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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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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七爷连忙道:“喏。”
寒霜静了一瞬,随即也道:“……喏。”
决定展照白生死的事,会和曲飞泠直接对上的事,决定一州官员调动的事,在这位齐老口中,却都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会是大事?
何况他叫他上面的人,叫主子。
他的主子,会是什么人呢?
后面齐老又隐约说了些话,杜七爷同他互相说着,寒霜却大部分时候都在听。
越听下来,她越觉得这个齐老不简单。
他们说得隐晦,但寒霜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经历了不少事情,甚至还知道锦绣之后的部分发展,所以她在听了一会儿之后,已经能够听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们所说的话题,不仅涉及政事,还涉及商事,大事小事,不一而足,寒霜静静地听着,心里却觉得越来越冰凉。
他们说了很久,约莫有小三刻钟的样子,齐老才站起了身来,“好了,今日便这样罢,我便回去了。”
杜七爷和寒霜自然都站起来送了他出门。
寒霜看着齐老上了马车离开,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杜七爷看着她挑了挑眉,“怎么了?”
寒霜收回了目光来,温婉地笑了一下,道:“无事,不过觉着齐老实在厉害,倒觉得先前
有些井底之蛙罢了。”
杜七爷笑了一下,“齐老到底是京中人士,生在那样的环境里,自然是厉害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住了口,只是抬了抬手,“走罢,我送你回去。”
寒霜敛襟行了礼。
………………………………
第二百四十一章看紧杜府
寒霜到府,春风连忙迎了上来,从杜七爷的车上接过了自家姑娘,又向杜七爷行了礼。
杜七爷没多坐,将她送到府门口,便复又坐上马车,回去了。
春风屏退众人,打着灯笼,将寒霜送到她的院子里。凑到寒霜的耳边小声说道:“姑娘,人跟丢了。”
寒霜却并不意外。
她知道杜七爷今日同她见面,极有可能是要让她见更上面的人。因为她跟在展照白的身边,又是买官进去的,所以既知其事,又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展照白的这件事,凭杜七爷的能耐恐怕很难独自操作,自然要找更上面的人。而再叫寒霜过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当时就跟在展照白的身边,对这些事,自然能知道得多些。
所以,在去之前,寒霜就已经吩咐了春风,定要看紧了杜府,看到时候究竟是何人过来,最终又会去往何方。
但今日同那齐老的见面,寒霜却知他非常人也,那春风跟丢了人,也没什么意外的了。
“无碍,丢了就丢了罢,查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不必急在一时。”
春风道:“只是如此委屈了姑娘,不能回京任职,却只能在兖州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书记,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寒霜“噗嗤”笑了一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她撩起帘子进去,“对了,最近我便不去衙门了,你警醒着这事儿发展的动向,随时跟我汇报,旁的事,便暂且不用理会。”
春风在后面应了。
“喏。”
后面的时日,寒霜果然听从齐老的安排,没有半分插手此事。
曲、昭二人自然也得避嫌,从不来找她,只春风在外面查了消息,每日前来同她汇报。
案件的发展很是有些戏剧化。
先前爆出来展照白买官一事,在爆出来之后不久便被另外一件事给冲击了下去。
原来所有的增税之事,全是地方上县官们的手笔!他们将那些银两通通藏诸家中,禁军们查出来的时候,那些金砖铺了满屋,小屋子整个闪闪发亮,简直叫人震惊!
而相较起来,虽然展照白是买官而来的人,但其屋中清贫,跟一个穷酸秀才也不逞多让。两相对比,简直是对先前展照白买官说辞的有力反击!
为什么一个买官而来的富家子,身价却没有那些县官们多?
百姓们自然有这样的困惑,而紧跟其后,寒霜曾经告诉齐老的,关于展照白日日夙兴夜寐,为民生计的事情也跟着爆了出来。
消息很快在民间传开,百姓们都觉得自己是误会了知州大人,反而是那些县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魔,甚至连知州大人买官一事,没准儿都是假的!
百姓们感到了被欺骗的愤懑,而因着陛下先前严查此事的举动,他们一心以为陛下定是为民的,所以群情激奋,要让曲飞泠下令查那些县官们的不是,且强烈要求放了知州展大人。
寒霜在这样的布局里明显地见到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齐老出手的时机非常迅速,在曲飞泠还没有找到展照白切实的证据之前,就已经将那些县官们的证据放了出来,并运用舆论,逼迫曲飞泠甚至不得不中途放弃对展照白的调查,而转而调查那些县官们。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所给出的证据的充足,那些县官们也着实不堪一查,所以在非常迅速的时间里,曲飞泠也相信了“展照白是被人陷害的”这样的说辞,底下的人看脸色行事,有些能放过的地方,自然不会再揪着展照白不放。
寒霜在最后的复盘里都忍不住为齐老鼓掌了。
寒霜本以为这事儿还要耽搁些时日,却不想短短十余日的功夫,展照白身上的冤屈便是一清,而那些县官们却挨个儿地入了狱。
若非他是卖官鬻爵一案里面重要的人物,寒霜简直要为他拍案叫绝了!
她捏着春风传回来的消息,一时沉默住,没有说话。
春风在她旁边道:“姑娘,展大人已经被放了出来,陛下说后日正式处置兖州的那些县官们,姑娘明日可要去?”
寒霜道:“这个不急,我们先去看看展大人。”
她当日就递了帖子过去,展照白听闻她过来,立马叫人请了她进来。
“素白”
遥遥的,展照白就同她招了招手。又嫌弃她走的慢了些,于是连忙冲着她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嘻嘻的笑开了。
“素白素白,还好有你,我今日才能安然出来。”
展照白已经换了衣裳,重新整理过了仪容,再度恢复了从前翩翩公子的模样。
寒霜敛襟行了一个礼,“全赖展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素白不过是跑了一趟罢了,担不得什么的。”
展照白将她拉起来,笑,“你便不要谦虚了,杜七都同我讲了,你去寻了他,并将诸事都说了个明白,否则我又岂能这样轻易出来?”
他带着寒霜往里面走,一直走到后面的小花园,却见杜七爷已经坐在那儿了。
寒霜愣了一下,双手交握在身前,行了礼,“七爷。”
杜七爷笑着点了点桌子,“好了,今日不过是我们几日私下的聚会,不要那样客气了,你且坐下罢。照白说的不错,这次若不是你,他这案翻得,可没有这么痛快。”
寒霜于是不再推脱,只是乖巧地坐了下来。
杜七爷自斟了一杯酒,举起杯来,笑道:“今日便恭贺展弟终于能自牢中出来,罪名亦是一清,实在值得庆祝,来,干了这杯酒。”
展照白立即举起杯盏来,和杜七爷碰了碰,“还多亏了杜兄在其中斡旋,否则仅凭着照白,也做不到如此。”
他复又看向寒霜,同她碰了碰杯盏,“素白,这杯酒照白也要敬你,若不是你,怕是照白今日也没机会再在这儿喝酒了。”
他照顾素白是个姑娘家,怕是酒量也不是特别好,于是举了举杯,笑着道:“这酒我干了,素白你随意就好。”
寒霜遂抿了抿,“不论如何,展大人能够出来,实乃大幸,的确是值得庆祝的。”
展照白眨了眨眼睛,“素白,现在怎么还叫这么生疏的称呼,你大可唤我照白就是了。”
寒霜从善如流,“照白。”
若要得到他人的信任,称呼本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步。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寒霜自然也不扭捏。
三人随意说了些话,这方才进入了正题。
展照白道:“此番最应该感谢的,倒是齐老。只可惜他久居京城,今日却请不来他了。”
杜七爷同他的杯盏碰了碰,“想来齐老应是不在意这些的。何况他那样繁忙,你真要因着这些事情去特地请了他来,恐怕反而让他不喜。”
他道:“说起来,我早同你说过,你手底下的那些县官们怕是心有不轨,你却不信,非要说他们的好,现在可知道了?”
展照白:“谁曾想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从前只知万事都应该与人和善,哪里知道他们这样不明道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显得我见得少了。”
他说着笑了一下,“可是就算如此,他们不也没什么好结果么?他们只想着打鹰,却不知有一日仍会被鹰琢了眼,又岂能怨他人?”
“好了,此事既然已经大致算了了,就不要再因着这些人动气了。说起来,明日陛下就要开堂审理他们这些人了,想来也不会纠结太久了。左右不过一些县官罢了。”
杜七给展照白斟了酒,杯盏轻轻碰了碰展照白的,算是让他一杯酒泯恩仇。
展照白果然不再说了。
寒霜在旁看了看他们,咬了咬唇。
这样的动作没有逃过杜七爷的眼睛,他看向寒霜,“冷小五,怎么了?”
寒霜的手指碰了碰嘴巴,有些迟疑地开了口:“说起来,齐老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真是厉害极了,竟然能在当时处处不利的情况下扭转局面,实是让人意想不到,素白原还以为,定要再多些日子呢。”
杜七爷看着她笑了,“第一次见齐老的人都不免震动,你又是个姑娘家,自然更是如此了。不过七爷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不该有的好奇心,也还是熄了比较好。否则七爷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寒霜身子一颤,顿时不敢说话了。
“你吓她做什么?”
展照白伸手摸了摸寒霜的脑袋,笑着道:“素白,你若是想见齐老,下次我们同齐老见面的时候,你一同去便是了。不要听杜七夸张,齐老又不吃人,说那么可怕做什么?”
寒霜连忙摇了摇脑袋,“我不过有些好奇罢了,又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打扰齐老了。照白你不必届时将我带上的。”
展照白看了看她,无奈地笑了,“既是如此,那好罢。”
一旁的杜七看了看冷素白,端起酒杯来,轻轻抿了一口。不置可否。
………………………………
第二百四十二章悔不当初
兖州调查赋税的案子可谓一波三折。
王大人在想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堪称自鸣得意,一心以为展照白此番必不能再次翻身,却不想短短几日功夫,形势就如江水直下,顿时再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地牢里鼠虫肆虐,王大人躲开一只从他脚边窜过去的老鼠,面色阴沉。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王大人抬了抬眼。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猛然瞪大了。
王大人猛地冲上前去,抓住了牢房外的精铁栏杆,“长老……长老……长老救我……”
人影渐渐近了。
那人通身都裹在一片黑色里,广阔的兜帽罩下来,根本看不清容颜。
但王大人只看了身形,却知这定然就是长老。这个时候,除了长老,谁还会来此?
他伸出手去,“长老救我!”
来人在他的面前停住了脚步。他似是看了两眼王大人目前的状况,随即冷笑道:“当日我便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把我的话当做什么?现下入狱了才知道怕了?王争鸣,你这已经晚了!”
王大人面上满是一片张皇颜色。
“大人!王某当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大人所言。王某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还望大人出手,将王某救出去。长老,就看在王某给王爷供了许多银子的份上,念个旧情罢。”
明明是七尺男儿,这个时候也不免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于是泪眼求助。
一面说,一面用手去抓那长老的袖子,双腿一弯,马上就要跪下去。
那长老却挥袖甩开了他的手。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你给了王爷好处?你自己的事,与王爷有何关系?”
王大人立马了然,“长老说的是,是王某的不是。还望长老看在王某从前对您诸多孝顺的份儿上,恳请长老出手。”
他跪了下去,“某给长老磕头了,长老,王某只能求您了,求您救救王某。王某上还有老母,下还有妻儿,实在放心不下啊”
那长老垂眸看了看他。
“起来罢,瞧你这点儿出息,多大的事儿,就急成了这个样子。我今日来,难道还会放任你死了不成?”
王大人喜形于色,“谢长老,谢长老!”
长老抬了抬手,王大人便觉腿上一阵凉意拂过,而后被他拖着站了起来。
“好了,废话也不必多说。你现今还有些证据不足,我却不能放任那些证据流落在外。你且告诉我,你将历来给我的银子的账簿,放到哪儿了?”
王大人手一抖。
他抬眼看了看王大人,却发现并不能看清他的面色。那些账簿都是王大人留下来给自己报名的东西,因着里面涉及到了他每次上供的那位王爷的名姓,是他留在手中的把柄,断断不能就这样交出去。
安知他把这账簿交了出去,自己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长老不会将他弃之不理呢?
他迟疑着问道:“长老,这账簿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断然不会……”
他话尚未说完,那长老手中长袖一甩,便见王大人的身子径直往后面飞了过去。王大人整个人砸在地面上,脑袋磕在木床边缘,火辣辣地疼。
那长老哼然冷笑道:“你既想王爷救你,却不愿拿出诚意来,却是什么道理?你当知道那账簿定不能被人找到,否则引出王爷来,你自己的性命更加保不住。你可想好了,我这可不是同你商量,你若不给,我自然也没有法子,但这之后的后果,你怕是要自负了。”
不管话说得再温和,说到底还是威胁。
王争鸣心知自己着实没有别的法子,不交账簿,定然没人管自己的死活,所以只能交了账簿求一线生机。他撑着木床站起来,慢慢摸索着坐到木床上,连木床上潮湿的茅草也顾不得了,只背脊挺起来,保持自己仅存的一点体面。
王争鸣皮笑肉不笑地道:“长老若要这账簿,争鸣自然要双手奉上,但还望长老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莫要忘了争鸣才好。”
那长老负手而立,说道:“自当如此。”
王争鸣面上神色变了几轮,最后轻轻地吐了几个字。
“账簿便藏在……”
声音渐渐小去。但长老武艺高绝,听得一字不落。
他终于心满意足,面色大抵也有了些好颜色,道:“如此,那我便将此物取走了。你且放心,老朽既然说了,自然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王争鸣拱了拱手,“如此,则谢过长老的恩情了。若争鸣此次能安然活下来,日后衔草结环,必有大报。”
长老点了点头。等王争鸣抬起头来,那长老却已然不见了。
王争鸣被困牢中,所有的消息尽皆不知,他心里怀着一点儿对长老和王爷的期望,指望着他们能够翻转当下的局面,所以心中多少还有些希望。
但一半是希望,却也有一半有些唯恐:若是长老拿了账簿,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但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被王争鸣费力摁了下去。势必不让它变成乌鸦嘴。
如此,过了五日,王争鸣的案子终于开审。
王争鸣被带到了公堂之上。上首曲飞泠亲自坐镇,周围两边重臣排开,竟是非一般的排场。
王争鸣眼见这样的阵容,多少心中有些发慌。他同那些县官们一同跪下,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飞泠款款地落了座。
她扬声道:“朕得了一份折子,上书兖州诸县官为官不正,滥用职权,上面证据确凿,尔等可有什么要说的?”
王争鸣自然不敢说话。
众人的钱财都是从他手中过的,他这个时候自然不敢说自己无辜。但是认罪?万一让长老一片苦心白费了怎么办?
是以他只是伏低了身子,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言不语,不代表别人也会静默。他旁边的一位县官就跪着往前行了两步,脑袋贴地,道:“陛下,罪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曲飞泠垂眸看了看他。
“讲。”
那县官道:“罪臣听闻,若能据实招供,自己的刑罚可免,不知此言可是真的?”
王争鸣耳朵动了动。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怎么自己半分都不知道?
他来不及多想,却听上首的曲飞泠说道:“朕既说了此话,自然当真。须知天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那县官闻言,磕了两个头,称道:“正是,罪臣的确有关于此事的真相,欲禀明陛下。”
他突然抬头看了王争鸣一言。
王争鸣心中突然闪过几分不详来。
他来不及多想,却听那人说道:“陛下,我们所有人所为,全是听了一人的话。此人被展大人夺了知州之位,一直怀恨在心,是以闹出这许多事情来,不过是想将展大人拉下来,自己上位罢了。”
他伸手一指,手指直直地朝着王争鸣指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说道:“此人便是王争鸣。”
王争鸣一时呆住了。
他“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头,呼道:“陛下,下臣冤枉。下臣虽也做了不齿之事,但都因兖州下层风气如此,下官早先不愿随波逐流,这些人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话出来。但断然不实。还请陛下明察,请陛下为下臣做主啊!”
那县官见他倒打一耙,连忙道:“陛下,下臣绝非空口污人清白,陛下,下臣手中有证据!”
他呼道:“请陛下前往王争鸣家中主卧大床下面打开机关,找出里面账簿,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王争鸣一下子面无血色。
这就是他同长老所说的藏着账簿的位置。但这机关的位置,明明只有自己和长老两人知道,连自己妻子他都瞒着。为什么此人会知道?
曲飞泠却已经看见了他的面色。
她抬了抬手,“来人,去搜!”
王争鸣一下子低下了头,心中闪过了诸多思绪。
不管此人是怎么知道得,但账簿应该已经被长老拿走了。他此事无比庆幸昨日将那账簿交给了长老,否则今日找出账簿来,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那账簿应是不在了,王争鸣的心里也算渐渐安稳了下来。他伏首拜道:“陛下,下臣那宅子本是从他人手中买来的,其中有机关下臣知道,但下臣从未用过,并不知这位大人到底再说什么。其中断无账簿之流,还请陛下明察。”
曲飞泠不言,只是目光在他们众人身上都扫了一眼,而后慢慢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孰是孰非,待禁军回来,自会真相大白。朕自然不会冤枉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国之蠹虫。”
王争鸣闻言低头,伏首行了一个跪拜礼,静等禁军的人回来。
外面有疾驰的马蹄声渐行渐近,而后有人在门口滚鞍下马,径直走进来,跪在了王争鸣的旁边。
禁军双手呈上一卷册子,“陛下,下官不辱使命,将账簿找了来。”
曲飞泠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王争鸣身上转了一圈。
………………………………
第二百四十三章畏罪自杀
王争鸣心中大惊。
他从来只道那账簿早已被长老拿走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账簿竟还好好地躺在密室里,二而今竟然叫人翻了出来。
怎么会?长老断然不会将此物留下,这上面尚且还有这他家王爷的名讳,他又如何能这样放心地将账簿留在这里?
王争鸣心中越想越不对劲,猛然跃上前去,夺过那账簿,极快地往上看了一眼。
却见上面钱财去向空空如也,早就没了那王爷的名字。
王争鸣瞪大了双眼。
他连忙又往前面翻了翻。
却见前面的账簿没有一丝错误,只是后面钱款的去向通通不见了踪影。
刹那间,他明白了那长老的意思。
这是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王争鸣身子发凉,他抬头看向曲飞泠,嘴中苦道:“陛下,下官一人断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全因背后有曲……”
他话没有说完。一支箭从外面蹿出来,猛然窜向他的脑袋,“砰”地一声,箭尖入肉,顿时将他的脑袋打了个对穿。
王争鸣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曲飞泠猛然站起了身,喝道:“什么人!”
一切只在兔起鹘落之间,王争鸣一条性命却已不再。禁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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