弟子虽然很少涉足中原，也算是名门大派。伍虚子不仅剑法为当世一绝，为人至情重信，傲世清高，绝不是玩世不恭和匪气十足之人。却不知为何，一听自己要去啸鸣涧便可以阻拦，想来一定与薛王有关，指不定另有隐情？又见他并无害己之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心道：“何不与他说明来意，看他怎样计较。”
喜笑一声，谦恭道：“久仰前辈德高望重，只是无缘不曾相逢，若非今日，恐成平生之憾事。在下慕容景，本是先唐旧臣，曾在庄宗皇帝军前效力，官至散员都指挥副使。二十年前宫中大乱，先皇遇弑，诸王及皇室宗亲身遭不测者甚多，薛王及先皇的四位公子下落不明。我等感念天恩，遍行各地寻找先皇后人。数月前，有消息说薛王带着四位公子隐居于此，特意不远千里来寻故主，还望伍前辈念我等二十年苦苦相寻、一片赤诚，行个方便。”
伍虚子一楞，话语直爽：“你说是来找薛王的，以何为证？”
看来，他所行之事定于薛王有关，慕容景放下心来，坦然道：“薛王身旁有一名侍卫，叫吴卫，与在下有同殿之谊。薛王等人当年能够逃出皇城，皆是他率部拼死护驾之功，若是他还在薛王身边，自会给我作证。”
来寻薛王的，并非均是一片忠心，也有心怀叵测者也说不定，伍虚子一切不近情理之事若真的与薛王相关，定不会信他一面之词。不料，闻言后竟是一笑，淡淡的说道：“慕容将军不忘故主，忠义可嘉，我意无他，只做戏言而，又岂敢耽误将军正事，只是沿途艰险，二位要多加小心才是。”
见他不再强阻，二人心下甚喜，适才一丝的不快早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抱拳道：“伍前辈大义之举令人钦佩，恕我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伍虚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把手一摆：“将军有事，尽可速去。”
离行之时慕容景心里嘀咕：“伍虚子这样的高人，如何也不畏辛苦，不远千里跋涉至此？看情形也知薛王，莫不是来保护薛王的，可薛王又如何能请动这样不喜富贵，不媚权势，武功傲世之人？”
但因赶路要紧也不做细想，领着何灵玉便向前走去。
疾行几步来了崖边，果见坡势甚缓，脚踏崖壁上突出在外的山石，“之”字形状来到崖底，脚下是一片开阔地，地表平坦，草木葱郁，鸟叫虫鸣。一条宽而静的大河蛇形蜿蜒，几尊巨石顶着青草横卧其中，如同翡翠般镶嵌在河里。沿着河水逆流而上便是一片石林，河水穿石而过，石林被河水琢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十分逼真，简直妙趣天成。
走过石林又见一条宽广幽深的沟壑，河水正是从这里流出，只是沟壑中水势甚是湍急，流水有声，如虎啸猿啼，想来应该是啸鸣涧了，却不知哪里能有人家？举目望去，四周层峦叠嶂，林木茂密，随着山势起伏。沟壑的前方不远处，山崖峭立，一条瀑布如同白练凌空而下，蔚为壮观。
涧宽水深，不可逾越，四周无路，料想薛王不至于住在举步艰难的山林中，便沿着啸鸣涧向瀑布走去。看着近在咫尺，哪知“望山跑死马”，老半天累的腿脚酸软才来到瀑布下，却见下面还有一个清潭，瀑布跌落其中，波涛咆哮声震耳，原来这里才是啸鸣涧的源头。
水波飞溅如巨浪滔天便知潭深不可测，又是宽广，隔着深潭向对面望，一个山坳里隐约的藏着几栋房屋，想着有了房屋便有人家，说不定薛王就住在那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可眼前的清潭却叫二人犯了难。
抬头看崖高数丈，不可攀附，左右瞧，人迹全无，料难行走，二人一时陷入无路之境地。千里迢迢一路走来，却因一潭之隔不能相见，未免有些心急。
正寻觅间，忽听一人高喊：“慕容将军远道远来，岂能在这深潭面前裹足不前？想将军一片赤诚，不会因这潭深水冷而前功尽弃吧！”抬头见，深潭对面走出一个人来，五十几岁的年纪，鼻直口阔，剑眉入鬓。
慕容景闻听一愣，暗道：“此人即知我名，想必已知晓内情，定是接到了伍虚子的消息，但不知他是如何传递的？看起来薛王身旁尽是高人，诸般事情做得如此细腻。”事到此时无需隐瞒，忙抱拳拱手，谦恭道：“这位仁兄既知我意，还请指点迷津，教我如何渡过这深潭。”
来人笑声爽朗，答道：“既是将军所请，我岂有不从之理？还请稍等片刻。”疾走几步到了潭边，纵身一跃，隔着深潭向这边飞来。
二人看着一惊，均想：“这深潭宽约几十丈，常人断然无法越过，这样不借助水具凌空飞度必然掉进水里，真不知他玩的什么玄机。”
来人一跃之间不及潭宽半数，眼见便要落水，惹得二人替他担心。可他却是不慌，下落之时半空中把手一扬，慕容景睁目细看，原以为他会抛出一物用以借力，任凭他把眼睛瞪得生疼，也未见有何物飞出，心中诧异。可接下来的事更叫他匪夷所思，来人非但不曾入水，竟双脚凌空虚踏，相互交错，顷刻间便前行了数丈，眼看就要到了深潭对岸。
此人能不借一物凌空飞渡数丈，慕容景愣得几近呆了，暗道：“世间竟有这等绝技，真是闻所未闻？却不知他又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正胡思乱想之际，来人已经离岸边不足两丈。瞧着势竭力衰似乎要前功尽弃，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来人再次把手高扬，何灵玉目光敏锐，这次看得真真切切，只见一把金灿灿的米粒从他手中飞出，半空中呈出一条弧线，极为优美。再看来人，依如先前一样，伸脚向前一踏，竟在这轻飘飘的米粒上借起力来，整个人再次飞渡，眨眼间便到了岸上。细看脚上的布鞋，却是滴水未沾，十分的干爽，所掷的米粒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绝技一显，顿把二人惊的目瞪口呆，看得来人禁不住嬉笑，抱拳道：“慕容将军莫怪。这潭深水阔，若不使用一些伎俩断难渡过，原本是为了保护薛王的安全所计，只是让将军久等了，报歉得很！”
何灵玉若有所思的看着来人，依稀记得父亲在她少年之时曾经提过：“世上轻功最高者，便是能借助米粒凌空飞跃，若想练成却是不易，会此绝技者也只有一人而已。”未等慕容景搭话，抢先开口：“阁下轻功高妙，堪称一绝，可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沧海一粟’？若是我猜的不错，您便是长鯨帮的副帮主谭平先生！不知谭先生近来可好？”
来人笑得更加开心，右手拇指一竖，夸赞道：“夫人阅历丰富，令人敬佩！谭某多年隐居于此，想来早已被世人淡忘了，不想夫人仍是记得。谭某多谢夫人关心！二位既然要见薛王，还请越快越好。”
原来他便是五高手围攻凌云子时轻功最高者，长鲸帮副帮主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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