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字号:幽冥纪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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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哀伤。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

　　　　巫夏从不属于她，过去不属于她，现在不属于她，将来也不会属于她。哪怕他们拥有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烙印在彼此的灵魂上……巫夏，也不属于她。

　　　　而她，或许从巫夏第一次见到她，选中她的时候……就注定了，无论她生或者死，她只能属于巫夏。

　　　　多么的……不公平……

　　　　所以……殷溪……永远不要拥有一颗心脏，也永远……不要有爱情，更不要……永远爱上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他和你一样，没有心，不会爱。

　　　　也许有一天你会有心，会爱。可是他永远都不会。

　　　　你要永远记住这个事实。

　　　　不要尝试踏过那条线，永远不要！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殷溪已经四肢无力的倒在巫夏怀里。她的头刚好到他的胸口正中。

　　　　巫夏揽着她的身子，像是对待宠物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还要麻烦你个几天，放心吧，我会尽快回去。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接手京城府，你也会成为京城府的族长夫人。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巫夏想的很好，然而殷溪并不这么认为。

　　　　她甚至很想煞风景的告诉他，也许京城府不是他的，也许他们会一起死在那里……

　　　　而这些话，统统不会说出口。除非她真的丧失理智，亦或者真的想要去死，她才可能说得出来。

　　　　殷溪的呼吸逐渐平复，她推搡了一下巫夏的胸膛，“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巫夏松开了她，然后再次拎起了箱子。这一次，他没有再牵着殷溪。

　　　　两个人走到荼靡花田中心的老树附近才停下脚步。巫夏将箱子递给殷溪，然后双手成诀，嘴里默念咒语。无形的风聚拢，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出现了一道光。

　　　　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光团，逐渐拉长成了一束光。随后成为了一道光柱。再然后，光柱从中间展开，一道门就这么出现了。

　　　　巫夏对着她笑笑：“走吧。”

　　　　殷溪轻微颔首，然后进了光门。没有任何的犹豫停顿。

　　　　等到殷溪的身影被光芒吞噬，光门再次消失。巫夏还没有从出神的状况里抽离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心慌。这……不符合常理……

　　　　巫夏轻蹙起眉尖，那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缭绕了一瞬就消散了，让巫夏没办法捕捉到那种情绪，来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不了多久，就要再见面了。”巫夏弯下腰，掐断了一多金枝荼靡。

　　　　荼靡花被掐断的伤口流出血红色的液体，味道馨香甜腻，从鼻孔钻入人体，沁人心脾，让人欲罢不能。

　　　　老树上落着不少的夜鸦，个个都用空洞麻木的眼睛盯着巫夏。

　　　　巫夏手指舒缓张开，握住荼靡花的花朵。下一秒，他用力的握紧。花朵被挤压，汁液尽染他的手。

　　　　夜鸦都不发出声音，死气沉沉。

　　　　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压抑的让人难受。

　　　　巫夏丢开金枝荼靡，他挑起一边的唇，露出一个邪气到不行的笑出来。紧接着，他随手一挥，安安静静在一边的夜鸦们遭了殃。

　　　　夜鸦一个个死了，鲜血不停的从身体里涌出来，血洒在树干上，那一处的树干区域微微泛起红光，斑驳的老树皮吸收了血液。

　　　　就这样，满树的夜鸦全部被巫夏清理干净。老树也汲取了不少的营养，这些养分会随着树的枝干流淌，顺着树的叶子，树的根茎。然后从地面下方，反哺那些荼靡花的根茎。

　　　　在这里，老树就等同于时间。

　　　　见不到时间的流逝固然可怕，但在这里讨论时间才是真的傻。
………………………………

第159章　死亡（中）

　　　　老树一直在这里生长，它就是时间的化身。它代表着时间，这就是真理。

　　　　这一棵老树，从这个小世界诞生的时候起，就出现在这里。

　　　　它的根茎密布整片花田之下，每一枝荼靡下面都连接着老树的根。它们以此为养分，相互寄生。

　　　　这里没有雨水，只有永不落下的夕阳，遍布火烧云的红空。

　　　　它们唯一的养料，就是夜鸦的血。

　　　　巫夏在这里圈养着大群夜鸦，用它们来供养荼靡花田和老树。

　　　　荼靡花对于巫夏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在他那疯狂的计划之中，荼靡的价值占据了大部分。

　　　　等到时机成熟，这里所有的荼靡都会被移植出去。

　　　　到时候……铺天盖地的红，一定很好看。

　　　　巫夏迈动步伐，重新走回竹屋院落。

　　　　院子里的一切很外面都格格不入，如果说外面是艳色糜丽，那么院子里就是淡雅清新。

　　　　院内院外，俨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唯一沟通这两种不同的人，只有巫夏。

　　　　无论是身处糜丽的荼靡花田，亦或者淡雅的竹屋院落。他的出现，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里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为他而生，一切都是为了他。

　　　　白色的槐花吹落了一些，随着风飞舞，在空中打着旋儿。一圈一圈，上上下下，不知废了多少力气被飞到巫夏的身边。

　　　　巫夏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平坦地伸出去，花朵正好落进了巫夏的手掌心。

　　　　巫夏轻轻握起手，让那朵槐花待在自己的掌心，却又不会捏碎它。

　　　　他一步一步走向槐树下面的棺材。

　　　　最终站定在棺材边缘，他一低头就能俯视古典现如今的状态。

　　　　古典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两颊更是消瘦了许多。她的皮肤白到透明，已经无法隐藏她皮肤下面青色的静脉血管了。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仿佛真的是个死人。

　　　　巫夏笑的如沐春风般惬意，好似把古典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人并不是他。“你还好吗？”

　　　　古典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眼里空洞茫然，凭借本能“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开始只是沉默，沉默了差不多三分钟，古典才开口：“你觉得呢？”

　　　　她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听，跟以前的动听声音相差甚远。

　　　　巫夏一撩衣摆，坐在了棺材边的石凳上。他的右手搭在棺材上，手指修长。他蜷缩起其他几个手指，只伸出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棺材板。

　　　　手指跟木板接触，发出“嗒”的声响。

　　　　“那么，你学会了什么？”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甚至眼神也柔和下来，没有分毫的戾气，也没有似笑非笑。

　　　　仿佛他只是一个老师，在悉心教导自己的学生。

　　　　古典反问：“你觉得我该学会什么？”

　　　　巫夏没有回答的这个问题，反而说了些其他的东西，“你的确比想象之中更有毅力，你的意识很强，所以撑到现在也没被其他几个吞噬掉。不过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连那种疼痛都经受不住，甚至痛昏过去好几次。”

　　　　他在评价古典这段时间的情况。

　　　　“你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了。”他轻笑了一声，“也对，毕竟把能力灌输进你的身体，还没有人训练过你。连如何运用你的能力也是你自己逐渐摸索到的。”

　　　　他似乎极为惋惜。

　　　　古典一直沉默着没吭声，她怎么可能凭这两句话就认为巫夏是无害的？在她眼里，巫夏就是一个精分的精神病人。没人知道他下一秒是什么性格，又做出什么事。

　　　　巫夏点着棺材板的手指一顿，“已经六重啦。”说这句话时，他似乎颇有感慨，他仰着头看向天空。随后，视线逐渐下移，落在古典的身上，

　　　　刹那间，眸中的情绪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情绪。

　　　　墨绿色不知什么时候又缭绕上来，他还是那副样子，还是刚刚那样的笑容。

　　　　可是……没人可以再用温和二字来形容他的笑容。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如果说上一秒是光明的话，那这一秒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古典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想死一次试试吗？”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无害，又伴随着一种隐约的兴奋感。

　　　　果不其然，巫夏这句话语音刚落。

　　　　古典就已经跌入死亡的轮回。

　　　　第一次的死亡是被火烧死！

　　　　炙热的温度遍布周身，古典仿佛被扔进了火炉之中，即将被燃烧殆尽！皮肤被火的热量灼伤烧伤！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焚烧！自己的双腿化为灰烬！四处都是烟和火，无法呼吸！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她呼吸！浓烟钻入鼻孔，刺激着她不停的咳嗽。她挥舞着手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可是根本扑不灭！

　　　　然后，她就迎接了第一次的死亡，被活生生的烧死！

　　　　从第一次死亡中抽身，她立刻被塞进了下一个死亡的节点。

　　　　第二次的死亡是被水淹死！

　　　　古典拼命地想向上游，可是身体浮不起来！她一直在下沉下沉下沉！不停的向着大海深处下沉！同样的无法呼吸，呼吸的时候海水就钻进鼻孔，堵住了肺部！那样的感觉可真难受！她挣扎着双手双脚，同样无能为力！就这样直到没有力气挣扎，下沉到海底最深处，然后死亡！

　　　　第三次的死亡是被人砍头！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像是华西的二重，又像是简怡然的六重。

　　　　有人拿起刀向着她走回来，她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刀被人举起来，然后狠狠地！狠狠地向着她砍过来！

　　　　砍下的那一刹那是不疼的，似乎神经跟不上这个速度。可是随后的两秒三秒，你会疼痛的无法压抑！你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伴随着无尽喷洒出去的鲜血！

　　　　无法阻挡的死亡！

　　　　没人能阻止死神来临的脚步！

　　　　只有被迫迎接！迎接他冰冷的镰刀！迎接他来收割自己的灵魂！

　　　　迎接着这个生命的到此为止，你无能为力……无法挣扎摆脱……
………………………………

第160章　死亡（下）

　　　　死亡，死亡……死亡……

　　　　无尽的重复，重复……重复……

　　　　死了……下一个世界……死了……下一个世界……

　　　　无限期的循环，直接把人逼得精神崩溃！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中，没人能计算古典到底以多少种方式死了多少次。

　　　　古典的意识已经恍惚，甚至已经无法肯定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些次的死亡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在其中的某一次。现在只是死后的幻想吗？还是说……她并没有死，而是不停的进入死亡，尝试死亡，经历死亡？

　　　　被烧死，被淹死，被砍死……

　　　　被掐死，被摔死，被打死……

　　　　……

　　　　无法计算的次数。

　　　　她不停的在经历着，疼痛着，死亡着。

　　　　死亡本该是一个瞬间的动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现在，这个死亡被无限期的延展，似乎没有边际。

　　　　古典……也停不下来。

　　　　经历六重灵魂的疼痛是叠加的，成倍递增。可是死亡轮回中的疼痛并没有递加，而是每次只经历一种疼痛。

　　　　其实很容易忍过去，毕竟一次次的死亡终究会麻木。

　　　　关键在于，你的心灵和精神是否能受得了？

　　　　这也正是巫夏的恶趣味之一。

　　　　当古典经历过了六重，身体重伤，而意识完整无损的时候。他就已经为古典准备了这一次的“课程”。

　　　　他所谓的“体验死亡”。

　　　　他就是想把古典逼疯，彻彻底底的逼疯！然后……重新塑造古典的人格。

　　　　将她放置在古裔肆的对立面，然后……再让古裔肆亲眼见证她的死。

　　　　如果古裔肆看到古典自己心甘情愿的去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制造出扶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越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单单是想一想，就能引起巫夏极大的兴趣。

　　　　他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古典，看着她闭着眼睛，可是脸上仍旧是掩盖不住的痛苦。

　　　　这一场死亡轮回，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等古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了五个小时了。

　　　　古典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的脸上都是汗水，经历死亡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巫夏挑起古典的一缕头发，“还活着？”

　　　　他的指尖墨绿色的光芒跳动了一下，随后古典的那一缕头发全部从中间断裂。

　　　　“活着……还活着……”古典愣愣地开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缺了一缕头发。

　　　　并没有剃秃，只是比起其他的头发要短上一些。

　　　　巫夏收回手，手中是那一缕墨发。又是墨绿色光芒一闪烁，那缕头发瞬间消失不见。

　　　　古典开口说：“……你还不如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巫夏扯了扯唇，笑着说道：“死了多没意思，我还想留你久一阵子。”

　　　　古典闭上眼睛，讥讽说道：“留着我这个废人做什么？”

　　　　“不不不，可不仅仅是这样。你不是个废人，我会最大限度的让你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巫夏笑的人畜无害，一副无辜的样子，“你的价值，可远远比你展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古典反唇相讥：“从一个废人身上找价值？若是被人我或许会信，可是你……我确实不能信。”

　　　　巫夏也不恼怒，“没什么不能信的，在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你不信，你还能怎么办？”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死够了，那就活一阵子吧。”

　　　　古典蹙起眉，“你所说的过一阵子，是要经历七重吗？我已经度过了六重。还差最后一重了，你不是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么。”

　　　　“是的，亏你还记得。”巫夏笑着点头，“那么……就去七重吧。”

　　　　巫夏的手指弹了弹，不知他做了什么，古典已经安静下来，陷入了新的一重。

　　　　七个人偶的灵魂世界，古典经历了姜藕、华西、徐绝、陆圳川、薛榕、简怡然，那么仅剩的唯一一个……应该就是鬼萝莉了。

　　　　鬼萝莉年纪还小，想必她的世界应该更加单调，不像其他人那么复杂。古典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平稳度过七重

　　　　可是……当跌入新的灵魂世界，古典才发现……她错了！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属于鬼萝莉！

　　　　很有可能！那个灵魂也不是鬼萝莉的灵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触目所及的是一片荒芜之地，寸草不生，似乎是哪个边远地区的景象。飞舞的是黄沙，所见的植物也只有沙漠才应该出现的植物。

　　　　古典，进入了沙漠。

　　　　这绝对不是鬼萝莉的世界！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只身一人进入沙漠呢？！

　　　　完全不符合常理！

　　　　显然，古典还把鬼萝莉当成一个跟父母走失后的无辜灵魂。只是因为枉死，才只能以这种方式活着。

　　　　这仅仅是古典自己的脑补，并非事情的真相。

　　　　伴随着飞舞的黄沙，古典第一次有了直观感受。那些风真的吹到她的身上，干燥又生疼。这是在七重之中，她第一次主观接受到这个灵魂世界的东西，哪怕这只是一个坏天气而已。

　　　　古典戴上了黑纱，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细密的纱料可以阻挡风沙。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开始前进。似乎目标已经确定好了，只需要她向前冲就可以了。

　　　　沙漠里，脚下踩得都是沙子。一小步都可能让鞋子里灌满沙子。

　　　　她就这么不知疲倦的前进，想走到自己最后的目的地。

　　　　“停下！别走了！”古典想让自己停下，可是身体已经脱离了精神的操控，只知道情节本能继续向前。

　　　　不知疲倦，无法停歇。

　　　　古典甚至没办法预判这件事的用意，到底想让她干什么？！

　　　　走了不知道多久，古典的脚步终于停下了。

　　　　她……陷入一片流沙之中！

　　　　身体开始下陷，眼瞧着就沙子一层层的覆盖住身体，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一样的无能为力。她……阻止不了在这个世界既定死亡的事实。想必……也没人能阻止的了。
………………………………

第161章　清醒（中）

　　　　陷入流沙之中，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索性，古典也不挣扎，只等待着流沙将自己全部覆盖，然后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古典觉得自己一直混沌的意识像是拨开云雾一般，变得清明一些。

　　　　古典闭上眼睛，去窥探意识中的几个灵魂。

　　　　其中六个都黯淡了颜色，也变得更小了一些。六个之中围着第七个。

　　　　是彩色的，不同于其他的只是一种单调颜色。

　　　　这里，就是属于那个灵魂的世界。而那个灵魂给古典的感觉，像是鬼萝莉，却又不是鬼萝莉。

　　　　这是很矛盾的一件事。

　　　　古典试图用自己的灵魂去触碰那团彩色的光芒。

　　　　触手温润柔软，完全不像是其他几个那样冰冷尖锐，亦或者是炙热灼烧。它……很温和。

　　　　温和的不可思议。

　　　　并不像是一个有缺陷的灵魂。

　　　　看起来完美无缺，没有棱角，也没有缺口。圆润光滑的一团，安安静静地待在中间的位置。

　　　　它……是谁的？

　　　　古典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察觉到四周的挤压感消失了，她又睁开眼睛。

　　　　出乎意料，眼前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她身着黑色纱裙，正站在人群的正中间，从她身边有无数人走过，都与她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她的存在。

　　　　仿佛又回到了千城一样，又像是当初的自己。

　　　　古典摘下覆面的黑纱，静默地看着众人。

　　　　耳边本来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声，可是瞬间又变得嘈杂吵嚷。

　　　　很多……声音……

　　　　这是她的能力之一，能听见人内心的之声。

　　　　从被巫夏带离千城以后，她所有的能力都被限制住了。跟一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甚至……可能比一个普通人更弱。现在，她的能力又回来了。

　　　　这个灵魂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白皙光滑，近乎透明的状态，里面的青色血管能清晰地被看见。还是她的手，还是她的身体……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嘈杂吵嚷的声音并没有扰乱古典的思维。她现在意识清醒的不可思议。

　　　　她甚至能在瞬间捕捉到哪个声音是来自哪个人。

　　　　似乎打开了身体的某种开关，把能力调节到最大化，所有感官都更加敏锐。

　　　　“叮……”

　　　　似乎是某种乐器被击打的声音，很清脆，余韵悠长。

　　　　古典下意识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来路，她行走在人群之中，每一步都很稳，步伐坚定。

　　　　很多陌生人与她擦肩而过，古典无暇顾及，她的脚步很快，穿插在人群之中的空隙。

　　　　“叮……”

　　　　又是那种乐器的声音，似乎就是为了指引古典方向。

　　　　那声音牵引着古典，让她能够循着声音到达目的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古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座城的正中心。

　　　　这座城市四周都是高耸的古建筑物，形成一个包围式的城市，由高逐渐降低。

　　　　这座城正中心的位置是空旷的。

　　　　像是一个祭台。

　　　　古典觉得有些眼熟，等她登上几级石阶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觉得眼熟。

　　　　这个祭台，和古字号里面那个祭台很相像，除了没有盛开的金枝荼靡，以及七个棺材。地面上的星阵也十分相像，但是仔细看能发现有些不同之处。

　　　　古字号里面的星阵，花纹是从里到外翻卷，里面是星纹。

　　　　这个祭台的地面，花纹是从外到里蔓延，里面是月纹。

　　　　一个弦月的花纹刻在星阵的正中央。

　　　　这个星阵的外围像是一个正六边形，古字号里的星阵是一个七边形。

　　　　这个正六边形的弦月星阵，每一个顶点都有一个底座。

　　　　是个球座，半镂空的状态，球座里面有一些会发光的夜明珠。

　　　　球座的上方，想必是承装着什么的。不过这时候上面并没有承装的物品。

　　　　古典所听见的“叮”的声音，就是那个球座体发出来的。当有风吹过的时候，风会钻入半镂空的球座，因为镂空但是并没有规则的孔洞，风就引发了那种声音。

　　　　古典站在祭台的边缘，她看着这个星阵，陷入沉思。

　　　　这是巫夏想让她看见的吗？所谓的七重？

　　　　古典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个灵魂世界……并不是巫夏想让她经历的七重。

　　　　因为从进入这个所谓的“七重”开始，她的身体以一种无法掌控的速度迅速恢复。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修复好，本来已经消瘦逐渐干瘪的身体也变得饱满，她丧失的灵力全部回归。她的眼睛又能看见了，她的嗓子也没有那种隐约的痛处。

　　　　古典绝对不相信巫夏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