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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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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维晟笑道:“皇侄都来了,皇叔如何能够不来?不止如此,皇叔昨日闻起来,太子也说自己要来的。”
曲维晟如今在宫中都可谓一手遮天了,他既然说曲翊要来,那曲翊就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功夫,外面就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到了。
曲维晟和曲如是连忙起身迎接。
曲翊走到曲维晟的面前,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皇叔不要多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甚至在颤抖。明显能够看出他对曲维晟的唯恐。
曲如是在旁看着,心中竟然有些可怜这个皇弟了,原本就是软弱的性子,如今竟然还被如此强势的曲维晟所制服,如何让人不心疼?
她心中竟涌现出几分属于姐弟的不舍的情感。她在旁道:“太子说得对,按辈分而言,太子的确是当不得皇叔这一拜的。”
一句话说的原本要起来的曲维晟顿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原本要起身的动作顿住,而后再次拜了下去,“君臣之礼不可废,请太子勿要再客气了。”
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曲翊愣在原地,想是惊呆了,竟也不曾去扶。
硬生生地受了曲维晟的这一拜。
而与此同时,群臣也一并拜了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的人尽皆拜下。
曲翊愣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白何以今日群臣如此客气。曲如是这方才笑道:“太子殿下,应该叫群臣起身了。”
曲翊一愣,这才恍然大悟。
他似乎还隐约记得曲维晟曾经教过的那些,右手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而后抬了抬手,沉声说道:“众卿家平身罢。”
“谢殿下。”
群臣如是说。
曲维晟垂眸,双手却握紧了。
里面听见动静的顾怀渊和寒霜也一并走了出来,叩首道:“参见殿下。”
曲翊颔首。方才的一身气势尚未散去,所以动作间竟还有些矜贵的模样。他道:“今日是你二人大喜的日子,京中近来都没有什么喜事,你们能够终成眷属,也算是能让人快乐几分了。”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小黄门尽皆上前,将手中的贺礼送到了顾怀渊和寒霜的面前。
曲翊笑道:“这是孤挑选出来的,也不知你们爱些什么,所以也只好送些如意之类的俗物罢了。。”
但是谁敢笑他?
寒霜连忙道::“太子殿下赏赐的,自然是极好的,臣等叩谢殿下的恩典。”
一面说,一面跪拜了下来。
曲翊颔首,坦然地受了她二人这一拜。
曲维晟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眼底一片阴暗。
他突然想,是不是自己把曲翊教的太好了,以至于他如今甚至都有了几分不属于原来的他的样子?
然而他却并没有心思思索这些,庆典即将开始,所有的人都往正厅而去。
自从曲飞泠称帝,锦绣女子的地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原本在婚礼中必须遮住容颜的新娘如今也能够和新郎并肩站在一处,和他一并面对宾客。
寒霜所穿的是仿古风格明显的庆服,广袖垂地,和顾怀渊相对而立。
当真正站在这里,当面前站着穿着红色喜服的顾怀渊的时候,寒霜才发现,所有对于今日的假想原来都是杞人忧天。
她曾经想过若是今日庆典上有人闹将起来应怎么办?曾经想过若是几方势力在今日都不再沉潜,个个都要争个分明,应该怎么办?
但当她站在这里,她才发现,这些东西都自发地离她远去了。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她只能看到顾怀渊的样子,只能看见顾怀渊的眼睛,满心满眼里,竟然就只剩了一个顾怀渊。
司仪高声唤道:“一拜天地”
春风扶着寒霜向外面转了身,看见蓝白的天空,顾怀渊站在她的身边,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他们一同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春风扶着她起身,而后转了身,看向了坐在上首的上官绣。
上官绣的眼中已经满含了泪光。
她和寒霜一样,当到了这一日,她才发现曾经想过的那些想法都不曾出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从此平安喜乐,只希望顾怀渊良人之心良心之行终身不变,期盼他们的爱情能够一直让他们相伴永远。
她含着泪将顾怀渊和寒霜唤起了身。
在今日这样重大的日子里,寒昧却并不能和上官绣并肩坐在这里。他坐在宾客的席位上,只能遥遥地看着上官绣和寒霜。
同桌的人不曾有一个人敢来打扰他。
远处的人,一个可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然而阴差阳错,他现在却只能一个人坐在宾客的位置上,看着他们俩母女情深。
多可怕啊,多讽刺啊。
他将手中的酒水端起,径直往喉咙中灌去。
他到了今日这一步,方才明白,有时候做决定就是一瞬间的事,但可能那个决定带来的苦果却能够伴随他一辈子。
在最初成亲的时候他对上官绣说了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亦或是唯盼岁月静好,琴瑟和鸣?
他说过的情话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再去回忆,都有些回忆不起来那个时候最动听的情话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份心意是不曾改变的。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上官绣就越走越远了呢?是因为他父亲对上官家的事情袖手旁观么?还是后来上官绣一个人难以支撑的时候?亦或是她后来终于查了出来,原来她父亲兄长的死亡全是因为他家?
这样想来,才发现他们之间经历得已经太多太多了。
那些过往沉淀在远处,逐渐堆成了一座大山,哼更在他和上官绣的中间,也横亘在他和寒霜的中间。
逝者如斯,往事再不可追。
所以他在今日这样的欢喜日子里,甚至只能借酒浇愁,甚至都不能走上前去,对着寒霜以父亲的身份说一句,“孩子,你一定要幸福。”
寒昧又猛灌了一口酒。
他听见司仪说了最后一句话:
“夫妻对拜“
那些往事纷纷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当大红盖头掀开的时候他的快乐和欣喜,当他终于征得家人同意,让上官家和寒家世仇成亲家的的惊喜,他遇见上官绣时候的惊鸿一瞥。
那么多年的回忆,那么多的琴瑟和鸣,最后却都变作了她跪在院子之中,在大雨之下向着他叩首。。
他听见她说:“寒昧,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父兄,好不好?”
他却只是安慰她:“阿绣,你先起来,不要伤着孩子”
寒昧闭上了眼。
往事如烟。
他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这样羡慕一个人,这样嫉妒一个人。
别人的快乐让他感到高兴,但他却不免想到:“为什么顾怀渊可以这样快乐呢?为什么今日这样快乐的人,不是我呢?”
而后心如刀绞。
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含着那一口苦涩又冰凉的酒水,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听见宾客在起哄:“送入洞房,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寒昧自嘲地笑了一下,却不再起身了,只是抱着手中的酒壶,在桌子上倒了下去。
他有些累了。很想好好地睡一觉。
没准儿梦醒了,他能回到最初呢,回到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回到他和上官绣初见的时候,那时候,少年心性,那时候,一见钟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怔怔地念了一句:“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若是,能够重新来过,就好了……
上官绣向内走的时候往寒昧这边瞥了一眼。
今日的所有帖子都过了她的眼,她如何会不知道寒昧来了?又如何会不知道寒昧究竟坐在什么位置?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遥望的时间有些久了,春风见了,于是问道:“夫人,可要派人送寒家主回去?”
上官绣不曾说话,她看着寒昧良久,想到他从前醉酒,总是蹭过来,蹭到她的身边来,轻轻地唤她:“阿秀,我脑袋疼……”
“阿秀,我脑袋疼……“
上官绣的眼中突然有些润意。
她对春风吩咐道:“叫人送他回去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心些。”
“诺。”
………………………………
第三百一十一章洞房
宾客闹着要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寒霜的面色一片绯红的颜色。
顾怀渊见了,挥了挥手,将那些宾客都拦在了外面。
里面喜娘已经等待良久,见了她二人进来,笑着道:“国师大人,夫人。”
她上前来,笑吟吟地行了礼,给她二人的裙摆系在了一处。
她笑着道:“国师大人和夫人定能永结同心,岁月静好。”
她扶着寒霜坐下。
床上早被小孩子们洒了花生、桂圆等物,正有着“早生贵子”的寓意,外面的人声都被隔离远去了,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三个人,而喜娘又总是说些令人害羞的话,不免让她的面上更红了。
顾怀渊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他从喜娘的手中接过了合卺酒,笑着道:“好了,剩下的事,我们自己来就是了,你先下去罢。”
喜娘满脸含笑,说道:“老身跟了这么多年的喜事,第一次见到如国师大人这般宠着夫人的人,寒大人想来婚后定会非常幸福。”
寒霜羞红了脸。
那喜娘不着痕迹地卖了一个乖,当即退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顾怀渊和寒霜二人。
原来屋子里还能有人说说话,但当喜娘出去之后,寒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她和顾怀渊两个。而顾怀渊便在烛火下看着她,眼中像是盈满了星光和河水,倒映着银河的绝美,看着她。
寒霜在这样的暮光下有些无措,她伸手接过了那被合卺酒。
“回之”
顾怀渊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笑了一下,说:“终我一生,绝不负君,定然不离不弃。”
寒霜的面上绽放出笑容来。
她对着顾怀渊举了举杯,笑着喝下了那合卺酒。
即使只是一个仪式,但当这仪式结束的时候,她却忍不住微笑起来,将合卺酒的被子放到了一旁,扑进了顾怀渊的怀里,“回之,我是你的妻子了……”
她这样说。
顾怀渊搂住了她。
“是。”
他的声音里同样带着笑意,“你是我的妻子了……”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想了这一刻,又想了多久。
最初因为诅咒的事情,我从来不敢提起,甚至还觉得自己并不足以与你相配,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心中却才知道,这是我心中最大的执念,甚至甘心与天相搏。
我是这样的爱你,希望将你捧在手心里,永远也不放手。
他挑起寒霜的下巴,吻了上去。
柔软的,濡湿的,像是鱼进入水中,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和相得益彰,在温暖的水里嬉戏徜徉,甚至愿意长醉不复醒。
顾怀渊的唇逐渐向下,从寒霜的脖颈和锁骨慢慢地滑落下去,衣衫渐退,最后他伸手遥遥地动了动手。
灯灭,帷幔落下,掩住了寒霜出口的呻吟。
此刻的他们还不曾知道,等明日起来,天降大变,锦绣的和平自此一去不返。
参加了顾怀渊和寒霜的庆典,曲翊自然是要回宫的。
曲维晟却无论如何也要同行。
曲翊拧不过,只好请他先上马车。曲维晟笑道:“虽然殿下谅解臣,臣却不能没有规矩,还是殿下先请罢。”
他伸手请曲翊上马车,完全无视了曲翊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忽略神情,态度甚至称得上是恭敬。
曲翊僵持不过,只能先行爬上了马车,而后果不其然,曲维晟一撩帘子,直接上来了。
曲翊软软地唤道:“皇叔”
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
曲维晟轻笑了一声,“殿下想说什么?”
曲翊被他的目光吓到,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能抱着膝盖向后面躲了躲,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然而曲维晟怎么可能让他逃?
他坐着不动,目光和语气却非常有攻略性。
他笑了笑,道:“殿下若没有想要说的,那晟心中却有几个不解,想问问殿下呢。”
曲翊都快哭了,“皇……皇叔……皇叔问……”
似乎是曲翊的神情极大地取悦了他,曲维晟笑了起来,向着曲翊的方向凑近了些。
他的唇贴着曲翊的耳朵,问道:“先前殿下有好几次都不在宫中,是出来见长公主殿下了罢?今日看着长公主同太子殿下的感情,倒很是不错呢”
曲翊原想硬气一些,“长姐……长姐自然是极好的……”
然而他的话还不曾说完,耳朵却被曲维晟咬了一下,不是那种轻咬,是直接咬住耳朵的边缘轮廓,而后向外面扯了扯。用了极大的蛮力,曲翊顿时叫出了声。
曲维晟捂住了他的嘴,漫不经心地说道:“殿下注意些罢,若是外面的人察觉了什么,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臣怕是不得不杀了这些人呢”
曲翊原本要出口的尖叫顿时又吞了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非常可怜地唤了一声:“皇叔……”
他小声地啜泣道:“皇叔……,阿翊错了,阿翊错了……”
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曲维晟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他的耳朵。
曲翊马上抱着脑袋,麻溜儿地跑远了。
曲维晟喝到:“跑什么?我就那么可怕?”
曲翊一面摇着脑袋,一边却又不敢过来,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皇叔,阿翊错了……”
曲维晟抬眼笑了,“行了,我知道了,过来让我看看伤着了不曾。”
曲翊将信将疑,不肯动。
曲维晟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他马上就不敢折腾了,乖巧地做到了曲维晟的面前来,将脑袋凑了过去,让曲维晟查看伤势。
曲维晟揉了揉他的耳朵,曲翊有些疼,想逃,却被曲维晟拦住了。
曲维晟威胁道:“你敢跑试试看?”
曲翊顿时乖乖的,不敢动做了。
曲维晟道:“下次不要让我知道你和曲如是还有联系,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耳朵见血这么简单了。”
他挑起曲翊的下巴,轻轻笑了一下,“阿翊,你也不想皇叔生气罢?”
曲翊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诚惶诚恐。
曲维晟笑了笑,点了点他的额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曲翊乖巧地垂下了脑袋。
马车行进很快,也就这么一会儿打闹的功夫,竟然就入了宫门。
李公公迎了出来,见了曲维晟,面上笑道:“又劳烦王爷送太子殿下回来了,真是叫王爷费心了。”
曲翊一见李公公,当即就往他那边跑了过去,曲维晟撩起帘子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笑了,斥道:“跑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太子的规矩了!”
曲翊马上停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曲维晟怡怡然地走了下来。
他走到曲翊的旁边,装模做样地给他捋了捋衣领,对李公公笑道:“作为阿翊的皇叔,照顾他才是应该的。倒是辛苦李公公了,要时常照顾他,这么大把的年纪了,也还是不能放心阿翊,忠心可嘉啊。”
李公公在这样夹枪带棒的话里也笑得八面春风。
他道:“王爷说笑了,这都是奴才应该的本分。”
他躬身说道:“太子殿下,请跟奴才回去了,殿下今日还不曾去见过陛下呢。”
曲翊当即点了点头,就要跟李公公进去。
他跑到李公公的旁边,看着曲维晟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顿时往里缩了缩脑袋。
他拉着李公公往旁边走了两步,指着自己的耳朵,委屈道:“李公公,皇叔他今天咬我……”
李公公的目光一凝,随即就看到了曲翊耳朵上的牙印,仍是红彤彤的,虽然处理过了,但明显看得出来是方才见了血的。
李公公和曲翊不一样,曲翊才多大的年纪?什么东西都不能想深了去。但是他见识了宫中太多的秘辛,某些隐而不可说的秘密更是知道不少,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曲维晟竟然会对曲翊下手。
李公公猛然抬眼看向了曲维晟,沉声道:“王爷,还请自重,太子殿下和您毕竟是有着血脉关系的叔侄!”
曲维晟也不曾想曲翊回来就告状,愣了一瞬,听见李公公这话却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本王?”
他冷笑,“本王原也不曾想要你的性命,但谁让你知道了此事了呢?”
他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了长剑,转瞬就将剑架到了李公公的脖子上,而后轻轻一削。
“啊……”
曲翊人不知大叫起来。整个人像个兔子一样弹跳开来。
而在他的面前,李公公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眼睛甚至都不曾闭上。
曲维晟收回了长剑。
他看着曲翊,笑了起来,“难道你以为一介阉人就能真的对本王构成威胁不成?阿翊,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些。”
他朝着曲翊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甚至不曾擦拭,鲜血从长剑上滴落了下来,像是从地狱逃跑出来的恶魔。
曲翊向后退了几步。
但他身后不远处就是墙壁,又能退到哪里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曲维晟向着他走了过来。
曲翊的身体撞到了墙。
他的脸上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委屈地唤了一声,“皇叔……”
………………………………
第三百一十二章露出爪牙
但曲维晟明显铁了心。他向着曲翊的方向走去,长剑上的血液滴落下来,落了一地。
他将曲翊逼到了墙角,冷笑道:“阿翊,你怎么会以为一介阉人也能阻止本王?阿翊,你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长剑被曲维晟挑动到了曲翊的脖颈,再近一分就能直接刺进去。曲翊眼睛一眨,泪光马上就落了下来。
“皇叔不要……”
他唯恐极了,想退却又不敢,只能僵在原地,眼泪汪汪地看着曲维晟。
曲维晟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说:“曲翊,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情。你若想对我动手,至少也要等你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再来考虑这件事,你说呢?”
他笑着移开了抵着曲翊的那柄长剑,曲翊大叫一声,当即向旁边跑去,也不知他哪儿爆发出来的速度,竟然在刹那间就已经逃出了曲维晟能够攻击的范围。
他站在远处,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皇叔说的是,翊谨遵教诲。”
而后他浑身的气势竟然在刹那间起了变化,抬头毫不畏惧地看向了曲维晟,而后右手扬起,“拿下!”
寂静的宫道竟在刹那间涌现出数以百计的禁军,各个手拿长箭,蹲在枪头,在片刻间将手中弓箭对准了曲维晟。
曲维晟竟然全然不见慌张。
“曲翊啊曲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只小狼狗。我还在想,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露出自己的爪牙呢。”
他大喝一声,“来人!”
虎贲营的将士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在他的身后形成了簇拥之势,披坚执锐,手中利刃对准了曲翊。
曲翊的面色变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曲维晟竟然对他一直这样防备,虎贲营的精锐甚至一直跟着他。
曲翊的眼睛眯了眯,原本想要在这里解决掉他的动作,如今看来,也不大可能了。
曲翊抿紧了唇,说不出话来。
曲维晟提剑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防备他却又无可奈何的曲翊,看了半晌,笑了。
他猛然凑近了曲翊,说道:“李公公所言绝非妄言,曲翊,这天下我要,你,我也要。”
一旁的禁军手中长剑抵住了曲维晟的脖颈,但曲维晟却完完整整地说完了这句话。
曲翊面沉如水,喝道:“你做梦!”
曲维晟轻笑了一声,“那我们便看看谁的本事更高了,太子殿下。”
他突然笑了一下,道:“或者说,我应该称您陛下了?”
曲翊抬眼,目光如刀,但曲维晟的面上却仍是笑着,甚至笑得欢畅极了。
正是对峙时候,远处却有小黄门张皇着跑了过来,站在被禁军拦住的外围哭喊道:“殿下,殿下,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曲维晟笑了起来。
他再度凑近了曲翊,笑道:“阿翊,自己挖坑把自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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