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百年沧桑爱的问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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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多年不见得黄昆，李念慈没有激动，更没有冲动。她像一个家人一样，训了黄昆一顿。一个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能算一个战斗英雄吗？李念慈一点不留情面地教训了黄昆，黄昆一句话也不说。之后李念慈经常去黄昆家照顾黄昆的老婆，孩子们也喜欢这个阿姨。但是李念慈没有和黄昆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单独在一起过。

　　　　由于黄昆个性太过于刚直，再加上老婆的问题，不久之后黄昆被隔离起来。这对黄昆的老婆打击太大了，加上本身身上有伤，这么一病就再也起不来了。临死的时候，这个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心里很明白的哑巴，把孩子们托付给李念慈。其实把自己的丈夫黄昆也托付给了李念慈。从此李念慈这一个没有结过婚，没有当过妈妈的老姑娘，一下子成为了四个孩子的妈妈。但是李念慈无怨无悔，耐心地照顾着孩子们。

　　　　李念慈没有等到黄昆回来，黄昆因为路线问题，被造反派打为敌对分子。脾气向来有点急躁的黄昆，竟然和对方大打出手。最后被打断四根肋骨，肋骨刺穿内脏。对方又不给黄昆治疗看大夫，黄昆几乎是活活疼死的。当事后对方通知家属去领黄昆尸体的时候，李念慈看见满身都是血的黄昆。黄昆身上有外伤出的血，更多的是因为内脏出血吐出来的淤血。在黄昆的身上，李念慈看见了他的遗书。一封写给李念慈的遗书。

　　　　“慈，我对不起你。我当年没有明白你的心。我以为你有了新欢，不要我这个大老粗了。现在一切太晚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慈，看在我们的友情份上，帮着照顾我的妻儿好吗？孩子们太小，孩子的妈妈身体又不好。我真的很担心。希望真的有来世，来世我一定不再放手。”

　　　　李念慈没有结婚，也没有再谈恋爱。她一个人抚养黄昆的四个孩子长大。而她连一个名分也没有，为了让孩子们不误会自己的爸爸。把自己的爸爸妈妈永远记在心里，李念慈只说自己是受了他们妈妈的托付才照顾他们的。

　　　　黄昆的孩子都很有出息，大儿子几乎和黄昆一模一样，后来参了军。参加了对越阻击战，也成为了一个战斗英雄；大女儿在李念慈的培养下，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翻译，后来自己做生意，成为远近闻名的一个女企业家；小儿子文文弱弱的，却是一个骨子里特别坚硬的小伙子，后来成为一个公务员，专门从事和外国人谈判的事情，是一个言辞犀利的外交家；小女儿像她们的妈妈一样，不但能歌善舞，而且继承了李念慈的事业，做了一个著名的教育工作者。

　　　　李念慈把对黄昆的所有的爱，全部给了四个孩子。孩子们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比亲生的妈妈更加关心孩子们。孩子们的成就，就是李念慈的光荣，孩子们的烦恼，就是李念慈最揪心的事情。多年后看着都已经一个个成家的孩子们，李念慈说不出的满意和安慰。

　　　　孩子们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聚在一起。但是他们都很关心养育他们长大的阿姨李念慈。小女儿神秘地说要给李念慈阿姨过生日，大家只好带着家人请假回来。大哥是一个急脾气，一到家里就问小妹妹为什么急着过生日。小妹隐晦地说：“我们这么大了，有没有看见过阿姨为自己过过一次生日吗？”

　　　　大姐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地给阿姨过一次生日。大家高高兴兴地聚一聚。”

　　　　小弟也点了点头，拉着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好一阵开心。因为自己的老婆已经怀孕了，不久之后他就要当爸爸了。

　　　　小妹却一脸的凝重，望了望大家。善于察言观色的大姐，知道小妹还有话要说，就把大家指挥起来做事。房间里只剩下了四个兄弟姐妹。

　　　　大哥依然很心急，他说：“小妹，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小妹担忧地说：“大家听着，我说的事情不得对任何说。阿姨过了这个生日，明年就不能再过生日了。”

　　　　大家瞪大眼睛，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大姐难得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是说，说阿姨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妹小声说：“我刚刚接到阿姨的体检报告。阿姨的癌病已经晚期了。阿姨自己还不知道，以为自己不过是有点肝硬化而已。我已经拿着阿姨的体检报告给专家看过了。专家说已经没有办法了，最多还能活半年。所以才叫大家回来给阿姨过生日。”

　　　　大家都沉默了，大姐本想说请专家来为阿姨会诊，但是又一想，小妹是一个细心的人，要是有办法的话，她早就做了。

　　　　小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一咬牙说：“办，我们给阿姨大办特办。我们对不起阿姨，阿姨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要报答阿姨。”

　　　　正当大家为李念慈办生日宴会的时候，李念慈再一次休克了。

　　　　大家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在医院照顾李念慈，一路人马在家里为李念慈收拾东西。李念慈有一个习惯，无论到哪里，她总是一口小箱子不离身。箱子里有她一家人的照片，还有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在家帮着收拾东西的大姐，竟然发现了一大叠旧信件。信件上的日期很早，还是加盖了特殊记号的信件。由于好奇的缘故，大姐看了一封信的内容。是一个抗美援朝的战士给国内的笔友的一份回信。在信里战士总是叙说前线的战事，并没有提到双方的感情问题。当大姐看到信的最后的时候，大姐傻了眼。这个战士和自己的爸爸一样，也是叫黄昆。

　　　　大姐隐隐约约地觉得有点问题，大着胆子拆看了所有的信件。包括李念慈写给黄昆的绝交信的底稿。那份已经几乎看不清的底稿上，依然能感觉的到当时李念慈一字一泪的心情。大姐还是有点迷惑，又翻看了李念慈多年来的习惯，写日记的日记本。等她看完之后，一切都明白了。阿姨李念慈和她们家的事情都明白了，原来两家人有这么样的一段交往。

　　　　这一天四个兄弟姐妹又坐在了一起。大姐将白天的所见一一说了出来。大家才知道了自己爸爸和阿姨李念慈之间的关系，才知道了阿姨李念慈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要收养自己四个？性格有点脆弱的小妹，趴在自己的姐姐怀里，不停地哭泣。没想到阿姨的心里这么苦，藏着这么一个秘密。要不是因为当时的局势，李念慈和黄昆是多么好的一对夫妻。怪不得自己的妈妈，这么放心把自己四个孩子，交给李念慈照顾。脾气不好的大哥，瞪着眼睛看着对面桌子上的爸爸的遗书，他第一次觉得爸爸的懦弱。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爸爸产生了疑问，爸爸为什么不坚持？当初为什么不等李念慈阿姨亲口说出真相？自己结了婚还要回来刺激李念慈，临死的时候既然忘不了李念慈阿姨，为什么要把孩子托付给阿姨？难道是让李念慈阿姨永远记住自己吗？爱一个人，就要为对方好。李念慈阿姨为了爸爸，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成全了爸爸妈妈。可是自己的爸爸却让李念慈阿姨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还让自己的孩子继续折磨李念慈阿姨。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相比之下，李念慈阿姨太伟大了，不但照顾自己兄弟姐妹，而且没有再结婚。她比自己的爸爸更坚强，更有毅力。

　　　　大哥猛地一抬头说：“走，我们医院。我们要给阿姨，不，给李念慈妈妈一个名分。她是我们的妈妈，我们永远最尊敬的妈妈。”

　　　　大家都觉得有这个必要，阿姨在他们的心目里和妈妈早就一样了。

　　　　当四个孩子齐刷刷地跪下，对李念慈说：“妈妈，您辛苦了。”的时候，李念慈觉得自己好幸福。自己盼望了这么久，不敢说出口的希望，终于实现了。孩子们不再叫自己阿姨，改叫自己妈妈了。这是自己多年做梦都想的事情。

　　　　孩子们改口了，孩子们的家人也改口了。叫“奶奶”的、叫“外婆”的，叫“妈妈”的都有了。

　　　　半年之后，李念慈在大家的陪伴下终于闭上了眼睛。身边不但有四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还有自己的妈妈沈玉燕女士，哥哥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李念慈真的好开心，好幸福，一生虽然受过太多的苦难，但是结尾的时候却是苦尽甘来。自己不但有了四个听话的儿女，有了一大家子的后代，还有自己的事业。妈妈沈玉燕不愧是一个女强人，送了自己一个教育集团，下属七个中小学校、三个专业大学。自己也是一个董事长了，手下的员工数千人，学生也有数万人。

　　　　李念慈回光返照地振奋了一下，她对大家说：“我要走了。不要难过，我的一生并没与什么遗憾。你们这么伤心，我会走的不安心的。放心，我会去找黄昆的。下一辈子，我不再会放弃他了。死也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了。他也答应过我，下一辈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终于离开人世。大家都看见了她的微笑，都感觉到了她最后放松。李念慈走得很安详，就连她的妈妈沈玉燕女士也为女儿高兴。

　　　　小初曾经问过太奶奶，大姑奶奶爱过吗？在她看来什么才是真爱？

　　　　沈玉燕回答道：“你大姑奶奶，也就是我的大女儿李念慈。她一生爱过，而且爱的很深。我曾经问过她，这么做值得吗？她回答我‘值得’。她不但爱对方，而且爱的很深，很直接。她为对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和名誉。更为所爱的人包容一切，可以接受他生下的孩子，可以代他照顾孩子们长大成人。为了抚养所爱的人的孩子长大，放弃寻找自己的幸福，这种人难道不懂爱吗？不，你的大姑奶奶太懂爱了。她为了所爱的人，付出太多太多了。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肚量的女人不多，可以为情敌养大孩子的女人更不多。孩子，你姑奶奶的爱是我们大家都汗颜的，至少你太奶奶我佩服她的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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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双株之妹妹篇　一

李念红，沈玉燕和李宝云三少爷的小女儿。她的一生实在是坎坷，以她自己的话来说，自己的一生是用泪写成的。就连沈玉燕这个母亲也承认，众多儿女中李念红的磨难最多，受的苦也是最多的一个。沈玉燕总说自己亏欠小女儿最多。

　　　　李念红的父亲李宝云是一个“疯子”，“疯子三少爷”这个名字伴随了李家三少爷李宝云几乎一生一世。李宝云，上｜海大亨李默的三儿子，其实是李默的第二个亲生儿子，因为他们的大哥李宝申是李默的大哥过继给李默的。李宝云的妈妈，原来是一个大家闺秀，父亲曾经还当过一任官员。由于和李默的二哥李牧有点交情，所以将他们的女儿送给李默当小老婆。当时的中国清政府已经是千疮百孔，官员们也知道自己朝不保夕。都想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找一个结实点大靠山。像李默这种有权势有地位的大商人正是他们所要巴结的对象。李宝云的妈妈，当年只有十七岁，就这样几乎是送人一样的，送给了已经快四十岁的李默。可以肯定的一点，李宝云的妈妈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李默，整天和李默的其他几个老婆争着抢着的不是李默这个人，而是李家的家财和地位。

　　　　李家的几个孩子都有各自的毛病，大儿子李宝申由于不是李默亲生的，所以从小开始就不爱和大家在一起，后来迷恋上鸦片，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鸦片鬼”。据说这是几个姨太太想出来的毒计，就是要废了这个名义上的大少爷。后来这个大少爷抽鸦片，活活把自己给抽死了。

　　　　二少爷李宝坤其实是李默的亲生的大儿子，这个本来最有机会成为李家未来掌门人的人，却随他的妈妈喜欢看戏。二少爷的妈妈原来是一个戏子，是李默刚到上｜海经商时，看中的一个戏子。因为从了李默，所以这个姨太太不用当戏子了。可是她的儿子却和自己一样，喜欢唱戏看戏。二少爷发展到后来，整天泡在戏园子里，和一大群的戏子在一起。李默曾经想过断自己儿子后路的狠招，以封锁生活费来威胁这个儿子，可是这个儿子依然留在戏园子里不回家。其中也要怪他的妈妈，她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女人，在李默不许给二少爷生活费的时候，把自己的私房钱暗中给了自己的儿子。这等于害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断送了二少爷的一生。后来李默实在看不下去了，叫来自己的保镖把二少爷硬是帮回家，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二少爷竟然以绝食抗议，谁劝也没有用。当是沈玉燕刚到李家，暗中打听到二少爷已经不行了，二少爷的妈妈也好后悔。沈玉燕就擅自做主，用轮椅推着二少爷最后去了一次不远的戏园子。二少爷看着戏子们排练，在微笑中离开了人世。二少爷的死，对老爷李默的打击很大。

　　　　四少爷李宝庆是李家所有的孩子之中长的最好看的一个，沈玉燕虽然没有见过四少爷本人，但是几张照片已经令沈玉燕为四少也感到惋惜。四少爷其实没有病，其实是一个“爱花”的人。他其实和大作家曹雪芹先生所写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有点像。只不过因为李家不是官宦之家，又没有众多姐妹，所以才被人误会为一个“小色魔”。沈玉燕曾经帮四少爷的亲娘，收拾过四少爷的遗物，在一本小小的日记里，沈玉燕终于认识了这个四少爷。四少爷不喜欢和哥哥弟弟在一起，很喜欢好几位姨娘、妈妈，还有丫鬟在一起。可是妈妈和姨娘们整天就知道吵架，大到立场问题，小到一件衣服、一个菜，她们都要抢。丫鬟们也勾心斗角，为自己的主子抢地盘，为自己抢福利。四少爷只好走上街上，观看街上的行人。他特别喜欢看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们说话，每每看见她们开心地聊天，他就忍不住也想去参加。而每次的结果，都是被大家打骂，更有人笑话他是一个“小花痴”。最终在一次被打骂中，四少爷被一个曾经受过男同学调戏的女孩子过激打成重伤。当四少爷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由于四少爷的血型太稀少，医院里没有这种血型，大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四少爷慢慢地死去。

　　　　五少爷李宝根也就是李默的老儿子，是李默五十岁才有的“老来子”。但是这个小少爷从一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厄运就伴随着他。“小儿麻痹症”导致他行动不正常，也影响了他的脸部神经和说话功能。

　　　　比起其他的兄弟，这个三少爷李宝云还算正常。提起李宝云，当然不能不提到李家的小窑口。李宝云从小身体还算好，就是晚上睡觉有点问题。直到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大家家家户户放鞭炮，这个平时睡不着觉的三少爷却在鞭炮声里悍然大睡。不久之后，一天晚上一个伺候李宝云妈妈的小丫鬟，因为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盘子，引起了李宝云的兴趣。当天晚上，三少爷李宝云来到厨房，将一大叠的盘子全部摔碎了，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马上睡着了。从此李宝云不摔碗和盘子就不能睡觉。为了让李宝云能够睡着觉，为了满足儿子的小小心愿，李默直接买下了一个小窑口，每天生产出来的瓷器一件也不外卖，全部送到李家让李宝云摔着玩。大家统计过，李宝云一个月最少要摔碎上万只盘子和碗。不过比较起“鸦片鬼”大哥、傍戏子的老二、花痴老四、还有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五少爷，这个三少爷算是不错了。

　　　　李念红有一个天下最能干的妈妈沈玉燕，也有这么一个天下最不负责任的爸爸李宝云，这就是她的第一重悲哀。

　　　　在李念红的记忆里，小时候在上｜海的时候，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经常见面。妈妈沈玉燕有办不完的公事，不但不能按时回家，而且经常外出。爸爸李宝云不和大家在一起，整天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李念红的大哥大姐也是好几天和他们的爸爸见一次面。但是李念红经常可以看见自己的爸爸，只不过这个爸爸好像不喜欢理会自己。

　　　　在李念红的记忆里，自己的生活在七岁大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七岁之前，李念红是李家的小公主，虽然当时已经解放了，但是由于妈妈沈玉燕的保护，李念红的生活依然快乐。每天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有蛋糕、有冰激凌，一星期看一次电影，一个月逛一次大街，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和玩具。住的也是李家在上｜海超豪华的李家公寓里，这栋房子叫李公馆。

　　　　可是有一天，妈妈突然给一群解放军带回来。那些本来对李家客客气气的解放军叔叔变了态度，勒令李家所有人在一个小时里搬出李家公寓。李念红的衣服太多，只能带上一小部分。当李念红想带走自己的水晶公主的时候，却被一个解放军叔叔阻拦了。这个水晶公主是李念红听了姐姐李念慈为自己讲的《白雪公主》后，特意要求妈妈沈玉燕买的，是李念红最喜爱的玩具之一。李念红看见自己的水晶公主不能带走，紧张地哇哇大哭。妈妈沈玉燕再三交涉，终于以减少三箱行李为条件，换来了这个水晶公主。这个水晶公主成为了小李念红今后唯一的一件玩具。

　　　　一下子从衣食无忧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居无定所的小流浪汉，李念红觉得自己很像电影里的“三毛”。没有了漂亮衣服，没有了美食，没有了自己一人一间的大房子，没有了可以代步用的大汽车，不能再看见自己的小伙伴，不能留在上海，不能再和妈妈一起逛大街，这令只有七岁大的李念红好一阵子不能适应。妈妈沈玉燕再三告诉她，要学着适应环境，要学会克服重重困难，可是年纪还小的李念红并不太懂。

　　　　来到妈妈沈玉燕的家乡小镇，李念红得到了一小段时间的缓冲。妈妈和爸爸在自己身边，晚上姐姐李念慈陪自己睡觉讲故事，哥哥们对尽量照顾这个小妹妹。李念红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可是不久之后，一场运动来了，李念红一家人都被错打成阶级敌人。本来和李念红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开始辱骂李念红，说李念红是什么资产阶级的大小姐、大地主的狗崽子、外国佬的狗奴才、人民的敌人。更有几个捣蛋鬼用堆在一边的垃圾和煤球丢李念红。李念红一身的白色连衣裙，马上变成了一身花衣服。这件衣服是李念红最喜欢的衣服，就这么被大家毁了。李念红第一次觉得大家的可怕，李念红吓得不敢哭。

　　　　当二哥李念祖找到李念红的时候，李念红已经缩在街角不敢出来了。李念祖最疼爱这个妹妹，当然很生气。抓住一个依然在欺负妹妹的小男孩，狠狠地揍了他几拳。然后抱起自己的妹妹李念红回家。回到家里的李念红已经神色不对，翻来覆去只会重复外面的孩子们骂自己的话。妈妈沈玉燕一边为女儿收拾衣服，一边警告其他孩子，不得上街闹事，不准给李念红妹妹报仇。要大姐李念慈看好哥哥弟弟，不准他们一个人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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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双株之妹妹篇　二

这一场的打击，对李念红来说，可是一场天人交战。向来是家里的小公主的她，什么时候被这么羞辱过？就算是平常老百姓家的孩子，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委屈，何况是一个集关爱于一身李家小小姐呢？妈妈沈玉燕整天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李念红，不停地劝导，不停地解释，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照顾，总算使李念红平静下来。为了孩子的安全，更为了看管好没有一点保护能力的丈夫李宝云，沈玉燕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把自己和丈夫李宝云，小女儿李念红，还有小儿子李念国四个人绑在一起，大家同进同出。孩子们的叔叔五少爷李宝根，虽然有残疾，但是神志清楚，沈玉燕再三提醒他，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吃的饭沈玉燕会送过来，要什么等沈玉燕来的时候告诉沈玉燕。

　　　　这段时间李念慈和李念恩也不好过，李念慈由一个人民教师变成了一个阶级敌人，不能再当老师，也不能走上讲台。校长算是格外开恩，让李念慈在学校当一个校工，每天扫扫地，整理教室。李念恩在粮站的工作也没有了，不但不能记账，而且连最累最苦的搬运工也不准他干。他只好成为一个天天要下村子的催粮员，一天到晚看大家的白眼不说，而且还要听村民的谩骂声。

　　　　这段时间因为不能再敲铁，李宝云的情绪也不稳定，好几次想要大叫大嚷，都被沈玉燕阻拦了。一次李宝云晚上睡不着，想冲出去走走，担心丈夫出去之后有危险的沈玉燕，为了阻拦李宝云，被李宝云狠狠地咬了一口。从此沈玉燕的左肩上留下了一个永远不能消退的牙印。

　　　　运动对于李念红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小运动每年会有几次，他们一家人游游街，挨几句大家不痛不痒的批评。大运动一两年一次，他们一家人会被当成反面典型，到附近村里挨批斗。大家的行头都保管的很好，妈妈沈玉燕的旗袍和化妆品。爸爸李宝云的地主长衫和瓜皮帽。大姐李念慈的一身洋装。大哥李念恩的外国西装。二哥李念祖的少爷装。四哥李念国的清朝辫子装，当然还有自己李念红的公主装。这些行头有的是自己的，有的不是李家的。像爸爸李宝云，一生之中从来不穿长衫和戴瓜皮帽。李念祖和李念国也不穿少爷装，更没有留过长辫子。只是几年过去了，李念国和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