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极大明-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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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尔耕走了，卢象升回营帐，拱手问道：“圣上派督师来此有何用意？”

　　　　卢象升想不明白，熊廷弼不是被皇帝软禁在家了，怎么会被送到他这里来？不会是让他来接替他的平虏将军吧？一个身负大罪的人怎么可能立即复用？这不可能啊！卢象升想不明白。

　　　　面对卢象升的询问，熊廷弼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被押回京师后朝中百官和城中百姓人人言要杀我，圣上力排众议没有照准，将我软禁家中保护，后来又发配到你这来，一路上让田都统护送，想必京城是非多，圣上可能是有意让我离开是非之地保护我吧！”说到这，熊廷弼免不了慨然长叹，感激涕零，朝京师方向三叩拜遥谢皇恩。

　　　　卢象升将其扶起，“圣上将您安排末将这，真是用心良苦。”

　　　　熊廷弼摸干了眼泪，突然想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了，田都统将这封信交给我的时候说，见到你后再打开。”熊廷弼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打开这封信了，卢象升更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封信里写着什么。

　　　　熊廷弼打开信，取出念道：“见信如见朕。熊卿乃我栋梁之臣，为社稷舍身取义，朕实不忍忠良遭戮蒙冤，今秘密送往卢象升军中，隐姓埋名，以幕僚辅佐早灭叛军，切记不可以故帅掣肘卢象升，勿使他人知卿真身。平叛之事，不招降、不纳降，容、助奢崇明者一并剿灭！切勿损朕改土归流之策！切记！切记！观信后焚之！”

　　　　熊廷弼念完，收起信来，几行热泪啪啪流下，“原来如此，微臣何以报效圣恩呐。”

　　　　原来皇帝将他送到这里来，一是为了保护他，二来为他出谋划策平定叛乱。望着伏地感激涕零的熊廷弼，他宽慰几句，将信烧了，两人便探讨进兵方略，进剿叛军。

　　　　………………

　　　　天启二年正月，朱由校正式下诏，《大明税务章程》实施，各州府县衙按新税率税种征收，税银每半年上交国库，不按时上缴或缴纳低于九层的严惩不贷，连续三年征缴足额的予以提拔升迁，乱收、重征、巧立名目者按贪污论处，对于违反《大明税务章程》的，百姓可上告直达天听；新法明确田赋耗羡归公，丁银统一征课，存留府库，报户部酌情给各省文职官员，是曰“奖金”；商业征税配以票引作为凭证，以防重征加征，货物互通有无，各地取消关卡，设卡者追责官府；全面开放海禁，各地港口设立海关司，对出入海船按利征税，海关司直属户部管辖，各地州府不得干涉。

　　　　《大明税务章程》的颁布，受益最大的是农民，负担减轻许多，积极性大大提高，商人和地方官员却是极其反对，这无疑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大明商业税很低，多数不纳税，新法无疑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官员们更不用说，虽然法定提高了他们的待遇，但实际上当官的哪个没有外快？谁会靠那点俸禄过日子，新法无疑斩断了他们贪污纳贿的途径，平日里收税收多少是自己说了算，歉朝廷的钱交不齐是经常的事，谎报个灾荒或拖个十几年等着朝廷有什么大事喜事直接给免了，这回可好，歉朝廷的钱就治你！想再混日子没门。当然，也有高兴欢迎新法的，都是极少数的清官。

　　　　新法发布不久，各地官员纷纷上书反对，朱由校早已预料到，不管是哪来的折子，只要是反对新法的，他都批上一句，按期征缴，逾期重责！

　　　　虽然反对声大，尤其是皇亲国戚，功勋贵亲，哪家没有点生意？平日里互相掐架指责，现在却成了一家亲，纷纷冒出头联合起来上书抗议，原先朱由校根本不认识不知道的亲戚都冒出来了，许多没听说过的公爵侯爷也都蹦出来反对。

　　　　这些贵戚们都是大明的顶级贵族，代表着大明官宦势力，如果摆平了他们，那么下面的反对声就会平息不少，为了新法的顺利推行，他决定先从这些贵戚们下手。当然，这些都是实在亲戚，不能一竿子全打了，开窍好说，不开窍就只能玩横的，毕竟，嘴再硬也硬不过皇帝的刀！

　　　　朱由校早已准备好了快刀，就等着有人撞上来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成都之战

　　　　在军中隐姓埋名，自称姓吴，名次仁，是卢象升的同乡，与他做幕僚。军中兵士也都不认识他，熊廷弼也就不用担心他的身份会暴露，但为了谨慎起见，他一般不出大帐。

　　　　熊廷弼见到卢象升军中的大炮和火枪，感到武器十分的新颖，也深深的感到了其中的含义和重要性。

　　　　卢象升看到他的忧郁神情，把他拉倒一边没人的地方，不明的拱手问：“大帅，您看这些家伙什怎样？”

　　　　“好！朝廷有这些东西为何不用在辽东，反而还要撤守呢？”

　　　　“陛下给我说过，这些家伙什太费钱，陛下造不起，也用不起，这次陛下算是都让我带过来了，让哦检验效果怎样。”

　　　　“陛下只是让你检验这些大炮和火枪的威力吗？”熊廷弼紧锁着眉头，凝望着他明亮的双眼问道。

　　　　卢象升吃了一惊，眨巴眼睛不明的求教道：“大帅，在下愚钝，您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圣上还有什么意思没说出来。”

　　　　熊廷弼抚摸着已经半白的胡须，长叹道：“万岁是把他的身家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了啊！”

　　　　此言一出，吓的卢象升顿时冷汗流出，他骇然的说道：“大帅，您不要吓我，有这么严重吗？！”

　　　　熊廷弼凝目道：“你不信？”指着远处一排排的大炮和火枪队说：“圣上把神机营给了你，又让你节制川、滇、黔三镇兵马，可谓是封疆大吏，只有蓟辽督师可与你相比，这么大的职权全天下都在看着你呢！你若是平叛取胜，天下相安无事，圣上的新政可顺利推行，你若平叛失败，你可知后果吗？”

　　　　卢象升直愣愣的摇摇头。

　　　　熊廷弼接着说道：“结果就是圣上皇位难保！”

　　　　“啊！怎么会这样！”卢象升被惊的脸色煞白。

　　　　“先丢辽东再失西南，圣上推行新政得罪了天下官员和士子，他们正找机会反对圣上呢，只是没有由头，圣上去辽东是偷着去的，没人知道，我做了替罪羊平息了辽东的事，西南的事谁还能担当？别忘了，你身为平虏将军是天下人人尽知的，圣上启用你就是圣上担此责任，你要是败了，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圣上难辞其咎，最后只有退位！”

　　　　“啊！怎么会这样！”卢象升不敢相信，他的平叛背后会隐藏着这么大的事情，这真是万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

　　　　熊廷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圣上派我来你这，一是保护我，二是协助你，共同完成平叛大业！卢象升，咱俩的担子不轻啊！平叛失败，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卢象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皇帝竟然会把整个重担交给他一个年轻人去做，他本来是想建功立业的，想带兵打仗，实现他做将军的理想，驰骋战场的梦想，却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大重担牵连到自己的身上。看来，平叛只需胜，不许败！他也明白了圣旨上为什么一再强调对待叛军“不招降、不纳降”了。

　　　　“快走吧！火速赶往成都！”卢象升不敢再多耽搁一分。

　　　　十万叛军在奢崇明的率领下将成都层层包围，月余的攻打已经让成都的守军疲惫不堪，损失惨重，再不来援军只怕就要破城了。朱燮元急的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头发都愁白了一半。调入的各地援军都畏惧叛军兵势，不敢冒然进军，朝廷派来的援军还未到，他真是快撑不住了，不得不给自己备下一口棺材，等成都破城后自杀殉国。

　　　　奢崇明在营寨的哨楼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成都城墙，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他早就梦想着有朝一日占领这个西南第一大城，据此城割据明朝，称霸一方，古有多少英雄豪杰在此建都称帝，完成霸业，他也要效仿古人，在此称雄！

　　　　其子奢寅在侧，指着成都说：“父亲，成都不日即可攻下，等您入主进城，便可割据西川，效仿汉高祖刘邦，窥视天下！”

　　　　“哈哈…”奢崇明爽朗的仰天大笑，捋着浓黑的胡须，道：“眼下正是大明虚弱的时候，北有女真为患，小皇帝是自顾不暇，正是我们的好时机，切不可错过。咱们窥视天下尚早，先拿下成都再说！命罗乾象、张彤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攻入城内！听说朝廷派来的援军快到了，咱们不能再拖延了。”

　　　　“是！孩儿这就派人传令！”奢寅铮铮的拱手应道。

　　　　罗乾象和张彤二人接到命令后，互相哀叹埋怨，“成都就两千守军，咱们十万人还打不下来，真他妈的窝囊！就这能耐还敢反叛朝廷？”

　　　　“嘘！”张彤捂住他的嘴，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连这话也敢说！”

　　　　“本来就是！”罗乾象推开他愤愤的说道：“咱们是叛军，成都军民一心，天下都唾弃咱们，想取胜，根本不可能！”

　　　　“你，”张彤大怒，指着他喝道：“你想造反？”

　　　　“去你妈的！少给我扣帽子！老子发发牢骚不行啊！明天攻不下成都，大王拿我们俩治罪怎么办？！”

　　　　“这…”张彤登时哑口无言。

　　　　罗乾象看着怔愣的张彤，转怒为笑道：“张将军，咱们这么蛮攻没用，成都军民共同抗击我们，就算再给咋纳闷一天的时间也打不下来，我看咱们不如这样做…”说着，他故弄玄虚起来。

　　　　张彤急躁，都性命攸关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当即盼道：“怎样做，还请罗将军赐教，也好早日攻下成都交差，你我也好讨功啊！”

　　　　罗乾象神秘一笑，说：“你看，咱们四面包围成都围的水泄不通，城内的军民四处重兵把手，没有薄弱的地方，咱们要是撤掉一面之围，转而强攻一处，那撤围的一面明军就会误以为调到其它地方了，也就会放松警惕，调往其它各处，哪里就成了追薄弱的地方，咱们扯这个时候忽然杀来…，那成都就…”

　　　　“高，真是高明啊！”张彤竖起大拇指，高兴的赞道。

　　　　………………

　　　　第二日凌晨，太阳的第一缕

　　　　阳光刚刚照射到残破的城墙上，成都上的士兵发现东面的叛军忽然不见了踪影，连营寨也不见了。他们把这一情况立即报告给了朱燮元。

　　　　朱燮元现在已经是四川巡抚了，在叛军围困成都前他被朝廷任命为四川巡抚。自从成都被围，他身上的盔甲就没脱下过，吃睡都穿着。多日的劳累，让他在巡抚衙门的议事厅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人，大人…”一士兵急匆匆的闯进来。

　　　　半睡半醒的朱燮元条件反射的猛然醒来，急问：“怎么了？”

　　　　士兵气喘嘘嘘的禀道：“东面的叛军撤了！”

　　　　“什么？”朱燮元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撤了？真的撤了？”

　　　　“撤了，我亲眼看见的！”

　　　　“太好了！”朱燮元许久没有露出笑容了，喜道：“撤了好！其它城门处的叛军撤了吗？”

　　　　“没有！”

　　　　“哦，”朱燮元眉开眼笑的样子瞬间又绷紧了，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叛军为何撤了一面？”

　　　　正在他疑惑不解时，又一士兵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大人，叛军又攻城了！”

　　　　“哪里？”朱燮元惊慌的问道。

　　　　“南面！”他的眼里放着十分恐惧的光芒，说：“叛军人多势众，似乎比平时多了好几倍，攻势很猛！大人，您快看看去吧！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啊！”朱燮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快！去南门！”他拿起放在案几上的头盔急匆匆的赶往南门。

　　　　………………

　　　　南门战况异常惨烈，叛军汹涌如波涛骇浪一般，誓要把坚固的城墙冲破！守城的军民们不惧生死，奋勇的与敌军拼杀，鲜血染红了这一片的城墙，尸体堆满了城下，堵塞了护城河。

　　　　蜀王也把王府的护卫和家丁都派到了城墙上作战，他还散放资财犒赏军民，他知道，只要成都受不住，再多的财富也会被叛军抢掠殆尽，不如拿出来犒赏军民，博得好名声，也算是为国出点力了。

　　　　朱燮元到了南城门后，被眼前的惨烈惊呆了，他看到无数的叛军拼命的攻打南门，和以往的四面进攻完全不同，莫非他的猜测是对的？

　　　　“来人，”朱燮元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他不能再等了，眼前的景象让他确信，叛军将一面包围的军队调到南门，集中攻城！

　　　　“速调东城门守军驰援南门！快！”

　　　　………………

　　　　隐藏在一片茂密竹林里的罗乾象看到东城墙上的明军再调动，心里止不住的喜悦起来，嘴角也泛起了微笑。

　　　　明军总算上当了。

　　　　东城墙上的明军奉命驰援南门，正正被调走了一半多。守将杨愈茂站在城墙上，遥望远处被清晨云雾笼罩的的一片竹林，感觉那里不对劲，似乎有腾腾的杀气。

　　　　杨愈茂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竹林，对身边的千总说：“你看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千总凝望过去，仔细看了看，摇头道：“清晨寒冷，雾气大，不过遮掩了一片竹林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啊！”

　　　　“不对，有杀气！”杨愈茂凝目冷冷的说道。

　　　　千总笑了起来，“将军，不要吓唬自己啦，你是不是紧张过度，叛军一天没攻城你不习惯了吧？咱们好不容易能轻松一天，您干嘛要那么紧张呢？！”

　　　　杨愈茂摇头，说：“为什么叛军会突然撤走了呢？你不感觉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叛军都调到南面集中进攻南门了。”千总不屑的回道。

　　　　杨愈茂深深的看着满不在乎的千总，喃喃的叹息道：“唉，希望是我多虑了。”

　　　　他的话刚落下，忽然一声号角响起，竹林里喊杀声一片，气势宏大，似要冲破笼罩在竹林上空的云雾一般，冲出一大片的叛军，向东门杀来。

　　　　东城门的守军们原以为撤去的叛军竟然冒出来，顿时吓的慌乱了手脚。这个时候已经抽调走一半的守军，力量相当的薄弱，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再守的住了，何况士兵们个个被眼前忽然冒出来的叛军吓傻了，他们的腿脚都开始打颤了。

　　　　“快！”杨愈茂急的拔出刀来挥舞着大喊：“准备战斗！”

　　　　“赶快派人告诉巡抚大人！”

　　　　杨愈茂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防守的东面叛军会突然“撤走”，原来都是假象，是叛军的“声东击西”之计！高明！实在是高明啊！原来以为叛军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会用蛮力打仗，想不到也会使用计谋！看来叛军里也有山人！

　　　　杨愈茂看着黑压压的叛军杀来，自感今日就要为国捐躯了，就凭他们这些老弱残兵怎么能抵挡得了如狼似虎的叛军呢？

　　　　唉！各地的援军为何还不来，朝廷的援军又在哪？成都城一旦破了，整个西南震动，四川危急，叛军势力将会更大，再平叛就难上加难了。

　　　　望着兴奋杀来的叛军，杨愈茂只能朝天仰叹，向京城方向叩拜一番，“臣杨愈茂誓死与成都共存亡！万岁，臣尽力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及时雨

　　　　杨愈茂向京城方向叩拜了一番，慨然起身，对为数不多的士兵和壮丁们慷慨激扬的大声说：“兄弟们，城中是咱们的妻儿，父母，保住了城池，就是保住了咱们的亲人！为了咱们的亲人，就是战到最后一人也决不能让叛军一人入城！谁要是退后一步，就是活着也无颜见家乡亲人！”

　　　　他扫视了一下为数不多的士兵和壮丁们，神色凝重的吼道：“誓与成都共存亡！”

　　　　所有人面部凝色，齐声吼道：“誓与成都共存亡！”

　　　　“誓与成都共存亡！”

　　　　“誓与成都共存亡！”

　　　　………………

　　　　将士和壮丁们的吼声悲壮的响起，其声震震响彻云端，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将所有的恐惧抛到云外，继而是誓死与叛军决战到底的壮心。

　　　　守军们壮着声威，但由于寡不敌众，怒吼之声逐渐被蜂拥而来的叛军们的喊杀声掩盖了。面对数不清的叛军，杨愈茂两眼迸发着怒火，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就是死，也要杀几个垫背的痛快痛快！老子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在城下，罗乾象得意的笑的眯起了双眼，看们着自己将要成为第一个进入成都的人，不禁幻想起了奢崇明加封他的场景。罗乾象出的主意真是好，他躲在竹林里，看的清清楚楚的东城门上的明军被抽调走，这可是天赐他良机呀！

　　　　罗乾象得意自己出的好主意的时候也在感叹：这么好的主意怎么这才想起来，要是早出这么好的主意，别说成都，整个四川都让他们打下来了。

　　　　叛军们将云梯横跨在护城河上，在上面铺设木板，形成简易的桥面，大军再涌到城下架设云梯攀爬城墙。

　　　　大战开始了，明军们开始了向城下投掷砖石杀伤叛军。

　　　　由于成都被困月余，面对十万叛军的围攻，城中守城所用的滚木、石块、火器、箭矢等早已耗尽，不得不拆毁房屋获取砖石用于守城，可以说，为了守住成都，百姓们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叛军们知道城上没有多少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争先恐后的登上云梯，在藤甲编制的盾牌掩护下攀爬而上，下面有掩护他们的弓箭手，正瞄准露出头的明军们射出去。

　　　　叛军们是地方土司武装，虽然武器落后明军，但有一样他们是要远强于明军的，那就是射箭的本领，他们似乎是天生的射手，就像北方的女真蒙古，天生的骑手一样，射的非常准，明军就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被射死的不在少数，因此明军向下投掷砖石的时候基本不敢暴露脑袋，搬起砖石凭着声音判断方向，或者用盾牌挡住脑袋只露双眼睛迅速的探一下位置就急速的缩回来，不然下面不知有多少只箭对准了你，不惨死也能吓的魂飞魄散。

　　　　这一次，叛军们明显的感觉到了攻城的容易，没多久就有人登上了城上，晃着明亮的大刀，冲向一旁正在扔掷砖石的明军。

　　　　早已等候的持刀明军见状提刀对冲了过去。

　　　　一个叛军上来，紧接着，无数的叛军接踵而至的登上了城墙。

　　　　杨愈茂脱下笨重的铠甲，露出血迹斑斑的内衣，向两只粗糙的手唾了一口唾沫，紧握几十斤重的大刀，发出最有一声呐喊：“兄弟们，杀呀！决不能让这群龟孙子糟蹋咱们的亲人！”

　　　　吼完，他憋足了劲，冲向了一个刚刚登上城墙还未站稳的叛军，一刀劈下，几十斤重的大刀威力不小，那个叛军小兵还未举起刀挡住，整个人被斜劈成两半！

　　　　战争是惨不忍睹的，在这种惨烈的短兵相接的时代，能有个全尸的都是死好死的，士兵和壮丁们是见怪不怪了，人头、浓腥的鲜血、人的五脏六腑满地都是，踩上去就像是踩到了路边的石头一样，没有什么感觉了。

　　　　东门战事异常惨烈，为数不多的明军们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做着顽强的抵抗，而此时的南门，朱燮元正全神贯注的督战。南门的叛军虽然比平日多了许多，但从东门抽调过来的数千明军和壮丁足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了。

　　　　面的杀气腾腾的叛军，朱燮元真心的感受到快支撑不住了，各路援兵为何还不到，朝廷的平叛大军为何还不到？！

　　　　“大人　，不好了，大人…”

　　　　一名小将急匆匆的跑上来，一脸的汗水加上惊恐万状的样子，让朱燮元猛然一惊，感到大事不妙。

　　　　“什么事？如此惊慌？”朱燮元的眼角掠过一丝的不安，惊问道。

　　　　“大人，”小将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惊恐的断断续续的禀道：“东门，叛军进攻东门了。”

　　　　“什么？！”朱燮元大惊失色，仅存的一点点血色瞬间荡然无存，继而是死灰一般，恐惧的喃喃道：“叛军，叛军不是撤了吗？哪来的？”

　　　　小将几乎绝望的泣声回道：“叛军没撤，他们躲在一片竹林里，接着晨雾的掩盖隐藏了起来，待东门的守军一调走，他们就冲出来进攻东门了。”小将一抹眼泪，悲道：“大人，你率军突围吧！成都守不住了。”

　　　　“啊！”朱燮元两眼一黑，两腿无力，只感天旋地转，再也听不到周身的任何声音，向后倒去。

　　　　“大人~”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校官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来接住了他，没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两名校官将他拖到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他们不想让守军们看到主将晕倒而影响士气。

　　　　他们将朱燮元平放在地上，其中一人解开他的铠甲，宽松他的内衣，让他的呼吸能轻松些，另一人掐住他的人中，企盼着他醒来。

　　　　约过半盏茶的功夫，朱燮元的呼吸匀畅了起来，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大人，您醒了。”两名校官和那名小将看到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哇~”　朱燮元喉中只感一股浓腥窜上来，忍耐不住，喷将出来，染红了啊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