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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悲风-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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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及通报便闯入大帐，能不令他气恼？但想，他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大营，定是大有来头，忙警觉道：“马庄主，你我素未平生，何事要来这里。”
马世方哈哈一笑，也不客气，对面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说道：“太保真是健忘，不日前，我欲替师父清理门户，是你带人救走了郑萱，刚刚几日便不识故人，是怪我不常往来，还是我缺了礼数？”
一番话语提醒耶律丰泽想起了往事，忙仔细端详，但见他长袍大袖，短须，国字脸，面色微黑，长眉入鬓，正是当日欲害郑萱之人，想他武功不凡且盛气凌人，定是来着不善，忙小心提防，也是一笑：“如此说来，马庄主找我是为了一桩旧怨？实不相瞒，郑女侠与我有旧，放在谁人身上也难袖手旁观。”
争锋相对的回了一句，本想他能恼怒，不料，却听到一阵大笑，极为豁达：“太保莫要误会，看太保太过辛苦，说一句玩笑也省的太保忘了。我今日前来，非但不是为了旧怨，还要与太保结契，共襄大事，若是能成，不仅十六州能安享太平，也不误了太保的锦绣前程。”
许是艺高人胆大，不请自来本就缺了礼数，乍一进来竟然先提不快再提正事，也不怕惹人恼怒大事难成，除了狂妄之外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但不明来意也无需与他争执，且听他说得诱人，不妨再听几句，耶律丰泽气度恢宏，笑道：“无妨无妨，但不知马庄主要谈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马世方这才收起傲慢之资，木凳上正了正身子，慢声细语道：“这燕云之地诸多烦恼，太保劳心劳力也是穷于应付，可知为何？”
耶律丰泽一愣，心中已有不悦，暗道：“此人真是自大，莫非是在笑我治国无方，还是另有妙计？且听他几句，看我如何驳你？”故作苦笑道：“此事我常有思虑，却不知为何，还请庄主指点迷津。”
马世方这次却是谦恭：“无他，我也是苦思良久，终究一言以蔽之。此地民风彪悍，常我行我素，不敬王权。自十六州归了北国，聚众抗法、犯上作乱者比比皆是，直如良田荒草，铲尽了还生。”
耶律丰泽心中好笑：“何人不知？用你这般啰嗦。”却是不语，仍做聆听状。
又听马世方道：“只因一事。上国屡居漠北，过惯了牧马逐猎的生活，却不知汉人习俗，强行律法，必然招致不满，是故方有逃逸、作乱者。”
这道理耶律丰泽早有意识，是故才博览汉书，招揽汉人有学之士充任幕僚，在饶州，便是看何瑛有些学识，才命为林牙。要他先学汉俗再思治国本是赞同，何况，他本人对汉文化也是情有独钟。听他的话正暗合自己的心意，笑道：“此是一理，可州民为何仍是不满。”
马世方这才说到正题，先问：“不知太保可曾试过？若用汉人去管理汉人，肯定事半功倍，也免得你费心操劳。”
一句话提醒了耶律丰泽。辽国本是辽、汉两制，汉人聚居之地常用汉人充任官吏，立国以来，汉人均是相对无事。本以为燕云地小，辽汉杂居，便忘了此法。这可比玄晟颐“分而治之”高明得多。看来，还是先祖睿智，要费心多学才行。受他启发心下感叹，爽朗道：“马庄主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不想你我竟不谋而合。马庄主即有忠君之心，谋国之志，何不求得一官半职，也算是不屈此才。”他思虑的清楚，既然此人能为国事尽心，何不笼络过来，也好让他为国效力。他若能将这些乱民除了，省的整日的为此事愁得焦头烂额。
马世方只提了一个旧法，便让他如此欣慰，岂不是无用之极？其实也怪他不得，一个武人，如何能知治国之道？即便有现成之法也是无用。
马世方不屑为官，但要借辽人之力壮大势力，正好苟合，笑道：“太保若选任一位忠心可用的汉人替你梳理汉人事务，一切便可高枕无忧。”
用人做事需要“以利使人”，耶律丰泽定然知晓，一笑：“无妨，马庄主英雄盖世，定然不会委屈了你，王爷那里也尽可放心好了。”
马世方难为情一笑，话语谦和：“太保有话尽管吩咐便是，何必在乎在朝在野！不过，说起来这些乱民也是可恨，不但上抗皇权，就连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一点糊口钱也看着眼红，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仁人志士一心要还天下太平？马某为国为民也是责无旁贷。”
此人不愿为官，定是不喜居于人下。这样的高手定是不愿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可他不来求官却是为何？该是要做怎样的经营。可境内经营者甚多，只要奉公守法也无人要将他如何，这等高手为何非要跑来与我结契，定是生意大了怕有麻烦，来求我们照应。正好可借机让他效力。只是，别再是巧取豪夺便好。可转念又一想，又不是自家财物何必心疼？只要不少供项便可。
可他到底怎样的本事，那日交手数招只知道功底不浅，不知能否派上用场，有心一试，端过一碗茶送到近前，说道：“马庄主尽管放心，若有强掠民财者，一律杀无赦，必要时，我可带人前往。”
这便是允了他，喜得马世方眉开眼笑，连声道谢，忙伸手接茶，哪知未等触及茶碗，便觉得一股强劲袭来，知他有心一试，微微一笑，右手暗中用力，抵住来势，左手便向茶杯抓去。耶律丰泽前臂微抬，左手回撤，嚷道：“此茶已冷，还是换一杯为好。”马世方也不含糊，说道：“太保进茶，岂能嫌弃？我饮了便是。”左手虚晃一招袭其下腹，右手直拳击出，打算趁他回手之时再次夺杯。耶律丰泽也是快捷，侧身后退半步躲开一击，右手变拳迎了过去，“砰”地一声，双拳相击，二人身子均是一颤，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一连三招斗得激烈，茶碗仍在太保手中滴水未洒。
为免尴尬，马世方后退一步开心一笑：“太保武功登峰造极，马某佩服。若能与太保共襄大事，何愁大业不成？”
耶律丰泽故作谦虚：“马庄主何须客气，以阁下神功，何惧一般鼠辈？”
就这样，一方需借势立足，一方要借刀杀人，本是一丘之貉，各有所依又各有所需，当然一拍即合。
马世方刚走，段凝便钻了了进来，一脸的谄媚，奉承道：“太保得一强援，十六州安得太平，真是可喜可贺！”耶律丰泽仍是放心不下，言道：“若是能成固然是好。不过，此人也不是素食菩萨，心志却是大得很。”
听他如是说，段凝也道：“太保所言极是。若是真的放开手脚由他胡来，不出一年半载，燕云之地恐还不如现今。”
听他的话是话中有话，耶律丰泽若有所思，忙问：“何以见得？”
段凝郑重其事道：“乱民拳匪本是一盘散沙，人心不齐，行途各一，如溪水条条终究不能汇成江河，哪能抗过皇权？令徒个个击破的法子便可困住他们的手脚。若是让马世方放手一搏，没了这些乱民拳匪他便是一家独大。千万不要忘了，这伙人可是拧成一股绳的力量，羽翼丰满之时，未必能听太保的话，恐成尾大不掉之势，难以驾努。养虎为患，小心反被其害！”
这便是权衡之术，段凝为官多年喑知此道，耶律丰泽暗自点头，仍不动声色，说道：“如此说来，乱民拳匪倒不足为虑，马世方野心极大不得不防。如今，燕云之地又出了这样一个人物，确实棘手。”
鬼斧神刀自知无力阻止辽军南下，也忘了整治玄晟颐，想起马世方的种种恶行，竟然不自量力的要为民除害。可马世方经常藏匿行踪，如何能够找到却让二人伤透露了脑筋。思来想去，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弄了一些银子，选了一个繁华的镇子开了一家绸缎庄，一概以低价卖出，心想，若有马世方的铺子定然无法经营，能不过来寻事？
开业大吉，百姓见店内货物品质上乘却价格低廉，欢喜的不得了，前来购物者络绎不绝，没几日的功夫便倾售一空。二人一心要把声势造大，继续掏钱进货，虽说赔了不少的银子也乐此不疲，静等着好戏开场。
忽一日，刚拔下门栓准备迎客，便进来一位老者。田甲仍是热情有加，忙迎了上去，客气话说了一大堆，老者却只顾看货，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弄得他心里纳闷，要说二人别的本事现学，这奉承人的话可句句妙语连珠，今日不知为何，口干舌燥说了半晌，老者仍是不见半点笑容？良久，才见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板道：“要说年轻人做点生意倒是正事，但卖价如此低廉，毫无利润可言，空耗光阴，一天到晚的白忙乎，有何益处？”
杨凡笑呵呵凑到近前，说道：“老人家，真让您说对了，我们本未打算赚钱，只想做点好事积点阴德而已。”
老者一听气得胡子直颤，突然间嗓门大了起来：“你们仗义疏财，可这镇子上十余家绸缎庄几日来一寸绸缎不曾卖出，如何过活？”
二人正等着有人寻事，哪里怕他发怒？语气蛮横，田甲道：“我们做的是良心生意，各做各的，自然轮不到他人。”气得老者脸色铁青，想要再说也知理论不过，嘟囔了一句：“这么说是我们没了良心？”转身便走。
二人望着老者的背影，心道：”看你还能忍耐几时？”
果然，次日未等早起，便有一群人堵住门口叫嚷不停，透过门缝看去，多数在镇子里开了绸缎生意，昨日的老者亦在其中。二人一见，来的正好，打开店门，田甲第一个冲了出去，门前一立，手一摆，喝了一声：“怎么，又来吓唬人了，别人好欺负，以为小爷也怕你不成？”
一人上前质问：“吆，这位还是蛮横的。您先别恼，我来问起你，做生意要守得规矩，你们这样随意压价，是打算叫我们喝西北风去？”一旁立马有人附和，“就是。你们是诚心叫我们关门不是？”
杨凡操刀跃出，也问了一句：“怎么，又来夺店不成。”
顿有几个人被吓得不敢言语，昨日的老者却是不怕，走到近前说道：“这是什么话，只要规矩，生意人人可做，可你们如此做事，我们的货难卖。若是和你们一样定要赔银子，拿什么养家糊口？”
二人一心寻事，哪知道这些道理，田甲仍然坚信是马世方的伎俩：“啰嗦这些有何益处？还不如直接些，你们鼎善堂不就是用这种手段夺人家店铺的吗？实话说了，小爷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欺压百姓，正要为民除害，一些小喽啰命不值钱，去把马世方找来。”
一番话说得众乡里均是迷惑，一人搭上话语：“本是你们要断大家的财路，为何要反咬一口说我们要夺你店铺，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妇人也道“：“谁那样歹毒要夺你店铺，只是做生意要受规矩才行。”
旁边一人说话更是有理：“我们本就是百姓，又去欺压谁？再说，又何姓马的有何关联？”
杨凡仍是不信，冷哼一声问：“可你们为何要来？”
一人替大家说了：“你们坏了规矩，几日来大家赔了不少的银子，你们总要给一个说法才行。”杨凡讥笑一声，说道：“您的意思是要我陪你们银子？那样我便没了做生意的本钱，只能趁早关门大吉，与夺店铺有何两样。”
田甲更是干脆，嚷道：“废话少说，去叫马世方来，别像缩头乌龟似的藏着，今日我哥俩便要百姓讨一个公道。”
一人反驳道：“你扯远了，谁知道姓马的龟孙子是谁？”一人也说：“就是。不赔钱，提姓马的王八蛋有何用处？想算赖不成？”
可田甲仍要找人，见他们不叫马世方来，便站在街头破口大骂：“马世方，有种的给爷站出来，难道是怕了不成。”
………………………………
三0三、【合力拒敌】
一句话没骂出马世方来，却被从旁路过的夏君宜和王子聪听见，见这里热闹忙凑到近前，与鬼斧神刀招呼一声便细问详情。二人振振有词，众乡里亦是七嘴八舌，吵了半晌才弄清楚，这里根本没有马世方的生意，众乡里也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被他们坏了生意来索赔一些损失。
弄清缘由后，众乡里哭笑不得，虽说为民除害令人敬佩，却选错了地方，害得大家几日来没得一分的进项，不断地埋怨。王子聪也不好多说：“好歹赔大家一点便是。”可杨凡却苦着脸说道：“几日来都赔了进去，哪有银子再赔？”
可分毫不出也说不过去，无奈，只好王子聪拿了一张银票，给大家补赔一些，并保证立马关门歇业，弄得众乡里也是没法，多少收了一些四散离去。
夏君宜早笑不拢嘴，有心逗笑：“有银子不如请我们好吃好喝一顿，为何要跑来这里做起善事来了？”二人只管垂头傻笑。
王子聪却是担心，提醒道：“马世方已练会《六爻大法》，已非常人能敌，手下人也均是凶狠角色，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寻他，岂不凶险？依我见，还是小心一些好，别再是未等寻到他反遭毒手。”
二人这才觉得有些有些冒失，想想也是后怕，定了定心神，杨凡突然想起他要找段凝，记得任轶的话，把他在归化的事说于王子聪。
王子聪多年苦寻未果，忽然知其下落，忙细问详情，末了，独自起誓：“这次万不能他逃去，不仅父亲的大仇要报，此人奸诈且毫无气节，早早地送他归西，也免得为祸人间。”田甲一听来了兴致，说道：“找一个地方商议一下，看如何除他？”见街口有一家客栈，四人一起走了过去。
不远处，始终站着一人从旁观看，见四人离去，忙转身消失在胡同里。
马世方为了实现自己一方霸主的美梦，在归化购了多处房产，作为人员的住所，每一处均留有一间卧室，像皇帝的行宫一样，时常择处就寝，来去均是悄无声息，连下属都难清楚他每日住在哪里。
与耶律丰泽谈的舒畅，俨然宏图伟业就在眼前。回来时，正与韩友商谈进一步的打算，一个人喊了一声“大总管”走了进来，正是汪剑，见到马世方兴奋异常，便把鬼斧神刀要寻他一事细说一遍。惹得韩友气愤，马世方也说：“这二人当初阻我杀郑萱，还要处处和我作对，不亲手除了难解心头之恨。”
王子聪清晨早起练了一阵拳脚，回来时路过夏君宜的房间，没见动静便轻敲了几下房门，却不知为何，几次均是无人应答，心里纳闷：“放在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老早起床有说有笑，今日如何不见言语？”
再敲几下，仍是悄无声息，却把鬼斧神刀喊了出来，杨凡好奇，侧脸贴在门上细听，愣愣的嘀咕了一句：“莫非里面没人？”
王子聪顿时心急，叫来小二开了房门，进去一看，夏君宜竟不知去了哪里，室内空空，木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几个娟秀小字“王大哥亲启”，墨迹早干，应该是离去有些时辰。
王子聪忙拆信细看，页首一行便是：“人生有缘，相逢总在不意中。”再往下：“王大哥将门虎子，文武全才，正值英气勃发建业之时。奈何天道无常，小人作弄以致国破家亡，为父雪恨颠簸山野。总赖苍天有眼，仇人尽去，唯一一人已在昨日寻得，替大哥高兴，段凝武功平平，以大哥万夫之勇定是一战可成，却需防小人使诈，不可大意。”
弄得王子聪迷惑：“为何要刻意提我？”
接下来再看：“小妹襁褓中父母娇养，幼年福乐，不想恶人行凶，娘亲惨死，今日思来仍日夜悲戚。想大哥大仇不日可报，而娘亲雪恨之日仍是无期，不孝女何以示人？日久难安。大哥与马家早有厚谊，势必两难，不好牵扯其中。且此人凶险，思来想去，只有寻得父亲方可报得此仇。”
原来她是因为我父与马世方早有交情，不好让我牵扯其中。自知势单力孤，取胜不易，去寻它父亲去了。她也真聪明，凌云子世之高人，当世能与马世方一决生死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若能将他寻到，父女联手，胜算定然大些，且可保她无虞，倒不失为一个妥善的法子。
信末还有一行小字，像是纸张不足，写得只如苍蝇大小，细看却是：“自与大哥相识，相随如影，相关之情终身难忘。大哥高门之后，父仇一了，该思入仕之机，方不负男儿之志。再逢之时，勿忘今日之交。”
她是在劝我杀了段凝后去寻功名，那样，我二人岂不形同陌路？想起相交有年，感情弥珍，虽未缔结良缘，却似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怎可割舍？紧握书信转身要去寻她，并非是虑她安危，是不忍分离，刚到门前，却不知她去了哪里，心乱无序，只有一声轻叹，看来，只能盼着早有重逢之日。
鬼斧神刀凑了上来，齐声道：“夏姑娘为何走了，还不快去寻她？”
王子聪摇了摇头，轻笑道：“她去找父亲了，谁敢去触第一高手的霉头？”
王子聪要去归化寻找段凝，却不让鬼斧神刀同行，应该是一人独行方便些。二人无奈，只好去寻各路豪杰，商议如何出了马世方，却不敢像先前那样的张扬，一切均小心翼翼。不想，这日正在街头，忽见对面走来一人，正是马世方，如见恶魔一般，只知不敌，忙掉头便跑。
马世方正恨他们，怎能放过？长腿一迈便是数丈，立马直追。
比起轻功二人自是不及，片刻的功夫人已经到了近前。终究不肯束手就擒，杨凡把手一挥，链子刀“哗啦”一声，拖着长链直向他面门刺去。马世方头一歪，避过刀锋，大手如电，眼看就要将他的前胸抓烂。惊得杨凡大骇，忙腕部翻转，弯刀向他手掌疾刺。马世方回手之际打算再次出掌，田甲的开山斧却劈了下来，逼得他回手出拳，“嘭”的一声，田甲只觉得手臂发麻，开山斧“嗖”的一下便飞出老远，“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交手不到一招便没了利器，料也难抵，二人不再逞能，忙发足朝人群疾奔，试图趁乱远遁。却不想马世方身手敏捷，眨眼间便跃到了田甲上方，欺他两手空空，大手如铁爪般，直朝他的脑袋抓去。若是被他抓中，必然是头骨粉碎，脑浆四溅，吓得田甲一身的冷汗，连连后退。
却不及人家手快，眼见命在旦夕，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来，腾空而至，挥掌便向马世方的头部打去。
马世方也是一惊，本想不去理会继续行凶，但见此掌罡风劲起，威力必然无穷，一击之下定是非死即伤，不敢大意。他本惜命的很，练好神功正要大展宏图，岂能因为一个田甲冒此大险？忙回手接掌，“嘭”的一声巨响，双掌一触即分，二人均不约而同的一个筋斗向后跃去。
来人正是少林寺的智空大师，远涉来此，便是要联络众人如何齐讨马世方，不想路遇他正要行凶，忙上前阻拦。马世方虽说精通《六爻大法》，中途变招未尽全力，更兼智空大师有达摩神掌护体，一击之下竟是同在伯仲间。
智空大师稳住身形讥笑道：“马庄主已不再是当年随在叶大侠身后的小徒弟了，意气勃发，俨如一方豪杰相似。”
马世方听他讥讽也是不悦，冷笑道：“智空大师德高望重，不知何事劳你这般辛苦，竟跋涉至此？”
智空大师讥笑道：“叶问天与我有故人之情，无论如何，也该看看他的弟子怎样的本事竟能呼风唤雨？要说你也真够歹毒的，害了智善大师，学了一招达摩神掌便四处招摇撞骗，丧心病狂如此，若凭魁首非你莫属。”
马世方之所以在十六州大动干戈，便是欺这里人才凋零。五高手已有三人相继离世，也只有白一帆还算一个劲敌，却屡遭辽军进剿，自飞龙寨遇袭后，已元气大伤，难与“鼎善堂”相提并论。所虑之人，除了少林寺也只有凌云子一人而已，可自己高手云集，却也无需怕他。至于圣女门虽说要寻他夺回《神木心经》，来到此处的也只有四个丫头，夏楚瑜和王昆一样，功夫一流，却因远隔重山，力不能及。如此，只要筹划得当，燕云之地还不任他为所欲为？
不想，未等自己大打出手，少林寺竟来了十六州，若让他们联起手来也是麻烦，不如一一除了，也好高枕无忧。也不再客套，当即冷笑一声，说道：“智善大师身死纯属意外，我本无意害他。用达摩神掌害死张怡，也只是不想漏了身份，再正常不过，换做谁人均会如此。如何，智空大师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智空大师嗤笑道：“托词狡辩。如此说来，有个理由便可害人了，像你这般罪孽，若不早些除了，唯恐为祸人间。”
马世方也不再伪善，讥笑道：“却不知你可有这个本事！”也不待他回话，跃前一步举手便打。
智空大师心知《六爻大法》极具阴毒，若非万不得已绝不贸然接掌，侧身之时瞧准了伸出两指直向他的腕部点去，却是守中有攻，此招功力十足，一旦点中必然致残，逼得马世方不得不中途回掌。
鬼斧神刀为难之际被人搭救，能不感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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