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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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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柳安这里见到国策的全本。

    寒霜正是不明所以的时候,却听背后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慌慌张张地将那本国策放了回去,一转身,却见柳安已经进来了。她连忙垂手,唤了一声,“丞相。”

    柳安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看到她身后的那本被强行塞进去的国策上头,走过来,将国策拿了出来,将因刚才强硬塞进去的褶皱一一抚平了,方才说道“对书保持基本的敬畏,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品质。寒霜,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他偏了头过来,眼神和语气都在上挑,寒霜明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虞。

    她垂下头,兀自缓了缓,说道:“是霜的不是,只是霜见了先祖的书,难免有些情难自禁。”

    她在心中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知道柳安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就算是她多活了一世,也绝对不敢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与其说了谎话让他看出来,还不如最开始就实话实说。她和上官品廉的血脉之亲永远也断不了,她也不愿意去断,如此倒不如直面了。

    柳安看了看她。

    过了很久,他才缓慢地问道:

    “你认识这是谁的书?”

    寒霜一愣,随即说道:“史书上记载了先祖带领翰林们编撰国策的事情,霜见了这名字,便不自觉地有些亲近。后来翻开扉页,果然见是先祖的手笔,所以才一时激动,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柳安看着她。目光像刀子一样戳在她身上,把寒霜遍身都戳了窟窿出来。

    寒霜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不说话。

    过了很久,柳安才将那本国策,往她的怀里一放。

    说道:“你给我念念这本书吧。”
………………………………

第一百五十八章磨性子

    寒霜拿着被递到手中的书,很有些不知所措。她抬头看了看柳安,却见他将书递给她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回了椅子上坐下,半闭着眼睛,静静等着寒霜念书。

    寒霜也摸不准他的想法是什么,只好兵来将挡,坐在客人应坐的位置上,翻开了国策。

    “臣品廉言:

    “臣好读史,自幼及老,常常嗜之不厌。然每读至前史,则有迁、固以来,文字繁多之患,虽布衣之士,亦读之不遍,何况人君乎?遂不自揆,欲删削冗长,取撮机要,专取国家兴衰,生民休戚之法编之。使先后有伦,精粗不杂,而可戒之后世,取为大观……”

    寒霜一字一句的念着,好像看见当年的老人伏笔疾书,在灯下苦心经营这样一本国策,只为了一句“为君王计”。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由自主地就顿了一下。柳安因不曾听见声音,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眼里的泪光,于是抬了抬手,吩咐道:“罢了,你不必念了,过来坐着罢。”

    寒霜将国策好好合上,将上面原先因硬塞进书架而生出的褶皱又抚了抚。

    柳安看见了她的这个动作,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让寒霜入座。

    寒霜眼观鼻,鼻观心地坐下了。

    柳安问她:“看了上官品廉昔日撰写的书,你心中是何感想?”

    寒霜的手不自觉地在那本国策封皮上抚了抚,然后抬起头说道:“国策此书,名实相符,其中写到了不少为君为政之道,是放之万世而皆准的。”

    她顿了一下,道,“虽外祖之后名声渐衰,但这本书的功绩却其实不小。只是焚毁良多,实不幸也。”

    为尊者讳。她没有提上官品廉之后的名声是怎么渐衰的,把这事儿囫囵过去了,却也是对上官品廉的一种隐晦的尊敬。

    柳安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人精如他,当然听的出来寒霜话里的意思。他却没有再在意寒霜的答案,只是拿过了那本书来,随手翻了翻。

    说道:“你外祖父在这书里面讲,古来忠臣良相的代表,首屈一指的当是信陵君。你怎么看”

    寒霜道:“信陵君对自己国家绝对忠诚,对他国邦交大义亦是尽力做到了最好。千百年来,也唯有信陵君一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外祖对他的评价,实是非常肯切。”

    统一用了上官品廉是寒霜外祖的称谓,也算是柳安的一个让步。

    柳安没接话,继续往下翻,问道:“在这本书里,你外祖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你怎么看”

    这是寒霜在荣安那里的那本半毁的册子里不曾见过的话。于是她请示了柳安,拿了书,细细看了看那话周边的文字。

    这话最开始出自孔子,是说孔子对内心大道的向往,在死之前,只要得闻大道,自己就是没白活的,不后悔的。这句话被上官品廉拿来用在这里,却是用来表明,他希望这本国策的出现,能真正地帮到百姓,为皇帝和朝臣为建立行之有效的行政体系而有所帮助。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就是死而无憾。

    寒霜抿了抿唇,觉得柳安这是在讽刺上官品廉的品行。

    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明明在文章里说的这样肯切,实际上却背叛国家,通敌叛国。简直不是个好东西

    她自发地把柳安的言外之意在心里面过了一遍,顿了一下道:“外祖父虽后有过失,但霜仍是愿意相信他在写下国策的时候,尚且全心为民。外祖父后来的事做的不对,这一点霜不可否认。但逝者已矣,还请丞相让死者安息。”

    语气虽轻,但态度却已经是非常鲜明。

    柳安于是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道:“寒霜,你既入朝为官,你作为上官品廉的外孙女,就应该想到你的身份永远是一个污点。”

    他看着寒霜,说道:“这一点闲碎言语都受不得,日后又当如何”

    寒霜抿唇。

    “丞相,霜入朝为官,本就已有了这样的觉悟,定有人要拿外祖父来说事。但霜以为,无论天大的事,冲着霜来都可,却不应继续去打扰一位逝去的前辈。丞相少年天才,品性高绝,对一本书都尚且那么珍惜,总不至于不珍惜一条曾经存在的,活生生的生命吧。”

    她抬起头,直视柳安,“丞相,外祖也曾是您的老师,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改变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柳安说话尤其是在众人都知道柳安一向不想跟上官品廉扯上关系的时候

    柳安冷冷地看着寒霜,目光刺得寒霜遍身的疼,但她一句要反悔的话都没说,只是一直看着柳安,目光非常执着。

    过了不知多久,柳安竟然慢慢笑了起来。笑容从他嘴角的那一丝上翘的弧度可是我,逐渐扩散增强,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好,好,好,老师有一个好外孙女儿啊”

    竟是连道三个好字,没有一丝一毫勉强的姿态。

    寒霜顿时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柳安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这也太高兴了吧。简直有点不正常。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传言和上官品廉不合的柳安,会表现吃这样情绪外露的高兴来,自己却不敢高兴的太早,于是只在一旁静默坐着,并不多言。

    等柳安终于冷静下来了,看到她八风不动的神情,不免更高看了她几眼。

    他说道:“说起来,寒霜,你按理还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呢。”

    寒霜正在沏茶的手一抖。

    她抬头看向柳安,心里的疑惑终于压不住了。“丞相”

    她顿了一下,问道:“丞相和家祖的关系,究竟何如呢?”

    柳安闻言,面上竟有了几分恍惚的情绪。他没有刻意掩饰这样的恍惚,只是端起了茶盏,右手轻轻扣着盖子,目光放向了远方。

    “我和老师啊……”

    “我和老师的关系并不似外界传言的那样僵硬。相反,老师对我非常看重,近乎倾囊以授。”

    他的语气里待着深切的怀念。

    “老师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人品和学识都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诟病的地方。我常常同他学习,高山仰止之情却一直不尽。”

    寒霜一愣,问道:“既是如此,那先前传出来的,丞相与家祖不合的流言……”

    那又是怎么回事

    柳安道:“我虽与老师关系亦师亦友,但那个时候心高气傲,才智总是剑走偏锋,要跟老师对着干。久而久之,于是便有了我们不合的说法。老师教导同期的学生,总是共开大课,我那时候自觉大课上的东西我都明白,所以常常不用心。有一次甚至因为前一夜的时候看书,一宿未眠,那日在课上就直接睡着了。老师当时斥我昼寝,在课上说我的不是。我那时颇有几分恃才傲物,也不觉自己的不是,于是当堂就与老师顶撞了起来。之后我们不合的传言,便因此到了极致。”

    他明明端着茶盏,站在多年之后的今天,但是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语中的怀念之意,却像是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寒霜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外祖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竟有些更亲近外祖的意思。见柳安停住,忙问道:“那后来呢?”

    她记得,柳安和外祖关系破裂,乃是因为一次大吵,那次大吵的原因没人知道,众人只知道结果是柳安隐居,外祖要断了柳安为官的路。

    “后来啊”

    柳安靠向了身后的椅子靠背。

    “我曾经告诉过老师,在看了官场的那么多黑暗之后,我不愿入朝为官。老师想要一个人力挽狂澜,实在是非常吃力并且不讨好的事。我不愿去,并跟老师说了此事。但老师却不愿我的才气荒废民间,于是多方劝慰。”

    “没几年,发生了一次大臣将污水泼到老师身上的事情来,这事儿虽最终查明了,但对老师也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我那个时候就劝老师,这锦绣江山又不是他的,何必如此费心费力请求他远离朝政。”

    “但是你知道老师的性子啊”

    他叹了一声,唇边带着苦笑。

    “老师怎么会愿意呢?并且因为我的言语过激,老师也动了火气。我那时任性,定要将老师拉回来,殊不知这样其实是在往他的心口戳刀子。”

    “我和老师因此大吵一架。矛盾完全不可调和。我当即告诉老师,我永不会涉足朝政,老师因此大怒,我却直接奋而离开,完全枉顾老师的意愿。”

    “后来,我听门人转述了老师的话,他们说,老师说从此我不再是他的学生,并且不会再为我入朝之事而操劳。我便知道他是放离我了。我面向京中方向叩首三次,却没有了再回京来见他的理由。”

    他的声音沉下来,待着疼痛和怀缅。谁能想到,那次的吵闹,竟然会成为他们的永别呢?
………………………………

第一百五十九章那人,那茶,那个故事

    寒霜听到这里,心情也不免低落下来。

    往事和逝者一样不可追,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柳安情真意切,外祖也再不可回来了。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凉的。

    原来听了这么久的故事,热茶早就变凉,一口喝下去,苦得让人舌尖都在发颤。

    她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丞相又何故要重回官场呢?”

    柳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抚着那本国策,过了很久才问道:“寒霜,你觉得,以写下这本国策的人的心地品行,他会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么?”

    寒霜嗫嚅了一下,没有说话。

    从私心里来说,她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外祖和舅舅做出这样的错事的。但是这不是她一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情,当年外祖和舅舅通敌叛国的证据凿凿,连曲飞泠当时不信,叫人大查,却都查不出什么不是来。

    曲飞泠因此大怒,觉得自己那么相信上官家,上官家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辜负她的信任,大怒之下,才会用绞刑灭了上官府通府。

    她沉默得有些久了,柳安看了看她。

    寒霜道:“文章人品,本不可定论。若论私心,霜自然不愿相信外祖会做出这件事来,只是当年之事,证据确凿,连陛下也下了禁言令,霜一人的不肯信……”

    她的声音逐渐低缓下去,最后隐没不可闻。

    柳安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说起来,先前你去夜华寻访诸地的那个折子我看了,倒是写得不错。听闻你早年只在支脉长大,未想学识竟也不比一些自诩行万里路的人差。”

    寒霜从小就丧了母亲,父亲又不问寒家事。这样一个姑娘,被扔在支脉那样的环境里,就算骨子里流着上官家的血,能长成什么样子,也真的是说不准。

    所以他最开始才没有直接跟寒霜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来试探寒霜的想法。

    上官品廉通敌叛国的罪名太重了,即使是寒霜是上官品廉的外孙女儿,他也不敢就单纯依靠血缘联系就予以全权信任。

    寒霜却不知道柳安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听了柳安的问话,回道:“霜因自幼在支脉长大,心中越不得放松一刻,唯恐坠了父母当年的名声。”

    上官绣当年可是京中的第一才女,没有嫁人之前,风头比曲明玉高出数倍,放之今日,也是能与荣安完颜昭二人相提并论的。有着这样一个优秀的母亲,她自然不敢太过放松,尤其是她重活了一次,知道暗处潜伏着那么多危险,更是不敢松懈半分。

    柳安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需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是一副长辈教导的语气。

    寒霜赶紧应了是。

    柳安又问了一些寒霜以前的情况,只要他提起,寒霜事无巨细都会回答,包括先前在曦城的情况,来京中的诸多事项等等。

    “说起来,你先前在南州治水的那个法子,老师先前倒也讲到过。”

    他们的谈话渐渐深入,柳安的面上也带了一些笑意,不经意地提起了这句,并且让寒霜去书架上找一本叫山水注的本子。

    寒霜一愣,随即很快将那本书找了过来。

    柳安翻了翻,在她的面前翻开了那本书,指着道:“上三代有堵不如疏的法子,被禹用来治水,使海内升平,功绩惊人。但这种堵不如疏的法子,却向来没有出现在具体的文献记载中。老师在看了禹的治水良策之后,心中一直不解,遂在各地游学的时候多有思考这个问题,于是记下了这本山水注,标出了锦绣国境内适合堵、疏这两种不同法子的地方。”

    寒霜细细地翻开南州的那一章,只见上面写着:

    “南州临海不远,自古水患颇多。虽堤坝渐宽渐深,不可阻也。南州水患来于近海,当归于近海,故以小道泄水,当为良策。阡陌纵横,一应排开,自能收得奇效。”

    和寒霜当时的治水理念一模一样!

    也和寒霜前世那个一绝南州水患的人的治理方式,一模一样!

    寒霜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阴差阳错,所用的法子,竟然是外祖早就提出的法子。这样的认知,让她在心里又不禁把外祖的名字念了一次,亲近之余,难免大恸。

    她手里捧着那本山水注,整双手都在抖。过了半晌,她才说道:“外祖实是个大才,其智其才,远非霜能比之。”

    柳安看着那本册子,过了很久,才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是啊,老师是个天才,提出了很多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只是,他却不能看着这些意见在民间通通变为现实了。”

    他伸手取回了那本山水注,说道:“寒霜,你觉得,这样一个随时随刻都心系百姓的人,会做出让百姓枉死的事情么?”

    寒霜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这是柳安今天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

    他在怀疑什么?怀疑自己外祖和舅舅当时“通敌叛国”一事,是被冤枉的么?

    但是,上一世,却并没有任何关于此事是冤案的传言出来啊。如果柳安真是一直在暗中调查,并且立志要为他们平反的话,上一世,这件事应该在朝野掀起风浪才是,怎么会那么平静呢?

    她自己心中也说不明白自己是希望还是惶恐。这件事太大了,又远非她自己所熟悉的。她实在什么应许和承诺都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她才缓慢地说道:“外祖的事,当时早有定论。即使霜不肯信,也拿不出证据来。便是也没有法子。”

    柳安顿了一下,正当寒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走到书架面前,伸手取出来了一卷画。

    寒霜整个心都在跳。

    这是柳安找的证据么?这里面有能够为外祖平反的东西么?

    心脏好像蹦跶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柳安展开了那副画。

    里面却是画着四匹并行奔行的骏马。

    寒霜的目光在那张图里面看来看去,把关于马的映射和意象在心里通通过了一次,却看不明白,柳安拿出这幅画来,究竟是什么寓意。

    只见柳安用手指了指那幅画,问道:“能看出这是谁的手笔么?”

    寒霜看了看那画,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连题诗都没有,空落落的,倒真有几分骏马在空旷地带奔跑的感觉。

    寒霜看了那画,问道:“这可是外祖的手笔?”

    柳安点了点头,“这画是老师初学画马时候的作品,在我同他学习书画的时候,他将这骏马图送了我,以示对我的期望。”

    寒霜一愣,随即明白,柳安怕是不会再说关于自己外祖那一桩国案的事情了。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只说骏马图,不言往事了。

    “外祖书画的风格一直非常成熟,书圣沈平之称其朗阔深远,山水韵浓,尤善动物。霜一直很好奇外祖的作品究竟是何模样,今日能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柳安笑了一下,“你喜欢老师的画?”

    “书圣画圣对外祖的评价都极高,霜因长于支脉,家中也没了外祖的笔墨,虽一直想看,却没有机会,所以一直心心念念。今日见到,方知书圣画圣之评,所言不虚。”

    柳安笑了一下,又去书架前拿了一些画来。笑着道:“你既喜欢,那便都来看看罢。都是老师昔日送我的作品,我有空时,也常来看看。”

    寒霜连忙应了一声,“喏。”

    那些画卷,一张一张都铺开在了桌面上。寒霜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看见自己外祖所绘的竹,所绘的虾,所绘的院子里打架的猫,以及亭亭玉立的仕女图。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副仕女图上,美人巧笑嫣兮,姿态平和,神情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模样没有曲明玉那样精致,但气度却远非曲明玉能比的。

    寒霜抿了抿唇,声音都有些颤。

    “这是……我的母亲”

    柳安的视线落在那副仕女图上,神情里有着深切的怀念。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是啊,这是你的母亲。”

    他一直把这画藏在最里面,从来都不敢看见她。但没想到,今日一股脑儿地把画拿出来,竟又见到了她。

    上官绣。

    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里,就会有一阵刺痛。

    他将目光移开,落到了最开始他拿出来的那副骏马图上。

    骏马意气风发,一往无前地冲向前方。天地高远,把所有的离愁别绪都冲淡了,最后只剩下激荡在心中的壮阔。

    他将那副骏马图拿出来,递到了寒霜的手中。

    “你将这幅画,拿回去罢。”

    寒霜一愣,“丞相……?”

    她光是看柳安的神情,就知道他有多不舍这幅画,为什么要送给自己?

    柳安却只是固执地将那副画递到了她手中,说道:“拿去罢,这是你外祖的画,合该你拿去才是。”

    寒霜看了看他。

    过了许久,她才双手接过了那副画,而后,向着柳安,鞠了一躬。
………………………………

第一百六十章春风反水

    寒霜在柳安府中待了小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幅骏马图。

    柳安将她送到了书房门口,说道:“你自正门出去不便,且委屈一下,从后门出去。”他指了指身边站着的一个小厮,说道:“他会给你引路,带你安全出去。出去之后,你便径直回府。大理寺既然说要详查,最近几日,你恐怕都要去大理寺接受询问。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助你。”

    寒霜躬身拜谢,“丞相的恩情,霜铭记在心。”

    柳安摆了摆手,那小厮便带着寒霜,很快便消失在了丞相府。

    果然如柳安所说,不过三日,寒霜便收到了大理寺的传召,要她前往大理寺受审。

    这次庭审的场面异常宏大。

    因着先前的流言斐斐,加上寒霜又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位女状元,受到的关注自然远非常人能比。如今听说朝廷要公开审理这件事,百姓们都上赶着看热闹,大清早地就在大理寺厅前等着了。等寒霜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乌压压的一大片。

    而往庭上一看,最上面还专门留下了一个位置,雕着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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