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字号:幽冥纪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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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绝对不相信巫夏会那么好心。

　　　　“哒！哒！哒！”脚步声响在古典的身后，她回头看过去。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街的那边走向祭台这里。

　　　　四周的人们都站定脚步，整整齐齐地定在街道的两旁。他们的目光是那样的崇拜敬爱，仿佛看见了――神！

　　　　那个女人的发饰很是繁复，像是银饰，两侧高高翘起，牵连着一条银链，银链的正中央是一颗白色的宝石，正好垂在她的额头正中央。

　　　　一条白色的纱带在银链下方，遮挡住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她的耳朵上垂着同样的白色宝石坠子，会随着她走路而摇晃起来。

　　　　她的脖颈让缠绕着银链，同样的白色宝石也戴在胸前。

　　　　看起来……她仿佛是个用白色宝石制造出来的人偶。

　　　　她带给古典的感觉很不真实，像是虚妄的，轻轻一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样的人似乎只适合出现在梦里。

　　　　女人的白色长裙也同样繁复，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的花纹在阳光下会闪烁起光芒。她头顶的发饰和宝石也会折射五颜六色的光芒。看起来神圣的不可侵犯。

　　　　女人一步步向着祭台走过来，她长裙的的后摆差不多有两米长，拖了长长的一路。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左右各有一列人跟着。

　　　　那些人也穿着白色的衣服，有人手中捧着乐器，有人手中捧着花篮。

　　　　一路上，撒下不少的花瓣，淡粉色的花瓣随着风飘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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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清醒（中）

　　　　古典皱了皱眉头，她从祭台上跳下来，躲在人群之后，静默地看着这一切。

　　　　那女人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有点像敦煌里飞仙的装扮。古典下了祭台以后才发现，后面有几个人手里还捧着琵琶。

　　　　总感觉像是一种什么宗教在进行集会。

　　　　古典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个为首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的身份似乎不怎么简单。

　　　　女人登上了祭台，身后的敦煌飞仙也停下了脚步。

　　　　淡粉色的花瓣飘舞飞旋，绮丽唯美的不可思议。

　　　　虽然不能知道那个女人的完整样貌，可是这一刻连古典都觉得，很美。

　　　　在古典愣神的时候，街道两侧的人们已经跪倒在地上了。他们嘴里都喊着：“神绛大人！”

　　　　那个女人……叫神绛吗？

　　　　听到这个名字，古典不自觉的联想到绛国。

　　　　绛国、神绛，都带有一个“绛”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是古典是思考不出来答案的，因为她对于绛国的一切所知甚少。

　　　　神绛轻轻抬起手，那只手仿佛是白玉制成的，似乎泛着荧光。

　　　　敦煌飞仙的其中之一踏出一步，“起！”

　　　　这一声“起”，所有下跪的人都站起来了。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神绛的身上，仿佛那就是他们的天与地，生与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神绛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并不是这群人之中的一员，古典也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那种对神绛无法抑制的膜拜，无法隐藏的崇拜，无法躲避的敬爱。

　　　　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盲目崇拜。

　　　　看到这群人的眼睛就能发现，他们对于神绛是一种无法思考的爱。

　　　　他们都热爱着神绛，不分缘由。

　　　　神绛缓缓走到了弦月星阵的正中央，她抬起双臂。六个球座全部飘起来。

　　　　紧接着，球座上方的位置似乎凝聚起了风。

　　　　然后，那些无形的风渐渐具象。

　　　　化作一个个通透的球状体，刚好落在球座上的位置。那几个球体很大，差不多有一米高。

　　　　古典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神绛的动作。

　　　　神绛左手和右手十指相扣，然后曲起手肘，紧握的双手抵在胸口的位置。像是一种虔诚的祈祷。

　　　　人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等待着这个时刻。

　　　　樱粉色的唇瓣缓缓张开，发出动听迷人的声音。

　　　　她像是在吟唱着某种咒语，能够洗涤人的心灵。

　　　　那六个透明的大球体，逐渐发光，彩色的。

　　　　然后……光芒在流动！从那些球体身上溢出来，又从球座上的凹槽流动下来，然后蔓延进地面的凹槽。是彩色的光……也许不该用光来形容，因为它是在流动。

　　　　反正那种彩色的东西已经流淌进了星阵的纹路。

　　　　一圈圈的扩散，流动，顺着凹槽。

　　　　最后流动到了那个弦月的位置。

　　　　整个星阵都亮的不可思议！能够照亮所有的一切！

　　　　这个时候，吟唱已经停止了。

　　　　紧接着，神绛挪动了位置，那个弦月的花纹发出通天的光芒。

　　　　是一缕，很细很细。

　　　　逐渐变的更加粗壮，变成一道光，一束光。

　　　　然后，光柱缓缓撕裂，一扇大门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一扇虚无的大门，可是众人看着那扇门的眼神都是一种狂热。

　　　　似乎那扇门里有无尽的珍宝，有着富可敌国的宝藏，有些能够满足他们所有的东西。

　　　　古典的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神绛。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古典思考的时候，周遭的景色都在倒退。仿佛有人拉着她向后奔跑，也似乎所有人都被人推动着向前移动。

　　　　总之，她正在脱离这个画面。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神绛，她的周身亮着奇异的五彩流光。仿佛一尊白玉人像，莹莹发光。

　　　　最后，连神绛的光芒也逐渐消失在古典的视线当中。

　　　　那座繁华的成化作无数光影，随风而逝，不留痕迹。

　　　　仿佛是大梦一场，梦中无边无际，却有一处奇异的国度。

　　　　古典试着运用自己身上的灵力，自己浑身都流动着充沛的灵力，身体机能恢复的非常好，甚至比以往更上一层楼。

　　　　一缕红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蔓延，转瞬凝结成丝线，缠绕住她的周身。

　　　　看到那红光的丝线，古典长舒一口气。是真的，她的灵力恢复了。

　　　　所以，这个七重，到底是什么意义。

　　　　刚刚看到的那种景象，又是属于谁的记忆？

　　　　“喵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典竟然觉得自己听到了猫叫。是幻听了吗？

　　　　“喵呜～”

　　　　这一声十分的清晰，就在眼前。

　　　　她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蹲坐着一只猫。通体漆黑，猫眼是碧色的。

　　　　“古喵！”古典惊声。

　　　　黑猫舔了舔爪子，歪着脑袋，又叫了一声：“喵……”

　　　　古典刚抬起脚步打算过去，突然想起什么，脚步硬生生停顿下来。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所以，古喵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如果过去，真的触碰到古喵，会怎么样？

　　　　而且，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古喵？

　　　　一道十分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几岁的小孩子。

　　　　对于这个来自心底的声音，古典绝对不会陌生。

　　　　古典轻蹙起眉头，声音淡漠：“古字号，这是怎么回事？”

　　　　古典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一些。“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他们呢？！”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古典询问他。

　　　　古字号否定了这个要求，

　　　　古典还有很多疑问，“巫夏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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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清醒（下）

　　　　古典暗暗心惊，只差那么一点，她可能就真的跌入巫夏替她准备的万丈深渊。她抿了抿唇，随即开口：“我现在是在七重的世界？”

　　　　本来稚嫩的声音变化了许多，仿佛一瞬间从孩童变成了少年人。

　　　　古典脑海里晃现出神绛，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神……绛，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她？”

　　　　古典猜不透这个声音的真正意图，“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的吗？亦或者……只是一个旁观者，来时不时搅动这件事。”

　　　　声音又变化了一些，少年的声音变得低沉，像是一个成长的青年人了。

　　　　他的每次回答看起来很清晰，却都藏匿了不少东西。让人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出哪里不对劲。

　　　　“你……到底是什么？”抛开其他问题，这个问题才是古典最想问这个声音的。

　　　　他说他是古字号，可是古字号只是一家店铺的名字而已。而这个声音究竟代表着谁，又是从哪里来？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那个声音微微含笑。

　　　　终归还是会再见面的。

　　　　那么……他们曾经见过吗？

　　　　“我们曾经见过吗？！”

　　　　空荡荡的世界里，只有古典的声音，循环往复，回声缭绕。

　　　　古喵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本来美好的世界回归于一片漆黑，她连自己也看不见了。

　　　　胸腔里的心脏在努力的跳动，拼了命的要活下去。

　　　　古典的意识已经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被巫夏拽入深渊。她要活着！

　　　　所有的真相都在等待着她。

　　　　还有……阎君。

　　　　再等等吧，很快就要见面了，用不了多久的。

　　　　――

　　　　天空像是被刀割裂，火烧云也分裂成了无数块。天空的颜色并不好看，本来绮丽的红霞也变了样子。

　　　　巫夏脸上面无表情，他目光阴沉盯着古典的脸。

　　　　紧闭着双眼的古典，脸上有一些痛苦的神色。她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显然是在意识里经历了怎样灭顶的疼痛。

　　　　可是……这并没有如巫夏所预料的那样。

　　　　古典的疼痛还不够！

　　　　跟他想象的相差甚远！

　　　　他以为，经历到七重的古典会被七倍的疼痛而逼疯，然后意识混沌，随即陷入癫狂的症状。

　　　　那样的话，他会更容易去操控古典。当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其脆弱敏感的时候，只要稍稍做一点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他。

　　　　而现在，古典的表情还不够疼痛！不够扭曲！不够伤痛！

　　　　看起来仿佛跟经历六重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

　　　　怎么会这样？

　　　　巫夏的眼眸里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七重的世界远比六重要残忍的多。

　　　　古典……挨过来了？

　　　　她的意识真的有那么强大顽强？把一个不可能变为可能？

　　　　巫夏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计算着时间，用不了多久古典就会从七重抽离出来。

　　　　那就等等看，看一看古典醒过来之后，又是怎样的。

　　　　世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巫夏难得的有一些着急。他非常想知道古典醒过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就该准备带着古典回到绛国去。

　　　　古典在这个世界很安静，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灵魂和身体的牵连似乎被断开了，她能想象到自己在经历疼痛，但是灵魂上不会有任何痛感。

　　　　这个世界虽然一片漆黑，但是远比身处光明之中更安全。

　　　　黑暗本该让人心生不安，可是古典在这里却感受到了被保护的安全感。

　　　　这个的气息很舒服，黑暗像是一层皮肤一样紧密贴合着她的身体，让她放松自己。

　　　　古典叹了口气，随便坐下来。

　　　　在黑暗之中不能视物，所以她干脆闭上眼睛，打算小憩片刻。

　　　　虽然她在那副棺材里，多半在睡着，可是睡得并不安心。而且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疼痛而导致的昏厥，谈不上是睡眠。

　　　　真不知道巫夏到底经历了什么，才造就了现在的他。

　　　　古典现在神识清明，能够开始理智分析现状。

　　　　她肯定要装作意识混沌经历过七重，但是这个伪装必须要恰到好处，不能让自己彻底变得疯狂，要保持清醒，但也不能太过于清醒，她必须要把握好这个度。

　　　　巫夏还说要给她讲个故事，想必那个故事也有非同一般的含义。

　　　　等这些都经历过以后，巫夏就会带着她前往绛国。

　　　　她必须尽可能的从巫夏那里打探关于绛国的信息，然后到达绛国后，找准时机，逃离巫夏。

　　　　她还要找到阎君他们，因为他们也在绛国。然后再跟他们一起商量对策，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还有，要从父亲那里得到关于一切的真相。

　　　　时间短，任务重，古典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别害怕恐惧，更别懈怠。

　　　　巫夏掌握着她的命，她是否能存活下来，全在巫夏的一念之间。

　　　　所以，她只能期望自己的演技好一点，骗过巫夏。

　　　　希望这一次，连老天都站在她这一边，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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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重灵（上）

　　　　古典灵魂回归的时候，霎时间被一种疼痛感笼罩。饶是她自己做了心理准备，也有一些隐忍不住。

　　　　七重的疼痛，虽然她是在已经清醒后回来的，疼痛消退了一些，可还是难挨。

　　　　古典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的痛呼溢出嘴角。她的身子紧绷到一定的极限，在隐忍不住的颤抖。

　　　　好疼！像是被人拉扯着四肢，想要从中间撕开她一样！

　　　　古典心里在大吼：“清醒点！清醒！不能再陷入混沌了！”

　　　　她必须保持清醒！

　　　　只要经历过这次的疼痛！剩下的一切都容易的多！

　　　　疼痛感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浑身都像是被水洗了一般。

　　　　古典的气色极其不好，像是久病在床的老人，已经命不久矣，面色苍白，眼眶凹陷，脸颊两侧的颧骨都有一些凸出。

　　　　巫夏一直耐着等待着她。等到疼痛感消退，他才开口说话：“怎么样？”

　　　　古典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退，她的身体有一些麻木。她转动眼珠，灰暗无光的瞳仁“看”向他，笑了：“活着。”

　　　　还活着，经历过了整整七重！

　　　　巫夏的眼神竟然有一些赞赏，说实话，若古典不是古裔肆的女儿，他可能会很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

　　　　她不强，却也不弱。

　　　　古典的声音沙哑难听：“你不是说，你要给我讲个故事吗？”

　　　　巫夏哑然失笑，没想到这种时候，古典还记得这件事。他笑着开口：“是的，有一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突然有一些凉了，一阵风吹过来，竟然让古典瑟缩了一下。

　　　　她躺着的棺材里，她的身边，已经遍布槐花的花瓣，洁白如雪，不染尘埃。

　　　　她一身漆黑的长裙在里面，面色苍白，像是死了很久的人。

　　　　巫夏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然后，他开始叙述这个故事，“按照绛国的时间计算，大概是两千年以前。”

　　　　“绛国人的普遍寿命是两百岁，所以两千年，也不过是十代人。”

　　　　“距今为止两千年前，绛国上开始出现了一类人。人们称他们为‘人偶师’。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人偶成为了绛国最重要的东西，而人偶师的地位也日益上涨。他们是一种神秘的群体，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来，又想做些什么。”

　　　　“绛国人留下了他们，从此，人偶师成为了一种高贵的职业。但是这个职业有一个弊端，并不是想学就能学的。人偶师的身份，是世代相传的。”

　　　　“只能从一个家族延续下去，而不是这个家族的人，无法掌控制作人偶的能力。”

　　　　“你无法想象，制作一个人偶有多么的复杂费力。”说到这里，巫夏的唇角微微上扬，竟然是一个温和如和风的笑容。

　　　　“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人偶师。”

　　　　“绛国之中的贵族，多半是从这些人偶师大家族中出来了。他们掌控着制造人偶和操控人偶的能力。他们做出来的人偶，都非常的逼真，人偶跟常人没什么不同，无非是木讷了点，不懂思考变通。”

　　　　“人偶之中有一种魔偶，它与众不同。因为……”巫夏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着寒光，“它有了思考的能力，比起其他种类的人偶，它更接近于人，几乎于人类没有任何分别。它会说话，会思考，会做出判断，会生气，会笑，有人类的所有情绪。”

　　　　他的目光一瞬间冷凝，像是两把寒刃，“这样的东西，才更危险。它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一旦魔偶混进人群，那么，就没什么可能把它从人群之中分离出来。”

　　　　“人偶师的工作是制作人偶，而不是制作人出来！”

　　　　巫夏的冷厉的目光又融化下来，他温和地看向古典，“那么，你现在应该知道，古裔肆犯了什么罪了吧？”

　　　　古典的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哪怕她告诉自己不要听了。她张了张嘴，“违背了……人类法则。”

　　　　“没错，真是聪明的孩子。他违背了人类法则，制造了魔偶，甚至还教导那个魔偶学习正常人的一切。他把那个魔偶当成一个人。甚至……”巫夏嘴角挑起一抹讥讽无比的弧度，“他们还相爱了。”

　　　　“他爱上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甚至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悉心照料！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还有了一双儿女！”

　　　　巫夏目光阴沉沉地，酝酿着一场大风暴，“你到底是什么呢？是人？是人偶？还是人和人偶的结合体？”

　　　　古典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冷静。她给不出一个坚定的答案，她无法确认自己是什么种类。

　　　　“这不是他最大的罪。”突然间，话锋一转。

　　　　古典整副心神都落在巫夏的话上面，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最大的罪，是创造了不止一个魔偶。他很有可能创造了一个军团出来，藏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无异于是带给绛国一种极致的危险。没人知道古裔肆打算什么时候毁掉绛国，毁掉所有人！他拥有着那样的能力，却没有为绛国做什么！反而藏匿着这样的危险！”

　　　　古典的声音极其冷：“不！我不相信是这样的！”

　　　　“呵呵……”巫夏微微眯起眼睛，“孩子，你可真的是单纯。”

　　　　“你怎么就知道古裔肆没那个野心呢？也许……他就是想屠戮王族，取而代之，掌控着绛国的一切，登上那个生杀予夺的金字塔尖。”

　　　　“你有什么底气反驳我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明他不想这么做吗？”

　　　　古典一时语塞，但是她反应迅速，立刻反问巫夏：“你又是凭借什么证据来说明父亲一定想要绛国呢？”

　　　　“他逃跑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足矣作为证据。

　　　　古典立刻想到了那天殷溪对她说的话。

　　　　在逮捕了古裔肆之后，他逃跑了，带着扶桑。

　　　　如果他不逃或者并不是所有人认为他有罪，可是恰恰相反，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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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重灵（中）

　　　　巫夏的手掌心有一朵槐花，洁白如雪，静卧他的掌心。他敛目看着那朵槐花，“没人能够预测，他会不会发动战争。”

　　　　古典从未经历过战争。

　　　　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战争，势必带着无法挽回的损失！无论是物质亦或是人命，都势必会受到损害！

　　　　物质尚可以修复，那么人命呢？！

　　　　战争是冷酷无情的，只会机械性地收割人命，不会追溯那个人是否犯了罪，是否他该死……

　　　　古典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了，声音都堵塞在嗓子眼里。

　　　　“让我最奇怪的就是……”巫夏抬起眼，眼里藏匿着无数情绪。“他明明不是京城府的人，他来历不明，可是老族长却把他的名字添加在宗族的嫡系之中。”

　　　　他微微挑起眉，似笑非笑道：“甚至让他有了成为下一任族长的资格。”

　　　　巫夏身子稍稍前倾，逼近古典，“你说，这是为什么？”

　　　　古典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最后只发出僵硬的声音：“我不知道。”

　　　　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个答案在巫夏的意料之中，他站起身子，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倏忽开口：“哦……还有一件事。”

　　　　此时此刻，巫夏眼里充斥着一种恶趣味。

　　　　“扶桑就在这里。”

　　　　这句话，没什么过多的情绪。仿佛在讨论天气一样的平常。

　　　　可是古典的耳边倏忽乍起惊雷声。

　　　　扶桑在这里！

　　　　她已经多年未见的母亲！

　　　　就在这里！

　　　　看到那双已经黯淡颜色的眼睛里竟然涌现出激动和兴奋，巫夏冷冷的勾起唇角。

　　　　“唔……你一定很想见她吧。”他眨了眨眼睛，嘴里吐出的话却像一条毒蛇一样，“可惜你瞎了。”

　　　　“而且，不光是你瞎了，扶桑也不过只是个废物了。”

　　　　“她现在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父母抛弃，现在还受父母牵连要受这份罪。”

　　　　古典发誓，她没有从这些话里听到丝毫的可惜怜悯。他肯定在笑，眼睛里肯定是似讥似讽。

　　　　“咚咚！”巫夏曲起手指，敲了敲棺材板。手骨与木板接触，发出清晰的声响。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