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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悲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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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不怠慢,歇息了一夜恢复了体力也有了精神,身手颇为利落,不消片刻的功夫纷纷扬鞭上路。
约莫着又前行数里,正想着早日离开契丹国土,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却见岔道上跑过两匹马来,马背上各坐一人,众人多数不识毫不在意,何瑛却认得清楚,正是毛铮和整日里陪着他坏事做绝的三角眼。
原来奚人谋反,毛铮见契丹人少多半不能取胜,不想白白的为他们殉葬,老早便溜出了饶州。可别的地方无人相识,想想还是往南,终归路途熟些,大不了再回南国仍不愁生路。不曾想在山里乱转之时碰上了何瑛一伙。
何瑛如见瘟神一般,心中一凛,骂道:“死了也就算了,如何阴魂不散?”
众人正在逃命,一听“死”字当即一惊,傅亮问道:“你说什么?”
何瑛一指毛铮二人,愤恨道:“便是这二人害得我被掠饶州,当真该死。”这倒是实情,众人感激何瑛恩情,能不愤慨?纷纷对二人怒目而视。袁梦倒是痛快,嚷了一句:“我去杀了他们。”拨马便朝岔道奔去,汉子们也有三五人欲替何瑛不平,一起跟了过去。
毛铮也认出了何瑛,先是惊奇,见袁梦带人奔来知道大事不妙,未等几人靠近忙回马疾走。惹得袁梦起了性子,一边怒骂一边急追,凶狠的样子非要把毛铮的头颅砍下来不可。
何瑛与毛铮有不解之仇,当然盼他吃些苦头,见袁梦追去担心她有所闪失,也催马跟来,身后的几位汉子也不甘落后,一股脑的涌上岔道。
可毛铮的坐骑也是脚力不凡,怎能轻易让他们追上?追了片刻却是越追越远,眼看鞭长莫及,何瑛突然间想了起来:“逃生的路上怎能耽搁时间?又不知毛铮有无兵马,别再是上了他们的圈套,去自投罗网。”忙唤道:“袁梦,赶路要紧,不可穷追!”
众汉子幡然醒悟,纷纷勒马,紧跟在袁梦身边的汉子也嚷道:“袁梦,担心中了埋伏,赶紧离开这里。”袁梦怒气未消,停下马来问道:“这恶棍罪恶滔天,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汉子答道:“荒山野岭,冷不丁见到两个人,能知他们没有诡计?大仇来日再报不迟,我们尚在险途,还是赶紧回到南国要紧。”
袁梦倒也听话,绷着嫩脸气囊囊的说了一句:“算他命大,大不了再让他多活几天。”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吆喝着重归大路向前奔去。
待众人拐过山脚,没了踪影,毛铮和三角眼又从岔道上返了回来,站在路口朝众人远去的方向望了又望,狞笑一声,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出来。侧脸见路旁有一棵碗口粗的松树,翻身下马,健步来到近旁,抽剑砍了一段六尺有余的断木,弯腰抱到路口前方,用力向下一砸,顿时砸进尺许。
三角眼看不出有何名堂,便问:“您费这般力气要做什么?”
毛铮暗笑不语,挥剑用力一劈,断木被他齐整整的劈成两半,断面甚是光滑。却见毛铮长剑挥舞,龙蛇般在一块断面上深深浅浅的刻了起来。三角眼只见木霄乱飞,却辨不出是何图案,凝眉问道:“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毛铮一愣,回头反问:“你看不出来?”后退十余步,站在三角眼身旁,眯缝眼睛端详了片刻,头一歪,说了一句:“是难辨认,要涂些颜色才行。”前后左右寻了一遍,没见可以染色的东西,灵机一动,猫腰搂起一堆黄土,解开衣带又在土堆上撒了泡黄尿,拾起一根木棍和成稀泥,拿起一块又薄又轻的石板把稀泥端到刻完的半面断木旁,捏着鼻子涂了起来。反复几次,断木上立刻呈现出一行字来,白底黑字,格外醒目。三角眼才看清楚,上面赫然写着“贺林牙南逃处”。
三角眼至此才懂,嬉笑道:“你在做标记?”
毛铮得意一笑:“契丹人知道她要逃回南国,必然派人追赶。这三岔路口若不做上标记,如何知道她去了哪里?”三角眼讥讽道:“这种阴损的招数,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毛铮不以为耻,拍了两下手,嚷了一句:“走,跟上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
不见了毛铮的身影,何瑛以为已经甩下了他们放下心来,一行人沿着山路走走停停又过了三天三夜,幸好一路还算安宁,不见恶人拦路也鲜遇野兽,一两头的野猪、野鹿虽可当做美味,但急于赶路也只好忍住口馋,不去奢想。即便偶遇霜寒,找一处断崖、深壑燃几堆火暖和一阵子,倒也熬得过去。且越往南走越靠近故土,心绪赫然开朗。
这日清晨,尚伯年拿起地图细看了一阵子,说道:“按照图上所示,在向前几十里便到了奚人住地,过了滦河仅二日的路程便能看见长城。那里虽已属契丹国,毕竟是汉人故地,好办得多。”
众人来了精神,不用催促自顾赶路。马蹄一路扬尘,只听“得得”声起。转过几道山梁,出了山口又见一片草原,大路像一条黄带蛇形蜿蜒向前陈铺开去。日近中天,人已经有些倦怠,骏马也是白气升腾,不远处,几名牧民赶着白云一样的羊群正下小丘,看着这群纵马飞奔的汉子无不惊奇。
尚伯年喊道:“前面应是奚人部落,赶了一上午的路,在这歇歇脚力。”
一人附和道:“正好余粮不多,要弄些吃的才能上路。”
傅亮经他提醒,立刻恍然:“这事要紧,我们去讨要一些便是。”
尚伯年又道:“我们就这样过去怕会吓到他们。待会儿见到人家都要下马步行,他们见我们没有恶意,没准会帮助我们。”
又行了数里,却见几座毡帐如晨星般稀疏兀立,不是人口集中的小镇,任意选中一块地方便可安家,也省得比邻太近牛羊掺群。
众人大老远的便弃马徒步,来到一个毡帐前,傅亮抢先一步朝一个坐在土堆上的一位老者施礼道:“这位老爹,我们是来此经商的买卖人,正要南归,走到这里食物用尽,可有残羹剩饭施舍我们一顿?也好填饱肚子赶紧上路。”
早想告别牛马不如的生活,怎肯自称“奴隶”?且他们先前见过逃跑的奴隶轻易被抓,才知道在契丹国谁也不敢窝藏和帮助逃亡的奴隶,不知道被人弄清他们的身份后做何想法,便隐住不说谎称商人。
老者答话倒也爽快,一指满是荒草灌木的山坡,说道:“那里常有兔子出没,每隔三五日便有人抓到几只,容易得很。”傅亮一愣,心道:“我讨要食物他却让我去抓兔子,那要费多少功夫?且三两只又哪里够用?明明是吝啬不肯施舍。”神色尴尬,刚要继续讨要,却听毡帐里一声笑语:“老人家耳背,客官莫要听他打岔,错会了意思。我这倒有一些糕饼,客官尽管拿去路上充饥。”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三十左右的年纪,模样倒也周正,拎着一个半袋子不满的布口袋,里面装的应是糕饼。
原来老者耳背,把“肚子”听成了“兔子”,讨饭碰到一个聋子,真是倒了几辈子霉运,但见妇人肯给,一丝的不快早已化为无有,忙道:“大姐菩萨心肠,真是感激不尽,兄弟就此谢过!”刚要伸手去接,哪知妇人一见这么多人,立马一愣,言道:“只有这些哪里能够?客官还是到别处多找一些才行。”
听话语也是小气的很,傅亮忙道:“别处也不会很多,我们只有多凑几家积少成多,方能够用,还望大姐慷慨,解弟兄们一时之饥。”
………………………………
六十一、【白衣少女】
妇人忙解释道:“兄弟误会了,我家哪里少了这点口粮?我也是见你们人多,这点糕饼不够果腹,让你们多找几家,若不嫌少尽管拿去便是。”说完,拿起口袋,大方的扯过傅亮的手一把塞在他的怀里。
见妇人舍得,众人略感慰怀。但每户仅此一点,即便多走十户八户也仅够这些人一顿温饱,眼看还有三五日的路程,如何熬得过去?何瑛自幼衣食富足,不需讨要,每遇行乞之人,家里也仅是一碗生米,两个铜板便打发走了,从不见多给,只有付得起银两的才不在乎多少。离开妇人的毡帐便嘀咕了一句:“分文不取谁肯供足我们?若付得起银两给的必然痛快。”
汉子们为奴多年,哪里能有银两?闻言均是愁苦,尚伯年回头望了一眼,说道:“我们只有这些马匹,不然送给他们一匹,能否换来一些粮食?”
一人嚷道:“没了马匹如何赶路?”一人接过话题:“说的也是。两人共乘一骑必然走的不快,若累坏了马匹,被契丹人赶上又当如何?”
傅亮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所乘的马匹,说道:“这马鞍贵重的很,定值一些银两,大不了不用马鞍,照样能骑回南国。”
柔格亲军的马鞍品质当然上乘,眼下的情形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袁梦突然嚷了一句:“我这里倒有一些银两,不知能否够用?”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大小的口袋,拿出一锭银子举到眼前晃了又晃。
众人双眼顿放光彩,拜救命菩萨一样感激她“袁姑娘真是好人,这下倒不愁吃的了。”“还是你聪明,记得带些银两,不然的话,真不知如何是好?”“这救命的银子确实珍贵,袁姑娘在我们危难之时屡次仗义相救,真是恩同再造。”喜得袁梦咧嘴一笑,一颗虎牙甚是可爱。
何瑛接过银子用手掂量一下,感觉足有五两,用来购买三十余人半个月的口粮富富有余,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袁梦不解她因何有此一问,愣愣的看着她,说道:“那日萧将军给的,如何能忘?”何瑛恍然,那日萧翰带她上山,说起胡损蓄意谋反,回来时碰到因契丹人拿活人喂狗心情糟糕透顶的袁梦,以为她没了吃的便给了她一锭银子,没想到她能留到现在,便问:“你没去买东西?”
袁梦一脸的不悦,提起这话便发起了牢骚:“鬼地方连店铺的影子都不曾看到,哪里去买东西?”
饶州刚建,除了旧有的牧民,远方投奔的汉人也只是开垦少量的耕地,只能满足基本生存所需,且均是自给自足少有交换,怪不得她一文钱都花不出去,不想今日却成了大家的救命钱。
有了银子,便不愁果腹之物。一些人挨着毡帐去购买食物,其余的留下来照看马匹,尚伯年带着傅亮、何瑛与袁梦徒步向前去探寻回家的路径。
这里的山并不连绵也不险峻,倒像是旷野间堆砌的几堆乱石,地势或起或伏。低洼处四方汇聚的河水沿着冲击而成的或纵或横的沟壑,终成一条大河蜿蜒向东。两岸水草丰美,最易牧民久居。早有从北面赶来的奚人几代人聚居于此,相亲相助,繁衍生息。
落叶飘零,齐腰高的牧草已被牧民割走,运到家里储存起来作为牛羊越冬的草料,低矮处秋草寥寥,乍眼看去,整个草原犹如脱了毛的骆驼,瑟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凄寒。只有远处的牧群平添了几分生机。
四人寻着牧民稀疏杂乱的足迹和弯曲的车辙,尽挑干硬的路面行走。饶过坡度渐缓的小丘,不经意间走了三里的路程,从林木的稀枯处来到河边,两岸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摇曳。河面宽广,枯水的季节水势不缓不急却是浑浊的很,肉眼难辨深浅。偶尔看见一两只小鸟从河上飞过。
何瑛最是心急,问道:“这么宽的河,怎么过去?”
傅亮捡了一块石头扬手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水花四溅,仍试不出能否涉水而过。袁梦跑过去拾了一根长棍,递给傅亮,说道:“不如用这个笨法子试试。”傅亮接过木棍,双脚踏在一块最凸向河心的石头上,尽量的把木棍远伸,斜插入水,触底后又用力插了一下,晃了几晃,拔出来看了看棍上的泥土和水痕,蛮有把握的说道:“这里不足二尺,刚好没过膝盖,不难渡过。”
可何瑛还是不敢确信,又问:“整条河都是这么深吗?”
木棍只有丈许,尚不及河宽的十中有一,连河心都难以到达,别说对岸了,又不知这河水是否是一样的深浅,傅亮哪敢确定?
尚伯年插了一句:“回去找一个牧民问问便可知晓。”
这是最简捷最可信的办法,四人沿原路回转,边走边四下张望,袁梦活泼乱跳的走在最前面,见三人行进缓慢,心下着急不停地催促:“这荒野冰河的,哪里能见到人影?还是快些到奚人住所找人问问。”三人心里暗笑,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去的时候每一步都在寻找心中的路径,不停地揣测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形,心有思索自是感觉慢些。回来时凡事已是了然于胸,漫不经心忘记了时光,眨眼间又到了草原,顶顶苍穹般的毡帐映入眼帘,正想走近些找人问询,忽见前面一女子乘马而来。
女子正值妙龄,秀发随风,额头光亮,细眉圆眼,面庞轮廓清晰颧骨微耸,肌肤白皙而清秀,身穿白色长袍,腰扎皮带,策马疾奔之时不停地微颦双眉向左张望。骏马如雪雕一般,四蹄发力,刨起松软的泥土带着枯草向后飞溅。
白衣白马像一朵白云在秋风萧瑟的草原上飘飞。
傅亮青春少年,为奴数载不曾见过女人,乍见白玉般的女子心下怦然一动,没了魂魄一般,双目含情,直直的望着女子渐行渐近。正巧女子纵马掠过众人身旁不经意朝这边瞥了一眼,四目相交,见傅亮这般痴呆,顿时面色绯红,嫣然一笑,头一扬,又催马向前奔去。
何瑛举起手臂打算将她拦住问个明白,可“唉”字未及出口却见一人一马已奔出老远,轻叹一声放下手臂,斜眼看见傅亮仍呆立在那里望着女子渐去的背影,心中暗笑,轻声唤道:“傅亮,看她去了哪里?追上去问问河水深浅。”
傅亮痴迷间闻声缓过神来,方知有些不妥,神色尴尬,听何瑛有意为自己遮掩,心绪稍缓,支吾道:“她的马太快,哪里赶得上?”回头再望,却见女子已经拨马向左边的坡下奔去。顺着她前行的方向远眺,一只母羊领着两只小羊正殷切的望着女子。
袁梦看着欢喜,嚷道:“定是母羊找不到家了,她才出来寻找。”
白马奔到母羊近前,女子跳下马来,并没有急着赶羊,反走到离母羊一丈远的地方低头细看,看样子像是在寻找什么。只见她愣了一下,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摸去,却不见了手臂,不难猜测在她面前定有一个土坑,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进去,应该不深,不然的话用手去摸又哪里能够摸到?
女子身子前倾摸了好一阵子,也未见她摸出怎样的东西来,许是怕弄脏了衣物,半晌无果却始终不肯趴在地上去摸。又不肯就此放弃,直起身子蹲在坑边低头冥想。
何瑛见女子为难,有意开傅亮的玩笑,双眼迷离笑着对他说道:“快去帮她,正好问明路径。”
傅亮知她在嘲笑自己,也正盼着美差,不管他人如何做想,欢快的应了一声:“你们等着,我去去便来。”撒欢似的跑了过去。
袁梦也喊了一句:“我也去。”撒腿便要跟上,却被何瑛一把拽了回来,正不知何故,却见何瑛绷着脸喝道:“他一人便可,你为何要去?”袁梦倔强的说道:“我去看小羊。”何瑛不停地挤眉弄眼,一脸的鬼黠,说道:“等他回来你便可看到小羊,何必非要辛苦?”小孩子哪懂男女情事?虽然有些不悦,但见何瑛不允,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尚伯年年岁稍长,见过风月,最理解少年情怀,又不碍正事只好由他前去。自己则找了一个干爽的土堆坐了下来,说道:“马还需再歇一会儿方能恢复脚力,他们也不能这么快便凑足食物,我们倒能歇上一阵子。”
袁梦则呆呆的望着坡下的两只小羊出神。
傅亮一路欢心跑到女子身旁,见她的前面确有一个土坑,坑里还有一只小羊已弄得灰头灰脑,正瞧着女子“咪咪”的叫个不停。每叫一声便引得母羊急切的呼唤,叫声或长或短,此起彼伏。母羊身旁的两只小羊正啃着荒草,也时不时的仰头附和一两声。
定是小羊自己贪玩,一个不慎掉进坑里无法攀出,母羊不肯弃它而去便留在坑边等它,才误了回家的时辰。等主人发现不见了这一家四口,便骑马出来寻找。幸好高一点的牧草尽数的被牧民割回家里,余下的乱草不是低矮的很便是倒伏在地,没了障目之物,哪里有羊一眼便可看得清楚。
………………………………
六十二、【大人,来了汉军】
土坑大而圆却是不深,蹲在坑边伸直了手臂便可抓到小羊。可令她气恼的是,小羊怕人,即便她这位朝夕相处的主人也不例外,总是不停的向后躲闪,女子费了好大的劲却连一根羊毛都没有碰到。若不是她吝惜衣物,趴在坑边定能把小羊抓到,偏她洁净的很,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洁白无瑕的袍子上染到半点泥污,是故老半天也没把失足的小羊救出坑外。
傅亮上前搭话:“姑娘,我来帮你。”
女子一见是他,会意的一笑,起身说道:“多谢仁兄好意。只是这小羊生分的很,恐怕难以抓到。”
傅亮毫不在意,俯下身子趴在坑边大手一伸便抓到小羊的脊背。小羊受到惊吓叫声更大,如孩童哭求般,四蹄乱蹬,身不由己的被提出坑外。
救出了小羊,女子心绪欢快,站在一旁高兴地嚷道:“出来了,出来了!”傅亮见女子高兴,也是欣喜,为讨她欢心,半跪坑边抱起脏兮兮的小羊往女子怀里一送,说道:“给你小羊。”
女子已是喜不自禁,刚要伸手去接,却见母羊不及二人提防,突然间如斗牛般冲了过来,一头撞在傅亮的后背上。傅亮正半跪着,受此撞击身子不稳,头朝下“扑腾”一下便跌进土坑里,连同刚抓到的小羊也一起掉了进去。许是他弄得小羊叫声凄惨,惹得母羊恼怒耍起了威风。
遭逢变故,料想女子不被吓到也会去驱赶母羊,哪知她非但如此,看着傅亮的狼狈相竟站在坑边抚掌大笑起来,弄得半截身子还在土坑里的傅亮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一脸的无奈。
待女子笑罢,傅亮再次将小羊托出坑外,自己却仍站在坑里仰望女子,帮人解困话语便硬气了许多,问道:“喂,你养的羊如何这般厉害?”
一提这话女子更是乐不可支,格格两声,蹲下来与他齐眉,双目流波紧盯着他说道:“我们奚人个个都是英雄,所养的牲畜当然健壮的很。你不是这里的人,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傅亮好心助人却被折腾到坑里,本想就此讨要人情也好和女子亲近一些,被她岔开话语只好继续谎称是南归的商人,因筹备食物路过此地。听他们急需食物,女子听完一脸的兴奋,忙道:“我家有不少的余粮,正愁找不到买家,何不到我家里去取?”
傅亮求之不得,又恐她听不明白误解语义,忙解释道:“我们要做熟的,拿来即可食用,比如干粮一样的东西。”女子也道:“正是。我家做了许多,再不吃恐怕坏了发霉,丢了也是可惜。”
寻常人家储存粮食多是生米生菜,肉类也是晒干了的,哪里会做熟了许多在那放着?即便是傅亮他们筹粮也没有指望三家五户便能凑齐,心下好奇便免不了多问几句。
交谈中方才知晓。原来女子名叫若柳,从祖父定居于此。契丹人占了山后五州后,国内便有大批民众离开大漠,越过长城,崎岖数百里去了归化等地,或垦田、或经商,有的从艺匠人,学成后自己开了一个手工作坊,等等,五行八作无不有人涉猎。奚人中也有不少头脑精明者,随众到了幽云之地,凭着诚实肯干,积攒了不少的家业。
若柳的父亲有一位近支的族人去了归化州,因身无一技又困于生计,便从归化州向这里运起茶叶来,供贵族们享用。虽说车马劳顿,往来几回竟是获利颇丰。有了余钱出手便阔绰起来,逢人便说幽云之地如何的富足,金银玉帛、美女香车遍地,犹如天堂相似。若柳的父亲听了几次动了心思,竟然变卖了牛羊欲举家南迁,也好奔一个康乐日子。
临走时要招待一下族人,一是故土难离,二是感谢族人数十年来相携相助,便做了不少的食品。不想酒席还不曾摆上,便遇胡损征集兵马。奚人闲时劳作,战事随军本不稀罕,若柳的父亲便同百余名壮年去了饶州,做熟的食品无人享用便一直放在家里,幸好奚人懂得怎样储存食物,又值深秋,虽然放了几日,也不至于发霉变质。
听若柳的父亲被叛军招去,弟兄们又被契丹人胁迫与他们殊死苦斗一番,均伤亡惨重,傅亮心中纠结却不敢道出实情。
正值何瑛等人歇马、筹粮之际,两个人悄悄地溜进奚人族长的毡帐里,不用细问,定是毛铮和三角眼。
毛铮做好标记便一路尾随,见他们在奚人住地停了下来,便思歹计欲再度谋害何瑛,却不知她哪里招来这么多同伴,如护卫一般,弄得他无处下手。一筹莫展之时,猛然间想起了胡损谋反,大战在即,耶律九斤曾建议他随军平叛,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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