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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难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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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跟着陈书涵到处走了走,陈府上下基本都认得她了,见她四处乱晃,倒也没人说什么。

        柳七见着了一个眼熟的丫鬟,上回在陈大夫人身边见过她脸面,忙迎了上去与她搭话。那丫鬟也是认得她的,客客气气地作了一揖,说自己正打算去厨房拿明日的菜单给陈夫人过目,又问她:“不知玉儿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么?”

        柳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出来可要让你笑话了,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大好的,本想去隔壁院子找姐姐聊一聊天,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竟迷了路。”

        那丫鬟掩唇笑了笑:“玉儿小姐还是这么粗心,你小时候也常常迷路哩,又不肯与别人说道,后来便干脆只呆在自己院子里不肯出门了,只有三少爷会一个劲儿地缠着你到处走走。”

        原来竟是个认得富玉的,柳七忙道:“姐姐快别笑话我了。”

        那丫鬟打量了柳七一番,眉眼含笑:“前些日子见着玉儿小姐的时候便觉得小姐有哪里不一样了,现在看来,倒真是比以前多了几分人气,也知道笑了,这倒是好事呀。”

        柳七便又与她寒暄了几句,而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屋舍苦笑道:“我印象里姐姐住的是这边,等到了近处一瞧才发现不对劲。”

        “快别这么说了,这里是库房呀,富桂姑娘的院子在北边儿,临近少爷的枫林院。”丫鬟忙道。

        柳七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嘿嘿。”柳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往左右方向瞧了一瞧,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边好像是账房吧?”

        那丫鬟点点头:“玉儿小姐离开多年了,也难怪将这府里的布置都给忘记了,要是能常常回来就好了,只可惜少爷他哎!”只可惜少爷铁了心要娶富桂,而非富玉。

        话止于此,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两人相视一笑,俱不再提,那丫鬟又叨扰了几句,这才离去。

        待她一走,糯糯忙疑惑地上前一步:“小姐你没说要去富桂的院子里呀,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不解。当然,她没说出口的是――一向懒得和别人打交道的小姐,今日竟然也能如此款款而谈,真是奇怪。

        柳七随口道:“我没有要去她院子,只是走了这么久我也确实忘记了她的院子在哪里,避免自己误打误撞闯进去,事先问一下总是好的。”

        糯糯点点头,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小姐你可以问我呀,这府里我刚来的第一天就全部走了一遍,大致位置都是知道了的。”

        柳七心道:这事要是和你这大嘴巴说了,指不定明天全世界都知道了呢。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那姐姐小时候照顾过我,也只是想和她说说话罢了。”

        糯糯哦了一声,倒也没再提问了。

        柳七转头看了眼账房的位置,本想现在就去看一看的,但身后这只灯泡实在亮眼,脚步转了个方向,打算找个时间自己孤身前来比较恰当些。

        她却不知自己正巧和找了一上午的人错身而过――账房先生出了点意外,大家忙不过来,段寻欢一向好心肠的很,正在账房帮忙清点礼品呢。

        两人这厢四处晃悠着,却不知前厅那边可又出了事情。

        宋家管家领着十来个武夫冲进了太守府,非要陈太守出来给个说法。

        给什么说法?

        原来昨日宋二少爷在会仙楼听戏,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保镖将他送回宋府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了,脸色青白,全身滚烫,烧的厉害。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更是忽然口吐白沫,眼珠子直往上翻,浑身抽搐。

        宋家二老找了十几个大夫给他看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却说这宋二少爷是中了邪气,旁人是治不好的。

        宋家二老忧心不已,差人去调查了一番,便调查到了宋二少爷出事前接触过的两人俱是陈府的食客,且三人之间有过些矛盾。宋家二老当即拍案而起,让宋总管带着护院就跑到陈府来要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非要陈太守将柳七和段寻欢给交出来!

        陈太守虽是洵城的大家族,但宋家头上也还有个连圣上都要忌惮三分的容王呢。

        陈太守问清楚了事实经过,宋家连那戏楼的小二都给一并抓了过来,直说昨日的事情是真非假,陈太守只能让人将柳七和段寻欢请了过来,事情究竟如何,还得再问一问当事人才行。

        柳七要是知道昨日的事情后来会演变成这么大的风波的话,当时说什么也要将陈书涵和富桂拉下水,她才不白白背黑锅呢!绝不!(未完待续)

        

        
………………………………

19 身世

    

        “你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女儿么,怎么这快就改口了?”武浔勾着嘴角笑了。

        “哎哟喂,官爷,这个时候我也不和您拐弯抹角了,我一直将涟漪当自己闺女,我当然会那么说了,可现在却牵是扯到性命的事情呀,我当真是无辜的,这个是一定要和两位解释清楚的呀!”段俊生忙道,表情慌张。

        他说罢,又转头看向杜子墨,腆着脸:“杜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我呀,你也说了她和我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相像的地方,因外我们两个压根就不是亲生父女呀对了,你们要是实在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滴血验亲呀,快快,我们这就回去找那biao子,我们去滴血验亲。”

        他说罢,一头扎向外头探着脑袋,也不知是当真想起滴血验亲还是想要逃跑。

        武浔勾了勾手,又将他给带了回来,丢在了地上,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老实点。”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哎呦喂”段俊生叹息道:“我当初本来不打算买她的,您也看得出来我家本来就没几个钱,我看她模样倒也还行,本打算把这姑娘买回家养个两年,养的水灵些,再去城里给他找个有钱有势的老爷嫁了,官老爷,我可什么都给您说了呀。”

        “找个老爷嫁了?我看你是想找个老爷把他给卖了罢。”武浔嗤之以鼻,后又觉得自己实在用不着挖苦他的,这种人说了也是白说。

        段俊生讪笑着,倒也算是默认了:“我发誓,我真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千万不能随便给我定罪呀。”

        杜子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就算不是亲生父女,您也不至于张口闭口叫得这么难听吧,我的岳父大人”

        段俊生愣了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说实在的,他现在又弄不清楚杜子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若段涟漪当真是个大犯人的话,这杜子墨现在的态度又实在是暧昧了些,怎的有意无意间在偏袒着段涟漪呢

        “然后呢。现在您应该告诉我。您当初究竟是从何人手上买到她的?”杜子墨又问道。

        段俊生肚子里一堆的疑惑想要问问他,但被他那高傲的眼神轻轻一撇,便再说不出旁的话语。只能接口道:“我那婆娘不会生养,刚好镇子上又卖,我便去买了个来”

        武浔嗤笑:“呵呵!你这是菜市场买菜呢,随随便便都能买到段王爷的亲闺女。”

        这话一出口段俊生顿时就傻眼了:“这位官爷。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段王爷的亲闺女??”段俊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武浔,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段涟漪是段王爷的亲手闺女?他这

        杜子墨往后靠了靠。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他也实在累得可以,好在连日来查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下了一半:“需要我和你说一说么?如果你说的平头村事件不假的话。我倒是知道十多年前有个地方的境况与平头村是差不多的,那里遭了洪水之后又染上了瘟疫,最后当地县官一把火将整个村子都烧了。后来事情真相被查出来。那个县官被革职抄家,全家发配西北边疆只不过与你所说的还是有点出入。那个地方不叫平头村,也不是瞿阳城,而是叫方家村。”

        段俊生欺他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对蜀中地区的事情不大清楚,纵然如此,他要查的事情还是能查得滴水不漏,面面俱到,让段俊生无话可说。

        杜子墨抬眼瞧他:“而你,根本不信段,亦是姓方,至于你改姓段的话,一是害怕自己逃生的事情被那县官发现,进而为了堵住你的嘴杀人灭口,更重要的是因为段涟漪罢段涟漪,似乎失去了记忆,但她却一直记得自己的名字,方先生,我说的对么。”杜子墨冷冷地看着他,句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底,压得他透不过气。

        段俊生被那乌亮的眼看着全身冰冷,入坠寒窖。

        他抓住最后一线生机:“所以,杜公子,你们其实是为了寻找段涟漪而来,并不是她犯了什么事情对么?”他因为过于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两人不置可否,只冷冷地看着他,不作答。

        段俊生忙道:“两位,如果涟漪真的是段家千金的话,这件事情小的还是做对了的,如果不是小的买下她的话,她十有**可能要被送到西北那些地方去,您也知道,西北那地方要么是做军ji,要么就卖给番邦人做奴隶,哪能有如今”他说着说着,顿了顿,如今的段涟漪也不过只是一名ji子罢了,他绞尽脑汁也只能厚着脸皮道:“如今的涟漪好歹吃到饱穿的暖,过的好好的。”

        杜子墨笑了:“是呀,怎么说,也是个好姑娘呀”

        眼神飘忽,神色莫名,再不肯理会段俊生。

        ~~~~~~~~~~~~~~~~~~~~~~~~~~~~~~~~~~~~~~~~~

        嘉南段家的名号,世上还真没几个人不知道。

        众人每每提起嘉南段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泼天富贵与滔天权势。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段府”,简简单单,却是霸气侧漏。

        当年段家先祖陪着大宋太祖打下江山的时候,太祖感其恩德,将嘉南封为段氏的领地,皇家子孙世代不能对段氏用兵株伐,段氏次子世代为相,辅佐朝纲,这得是多大的皇恩!

        此外,世人对这豪门世家所了解的也只有。段王爷一生风、流,美人无数,妻妾成群,只是子嗣单薄,身下只有两个儿子和五个女儿。

        大公子还是个嘉南出了名的傻子少爷,据说小时候还算个神童哩,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后来生了场病就成了个傻子,天意弄人。世人茶余饭后谈起段家的时候,总不免想起这事。继而幽幽地叹口气,似是也在为那大公子惋惜不已。

        再要说起的就是段王爷是四个千金,大千金段平安,二千金段长安。三千金段涟漪,四千金段玲珑。各个都是顶顶娇媚的小娘子。

        只是世人难免还要再叹一口气,大约是天意弄人罢,三千金段涟漪七岁那年出门玩耍,走得远了些。竟就这么丢了,此后再没找回来过。

        众人猜测是被人贩子给拐了,也有可能是段家的仇人下的手。总之不免替他们惋惜一番。

        所谓树大招风,事实上。这三千金一开始确实是仇人给拐了,这仇人乃一窝子山匪,本想绑了这三千金要段王爷给赎金,结果却被她给溜了,还一并带走了土匪窝里其他的一些小娃娃,真叫土匪气结。

        事情若是发展至此也就罢了,偏偏事情还有后续,小姑娘性子刚硬,又自视聪明,下山的时候遇上了拦路的匪徒,小姑娘让别的小朋友逃了,自己做诱饵引开了那个匪徒,结果躲开了那土匪的同时,却不料在山上摔了一跤。

        命的活了下来,记忆却全部消失了,小姑娘忘记了自己家在何方,忘记了所有事情,只记得自己叫段涟漪,小姑娘便开始了自己的流浪,且越走越远。

        嘉南在男,小姑娘却一路往北。

        当年恰逢涝灾,难民北上,段涟漪流浪的途中就这么被人贩子给捡走了。

        她本是个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长大,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阿爹和娘亲夫妻情深,家庭和睦,上头有个哥哥有姐姐,下面还有贴心的妹妹,机灵乖巧。她还有一个不曾见过面的未婚夫,是娘亲在她还是小娃娃的时候给她订下来的,据说聪慧不凡,一表人才。

        她自己又是个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是天妒人怨的美好人生。

        但这一切在她坠崖的那一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被人贩子卖到了一个小山村,认了一个不学术书的村夫为父亲,甚至到后来,她还被所谓的父亲卖给了青楼做ji子。现实的悲哀一点点地腐蚀着她美好善良的内心,使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渐渐变得冷漠了起来。

        偶尔也是听得那些外来商客,活着一些达官贵人说起嘉南段府三千金的事情,她也只是轻轻一笑,对这个同名同姓的姑娘略表同情,眨眼别又忘在了脑后。从没有想过自己就是旁人故事中的主角,自己就是那留着尊贵血液的段三千金。

        她在自己的周身竖起来一道墙,将所有人屏蔽在外。

        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接受了本不属于她的悲惨,一直安安静静地活着,依旧坚强地活着。

        杜子墨甚至偶尔会忍不住猜想,要是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她会如何反应如何选择?说不定会一蹶不振呢她努力为自己竖起的铜墙铁壁顷刻间瓦解一地,她将会被现实刺痛,被绝望打击得一塌糊涂。

        面对那陌生的身份,陌生的尊荣,她可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何反应罢。

        ~~~~~~~~~~~~~~~~~~~~~~~~~~~~~~~~~~~~~~~~~~~~

        武浔将段俊生关押了起来,对杜子墨道:“你的猜测果然没错,前几天我就已经联系过段二公子了,他人在洵城,应该也快赶过来了。”

        杜子墨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武浔便又问道:“你在愁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么?”

        杜子墨看向他:“她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的。”

        武浔皱了皱眉:“无妨,这种事情交给段二公子不就行了,反正这都是他自家的事情嘛。”他说罢,忽而又想起了方才杜子墨忽悠段俊生时候,那一本正经深情款款的眼神,顿了顿,用怀疑的口吻问道:“对了,你先前和段俊生说的话,应该是在说假的罢。”

        杜子墨勾着嘴角浅浅一笑:“你指哪一段?”他可连着哄了段俊生两次哩。

        五大三粗的武夫一向不是这斯文人的对手,被他饶得皱起了眉头,却又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挠了挠头,侧眼瞧他:“你不会真的对段涟漪动情了罢?”这人一向温柔多情的样子,但他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维护如此用心。

        明明只见过几面而已呀

        却听杜子墨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似乎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武浔,其实真要说起来,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了呢。不过她连自己家的事情都忘记了,肯定也将我给忘了罢”

        这一刻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着浓浓的失落,他的眉眼看上去亦是充满了忧伤。

        武夫撇撇嘴,刚想说“忘了就忘了,大不了再让她重新记住一回罢”,可一触见杜子墨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落寞,他倒也说不出别的话语了。

        再说这厢段涟漪和云笙二人又跑去了柳飘飘房间逗猫,全然不知杜子墨那便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倒是极为惬意。

        柳飘飘趴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撇撇嘴:“你们两人要是这么喜欢这猫的话,就干脆抱走罢,也好让我多睡一睡”

        云笙耸耸肩:“我倒是想呢,这猫以前爱缠妙妙,可妙妙骂了它几回之后倒是缠上了你,以前还喜欢喵喵乱叫唤,你嫌烦,搬到三楼之后,这猫儿竟然也跟着你上了楼,我可实在是搬不走呀。”

        “我可不喜欢猫。”柳飘飘道,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俏丽的容颜很是无奈:“可这猫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喜欢缠着我”

        “哈哈。”云笙乐了,“我知道呀,因为你们两个太像了,整天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猫是你养的哩。”(未完待续)

        

        
………………………………

20 往事

    旧时曾听得老人家说道,若是常穿着湿衣裤,老来可多毛病了。

    她是对这方面素来讲究,纵然在这天寒地冻风雪肆虐的日子里,她冻得牙齿打架,也依旧不肯将那破旧肮脏的衣服一直穿在身上的。

    她跟着难民潮走了有多久,她自己也忘了,只知道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南边着了洪水,大家正在去北方避难。

    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要将她给吞噬了,她整日痴痴呆呆,对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

    现在外头下了点雨,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一点点雨水就能将人给击垮的,若是再生病了的话,更是不能想象,可能就要这么一命呜呼了也说不一定。可方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外衣的袖子上蹭到了污泥,拿帕子擦也擦不干净她执意将袄子给脱了下来,拎着袄子蹲在破庙的门口,就着雨水小心翼翼地洗起来。

    这是她唯一的一件衣服

    有难民在后头笑她:“傻姑娘,小心夜里着凉,可没人帮得到你,这么一点污泥计较个什么劲儿。”

    她置若罔闻,听得有人起哄道:“就是就是,计较个什么劲儿呀,以前难道是什么千金小姐么?这么矫情。”

    基本上难民们之间都不会有太多交谈的,大家争夺着有限的食物,大家每日赶路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力气,大家心底怕是都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和愤恨,这样子的人是交谈不起来的。

    可今天有了话题。大家有了争论的对象。

    她察觉到大家伙儿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有人嫌恶道:“就她,这身板怎么可能是个千金小姐?再说了,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和我们呆在一起,洪水刚来的时候城里那些有钱人就将船全都雇走了,帮他们运值钱的东西,我们这些人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救命的船载着那些死物离开。更别说千金小姐什么的。走的最早了。只有穷人才会像我们这样”

    这人一肚子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滔滔不绝起来。

    旁人又插嘴道:“她似乎没有父母罢。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了,呆呆愣愣的,好像有些痴傻的样子。”

    “这也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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