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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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做出一脸享受的样子，道：“听哥一句，别猴急似的，慢慢来，那男女之间的乐趣，才真是赛的神仙呢！”

　　　　黑脸矮脚虎樊胡听了，似乎迷在了里面，迫不及待道：“好三哥儿，你快跟我说说，怎么个赛神仙法儿？急死兄弟我啦！”

　　　　林刁抓了一把草，揉在手心，故作深沉道：“那只有自己试过了才知道，旁人是难形容的。那一刻的爽快，就恰似那‘黄河之水声势大，奔腾向北哗啦啦；撒开鱼网呼呼响，鳣鲔跳跃泼剌剌。’”

　　　　樊胡大字不识一个，听林刁文绉绉的说了一通，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是什么感觉，反而更加受不了了，急得嗷嗷直叫，四处抓狂、又踹又跺，惹得几人放声大笑不止。

　　　　过了一会儿，梅盛制止道：“老五，别嚷了，鸟都被吓飞了，再把秃驴济圆惹来，又少不了一番麻烦！”

　　　　樊胡叫道：“不行大哥！急死我了，兄弟我先行一步，去寻个女人解解瘾。”

　　　　说着，他便向前飞奔而去，梅盛刚想叫住他，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樊胡瞬间便不见了踪影，正是掉进了刘谟等人提前铺好的陷阱之中，下面布满了山间猎户捕兽用的大铁夹子，估计有樊胡好受。

　　　　夜黑无月，隔了三五米便什么都看见了，梅盛等人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忙跑上前去看。刚跑了两步，梅盛似乎发觉了不对，忙拦住四人。

　　　　“动手！”

　　　　正在此时，只听刘谟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一跃而起围住六寇，一班县卒“轰隆隆”敲起大鼓，制造声势，另一班县卒则高高的举起火把，顿时灯火通明，将铁生沟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让五人无处藏身。

　　　　“鬼姥姥的！有埋伏！”食虎彪蔡田恶狠狠的吐了一口痰，咒骂道。

　　　　震天的鼓声四处作响，又兼山势、夜色无边，不由得让人觉得漫山遍野皆是兵卒。

　　　　尖嘴猴凌霍生性胆小如鼠，见得如此阵仗，早吓得小便失禁，一股热尿止不住。

　　　　卡在陷阱里的樊胡已被郡兵迅速拿下，梅盛五人见情况不对，便欲逃跑。

　　　　这边刘谟命四五十个县卒四下围住，又命陈到带着三十个郡兵腰佩弯刀，手握钩镰刀或是留客住结阵稳步前进。

　　　　留客住又称殳（shu），一般用矛头后面的倒钩去钩拽对方的衣物甚至是皮肉，倒钩不止一圈，而是密密麻麻的一排排的，基本上挨着了就跑不了，故而得名。留客住一般多人协同使用，被排列的“如麻林一般”。因为很多人被勾住之后，往往会做困兽之斗，干脆转身上去直接怼不再逃跑，这时候如果再把矛头一指，罪犯就只好束手就擒了。

　　　　而钩镰刀则要血腥不少，这玩意就是一把超大的镰刀，跟一般的镰刀用来割麦、割草不同的是，它是用来收割人头的。这样的几把大镰刀整齐划一的挥舞过去，好家伙，只要挨上一下，不说取你首级，至少也要斩你四肢。

　　　　“咚、咚、咚。。。。。。”跟着鼓声的节奏，陈到带着郡兵一步一步逼近，眼见着空间被压缩的愈来愈小，梅盛五人只得背靠着背打算拼死一搏。

　　　　食彪虎蔡田仗着身高力大、体壮膘肥不服气，使着他的那一把笨重的大铁锤抡来抡去，试图冲出一条路来。

　　　　陈到见了，哪里肯让他这般容易逃脱，拔出腰间的弯刀朝他后背就是一刀。蔡田挨了一刀，后背直飙血，似乎是疼得太厉害了，蔡田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陈到见状，收起弯刀，指挥钩镰队向前。五个郡兵一挥而下，饶是蔡田粗如树干的脚踝也被直接斩断，“轰隆”一声，一具两百多斤的肉团便直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倒下时后背的血还“噗噗”的往外喷。

　　　　这一番变故下来，尖嘴猴凌霍就更害怕了，手脚直打颤，手里的兵器都握不劳了。

　　　　“我投案！我投案！”凌霍吓得双手抱头，直接跪倒在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别动！”见状，两个郡兵举着一柄欓叉一把叉住他，让他动不得分毫。

　　　　“废物！”梅盛怒而跃起，挥着一把精钢长剑戳死一个郡兵，将一把钩镰刀抢到手中，贴着地面扫将过去，三四个郡兵躲闪不及，双脚直接被斩断。

　　　　这一下，更是血腥，惹得刘谟心头都一疼。郡兵们也是人，自然也会胆怯生畏，再加上天下承平日久，兵事废驰，年纪的郡兵们虽然勇猛，但今天之前可能都未曾见过血，后退也是在所难免。

　　　　得此空档，眼疾腿快的梅盛忙带着静尘、林刁逃离。

　　　　刘谟见状大叫：“他们要溜，快拦住他们！”

　　　　一时惊愕的郡兵被这一叫惊醒，忙去追赶。陈到拉弓上箭，闭眼一瞄，“嗖”的一声，一杆羽箭便飞射而去。可惜天色昏暗，也不知有没有射中。

　　　　一直追笼到天亮，也没有再发现三人踪影，刘谟叹了一声“可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多派人手在黑铁山下四设关卡，严加巡查，力图将三人困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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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保甲、亭队

　　　　“今日还是没发现梅盛三人的踪迹吗？”刘谟紧锁眉头问道。

　　　　一旁的陈到摇了摇头，回道：“今早我又带了一队人进山搜索了一圈，除了三日前在西坡发现的那个火堆，再没有别的发现了。”

　　　　“这梅盛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不成？我还不信了，算来到今日我们已经封山七日了，再封它几日，他若还是不出来，饿我也要饿死他！”

　　　　刘翊是来汝阳督办算赋事宜的，前日刚到，说话时正好他也在场，于是劝道：“刘县丞不必如此着急，这梅盛在青徐兖豫四州流窜作案不是一日两日了，各处官府都拿他不住，想必其人也是有些本领的。刘县丞今番已除他三人，又将其余党围于铁生山内，已是立下大功一件，接下来只需耐心以待便是。”

　　　　刘谟道：“我哪里是急，我是怕呀！”

　　　　“哦？”刘翊啜了一口清茶，不解道：“刘县丞身处县衙之内，有重重保护，而那梅盛已成瓮中之鳖，刘县丞何怕之有？”

　　　　“非也。”刘谟道：“下官所言‘怕’，并非指我个人之安危。我怕的是若让那梅盛侥幸逃了，恐将遗害无穷。其行六人，我除他三人，若是此次不能将其一网打尽，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此人心术不正，作恶多端，已超出常人所能理解，平日里你与他不相干，他尚且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现在既已结仇与他，他若是逃了，恐会变本加厉，我是替汝阳百姓心忧啊！”

　　　　刘翊闻言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刘谟，说道：“不想刘县丞竟还有如此之心。有一事，本官实应告知。”

　　　　“何事？还请刘君不吝赐教！”

　　　　刘翊缓缓说道：“刘县丞平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刘君此言何意？”刘谟不解道。

　　　　“前日我刚到汝阳，尚未安歇，便接到了一封匿名书信。信中言及县丞减赋之事，名为为民，实则是中饱私囊。信中还提到你与本县仓吏卫肃狼狈为奸，混作一团，还制定了一个什么‘计划’？”

　　　　刘谟闻言，放声大笑：“何人如此荒谬绝伦？我刘子略行得正，坐得直，自问问心无愧，又岂会惧这流言蜚语！刘君既为计吏，自然对赋税征收事宜有监察之权，还请刘君彻查此事，也好还我一个公道才是。”

　　　　刘翊亦笑道：“我既将此事实言告知，便是已经明了此事。不过此事说来奇怪，我接到此封信不过几个时辰，晚间又接到一封。这封信针对上一封信所言之事，逐条反驳，还为我指明查证核实之所，倒是省了我好大的功夫。”

　　　　“竟还有此事？”刘谟惊奇道。

　　　　“信中可是对县丞不吝赞誉之辞，刘县丞心中可知是何人？”

　　　　刘谟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

　　　　“虽说不知何人，但足可见县丞在汝阳已得民心。听闻县丞年不过二十，到汝阳亦不过三月，便能有如此成就，不愧是郑公之徒，现在又擒拿三贼，再立一功，实为可贺。”刘翊举杯而道。

　　　　刘谟斟了一杯酒，满饮而道：“刘君过誉了。”

　　　　刘翊已到汝阳三日，赋税征收业已大致完成，第二日，他便向刘谟告辞，往新息巡查而去。

　　　　送走了刘翊后，刘谟召来陈到、卫肃、凌川等人，商讨捕寇之事。

　　　　依刘谟的想法，围山已近十日，但仍未有三人丝毫踪迹，恐事有疏忽，三人已逃了也未可知。若真是如此，汝阳百姓恐将遭殃，按梅盛的个性，少说也有几条人命，因此不得不防。

　　　　刘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几人，几人表示有理。

　　　　刘谟继而道：“我有一法，准叫那梅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三人问道：“何法？”

　　　　“古有保甲之法，今番我等不如化用。全汝阳百姓，以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设保长一人，每日早晚巡查各户，保内有人口遗失者立刻来报，或保内有外来人员及行迹可疑者，亦立刻来报。另外以各亭亭长负责，选亭内青年力壮者各一二十人，编作一队，早晚操练，负责亭内治安，但有异动，可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三人闻言，皆道好。卫肃道：“有县丞保甲、亭队两法，即使不能拿下三人，也定能打击梅盛那厮的嚣张气焰，让他不似在别处那番来去自如。”

　　　　刘谟道：“既如此，保甲之事便交由卫公操办，亭队之事由叔至负责。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现在便去处理吧。”

　　　　卫肃、陈到回道：“诺。”

　　　　二人去操办此事，自不再提。且说刘谟最近除了收赋、捕寇二事外，还忙着另外一事。

　　　　此事便是杜家之事，自从上次卫肃献上记录杜源与前任县令张奎贪墨的账簿，这算是有了第一个证据，但也毕竟只是一个证据。正所谓“孤证不立”，如果想要扳倒杜家这颗大树，紧靠一个账本恐怕不能令人信服。

　　　　因此刘谟一直以来都在暗中取证，收集杜家的不法事实，到今日也算是颇有收获。截止到现在，刘谟已收集到两桩命案、四项贪墨，还有一件受贿，以上罪行件件桩桩皆有实证，有些许可疑瑕疵处，刘谟也已查清。

　　　　至此，对于如何拔起杜家这颗大树，刘谟心中也大概有了轮廓。只还有一件事，叫刘谟不是很放心，那便是拔除杜家后，汝阳铁业应当如何处理。

　　　　杜家把持汝阳铁业已有些年份，暂且抛开杜家的累累罪行不提，汝阳的铁业在杜家的“管理”下，虽说无甚亮点，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铁业在汝阳，无论是对官府还是普通百姓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与官府，是赋税大头，而且等到拔除杜家之后再加以整治，会更加可观；与百姓，是谋生糊口所在，汝阳的铁户可不下五百家，几千人都指望着以此过活；再者，铁业也，兵器所由出，天下即将大乱，自己手上还是握着一把精兵利刃的好。

　　　　如果一下将杜家拔除，那么就必须先想好一个妥善的处置办法。

　　　　所以，刘谟最近几日带着凌川经常便衣出入与汝阳街头的各家铁铺、黑铁山采铁矿以及铁匠家中，认真的与他们交谈，拉拉家常，听一下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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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大树连根拔（一）

　　　　转眼已至九月，秋收已尽，雁往南飞，百物萧条，天高云淡，一片肃杀之像。

　　　　刘谟在前，陈到押后，数十个兵卒腰佩弯刀，押着一辆囚车，往汝阳西市而去。

　　　　如此阵势，引得过往百姓频频驻足。

　　　　一人道：“囚车里的不是杜家大爷吗？”

　　　　“哟呦呦，稀罕了，不曾想杜家的公子还有今日？”一位客商打扮的唾了一口痰，笑道：“真是天道好轮回！欺负人的时候那么嚣张，现如今还不是落个死！”

　　　　另一人道：“呦，这位爷跟这浑霸王有过节？”

　　　　客商恨得直跺脚，指了指自己的牙，原来是个豁牙子，惹得众人直笑。他恼道：“还不是被那杜蟠打的，这副模样婆娘我都讨不到了，我是敢怒不敢言啊！”

　　　　这客商还想接着说，那边那个忙插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那姓杜的小子平常都干了些什么，这整个汝阳城有几个没被这小子欺负过得。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杀的好！这新来的县丞看着书生模样，本以为也是个怂包，没想到说话做事倒不含糊，判了‘秋后问斩’，还真敢斩！”

　　　　人群中一个白胡子老汉叹了一口气，道：“唉，总算来了个能治杜家的主儿。老汉我早说过，人啊，不能竟做缺德事。”

　　　　就在几人议论时，突得一阵“嘶鸣”，一匹高头大马脱了僵，飞快冲向人群。街市人群接踵，众人躲闪不及，顿时乱成一锅粥。

　　　　刘谟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对人群中着便衣的郡兵使了个眼色，天罗地网已经备下，只待发作。

　　　　说到此，可能有人看不明白了，此事却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且说刘谟封山已有大半月，但是仍然未发现梅盛等人的踪迹，正当他纳闷这三人究竟藏身于何处时，忽接魏元来报，说是在杜府外发现了异常。

　　　　原来，那日围山的人中既有郡兵也有汝阳县的县卒。郡兵自然是不听他杜源的号令，可县卒之中却不乏有愿意为杜源做事的。

　　　　这对县卒中有一个伍长蒋助正好是杜府后院门房的姐夫，一日晚间吃酒时，他与小舅子闲聊，便将围山的兵士部署、陷阱布置等一众消息皆透露了出去。

　　　　杜源得知此消息时正为杜蟠之事忧心，眼看还有几日便已到行刑之日，自己的儿子即将被问斩，他又如何不急？

　　　　故此，当晚他狠下心做了个决定，决意兵行险招，借梅盛之手杀了刘谟。一如熹平三年决意毒杀时任县令叶琛一般，他此刻的心绪再没有如此清晰。

　　　　就这样，在杜源的运作下，有蒋助帮忙，梅盛三人就这样从铁生山内逃脱，并一直藏身杜府。

　　　　一个为救子，三个为报仇，就这样杜源与三人一拍即合，计划在行刑这日动手。动手之时，定是一片混乱，杜源也早已让邓周安排好人手，准备顺势劫了囚车。

　　　　到时候，反正刘谟已死，一切事都可以推到梅盛三人身上，没有人会追查到他杜源身上，他推个一了百了便是。

　　　　却说梅盛三人平日里肆意惯了，这一次被围在深山之中将近半月，每日只得以野草树皮裹腹，最要命的是半月不见女人，早就忍受不得了。

　　　　杜府是深宅大院，府内丫鬟女眷众多，这梅盛、林刁早就按耐不住了，就连那淫尼静尘都开始勾搭起了杜府的年轻护院。

　　　　那白面书生林刁自认阅女无数，且又读过几本书，眼光自然也养得刁了，寻常丫鬟、粗脂俗粉的他看不上，独要杜府内一个唤作香儿者。

　　　　要不说这林刁眼刁，他看中的这个香儿不是旁人，正是引得杜蟠、孙继争夺的那个女婢。

　　　　这香儿生得粉妆玉琢、袅娜纤巧，确实是个好模样的。又因自小被人贩子拐走，今番卖于这家、后番又卖于那家，因此性情着实柔弱安静，主家打她、骂她，她从来都不多说一句。

　　　　要说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此遭遇，着实令人心疼。若是个不知事的，心中尚且还能少几分苦，倒也罢了。可偏偏她是个聪慧早熟的，虽不言语，但你若细看，便可见她眼中透着明亮光芒。可若说来，还不是徒添心中苦涩。

　　　　可能就是香儿的遭遇让她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这感觉林刁从未见过，让他身陷其中、实不能已。

　　　　他先是花言巧语去哄香儿，香儿不理睬。他讨了个没趣，耐心耗尽了，便就开始用强，不管其它了。

　　　　香儿自是不从，慌乱中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刺了他一下，趁机跑开。可那林刁又岂会轻易放弃，最后经过一番周折还是小杜椒救了下了香儿。

　　　　说来也好笑，这杜椒小小年纪却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竟然“子曰子曰”的还教训了林刁一番做人的道理。

　　　　好事被打断，林刁自是万分恼火。可碍于杜椒杜家小姐的身份，他一时也不敢怎样，只得作罢，心中暗自打算再寻机会下手。

　　　　当晚，心善的小杜椒偷偷打开了后门，放走了香儿。林刁再去寻时，找遍了杜府却也没见香儿的踪迹，心中纵是郁郁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龟缩在杜府。

　　　　且说那香儿虽出了杜府，离了虎穴，人生中第一次变成了自由身。

　　　　平日不得自由时，想着外面自是天大地大、任我驰骋，可临到了跟前，自己可以决定去留时，却又发现天地虽大，却无她可去之处。

　　　　魏元此前一直被刘谟安排在杜府外盯梢，当时他看到杜府的后门深夜开启，还以为是有什么异动，没想到出来了一个姑娘。

　　　　深秋凉夜，这姑娘出了门，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踱了回来，裹紧衣服，一动不动的在秋风中呆立了好半天。

　　　　约莫过个个把时辰，魏元见她可怜，又看杜府并无异样，便上前搭话，问过了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便将香儿领到了县市。

　　　　听香儿这一说，刘谟这才知道梅盛三人原来是藏在杜府了，怪不得十几天不见踪迹。

　　　　刘谟本想点齐人马，直接抓他个人脏俱获，将杜源与梅盛三人一同拿下，这一下又多了个包庇罪，看那杜源如何开脱！

　　　　可待又多问香儿几句，刘谟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听香儿说到杜源今日并不在家中，好像是到邻县去了。而且除了梅盛三人，杜府近几日还多了些生面孔，皆是一些二三十岁的青壮小伙子。

　　　　闻此，刘谟转睛一想，便知这杜源坐不住了，是打算来硬的了。既然如此，今夜跑到杜府去抓梅盛反而打草惊蛇，自己不妨将计就计，等到行刑那日，将事情一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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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大树连根拔（二）

　　　　且说那马儿嘶鸣狂奔，冲向人群。刘谟急命四个郡兵分作两班，各扯着一把长绳，握紧两头，待那马儿冲来，一把拉直，那马儿蹄子被绊住，“轰”的一身便倒在地上。

　　　　怎料前方形势刚好，队伍后边突得又冲出两匹马来，这两匹马浑身通红，马尾巴上还各挂着一个大火球，眼见那火烧到尾巴，那马儿便也跑的更快。

　　　　马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蹭着高的往上抬，双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还打着颤音，四处乱冲乱撞。

　　　　人群瞬间被它们冲的七零八散，乱做一团，有几个孩童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被马蹄踩踏。

　　　　后边陈到看了，也顾不上其它，一边让人去拦，一边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直中马头。那马儿中了箭，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甩了老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街道两旁的暗巷内，魏元领着两队人正埋伏于此，济圆、钟烈、邱徐、邱骆四人也在。四人是一路追赶梅盛而来，听闻刘谟已除了三寇，今又准备设伏捕杀梅盛，于是闻讯相助，刘谟便让四人一同埋伏于此。

　　　　见得街头一众乱象，邱家两兄弟问道：“我们可要出手相助？”

　　　　魏元右手握紧剑柄，道：“再等等，再等等。”

　　　　话音未落，街上突然冲出一众蒙面刀客，持刀杀向囚车，陈到忙率众去拦，当下两班人便杀作一团。

　　　　正在此时，队伍前方也被十几个人拦住。定睛一看，为首的三人，正是梅盛、林刁、静尘。

　　　　梅盛施展了拳脚，面带得意，向刘谟喊道：“刘姓小儿，焉知你也有今日？”

　　　　刘谟策马而立，听得梅盛的嘲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却只是充耳不闻，面无表情。

　　　　梅盛怒道：“你杀我兄弟蔡田，抓我兄弟樊胡、凌霍，对了，今日我定叫不得好死！对了，还有一箭之仇，今天我梅盛都要报了！”

　　　　“你等六人作恶多端，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时至今日，你还没有死得觉悟吗？”刘谟喝道。

　　　　梅盛道：“且莫说大话，想杀我梅盛，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差点火候！”

　　　　刘谟笑道：“既如此，那就动手吧！”

　　　　“给我上！”

　　　　说着梅盛持剑率先冲来，其余人等紧随其后，一齐杀向刘谟。

　　　　“稳住！稳住！”街道旁一酒肆二楼，一目炯双瞳，眉分八字的汉子领着十个弓法娴熟的弓箭手正埋伏于此，刘谟给他下得命令是“旁人不射，专射梅盛三人，射中一人则赏，射中两人重赏，射中三人连拔三级。倘若一人不中，重罚之。”

　　　　此人姓梁名木字言触，乃是县中老卒梁路之子，是刘谟花了好大功夫专门寻来的。此子从小喜武事，善弓射之术，可惜一直无用武之地，纵然习得好箭法，也只能打打野兔、野鸡什么的。因此，当刘谟找到他时，二话没说，他便提着弓跟刘谟走了，倒也省了刘谟的口舌。

　　　　眼见梅盛离刘谟越来越近，只见这梁木将弓拉的满满的，双目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梅盛，只见他左眼突得一闭，大喊一声“放箭”，十一只利箭“嗖嗖嗖”的便飞射而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