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金主做相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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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了许久，方瑶立在枝头，任高处凛凛的寒风将自己的一头秀发肆意拉扯，她拉过一丝垂在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开启了珍宝定位系统。

　　　　眼前阵法一下子清晰了，方瑶从枫树枝头走下来，如履平地，所过之处，空无一物。

　　　　熟悉的朱漆门，两个将士姗姗来迟一般从树丛中出来，手中长矛直指方瑶面门。

　　　　“王妃？”

　　　　二人似乎对方瑶的再次造访感到奇怪，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连忙收了长矛。

　　　　方瑶皱了眉，摇摇手中的钥匙，“王爷让我来的，”言罢，方瑶又补了一句，“以后本王妃可以自由出入，你们二人不必次次都如此招呼。”

　　　　言出讽刺，那两个军士纷纷低头，“卑职不知，还请王妃勿怪。”

　　　　其实严格说来，自己和陈黔的关系也才刚刚到位，主子没有放话，他们作为下人如此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这么一想，方瑶便不再追究，手里晃着钥匙，朝那朱漆大门去了。

　　　　高墙深院，却如此隐秘的藏在王府之内，听说此处原本是陈黔的母妃病逝之地，是个老宅，所以有这种机关，也是情理之中吧。

　　　　金属钥匙插进门洞，只闻咔哒一声，沉重的木门发出闷闷的低鸣，犹如一位老妪嘶哑的叹息。

　　　　推门进去，方瑶又将木门反手关上了，两位军士已经告退，只是方瑶不想被人打扰。

　　　　最不愿见的，便是陈黔。

　　　　她的世界，她所来自的时空，她所拥有的能力，她不愿意分享也不想解释。

　　　　院内便是一座普通的四面闭合的厢房，左右两侧皆是池塘，中间有座长长的拱桥，横跨过去，便是库房。

　　　　神识之内金色巨大感叹号不住的闪烁，就连系统都莫名的有些亢奋，方瑶能感觉到体内的一股异动，那是每次见到大量财物时才有的反应。

　　　　随手将门推开，竟是一座普通的祠堂，方瑶杏眼一横，深深蹙眉，此处，竟然只是用来摆放逝母牌位的房间，此时房内阴森森浮着一层薄雾，竟让方瑶感觉浑身不自在。

　　　　“明明是这儿…”方瑶随口念叨，在屋中转了一会儿，偶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副画像，卷轴如新，并没有蒙灰，但因为年岁久远，纸张已经微黄，画上之人，失态优雅，竟如世中仙子。

　　　　方瑶眼尖的发现卷轴下有莫名突起，伸手一碰，一座石门悄然在面前打开，将她吓了一跳。

　　　　这个陈黔，说好是让她来随意拿取，过程却如此麻烦，犹如鬼屋寻宝。

　　　　从那石门中进去，方瑶还未站定，那石门便轰的一下自动闭合了，方瑶不由想起曾经在自家荒井中的经历，陈黔不会…

　　　　她随手在右侧墙壁之上摸了摸，一块暗格便自动松了松，石门应声而开。

　　　　原来是想多了。

　　　　方瑶叹了口气，大约是一个人久了，对任何人都没了那种名叫绝对信任的东西，更何苦她与陈黔的关系变化无常。

　　　　石门再次轰然关上，方瑶这才明白，这门竟然还是个自动的，她不再搭理，松了手往屋内走，屋中虽然暗沉沉的，但让方瑶眼熟的是，从脚边往里，竟然顺着墙壁每隔一米皆摆放着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方瑶吞了吞口水，这简直就是用夜明珠来照明的嘛。

　　　　她随手敲了敲，分量十足，又挑了一颗好看的捧起来，闭眼心念一动，手中重量悄然消失，耳畔同时响起提示声。

　　　　悠闲的负了手，方瑶此时的心情格外的好，大约是做惯了偷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手到擒来，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辱没自己的职业了，太没有挑战性。

　　　　顺着夜明珠点亮的长廊往里走，面前有个转角，方瑶还未看清屋中摆设，便已经被眼前明晃晃的金条晃花了眼睛。

　　　　方瑶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她张大嘴巴，是的，没错，面前四壁竟然都由金条垒砌，也就是说，她眼前此刻正堆着一座金山。

　　　　没有什么比财物更诱人，方瑶沉醉的扑过去，抱了抱面前的金墙，才发现上次陈黔送的所谓

　　　　安慰的礼物，和这些相比起来，不过就是一些打赏而已。

　　　　方瑶盘腿在金条垒起的方堆上坐下来，完全不觉得它们咯人，甚至有一种想要在此处住下的冲动，她知道，若是陈黔此时在自己面前，又要用他那高贵的眼神鄙夷自己，然而她不在乎，只要系统吃饱就行。

　　　　方瑶捏起一块金条，她将自己完全贴在墙面之上，卷翘的睫毛颤颤，她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冬日的萧索化作刺骨的寒风迎接着来来往往将自己裹得严实的小宫女，王府之内，虽然来来往往皆是伺候之人，但因为主人性子冷淡，下人之间交流也不怎么热络，特别是伺候在跟前的时候，个个也都闭口不言。
………………………………

第七十五章：自负背后

　　　　书房内炭火灼热了许久，如今慢慢温下来，扑哧的火焰埋在灰黑的裂缝之间，犹豫一头陷入沉睡的野兽，散发着余热。

　　　　案头前坐了一玄袍身影，两道狭长的剑眉入鬓，苍白薄唇，瞳孔黝黑深不见底，黑发之上由同色素带松散的束在脑后，安静却又孤独。

　　　　干瘦却修长白净的手指，捏了细杆于纸面挥毫，洋洋洒洒一手好字，批语中肯。

　　　　冷剑自一旁奉上热茶，搁在陈黔手边，见奏折中批语，不由疑惑，“这李府的处置，是不是过于松了些…”

　　　　对上清冷的目光，冷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多嘴，低首伏地，“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陈黔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已有警告的意味，“本王并非刻意模仿父皇的处事方法，若是太过严苛，他会更加在意。”

　　　　沉睡的雄狮，不愿过早崭露头角，所以就算只是暂时的蛰伏，也没所谓。

　　　　冷剑匆匆的低头下去，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而来，“陛下传召，午时之后，御书房等您。”

　　　　“知道了，下去吧。”陈黔并未抬头，打开下一本奏折，从容不迫的批阅起来，这些年月，他一直在替尚书阁做事，地位却只停留在皇子，是的，付出的努力比虚位太子更多倍，但换回的，也不过几句敷衍的虚言奖赏而已。

　　　　冷剑恭敬的打开书房的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正欲抬脚离去，却发现走廊前头正朝此处而来的方瑶。

　　　　“王妃娘娘，”冷剑主动上前去行礼。

　　　　方瑶不屑搭理他，径直绕过冷剑便直接伸手推门。

　　　　“主子正在…”

　　　　一语未尽，门已推开，冷风朝屋内汹涌的倒灌，好不容易蓄了许久的热气顿时挤压而出，方瑶不理冷剑的阻拦，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上次自己被逮回来，他全程就像个告状的小人，将自己在宫外的行踪向陈黔汇报了个遍，她最恨这种多嘴的冰山碴子。

　　　　陈黔还未反应过来，方瑶便走入书房中来，手中提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屋中热气释放了个干净，陈黔单手竖了肩头的裘领，埋得只剩下半张脸。

　　　　方瑶摇摇头，“就你这状态，难怪弱了这么多年，”她将手中食盒搁在陈黔面前，又走过去给炭火盆中加了些许生炭。

　　　　原本被灰烬覆盖得只剩下余温的炭火，遇到生炭，火舌顿时倾扫，犹豫张嘴吞下可口的食物，火焰立刻腾的一下跳跃起来，一丝暖意散开。

　　　　食盒毫不客气的压在了奏折之上，摆明了就是让他先用午膳再批阅。

　　　　陈黔愣了下，饶有兴趣的瞧她，“没想到本王的王妃还是个贤惠的厨娘，初次见你时，可不是如此。”

　　　　她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挖苦自己的机会，但随着脚步，腰间佩环作响，那钥匙提示着方瑶，要有良心。

　　　　“若不是看在你给本小姐库房钥匙的份上，本小姐也不愿意来干涉你的饮食，来，打开看看。”

　　　　方瑶自信满满的撑了两臂于案前，脸上笑意不容掩饰。

　　　　大约是两人距离过近，陈黔的脸色红润了不少，手心也没觉得那么发凉了，语气中有刻意掩饰过的期待，“那就试试王妃的手艺。”

　　　　食盒掀开，第一层便立刻有热气腾腾的冒出来，随之蔓延开来的是钻入鼻尖的清香。

　　　　小小的几块乌鸡与块状水晶萝卜参在一起煮成的清汤，并不油腻，汤面上香葱几颗，做了清清白白的点缀，偶尔飘着两颗枸杞，是以药材熬制的药膳，用来调养身子的。

　　　　陈黔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本王不喝。”

　　　　方瑶横眉，“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本王不需。”陈黔斩钉截铁的抗拒之意明显。

　　　　“你哪里不虚了，”方瑶显然会错了意，“你看看你这苍白的脸色，还有手，”她没有注意到陈黔脸色已经不好，伸手去捏他手背，“总是这么冰凉，这都是体虚的征兆，我这是给你调理呢，看了好久的养生之道。”

　　　　“本王不需要，”他再次铁青着脸抽回手，语气更重了，“若只是体虚，宫中何苦没人为本王调理，还用得着你在此自以为是。”

　　　　方瑶一怔，这才发现他真的生气了，“好，是我自以为是，亏我还看了一下午的书，我自以为是了！”她点点头，别过脸便走了。

　　　　门再次被掀开，冷风醍醐灌顶般袭来，又再次被屋中热气断绝，伴随着砰的一声，书房门又被摔上，炭火盆中热气四溢，却没有方才那般的暖意了。

　　　　屋内仍然飘香四溢，陈黔抬眼看了看那食盒中散着热气的药膳，叹口气，还是伸了手。

　　　　小心翼翼的揭开第一层的汤汤水水，第二次明显便是一排排玲珑小巧的水晶包，皮薄馅多，颜色还皆不一，都由蔬菜汁混了做的面皮，看来方瑶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浓烈的愧意自胸口慢慢汇聚，陈黔觉得提着筷子的手有些不稳了，夹了一只小巧可爱的水晶包，轻咬一口，带着暖意的汤汁便混着肉馅打开味蕾，这是熟悉的味道。

　　　　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妃也是如此，生怕自己吃不好，穿不暖，从制衣到膳食，皆是她亲力亲为，这不是假手于人的味道。

　　　　陈黔沉默的吃了许久，一口未曾剩下，良久，带着冷意的疲惫身子总算暖和多了，他站起身来，身后有一排靠墙的书架，架上皆排列许多典藏。

　　　　将最左侧的一本书拿出来，陈黔伸手进去，轻敲里边墙面，便有暗格立时弹了出来。

　　　　那是一只黑匣子，匣中盛放着一只美玉，虽不及从前晋阳公主的那般华贵晶莹，但陈黔捏在手里，却温润之意不断自手指尖传递出来。

　　　　是的，他一直都珍藏着，那块让方瑶还回来的白玉。

　　　　解开腰间佩戴的玉佩，陈黔散开那红绳，又单手将那白玉与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串到了一起，一大一小，竟也相得益彰，毫不突兀。

　　　　他转手将暗格推进去，又将搁在一旁的藏书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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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钦差

　　　　外头时辰不早，想来皇帝与皇后的午休时间已过，陈黔拂了拂衣袖上的毛絮，将裘衣扣好，推门出去了。

　　　　乾坤殿外，伺候完皇帝的公公已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了，总算等来陈黔的身影。

　　　　陈黔恭敬问好，“父皇起了？”

　　　　那老公公点点头，不敢责问，但也没什么好脸色，“奴才在此等候多时了，王爷进去吧。”

　　　　“多谢。”

　　　　宫中便是如此，只要你无权无势，就连下人也会瞧不起人。

　　　　陈黔面无波澜的推开殿门，远远便听到屋内传来皇帝与素贵妃调笑的声音。

　　　　皇后不在，气氛自然会比从前好些，但这素贵妃也从不将陈黔放在眼里，每次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着些许他样的情绪。

　　　　“给父皇请安，给素妃请安。”

　　　　素贵妃原本坐在皇帝大腿上，见是陈黔来了，妩媚一笑，从皇帝身上打个转下了地。

　　　　“多日不见，十二爷大婚之后，人似乎比从前精神多了。”

　　　　陈黔低首回应，“有了需要照顾的人，儿臣当然也需要先将自己照顾好。”

　　　　提起方瑶，老皇帝的脸色又变了几分，出声严厉，“上次让她抄写女德，听说在宫中被当做刺客，毁尽了，也就作罢，没想到这没两天，竟然又传出个与宫中他人私会，可有此事？”

　　　　方瑶的名声，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这宫中，已然烂了。

　　　　陈黔也不反驳，只拱手反问，“何人相传？”

　　　　很明显的，一向隐忍的十二子，从不会辩驳，今日却神情不太自然了。

　　　　此等八卦之事，除了宫中妃子有渠道传递给皇上，便无旁人，而据陈黔所知，有部下看见素贵妃收买方瑶的画面，另外皇后一直与方瑶过不去，这个结果，很显然了。

　　　　老皇帝讶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单手一拍桌子，“你放肆！”

　　　　“陛下消消气，”温婉却又勾魂的手自背后轻轻的捏弄，素贵妃难得的出来解围，“想来小王爷也是为了爱妾，您看，您不也曾经一怒为红颜么。”

　　　　妖艳的红唇轻启，贴在他耳旁，低声道出些陈年往事，老皇帝的脸色便已然不一样了，甚至搂着她的细腰笑出声来，“是是是，朕曾经也为爱妃做过些错事…”

　　　　老皇帝看向陈黔，又恢复些许严肃，“还是需要管教，不能太过纵容，朕的皇族颜面，不能在她手里有失，你可知？”

　　　　“儿臣明白，”伏地颔首，陈黔这个错认得好生愿望，可皇帝向来不听解释，又喜欢听从那些风言风语，他想来自己应该习惯了，可为何还是那般不痛快。

　　　　对话逐渐转入正题，老皇帝捏了一本奏折丢到陈黔面前，“你看看，这是江南一带出的事，出了水灾，朝廷的赈灾银两却没有发到百姓手里，整整十车白银，百石赈灾粮食，不知所踪，朕赐你钦差之职，隐匿王爷身份，尚方宝剑一把，彻查此案！”

　　　　陈黔单膝跪在堂下，拧眉读阅折中文书，上有官员名单记录，江南一带却也地大物博，若是一个一个的查，恐怕形同大海捞针。

　　　　“皇上，”陈黔还未作答，素贵妃已然站了出来，赖着老皇帝的脖颈一贯撒娇，“十二爷身子孱弱，又新娶了正妃，这便派遣出去，也不知何日才归，您可真狠心呀。”

　　　　是的，此时不光棘手，还麻烦，陈黔若这一去，恐怕不出一年半载不会回来。

　　　　“再说了，”素贵妃拉着老皇帝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太子在位多年，也不见您交给太子这等杂事历练，您也太偏心了。”

　　　　皇帝偏心，京中皆知，可恐怕如此直白说出口的，除了方瑶便是这素贵妃，陈黔在心里叹息，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多谢贵妃，”陈黔率先拱手，不等老皇帝回应，“儿臣愿意外出历练，常年窝在宫中，病也不见好，还不如多出去看看，开阔开阔见识。”

　　　　“你这孩子，”素贵妃没想到陈黔会不领自己的情，他还指望靠着这层关系让方瑶多帮帮自己，若是陈黔在此承了自己的好意，那下次有什么事，方瑶便也不好拒绝了。

　　　　见陈黔并未有怨言，老皇帝原本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赏识的点头，“果然不负朕的期望，你好生下去准备吧。”

　　　　“儿臣遵旨，”陈黔深拜，自御书房退出来。

　　　　殿外天色仍然阴晴不定，阴风阵阵，一派肃杀之意。

　　　　陈黔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走下了檐廊。

　　　　还未远去，身后远远传来低声呼喊，玄袍裹着披风转身，发现是一脸怨气的素贵妃。

　　　　“素妃娘娘。”

　　　　“这么多年了，”素贵妃一改妖娆，就连神色都认真了不少，“你仍然不肯叫本宫姨娘。”

　　　　是的，素贵妃原先并不是贵妃，也仅仅就是一个低位的嫔妃，是陈黔之母的表妹。

　　　　多年以前两人一前一后入宫，姐姐一眼便被皇帝看中，妹妹却在深渊泥沼中挣扎，没有皇帝的宠幸，她便犹豫一个苦守着老死的宫女，没有盼头，生活一直靠着姐姐接济，偶然在姐姐宫中见过几次皇帝，却因为样貌并不出众，很快便被忘记。

　　　　当年陈黔的母妃才是盛宠一时的最高宠妃，而姐姐一夕败落，妹妹却没有站出来。

　　　　“本宫知道，”素贵妃抚了抚疲惫的脸庞，再无方才那般取意奉承的做派，“你还在怪本宫。”

　　　　“不敢，”陈黔眼底有沉痛之色，“但，既然从前你便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状态，现在也别管了吧，免得给各自找麻烦。”

　　　　“黔儿，”见他要离去，素贵妃欲言又止。

　　　　陈黔扭过头来，眼中有些警告的意味，“别再让方瑶搀和你与皇后之间的斗争，如今已经害她够惨。”

　　　　是的，若是单为了一个太子，如今方瑶已经嫁给陈黔，皇后断没有因为一个空穴来风的传言便要讨厌一个女子的道理，当初在后宫门前，是素贵妃将方瑶当着众人之面揽到自己的船上，皇后要对付素贵妃，便会连同方瑶一起找麻烦。

　　　　毫无感情的离开，唯留美人在原地，妩媚的眼角皆是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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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喜欢

　　　　回到府中时，院内一派冷清，在书房和寝殿的走廊前徘徊了许久，陈黔竟然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冷剑自一旁凭空出现，手中多了件斗篷，替陈黔系上，“主子，外头风大，还是早做决定为好。”

　　　　就连冷剑也敢出言讽刺自己，陈黔黑了脸，抬手拍了一巴掌他的后脑勺。

　　　　径直推开房门，方瑶却不在，屋内也没有半分热气，又是这样。

　　　　陈黔怒气涌上来，“王妃又去哪儿了？”

　　　　冷剑明显没见过陈黔这副容易动怒的样子，从前他都是从容不迫的，他指了指一旁的后苑，“王妃此时，应该和贴身丫头清欢，在后厨吧。”

　　　　她经常下厨？舌尖还回味着方瑶的手艺，陈黔心念一动，朝后厨走去。

　　　　此时时间已晚，是万家灯火的时辰，后厨坐落在东厢房的尽头，陈黔远远便见炊烟自屋顶袅袅升起，缭绕着砖瓦上升，一派烟火之气。

　　　　“清欢，加盐。”

　　　　“是，小姐。”

　　　　“这个水倒掉，重新烧，都凉了。”

　　　　“好的小姐。”

　　　　一旁的大双毛手毛脚的处理着番薯，方瑶见了，大发雷霆，“我是让你洗洗外皮就好，不是削皮，清蒸需要削皮吗！”

　　　　挨训的小丫头低着头跪在灶头后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陈黔见了不由好笑。

　　　　走入后厨之中，一旁忙碌的下人们皆停下手中的活，“见过王爷。”

　　　　方瑶一愣，果然见陈黔裹得厚重的走了进来，将披风解下交到了冷剑手里。

　　　　“王爷怎么到后厨来了，”掌勺的大厨受宠若惊，“此处是烟火之地，您还是回屋歇着，晚膳一会儿便好。”

　　　　方瑶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想离开，但门口站着二人，她过去势必会更尴尬。

　　　　“本王来寻王妃，”陈黔笑吟吟的，俊秀的侧脸在橘色的烛光下更加俊美好看，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小姐！”清欢高兴得合不拢嘴。

　　　　“担不起王爷的找寻，”方瑶擦了擦手，解下自制的粉色围裙。

　　　　正想离开，却被他握住手腕，低沉嗓音回响在耳畔，“本王虚，需要爱妃的调理。”

　　　　方瑶脸一红，舌头便开始打结，“你乱说什么呢，我锅里还煮着菜呢。”

　　　　“不着急，不是有大厨？”陈黔顺势搂住她腰，带着便出了后厨大门。

　　　　身后一片艳羡的赞许声，就数清欢的尖叫声最大，方瑶扭头发出警告的眼神。

　　　　“你，”方瑶忽然忘了今日还要与他生气，“药膳吃了？”她还是在意这个。

　　　　“一滴不剩。”

　　　　暮色渐垂，褐色高墙内圈着的几间厢房已到了掌灯时分，亭台水榭，府内溪水汇聚围绕池塘，一路迂回绕过假山，途经寝殿门前。

　　　　雕花大门前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丫鬟提着灯笼来去，但此时有一丫头单手托了下巴坐在门外台阶上，身旁站着一脸冰冷的侍卫，腰间宽刀弯如银月。

　　　　秋风萧瑟，带起枯叶勾卷腾飞，一路落入右侧窗台。

　　　　窗内一粉衫少女靠着梳妆台坐着，两指捏了一块香脆的小曲奇，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含糊不清的提问，“出宫？”

　　　　见她褐色的杏眼中满是兴奋，陈黔就知道这对于方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恩，”他搁下银灰色披风，露出里边玄色的里衣来，“奉父皇之命，派遣本王去江南，调查赈灾饷银遗失一案。”

　　　　听他如此一说，方瑶原本兴奋的面色愤愤了不少，捏了粉拳捶桌面，显然不知道自己粉嫩的唇边沾了多少饼干屑，“什么遗失案，明明就是贪官污吏太多！”

　　　　“此次前去，便是要查清此事。”陈黔明显心情好了许多，走到她身边，距离有些自然而然的亲昵，“本王要你一同前去。”

　　　　居高临下的注视，方瑶两颊有些发烫，手指尖的饼干屑来不及舔净了，怔怔的往后靠，此时他却低身贴上来，俊俏的面容之上带着些许笑意，“王妃可愿意？”

　　　　方瑶害羞的偏过头去，嘴角是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