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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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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之,见信如晤:
“秋凉渐起,夜雨亦滋。霜晚间见雨中天气亦清,不免思及先人秋日寻景,触目而知天地之广,草木亦可见出别样景致。秋景高阔,唯愿日后与君共赏。”
最后一句写完,她停了笔。
突然觉得,若是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这一生,看尽花开花落,却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这样想着,隐隐竟还有些期待了。
次日早晨,春风过来进来禀道:“姑娘,国师府的侍卫老七来了,姑娘要不要见见”
寒霜因昨日起夜,这会儿实在有些困,于是道:“不必了。你将桌上的信件叫给他就是了,我有些困乏,再睡一会儿。”
春风见此,于是立马应了。
信件很快传到了顾怀渊的手里。
他展开信件,看见了寒霜娟秀的字迹。
他的手一字一字地滑过寒霜的手信,最后停留在“唯愿日后与君共赏”六个字上。字迹那么清秀好看,语义也让他的内心感到雀跃。
他问老七。
“上官夫人的态度还是没有一丁点的缓和?”
老七摇了摇头,“某问过了,府上的人都说上官夫人最近怒气还没有消,公子最近还是不要撞上去的好。”
顾怀渊低下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将心比心,他比寒霜更通晓京中这些贵人的心理,自然也知道上官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愤愤不平直到现在。不过若是想成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也是要给对方一点苦头尝尝的,否则自家的姑娘日后难免会被人欺负了去。
自家的姑娘。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更温和了些。随后他朝老七吩咐道:“既是上官夫人尚未消气,就还是先不要去了。礼物你那边不要断,等什么时候上官夫人的口风有松动了,就立刻来告诉我。”
老七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应了是。
随后他又看向顾怀渊,打趣道:“上官夫人那边是按部就班,那寒姑娘这边呢?公子不赶紧回个信去?”
顾怀渊抬眼看了他一眼。老七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边摆手一边说:“这不是看着您一直拿着信不动么?公子啊,您可不要像昨儿一样,写信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了。不然寒姑娘那边收不到信,保不定也会觉得您心意不诚呢。属下这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地为您考虑啊。您说是吧。”
顾怀渊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果子就向他砸了过去。
“老七,你这多嘴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不如跟着廿三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消停消停,嗯?”
廿三做暗哨,手底下一溜儿的哑巴,只会用手语交流。老七去了,不是得闷死。
他连忙摆了摆手,身子一蹿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公子!属下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属下去做事了!”
转眼间就不见了人。
顾怀渊看着他飞出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第一百八十八章因为爱情
顾怀渊虽面上不说什么,但对老七关于随时保持同寒霜的通信畅通的建议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的。
他见寒霜的回信里面写着想共赏美景的话,想了想,第二天叫老七去送信的时候,顺便送了一株花苗过去。
花是茑萝。红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花开的时候像小星星。
他从未听过寒霜曾讲过她有过种花的经历,所以也都是给她找些方便培植的花朵。随着花送过去的当然还有他的书信。
“茑萝,故称小星星,因花开时类似满天繁星而得名。这花花开时颜色艳丽,据闻近日雨水稍多,怕是最近都没有晴朗天气,这话过几日应该就会开了,希望你届时看着能喜欢。”
茑萝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在到了寒霜屋子里的第三日就开了。一朵接着一朵,很快就颤颤巍巍地开满了整个枝头。
春风拉着寒霜看:“姑娘姑娘,这花可真是通人情呢,见姑娘想看,立马就开了,真是漂亮极了。”
寒霜的手在花瓣上轻轻抚了抚,感受到指尖花瓣温柔细腻的触感,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做,寒霜便特地找了府中的花匠过来,向他请教怎么才能把这花草种好。而后自己必定亲力亲为,一点也不要他人插手。
寒霜表现得这样异常,天天关注着寒霜的上官绣自然察觉了。
于是在又一次和寒霜见面的时候,看着寒霜在旁边打理着那花草的上官绣,终于坐不住了,伸出手来,在那花瓣上碰了一下。
寒霜心里一惊,很害怕上官绣知道这是顾怀渊送来的,要下毒手。于是连忙抬了头,问道:“母亲,怎么了?”
一面说,一面将那茑萝放到了身后去,见上官绣碰不到了,方才坐了回来,端正地坐了下来,看着上官绣。
上官绣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打算,却也不点破,只是笑着道:“方才我同你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寒霜愣了一下,“母亲先前说的是工部尚书家的那位公子?”
上官绣微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
“正是那位公子,霜儿以为如何?”
寒霜有些愣住,伸出手指来,对着自己指了指,“我……?”
上官绣笑了一下,“霜儿,先前是母亲忽略了,忘了你今年已经满了十六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些感情上的事情,你总要学着自己明白才好。”
寒霜瞪大了眼睛。
母亲明明知道自己和顾怀渊的事,怎么现在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张口欲言,却见上官绣抬了抬手,于是成功地把她的话堵在了口中。
“霜儿,这事儿你尽管听母亲的话就是了,旁的事不要多问。”
她的目光从寒霜的脸上扫过,而后落到了被寒霜专门放远的那株茑萝上。
“霜儿,这花倒是被你养得好看得紧,霜儿不妨赠予母亲,如何?”
寒霜一呆,“母亲……”
声音顿时就迟疑了。
上官绣待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碰。
“好了,这株花,母亲便不夺人所好了,你只管按你的喜好种着去,但后日同工部尚书家的公子见面,你却不能缺席。明白了么?”
寒霜咬了咬下唇,称:“是。”
等上官绣走了,寒霜才觉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意味来。她回到房间里,叫了春风过来,让春风赶紧去给顾怀渊送信去。
顾怀渊的反应却比寒霜还要镇定。
他在回信中安抚了寒霜,并复又送了一株朱顶红过来。
朱顶红过来的时候已经开了花出来,一枝独秀的模样,叶子倒是不多,仍然是鲜红的颜色。
寒霜遂回信问他,“怎么老爱送这些红色的花?”
顾怀渊拿到她的信轻笑,最后只回了三个字。
红嫁娘。
寒霜捏着信,过了好久,慢慢地笑了起来。
她回信道“院里的花都开了,各个开得很美,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与你共赏。”
她慢慢地落上这几个字,低下头的时候,整个人的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旁人如果像她一样痛心爱的人分离,那第一反应,必然是觉得难过和悲切,对造成这种局面的她的母亲也会产生怨怼。但寒霜对于感情实在是太珍视了,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不想放手,也都不想最后演变为悲剧的结局。
因为这样的心态,她对于所经历的所有的事都抱有一种好奇心和有趣感,甚至觉得这种不能相见,实则也是一种乐趣,互相来信,同样也是一种乐趣。
她怀着有些羞涩的心情将信件寄了出去。因为她从小养成的环境,她骨子里依然是矜持的,即使是思念,她也绝对不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思念”二字来,万事一定要寻个影子。但却知道顾怀渊定然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顾怀渊当然明白。
他同样不愿明明和寒霜都在京城之中,却好像分居两地。
于是当天晚上,他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寒霜回到屋中,正要将钗钏取下来,却见镜子里反射出来一道模糊的光影。
寒霜放在钗子上的手一顿。
而后她猛然发难,拿起一旁的一柄长剑,直接往后面刺了过去。
然而她的攻势在一半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寒霜”
寒霜手上的动作一顿,手上的长剑就被顾怀渊拿在了手中。
他走到墙壁旁边,将那柄剑复又挂回了墙上。
他笑着道:“还好你没有拔出剑来,否则怕是今日就要见血了。”
寒霜怔怔地转过身。
“你”
她抿了抿唇,惊讶极了,念了一下顾怀渊的名字。
“回之,你”
顾怀渊回过神来,笑着上前来,抱住了她。
他在寒霜的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说想一道看花开么?我便来了。”
寒霜的手捏着顾怀渊胸前的衣襟,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人不是幻觉。
然后寒霜慢慢地笑了起来。
寒霜没有吵醒在外间睡着的春风,罩了外衫,和顾怀渊偷偷地出来。
秋雨之后,这几日的天气便渐渐晴朗。即使是在夜晚,抬头仰望明亮的月亮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天高海阔的感觉。院子里常年点着照路的灯光,寒霜小心翼翼地和顾怀渊出了门,两人在屋檐下走过,最后齐齐坐在了美人靠背面的角落里。
他们的对面,就是寒霜摆着的那两株寒霜送来的花朵。在月色下,颜色没有白日那么鲜红,鲜亮暗淡了下去,只保留着花朵本身的夺目,倒有了几分别样的美丽。
顾怀渊和寒霜并靠着坐着,他看了看对面的那两株花。
“你倒是将它们养得极好。”
寒霜只是微微一笑。
爱屋及乌,何况这两株花里,还有着她和顾怀渊的约定,怎么可能不费心照料?
她每日看着那花,自己看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同顾怀渊一道的时候,却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就这样白费了,于是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都是我养出来的。”
顾怀渊回眸看她。
寒霜昂着脑袋,眼里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求表扬的神情。顾怀渊心中一动。
他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寒霜的脑袋。
笑着附和道:“是,正是因着你养着,它们才长得这样好。”
寒霜这样求表扬的神情实在太少见了,顾怀渊见到便情不自禁地觉得欢喜,因为自己好像接触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寒霜。
月色很美,他在这样的月色里好像发了魔怔,看着寒霜近在咫尺的面容,喉结动了动。
“回之……”
他听见寒霜软软的唤他。
声音和从前不同,那么软,软得令人心醉。
他应道:“我在。”
“寒霜,我在。”
他低下头,唇角碰上了寒霜的唇角。
寒霜猛然瞪大了双眼。
她想开口说话,心里却又有几分不想打断这件事的想法,于是在原地怔住了,一动也没有动。
顾怀渊也没有动作。
他的眼睛睁着,能看到寒霜瞪大的双眼,里面清楚地映出他自己的影子,他看着寒霜的眼睛,像是着了迷,唇上不动,只是双手向前探了探,将寒霜拢进了自己的怀里。
“寒霜……”
唇齿间的呢喃,寒霜听得不真切,只是觉得听到这样的声音,骨头便先酥了。她唇上是顾怀渊的唇,再往上,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而她的腰后,是顾怀渊环抱住她的手。
她整个人的周遭都被顾怀渊罩住了,气息无处不在,身体也近在咫尺。
她怔愣得太久了,这会儿才似乎恍然惊醒。她连忙往后退了退,同时轻轻地唤道:“回之”
她没能再往后退去。
她双唇轻动的时候顾怀渊就察觉到了,他能感受下唇的柔软。那一瞬间,他好像是被蒙了眼,蒙了眼,拥在寒霜腰后的右手收回来,捏住寒霜的下巴,深入的吻了下去。
柔软的,湿润的,甚至带着一丝甜气。
“寒霜……”
………………………………
第一百八十九章亲吻
夜里的亲吻像是一场梦。
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放纵,醒来时总分不清那到底是真是假。只有院子里种着的花草依旧,火红的绽放着。
寒霜看着窗外的花,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拉入了当时的幻境里。迷蒙的,濡湿的,低切的。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霜儿!”
上官绣突然出声,寒霜吓了一大跳。随即抬起头问道:“母亲,怎么了?”
上官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寒霜的表现太明显了,上官绣哪里会看不出来?何况先前寒霜还愁眉苦脸,颇有些不和顾怀渊见面就不太好的感觉,这会儿却满面春风。这样欢天喜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兼之寒霜面上时不时地露出娇羞的态度,实在是很难不让上官绣多想。
她一面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一点都不矜持,一面又觉得自己女儿这是被顾怀渊哄得团团转,以后吃亏了怎么办。
寒霜这是长大了啊。
她不免觉得惘然,女儿才和自己相认没有多久,却已经心思定在了他人身上,想必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别人了。
这是在让她太伤感了,伤感之余,却又不免觉得,这一切都是顾怀渊的错。越发让她想给顾怀渊一点颜色瞧瞧。
上官绣太久没有说话,寒霜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于是又唤了一声。
“母亲。”
上官绣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霜儿,刚才那位工部尚书的公子,可还对你的意?”
寒霜一时呆住。
她伸出手来,试探着、轻轻晃了晃上官绣的手。
她从前常常见到寒凌寒安这样做,自己却从来没有机会这样做过。
上官绣一见她的这幅模样,心顿时软了。她无奈地揉了揉额心。拍了拍寒霜的脑袋,“傻姑娘。”
寒霜只是抬头望向她。
“母亲,我和回之的情意绝非偶然浅薄,我们在曦城的时候就已认识了,相识了这么多年,女儿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他是怎样的人,方才下定决心要同他在一起的。还望母亲成全。”
上官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寒霜对顾怀渊虽谈不上情根深种,但这份情意却也决计不浅。尤其是寒霜从前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猛然遇上顾怀渊这样的人,只怕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其人的。
她摸了摸寒霜的脑袋。
“傻姑娘,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但你终究不能仅仅依靠双方的爱慕过活。你要知道,在真实的世界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会出现,让你不得不将别的因素考虑进去。”
她直视寒霜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寒霜对上了上官绣的眼睛。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上官绣的担心。
她缓缓地埋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上官绣的双腿上。
“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上官绣完全在顾念她,她明白这一点,也不愿因自己的喜恶而折损了母亲这样的关心。
上官绣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本意让寒霜四处见京中的青年才俊,也是想让顾怀渊心急。顾怀渊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正式露面,上官绣便想着搞一波大的。
她给京中所有的适龄的公子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秋日前来,流觞曲水,共同对诗。
她没有在帖子上明说遍邀众人前来的用意,但众人结合她先前的举动,也都知晓得了七七八八。
现下京中谁不知晓上官家的案子正在重审?上官家只剩下上官绣和寒霜两个独苗了,要是这个案子平了反,上官绣和寒家的身价简直不可估量。曲飞泠的顾念是一部分,后悔和愧疚又是一部分,反正总归上官家能得到许多出人意料的好处。因着这样的想法,众人对于上官绣的邀约都非常积极,一溜儿地怂恿自己孩子前去,也顺便打听打听寒霜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
从前寒霜的事情闹得可是沸沸扬扬的,但那个时候大家都只是冷眼看着,事情的真相怎么样,他们都觉得不重要。但若是要有姻亲关系了,先前的事,孰是孰非,寒霜本人的人品何如,还是非常重要的。
各个家中都派了人来打探寒霜的消息,作为寒霜身边大丫鬟的春风自然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消息传到寒霜这里来,寒霜哭笑不得,转眼去找上官绣。
“母亲,这件事在京中贵人圈里已经造成了相当的影响,若是这些人来了,最后却知道自己是为他们做嫁衣裳,难道心里就不会有怨怼么?”
上官绣教她:“霜儿,京中的人在许多方面比你想象得更敏锐。只要顾怀渊一日在国师的位置上稳稳坐着,他们就一日不会说顾怀渊的不是。”
“相反,若是顾怀渊那边真的连这样的事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那此人就算是在国师的位置上,也要不得了。至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郎君。那么在这些公子哥儿里面找个合适的人,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母亲,回之定会来的。”
上官绣看了看她,“那母亲就等着。”
上官绣的宴请声势浩大,老七当然也得了消息,他当即就跑到顾怀渊面前去。
“公子,这事儿现在外面都传开了,上官夫人要给霜小姐找一位乘龙快婿,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公子怎么一点都不急?”
眼看着顾怀渊还在自己跟自己对弈,老七连忙上前了两步,双手拍在了棋盘之上,“公子!”
顾怀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怎么?”
老七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吓,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却又觉得恨铁不成钢。
“公子!您现在都不动作,是想寒姑娘被人抢走不成!”
一边说一边跺脚,已经是急的没了法子。
顾怀渊看了看他,伸手落下了一颗子。
“谋定而后动,老七,你忘了不成?”
老七却相当简单粗暴:“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谋定而后动,公子您要是真的一点动作都没有,才是让寒姑娘心寒呢。您到底还要不要娶寒姑娘过门了!这个时候也还能下棋?”
他着急极了,连带着语气都不是特别好。
但少见的,顾怀渊竟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又慢慢地落下了一颗子。
他派人送过去给上官绣的东西全部都被退了回来,偏偏上官绣本人将他拒之门外,顾怀渊就算想解释些什么也决计不成。
但是偏偏他和寒霜的关系早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要他现在放手,已经不可能了。
上官绣的软肋是什么?
除了寒霜,其实还有一个人。
顾怀渊慢慢地,又落下了一颗子。
黑子一步一步地蚕食掉白子的领地,悄无声息,却又绝对不可忽视。
他侧过头,同老七吩咐了:“备好帖子,我们明日去道观一趟。”
老七原本还在絮絮叨叨,听闻这句吩咐,立马不说话了。他连忙就要应是,却在开口之前反应了过来。
“公子,道观?”
他有些怔愣,于是又找顾怀渊确认了一次。
顾怀渊的双手拂过棋盘,应了一声,“不错,道观。”
老七张了张嘴,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于是连忙应了一声。
“喏!”
而在当天晚上,顾怀渊到了寒霜的院子。
寒霜这会儿还没有睡觉,正在灯下描画。
她先前因着在官场中的关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看书了。最近又沉迷和顾怀渊的一些微小接触,写信也好,看着他送来的花也好,都让寒霜会有一丝快乐。
但是这日她却猛然想来,因着过于沉溺于这样的感情中,她已经许久没有看书了。
于是在傍晚的时候,她拿了一本书册出来,细细看起来。
这一看,还是一如既往地难以撒手,于是当天晚上兴致来了,便点了灯夜读,顺便描了描画。
顾怀渊进来的时候,便先看到她在灯下的影子。
春风因着寒霜还未就寝,也还没有睡,见顾怀渊进来,连忙就要招呼。寒霜赶紧唤了一声,“春风。”
一面给她打手势。
春风立马会意了,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顾怀渊走到寒霜的旁边,一面看她描画,一面在一旁,给她研墨。
寒霜笔势流畅,一直等到最后一笔描摹完了,才抬起头来笑道:“旁人都是红袖添香,到了我这里,倒偏偏是国师大人屈尊亲自研墨了。”
顾怀渊闻言微微一笑,“若是你喜欢,日后天天做,也并无不可。”
寒霜瞪了他一眼,没接茬。
只是复又蘸了墨水,接着描摹起下一张来。
顾怀渊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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