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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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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移世易,即使是同一句话,也不曾有相同的意思了。
寒霜如今的意思,不过是相同他划开界限,不要牵扯到一处去罢了。
曲行之抖着嘴唇,唤了一声:“凝生”
寒霜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走。
曲行之又唤了一声:“凝生”
寒霜的脚步一顿,却不曾停下来,向外走了出去。
曲行之站在原地,静立住了,什么也不曾再说了。
却不想寒霜走出来后,却见疏林掩映处,却走出一个人来。手中折扇风流,却是曲维晟。
寒霜挑了挑眉,不曾理会他,绕过他就走。
曲维晟手中折扇打开,伸出手来,拦住了寒霜的道路。
寒霜挑眉看向他:“王爷有何见教?”
曲维晟笑道:“说见教就太见外了,寒姑娘难道要凭借一己之力与……”他隐晦地指了指天空,缓缓说道:“……相争么?”
寒霜看着他。
“王爷,霜从来都知道世上没有白得的午餐,王爷要的东西是什么,霜知道,霜却给不起。所以只好拒绝王爷的好意了,望王爷不要见怪。”
曲维晟不免笑了起来。
他看着寒霜又是一副要走的模样,手中折扇拦住她不曾放,却道:“难道寒姑娘就不想知道,陛下此次是因为什么昏迷过去的么?”
寒霜抬头,“此事霜会自己查个明白的。”
如此软硬不吃,曲维晟简直气笑了。
他看着寒霜要走,“哼哼”冷笑了两声,问道:“难怪寒姑娘就不想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国师大人么?”
………………………………
第二百七十八章群策群力
寒霜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随即她冷笑道:“连黄杨老人都没有法子,王爷难道还会有什么法子不成?”
曲维晟只是淡淡一笑。
他道:“晟曾经给寒姑娘拜了几封帖去,晟所言是真是假,寒姑娘还是看过那些帖子再来说道罢。”
寒霜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她不信曲维晟能有什么好主意,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让春风将曲维晟曾经递进来的拜帖都找了出来。顾怀渊的性命更重要,在这个档口上,她自然不会让她对曲维晟的恶感而影响顾怀渊,让他失去一个没准儿可以活下来的机会。
那些帖子找出来,单看都不见什么,寒霜看了许多次,字里字外的,终于读出来一句:“廿一别庄见面。”
寒霜气得将那些帖子都撕了。
这么装神弄鬼,谁知道曲维晟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她将曲维晟的事情放到一边,转而想起来上官绣的事情。
现在应该如何办才好?
这几日,曲飞泠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模样,曲如是已经接手了京中权力,压住了蠢蠢欲动的一堆世家。曲如是当然不会怎么用雷霆手段,但那些世家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放肆的时候,双方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寒霜冷眼旁观,知道若是曲飞泠再沉睡个半个月,这京城的天怕是就要变了。
而不管到时候是谁取得胜利,怕是为了让自己师出有名,有嫌疑迫害曲飞泠的上官绣都决计活不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曲维晟又给她递了一张帖子。
这次不拿顾怀渊说事了,直接说了上官绣,上面张扬地写着七个大字:
要不要上官绣活?
寒霜捏着曲维晟递进来的帖子,面上沉如水,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决定,廿三的时候,去找一趟曲维晟。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走投无路,曲如是现在对她颇为心情微妙,加上上官绣的这事儿,曲如是压根就不肯见她。寒霜从曲如是那边找不到机会为上官绣说话,只好剑走偏锋,去会会曲维晟。
廿三那天,寒霜到了和曲维晟约定的地点。
曲维晟看来也是等了很久的模样,笑着抬了抬手,请她坐了下来。
同时抬了抬手,止住了寒霜想要说的话,道:“先喝茶。寒姑娘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寒霜看了他一眼,将茶水端了起来。
她看曲维晟沉默,道:“霜的来意王爷想必再清楚不过。霜不愿绕圈子,还请王爷有话直说,若是想要霜做什么,也请直说。”
曲维晟哈哈大笑,“寒姑娘,晟既然请了姑娘来此,自然是要好好地给姑娘一个交代的,姑娘先请喝茶,在这之前,晟另有一件事想要同姑娘说个明白,还请姑娘坐稳了。”
寒霜端着茶盏没说话,看他要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曲维晟手中的折扇打了打,说道:“姑娘可知道,今上可不是先皇的妹妹。”
寒霜猛然抬了头。
她看着曲维晟,道:“王爷,话不可以乱说。”
曲飞泠在称帝之前,一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当时唯一一个能以女儿之身入主朝堂的人,若她不是康帝的女儿,谁会将自己朝野之中的兵力尽数放到她?最后导致曲飞泠贪心不足,肖像帝位?
曲维晟笑道:“寒姑娘,莫心急,听本王慢慢说完。”
寒霜遂不再多言,只是抬了抬手,等着曲维晟解惑。
曲维晟嗤笑道:“按照康文帝那样软绵的性子,是怎么能够在皇帝宝座上坐上七年的?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康贤王曲柏,难道还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货色?连曲柏这样的人都有图谋天下的心思,难道当年其他皇族没有?难道当年的几大家族里面,就没有不服管教,想要偷天换日的?”
寒霜道:“最后康贤王的宠妃不是谋反了么?”
曲维晟笑道:“寒姑娘就不曾想过,怎么就一个单单宠妃事成了呢?旁的家族皇亲,难道还不及这么一个宠妃不成?而且这宠妃,为什么好死不死地拉上了陛下当时的驸马?就他们两个人,竟然也能在京中偷天换日,难道寒姑娘就不曾想到这其中很是有些猫腻么?”
寒霜不想跟他玩你猜我猜的游戏,她静静地看着曲维晟,不开口。
曲维晟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小声道:“寒姑娘,容本王提醒你一件事,当日造反的那个宠妃,跟当今陛下,有七分相似,笑起来,更有九分。”
寒霜猛地抬头看向了他。
她第一反应是当时那位宠妃矫诏,但随即却发现有些不对,若是如此,那曲维晟最初说的,曲飞泠不是康文帝亲妹的话,又是为何?
她不开口,反正曲维晟一定会给她解惑,于是颇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曲维晟见了她这幅模样,反倒笑了。
“寒姑娘的耐心,可真是好极了。”
他笑,“本王最喜欢这样的人,不至于大呼小叫的,心理能藏得住事。”
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寒霜不曾理会,却听得他道:“今上不是康文帝亲妹的事,先帝也十分知道,并且两人眼中还颇有些别的纠葛。”
曲维晟道:“先帝那宠妃凭着一张脸,从平民入宫,但在宫中时,却不免为康文帝心动。然则康文帝心中只有一人,这一个宠妃,虽然面上看着风光,但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替身,因着正主断然不是康文帝所能下手的,所以只好找一个人替代她。并且将人死死地藏在宫中,没有往外朝将这个消息给透露出来。是以众人只知有这样一个宠妃,但她是什么容貌,什么性子,却没人知道。”
“只是康文帝低估了女子嫉妒的心思,这事儿自然瞒不过陛下,也自然瞒不过那女子,几人见了几面,那宠妃便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她先是震惊,后来却又发现了康文帝和今上彼此的爱恋,后来便怒火中烧了。”
曲维晟手中的折扇晃了晃,“寒姑娘以为,这位宠妃,会怎么做?”
寒霜没有说话。
只是问道:“王爷何以知道得这样清楚?”
曲维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将那扇子收了回来,在自己的手心处点了点,道:“那宠妃心有不甘,便想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当即去查了今上的消息。”
寒霜不曾打岔,只是听他静静讲述这件往事。只是那在汝窑上一直滑动着的手指,才能显示出她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曲维晟道:“这一查,却才知道原来华倾公主位高权重,手段更是高超绝妙,甚至,朝中的安稳,都是因着她在暗中震慑,康文帝的皇位才尚且稳着,没有因着他懦弱软绵的性子而被人夺了去。”
“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人又嫉妒又羡慕,那宠妃一面觉得今上颇有能耐,一面却又觉着有这么一个真品珠玉在前,自己怕是再无出头之日。她原想着便这样放弃算了,却又因缘际会地听见宫中有人说:若非长公主曲飞泠在京,怕是京中早就翻了天了。长公主被称为战神,委实不是假的。”
“她心中便生出几分阴狠的心思来,便静静等着长公主出京去的机会,同时和长公主的驸马联系上了,二人将未来一通合计,那驸马也是个极有野心的人,全因长公主压住了,这才不曾表现出什么来。但既然机会已经送到了眼前,他自然要好好地把握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当即里应外合,等着长公主出京去的时候,便将京中掀一个底儿朝天。”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在长公主出京的第七天,估摸着长公主已经到了封地,而驸马也早已在那边安排了事情,让长公主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随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政变。”
他抬头看向寒霜,道:“这里你就应该知道了,这就是锦绣朝中最著名的皖花轩政变。”
“宠妃与驸马以薄弱兵力,竟然围住了京城,将康文帝围困其中,而后宠妃因爱生恨,将康文帝和其太子齐齐杀害,而后假传圣旨,朝野顿时一乱。”
曲维晟说到这里,闭嘴不言了。
从皖花轩政变开始,后面的历史寒霜自然也记得清楚。曲飞泠手中数十万兵马直指京城。那宠妃和驸马不过耀武扬威了几个月,便被曲飞泠斩于刀下,而后鞭尸数百下方才将人丢弃在乱葬岗,使其死后也不能入土为安,可见是真的恨到了极致。
寒霜的手动了一动。
曲维晟的本意当然不是给她重温当年的历史。
寒霜抬起头来。“王爷,你的意思,是今上与先帝早已知道彼此身份,并且暗通曲款,可是如此?”
曲维晟手中的折扇点了点桌面,说道:“正是。”
寒霜看着他,“那么敢问王爷,王爷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
………………………………
第二百七十九章君王治
皖花轩政变,不管是在当年还是现在,都一直是令人忌讳的存在。曲飞泠上台之后,对康文帝生性懦弱的生前评价全然不认同,硬生生叫史官改了康文帝在位期间的诸多事项,把康文帝将一个生性懦弱的帝王,塑造成了一个有大功德的人。并在之后,将谋害康文帝的那位宠妃和驸马尽数安上了敌国探子的名字。
摆明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年岁稍长的人见此都不免一哂,觉得曲飞泠这是在自欺欺人。但那些关于康文帝的所有不好的事的材料全部被曲飞泠毁之殆尽,甚至连街面上说书的人,说起康文帝来,都开始往“千古明君”的角度去说。寒霜虽知前文,心中觉得曲飞泠这是作假,但却也知道,在几百年后,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康文帝是个贤君了。
无他,只是所有后来人的认知全被曲飞泠给改掉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康文帝真正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了。
而到现在为止,曲飞泠的“改史”策略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那段时间的历史已经被改成了面目全非,而相应的,自然是那宠妃和驸马的消息都被人抹去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没有留存下来的材料,曲维晟又是如何知道那段时间的这些事儿的细节的呢?
曲维晟面上的神色不变。
他道:“本王以为,本王先前已经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寒霜一愣,她在脑中过了一层曲维晟的话,却并未从中找出什么讯息来。只是他说起来那宠妃的语气,倒是有几分柔和。
这种柔和并不明显,所以寒霜若是不曾仔细去找寻这其中的不一样,怕是也就放了过去了。
寒霜的手顿了一下,“王爷的生母……?”
曲维晟看着她,点了点头。
寒霜的手端着茶盏,一时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了。
她今日知道的消息有些多,一则是曲飞泠竟然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一则却又是,原来曲维晟竟然是那宠妃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在当时那样的乱象里保存性命,但光是想想曲维晟的生母原来不是他的生母,竟是当年那宠妃才是,便不免觉得这消息玄幻极了,简直不像真的。
曲维晟道:“寒姑娘,你如今已经知道今上并非是皇族的血脉,你以为如何呢?”
他看着寒霜,“寒姑娘从来不是一个愚忠的人,自然应该知道曲飞泠若是没了身子里锦绣皇室的这一血脉,今日也断然不会坐在那儿。那就更不要说曲如是了,继承皇位则更是无稽之谈。”
他道:“而且,你知道是为什么,她想要你母亲的命么?”
寒霜抬眼看他。
只听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的母亲,上官绣,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她一定容不下你母亲。不管曲飞泠醒来还是不醒来,怕是上官夫人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嗯?”
他的目光看着寒霜,看到她的骨子里。
“如此,寒姑娘以为如何呢?”
寒霜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她不曾想到这其中竟还牵扯着锦绣从前的秘辛,也不曾想到竟然曲飞泠对康文帝,还很是有些不一样的情感。
今日她所知道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难以接受了。她需要好好地安静一下,好好地,想一想。
事实上,曲维晟给出的话却并不怎么能让寒霜做出一个任性的选择。
曲飞泠的皇族血脉不纯,单就这一点而言,就已经是极大的罪过了。更不要说她和康文帝之间的暧昧。上官绣知道了此事,那么曲飞泠自然就再也留不得她。
而寒霜如果不想让上官绣就这样死去的话,就势必要和曲维晟合作。
不管这样的合作是基于怎样的环境、怎样的目的。
寒霜的手拂过杯盏,她道:“王爷,此事太重大了,霜今日暂时恐怕还不能给您答复。”
曲维晟笑道:“本王也并不是要寒姑娘今日就给出答复来。今日请姑娘来,也是知道姑娘必然挂心上官夫人,所以想带着姑娘去看看罢了。”
他站起身来,面上的笑容毫无破绽,引着寒霜往死牢而去。
死牢外面有着极强的防备,但见了曲维晟,都如同看不见了似的。曲维晟带着寒霜径入其中,一路畅通无阻。
寒霜抿了抿唇。
死牢已经被曲维晟完全控制了,曲维晟竟然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可见在曲飞泠昏迷之后,他暗中的势力怕是也已经扩展开来了,也难怪他心中的野心再也隐藏不住了。
曲维晟将她一直送到关押着上官绣的牢房外面,叫了人来给寒霜开了门,而后站在牢房之外,笼着手笑道:“姑娘好好和上官夫人说几句话,晟便在外面等着姑娘,会带姑娘安全出去的。”
寒霜点了头。
她知道曲维晟的意思是她在外面等着,还有那么多禁军也在外面等着,要寒霜不要乱动什么心思。
寒霜以一己之力,当然也带上官绣出不去,她现在没这能耐,也能稳住曲维晟,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她看着曲维晟走出去,这才抓住了上官绣的手,唤道:“母亲”
上官绣原在装睡,曲维晟来了也不曾睁开一眼,直到她听见脚步声远了,这才抓住了寒霜的手,睁开了眼。
她很担心,“这是怎么回事?霜儿,你同曲维晟做了什么交易不成?怎么能现下进到这死牢里来。”
寒霜将曲维晟所说的那些话都低低的对上官绣说了。她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曲维晟留下来的耳朵,所以一面说,一面在上官绣的手上画出字来。
曲维晟野心难掩,母亲以为,应当如何?
而面上的上官绣,听完了她的话,说道:“曲维晟说的不错,曲飞泠的确不是皇家的血脉。”
寒霜惊讶地“啊”了一声。
一面却见到上官绣在她手中写道:“稳住他,以谋后事。”
傻面上说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当时和曲飞泠才有了一场争执。但不知为什么,曲飞泠怒到极处,竟然就吐出血来,而后便昏了过去。但在这之前,明明什么事也没有。”
寒霜的目光沉了下来,“母亲怀疑,暗中早有人盯上了她?”
上官绣点了点头,目光往外面看了一眼。
寒霜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觉得这事儿怕是就是曲维晟做出来的。有可能是用了什么药,也有可能是知道曲飞泠如今身子怕是受不得刺激,所以才用了这样一个法子。
毕竟,曲飞泠若是去了,那曲如是可是稳定不住朝中的局面的。
寒霜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看着上官绣,过了许久,方才问道:“那母亲,霜应该怎么办?”
而在她沉默的这些时候,上官绣却已经在她的手中快速地写下了无数文字。
曲维晟心狠手辣,绝非托付之人。国师大人如今不知去向,朝中局面尚且扑朔迷离,你在京中没了依仗,最好能找到国师大人,这样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曲维晟和曲飞泠一般,也是多疑之人,就算你如今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怕他也不会真心相信你。你在蜀地的那些事儿,曲维晟怕是心知肚明,恐怕一面要用着你,一面又要怀疑你,定然要给你一些桎梏。母亲如今虽然不知这些会是什么,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你要自己警醒。
上官绣在她的手心落下字来,直到寒霜点了头,方才收回了手,说道:“霜儿,此事还要你自己做决定。”
寒霜似乎沉默了良久,最后方才说道:“母亲,您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上官绣点了头。
寒霜和上官绣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才起身出来。曲维晟果然“信守诺言”,正等在门外,面上带着一点笑意,却不曾问寒霜在里面的事情,只是抬了抬手,说:“走罢,本王送姑娘回去。”
寒霜颔首谢过。
曲维晟一路都不曾提起来寒霜应该如何做选择的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但寒霜却知道,曲维晟这是鱼饵已经落下,只等着寒霜上钩。
而这个上钩,也不过早晚的事情罢了。
马车哒哒,很快就将寒霜送到了自家府邸门口。
曲维晟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寒霜扶了下来,笑着打着扇子道:“姑娘今日累了一天,还是早些进去休息罢。晟先行告辞。”
他转过身便走,倒像是并不留恋似的。
但走出不到三步,后面却传来寒霜的声音:“等等”
曲维晟笑了一下,随后挑眉看向了寒霜,“寒姑娘,可还有事?”
寒霜的面色并不好。曲维晟虽然面上说是给了她选择,但实际上,寒霜依然是被迫做了这样的决定。
看着曲维晟回头,寒霜顿了一下。而后她向曲维晟拱了拱手,说道:“还请王爷出手。”
………………………………
第二百八十章威胁
曲维晟笑了。
果然。
寒霜当然不可能放任上官绣去死,曲维晟早就料到寒霜最后定然会答应他的要求。但知道是一回事,当真将此事实现了,却仍不免觉得高兴。
然而曲维晟面上却是不曾表现出来的。
他上前两步,端着笑容将寒霜扶了起来,说道:“姑娘客气了,晟早已说过定然会救上官夫人。”
他笑了一下,说道:“说起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对姑娘早有爱慕之心,只是不知姑娘的心意。”
他看着寒霜,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今日本王腆着脸,想问问姑娘的意思,可愿意嫁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他的嘴角噙着笑,看着当然还是先前那样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寒霜却知道:这其实是曲维晟的条件。
曲维晟压根就不信她真的会有这样的忠诚,就像上官绣所说的那样,所以必然要给她一个掣肘。或者说,要寒霜真正地站到他们那一面去。
曲行之和曲维晟自然是一个派系的人,曲维晟要用婚姻来拴住寒霜。因为他知道:真要举事,曲维晟、曲行之当然都会出现在人前。而到了那种时候,寒霜和曲行之成了亲,在外人看来,她就已经是曲维晟派系里面的人了。
届时不论寒霜再说什么,怕是曲飞泠和曲如是都不会再信了。
这等于是给寒霜加了一层舆论的枷锁。
寒霜心下明镜儿似的,但她心中从来都只有顾怀渊一人。
寒霜顿了一下,说道:“除此之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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