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字号:幽冥纪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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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怡然眨了眨眼，笑开：“什么不对劲？”

　　　　“病假，你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至于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出现的时机也不对，警局那么多人，没道理在案发的时候偏偏需要你一个请病假的人出现。”

　　　　压倒柯宇珩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昨天发生的一切。

　　　　“我母亲跟我说了那些话，我很震惊，因为你从未跟我提起过。你表现的很自然而然，太自然而然了，仿佛那就不是你的事。”

　　　　一个人，心中有伤痛，会掩藏，但是不会没有一丝马脚。简怡然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柯妈妈说的那样。这就是矛盾出现的地方。

　　　　如果试图从这个矛盾缺口撕裂，那么发现了什么，都不算稀奇。

　　　　幼年见到父亲亲手杀死母亲，那样强烈的刺激根本无法忘记。能够淡然，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心境坦然，已然忘却。要么……心里已经扭曲的无法矫正！

　　　　也许是到了危机关头，柯宇珩的头脑清醒的过分。前段时间一直被忽略的一些统统串联起来。

　　　　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柯宇珩目光紧盯着她。

　　　　简怡然动了动手腕，手上的匕首刺进沙发边缘。她双手搭在沙发上，笑的灿烂无比：“我？我只是让我的收藏更加完美一点啊。”

　　　　收藏品，没错！这些人头不过是她的收藏品而已！

　　　　一直找不到死者的共同之处，因为他们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呢？

　　　　家境优渥，年龄在40岁以下。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八个人的五官轮廓，都有一点点跟她的父亲相似。

　　　　就是她的父亲，那个亲手杀死了自己妻子的男人！

　　　　幼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扭曲的，无法辩驳。她只知道有人拿起了刀，砍向另一个人，头颅掉下来。

　　　　简怡然的眼神有了变化，是一种占有和贪恋，以及随之而来的疯狂。她说：“柯宇珩，你……很快会是下一个。”

　　　　匕首向他挥过来，他从不知简怡然的体力这么好，一刀一刀都是狠招，明摆着让他今天必死！

　　　　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厉害，连带着左边整个臂膀都像是不受控制。他只能凭借本能去闪躲，哪怕他想夺过来匕首，也根本办不到！

　　　　一个常年待在解剖室的法医，和一个连环杀人狂。

　　　　对于杀人的技巧，没人会比一个杀人凶手更了解了。

　　　　简怡然举着匕首，狠狠地刺过来，“噗嗤！”利刃刺进皮肉的声音，以及鲜血的飞溅。

　　　　腹部的鲜血狂涌出来，刹那之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跌在地上，摁住腹部的伤口，白璧无瑕的地板砖上很快变成了红色。

　　　　柯宇珩的视线无法聚焦，电视剧那些人受了伤还能继续作战的，都是假的，若是真的有，也是万里挑一。事实上，当刀子进入腹部的刹那，根本无力反击，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简怡然戴上了白手套。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砍刀。

　　　　那就是凶器，砍下死者头颅的凶器。

　　　　很快，第九个受害者的头颅就会摆放在保险柜里了。他的头颅，会和那八个人一样。

　　　　灰白的脸色，惊恐绝望的表情，鲜血凝固在柜子里。

　　　　柯宇珩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全部是简怡然的身影。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她。

　　　　所以……她一直在骗他吗？

　　　　耳边响起不知名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微凉，甚是好听：“你想死吗？”

　　　　答案是否定的，“不想。”

　　　　“我可以救你，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柯宇珩并不傻，即便是此时此刻他还是问了：“我…要付出什么？”

　　　　“一段感情而已，反正你也不需要了。”

　　　　柯宇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简怡然不仅仅是友情。他颇为自嘲的笑了：“你取走吧。”

　　　　接下来的事，柯宇珩就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是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柯妈妈就在他的床边坐着，柯爸爸也来了，屋子里还有很多人。

　　　　季鸿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淡淡地说着：“杀人凶手找到了，是简怡然。她点燃了公寓，死在了火场里。你还算走运，失血过多，恰好又在火场的门口，所以救出来了。”

　　　　大致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以为柯宇珩死了，所以才被扔在火场门口，消防员没能找到里面的简怡然，只把门口的柯宇珩带了出来。

　　　　走运的一点就是，他因失血过多而深度昏迷，却并没有因此丧命。

　　　　按照医生的话就是，再晚那么几分钟，他可能就是简怡然的陪葬品。

　　　　那八颗头颅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够根据dna辨别死者。

　　　　至此，持续了半个月的无头尸一案，宣布告破。

　　　　千城的天还是灰蒙，所有人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过活。
………………………………

第62章　浩劫（上）

　　　　古典手里又是一个小玻璃**，她打开盒子，将这个**子也放了进去。

　　　　如今，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七个**子。

　　　　每一个颜色都不同，刚好凑成了彩虹的颜色。

　　　　现如今出现的七个玩偶，都已经被她回收了。

　　　　阎君伸了个懒腰，哀怨道：“根本也没用上我啊。”

　　　　古典合上盖子，摩挲着盒子的花纹，淡淡说道：“计划没有变化快，简怡然想杀了柯宇珩，造成的能量异动大半个城都能感觉到，自然不用你出马。”

　　　　阎君歪着身子，难得他换掉衬衫，而是穿了一套浅色的家居服。这样看起来，跟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儿也没什么区别。“接下来呢？”

　　　　是啊，接下来了？

　　　　不祥的预感萦绕着每个人，不仅仅是郁清澄，古典心里也有一丝朦胧的危机感。

　　　　她也跟郁清澄一样，觉得八年前的那场炼狱之旅，又将再次来临。

　　　　古典看向他，深渊一般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

　　　　阎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身后的范无救被谢必安扯着，两个人陪着古朴玩闹。

　　　　关于八年前的一切，范无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崔钰查到的东西全部转告阎君了。因为太过于复杂，所以耽误了好些时候。

　　　　可是即便崔钰再细心，那些查阅过后的东西，跟真正的事实还相差了很远很远。

　　　　阎君从那些字里行间拼凑出了一些画面，可是对于真相，还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古典愿意敞开心扉跟他谈一谈八年前的事，他觉得很欣慰。

　　　　古典带着阎君一路到了书房，那是一扇很久没人打开的门。

　　　　两只素白的手贴在门板上，轻微用力，“吱嘎……”

　　　　所谓的书房，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恐怕伸手都看不清五指的所在。

　　　　古典看了他一眼，阎君吸了口气，迈步走进黑暗之中，古典在他后面踏进去。

　　　　常年没有打开过的门再次闭合，依然发出了“吱嘎”的声响。

　　　　黑色的猫咪从一边的窗台跳下来，碧色的眼睛闪烁着暗光，看起来鬼魅异常。它伸出嫩粉色的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爪尖。碧瞳紧盯着那扇漆黑的门。然后调转反向，翘着尾巴缓步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刚刚有一只猫来过。

　　　　――

　　　　本以为室内的空间很小，可是当踏进这里才发现。这个所谓的书房，远比想象的大了不止一倍。

　　　　两侧墙壁上亮起火光，每向前一步，下一盏灯就会亮起，而后面的那一盏又会再次熄灭。

　　　　古典停下脚步，拽住了阎君的袖口。在他愣怔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恍如白昼。

　　　　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这大概是一个祭台，而他们正在祭台的下方。

　　　　七个棺材围成了一个圈，停在祭台的四周。而祭台中间，也是一个巨大的星阵。鲜红色的液体仿佛是有生命一样，在缓慢的流动着。

　　　　那液体顺着地面上的凹槽流动，甚至攀爬到了棺材上的凹痕。那些浅浅的凹痕，被鲜红色的液体填满，缓慢形成一朵花的形状。

　　　　阎君都被迷了眼睛，那花……像是活了一般。极其妖冶，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哪怕是三途河两岸盛开的彼岸花，都不及眼前这种花朵的糜丽！

　　　　在酆都，三途河的沿岸盛开着曼珠沙华，那是一种极致的红色。阎君曾以为，最美的红色花朵，大概就只有曼珠沙华了。

　　　　而曼珠沙华，完全比不上眼前所看到的。

　　　　棺材上的凹所形成的花朵痕迹，缓缓变成一朵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它们有着血红色的花瓣，花蕊是淡金色，花枝是纯金色。

　　　　红与金，最艳俗的颜色，在常人眼里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美感。

　　　　而现在，这些花的出现打破了常规！

　　　　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形容出那种极致惊艳的美！

　　　　似乎有了共鸣，阎君的眼瞳渐渐变深，血色不听话的躁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是什么？”

　　　　“荼靡。”

　　　　阎君就像是受了蛊惑，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触碰花朵，“荼靡？还有这个颜色的吗？”

　　　　古典轻颤长睫，如同一只振翅的黑蝶，她的唇角掠开一抹极其浅的笑，缥缈的一闪而过。轻声道：“是异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金色和红色的荼靡。”

　　　　阎君深吸一口气，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收回手，转头对着古典说道：“你带我看这个是做什么？”

　　　　古典看着祭台，“那七个棺材，现在已经躺满了。以前我没发觉，现在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阎君诧异道：“什么用处？”

　　　　古典抬起手，指着祭台中心此刻已经被荼靡包围的星阵，“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个阵就会发动。我曾经查阅过古字号的藏书，找不到这个星阵的真正作用。”

　　　　“这跟八年前的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古典放下手，脸色变得略微发白，回想起了八年前，“这是那场浩劫之后，留下来的产物。”

　　　　“我……我也不知道那场浩劫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只记得，全城的人都死了。到处盛开着血红色的荼靡花，天空中只有火烧云的赤红色，整座城……都是红。”

　　　　“铺天盖地的红，就好像……触目所及除了血色别无其他。”

　　　　“盛开着的荼靡花田，肥料是人的残肢和鲜血。”

　　　　“那一天就那么突然的来临了，没有任何预兆的。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简直是……”她扯着唇笑了，苍白无力，“恶心死了！”

　　　　陷入回忆的漩涡，那样极致的凄美情景，那样致命的红。

　　　　过往的一切全部从脑海最深处上涌，压的她就快喘不上气。垂在身侧双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紧紧的！指甲都嵌入掌心！

　　　　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就算是痛，也只会是心痛！
………………………………

第63章　浩劫（中）

　　　　阎君扳过她的肩膀，然后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握紧的拳头掰开。任凭她用力，任由她的指甲刺进他的皮肤带来痛感。

　　　　古典的眼里，都是惶恐与悲痛：“原来古字号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我父母也在……”

　　　　“那天很吓人，我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全城的人都死光了！就那么……那么……那么一瞬间……眨眼间的功夫，所有人都没了！”

　　　　“然后地上盛开了荼靡花。”古典侧眸看着祭台上的荼靡，讥笑：“很美是吧……美到极致，妖到极致。”

　　　　然后她对视着阎君的双眼，唇瓣一张一合：“你知道它怎么生长吗？用人血，人肉，人骨！”

　　　　古典第一次看到荼靡的时候，惊艳于它极致的妖美。然后……就看见它们像是寄生虫子一样攀爬到那些尸体之上，根茎疯狂的吸取养分。

　　　　刚刚鲜活的人，转瞬变成干尸，然后人肉被二次利用吸收，只剩下白骨一具……最终……在根茎的缠绕下，依附在白骨之上，成为它们活下去的最终支点。

　　　　不知疲倦的生长，只要有血的滋养！

　　　　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哪怕是深渊地狱！它们也会攀爬到有人血的地方！疯狂吮吸！

　　　　――

　　　　年轻的女人满面愁容，她的脸微微泛白，眼里都是担忧：“裔肆……”

　　　　古裔肆站在古字号的橱窗后，看着窗外腥红的天空，火烧云已经覆盖了整座城市。

　　　　他温和的笑笑，握住扶桑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扶桑的眼里浮现了水泽，她苦笑：“我也想不担心……可是孩子们……我没法放下心。”

　　　　古裔肆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孩子，安抚的拍了拍扶桑的手，“没事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十五岁的古典已经懂事了，可她心里还是怕。虽然窗外的天空颜色很美，虽然那种不知名的花很漂亮。可是父亲不准他们出门，外面有不好的事在发生。

　　　　郁清澄和晋净澈都是养在古字号的，他们的来历，也只有老板古裔肆知道。

　　　　古典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静静坐在藤椅上。橘红色的阳光穿透玻璃，铺洒了她一身。

　　　　郁清澄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跟古典差不多大，却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郁清澄坐到她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天空好漂亮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个颜色的天空呢。”

　　　　古典回头看了一眼，“可是父亲不准咱们出去，出去会发生意外。”

　　　　今天刚起来就发现，外面变了天。本来雀跃着想出去玩，可是父亲一个都不准。

　　　　明明是十二月份，明明昨天还下过雪。可是今天的天空红的艳色惊人，温度也回暖，仿佛是夏天的时节。

　　　　郁清澄垮下脸，“为什么不准出去？外面天气那么好，除了颜色红了点而已。”

　　　　古典笑笑：“说不定是太阳跟咱们近距离接触了，所以才这么红。”

　　　　郁清澄挑了挑眉毛，悄悄说：“要不……咱们悄悄从后面溜出去？”

　　　　年少无知的孩子们，总不会乖乖听话。

　　　　她们悄悄从古字号的后门溜出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反而是遍地盛开的血红色荼靡花。

　　　　“怎么都没有人？”古典皱着眉头，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

　　　　郁清澄走在她旁边，心思都被荼靡花给吸引了，“不知道啊。”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猛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

　　　　然后……

　　　　古典瞳孔猛的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郁清澄的脸瞬间血色全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钉在墙壁上！

　　　　金色的花枝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拼命的延伸，钉住那个人的四肢，鲜红色的血液瞬间荼靡花的根茎游走，那本就糜丽的花朵更是艳的惊心动魄！

　　　　那个人还在拼命的挣扎着，金色的花枝上面长出了尖刺，然后扎进他的颈部。

　　　　转瞬间，那个人就没了生气。仅剩的白骨掉落在地上，被缠绕起来。

　　　　这个时候，她们才恍然发现，原来……地面上的都是人的残肢白骨！

　　　　郁清澄一连倒退好几步，唇都在哆嗦着：“古……古典……”

　　　　那些金色的花枝，像是感觉到了猎物的味道。一点一点摇晃起来，就像是金色的寄生虫子！

　　　　古典抓住郁清澄的手腕，转身就跑，拼尽全力！

　　　　她们动的刹那，那些金色的花枝就飞快的延伸过来！

　　　　古典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知道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啊！”郁清澄的一只脚被缠住了，瞬间跌倒在地上，白色的裙子沾染成了红色。

　　　　古典咬紧牙，死死攥住郁清澄的手腕。郁清澄忍不住哭了：“你别管我！快回去！”

　　　　“我不！”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古典还是不肯撒手。

　　　　郁清澄试图蹬开那些花枝，可就像是长在皮肤上的一样，脚踝的地方瞬间殷出血来，连带着小腿部分都是一片湿热。

　　　　“古典！你马上回去！”郁清澄边哭边喊，不行！不行！不行！古典必须回去！她可以死在这儿，可是古典绝对不行！

　　　　古典抬起脚，狠狠地踩向那些花枝，红色的液体从根茎处流淌出来，“不行！你会死的！我必须带你回去！”

　　　　郁清澄的唇都咬破了，小腿处的剧痛一波一波传递到全身，她还从来没这么疼过。

　　　　两个执拗的小姑娘都紧紧咬着唇，一个拼尽全力蹬开花枝，一个死死攥紧另一个的手，一脚一脚踩向那些花枝。

　　　　郁清澄回过头看自己的脚，眼里瞬间变得惊恐，“古典！快跑！”

　　　　身后！铺天盖地的金色花枝像是一张大网！全部都向着她们这边扑过来！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速度太快了，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她们身边。

　　　　古典僵硬住了身体，理智在脑海里叫嚣，她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赶紧跑，可是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不能动弹分毫！

　　　　“刺啦！”银光划开金色的枝网，然后转了个方向，直接切断郁清澄脚上的那根花枝。

　　　　“爸！”古典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立刻涌上来。

　　　　古裔肆本想训斥她们两个几句，看见两个小姑娘被吓成这个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

第64章　浩劫（下）

　　　　古裔肆扶起郁清澄，然后将郁清澄推向古典，“你们先回去。”

　　　　古典吸了吸鼻子，扶着郁清澄，两个人一起往古字号的方向走。

　　　　扶桑已经急的不行了，看见两个小姑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立刻就落了泪。那样惶惶不安的感觉简直是太折磨人了。刚刚找不到古典的时候，就像是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听话！”扶桑哭的满脸是泪，天知道刚刚她有多害怕。

　　　　古典扑进扶桑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

　　　　郁清澄扶着墙站在一边，小腿上还都是血，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人心里发寒。

　　　　晋净澈默默走出来，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靠着自己的力气撑住她的身体。

　　　　郁清澄吸了吸鼻子，眼睛还是微微泛红。她垂着眼睛，说：“对不起……桑姨……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古典陪我出去的……对不起……”

　　　　扶桑放开了古典，看到郁清澄鲜血淋漓的腿，心里又是一紧。

　　　　可是……这伤又哪是这么容易治好的呢？

　　　　扶桑擦了擦脸上的泪，“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小澈，把清澄扶到里面去。”

　　　　她回过头摸了摸古典的头：“阿骨去陪着弟弟好不好？妈妈不放心弟弟。”

　　　　古典点点头，快步跑到二楼，钻进边上的一间房。

　　　　婴儿床里，小婴儿睡得正香，无忧无虑的样子。

　　　　古典蹲在地上，捂着嘴哭起来。

　　　　她就一直缩在那个屋子里，照看着古朴。

　　　　古典内心有一种惶恐不安，那是一种直觉，有什么事很快就要发生了。

　　　　从天空变成红色，地面盛开荼靡的那天起，到今天，是第四天。

　　　　千城，空无一人。

　　　　第四天，到了晚上，夜色深沉，雷声轰隆隆的震耳。时不时的几道闪电照亮了屋子。

　　　　古典从床上爬起来，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她并不怕雷声，而是心里的恐慌。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真漂亮啊，那般出色的眉目，似乎开出了鲜红的花，看起来昳丽靡艳。那种美丽，尖锐的能刺透一切，太过于锋芒毕露。

　　　　明明是一样的脸，是扶桑的样子，可是古典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阿骨，妈妈要走了，能照顾好自己吧？”那个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异样的伤感流露在脸上。

　　　　古典立刻摇头拒绝：“妈妈……我怕……”

　　　　女人摸了摸古典的头，然后将小女孩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我会回来的，要辛苦阿骨当个好姐姐。妈妈最喜欢阿骨了，阿骨一定能照顾好这里的，对吧？”

　　　　“妈妈……”古典在她怀里怯懦的发声，心里恐慌的感觉让她无法适从。

　　　　古典以为那只是她的一个梦，可是第二天，扶桑失踪了！

　　　　突然间就消失了！

　　　　她询问过父亲，可是父亲没有回答她。

　　　　扶桑离开以后，古裔肆像是苍老了几十岁，明明轮廓还是那么年轻英俊，可是身上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年迈的老人。

　　　　他时不时会恍惚起来，看着窗外怔怔发呆，眼神不再清澈，而是浑浊。

　　　　偶尔，他会喃喃自语，说的话古典都听不明白。

　　　　“呵……被发现了……”

　　　　“竟然从那边追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