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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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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员们都笑,“你这个呆子,要是不够坚固,那这些日子可不是白忙活了。真是憨得很。”

    杜若衡才不在意这些,跟着他爹跑了一趟,心里总算觉得放下心来了。然后又忍不住说话,“还好苏大人有先见之明,不然真等雨下了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来说这加固堤坝扩宽河道的事,可就很有可能来不及了。”

    他旁边的生员忍不住笑,“对了,可算还有苏大人。不知道是谁,最开始下雨的时候,还说好雨知时节呢,真真是个呆子。”

    杜若衡说不过他们,干脆就不说了,只是傻笑。

    寒霜不记得上辈子河水溃堤的具体日子,还好有一个莫老先生主持大局,眼看着河水开始往上漫,立即将靠近河堤沿岸,和住处处于低矮位置的民众统一往山上迁去。

    百姓迁去不足半月,连绵暴雨咆哮落下,洪水冲击堤岸原野,一波一波的浪水打过来,响声轰隆震耳。

    督学府位于山上,寒霜站在督学府门前,看着被雨水朦胧的天与地,天地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轰隆做响的雷声,伴着远处水浪拍击堤岸的剧烈声响。

    这一夜,没有一个人去睡。

    大家站在山上,撑着伞看着和河水对抗的堤岸和陆地,一直眼睁睁地看着,直到黎明到来。

    雨势渐渐小了,鹅蛋一样的太阳从远处升起来,阳光遍撒整个县城。

    阳光并不刺眼,却让整个县城的人潸然泪下。

    无数的人朝着苏云眠跪了下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间或夹杂着一些低低的哭声。

    但是寒霜知道,那是感激的哭泣,感激他们今日能够大难不死,也感激还好苏云眠提前将水利补修得稳固,让他们的家园和土地在这样的危机里能够留存下来。

    苏云眠一个一个地将百姓扶了起来,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乡亲们,不用感谢我,相反,苏某还应该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信任帮扶,今日我们县上,也不会人人安全。请大家受某一拜。”

    他的官服早就被一夜的雨水打湿浸湿了,衣服黏在身上,明明有些狼狈,但是他深深地拜下去,上身与地近乎平行,那么大的一个礼,让所有人都动容。

    透过人与人之间的间隙,苏云眠的目光锁定了寒霜。他什么话都没说,寒霜却知道他是想表明他的谢意。

    寒霜只是微笑。

    寒霜似乎又看到,她和荣安最初把变法的条例列出来的时候,他们拿去给乡土的百姓们,一条一条的给他们讲解。每说一条,那些百姓眼里的泪意就更多一分。

    她想,虽然锦绣王朝并不是铁板一块,也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苏云眠这样的勇气和担当,以及爱护民众的一片拳拳心意。

    但是,除开那些朝堂里的蠹虫之外,也依然有一些很直性的官员,为着这个王朝的百姓能过得更好,而殚精竭虑,苦心经营。

    这样的坚持有时候被人斥为可笑和稚气,但当他们真正对上那些民众的眼睛的时候,却又会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就像她从前感受到的那样,也像苏云眠今日面对全县所有人的感恩一样。

    铭记于心,永不遗忘。

    百姓们又在山上待了半月,等雨水真的淅淅沥沥减少了,众人才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

    因为连绵的暴雨,庄稼不免被雨水没了一寸来深,但今年因为修筑水利的事情,各家种的稻子倒也不算太多,又因苏云眠的提前示警,众人倒也留了一些体己自用,损失算起来,竟不算是失去太多。

    苏云眠见了倒也很高兴,等大家都重新安置好了,就开了府库的粮仓,给每家分了一袋粮食,倒是又让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

    从春日落雨,到夏日暴雨,等寒霜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到了六月份的光景。

    先前因为一直连绵落雨,这几月来,竟都不曾怎么见过阳光,时间上也竟总觉得像是停留在寒冬腊月时候的光景。

    督学府休假的时候,寒霜并着寒安一道回了一趟寒家。

    寒安是个骄傲的性子,她现在还赌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肯承认寒霜比她更厉害,落不下脸来的后果就是,虽然她们也没有针锋相对,但是漠然对坐的感觉也相当不对劲。

    不过不管是老爷子还是寒莫生,对她们的这种态度也都习惯了。

    小厮们把她们俩迎进门,老爷子照例问了些学堂上的事,又叮嘱道:“一年之后就是乡试了,你们现在也要把复习抓起来。我知道先前洪灾的事情定是让你们都担心了好久,但是这事儿既然已经过了,就要好好地心思放到学业上来,冬月的乡试,一定要拿出好的成绩来。”

    两人都道了一声“是”。

    老爷子拉着她们俩说了好一会儿话,但是毕竟年老了,没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于是摆摆手,让他们去找寒莫生。

    “你们这么久没回来,老大也想你们了,还给你们准备了些食物用具,去他那里拿了吧。总共也就只有一日的假期,你们等会儿吃过午饭还要赶路回去,也不要在家中耽搁太久。”

    寒安闻言就瘪了瘪嘴,“爷爷,安好不容易回来,多待会儿都不成?”

    老爷子拍了拍她,“等你中了举,想在家里待多久,就在家里待多久,现下却正值重要的日子,却是不成的。”

    寒安当然不依,拉着他说话,寒霜见此,便先退了出来。

    不远处寒莫生也匆匆走来,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不免有些尴尬,走过来,还是要做个长辈的样子,问了问她的学业问题,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寒安,寒安大概也不会说实话,于是问了句,“寒安在学府如何?”

    寒霜原想据实已告,但又想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惹得他们不高兴,于是只是点了点头,违心地说了一句,“还不错。”

    寒莫生顿时高兴起来,拉着她又问了好些关于寒安的事情,正逢寒安出来,跑过来拉住寒莫生,“爹!”

    寒莫生摸了摸她的脑袋,“走,爹给你准备了好些东西,这次回去记得带上。”

    寒安笑的非常开心,立马跟着寒莫生去了。

    寒霜立在原地,没动。

    这种时候,她就会清晰地认识到她并不属于这里,在这种有着天伦之乐的时刻,总归是像个外人。

    她们说好的用过午饭就走,结果却又因为寒安的依依不舍拖到了申时才往回行。

    寒莫生总觉得寒安带的东西不够,恨不得塞下整个马车,从衣服到被子,从食物到香料,应有尽有,最后还是看着马车装不下了,才终于罢休。

    她们一路往西,向县城方向走去。

    毕竟是夏季,天色约莫要到戌时中方才暗下来,她们赶马车稍微快一些,倒是也能安然到达督学府。

    马车一路西进,中间也不停,寒莫生往马车的车匣里塞了许多吃的,寒安这会儿便拿出来,和寒霜分着吃。

    当然,给她分东西的时候模样也是非常拧巴的。

    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施舍,若是寒霜不肯吃,她又会冷嘲热讽。

    寒霜在心里摇头,果然是被她父母爷爷惯坏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却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外面就吵闹起来。寒霜敲了敲车壁,问:“怎么回事?”

    小厮看了一眼冗长的队伍说道,“小姐,前面排了很长的队伍,挡了我们的道!”

    “排了很长的队伍?”寒霜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去问问怎么回事?”

    “恩。”不过一会儿,小厮便赶了回来,说道:“水灾过后,恐是水脏了,大家吃了都闹肚子,前面山上有一湾山泉,大家都排队过来取水呢!”

    原来是这样啊,寒霜长松了一口气,前世水灾过后,发生了严重的瘟疫,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她还特意吩咐过苏云眠做好防备措施,灾后再喝水用东西,一定要用沸水烫过之后才能用。

    她还以为……发生瘟疫了,幸好,是自己想多了!

    “没事,我们等等吧!”寒霜点了点头,彻底安心了!

    “等什么等!”寒安瞅了一眼寒霜,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厮,“拿出去打发他们,让他们让路……”
………………………………

第二十九章杜若衡出事了

    寒霜在旁边拉住她的手,“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寒家的姑娘不知事。”

    寒安横眉冷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寒霜径直朝外面吩咐,“走另一条路,快一些,也能在门禁之前赶回去。”

    小厮对上寒霜的目光,本能的身子一颤,道了一声“是”,立马打马转了方向。

    寒安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看着她,半晌,“哼”了一声,她倒是惯会做好人,这样一说,平白显得她不懂事了!

    她给银子了好吧,让一下路就一会儿时间,就能分不少钱,保不定这些平民会更欢喜呢!

    回到督学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寒安把马车扣在了她的院子,让寒霜自己回去。寒霜也不恼,督学府晚上虽然关门闭户,但是内里却灯火通明,何况这里风平浪静,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寒霜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中途经过杜若衡的院子,看见有个人趴在墙边不知道在干嘛。

    寒霜从檐下取了一盏灯,慢慢凑过去。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看见有人提了一盏红灯笼立在背后,顿时吓得大叫。

    “啊”

    声音破天,院子里的生员立即跑了出来,“杜若衡杜若衡你怎么了”

    寒霜把灯笼往他面前晃了晃,有些无奈,“杜若衡,看清楚,是我,寒霜。”

    杜若衡终于反应过来了,拍着胸口道:“寒霜,大晚上的,你怎么还打这儿过?吓死我了。”

    寒霜把灯笼提高,看见跑过来的生员,那生员听到了寒霜的话,见灯笼光亮影影绰绰照过来,自己还衣衫不整的模样,赶紧转身溜了回去。

    一边跑,一边说杜若衡,“杜若衡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杜若衡傻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寒霜于是回答他先前的问话,“我和寒安刚从寒家回来,路过这里,看见有人扶着墙鬼鬼祟祟,就说过来看看。”

    她把灯笼往远处照了照,“先前那是怎么回事呢?”

    杜若衡有点不好意思,也还好月光底下看不到他的脸红,小声地说:“吐……吐了。”

    寒霜瞬间明白了,跟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洪水后身体还有些适应不了的百姓是一样的,于是把灯笼递给他,“倒是我多想了,你快回去吧,我也回院子了。”

    杜若衡“诶”了一声,见寒霜要走,又叫住她,“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乱走了,下次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也直接叫人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万一碰上真小人,被害了怎么办?”

    寒霜笑了一下,“我今儿若是叫人,你不就被打了?”

    杜若衡憨憨的,“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被打也不碍事。”

    寒霜忍俊不禁。

    “你可真是个呆子。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杜若衡忙不跌的点头,“嗯嗯”

    等寒霜走远了,杜若衡扶着墙,忍了忍,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跟他同住的生员听见寒霜走了,出来找他,“杜若衡,你这样也太难受了,找个大夫来看看呗。”

    杜若衡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听说外面的百姓因着洪水刚过,身子也很虚弱,是不是,大家都一样的,又不严重,巴巴去请大夫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平白觉得我们读书人身体娇贵些。”

    “喔,那你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杜若衡一把抓住他,“别别介啊哥兄长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扶我回去呗。”

    生员忍笑,扶着他往回走,又劝道:“我还是觉得你看看大夫比较好。”

    杜若衡摆了摆手,强调。

    “真没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死不了的。过几天我就生龙活虎了。”

    生员只好不说了,扶着他小心往回走。

    倒是寒霜,回去的时候在想,看来百姓对洪水之后的生活都不大习惯,不知道县上的大夫们能不能开个方子,让大家能舒坦些。

    想着想着,便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晨课。

    今天的晨课是法家的先生上,带了非常厚的一本典律进来,入了门,却发现堂里只有一半的人。

    法家的先生挑了挑眉,他对今年的这些孩子都分外宠些,这还是第一次课上见人来得这么不齐整的,于是问道:“都怎么回事其他的人呢?”

    声音七嘴八舌的,却道都是因为先前的洪害闹了病,这两日上吐下泻的,完全来不了课上。

    法学先生对这些状况也有所耳闻,何况到底是身体更重要些,他寻思着,到底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来的,于是也宽容以待,就让来了的人在堂上做了笔记,回头给另外的生员们带回来。

    生员们自然无不应好。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先生们都有些担心了,怎么生员们的情形倒像是越来越严重了的似的?连来上课的生员们都越来越少了。

    儒家的先生最后结的尾,晚课上就跟学生们说:“明儿就先不要来上课了,各自在屋子里待着,我们给县上的大夫递了帖子,都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回事,要开药的,要修养的,都尽早。你们都是今年就要参加考试的,不要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什么病症来。”

    生员们都高高兴兴地应了。

    晚间放学,寒霜和寒安不同路,寒安吩咐小丫鬟来给寒霜递了个东西。

    小丫鬟说得很客气,“家中的人知道了学府学子们的病症,唯恐姑娘们也染上,就从家里拿了药来,姑娘就一副拿去煎通透了,喝了也能防一防。”

    寒霜点了点头,收下了。

    寒安见她无动于衷的神情,心里就来气,“寒霜,你都不说句谢谢?”

    寒霜拿着药,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了句,“多谢。”

    寒安顿时眉开眼笑,却又记起矜持来,昂着头点了点,声音平直地道了一句,“到底你也是寒家人,要是亏待你,别人指不定怎么说我了,毕竟,我是做姐姐的。”

    寒霜没跟她计较,只是拿着药,去了杜若衡的院子。

    杜若衡从三日前开始身子就已经不舒服了,听跟他同住的学子说,这两日倒是越发严重了些,甚至连床都不能下了。却又硬撑着说自己只是吐虚弱了,灌了好些水下去,却也不见好。

    跟他同住的生员早上出来上课,说他还在屋子里歇着呢,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寒霜快走两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跟杜若衡同住的生员。

    那生员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笑了一下,“平素看着你倒是冷清的很,没想到倒是生了一副热心肠。这药你也才拿到吧,你自己吃了没?”

    寒霜笑了一下,“我左右也不怎么有这症状,不如拿给杜若衡吃,他不服水土的症状太严重了,看着就让人心惊。”

    “可不是。早先他才难受的时候我就同他讲,让他找大夫看看,他非说自己能熬过来。也真是要强,要是早听了我的话,可不就不用受苦了。”

    上课的院子距离学生们住的院子本来也不远,两人才说了没几句话就到了,生员推开门,自己跑到小厨房搬来了熬药的小灶和药罐,摆在院子里,“等会儿就在这儿煎药吧,正好背风,也不像小厨房那儿那么冷清。”

    寒霜当然没什么意见。

    生员帮着寒霜把火起了,又往药罐里灌了点儿水,罐子放上了灶,跟她说:“我去看看杜若衡醒了没,若是醒了,我就让他拾辍拾辍,免得不能见人。”

    这是还记着那晚上着急忙慌跑出来,衣冠不整,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也不知道寒霜打着灯笼,到底看见了没有。

    寒霜笑着应了一声,“成。”

    生员进去了,寒霜盖着药罐,守着火,慢慢等药开。

    生员推开门,径直走到杜若衡床边,轻轻拍了拍他,“杜若衡,杜若衡,快醒醒,寒霜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一副药,吃了药再睡。”

    杜若衡闭着眼,怎么拍都拍不醒。

    生员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怎么睡这么死?”

    伸手推了推他。

    “杜若衡?杜若衡?”

    还是没有反应。

    生员一下子就慌了,“杜若衡你别吓我!你快起来!”

    他的手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把杜若衡的身子猛然向里面一推,杜若衡的脑袋撞上了墙壁,“咚”的一声闷响。

    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生员的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他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到了杜若衡的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

    生员猛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路上拼命地叫着寒霜的名字。

    “寒霜!寒霜!”

    声音惊慌失措。

    寒霜赶紧站起身来,“怎么了?”

    那生员立在院子里,脸上还有着仿佛身在梦中的恍然神情,呆滞在原地,整个人惊恐不已。

    “出什么事了?”寒霜推了推生员,着急的询问。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伸手指了指里面,眼圈一下子红完了。

    “寒霜,寒霜,你快进去看看,是我的错觉么?”

    “杜若衡他没气儿了。”

    寒霜整个身子都僵了。

    “你说……什么?”
………………………………

第三十章竟然是中毒

    督学府的学生和先生们,很快都聚集到了杜若衡的院子。

    儒家的先生叫了两个仆从,去把杜若衡的尸体抬出来。

    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确定过,杜若衡,的确是死了。

    和他同住的生员,怎么都不肯相信,明明早上他去上早课的时候杜若衡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之后等待他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摆出来的那个小灶台上,灶里的火早没了,药味儿却已经出来,淡淡的药香在整个院子里弥漫着,却怎么都救不回来已经死去的杜若衡。

    他用手掩住眼睛,有些悲伤。

    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并不好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是潜意识里又会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哪有梦会这么真实?

    但是他依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总觉得时光好像从那边断掉了一半,很多事在他脑子里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印象,就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还能回忆起杜若衡的憨样,还能想起来他看着雨落下来,拍着脑袋笑,“有了!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的憨厚样子。

    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呢?

    院子里打起了火把,强光照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生员们看着杜若衡的尸体被抬出来,心里都堵得慌,昨天还在说话的人,今儿就走得来去无牵挂,谁都会觉得难过。

    何况还是杜若衡这样一个单纯得近乎呆憨的人。

    他们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影影绰绰地看见瘦的只剩一张皮的杜若衡,他因为身子不适,死前的这几天只是喝水,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他活着的时候只觉得他憔悴瘦弱,现在死了,却又让人觉得这幅形貌狰狞恐怖,让人心惊。

    寒安在后面垫着脚看着一眼,看见杜若衡的样子,有些害怕地掩住了嘴。

    “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不适水土的样子,他……他……不会是得了瘟疫了吧……”

    后面的揣测说的轻微,但是在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和火把哔剥声的夜晚,她的声音,已经是非常鲜明了。

    寒霜的声音冷下来,目光向刀子一样看向寒安,强调道:“不是瘟疫。”

    寒安跟她对着干,“你怎么知道?”

    寒霜拿了火把,走向杜若衡。

    “得了瘟疫的人面上发斑,舌苔粉白,杜若衡一个特征也对不上。”

    她举着火把照亮了杜若衡的脸,又伸出手去掰开了他的嘴。

    寒安见她一点都不顾忌,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诶!寒霜!”

    寒霜没理会,径直用火把照亮了杜若衡的舌苔。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然后她猛然转过身来,“先生!杜若衡舌苔发黑!是中毒之兆!”

    众人尽皆哗然。

    儒家的先生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寒霜,你确定么?”

    “是。”

    先生的脸色变了。

    如果这不是杜若衡自身不适而造成的死亡,那么,下毒的人是谁?他害死杜若衡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可怕的是,学府里不止一个杜若衡有了这样的症状,其他出现这样症状的人,是单纯的身体不适,还是,已经中了毒?

    考虑到这一点的先生,立马下了命令:“所有人暂时不要吃东西喝水,也不要随意碰东西,我们在这里等着!明日县上的大夫就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大夫来了之后再下定论。”

    所有的学生都点了头。

    “今晚上也都不要回去单独待着了,忙了一宿,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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