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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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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绣将她搂进怀里,脑袋贴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声一声地唤她:
“霜儿,霜儿,我的霜儿……”
声音竟是莫名凄厉,好像杜鹃啼血,让人整个心窝子都发疼。
寒霜这才似乎有了些实感。
她反手抱住了上官绣,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之中,抿了抿唇,轻轻地唤了一句:“母亲”
上官绣的身子一颤,而后更加紧地将她拥进了怀里。这回却是不说话了,寒霜却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颈窝流淌下来,滴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她像是被这种热度灼伤了,整个人都有些僵住,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问:“母亲,您这些年来,过得好么?”
她还记得在南州的时候母亲“绣妈妈”的身份,还记得她们曾一起品茶一起下棋,一起谈论诸多游学之事。那个时候,她把绣妈妈当做一个朋友来交,虽有些忘年,但终归没有特殊的牵扯,所以一切都还算自如。
直到她知道,原来绣妈妈就是她的母亲,上官绣。
那个时候,绣妈妈看见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是怎么看自己的呢?自己在母亲面前,又有没有失礼呢?
她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两辈子了,她是第一次见到她自己的母亲,又如何会不激动,会不紧张呢?
但这样的唯恐,全在绣妈妈逐渐收紧的怀抱里,莫名消失了。绣妈妈用力抱着她,好像这样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很好,霜儿,我的霜儿,你受苦了。”
寒霜听到这句话,竟是喉中一哽,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人最多不过问一句你最近可还安好,只有最亲的人,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是受苦的。她的仕途起伏不定,命途也多舛,但旁人都看不见,最多觉得她有能力有才华,最多叹息两句,却从来都不会想到,她也是一个人,一个会累,会难受的人。
寒霜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她抱住了上官绣,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慢慢地说道:“母亲,霜儿不苦,一点都不苦,霜儿只是,有些想母亲了……”
她抱住上官绣,脑袋贴着她,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二人正是依依不舍的时候,却不想外面竟传来敲门声。寒霜和上官绣恋恋不舍地分开,抬头一看,却见曲飞泠带着柳安进来了。
寒霜并着上官绣连忙行礼。曲飞泠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她看了看上官绣并着寒霜,看了好一会儿,笑着道:“先前单独看,倒是不觉得,如今你们站在一道,竟才觉得你们俩的模样委实太像。倒让朕想起来,从前朕才见到上官时候的模样,倒有几分恍若隔世。”
她指了指她们母女俩,笑着道:“柳安,你来看看,她们母女俩,是不是非常相似”
柳安笑着道:“的确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看见她们眼里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泪意,从袖中拿出两张帕子,递了过去。
宽慰道:“你们如今都已团聚,就不要再想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早日走出来才是正经。何况陛下现今已经重启对老师一案的审理,想必真相不日便能公之于众,你们万万不要担心。”
寒霜拭去眼泪,双手交叠,对着曲飞泠自上而下地拜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的情谊,霜与母亲铭记在心。上官家唯留母亲与我二人,日后必秉承上官家家风,为国效命,再死不辞。”
曲飞泠对她的忠贞之心早就有所体会,但见此仍不免觉得感慨。她抬了抬手,说道:“上官家的门风,朕如今已体会到了。在门风清正,忠君爱国这件事上,其他臣子,远没有上官家这样尽心尽力。”
她看向上官绣,道:“你们放心,朕既已允诺详查此事,自然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上官家的事,朕会严查到底,为上官家,正名。”
上官绣躬了躬身,“绣,谢过陛下。”
曲飞泠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看向了寒霜,道:“朕听闻你最近,住在长公主府中”
寒霜一愣,随即应道:“是。霜……”
曲飞泠没等她解释,摆了摆手,说道:“这事儿朕提起来,也不是说你的什么不是,朕看着,你和上官,要回寒府,怕是回不去了。朕叫人在东城买了个宅子,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你和你母亲,便先搬到那宅子中去住罢。”
寒霜一愣,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她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不免想到寒家如今定然是乱成一锅粥。母亲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些烦心事,自然也是能少则少。那么,有一个自己的宅子,倒也是相当必要了。
想明白之后,她也就不再矫情,躬身直接一拜拜到底,行了躬拜最大的礼,说道:“如是,霜,谢过陛下。”
曲飞泠看了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
第一百七十章寒昧
关于上官家通敌叛国案件的再调查的开展,让上官绣这个跟上官家直接有关系的人也不再方便住在皇宫了。基于这样的考虑,曲飞泠给寒霜赐了一栋宅子,而后让她将上官绣带回家去。
寒霜和上官绣久别重逢,寒霜高兴得不知所措。她知道宫中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情绪还有所克制,等到出了宫门,心中的欢喜就沸腾起来,抓着上官绣的手,一路都不肯放。
上官绣回握住她的手,抿唇笑了起来。
她在民间,就听到了寒霜的传言,特别是南州城的事情之后,和科场舞弊的谣言传开之后,寒霜的名气像风一样扩散开来,所有的关于寒霜好的、不好的传言,全都传入了上官绣的耳朵里。她听见好的传言的时候会想,这就是我的女儿啊。听到不好的传言会想,自己的孩子受着这样的污蔑,不知心里会不会难受?
但不论怎样的想法,她心中其实也已经将她看做一个成人了。却也忘了,自己的女儿,如今才将将十六岁,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其实也还才是一个孩子。
也只有当她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她才会体会到她的不安与激动。上官绣握住寒霜的手,握得紧紧地,问道:“霜儿,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告诉母亲吧。”
寒霜紧抓的她的手,目光也在她的面上不停地看来看去,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想起来她从前看过的上官绣的画像。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悲的人,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照拂,连父亲也不愿见自己。她上辈子一直都信了曲明玉的鬼话,一直觉得是自己命硬,克死了母亲,所以对所有人都抱有一种愧疚之情,曲明玉尤甚。但一直到死了,她才觉得,自己活这么憋屈,到底是为什么呢?曲明玉明明是在暗中排挤自己,自己对她愧疚什么?要愧疚,也应该是自己的生母上官绣才对啊。
然而那个时候,她见不到上官绣,只能看着她的画像睹物思人,问画像一个她永远都不会回答的问题。
“母亲,你怨我么?”
她这样想着,竟然就这样怔怔地问了出来,
上官绣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傻姑娘,你是我十月怀胎方才生下来的孩子啊,我又怎么会怨你呢?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虽我未曾为你亲手织过衣裳,但感情却是一样的……”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寒霜向前了一些,猛然扑进了她的怀里,唤了一声,“母亲”
上官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着轻轻拍了拍她,“傻孩子”
她一面笑着,一边心情却有些复杂。
曲明玉编造了寒霜克母的传言,她零零碎碎地,也听了一些,但她从小就生长在父孝子顺的上官家,对这样恶毒的揣测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就算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这样的传言大抵会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影响,但终究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经历过这样流言蜚语的中伤,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然而,当寒霜扑进她的怀里,近乎哭泣地唤了她一声母亲之后,她所有的痛感才似乎尽皆回归。她揽住寒霜,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力道越发用力了些,将她揽进了怀里。
寒霜和上官绣在当天低调地搬进了曲飞泠御赐的宅子中。但在京城之中,哪有不透风的墙?当天她们搬过去,她们搬进去的前因后果,就通通到了京城诸位贵人的家里。
当然,也传到了京郊的道观之中。
书册掉到了地方,却没人将它捡起来。安静的环境下,只听见一个男子有些颤抖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阿绣她……没有死?”
前来回禀的小厮顿了一下,而后斩钉截铁地道:“正是,属下去看过了,正是夫人。”
寒昧一下子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整个声音都在颤,“你确定?你确定……那是她?”
那小厮被他抓着手,挣不开,也没敢挣,只是垂手恭顺地说道:“公子,那的确是夫人,属下已经确定过了。先前夫人被陛下带进了宫中,在协助调查上官家当年通敌叛国一案的真相,属下便趁着那个时候好好查看了一次,的确是夫人无疑。”
寒昧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他抓着那小厮的手急切问道“那她现在呢?现在在哪里?”
小厮垂手说道:“夫人今日和大姑娘,刚到陛下赐下来的宅子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寒昧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跑了出去。他太久没有运动了,只是在蒲团上面团坐,起身的时候甚至身子往下面坠了一下,险些坠下去。但他很快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直接向外面跑了出去,神情是激动并且兴奋的。
小厮在口中含了一半的,“主宅那边……”
一个字都没有被寒昧听进去,他很快就跑得没了影,只留下那小厮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徒劳无功地说完了后续要说的话。
“主宅那边,郡主和二姑娘受了不少此次流言的影响,情绪已经快崩溃了……”
然而他的话根本不能被寒昧听见。他听不见,也想不见曲明玉和寒凌,满心满眼地只是想着,他的阿绣,终于回来了。
他等了这么久啊,自己都快要等不下去了,都快要想要和阿绣一同赴死了,阿绣她,终于回来了。
他太开心了,完全忘了询问寒家的状况,实际上,他脑子里已经全部被上官绣占满了,完全想不起来还有寒家的事情。
他一路跑一路问,一路跑一路问,最后,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曲飞泠赐给上官绣的那间宅子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那高高悬挂着的匾额,眼中一热,竟蓦然落下了泪来。
他轻轻地扣了扣门,里面安静极了,连敲门的声音都像是空谷回响,能够传出好远。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阵拉力。他连忙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了他的面前。少女的模样和上官绣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相貌却比上官绣年轻了不少。
他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唤道:“霜儿……?”
不怪他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从寒霜生下来,他就陷入了对上官绣的深深怀念里,完全不想看到寒霜这个女儿。可以说,因为寒霜的出生,而导致了上官绣的死亡,他心中是有怨恨的,曲明玉传出来的传言,但凡寒昧有一点照顾寒霜心情的心意,也不会任由传言给寒霜造成灭顶之灾。曲明玉要将寒霜送走,背后没有寒昧的暗许,曲明玉也不可能就直接这样做。
虽然他一直自诩他对寒霜也还算仁至义尽,毕竟他每月都会定时叫人给曦城的寒家支脉送去寒霜生活学习开销的银子,但真要论起来,他对这个女儿委实还是忽略得有点多了。尤其是,这还是他和上官绣的女儿。
寒昧立在门口,抿了抿唇。要是从前,他不在意寒霜什么的,也就罢了,反正他自己不在乎,别人也不能硬逼着他在乎。但是现在不一样,上官绣回来了。就算是做表面的功夫,他对寒霜也要做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
于是他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来,笑了一下,唤了一声,“霜儿。”
寒昧多年的道观生涯,已经让他微笑的能力退化了不少。他笑起来的时候,早没了往昔京城贵公子的气度,反而像是僵硬的冰面上一定要勾扯出微笑的轮廓来,看起来毫无美感,甚至有些渗人。
至少寒霜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没好意思直接抚平那些细碎的疙瘩,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隐晦地用袖子拂过肩膀,而后唤了一声,“父亲。”
寒昧点了点头。
既然寒霜还愿意叫他这么一声父亲,那事情就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和颜悦色地道:“霜儿,你的母亲可在其中?”
寒霜看了肯他。
在寒霜上一辈子的设想中,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她自我设想中的父亲,温润儒雅,行为处事自带一种翩翩风度她自我设想中的母亲,宜室宜家,有着不亚于君子的如切如磋,笑起来的时候大抵是非常美丽的。
母亲的模样和她的设想并无差距,然而寒昧?
寒霜从上到下,隐晦地看了一眼寒昧的模样。因为常年在道观中居住,又不出门,寒昧的面色颇有些惨白,连身形也瘦削得过分。至少从寒霜看来,他的身架子骨,甚至都撑不起他的这身衣服,很有些骨瘦嶙峋的味道。
面部轮廓也瘦削得过分,没有君子的温润,反而多了几分市侩的模样。
这样的以貌取人很是不好,寒霜自己心中暗自对自己这样的想法表示了不赞同,而后向后推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只是却再没叫一声“父亲”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相忘于江湖
寒昧却没有发现寒霜的这一点子不同。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值得他关注的,唯有上官绣而已。其他的人于他,不过过眼云烟,他看一眼也就过去了,从来不愿和别的人产生关联。所以上官绣一死,他就谁也顾不得了,一定要去出家。要不是当时康贤王看着自己的女儿才嫁入寒府,一直压着他不让他走,恐怕他也不会那么晚才去道观。
如今亦是如此,他对于寒霜的想法一点也不在意,自觉只要尽了一个父亲应有的职责,便能高枕无忧。寒霜可还算他已经关心的一个孩子了,至少他隔三差五地想起来寒霜,还会问一下有没有把当月的例银送过去。若是放到寒凌等人身上,他知道曲明玉自然会好好照顾寒凌,所以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寒凌的事。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对儿女来说算是没有心肝。早先便说了,他唯有对上官绣有着极大的热忱和极深的感情,其他人于他而言,自然都比不上上官绣的一根头发丝。所以上官绣死了,他其实也死了上官绣如今活过来,他也才算是活过来。
他私以为自己对于上官绣的感情无可指摘,甚至沉迷于这种对他人的全权爱护和信任之中。他虽从不自诩情圣,实则心中却从不认为有人能够超越他的这种深情。
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上官绣住处的门口。
他依然记得她从前的习惯,喜欢住在和小桥流水靠近的地方。京中气候本就干燥,只有住在这样的地方,时常看着小桥流水,上官绣的心中方是欢喜的。
他穿过宅中弯曲的拱桥,走到正门之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而后敲了敲屋门。
“咚、咚、咚。”
院子里很安静,连屋子里也非常安静。寒昧能听到他敲门声音的回响,一声一声的,落在他的心里,却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自己找错了屋子不成?
他复又退出来了院子,左右看了看,却见寒霜也随后过来了这个院子。
他唤了一声寒霜,“霜儿,你的母亲可在里面?”
寒霜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有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母亲的确在里面,为什么不开门呢?母亲不愿意见到父亲么?
她无法揣测上官绣的想法,于是便只退到旁边,没有主动去叩门。
但寒昧见了她的神情,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再次回到了那扇门之前。
一些常见的事,常能引起他对从前时光的追忆。他还记得他从前上门提亲之后,上官绣害羞,于是从屏风后面偷偷退走,却被他看见了那在外面只露了一截出来的嫩黄色的衫子,他当时就眼睛一亮,随后马上追了上去。
但上官绣心中早就羞了,压根儿不愿被他追上,于是一路走了小道回自己的院子,寒昧借着生长腿直,也没落后太远,就在她后几步跟了上去,却被上官绣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外面。
一边关门一边说:“不许进来!”
寒昧当时心中欢喜,也听到了上官绣语气里还有些羞涩的意思,他伸手叩了叩门,在门外低声哄她:
“好阿绣,让我进去好不好?方才虽同上官大人说了那些许诺,我却还另有一些话想同你说,开门好不好?”
上官绣在门里,不回答。
但他却看见门里影影绰绰的影子,似乎阿绣正靠在门的另一头,表面上不在意,实际却已经竖起了耳朵,正在等他的后话。
他心中有些笑意,声音却软和了下来,轻轻地唤她,“阿绣”
里面的阿绣依然没有回答。
那时候寒昧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脸皮子还极薄,说些情话,自己的脸却先通红起来。那时的天气已经寒凉,他用露在外面的、带着些凉意的手,冰了冰自己的面颊。
“阿……阿绣,我一向很欢喜你,我知这次上门提亲尚有些孟浪,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一听到父亲说上官大人的口风有些松动,我马上就过来了,就怕上官大人改变主意。”
“寒家和上官家,虽在政见上一向有些不合,但彼此都是正派的人,故而除了政见不合,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篓子。我如今很是庆幸这一点,还好有这样一层,我们今日方才能够真正定下婚约来。”
他的声音软化下来,带了些喟叹,说道:“阿绣,我很欢喜你,非常欢喜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免想,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人?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诗经里说,窈窕淑女,宜室宜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夜里常常睡不着,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直到真的和你再次见面,这样疯狂的情谊,也才将将能够止住。”
“阿绣啊,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已经月余未见,我……我很想你……”
大门被上官绣从里面拉开。
该怎么表达自己那一刹那的感动呢?就像是久困沙漠的人,终于在前面不远处见到了绿洲。
他从不怀疑自己面前的一切会是镜中水月,他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也相信,自己以一片赤诚之心,终于也能换来上官绣的真心。
何况,他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啊。
思及往事,他的眼里在刹那间就蓄满了泪。
他哑着声音唤了一声,“阿绣”
他有些不死心地继续叩了叩门,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他,在那一刻,好像快要哭出来。
他哑着声音唤上官绣,“阿绣,你开开门啊,开开门好不好?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你开开门,好不好?”
院子里那么安静,他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叹息。
他的身子往门上贴了帖,“阿绣”
房内的光影昏暗,他一个影子都看不见,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阿绣过来了,就在这扇门的背后,靠得非常近,就像从前一样。
他眼中的泪不知为什么止不住了,直接坠落了下来,他又唤了一声,“阿绣”
上官绣就站在门后。
她的手贴着放在门上,动作却像是被暂停了,没有发力拉开那扇门。
对寒昧来说,此情此景熟悉,对于上官绣来说,这场景,又何尝不熟悉呢?
她从前的时候,非常有小性子,心里要是不痛快,虽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但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一向是不爱搭理人的。那个时候,寒昧就会被她逐出去,只为求一个一个人的清净。
寒昧却总是不出去。一旦察觉到了她心里的不爽快,必然要距离她近些,而后就在门外,变着法子的哄她。
寒昧的声音极好听,低沉下来,又拖长的时候,就不免带着些动人的特质。他幼年又是在南边长大的,声音柔软,语调里自带一种钩子,软绵的,带着轻微上翘的弧度,不过分,却很勾人。
从前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听见不少京中的未婚的姑娘们谈论过寒昧的这种独特口音。她们京中的姑娘,对于外地的口音,和京中稍有些不同的,都不甚喜欢,觉得里面带了些下里巴人的气质。但偏偏寒昧这样说起来,众人却都赞不绝口。究其竟,除了寒昧本身的身份足够高之外,还有些是因为这样勾人的调子,有时候他说来,实在是很令人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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