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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字号:幽冥纪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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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裔肆不紧不慢地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倾倒进浴池里。
眼瞧着温度不高的水里，竟然有了沸腾的征兆！那水竟然沸腾的涌动起来！
而是触手所及却是微凉的温度！
实属罕见！
阎君的身体被那些涌动起来的水给包围住。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水形成了一层水膜，将阎君包裹在里面，看起来像是大型的蚕茧。
古裔肆一直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随意弹了弹手指。
被水包围着的阎君，从浴池里飘起来，然后落在了那红绸之上。
古裔肆的手里还是那把银色的匕首，他将几颗白色的药丸塞进阎君的嘴里。
随后……就是真的开始制作了。
匕首落在阎君的胸口处，从左胸的上方落下，一路下滑。
匕首刚一离开皮肤，伤痕裂开，无数的鲜血流出来。
鲜血和红绸都是一样的鲜红，仿佛融为了一体。
古裔肆要做的，就是先切断阎君的身体机能。然后……剖心！
只有将心剖出来以后！才能把他的身体做成人偶！
为了防止异化失控，剖出来的心脏还要用铭文封刻。
待身体重塑成功以后，再把心脏放回去！
这比巫夏的情况要更危险！
巫夏没有人心，因为剖心重塑极其危险，他没能成功，所以胸腔里空空如也，没有心脏。
古裔肆必须尽最大的可能，把这个心脏放回阎君的身体！不论如何！都必须成功！
如果没能成功，那无异于是培养出下一个巫夏！
制作魔偶的过程极其复杂，需要用数不尽的药草，各种铭文来覆盖周身。
可以说，用药草重新堆塑肉身，而铭文就是身体里流动的血液，贯穿全身，牵连全身。
这也就是为什么，变成魔偶之后实力会增强。
因为浑身遍布铭文咒语，所以对世间的灵力更敏感，也更容易产生共鸣，从而掌握灵力。而被药草重新塑造身体，则可以保证身体状况绝对健康，也就不会有任何疾病，更不会出现随着年岁增长，器官逐渐衰竭的情况。
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这就是……人偶。
而魔偶，永远不会等到死亡。
只会沉睡，不会死亡。
………………………………
第169章 阎君·剖心（3）
阎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脚下有一条路，长度无法预测，他只能一直走下去。
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都无法计算。终是看见了光源，他跑起来，向着光的源头奔去。
当周身被温暖的光芒笼罩，阎君的眼睛受不住光芒，立刻闭上。再睁开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人。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坐在花海的边缘。
这里的背景，阎君无比熟悉，是酆都的彼岸，三途河里流动着忘川水，两岸盛开着美艳的曼珠沙华。
可是，多了一个人。
他不管不顾的向着那个人奔跑过去一把将那个女人抱进怀里，“古典！古典！古典！”
那个人，是古典啊。
怀里的人回抱住他，“是我，我在。”
他平复下心中的激动，然后拉开距离，打量着古典。“古典，你有没有受伤？巫夏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是不是折磨你了？！”
他的语气格外焦急，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古典抬起两只手，圈住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然后她踮起脚亲吻住他薄凉的唇，一触即分。她巧笑嫣然地看着他说：“阎君，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阎君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怀里，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阎君还是很担忧，他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古典……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有一滴泪终于弃守他的眼眶，一路垂落下来。从他的下巴坠落，在古典的发丝之中掩去踪影。
“古典，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他连说话声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到怀里的人。
古典抱紧了他的腰，唤他一声：“阎君。”
紧接着还有下一句，“为什么……我听不见你的心跳？”
阎君的身子僵直，他的脸上是慌乱的神色。他松开古典，抬手覆上自己的左侧胸口。
没有……没有震动……
他又抬手摸着自己左侧脖颈的大动脉，还是没有任何震动。
他没有心跳！
他的胸口里空了！
他慌乱地看向古典，向她诉说：“古典！我是爱你的！我爱你！我爱你啊！”
古典站在那里，没有向他靠近半步。她歪着脑袋，唇角笑意浅浅，右侧眼尾的泪痣仿佛是未曾诉说的悲哀。
“可你没有心了。”
“没有心，怎么会爱呢？”
阎君的胸口越来越疼，他疼的跪倒在地上，压断了几枝曼珠沙华。他勉强抬起手，伸向古典的方向，想触碰到她。
可是眼前的古典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古典！回来！古典！你回来！”他歇斯底里地哭喊怒吼。
可是他还是无法触碰到古典。
在胸口的剧痛之中，阎君陷入了一片死寂黑暗。
――
屋子里点燃了安神香，浅浅袅袅的味道格外让人舒心。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在睡梦中也不安宁，他的眉头皱的死紧。身体也在紧绷着，似乎正在经历怎样的剧痛。
他的双手攥紧了被子，然后突然抬起手伸向空中，似乎要够到什么。
“古典！”
一声大喊，直接吓醒了床榻边的陆之道。陆之道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阎君睁开眼睛，头顶是纱幔。没有古典，没有曼珠沙华，没有三途河……这里不是酆都……
陆之道从地上爬起来，“殿下！你醒了！”
阎君转动了下眼珠，看到了陆之道，“嗯。”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干的厉害，说话时微微有些疼痛。
阎君撑着身子想去拿水杯。
陆之道眼疾手快地将水杯递到阎君的唇边，待一口水入喉，冲散了喉间的不适。
阎君的意识也没了刚醒的迷蒙，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他轻蹙着眉，想知道这是哪里。
陆之道立刻回答他：“殿下，这里还是灵肆院。您已经睡了七天了。”
阎君微微一愣，“七天？”
陆之道点点头：“是，那天我们回来，就找不到你。后来是无救发觉院子里有血腥气，我们才找到了你。那时候，你已经被做成魔偶了。”
“古先生也废了很多灵力，在修补好您的身体之后，古先生就昏厥过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位晋医生说只要等着您就可以了。”
“然后，您已经睡了七天了。”
梦中恍惚的再遇，哀怨再别，那么眨眼间的昙花一梦，竟然是七天的光景。
“古先生呢？”阎君躺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他在陆之道的帮助下从床上下来。他双腿无力，差点直接摔下去。幸亏有陆之道在旁边的扶着他。
“古先生是因为灵力损失太多才陷入昏迷，睡了四天就醒了。现在跟郁小姐他们在书房呢。”
阎君轻轻咳嗽了几声，吩咐陆之道，让陆之道把他扶到窗边就可以了。
阎君手上扶着窗框，双腿还有着打颤。“你去跟古先生报备一下，说我醒了。我现在腿脚不太方便，没办法走过去，你替我去吧。”
“是！”陆之道按照阎君的吩咐，立刻去给古裔肆报信。
阎君抬起手拉开了前襟的衣裳，胸前的皮肤没有任何伤痕，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完美无缺。皮肤像是玉质的，竟然隐约有一种玉透之感。
他抬起手，落在左侧的胸口处。
掌心之下，触手冰凉，没有心跳。
那颗炙热的心脏，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身上没什么温度，冰冰冷冷的像是一具尸体。因为没有心脏，也没有正常的血液流动，身体自然也没有体温可言。
这算是……成功了吧……
阎君嘴里吐出一股浊气，试着调动身体里的灵力。果然很快就能使用，一道紫芒从他的周身缭绕出来。
阎君试着让灵力奔走周身更快速一些，紧接着又有一道黑色的气从他的手心里冒出来，略有些阴沉诡异。
关于新身体，恐怕还需要调养上一段时日，他还不知道成为魔偶后到底有什么能力呢。
………………………………
第170章 阎君·剖心（4）
听到阎君醒过来的消息，众人急匆匆地一起过来。
郁清澄和晋净澈相携而来，落后古裔肆半步。看到阎君的时候，二人双双一愣。
阎君还是那个阎君，可是不一样了。
完美。
这是脑海之中晃现的第一个形容词。
也是唯一一个形容词。
无论是从哪里看，都是完美。
以前的阎君，还会有各样的脾气秉性，可以从眉宇间发现。
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阎君的瞳孔颜色淡去很多，以前是血红色，仿佛是一片血海。而现在，红已经淡去，宛如夕阳残韵一般。他的唇色倒是一如既往的猩红如血。
“古先生，我的身体现在怎么样？”阎君扶着窗棂，微微侧身，看向古裔肆。
古裔肆观察了一下他的气色，回答：“比我想象的好一些。你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极致，甚至超过极致。绛国有灵，你的身体可以很快吸收调动，转化为你自己的东西。”
万物众生皆有灵。
只要有灵，阎君就能一直错过下去。
魔偶不会死，有灵即生，无灵则会陷入沉睡。
而绛国是灵力充沛的境地，阎君在这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真正确认了阎君没事，古裔肆悬着的心才放下。这种方法他不是没想过，机会只有一次，有任何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他自己没有尝试。
剖心重塑，将人转化成魔偶，这种事古裔肆也是第一次做。
倒是运气极好，阎君的身体现在相当完美。
郁清澄扯了扯晋净澈的袖子，小声说：“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晋净澈自然也发现了，阎君是阎王，常年居住酆都，身上自然会缭绕一种似有似无的鬼气。现在，倒是有些出尘的气息，不像是阴暗地方生长出来的人，倒像是“神”。
晋净澈轻轻拍了拍郁清澄的手背，“这很好，现如今，我们的胜算更大了些。”
郁清澄微微颔首，颇为赞同。
阎君如今的实力，绝对是不可估计的。起码能有与巫夏匹敌的可能。
阎君的眸光很淡，像是没有感情可以充斥进去。像是一汪静默的泉水，平静，不起波澜。
“巫夏回来了。”
阎君的眸子霎时一缩，“那古典呢？！”
郁清澄向前一步，回答道：“古典应该在巫夏身边，据说巫夏身边跟了个女人，我们还没有确认，不过应该有八成的可能就是古典了。他们现在在长老阁，我们没办法进去。”
长老阁那般森严，他们可能没等触及到长老阁，就被人发现了。
所以，这正是棘手的问题。
该怎么潜入长老阁。
如若不主动出击，又会陷入被动的境地。巫夏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找过来。
阎君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立刻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我要见古典。”
他本想说的是“他想见古典”。
可是不知为何，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因为没有心了吗？所以连带着对古典的感情都……
那个梦，纠缠着他。
会不会如同梦里一样，转身离去，抛下他一个人？
古裔肆能察觉到阎君的情绪变化，“不必等，就今天。”
郁清澄满脸错愕：“叔叔！”
晋净澈轻蹙眉尖，陷入沉思，眼瞳之中淡淡的蓝在流转着。
古裔肆回过头，说道：“来不及了，巫夏回来势必就会找上来。这几天咱们已经做了最多的准备了，只能主动，说不定能靠出其不意先赢一局，一旦陷入被动境地我们很难翻身。”
“这次的目的，只是救回古典。至于能否杀得了巫夏，那是成功救人之后的事。”
陆之道看着阎君，只等着他下令。阎君无论吩咐什么，他都会照办。
阎君静立在那里，微风从窗户吹进来，他的短发被风吹扬起来。好像，随时会随风飞去，羽化成仙。
晋净澈轻抿唇角，随即应了声：“好。”
郁清澄只能怒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郁清澄气红了脸，她干脆甩开晋净澈，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晋净澈无奈叹了一口气，然后追出去。
阎君这时才开了口：“不必了。”他抬起头，露出碎发后的那双眼，“我自己去。”
连古裔肆都没忍住惊诧。
“我自己去更安全一点，就算被发现，我也能及时逃脱。而且京城府的人不认识我，所以会方便些。”
谢必安自是不同意的：“殿下！您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呢？！”
范无救也拧起眉头，他虽然不反驳，可是对这个决策也是极为不赞同的。
陆之道紧抿着唇，一声不吭，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命令！”阎君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谢必安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她发不出声音来，出于对阎君的畏惧。她咬了咬唇，最后别过头去，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范无救终是出声：“殿下，若是您受伤了怎么办？让属下随同吧。”他的目光十分坚定，里面的忠诚自是不言而喻。
可是阎君果断的否决了。他已经下定主意，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不必了，我自己去。”
古裔肆想抬手，可是却又放下。他看着阎君，声音淡淡：“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你自己……万事小心。巫夏那个人，极其阴险，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阎君笑笑：“我晓得了。”
众人散去，屋子里留下阎君一个人。他干脆靠着窗棂，然后缓缓滑坐下来。
背后就是冰凉的墙壁，凉不凉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失去了温度。
阎君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的。
怕见到古典，怕自己见到古典的时候……丧失了那种本能。
他从来都没找清过一个真真正正的理由，对于古典的一切深情厚爱，都是源自于那颗心脏，源自于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只要是古典，他就会心动，就会心喜。
现在心脏没了……
一旦那种本能丧失了……他……还爱……吗？
………………………………
第171章 古典·失忆（1）
夜幕悄然降临，京城府除了北边的院子，其他地方都是灯火通明。
路上，每隔三米处有一方矮石柱，石柱上方嵌着会发光的明珠。京城府里恍如白昼，一片安静祥和。
几个身上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从路上走过来，一路说说笑笑。姑娘们都是青春正好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别提多灿烂美好了。
突然一阵夜风刮过，姑娘们的裙摆摇摇曳曳，像是盛开的莲花。
其中一个绾正发髻的姑娘揉了揉眼睛，“你们刚刚看没看到什么东西？”
旁边的长发姑娘笑她：“莫不是你出现了幻觉，刚刚有什么？”
那姑娘撇撇嘴：“就是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她身侧的姑娘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该回院子去了。多半是你看错了，这里哪还有什么人。”
几个姑娘一同离去。
刚刚那姑娘并没有看错，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就是阎君。
阎君身上是漆黑如墨的长袍，长身而立，似松竹挺拔。他等到几个人离开以后才继续前进。
古裔肆跟他说明了京城府的地形图。所以他已经明确了巫夏了所在地。
他的速度极快，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就像是一道流光。
没多久，阎君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整个京城府里最华丽的院子。
不过，也是最安静的。
巫夏不喜人多，所以这里没什么奴仆。偌大的院子，一共不到五个人。
除却巫夏和那个女子，仆从只有三个。
所以阎君来的时候，很容易就进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阎君无法确定古典在这个院子的哪个角落，只能凭感觉去寻找。
当然，阎君也没有盲目。他留意着附近的树，因为巫夏身边总跟着那些阴魂不散的夜鸦。以防万一夜鸦报信，所以阎君格外警惕。
昨天，巫夏回了京城府，还带着一个女人，不出意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古典。
这里离长老阁很近，在他行动之前，古裔肆给他消息，巫夏已经带着那个女人从长老阁里出来了。
长老阁是整个京城府的中心，也是最高的地方，是一座塔。
阎君走在廊道上，一路无人。只有细微脚落在地面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走着走着，突然到了岔路口。
左右各有一条路，向着不同的方向延伸。
阎君皱起眉头，他抿了抿唇，最后走向了右边的那一条。
并非是他考虑后的答案，反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鬼使神差一般。
仿佛提前知道，那边就是正确的路。
廊道一开始细窄，走到后面反而开阔。眼前是一间院子，许许多多的银杏树在院子里。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院子的正中央，也是最大的那一棵银杏树。
阎君停下脚步。
他看着前方，看见了那棵银杏树，看见了……树下的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墨色的长发被风吹扬起来，像是一条墨绸被风吹散起来。
她的身影朦朦胧胧，好似是虚幻的一场大梦。
他动了动喉咙，嘴里吐露出两个字来：“古典……”
背对着他的那个人，转回过身。
明明是很快的动作，可就像是被摁了减速了一样，一帧帧、一瞬瞬、一幕幕、让他能够看到每一个瞬间。
并非是时间暂缓了，而是他才看到如此。
大概是因为……一眼万年吧……
那是古典，她身上穿着她从来都不喜欢的白色。院子里有明珠发光，照亮了古典。她的面色苍白，唇色很淡，她的眼睛上覆盖着白绸。
她瘦了很多，看起来好似风大一些就能把她吹跑。
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因为瘦了，肩膀和锁骨更加凸出，骨骼的形状都能看得见。
就这么，无声无息。
在夜色下，在明珠的光辉里，在寂静的院落中，在一片银杏树的包围里……
他们，再遇了。
“扑通……扑通……扑通……”
已经空荡荡的左侧胸腔里，似乎又有什么开始跳动了。
一下一下，很用力。
明明已经缺失了心脏，可是此时此刻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很有力。
他的眼睛里乍现起无数流光纷飞，那么亮，亮的比明珠更甚，比星子还要闪耀。
那种本能！他没有丢！
他向着那个身影奔跑过去，拼尽全力！也要拥住那个人！
当那个人被真正纳入怀中的时候，阎君才放松了些。
他紧紧抱着古典，将脑袋放置在她的颈侧，鼻息间是古典身上的气味。
“古典……古典……”他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都在发颤。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思念她！
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仿佛就是千万年的光阴！
他以为自己没了感情，可是当看到古典的刹那全部复苏！
那颗心脏并未消失！
一直都存在着！
就在他的胸膛里，炙热着！努力着跳动！
为了她！
一切都是为了她！
因为她是古典！
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是他永恒唯一的希望！
是他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永恒不变的挚爱！
他怎能失去她呢？
“古典……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要用白绸绑着？”
阎君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这才送了送手臂，抬起手覆盖住古典的眼睛。
隔着一层白绸，阎君还记得古典的眼睛，漆黑如点墨，一种仿佛深渊的黑色，那样致命危险又引人沉沦。沧海桑田都在她眼里，亘古洪荒也在她眼里，荒凉冰原也在她眼里……
那双眼，是那样的神秘。
也是他爱着的，古典的眼睛。
他伸手扯下了古典覆眼的白绸。
白绸被人摘下去，古典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睁开来。
阎君的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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