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朔悲风-第7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原来他们担心这个。柔格的做法看似不通大道竟有这般韬略,也真是错看了他。何瑛妇道人家,心软性善,只晓得要民众富足,哪想过治国者竟有这般黑心的手段?闻言心骇,一时无语。
白一帆也觉得太过残忍,忙说:“百姓只要能够维持生计便心满意足,哪里能够造反?自古以来,有几人是做着皇帝梦的?对百姓太过残暴便会埋下仇恨的种子,一有机会他们便会群起而反。反之,只要能善待民众,他们衣食无忧,老少皆有所养,即便是国策偶有适当之处,人们也只是盼着能够改进,而不是趁乱而做。人们只是了无希望之际才会造反。儒家多主张实施‘仁政’便是此因,细看国史,那些残暴的政权哪个国运能够长久?”
这等安抚民众的大道理说与一个武人,岂不是白费口舌?何况在他们眼里,无论推翻或建立一个政权依仗的均是武力?萧翰终究不以为然,却对那种不用自己动手强逼,民众便能主动送来的税法颇感兴趣,便问:“你细说说,南国的税法都有怎样的标准和定额?”
中国的税法历代沿革,方法不一,轻重也是不同,何瑛心想:“为了百姓计,还是少说一些好。”便道:“汉朝的三十税一最为妥当。”
萧翰一皱眉头,又问:“百姓只需抚养子女便可,为何要留下许多?”
随便的一句话又惹他追问,还需在找理由给他一个圆满的解释,否则难叫他信服。也亏何瑛聪明,立马答道:“凡是劳力者皆须身体康健,有娴熟的技能才能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来。其中,经验的积累和技能的练习皆须支付一定的费用。且税收本是一种分成之法,他们越是富有官府收入便是越多。民众若无基本生存之需,哪能创造出持续的财富来?”
一番嚼嘴饶舌说得自己都费劲,也不知道他听懂与否,只见他迷迷糊糊点头,不再追问,才松了一口气。但有还有一事必须要说,为防他再出难题,只有先说:“不但北国税收之法有误,便是强征劳役一事也是不妥。”
萧翰一愣,瞪圆眼睛看她,问道:“南国一有劳作之事也要征用民力,如何我国便是不妥?”
何瑛耐心的解释道:“南国征用民力之法叫做徭役,规定年十五到六十岁每年均要服二十天的劳役,但不可误了农时。眼下正是除草耕田之季,你们把劳力全都征了去,田地荒芜,到了秋天没了收成,百姓如何过活?何况,贵国皇帝早有旨意,允许各族依照自己的习俗行事。”
许是萧翰想起了契丹皇帝的旨意。汉人种田要仍照农时,他原本听过,一说便懂,立马恍然:“依你之见,要在农闲时节征用劳力才好?”
白一帆也插了一句:“百姓辛苦一年也只够一岁之用,眼看便要误了农时,到秋天没了收成便断了粮食,他们能不眼急心碎?”
萧翰知情达理,说道:“先叫他们回来忙完农耕再服劳役也是不迟。”
何瑛要的便是这话,忙极力赞许:“正是此理。萧将军治军有道,治世也是大才,文武兼备,真是难得?”
却听他又说:“可恨的便是那些商贾,一年四季总是奔波不停。依照汉人律法,人人都要服劳役,且要不误生计。可他们没了闲暇,岂不是可以逃脱过去,这样哪里公平?”
此人心思缜密,想法甚多,难得的是竟然还知道“公平”二字,若是书读少了还真被他问住了,白一帆笑道:“这也不难,徭役法中早有一则,可以纳钱代役,叫做更赋,允许富户交一些财物而免除劳役。少几个人也不误活计,若是不可或缺,雇佣几个劳力也足够了。”
萧翰眼睛一亮,笑道:“此法甚妙,若多收一些还有剩余。”
何瑛心里发笑:“胡人贪心。可汉人不也是如此?对商贾征收的税额总要比农家多出许多。即便如此,富足的商户宁可多出银子也不愿服劳役。”
南国人法子是多,萧翰想到妙处竟然笑了,玩笑道:“怪不得南国人都愿意做官,靠征收赋税一法便可不劳而获,岂不快哉!”
何瑛立马回道:“贵国的皇族贵戚及府衙里的官吏,又有哪个亲躬田亩,放羊牧马了,还不是一样的荣华富贵?只不过贵国依仗掠夺,我国靠的是税收。”
两地统治者同样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只是方式不尽相同,所做的只是比较长短,互补优劣,均不好指责对方,只是暗中较劲,看哪国的官员更规矩些,不想未曾开口,却听白一帆说了一句:“你二人不要争执了,这等大道理岂能像你们这样的解法?”
二人一愣,均瞪圆眼睛看他,一脸的问询之色。
贸贸然引起话题,不解释一番恐遭二人埋怨,白一帆略一思索,轻笑一声说道:“人与万物生灵存于天地间,不比毒虫猛兽,体弱力小,有无尖牙利爪,非团体不能生存。而团体必须要有一个头领费心一应之事,头领便少了劳作之时,无法获取财物,当由团体内人人奉献出部分所得,作为其生存之资。且事涉团体之事也需要财物,所以,个人便要多一些奉献。”
二人以为他有什么办法能免去百姓的赋税,听他的话像是百姓缴税本就天经地义,好生没趣。但又觉得像是在说家国立存大道,颇有思想,但只听一层道理仍是困惑,均闭口不语,侧耳细听。
白一帆见二人愿听,只好进一步阐述:“团体大事务便是繁多,非一人能够费心。像如今国家地广人稠,便要成立许多专属的衙门,各部官员恪尽职守,才能把国家治理顺畅。民富便是国强,方能抵抗外辱,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契丹与南国至今纷争不断,三人本不属一国,却因为私情在这里讨论起国家大道来。半晌的功夫,竟弄懂了国、家、官、民、税之间的干系所在,国与家依存之理,甚是连官与民不同的生财之道也理解许多。
可何瑛仍有一事不明,问道:“照你所说,百姓纳税是无可厚非,官员挥霍百姓上缴的财物也是理所应当了?”
白一帆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财物本应为团体谋福祉,若是被官员拿来中饱私囊便是不妥,这也是我国历朝都要惩治贪官的原因。百姓付出血汗之力取得微薄之资原本不易,官员若为国家着想,便不能没了良心。所谓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便是这个道理。”
………………………………
一七一、【 又到云州】
寥寥数语便到出国家的真谛,何瑛与他两小无猜,未料到他竟有这般大智慧,萧翰初次听到这样的论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又问:“白兄有谋国之才,何不求得一官半职,也好奔个前程?”
白一帆不愿为契丹人谋事,却不好直说,干笑一声,说道:“这里早不行科举,读书人也只是默诵几段文章,有何用处?”
萧翰似懂非懂,沉思片刻,言道:“既然如此,今日多谢白兄教诲,日后有事再行相距。”起身便走,二人将他送出院门,白一帆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又惹得何瑛来了兴致,笑道:“说得不错,如何还有感慨?”
白一帆摇了摇头,又道:“治国哪有那么容易,重要的还有一层,因他在场不好明说。”见何瑛聚精会神的望着他,好像要听,顿了一下又道:“团体越大则势力越强,才能外抗强掳,所以国家断不能分崩离析。似我朝如今四分五裂,任何一国都难比国家一统的势力,相互征伐不断,更别说外抗强权,就是其中一国为难之时也要借助外番之力,似王处直,石敬塘之流,若再不堪时便成了外族的附庸,有何益处?不成时便会人家吞并了,恐国将不存。若是中国地窄人稀也就罢了,我中华本就是泱泱大国,九州万方,如何要成为他人的奴隶?”
果然,那日畅谈后不出两日,便有被掠的劳工陆陆续续的回来,猜想定是萧翰与柔格说了什么。不知柔格是迫于契丹皇帝旨意的压力,还是萧翰对白一帆夫妇的宏论心有所悟,对他力劝所致,好在劳力们在庄稼荒芜之前赶回到地里,田野里终见了忙碌的身影。
那些只留有妇人的人家生活已是不堪,见到自家男人回来,真如见到救星一般,不仅重体力的活计有人去做,生活也有了主心骨,脸上也见了笑容。商贩们也赶着骡马又去采购货物,店铺又重新开张,街上张灯结彩,鞭炮声连日不绝,整个归化城乡,又见了欢声笑语。
白一帆终于劝得萧翰在十六州放弃了契丹人的生产经营理念,可柔格依然担心这片土地的汉人纠合起来造反,继续采用玄晟颐“分而治之”的办法,绞尽脑汁挑起民间纷争。一些人趁机为非作歹,为寻私仇或打了侵吞财产的主意,恶意诬告他人,贪赃枉法的事大有人在。更有不法的官员,契丹人大掠财物时,他们趁人不备也要中饱私囊。如今,契丹人采用了征税的办法,他们便直接把南国黑心官吏增加税率和巧立名目的办法拿来,仍是闹得民怨沸腾。
慕容景得知石敬瑭献出幽云十六州,一连消沉数日,刚刚振作起来便想起了朱宗远。因有要事脱身不便,便让张涛先去顺州打探一下他的近况。可未及张涛抵达顺州,便从茶棚、客栈听闻朱宗远已辞官不做,虽多方打听仍是不知下落,整个人似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踪迹全无。慕容景得到消息放心不下,便把男奇托付给袁梦夫妇帮忙照料,和何灵玉一起下山打算看个究竟。
自袁梦夫妇来到小香山,把圣女门的近况,及张怡遇害,天山雪鹰来到中原等诸般大事陈述详细,何沐瑶筹划一番,便把她夫妇留在山上,独自下山去联络近处的圣女门弟子。袁梦夫妇倒是一身的轻松,整日除了陪着玉婉婷、慕容男奇两个孩子玩耍,别无它事。想她少年之时极为顽皮,两个孩子只要学到她一半的本事便可无法无天。
慕容景夫妇一路辗转到了顺州,所见之事与张涛说的一点不假,来到镇守府门前,也见车马往来,却是物是人非。盘横半日,正思再往他处,却在不经意间得知吴峦仍在坚守云州,已是半年有余。料想朱宗远血性之人,国逢大难,断不会找一个安心之地去享清福,没准早已跑去襄助吴峦,便一人一骑赶往云州,若是战事未歇也好助一臂之力。
怀揣国事一路西行,眨眼来到桑干河上,二人想起邂逅不久与鬼斧神刀,及一些村民一起揭穿萧山虎和穿山豹假扮“水鬼”一事,几日来愁闷的心绪豁然开朗。站在岸边,河水依旧无语,两岸青山叠翠,绿草如茵,顿觉天地宽广。慕容景轻叹一声,说道:“看来往事仍需回首。”
何玲玉嫣然一笑,也道:“想当年何等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不想时隔多年,多数人尽都消磨了。”
慕容景知她话有所指,轻轻一笑,似把压在心里的巨石卸了下去,说道:“有你和朱将军,那么多人和我一起忧国忧民,哪会消磨下去。”
何玲玉闻言放心的一笑,不再言语。
再向西行,土地荒芜,烟村萧索,一派凄凉景象。时常见得大批的契丹兵马调动,仔细打听方才知晓,云州的战事尚未结束。百姓为躲兵祸大多数都背井离乡,迁往他处,仅有的几户人家也是大白天的躲了起来。
原来,耶律德光帮助石敬瑭得到天下后,便率大军一路向北欲回本国。归途路过云州,节度使沙彦珣出城迎接时反遭他扣留。城中的将领和官吏恐自身不保,便拥戴判官吴峦带兵据守城池。
耶律德光非但不自省反到城下质问:“云州城已经归让我国,为何抗命?”
城中官兵哪肯理他?有气恼地张弓搭箭朝他射了过去。若不是他躲得及时,险些射穿咽喉。耶律德光大怒,下令攻城。城上拼命反击,巨石纷纷,飞箭如雨,一连猛攻十余日,不但城池无恙,反倒伤了许多契丹兵。
耶律德光急于回国,便留下部将围住城池继续进攻,自己率领大军凯旋而归。没想到,吴峦竟以云州一座孤城与契丹人相持半年有余。契丹人久攻不下,粮饷耗尽,便纵兵四处大掠,更有杀人越货,**妇女者,云州城方圆百余里,几是村落皆空,人迹全无。
吴峦困守孤城,虽半年身不卸甲,马不离鞍,无奈时间一久,城中粮草用尽,军需匮乏,只好派人赶往洛阳请求救兵。
可云州城已被契丹人围得如铁桶般水泄不通,几次派人突围刚到阵中便被杀个精光,无一生还。若再不能突出重围请来援军,城中不日即可断粮,到那时,局面定是难以维持。
前几次突围,时辰均选在凌晨佛晓,正是人困马乏,防备松懈之时。但那时天色未明,道路难辨。契丹人在大营四周挖下许多沟壕陷阱,埋下不少尖刺朝上的利刃,看着令人生畏。无论人马,一旦摔下去躯干肢体无不洞穿,血流成渠,惨不忍睹,即便用尸体堆满填平亦是无法逾越。
略平坦处辅以数道绊马索,并设置了大量的路障,精选多名弓箭手伏在其后,骑步兵哪能靠到近前?
每次突围的人马未到大营便已折损大半,再与契丹人短兵相接些许残兵如何冲得过去?接连几次突围均是白白的损兵折将,徒劳无功。几次突围不成,吴峦便召集将佐商议一番,决定趁契丹人午间用饭之时派人突围。
慕容景和何灵玉各乘一骑在营外不远处翘首观望,见契丹大营四围相连,毡帐如满穹繁星,车杖粮草堆积有序,人马往来频而不乱,布藁如修剪般,心下慨叹:“胡人战阵严谨,确实强于常人。”
二人本不清楚吴峦的部署,见敌营这般坚固,料想进城不易,不免有些灰心,便退到身后的密林里苦思良策。
日近晌午,契丹大营里终归寂静,军士停下操练,三五成群或拖着枪戈,或扛着弓刀,边走边拍打灰尘向伙房走去。
眼见帐外契丹兵少。这时,云州城门大开,一队骑兵涌出城门,约有百余人,也不疾行,漫不经心似在观花赏景,马背上指指点点,离大营越来越近。城中近日屡次派兵突围,契丹人早有戒备,一见有人出城,也顾不得用餐,忙手持器械来到帐外准备迎战。
可这些骑兵不知为何,刚走到一半的路程便停了下来,像探子一样,站在那里不住的向营中瞭望。忽见契丹人闹喊着冲出大营前来截击,不再矜持,忙调转马头跑回城里,关紧城门不再出来。
契丹人一场虚惊,很是懊恼,便又返回营里准备用饭。可还没等他们走进伙房,那一百多骑兵又走了出来,还打着一杆大旗,因天气少风,旗子倒卷,看不清写的什么,怎样的图案。等契丹人再次出营,他们又跑了回去。
契丹人已操练个把时辰,本想喝一口清水吃一顿饱饭也好缓解疲劳,不想被他们接连折腾两次,往返费力,气得他们破口大骂:“这群混蛋,想送死便早些过来,何必三心二意?”“就是,要不早些,要不晚些,偏偏趁着这个时候。”“可不,小鬼想死也要等阎王爷倒出空来。”
契丹人骂骂咧咧又返了回去,可那百余名骑兵不在乎他们如何怒骂,趁着空隙又走了出来。契丹人已不耐烦,且两次均未见他们有袭击大营的意图,以为还是闲逛,便气囊囊的说了一句:“让他们看吧,反正他们在城上早看得一清二楚。”也懒得理会,躲在营里不再出来。
………………………………
一七二、【 突 围 】
哪知骑兵见不再有人出来,便一点点的向大营靠去,渐进些,瞧得机会难得,立刻打马扬鞭,扬起满天尘土,势若狂风般直奔大营席卷而来。
契丹人未料到他们会在白日里偷袭大营,发现时已被吓得几近呆傻,等回过味来,整顿队伍准备迎战时,骑兵已经冲到近前。早在大营四周设伏的弓箭手尽数去了伙房,稀疏几支箭矢怎能挡住这群虎狼?
冲在前面的正是武州的陈禹,他与花枝兰分手后免不了心情郁闷和怨天尤人,若不是老母健在早已弃家离去。幸好其母大义,见他整日的自怨自艾,萎靡不振,恐他就此颓废下去,一日席间谈起往事说了一句:“大丈夫应当自立,何患前程!”的话,陈禹听了母亲的话不再消沉,来到云州投到吴峦帐下从军效力,由于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军职已升至骑兵校尉。
今日吴峦为确保成功突围,特意尽选精兵猛将由他率领前来袭营。只见他一马当先,但遇到挡马的路障便一枪挑起甩到一旁,几名契丹兵本想上前拦截,但见百余斤的路障从天而降,避之不及,顿时被砸的血肉模糊。余下的骑兵紧随其后,如决堤之水从缺口处冲了进去。
他们清楚营中布满沟壕陷阱,便择路行走,专找有契丹人的地方猛冲,大概是契丹人常走的路径定会无阻。即便如此,仍有两三匹战马慌不择路掉进一旁的沟壕里。只听战马一声长嘶,下沉之处,烟尘飞起,再一看去,人和马都被沟底的利刃穿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几名契丹兵跑去要拉绊马索,却被陈禹他们从后面赶上,众人一阵枪挑马踏,契丹兵被杀伤大半,余下的急忙择路而逃。
一名番将率领一支人马上前阻拦,哪里抵得上陈禹英勇?几个回合便被一枪刺于马下,所带士卒虽然强悍,力博多时,也砍得七零八落,死的死,亡的亡,余下几个也是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
一支大队的契丹兵从左侧围了过来,陈禹见状忙避其锋芒,带着骑兵向右侧奔去,他们踏平两座大营后又向前急冲。
大批的契丹兵蜂拥而至,虽有多人丧命,还是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围了起来。陈禹等人首任突围,只求杀出一条血路,也不顾四周的契丹兵如何动作,冒着白刃一味的向前猛冲,可谓前赴后继。无奈对方人马众多,虽杀伤番兵多人,自己也损失了三四十人马,一时被困阵中。大营里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喊杀声动地摇山,震耳欲聋。
百余名骑兵已折损近半,且重围中仍不断有人伤亡。慕容景立在营外的山坡上看着心急,说道:“形势紧急,照此下去唯恐全部亡身阵中,要设法救他们才行。”何玲玉遥望大营,沉思片刻,扬手一指,说道:“左翼兵力最弱,虽离得远些,若趁番兵不及合围倒可接他们出来。”
慕容景也别无他法,下定决心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过去。”
何灵玉又补充了一句:“要先夺两支长枪,佩剑不利于在军中杀敌。”说罢,二人马鞭一扬,良驹会意,奋蹄扬鬃朝契丹人背后冲去。
冷不防被两人从后面捣入阵中,契丹人顿时惊慌不已,几人忙调转马头上前拦截。何灵玉一心要夺得铁枪,头一偏,左手向前一探便抓住一支,右手长剑一劈,一名跑到近前的契丹兵被砍落马下。接着握枪的手用力一拨,握枪的契丹兵劲道不及,一头栽了下去。
这边的契丹兵原本稀少,二人一个劲的催马疾奔,路遇契丹兵只要不阻碍前行也不去理会,偶尔碰到几个不知深浅的,也是铁枪一挥夺路而走。
眼前的契丹兵如一堵高墙将陈禹和为数不多的骑兵围在当中,忽然背后遇敌,首尾不能兼顾,顿时阵脚大乱。里面的骑兵压力骤减,拼了命的向外猛冲,直杀得血染征衣,总算冲出重围。
未及奔到营外,又一支契丹兵斜刺里赶了过来,意欲拦截。陈禹和慕容景双枪并举,一个回合便把为首的番将刺于马下,余者大骇,统统不敢上前。陈禹仅带十余名骑兵随慕容景夫妇冲了出来。
又恐有契丹兵追来,不敢停歇,离开大营又狂奔了四十余里,两匹战马终不能支,轰然倒了下去。就连马背上的弟兄也是不堪劳累,战马倒地之时不及跃出,连滚带爬的跌出老远。
众人万不得已只好勒马止步,先找一隐蔽之处歇息片刻,以期恢复体力。谈话间,陈禹不忘要感谢慕容景夫妇,互通姓名,客套一番后,又谈起云州之事。陈禹原本健谈,诸般大事竟说的一清二楚。只是说到吴峦,情绪颇为激动,眼含热泪,话语几近哽咽,极为钦佩之至。
说起云州现状,他又忧心忡忡的说道:“现在城中即将断粮,将士伤亡甚重,难以持久,若无援军断难支持长久。那时,不但守城的将士难以生还,城中的百姓也会遭殃。”
慕容景倒希望他能搬来救兵,也好保住云州不至于落到契丹人手里。只有何灵玉对他此行并不看好,直言道:“石敬瑭当初势微,借助契丹人的势力才坐上龙庭。他怎敢出尔反尔,出兵增援已经献出的云州去得罪契丹人?”
一句话问得陈禹等人神色黯然,半晌才抬起头来无可奈何的说道:“嫂夫人的话也有一番道理。看来我等为民族大义,忘死守城,到头来只能抱憾沙场,无人垂怜呐!若别无他路,也只好再返回城里,掩护吴将军奋力突围。然后隐居山林,做一个愚公吧!”
听完这话,众人莫不伤情,均沉默不语,大有愁天恨地,空负凌云之感。大家心里清楚,此次能突围出来已属侥幸,若再从契丹大营里冲杀一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