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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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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自顾怀渊归来,实则他们说话的时光太少了些,先前因着他身子的不适,常常昏迷不醒,又如何能够说话?后来却是因为曲飞泠的事情,曲如是同曲维晟都不肯善罢甘休,寒霜被困囹圄,甚至连见面也见不上了。
如此的情形,又如何谈他们能够好好地聚一聚,好好地说会儿话?他们互相看着,却到底是寒霜面皮薄些,先红了脸。顾怀渊见此,却是笑了。
他将寒霜抱在怀里,看着她渐渐红了脸,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发痒。
“凝生“
他突然唤了一声,声音轻极了。
“嗯?”
寒霜看向他,声音也是极轻的。
顾怀渊看着她,心中突然涌出莫名的欢喜来。
他将寒霜抱进怀中,“凝生”
声音低极了,也同样轻极了。寒霜在这样的声音里竟然完全没有可以抵挡的力量。
她将整个人都埋入到顾怀渊的怀里。
“回之,我在……”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便有了无穷无尽的欢喜,她这样的高兴,高兴终于能够和顾怀渊在一起,也似乎能够看到那些苦尽甘来。
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曾经共同面对过的,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
不知是谁起的头,那吻轻轻地落下来,落在皮肤上,落在心里。酥麻麻的感觉不停地蔓延,从相触的地方向身体深处涌动而去。
久未见面,一朝相对就足以令人疯狂。顾怀渊的手牢牢地抱住寒霜,唇从她的额头蔓延而下,一片火热。
他自诩定力非同常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着如此疯狂的念头,想要她,想要占有她,想要毫无缝隙地贴近她,想要永远不分离。
他禁欲这么多年,这突如其来的**让他顿时失了分寸。不过是一个吻罢了,他竟有些快要把持不住的心情。这委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第一次失了风度,连亲吻都显得有些凶狠,寒霜轻轻地用手推了推他,哑着嗓子道:“回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顾怀渊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神智,他抱着寒霜,呼吸有些喘。他道:“今日是我的过错,我实有些情难自禁,可是吓着你了?”
寒霜先前着实有些被吓到了,但见顾怀渊如今自己都更张皇的模样,不免“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顾怀渊见她笑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他将脑袋埋入寒霜的脖颈之中,蹭得她有些痒痒的。顾怀渊说道:“凝生,我们尽快成亲可好?”
寒霜愣了一下,“如今京中恐怕正是夺位之争严重的时候,这个时候成亲,当真好么?”
顾怀渊道:“我们总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不可成亲,不是这样,也会是那样,总归有各种的不安生。如今我却不愿意等了,此番身子不当,我才真正领略了一招何谓世事无常,心中想做的事不可早日做了,明日复明日,只怕万事蹉跎。”
他看着寒霜,“我只是不愿再等了。”
其实寒霜又何尝希望一直等着?家国天下,这是一个宏愿,因为总归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来造就一个国家的不安宁。这样的事,寒霜上辈子亦见得太多了,然则他们身在局中,从前竟从未想过要任性的做一次“自我”。
他们突然有了些这样疯狂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寒霜的心里也突然有了几分要跃跃欲试的心情。她抱住顾怀渊,突然笑道:“好,那我们便成亲,就在这个时候成亲。”
顾怀渊抱住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凝生,我的凝生”
然而无论他们有多想立即成亲,排在前面的,却先是曲如是和曲维晟的相邀宴请。
曲如是的要早一些,这日也只请了完颜昭、寒霜、顾怀渊过来。规模虽小,但无一不是她从前关系亲近之人,寒霜再见如此阵容,当年重逢曲如是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她心里一时竟然五味杂陈,世事变幻莫过于此。她以为的可以和曲如是君臣相安一辈子,她以为的她可以再度在曲如是的麾下施展抱负,而今看来都是时移事易,再无可能。
顾怀渊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一并走进去,却见完颜昭竟已到了,正和曲如是一道说着话儿。看见他们过来,点头笑道:“竟是许久不见了,凝生,你最近的经历委实精彩纷呈,我从外围看着,竟也不免为你捏一把汗。”
寒霜笑着道:“霜也不曾想到这京里会这样热闹。否则霜无论如何都不想回来的,倒是平白无故让曲维晟拨了头筹。”
曲如是笑道:“曲维晟如今又哪里是拔得头筹了?谁曾想到母君竟然立了五弟?真真是出人意料。”
寒霜道:“此事不曾告诉殿下,却是霜的不是。”
曲如是笑着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多嘴了一两句罢了,你听从母君的话,原来也是不差的,我又如何会怪你?”
曲如是这么提了一嘴,也便不再多言,只拉着寒霜一并过来坐下,笑着道:“说起来,这两日都不曾见五弟,却不知他如今可好?”
圣旨下来之后,曲翊就被李公公严密地保护了起来,曲如是和曲维晟进宫数次,却也不曾见过曲翊,不免心中多想了想。
曲飞泠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孩子,曲如是就是受宠的时候,也都不是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爱方式。曲飞泠从前所为,是个君王应该做的。但对曲翊的所为,却像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哪里会不让人觉得心中很恨?
曲如是原来就是被曲飞泠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曲如是一直自诩很得曲飞泠的满意,因为在所有的曲飞泠的皇子中,她是最能将政事处理得当的,而因此,她也颇受曲飞泠重视。
所有的皇子皇女们都只道曲飞泠是没有什么为人母的心思的,毕竟她是个母亲的同时也是个君王。但是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年,却发现曲飞泠身上有着一个为人母的特质,只是那些特质都不对他们这些人展现,心中的苦恼悲愤,只怕会更上一层楼才是。
先人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即如是也。
寒霜笑道:“霜竟也不曾见过太子殿下。虽则霜的母亲被陛下托了要教导五皇子,但因着母亲先前已经不在职许久了,李公公还要重新办理一下这部分的事情,所以至今才是耽搁了。竟也不曾见过太子殿下的。”
曲如是闻言笑道:“即是如此,那便罢了。孤也只是想着久不见五弟,有些想念罢了。但总归五弟有李公公看着,想来定是不妨的。”
她拉着寒霜一并坐下,笑着说道:“说起来,先前你岁回京,但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委实不多,今日可总算找了个时间,定要好好聚聚,万不要玩一半就走了。”
寒霜微笑,“是,都听殿下的。”
曲如是仔细看了看顾怀渊,笑着道:“真真是没想到,你的身子竟又好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果然应该庆祝一番的。”
外人只当顾怀渊那日出现,将寒霜带走,那时候便已经好了。却不知其中还有曲行之的缘故。顾怀渊自然也不会多言,只是拉着寒霜的手说道:“全因凝生的缘故,我如今才能安然无恙。”
曲如是和完颜昭自然不知这话里的牵扯,只是抿着唇笑道:“你们俩啊你们俩,真真是小别胜新婚,这还见着面呢,便互诉衷肠起来,也真是不嫌腻歪。”
寒霜只是笑,而后伸出手去,拉住了顾怀渊的手。
曲如是今日叫他们来,原来就是想问问曲飞泠立曲翊为太子有无什么内情,但寒霜所能说的,竟然也少。曲如是到后面便也不问了。
几人玩了一天,面上都当做不知似的,如往常一般玩闹。直到寒霜同顾怀渊离了宅子,曲如是面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来。
她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完颜昭坐在一旁,“公主若累了,去歇息一会儿,也是无碍的。”
曲如是问道:“完颜,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她莫名其妙就疏远了寒霜,旁人自然能看得出来不对劲。曲如是对完颜昭非常信任,于是将此事告诉了完颜昭。却不想后来贺三思径直反叛,倒显得她原来的维护成了一个笑话。
完颜昭道:“从不曾有人看出贺三思的狼子野心,可见他是藏得很深的。公主当时有这样的误解,也不是没有源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想回溯,却已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想想这个人”
她伸出手来,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字:
五
………………………………
第二百九十五章真正的敌人
曲如是自然知道,她如今最大的敌人当是五皇子,而不是寒霜。
寒霜要如何?她如今的位置给了她极大的自主性,就算她不肯帮曲如是,曲如是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毕竟她如今已是被圣旨放在了曲翊的那一面。
曲如是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她方才扬声喊道:“秋月进来。”
秋月很快便走了进来,垂手恭敬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曲如是少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方才道:“去请诸位大人来。”
她顿了一下,“便说,孤与他们,有事要商。”
秋月愣了一下,随机口中称道:“诺。”
完颜昭在一旁道:“殿下能够自己想明白,方是一件好事。”
曲如是面上并不见任何笑意。
她道:“曲维晟原来就是个野心大的,何况他也不是母君的孩子,所以虽则和他争斗起来,我心里却没那么多纠结的毛病。但若是将兵刃对准自己的亲弟弟,终究不比对向曲维晟。”
完颜昭道:“只是皇位之争,原本就是非此即彼,没有旁的可能。即是如此,殿下若是不肯努力反倒是落了下乘。”
她这样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帝王家,原来就不曾有过平常百姓家中的亲情,所以诸事只能退而求其次。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权力能让人看不见许多东西,也会让人不得不放下许多东西。曲如是从来不曾以为自己能够摆脱权力对她的影响,因为她也向来自诩是一个凡人。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得甚至她告诉秋月那句话的时候,心中竟然没有自己以为的波动。
她看向完颜昭,道:“你难道便不会觉得如今的我有些不堪入目么?万事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甚至都不能说一句为自己超脱的话。”
完颜昭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到:“殿下,**并不是一件以为耻的事情。那些本来就是我们穷尽一生所要追求的东西。海清河晏和拥有权力,这两者并不矛盾,若是只想得一个,而不要另一个,反而是入了画地为牢的执念。”
她说道:“殿下,摒弃那些无能的情绪罢。心性坚忍者,方能成就大事。难道殿下如今还不曾明白此事么?”
曲如是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称道:“果如你所言,是我庸人自扰了。”
她抬起头来,依稀是那个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少年。
曲如是这里的一切,寒霜同顾怀渊却全然不知,他们晚间离开这里,回到府中,却见上官绣不见府上。门口却直愣愣地站着一个人。
寒霜仔细地看了两瞬,拉着顾怀渊就往他府上走。
那立在门口的人却听见脚步,连忙转过了身来,唤道:“霜儿!”
寒霜脚步不停,身后的那人却连忙追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又喊了医生:“霜儿。”
却是寒昧。
顾怀渊心道:“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寒昧的这副模样,倒像是有些什么私房话想要跟凝生说的模样。”
他退了几步,想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寒霜原就拉着他的袖子,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将顾怀渊给拉了回来。她对寒昧道:“你若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清楚罢。左右回之也不是什么外人。”
顾怀渊见她如此神态,心中倒是非常无奈。却果然不走了,立在她的旁边,沉默地看着寒昧。
有顾怀渊在,寒昧如何能够说得出话来?他低声说道:“霜儿,家丑不可外扬。”
寒霜冷声道:“你要不就在这儿说个明白。要不就不必说了。母亲先前遇难的时候不曾见有什么人雪中送炭,如今她出了事,倒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来了。我却要你们锦上添花有什么用?”
这话连着寒昧一道骂进去了。那到底是寒霜的生父,顾怀渊连忙捏了捏寒霜的手。
寒霜不再说话,却也不曾道歉,就那样看着寒昧。
寒昧垂了眼睛,说道:“寒家今不如昔,虽则我有心想帮,但奈何没有能耐再出手了。”
寒霜闻言冷笑道:“若是你想要帮助母亲,寒家这么多年留下来的底蕴和人脉也不是摆设。民间有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话虽然糙了些,但道理却很分明。你却不曾做过任何事,只一味说自己的心情,却从不出手”
她冷笑道“如此,你也算称得上一个相公,一个父亲?”
寒昧被她说的半句话都不能反驳。
他嗫嚅了一下,终究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寒霜冷哼了一声,拉着顾怀渊就走。
“霜儿,等等”
他眼看寒霜就要走,连忙上前两步,拉住了她。
寒昧急急地说道:“霜儿,我知道你对寒家颇有不满,我不期望你救整个寒家,但唯独盼你能出个手来,救一救寒凌!”
寒霜原来要走的步子顿时顿住了。
“你说什么?”
寒昧说道:“寒凌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也是没法子了,你们如今照样是京中的风云人物,就当父亲求求你了,救救你妹妹罢。”
寒霜的脚步没有动。
没动便是已经有些心软了。
寒昧深谙此理,抓住寒霜不放手,直到寒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寒昧如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道:“这事儿说来却话长了,你”
寒霜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他是想进到府中去,借此见上官绣一面。
寒霜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遂道:“同我们来罢,去国师大人府上说话。”
一面说,一面看着他。
寒昧的面上果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但他到底不曾说什么,只是按照寒霜所说的,同他们一道到了顾怀渊的府上。
寒霜不曾将他带到书房,只就近找了一间耳房,同寒昧坐了进去。
她吩咐了丫鬟去上了茶上来,“好了,如今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寒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霜之前听到了寒凌的消息,但上一回听到,她还是因着和曲明玉闹翻了,遂在柳安的旁边另外找了个宅子住下啦。柳安和她的关系倒也还算不过,寒霜便想着柳安定然是要照顾一二的。却从来不曾想到寒凌竟然会出事。
寒霜细细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曲飞泠对寒家的几个孩子手下留情,其中就有着寒凌。当时曲明玉还在曲飞泠跟前,大抵也有些是因着曲明玉求情的缘故。但寒凌却拒绝了再回朝中的事情,日日只去拜访柳安。
“原来众人以为她就在柳安宅子不远处住着,想来也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更兼那会儿寒家正是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大家的心情也委实不曾放到寒凌身上,所以竟一时半会儿都不曾知道,原来寒凌便是那个时候失踪了!”
寒霜听到这里不免冷笑,“都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要真正发动人来找寒凌不曾?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就你这办事的效率,她要是遇害,只怕早就遇害了!还要你在这儿哭诉什么?”
寒昧一时竟然沉默,不曾说出话来。
许久他才道:“我已然说过,寒家的能为早就今非昔比,如今的寒家不仅是一团散沙,甚至还互相倾轧,又谈何能够尽快派出人来,前去找寻寒凌的下落?就是今日我来找你们,也是因着你们如今能调动的人比我多些,若是侥幸寒凌还不曾出事,那么,只怕你们是唯一能够找到寒凌的人了。”
“所以寒霜,为父今日在此求你,惟愿你看在寒凌一片赤子之心的情形下,救他一救。”
寒霜半晌都不曾说话。
她其实心中对寒昧的怒气并未有丝毫消退。就算寒昧如此说了,她也不免想问:“你如今倒像是个好父亲了似的。但从前寒凌还在的时候,却也不见你有过半分地关心她。连带着我也是。如今你来扮作一个好父亲,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你如今这幅模样,就能抵消你曾经多年对我们的不闻不问了不成?”
然而她抬起头,便看见了寒昧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神。
寒霜心中千言万语都堆在心口,最后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出来,尽皆停留在了她的唇齿之内,被紧紧地封在了口中。
她沉默许久,终于道“此事我会着人去调查,但究竟如何,我也不确定,只能说尽力,但”
她顿了一下,说道:“但恐怕还是要做好找不到的准备。”
寒昧一时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方才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寒霜看了他一眼,随机点了点头。
等送走了寒昧,寒霜方才脱力似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她道:“寒凌一向为人谦和有礼,虽然是曲明玉养大的,但身上却从来不曾有曲明玉的那些毛病。她又不曾得罪谁,谁要将她置于死地呢?”
顾怀渊摇了摇头。
“此事有些蹊跷。但既然最后寒凌失踪之前,是同柳安住在不远的,那倒不妨,去柳安那里看看罢。”
寒霜点了头。
………………………………
第二百九十六章浑水摸鱼
寒霜同顾怀渊想到便做了。趁着同曲维晟的会面是在第三日,于是第二日便到了柳安的府上。
柳安面对他们的来访很有些无奈。
他道:“此事不是我做下的,怎么连你们也来凑热闹?”
寒霜听了这话,一时惊异,“怎么?寒家人竟会以为此事是丞相做下的不成?”
柳安无奈地苦笑。
他伸手请他们进来,道:“寒家失了一个可以在陛下面前重回盛宠的人,自然心中着急。如今又是这么乱的时候,他们想要趁机摸鱼,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
柳安在丞相位置上其实已经很久了,十多年的政治沉浮,让他整个人比起之前来,更加平和。寒霜在他面前却显得比在寒昧面前还要恭敬听话,闻言道:“这是寒家这样招惹人,也委实不是个事情,他们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世家不成?”
她这样说了两句,随后道:“那不知丞相可有查过此事?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柳安摇了摇头,道:“此事就发生在我的宅子旁边,我自然是要查一查的,但却并不曾差出什么来。”
他道:“寒凌性子柔软,并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却偏偏受了这样的劫难,若非丧心病狂之人,便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但具无法下手。”
他将寒霜、顾怀渊请进书房里,叫丫鬟来上了茶,说道:“那你们呢?打算怎么查?”
寒霜沉吟了一下,道:“若是连丞相也这么说,那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实话,霜也不曾有什么下手的地方,只能询问周遭百姓,或是一些乞儿罢了。”
柳安道:“周遭百姓我却是早就问过了,不曾有人发现什么不对。至于乞儿,我却还不曾想到过,便由你去做罢,若是有了什么消息,你……”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寒凌当日望着他,眼里那种脉脉的神气,像是被温水氤氲开来,满是一片柔和。
他将脑中这些胡思乱想揉成一坨,赶紧扔了出去,而后道:“若是找到了,便同我说一声。到底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最后一句话,寒霜、顾怀渊听不出来什么,但柳安却知道,这是他自己提醒自己的。
他心想:“你一个已经而立之年的人了,还要去肖像青春年少的姑娘家,脸呢?更不要说寒凌是你看着长大的,寒凌小孩子也就罢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儿的不是处?定要去偷吃那些禁果不成?”
他在心中颇多过了几次,总算将心里的那点子悸动给摁平了。
几人又聊了些京中如今的事项,寒霜问了问柳安对如今局面的看法,柳安却只是笑而不语,“你已然新知,就不要再来问我了。京中诸事,某也不过做好自己所想的东西罢了,至于其他,远不必提也。”
寒霜遂不再问了。
他们只复又说了一会儿话,寒霜便同顾怀渊先行出来,而后站定了说道:“丞相留步,霜等便去了。”
柳安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去罢。”
柳安这里不曾寻到什么线索,寒霜回去之后便果然发动了乞儿,吩咐他们到处去大厅寒凌的消息。上官绣正值这个时候回来,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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