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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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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渊低声一笑,他凑到寒霜的耳边道:“我第一次见你写下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话来,心中也是想着,不想竟有人和我有着相似的想法,实乃天定。”

    寒霜羞红了脸,用手轻轻推了推他。

    “我这儿是说正事儿呢,你怎么就想到别处去了。”

    “这难道不是正事儿不成?”

    顾怀渊含着笑看着她,看着寒霜面上透出来的绯色,心中一动,低下头去,在她的唇角边轻轻碰了碰,唤她:“凝生”

    寒霜原本要躲的动作顿时顿住了。顾怀渊的吻一触即分,寒霜追上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来,觉得自己面上羞得发烫。

    顾怀渊不曾想到她会如此,也不免一愣,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在她柔顺的发上碰了一下。

    寒霜顿时更加不敢转过身来了。

    顾怀渊好笑地看着她,问道:“难道你要这样背对着我一辈子不成?”

    寒霜这才转过身来,嗔道:“都怪你。”

    顾怀渊拉着她的手,摩擦着她修长的手指,眉眼弯弯,“是,凝生,都是我的过错。”

    寒霜的手非常漂亮,细长无骨节,握在顾怀渊的手中,更显得纤纤。顾怀渊的手自然也是属于细长一类的,但男子女子手的轮廓本有差别,倒也显得顾怀渊的手指更“宽广”了些似的。他把玩了一会儿寒霜的手指,笑着问道:“你先前说起来,说是正事儿,是什么事?”

    寒霜的手动了一下,正握着寒霜的手的顾怀渊自然察觉到了,挑眉问道:“怎么了?可是后行或是安亲王为难你了不成?”

    寒霜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若是我受了委屈,刚才必然找你哭诉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垂下头,道:“我只是……有些迷茫……”

    顾怀渊一怔。

    寒霜从来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迷茫了?

    他将寒霜的脸托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了?”

    寒霜没有正面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方才问道:

    “回之,你以为的明君,是什么样子的呢?”

    顾怀渊一愣。

    他看着寒霜较真的双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寒霜想要问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道:“明君自古以来就没有定论,如汉朝文景之治那般的,是明君如武帝那般和文景二帝反其道而行的,也是明君。归根打底,不过是看能不能创造一个稳定的世界,让百姓安全而又安稳,能在这其中繁衍生息罢了。”

    “这个稳定,有两个:一个是内部的安稳,如休养生息一个是外部的安稳,如卫霍剑指匈奴。不论哪个,至少百姓都得到了切实的安稳和快乐。”

    “因时而变,知百姓之安乐,这是明君。”

    他这样说。

    寒霜垂下了脑袋。

    “那依照我朝格局,这般的明君,又应该是谁呢?”

    顾怀渊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留海,寒霜抬起了头来,望向了她。

    她看着顾怀渊距离她越发近了些,最后在她的额上印上了一个吻。

    寒霜听见他说:“怎样才算明君,凝生,你心中其实已经有想法了。只是,你不愿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不肯去直面罢了。”

    寒霜嗫嚅了一下,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其实,她是知道的。

    在和曲维晟谈论内政的时候,心中就已然有了一个想法了。

    只是啊,她从重生而来之后,便一直想要辅佐曲如是上位,如今事且未成,她就要中途变卦,这是在有些过不去她心里的坎儿罢了。

    顾怀渊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不要想这许多了,阿九今日把现在埋在府里的桃花酒挖出来了,正是味美的时候,陪我喝一杯,如何?”

    寒霜忙问道:“你如今可喝么?”

    “不过一杯罢了,不碍事。”

    寒霜闻言,还有些不信。她让顾怀渊好好在这儿坐着,自己去外面找了阿九,问她顾怀渊现下可能饮酒?

    阿九笑着道:“可是公子馋那壶桃花酒了?那酒倒是甘冽清爽,又因着取在春日,倒没有冬日的凛然,显得缠绵了些,却也是能喝的。只是切记不要喝的太多,一杯足以了。”

    寒霜这才放下心来,找阿九要了那桃花酒,又取了两个极小的酒杯来,这才回到了顾怀渊的面前。

    顾怀渊一看她拿进来的袖珍酒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笑着道:“你便这般认定我要贪杯了不成?”

    寒霜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小小的一杯,道:“我不管,左右阿九说你只能喝一杯,旁的不可了。我看着你,可不许多喝。”

    顾怀渊闻言遂笑了起来,将那小小酒杯拿了过来,好脾气地道:“好,我只喝这一杯,这样可欢喜了?”

    寒霜笑眯了眼睛,面上有着一点小得意,连梨涡也现出几分嘚瑟的模样来。

    顾怀渊见她如此,心中原有的那些沉闷都不见了。他看着寒霜饮下桃花酒,问道:“味道可好?”

    “似乎……有些甜?”

    大抵是阿九在酿酒的时候加了些旁的东西,所以寒霜能尝出其中的丝丝甜味来。

    顾怀渊笑道:“所谓桃之夭夭,开得那么盛的花朵,如何能不带些甜味?”

    恰如长成的姑娘,笑起来甜,娇嗔起来,也一样的甜。

    他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寒霜的唇角。

    “嗯?”

    寒霜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顾怀渊面不改色,“酒洒出来了。”

    寒霜遂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唇角周围。

    顾怀渊连忙转过了头去,将那桌上的小小酒杯拿了过来,仿佛掩饰似的,抿了一口酒。

    心中却不免想到寒霜方才舔过唇角的模样,小舌柔软,双唇透亮,将露未露之间,夹杂着“犹抱枇杷半遮面”的风情。

    “轰”的一声,顾怀渊的脸红了个透。

    寒霜见了,连忙放了酒杯,伸出手来,往他额头上贴了帖,着急道:“不是说不碍事么?怎么红成了这样?”

    顾怀渊拉住了她的手,在心中念了几遍心经,硬生生地把那些迤逦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拉着寒霜的手,安抚道:“我无碍,只是方才喝得狠了,所以有些呛着罢了,不要担心,嗯?”

    寒霜贴了帖他的手,又贴了帖他的额头,见果然不曾有冰凉的意向,方才放下心来,道:“还好你无事。”

    顾怀渊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凝生,我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寒霜用脸颊去贴了帖他的面颊,闭上了眼睛,感觉这样相拥和相触的感觉,方才能让她安心下来。

    她说:“我信你。”
………………………………

第二百七十四章换了心思

    寒霜在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

    曲如是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曲维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面前的案上,端端正正地放着曲如是同曲维晟相较的那张宣纸,她落下了他们俩的名字,其后便凝视着宣纸,再也没有落下一个字。

    她一直记得曲如是当年找到她,告诉她:“我对你先前在朝上提的经济改良之道甚感兴趣,我们一道去细谈如何?”

    那个时候,曲如是是太女,寒霜却是一个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人。

    她的手拂过她写下的那三个字。

    从那之后,曲如是就常常与她谈论,不论是朝中之事,还是关于她和完颜昭,那些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真的回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从来都不曾忘掉。

    在没有遇到曲如是之前,寒霜一直以为自己资历平平,虽然在朝中有过诸多碰壁,但总的说来,仍是觉得是自己能耐不足,所以所想的这些事情,朝中的元老们,大都看不上。但遇到曲如是之后,她方才发现,原来千里马也并非是生来千里马,若是遇见了它的伯乐,那原来的良种马,也能被培养成千里马。

    曲如是当年就扮演了这样的一个角色。

    因此,寒霜心中总是记着曲如是的这些恩情,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觉得自己应该辅佐曲如是登上皇位。

    却从来没有问一句,曲如是的性子,当真适合处在皇位上么?

    曲飞泠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做事大部分时候都只凭自己的心意。所以曲如是当年在她的手下,常常只是听从曲如是的吩咐去做事,却很少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在自己的想法和曲飞泠相对的时候,她到最后都不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当然也和曲如是柔软的心地性子有关,但真正想起来,若是曲如是自己负责一个国家呢?

    她真的可以管好么?

    她其实明白顾怀渊的意思:

    当下的朝野,因为世家的势力太大,所以常常显现出掣肘的窘境来。寒霜当年想变革,得到最多的反对的声音,就是来自世家的。她当年从中硬生生地走出了一条遍布荆棘的道路来,到最后,却依然没能真正地战胜世家。

    不用想,只要她这个变革的领头羊死了,那变革之力自然就会土崩瓦解,世家的复兴完全没有悬念。

    就是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下的手。

    因为她得罪的世家太多了,太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而就算是曲飞泠,面上要她变法,也是因为她身边聚集着的那些寒门学子已经成了一股力量,没办法改变。但因着朝野动荡,其实曲飞泠也一样有将她暗中杀害的可能。

    而那个时候,曲如是却也已经有些心软了。

    寒霜看着面前的那个名字,看着她印在心里的“曲如是”三个字,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那么,曲维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在这一世,寒霜对他的了解并不多,而因为机缘巧合,她几次金入朝堂,时间却都没有太久,便又恢复了白身,所以迄今为止,她和曲维晟竟然还不曾面对面的有过交锋。甚至因为顾怀渊的关系,曲维晟对她倒也是有几分客气的。

    若非这一次的对话,寒霜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曲维晟心中对于朝堂的改革的看法,和自己是如此相似,如果不是这次谈话,她大概永远也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知己,他们的想法甚至称得上是不谋而合。

    而她上一世关于曲维晟的记忆

    寒霜仔细地想了想,到最后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心狠手辣四个字。

    那个时候,因为曲如是主张变法,曲飞泠主张变法,所以和他们立场有些对立的,朝臣不知去哪儿寻庇护的,都到了曲维晟的麾下。

    于是派别渐渐展现出来。曲维晟和寒霜以整个朝堂为棋盘,博弈了一局。

    寒霜要变法,曲维晟就要保人。两人不死不休,什么法子都用。当然,没有贺三思那样的歪脑筋,但也绝不是没有腌臜的法子。

    那个时候寒霜可是恨极了曲维晟,一心觉得他是在坏事。而那个时候的曲维晟,也说寒霜是扰乱朝堂的蠹虫,在许多方面都说了她的不是。二人斗的厉害,连朝堂上也是一言不合就开始互相争吵,朝堂上因着有他们两派在,竟是很少恢复到从前安稳的风气。

    寒霜看着曲维晟的名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个时候,大抵就是因为这样的立场不同,所以曲维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寒霜从来都不曾想着去看明白,甚至周围若有人说曲维晟的半句好话,寒霜也全然听不进去。

    那个时候的寒霜,因着家中的不和睦,因着朝中众人的冷眼,所以情绪很是敏感多变,也从来不曾多去看看旁人的心思,只一味将自己困在自己的画地为牢里,埋首在一片仇恨之间,得不到解脱。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实际也是很有些不妙的。

    但说到底,因为她和曲维晟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寒霜却也不得不承认,曲维晟的手段还是很看得过去的。

    那些朝臣很快就站到了他的那边,随后寒霜手中的兵马就有渐损的趋势。曲飞泠后来年迈不怎么管他们的纷争,也是很有几分刻意将这朝堂弄得一团糟,想要曲如是上位继承之后,慢慢改善的意思。

    只是这其中,便不会有寒霜的名字就是了。

    曲维晟最让寒霜敬佩的地方是,他足够狠心。

    他不想曲如是一般,若有了伤亡,多少会有些恻隐之心,于是见不得人受苦,见不得人死去。但朝野中的事,又哪儿能那样如意,连一点死亡都不会见?寒霜虽然尽力在避免死亡,但有些却是不能避免的,于是只能孤注一掷,弃军保帅。

    每逢这个时候,寒霜就有些不敢面对曲如是,唯恐自己的心狠给她留下坏的印象。

    但曲维晟就偏偏和曲如是是两个极端了。

    曲维晟对人命非常不在乎,是比寒霜还要轻贱人命的那种不在乎,寒霜有时候也会觉得死伤过多不免难过,曲维晟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当年他为了拉寒霜下马,硬生生损失了自己麾下将近十余个大臣,给寒霜扣上谋逆的大罪。

    这桩罪名最后自然没成,寒霜依靠自己的手段脱了险,但饶是如此,曲维晟的手段,也委实可见一斑。

    这种心狠手辣,有时候不得不让人从心里感到发寒。

    但有些时候

    寒霜看着面前的“曲维晟”的名字,看了良久,终于才又将他的名字写了一次。

    她心中想到:

    “非是我不肯相助荣安,但若要将如今朝中的风气整肃一番,曲维晟这般的心狠手辣才是最需要的。荣安的性子,那些世家永远也不会买账。他们知道荣安是个心软的性子,自然有百种千种的办法让荣安心软。而荣安接下曲飞泠的皇位,顺位继承而来的皇位,自然也不好大动曲如是留下来的规矩,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但若是不动,怎么可能呢?”

    寒霜抿了抿唇。

    她很是不知所措了。

    往前一步,就是走向她心中认定的、能够将变法很好推行下去的曲维晟往后一步,就是曲如是,那个将她从泥淖里救出来的人,那个将她从一匹良驹变成百年难遇的汗血宝马的人。

    世上千里马难有,而伯乐不常有伯乐常有,而能将马塑造升级的良匠,则更不常有。

    她一直都觉得荣安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荣安,何曾有她的这一切?所以若要她放弃荣安,她心中难免会有些“这算不算是背叛荣安的想法。

    但若是当真辅佐荣安,别说荣安的性子注定用不了这一套激进的改革法子,就是寒霜重新因时而异,换一套变法的法子,荣安现在又会相信她么?

    尤其是在今日的事情发生了之后。

    尤其是在曲如是已经选择相信贺三思,而不愿相信了自己之后?

    寒霜闭上了眼。

    许久,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得不感慨,曲维晟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同自己说的那些话,恐怕是早有预谋。

    就像现在,寒霜虽尽量控制自己,但实际上,她心里,已经有些偏向曲维晟了。

    寒霜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闭上了眼。

    她静默良久,最后将面前案上的那张宣纸拿起来,却是揉成了一个纸团,径直扔进了火盆里。

    她看着那火盆里的火卷了起来,将那纸团烧没了。

    一点痕迹都不见了。

    她默然看着那火盆良久,最后,慢慢地移开了目光,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狼毫上。

    狼毫上的墨水尚未洗尽,她沉默良久,最后重新摊开了一张宣纸,狼毫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水,方才拿过来,在宣纸上落下了一个名字。

    曲维晟。
………………………………

第二百七十五章她心所属

    寒霜心中大抵有了一个主意。但她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打算将此事告诉顾怀渊,无论怎样,她希望自己的事情能第一时间告诉他,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只是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寒霜却是不好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于是只好明日再过去。

    她今晚上想了一夜,多少有些疲乏,虽然脑中很清醒,还有些睡不着,但想着顾怀渊尚且明日还等着她去,她自然要去好好养养神,避免明日精神不好,被顾怀渊看出什么不是来。

    顾怀渊如今身子不适,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所以常常会唯恐寒霜的身子不爽利,或是心情不好,都是因着他的缘故。寒霜不愿让他多想,遂要将自己的那些不好都藏起来,面对顾怀渊的时候,要样样都像平时一样才好。

    谁料她睡了下去便察觉出疲乏来,竟是睡得实在有些沉了,等早上醒了的时候,早就过了辰时。

    寒凌连忙让春风进来给她梳洗换装。

    春风当即进来了,一面给她换衣服,一面却又去觑她的神色。

    寒霜自然见了她这副模样,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春风的手一抖,说道:“姑娘,国师大人府上,方才传了个消息过来。”

    寒霜见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好的样子,心中竟是猛然一沉。

    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风小心地给她系上了腰封,退后一步,躬身说道:“姑娘,国师大人府上的阿九姑娘先前过来说,国师大人的病情有所恶化,如今,如今”

    她抬起头,轻轻地说道:“如今,却是被送去家庙治疗了”

    她这一抬头,寒霜面上的苍白就猛然映入了春风的眼里。

    她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寒霜,唤道:“姑娘!”

    寒霜摆了摆手,止住了自己脑中的眩晕,说道:“我无碍。”

    她慢慢地缓了一会儿,问道:“阿九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春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寒霜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

    她说道:“我无事,你去忙罢,我自去坐一会儿。”

    春风哪里敢走?但见寒霜如今的神情,却是一句“不好”也说不出来的。她嗫嚅了两下,终究还是弯了弯腰,出去了。

    寒霜缓缓地坐在了桌子旁边。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顾怀渊是什么时候脱离朝政、离开京城的。

    但总归不过这两年的事情。

    所以,这难道当真是大限将至么?

    她还记得顾怀渊在她耳边口口声声地道:“他定然不会有事的,如今呢?如今又算是什么?”

    寒霜心中悲切,却又有些茫然。

    若是,若是,若是回之当真去了,那自己怎么办?

    她这时才发现,不管她是想支持谁,辅佐谁,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当她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回之存在的时候,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我大概会去死的吧。”他想。

    顾怀渊走得踪迹全无。

    大概是他知道寒霜是定要去找他的,所以切断了一切能够联系的上他的方式,阿九走了,老七也走了,整个国师府上走得干干净净。寒霜这才发现,若是顾怀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法子能找到顾怀渊的。

    这样想来,竟是颇有些茫然了。

    她心想道:“回之这次布置的这样全面,可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已是到了弥留之际,所以才谁也不留,一点痕迹也没有。他是不希望我找上去么?”

    寒霜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呢?回之明明都答应了好好陪着自己了,这种时候,这样毫无挂念地走掉,又算什么呢?”

    她很想去问问顾怀渊,若是这样,那做什么早先告诉她,定会陪着她的?又做什么要求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结果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但仔细想来,她却又失去了埋怨的心情。

    这些,都不过是他不愿意自己伤心难过罢了。当真因此不停地怨他,怪他,自己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心中一时快乐,一时悲伤,坐在那里,竟然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泪水干了又继续落,慢慢止住了,一会儿却又涌出来。

    她自己在屋中不知待了多久。

    外面的春风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去告诉了上官绣。

    她道:“夫人,姑娘听了国师大人离开的消息,这会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却是也不肯出来,也不肯与人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绣闻言,也是有些无措,她去了寒霜的院子,在门外叩首问道:“霜儿,霜儿,母亲可能进来?”

    寒霜却不愿任何人打扰自己的清净。

    她将眼角的泪水都拭去了,说道:“母亲,霜没事,过几日就出来了,还请母亲不要挂念。”

    这样如何能不让人挂念。

    上官绣默然了一会儿,说道:“霜儿,你心中的伤心难过,母亲明白。但你要知道,就算国师大人当真熬不过去,你也要记得先贤在川上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自然是孔子在川上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上官绣说的隐晦极了,避开了任何“死亡”、“归西”的字眼,但语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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