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朔悲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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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一、【穷追不舍】

　　　　一骨碌爬下板床，几步来到窗前，却见楼后的一块空地上，毛铮正一脸的邪笑站在那里，身旁还有一人汉装打扮，正是那日在山坳里和毛铮一起要害自己性命的那人。二十余名辽兵围成一个圆圈，冷如冰一人立在中央显得形单影孤，心中不解：“为何只有她一人，她爹没来？”

　　　　虽无一物可供她使用漫天花雨，却毫不在意，面对群敌丝毫未见退缩，讥笑了一声，说道：“似你等恶贼，若不尽早除去，世间指不定又多出几分罪孽。只是你一颗人头足矣，为何还要这些人陪你送死？”话语刚落柳眉一立，寒光闪过，青龙出鞘，径直的朝他胸口刺去。

　　　　毛铮知她一心为己而来，虽人多势众，但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仍吓得头皮发麻，“蹭蹭”几步便退出老远。这样一来，几名辽军首当其冲，却难阻冷如冰，她报仇心切，利剑狂舞，几剑便把一名辽军砍倒在地。

　　　　可终究众寡悬殊，陈禹担心冷如冰，忙跃窗而出，挥剑上前助战。

　　　　冷如冰不畏艰险一路追杀毛铮至此，皆因为韩叔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才未退缩。可初次一人离谷跋涉山川，人地两生，从未有人告诉她应该如何，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确是让这位骄纵异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有些吃不消。窘困之时忽见陈禹出手相助，欣喜之余顿生感激，禁不住双目模糊，却咬牙忍着，一腔的委屈均发泄在辽军身上，一味的挥剑猛劈。

　　　　毛铮被她追杀数日，已是苦不堪言。绝路之时遇见耿斐带兵巡视，便邀他相助。为保胜算，又选了二十几名辽兵一并前来，本以为稳操胜算胜算。不想半路上杀出个陈禹来，虽然人多也难阻他们逞凶，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砍了个七零八落。不觉中手臂被划了一个伤口，剑锋再偏一些险些掉了下来。耿斐倒是机灵的很，见事情不妙，一把拉过已被吓得几近呆傻的毛铮，也不顾余下辽兵的死活，寻得空隙便跑了出去。

　　　　冷如冰一心要取他性命，好不容易将他寻到，又有陈禹相助，岂肯轻易把他饶过？见他要逃，青龙剑狂劈几下砍倒拦路的辽军，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七拐八歪的追了一阵子，却见毛铮一头钻进巷子里，跟进去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影，余下的辽兵均四散逃匿，不知了去向。

　　　　眼见大仇即将得雪，却又让他溜了，忍不住心下懊悔，胡同里转来转去四下张望，半晌不知何往，急的她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陈禹见她急得像要哭闹，不敢招惹，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一声不响的递了过去。

　　　　冷如冰毕竟是一名娇弱女子，若不是身负家仇，断不会孤苦一人走出山谷，卷入这世间纷扰。看着前功尽弃，见陈禹关心，万千苦楚总算有了倾诉之处，连日来的辛酸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毫不犹豫接过手帕，掩面啼哭起来。

　　　　陈禹见她哭的可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慌得他手足无措，焦急的说道：“冷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你这一哭，别？？？别人还以为我？？？我欺负你呢。”冷如冰见他磕磕巴巴的样子甚是可笑，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冷如冰随着父兄回到谷中，见哥哥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可日子一久，又想起为韩叔报仇的事来。不料想，父亲却依旧惦记着如何夺回铸剑之法，压根未把报仇的事放在心上。一赌气，便独自一人溜出山谷，一路向北追杀毛铮。几日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夜行山林，虎啸连声；又被骗子骗走了钱财；半夜里又险遭暗算，多亏自己担惊受怕，睡不踏实，才捡了一条命。数日来孤苦无依，使她倍感凄凉。自从见到陈禹，心中才些许的感到一丝慰藉。

　　　　陈禹见她破涕为笑，才放下心来，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这个大小姐可真会吓人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冷如冰担心他说自己懦弱，听他话语，羞得脸色绯红，佯装生气的举起手帕向他打来：“怎么，见到我就吓到你了？”陈禹故意逗她，接连躲闪，口中嚷着：“又哭又打的，还说你不吓人！”

　　　　二人正有说有笑，忽听一座庭院里铿锵声响，心中一愣，忙蹑手蹑脚的顺着声音摸了过去。翻墙跃院走到近前，探头却见毛铮和耿斐被一个使链子刀和一个使剑的人缠在那里，双方争斗的甚是激烈。

　　　　手使链子刀的正是杨凡，一番折腾弄巧成拙让琼华掉进了山谷，却不见了田甲，正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不想在村子里遇见了张涛。二人被柔然打散，直到现在才得以相见，正要互诉离后之事，不经意间见毛铮和耿斐慌慌张张逃进一座庭院里，虽不知陈禹、冷如冰正在追杀他们，却早和二人杀出了仇怨。今日冤家路窄，岂能善罢甘休？便偷偷的摸了进去，打算暗下杀手。但二人正躲避追杀，戒备之心十足，哪能让他们轻易得手？自是拼了性命。

　　　　冷如冰原以为毛、耿二人早已逃之夭夭，未想到他们的运气差到这般，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也不管四人是何仇怨，提着青龙剑便冲了过去。

　　　　毛铮和耿斐刚摆脱凶狼又遇饿虎，正吓得心胆俱颤，，忽然见到冷如冰和陈禹又来，哪敢做片刻停留？忙虚晃几招夺路而逃。冷如冰再次寻到毛铮，怎么说也不肯善罢甘休，急了命的猛追。陈禹替她担忧，紧随其后以防不测。

　　　　倒是杨凡和张涛，正累得手臂发酸，忽见来了一男一女，吓得二人如兔子见鹰一般，飞也似的逃了出去，一时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站在那里，嘴里嘀咕着：“这又是怎么回事？”

　　　　田甲从客栈里抢出包袱，未逃几步便被琼华和静薇截住，无奈之下只好把包袱扔给了杨凡，才将二人引开，暂时得脱，却被赶上来的齐菁和孟媛当场抓住，包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本想整治四人，却提前束手，只有指望杨凡得手胁迫她们求饶或伺机潜逃。可左等右等不见几人身影，又被二人押着顺着杨凡逃跑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等三人到了山谷，却只见断桥残索，四周更是空无一人。便在附近转悠开来，却和迎面跑过来的毛铮、耿斐碰了个正着。

　　　　毛、耿在挽亭附近假冒和尚，遭到琼华和静薇的追杀，若不被玄晟颐救下，指不定被四人残虐到何等情形。又和厌侬在一次醉酒后被鬼斧神刀和张涛乱砍，早对这些人避之不及。冷不丁见到齐菁、孟媛和田甲一起，也未看清田甲被绑，早吓得魂魄全无。特别是毛铮，身后还有一个宿敌紧追，不由得心头一紧，暗中嘀咕着：“今天这是为何？如何所有的仇家都在这里？”

　　　　可身后已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原本二人已去了和尚的衣装，齐菁和孟媛一时眼花并未辨认清楚。他们若像往常一样，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倒也相安无事。可二人惊慌之时，难免战战兢兢，一边白刃相向，惊恐万分的盯着她们，一边却绕道而行，离三人老远。

　　　　齐菁和孟媛见他们凶相毕露自要多加提防，可细看之下，二人虽样子吓人，看神情却是胆怯的很，不禁起了疑心，均心中暗想：“这二人为何这般古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倒是孟媛记忆深刻，越看越觉得二人似曾相识，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忽然间灵光一闪，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说道：“大师姐，他们怎么和挽亭附近的两个和尚如此相像？”

　　　　田甲却在一旁哼了一声：“他们哪里是什么和尚，是为辽人卖命的汉人。”

　　　　孟媛从面相上早已确定他们便是在挽亭附近拦车讨债，又调戏妇女的那两个和尚，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二人穿着百姓衣装，且留着长发，心中不解，又问：“难不成他们不是和尚，那日是假冒的？”

　　　　齐菁略有所思，言道：“替换行装便是要掩饰身份，幸亏我们和玄公子在，不然，不知又会做出怎样的恶事？”

　　　　鬼斧神刀自诩为天下第一大派的弟子，当然要通晓天下事，稍有些名气的，不要说活着的儿孙，已经入土的也要给你上查三辈。除了头次见面的天山雪鹰，哪个不晓？且二人先前又和玄晟颐在桑干河大打一场？听她说起玄公子，立马想起四人那日曾和他一起坐在酒馆里，田甲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哪个拿铜笛子的契丹人更是头号的坏蛋，刚才那两个人便是他的手下。”

　　　　铜笛子几乎成了玄晟颐的特征，二人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位，孟媛一惊，问道：“此话当真？”田甲虽被绑着，谈起这事却是硬气的很，脸一扭，也不言语，一副待理不理，不容置否的样子。

　　　　齐菁也有些起疑，皱起眉头言道：“这么说他们是同伙，那日是在演戏？”田甲仍是不语，孟媛却问：“可他们为何这般费力？”

　　　　田甲一脸的不屑，回了一句：“这还用问。演戏当然是为了骗人的。”

　　　　孟媛细想当日的情形，仍是不明就里，喃喃的问道：“当时除了我们并无一人，难道在骗我们，可他们为何要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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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二、【自己人】

　　　　齐菁似是思虑出一些眉目来，言道：“这二人与我们素不相识，是不是和尚又有何相干？他们在败坏少林寺的声誉。”孟媛经她指点，似乎明白了过来：“哦，是想让人们记恨少林寺！”想人们若对一个人或一伙人先抱有成见，交往起来定然有众多的顾虑，亦或心怀仇怨也说不定。看来，这个辽人的计谋不谓不高。

　　　　田甲嬉笑一声，又插了一句：“是让看见的人记恨少林寺。”

　　　　孟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嫁祸少林寺是给我们看的，是让我们仇恨少林寺。”忽然又想起，自与他相识，每每谈起少林寺，均是负面之语，四人对少林寺的印象也皆是从他处所得。想起自己对少林寺的种种怨恨，均与此相关，心中愤恨不已：“没想到这个辽人竟这般心机，在我们面前刻意诬陷少林寺，莫非他知道我们要南下少林？”

　　　　三人正说着，却听一阵哭声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静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走了过来，已是花容失色，嘴里干嚎着：“三师姐。”

　　　　齐菁心下一凛，立马迎了上去，扶着她问道：“静薇，你这是怎么了？你三师姐呢？”静薇试图到山谷下去找琼华，可绕了半晌仍未寻到进入山谷的路径，早已悲痛欲绝，见到齐菁二人，更是心如刀绞。听她问话，未等开口便一头扑到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二人见状，均不知所以，耐心安慰几句便听静薇凄惨的号哭道：“大师姐，三师姐坠下山谷里去了！”齐菁、孟媛惊闻噩耗脑袋“嗡”的一下，好半天一片空白，呆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细问。待静薇抽泣着把经过诉说一遍，方知大事不妙。

　　　　四人数年来朝夕相处，一起出生入死，已是情同姐妹，今日琼华遭人暗算坠下山谷，凶吉难料，怎能不叫人悲痛泣哭？

　　　　孟媛痛不欲生，“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怒气冲冲走到田甲面前，也不言语，举剑便向他的头顶砍去。田甲本对杨凡寄予厚望，一听他害死了琼华，心下一惊，暗道：“如此一来，我命休矣！”忽见她举剑前来，顿时吓得面如纸色，慌忙向后退去。倒是齐菁还算冷静，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拖住，劝解道：“莫要杀他，待弄清原由不迟。”孟媛满脸泪水，看着齐菁，沙哑的声音几近哀求道：“大师姐，他们害死了三师妹。”

　　　　事到此时，齐菁更不能乱了分寸，强忍悲痛，一把将她搂住，深情道：“你的心情我懂，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们。但琼华生死未卜，我们应先去找找看。许是她命大，能奇迹还生也说不定。若是她伤到哪里，我们早去一步还能救她”

　　　　静薇和孟媛一直敬重大师姐，听她话语也不无可能，又燃起了希望，也不再大哭，抽泣着，双手拭泪看着齐菁，等她想出主意。

　　　　三人正要商量如何去寻找琼华，忽见一男一女急速奔来，来到近前丝毫未做停留，却是陈禹和冷如冰正在追赶毛铮、耿斐。三人与这二位素不相识，更兼要事在身，见与己无干，自是无心理会。

　　　　哪知未走几步，忽听一旁山林里枝叶窸窣作响，抬头一看，正是抄近路赶来的杨凡、张涛。三人正要寻杨凡问罪，不想他自己送上门来，哪能将他放过？静薇更是眼红似火，不待二位师姐吩咐，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田甲适才捡了一命，但听静薇简述情形，心知那样的山谷一个人急坠下去，虽有希望也是渺茫，料想事到最后三人亦不会轻饶他，见到杨凡，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落入她们手里。”急忙大喊：“兄弟快跑！”

　　　　自琼华坠入山谷，杨凡一直心存愧疚，想想也是后怕。不巧正碰见齐菁三人，心里暗暗叫苦，又听田甲呼喊，也不顾他如何，忙拉起张涛转身便逃。张涛先前见过天山雪鹰，知道四人武功高强，只是不明杨凡为何见到她们竟吓成这般模样，被他强行拉着，也稀里糊涂的跟着乱跑。

　　　　慕容景与何灵玉云州一行未寻到朱宗远，却在城下与契丹兵大打一场，一战直杀得契丹兵心惊胆寒。待契丹兵离去，吴峦南归，再留云州已无大事，便想起朱宗远与欧阳煜私交甚厚，或能探到朱宗远的行踪。且张涛离开小香山时日已久，至今音信全无，确是叫人心里惦记。便一路风尘直奔归化赶来。

　　　　夫妻俩走走停停又经月余，总算离归化不远，望着前面一个庄子甚是繁华，总可以歇息一下，不再心急，稍一放松便觉得口渴难耐，慕容景见路边一块石头如凳子相似，嚷了一句：“先坐一会儿喝口水不迟。”像和尚念经般盘腿上去。何玲玉也有些劳累，见石凳仍有空余，坐在边缘取下水壶递了过去。

　　　　慕容景接过水壶仰头，咕噜一声畅饮一口，清爽之极，周身的疲惫一下子卸下许多，刚要还给何玲玉等她再饮，忽听不远处有打斗声传来，微微一愣，忙侧耳细听，却觉得呼喊声中隐约有张涛话语，心下一急，扔下何灵玉一人坐着，起身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饶过几株稀疏兀立的老槐树，顷刻间爬上一道山梁，却见眼前的一个山坳里，两名男子被三名女子围住乱打，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张涛，地上还绑着一名男子，看情形是姑娘们占了上风。

　　　　兄弟情危哪能犹豫？慕容景纵身一跃便到了近前，长剑向上一挑，把劈向张涛的一剑挡在半空。张涛身陷困境见他来援，顿时惊喜异常，浑身上下徒增了不少的力气。哪知齐菁本想抓住二人询问琼华的下落，已多次手下留情。忽见他们有人相助，为免夜长梦多，便毫不客气的痛下杀手。如此一来，慕容景不来还好，他一掺合，不但形势未见好转，倒是处处险象环生。

　　　　何灵玉接过水壶未及饮用，便见他突然离去，顿生疑惑，忙不迭的跟了过去。气喘吁吁的跟了一段路程，大老远的见几人恶斗不休，急于上前援手。可紧走几步近前一看，不禁又喜又气，心中好笑，忙大喊一声：“齐菁，别打了，自己人。”

　　　　齐菁正思如何将慕容景与张涛击退，擒住杨凡，忽听有人高呼大名，且连说自己人，心里纳闷，剑势放缓侧脸一望，见是何灵玉，顿时喜出望外，急声问道：“灵玉姐姐，怎么是你？”

　　　　何灵玉一脸的哭笑不得，嗔怪道：“当然是我。不然，你们还把你姐夫给杀了？”慕容景已是疲于应付，忽见何灵玉开口把她们叫住，比自己出手还管用许多，心下好奇。听她们话语又好像早就相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怎样是好。张涛见到慕容景甚是高兴，但他和鬼斧神刀一样，也是一脸的不解。

　　　　齐菁她们自天山跋涉至此已有数月，一直未见到亲人，今日一见何灵玉，倍感亲切，忙欢天喜地的围了过来。齐菁依然不解，问道：“灵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哪个是我姐夫？”

　　　　何灵玉一指慕容景，说道：“他便是你姐夫。这几个人怎么是你们的对手？若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早被你们撕碎了。”

　　　　见众人还愣着，何灵玉拉着齐菁的手给她一一介绍：“这位是你姐夫的兄弟张涛。这二位是你姐夫的朋友，田甲和杨凡。”见田甲身上还有绳索，惊问道：“唉，如何把他捆了起来。”

　　　　见几人与何玲玉有这般渊源，想起刚才的恶斗，齐菁好生为难。但有何玲玉发话，不好再继续捆着，又不怕他跑掉，便向静薇递了一个眼色。这二人本是罪恶滔天，捆上他已是轻饶，静薇更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有师姐吩咐，也只好上前为他解开绳索，却是一时之间芥蒂难消。

　　　　介绍完这边还有那边，何玲玉笑着对慕容景说道：“她们便是圣女门的天山雪鹰，武功厉害的很。你们如何不自量力，竟然惹上了她们？”

　　　　慕容景早听过天山雪鹰的大名，不想竟这样凑巧碰见。但问他们为何打了起来，却是一脸的迷茫。张涛更难清楚为何无缘无故遭她们追杀，却想起另一件事来，心道：“对呀，天山雪鹰是何堂主的同门，那次少林寺僧人遇害如何没有想到？”只有鬼斧神刀知晓内情，一脸的愧疚，却不知如何补救。

　　　　何灵玉这才发觉像是哪里不对，心里疑惑，问齐菁道：“你们几时来到这里？如何只有你们三个，琼华呢？”

　　　　哪知她不问还好，她这么一问，刚才久别重逢的喜悦立刻暗淡下来。齐菁偶遇何灵玉本是欣喜的很，但今天这种情形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静薇一听这话立马想起了琼华，偷偷的转过身去泣哭起来。孟媛也黯然伤神，泪水噼啪噼啪的掉个不停，垂头不语。

　　　　何灵玉一看事情不对，抓住齐菁的胳膊急切的问道：“琼华怎么了？你们哭什么呀？快告诉我，琼华怎么了？”慕容景闻言也料到事态严重，瞪大眼睛看着她们，急于知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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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三、【　狼　群　】

　　　　齐菁见她追问的紧，就把鬼斧神刀如何偷包袱，琼华如何追要包袱，又不幸坠入山谷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张涛事到此时才清楚齐菁等人为何非要追杀他们。杨凡也顾不得她们是否是辽人，十分的懊悔，心里自责不已。倒是慕容景，见双方均与自己关联甚重，顿感棘手。

　　　　何灵玉虽与天山雪鹰不是同门，但有她姑姑何沐瑶那层渊源，也算与圣女门有所关联。且自小与四人往来不断，感情弥足深厚，忽然间闻听噩耗，能不伤感？虽怨恨鬼斧神刀，又碍着慕容景的情面不好多说。想起眼下寻人要紧，四人身在异国他乡，自己对幽云之地略微熟悉，更应该多尽心尽力才行，便问齐菁：“你们可曾到山谷里找过？”

　　　　齐菁一指张涛和鬼斧神刀，答道：“正要去，便遇见了他们。

　　　　别无办法，只好分头进到谷中去找。为免得不知他人已经寻到还在乱转，又约定无论寻到与否，均要在三日后回到村子的客栈里碰面一次，再视结果而定。何灵玉担心齐菁等人路径不熟，便让张涛与三人随行。自己和慕容景从另一处进到谷里。鬼斧神刀则自成一伙，齐菁本担心他们会乘机潜逃，不料二人竟是仗义非凡，当即对天起誓：若是三天之内寻不到琼华，自己便在琼华坠谷处自刭谢罪，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齐菁等人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于是，大家分成三路，分头前往谷中。

　　　　毛铮和耿斐被陈禹、冷如冰追得如丧家之犬，没命的狂奔。不料跑着跑着，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二人穷途末路之时来不及多想，纵身跳了下去。冷如冰一个女孩子家，不便涉水，站在岸边见二人越游越远，好不懊丧。终究无计可施，便和陈禹沿河而下，以期寻到狭窄之处方便渡河。

　　　　大河宽广，岸边芳草萋萋，林木稀疏，走起来省力的多。可刚走一里有余，正盯着河水滔滔，忽听远方一声嚎叫，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一声、二声，继而连成一片，犹如波浪，一浪高过一浪，由远及近的传到这里。二人心里发憷，急忙举目望去。却见左边不足半里的一片密林里，忽然窜出十余个黑影来，正飘忽跳跃着向这里奔来。

　　　　二人看的真切，不由得同声惊叫：“狼群！快跑！”可人即便飞驰起来也不及狼快，耐力更是不如，和它们比试脚力除非不要了性命，非要想一个法子才行。陈禹见不远处有一快峭壁兀立，忙拉着冷如冰跑了过去。

　　　　狼群如疾风般跑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近前，双眼泛出蓝光令人心里发寒，二人刚到峭壁脚下未及攀爬，便有两只恶狼凶狠狠的扑了上来。陈禹见二人一起上去恐是不及，忙一推冷如冰嚷道：“快些上去！”自己则拔出长剑立在峭壁脚下，试图阻止狼群，也好掩护冷如冰向上攀爬。

　　　　冷如冰心知他的用意，也大喊一声：“你也快些，万不能和它们纠缠太久。”说完，便借着他上推之力，迅速的向上爬去。

　　　　两只狼狡诈的很，见陈禹持剑依着峭壁立着，正面难攻，便分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