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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主山河帝女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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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宝几乎是明摆了约她来此要聊的事情,尚阳到底年纪尚轻,又没经历过什么,顿时脸色一白,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生死一线关我什么事,我不听。”
“不听也罢。”熙宝放下茶水,眼眸清冷肃杀,“因为那件事根本就是你安排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来提醒你。”熙宝哼笑,目光寒彻,“你因为上次和文锦喝茶的事情,被皇后娘娘训斥,所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于是你趁此次我离宫之时,让你哥哥连安排了杀手,在竹林之处暗杀于我。按计划我本该悄悄的死在宫外,别人只当我遇了山贼,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你。尚阳妹妹,我说得对吗?”
“你、你胡说。”尚阳激动得一拍桌子,面色忽青忽白。然而看着熙宝淡定清冷的神色,她也渐渐平复下来,冷哼,“你这么说,不过是你遇了山贼,惶恐之下,又对我怀恨在心的猜想,你有什么证据吗?”
熙宝提了提嘴角,她就等着她这句话了。
“我没有证据,但我会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熙宝弯了弯眉宇,放缓了声音,“皇后娘娘是最公正的,她也只你的性情。我就去找皇后娘娘哭诉,纵然是没有证据,但因对你的厌恶,也会斥训于你的。”
“哈哈哈。”娇弱的尚阳公主忽然大笑起来,眼波流动,张扬跋扈,声音里满是不屑,“皇后娘娘?你以为我会怕皇后娘娘,上次我都冠冕堂皇的将你给抽了,皇后娘娘也不敢把我怎么样?难道,现在她会为了你的几滴眼泪,降罪于我吗?”
尚阳神色一转,嫌弃又厌恶的看向对面的女子,“熙宝,你就是个人见人嫌的妖孽,我叫你一声姐姐已经算是大人大量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呢?现在天锦远在淝水,我让你活到现在,你就该感恩戴德。别以为皇后娘娘会给你撑腰,她呀,不过是一个看不惯我母亲的妒妇。”
熙宝眼眸一亮,露出阴沉的笑,“妹妹说这话就大逆不道了,虽然你的母妃得宠,但到底是个贵妃,是比过皇后娘娘的。”
好似碰到了尚阳的软肋般,小小年纪的她勃然大怒,“我呸,她不就仗着自己的父亲兄长在朝中得势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子嗣,父皇是可怜她才没有废后。她不过是一摆设罢了,说到底,就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可怜虫。”
熙宝眉头一动,拍桌而起,“大胆尚阳,你敢这样侮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母仪天下的人物,哪是你母亲可比的。”
尚阳一见对方气势大盛,她也当仁不让的将桌上茶水全部推翻,站起呵道,“什么母仪天下,身为一个女人,你先让她生个孩子再说。”
两位年轻的公主为了一件别人的事,在庭院深处争执不休。
然而,靠近她们的走廊角落里,隔着凌乱的树枝,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无声的注视着她们。
那双眼睛里充满的愤恨、嫉妒、阴狠,甚至是狰狞之气。好像有一团熊熊烈火从地狱席卷而来,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
第95章 怨与恨
“我看妹妹你是亏心事做多了,神志不清醒,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熙宝看话说了差不多,便不再与她纠结,拂袖下了逐客令。
尚阳正是吵得怒火中烧的时候,要她忍气吞声,这怎么可能?她从来就没输给过熙宝,也不可能输给她。
但一见周围都是陌生的景色,又提醒她此地非自己的宫墙之内。若要是自己的底盘。她当下就要给熙宝好看,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好,熙宝,你给我记住。你有什么遗嘱赶快下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尚阳冷冷一哼,丢下恶毒的话,转身快步离去。
熙宝看着离去的尚阳,默默冷叹。
枫凰从长廊暗处走来,静静上前。
“走了吗?”熙宝没有回首,看着尚阳消失在拐角,低低问着。
“走了。”枫凰回答。
“那听到了吗?”
“那么大的声音,听得可真切了。”
熙宝眼眸阴郁,有些感叹,“我这妹妹,比想象中还要恶毒啊。说的话,我听着都不免心惊胆战的。”
枫凰面无表情,像了无牵挂的寒风,说着不关自己的悲喜,“如果她以后还能下床走路,那真是皇后娘娘大发慈悲了。”
熙宝神色微动,侧了侧脸,“皇后娘娘是不是极为气愤?”
枫凰抬了抬眼,眼眸里闪过一丝冷笑,“公主不是第一天认识皇后娘娘的,出此主意,难道不是冲着尚阳公主的命去的吗?”
熙宝转过了头,没有答话,似有些后悔又不愿后悔的吐了口气。坦荡的内心第一次受到煎熬,手指在衣袖中缠在一起,微微的颤抖。
艳阳不过两日,天又暗沉起来,好像为人间的纷乱而感到伤怀。
绕过长廊,枫凰走进熙宝的里屋,行了一礼。
“公主。”
屋里的人立在窗口,目光遥遥的投向苍穹。凉风吹过她的脸,撩起她垂落的发丝,温婉得像一幅画卷。
她又在窗口发愣了……
“有事吗?”熙宝低婉的开口。
她习惯了将身边的人支开,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独处,或看诗作画,或发愣冥想。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这里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包括枫凰。
枫凰看着她,像是一种祝贺的宣布,微微扬起嘴角,“尚阳公主不幸坠井,已确认身亡了。”
熙宝已做好了接受她死讯的消息,但当消息真正传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熙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好像胸口里的一团污秽终于清除了。
“现在甘宁宫已经是鸡飞狗跳的了。”枫凰轻哼,不用去那边看都能想象秀贵妃撕心裂肺又是痛苦又是要报仇的场景。
熙宝出奇的冷淡,她抿了抿唇,说起了另一件事,“皇后娘娘早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都多少年了,她竟然对子嗣一事如此耿耿于怀。”
她跟秀贵妃一般的年纪,秀贵妃的长子都过了弱冠的年龄,尚阳也快及笄。从她想要为陛下生育而不得的时候算起,这十多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在求而不得中慢慢煎熬过来。
如今晚辈一番无礼的话,竟让她下次痛手。这是藏了多少怨恨,又藏了多少痛楚……
她纵然黑发里藏了银丝,可心底中藏不住那份痴念啊。
“你知道一个皇子对一位皇后有多重要吗?”枫凰挑了挑眉,想起了幼年时亲眼所见的争斗,鲜血淋淋,“等陛下不在了,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对她是一种威胁。从此她就得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
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
“我们都曾这样,她应该知道自己算是幸运的了。她真正在乎的并不是这个。”熙宝目光幽幽,缓缓的转向枫凰,“她在乎的,是永远也不能成为一位母亲。纵然是百般坚强,却没有一方可以守护的净土,任是再得到什么,终究会被一把黄土掩埋。”
枫凰突然面色一白,像落了一层霜雪,眼眸渐渐深邃而去,陡然间腾起一股杀气。
“枫凰?”熙宝发现不对,提声唤了她的名字。
枫凰眸子一抖,回过神来,随即抬手行礼,音凉如薄冰,“公主要是没事,我先退下了。”
也不等熙宝做答,说完话裙角一转,便退下了。
熙宝也没有再留她,皱眉目送她离去。
虽然不知道她突然波动的情绪原于何因,但熙宝知道到这个年龄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女子,却是被乱世伤到体无完肤。
如果说熙宝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活在孤寂的世界。那她已经将自己关在心灵的牢房里,活在回忆的禁锢之下,而且是终身监禁。
蜿蜒静谧的长廊里,寒风呼啸而过,翻搅着她的衣带。记忆如影随形,宛如驱赶不走的恶鬼,咀嚼着她的灵魂。
还记得在那个夜晚,窗外下着泼瓢大雨,雷声轰鸣,恍如天崩地裂。她意识模糊不清,躺在一张暖床上,透过在风中翻动的帷幔,她隐隐听到一对男女的谈话。
男子的声音谦卑稳重,女子则意气盎然,那组简短的对话,她至今都还记得。
“……多休息几日就能下床了,只是……”
“只是什么?”
“她伤得太重,以后恐怕再难生育了。”
“你确定?她还这么年轻,兴许几年后就能恢复了。”
“天锦公主,老夫不不会看错,没指望了。”男子说得极为肯定。
“哼,那帮混蛋,枉称是战士英雄的。”
“唉,那也不是。如果只是作践的伤,兴许没那么严重。只是公主,您救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妓院了。”
女子显然是不明白御医的话,连忙加了一句,“她没接客。”
“公主有所不知,妓院里为了防止接客的女子怀有身孕,一般都会给她们灌一种极阴毒的药。喝了那药,从此……”
“啊――”记忆就像鬼魅,纠缠在她的脑海,难以压制,挥之不去。枫凰失控的低喝一声,一拳打在走廊的红漆柱上,钻心的疼痛感终于战胜了那些幻影,回忆潮水般退下。不过它们依然躲在暗处,伺机待发。
纵然是百般坚强,却没有一方可以守护的净土……
想着熙宝的话,枫凰没由来的一阵冷笑,好似对自己的讽刺。
是想多了,她这一生,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个人看镜照白发,还想那些个事情做什么。
更何况,她爱的人早就死了,死在那片污秽不堪的土地上。
从此,她的心便上了一道锁,再也打不开了……
………………………………
第96章 最后的密报
十二月的下旬,荒原的寒风如狂奔的野马,咆哮着撞在数十万士兵的身体上。然而那些健儿却纹丝不动,矫健勃然。
绣着苻字的黄旗在劲风里猎猎作响,恍如孤鬼的缠绕,不死不休。
议事的主营帐内,苻坚放下密报,目光收敛,微微沉吟。
太子和一众人等端详着苻坚帝的表情,默不作声。
思绪良久,苻坚抬手下意识的点了点案几,好似有什么头绪。
太子低声问,“是什么情况?”
苻坚将密报交给身边的老奴,说道,“是云客卿传来的密报。”
太子从老奴的手中接过密报,一旁天锦的目光紧紧锁着那巴掌大的锦帛,好似再热切的等待着什么。
太子快速浏览后也陷入深思,“他让我们退兵。”
帐篷里的人一阵私语,可有所见。
“退兵?”天锦忍不住开口询问,但没有任何怀疑的神色,“为什么退兵?”
太子放下手中的锦帛向大家解释道,“对方的主帅谢石一直为大军渡淝水而苦恼,所以云客卿让我们主动书信谢石,退兵让步,让他成功渡过淝水之后再战。”
“这怎么行,哪有主动让步的道理?”太子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
太子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道,“云客卿的意思是,让我们做出退兵的假象,引诱南朝的大军渡河。然后趁着对方半渡淝水时,再反扑而击,将战役结束在淝水北岸。”
说到这里,众人皆露出犹豫之色,陷入沉思。
“让他们的大军全过来,那可是极具风险的事,会不会是个圈套。”略思考了片刻,有人提出了质疑。然而那人刚说话,就感觉有一抹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好似要将他吞了般。
抬了抬看了看对面的天锦,真神色犀利的看着他。此将原本还要多说两句,见此番情景连忙咽下了后面的话。
“也不是不能考虑。”太子看着锦帛略点了点头,“就算失败也是让几里地,并没有太大损失。而且淝水岸边地域辽阔,易攻难守。就算是个圈套,就算他们能平安着陆,一旦开打,他们讨不了便宜。”
听了太子的分析,众人又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地图,确实有几分道理。
端坐在上的苻坚眼眸流转,视线投向天锦,“锦少帅有什么看法吗?”
天锦一身戎装,直挺着身子,只沉声提醒,“入冬了,再过不了多久,天降大雪,对于我们是很不利的。”
天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也希望百万大军能迅速南下,避免留在淝水河边停歇不前。
其实苻坚早就有速战速决打算,苦与对方一直避战。此番要决一胜负的战局正合了他意,而且正如太子和天锦所说的,他们没理由拒绝这等良机。
最重要的是,自从云客卿混入南朝的北府兵后,每每传来的密报几乎没有任何偏差,这让他们最近连战连胜,士气大增。
“好。”苻坚一拍案几,不怒自威,“就依照他的方法去办。太子……”
话刚说了一半,苻坚神色忽的一变,面色苍白,身子晃了一下险些倒下去。
“陛下……”
“父皇……”
下面的人看了也是神情紧张,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乱子。
苻坚帝用手按着太阳穴,忍着颅内的剧痛,对着老奴斥道,“还不快把朕的药拿来。”
慌张的老奴这才想起什么,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玉瓶,倒在水杯里,活着水端给君王。
苻坚忍着剧痛面色狰狞,几乎是抢过了水杯,一口灌了下去。
药物入喉,百万大军的统领按着案几边缘,静默了一段时间,才缓缓恢复平静。
“父皇……”太子有些担忧的上前,却被苻坚制止。
“朕命你理出一封书信给南朝的谢石,就说我们主动退兵,邀他渡淝水。”苻坚帝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调节了内息,再次抬起头。
众人看了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眼眸里布满血丝,怒目而瞪,面色铁青。再加上肃杀的神情,好似地狱来的猛鬼,可怖之极。
“我们大军先撤退,然后等到他们渡到一半时再猛烈的反击,必让他们的尸体填了淝水!”
苻坚帝言语威猛,周身充满着阴鸷的煞气,完全不再刚才的狼狈之态。
“大锦军既然是作战时的先锋,那撤退时就做断后吧。”
“是。”
太子侧目看向天锦,有些担忧,但天锦已行礼领命,一腔豪烈。
苻坚帝又和众将领商讨了一些细节和战术变换后,便结束了今日的议事。
天锦出了帐篷就向左边走去,不远处,辛夷和阿静都在等着她。
“天锦。”
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天锦转身看去,冷漠问道,“太子还有什么事吗?”
太子看着她阴沉的脸,知道她还在为云殊的事与他怄气,不免有些无奈。
“我会让我手下一名大将带三万兵马紧跟着你,到时候……”
“不用。”天锦断然回绝,再无多言,转身就像辛夷那边走去。
“天锦……”太子对着她的背景抬了抬手,然而对方并没有要转头的意思。
她正是个倔强的丫头。说她倔强,一旦认了死理,饶是太子这样的尊贵的人物,被她否定了,也不能给半分脸色;说她是丫头――只为了一个男人的险境,竟连太子也敢不认,甚至连露出半分言语不敬的人,都没有好脸色。
这不是丫头,又是什么呢?
上马后一路不停歇的赶到大锦军已是昏黄十分,荒原里寒风一阵又一阵,像被追赶无归的孤魂。
夕阳照耀下的荒草,铺上了一层晕红的纱,隐隐闪烁。
这里太广阔了,除了收留了他们的百万大军,还多出那么多一样无际的空地,衬着人们是如此的渺小。远处连绵的山峰静谧无声,在浓雾里半隐半现,好像在在遥远的地方嘲笑着他们。
在距离大锦军的不远处,天锦勒住马头。
“公主?”身后的辛夷和阿静也先后停了下来,等待命令。
“你们先回吧,我在附近走走。”天锦目光忧郁的凝聚在远方,淡淡的说着。
………………………………
第97章 相遇的前夜
“是。”辛夷知趣的拉了拉马头,不再紧贴着她。阿静刚跟来不久,觉得将公主孤身留在此地不妥,上前道,“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不用。”天锦忽然沉声,不再有更多的言语,驾马向一座小山丘上狂奔而去。
辛夷看着她的方向,心里便明白了。那是她经常和云公子去的地方,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们总喜欢驾马到那边吃饭,聊天。
“别去。”阿静驱马走了两步,被辛夷拦了下来,“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阿静看了看她,又望向一人独行的天锦,最终没有追去。
多年前和天锦相遇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一匹马。
她似乎天生就是荒原里的野花,凝聚了所有的美……整个荒原都是她的,整个世界都在看着她,但她却永远孤寂。
她是一朵绚丽又孤寂的花……
所以,对于她来说,云殊的出现就变得太过致命了!
站在山丘之上,视野更加好些,可以将整个大锦军都收入眼底。当然,风也会跟大些,吹着天锦的发丝和裙摆上下翻飞。
她迎着夕阳而立,神色肃然,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夕阳打在她的身上像给她披了一层金色的斗篷,配上她俊美的容颜,堪称是仙姿神品,惊为天人。
她清澈幽深的瞳眸凝视遥远的前方,隐隐散发着凌厉又忧郁的光芒。
这座山丘是他们一起来过最多次的地方,他们或站在这里静默无意的吹着轻风,或坐在地上相依偎着谈天说地。
而此刻,大锦军的少帅依旧在,陪伴在身侧的如玉公子却不见了踪影。
他现在还好吗?
是不是在和那群豺狼虎豹绞尽脑汁的纠缠不休,是不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传递一份消息出来,都是一次生死之战吧。
“云殊……”
天锦默念着他的名字,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位白衣公子从天而降,而她化名弄玉,与他结伴同行。
这仿佛就走在了一生的劫难上。
尽管他们也有离散,但总会相聚。
天锦从腰后取出一支玉笛,通身触感温润,色泽柔和,散发着一股翡绿的微光。这不是普通的笛子,这是梅花玉笛,特别特别的名贵。名贵到可以让天锦拿命去换――这是她和云殊的定情信物啊。
她还曾幻想着,等到多年后两鬓见白,她便拿出笛子交给自己的儿孙,给他们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那样祥和的一生,一定特别美吧。
沉浸在幻想之中,天锦不由自主的微微笑起。
她再次吹起了《虞美人》,熟悉的曲音流水般细淌而过,飘进风里,被带到天上。曲音不同往昔的唯美悠扬,这次她吹得很慢,多了一份阴郁和忧伤。
笛声在天地间摇荡游走,却是孤寂无双。
他不在了,《虞美人》也无人来和,笛音怅然的徘徊在天锦周围,久久不散。失去了那份豪气的张力,像被抛弃的孩子,寻不到方向。
一曲未尽,天锦便停了下来――这不是她要听的《虞美人》,等云殊回来了,再一起吹奏。
天锦抬头看天,苍穹浩瀚无垠,与大地遥相呼应。在天地间她觉得人们是那么渺小,但又是那么伟大。
天锦闭上了眼,在山丘高处,苍穹之下,荒野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入肺,只觉神清气爽,全身又焕发了生机。
她豁然睁开眼睛,瞳眸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闪烁的红光,顿时风雨之变尽在她眼。那种浑身散发出的璀璨气质,放眼人世间的女子,除了战神锦公主,谁与争锋?
然而这番的豪情气度,却只为一男人盛放――“云殊,你等着,我一定会将你接回来。”
静默的豪言被卷进风里,风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路送到天上,再落会地上……正中被寄托的人。
“谢琰大将军……”
云殊忽然回神,不动声色,眼眸微转,侧目于旁边的人。
“大晚上的,吹什么风啊,明日就要渡淝水了,大战将至,还是早些休息吧。”说话的正是他的堂弟谢止,也是位年轻有为的人,正说着玩笑的话和他打趣。
“你先休息吧,明日你还要打头阵,不要太累了。”云殊礼貌的回答,言语里没有任何的温存。
谢止也是能察言观色的,早听闻了他和敌方锦公主的关系匪浅,大战在即,想必此刻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那我回去了,兄长还是注意时间。”谢止扬起礼貌的笑容,行了一礼后退下。
云殊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收回。
抬头仰望黑幕,星辰撩人。一想到明日的战役,这静默的大战前夜,竟有种叫人窒息的感觉。
漂浮在空气里的,那摸不着看不见,但被风带过脸上就能感觉到的水气,悄悄的降落在他的周身。
银色朦胧的星光下,有人对着苍穹发愣,而又有人对着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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