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字号:幽冥纪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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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古字号终于又开张了。

　　　　古典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茶香弥漫在屋子里，浓郁的味道挑逗着人的味蕾。

　　　　她嘴角噙着一抹极其淡漠的笑，第一眼看上去，或许觉得分外亲切，再多看那么几眼，又觉得是讥讽。

　　　　她喃喃自语：“开张了啊……要忙了……”

　　　　刚刚跟阎君一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关于所谓的过去，她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难得有一个倾泄的缺口，竟然觉得肩上的重担轻减了一些。

　　　　而她此时此刻的心境，竟然是如此平静。

　　　　她嘴角的笑意扩大，淡漠的眸子里有点滴的温情。

　　　　黑猫从桌边过来，动作优雅，高贵的不可侵犯，它慢慢的走过来，嘴里发出声音：“喵呜……”

　　　　古典看过来，揉了揉古喵的脑袋，然后把猫抱在怀里，趁着此刻无人的时候，她向一只猫询问：“你说…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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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阴阳双生（7）

　　　　千城城南的最有名的酒店，叫盛华。此刻酒店的1014号房里，正发生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徐如缕躺在床上，呼吸还没有平复，脸色潮红。她说：“你是个疯子。”顿了顿，她又说：“我也是个疯子。”

　　　　她身旁那个喘息着的男人，正是徐绝！

　　　　他坐起来，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徐如缕，唇边的笑容异样残忍，眼神狂热：“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才离不开对方。对吧，小贱人。”

　　　　徐如缕在那种占有欲强烈的目光下，并没有忙于遮挡自己的身体，她讥笑：“要是让别人知道，估计会被人骂死吧。两个疯子，偏偏还是兄妹。做这种让人不耻的事。”

　　　　徐绝目光流露出满意的神色，非常满意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耻？一起快乐是不耻吗？”

　　　　徐如缕不想回答他的话，闭上眼睛。

　　　　他躺在徐如缕的身边，咬着她的耳朵，含糊不清的说：“兄妹？你觉得，我们是兄妹？”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那声音太模糊了，徐如缕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她很累，体力亏空的很大，闭眼不过一阵子就陷入沉睡。

　　　　感受到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均匀，徐绝才拉上被子盖住徐如缕和自己。

　　　　他盯着徐如缕的脖子，那么纤细那么脆弱，一用力，就能掐断吧。

　　　　“亲爱的，千万不要让别人把你弄脏，我会彻底发疯的。”

　　　　徐绝的气息整个都变幻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后背上，一朵花的纹印显现在皮肤上。

　　　　与这里相隔极远的那个地方，血红花田里的那个人，摇头笑起来。他随手掐断几支花，花汁飞溅，白衣上绽开点点红痕。

　　　　他面前有一张桌子，整个桌子都是血红色的。走进了看你才会发现，其实桌子本身并不是血红色，而是白色的透明壳里面盛装着流动的红色液体。

　　　　桌面上，放着三个小小的人偶，约莫是巴掌大小。

　　　　这三个人偶的脸，分别是姜藕！华西！徐绝！

　　　　还有第四个人偶，刚刚完成了一半，人偶的躯体做好了，可是脸还没有画出来。

　　　　桌面上，挂着一排各类型号的毛笔，颜料放在右手边。左手边是一摞纯白的面具，是人脸的形状。鼻子的位置凸起，眼睛的位置凹陷，嘴唇的位置就是嘴唇的样子。

　　　　那大小，刚刚好就是一张脸的大小。而这些，正是准备作画的底版。

　　　　他随手丢开掐碎的花，挑了一根细长的毛笔，沾了沾颜料。左手拿起一张人面模板，然后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描画。

　　　　目光无比虔诚，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珍宝一样。

　　　　那笔触灵活，勾勒了人的眉眼，再换了颜色，想描摹出那个人的唇部。

　　　　大概得轮廓定下来，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的开心，连平日里觉得烦的夜鸦也懒得收拾。

　　　　最后最后，只差点睛了。只要把那个人的眼睛画出来，这张人面就成功了！

　　　　他变了眼神，是一种狂热的、兴奋的眼神。就连握着笔的手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画出了那个人的左眼，然后着手画那个人的右眼。

　　　　可是……他画错了！

　　　　“砰！”

　　　　“咔嚓！”

　　　　那是手拍在桌面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毛笔被掐断的声音。

　　　　破碎的笔杆扎进手心他也像浑然未觉，只是一种近乎癫狂痴迷的状态，嘴里无限的重复：“这不是她……这不是她……这不是她！不是不是不是！”

　　　　他一下子抬手将桌面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砚台立刻摔碎了边角，毛笔也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那张刚刚静心绘制的人面，那已经描画出来的半张容颜，分明就是古典！

　　　　他气急败坏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发出低鸣。然后他用恶毒的语气说：“把她抓回来！把她抓回来！扒掉她的皮！我要她的脸！我要她的脸！”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让人毛骨悚然。

　　　　血色花田的花朵，整整齐齐的垂下，金色的花枝在火烧云的映衬下，泛着光。犹如一片金色的海洋，里面有着无数红色的游鱼。

　　　　他一把抓起那个顶着徐绝脸的人偶，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最后，他才说了一句正常的话：“把古典抓回来！徐如缕就会永远是属于你的玩具！”

　　　　夜鸦从大树上飞起，无意间让树上的花朵落了几朵。

　　　　他眯起眼睛，带着肃杀的冷。仅仅是一个手起手落的转换过程。

　　　　那只夜鸦的头部和身体已经分离，紧接着在下落的过程中身体又分解成了无数块。只有眼睛还睁着，漆黑的眼里，还没有来得及变为对死亡的惊恐。

　　　　一个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陨落，他一点不觉得可惜，养着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不如杀光吧！

　　　　因为绘面失败的情绪已经笼罩了他浑身上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成群的夜鸦被惊起，一只又一只在死亡之前发出惊恐的刺耳尖叫。有些叫声，还没等彻底叫出来，已经戛然而止。

　　　　他精致的面孔从狰狞变为平静，眼睛里却藏着凶狠的野兽：“那个人留下的东西都该被销毁！都该消失！我才是最强的！凭什么是他？！一个父母不详的外人凭什么占着那个位置？！”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凭什么？！凭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不停的回荡。

　　　　他一脚踹翻了桌子，然后步伐飞快的走向花田那边的院落。

　　　　那是类似于古代时候的院落，古朴的木质大门，以及三间竹屋。

　　　　院子里只有一棵老槐树，看样子已经生长了很多年了。

　　　　他拉开正中间那扇门，走进竹屋。屋子里只有静置的桌子、椅子、翻开的书……

　　　　还有……一面墙……

　　　　却不是普通的墙，那墙里装着人！

　　　　那是一个被砌在墙里的人！

　　　　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他的手描摹着那个人的轮廓。

　　　　“做的再精致又怎么样，不就是一个人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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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阴阳双生（8）

　　　　“徐绝，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徐如缕脚步有些踉跄，她的手腕被徐绝狠狠的攥紧，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跟不上徐绝的大步。

　　　　徐绝斜眼瞥了她一眼，半勾一侧的唇：“难不成你打算在酒店睡一天？”

　　　　徐如缕的身子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她笑起来：“出来也无所谓，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徐绝带着徐如缕到了老楼区，整个楼区都是空空荡荡的，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徐绝拽了她一下，然后抬手扣住她的腰，“我听说这里有家卖茶的，不买点回去给老师？”

　　　　“好啊。”她语气轻快，却在暗暗打量徐绝。

　　　　她和徐绝的老师，就是那位应该出现在演奏会上，但是却没有出现的老指挥家。

　　　　至于他为什么没出现，完全归功于徐绝。

　　　　徐如缕回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一切，仍旧心肝发颤。

　　　　几天前那个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免不得觥筹交错就多喝几杯。

　　　　最后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徐绝、徐如缕、还有老指挥家。

　　　　“老师，你喝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徐如缕看着已经喝的神志不清的老指挥家，皱起眉头，有些担忧。

　　　　老指挥家摆摆手，笑的灿烂，然后顺手又灌进一杯酒，“没……没事！”

　　　　徐如缕眉头皱的更深，醉酒对于上了年纪的人伤害更大，而且过几天还有最后一场演出，如果状态不好的话……

　　　　徐绝坐在稍远处，他今天喝的也不少。他扶着椅子坐起来，甩了甩头让神智清醒一些。“你在这儿看着老师，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咱们一起回酒店。”

　　　　说完这些，徐绝就离开了包房。

　　　　“如缕啊……”老指挥家捧着酒**子，笑眯眯的看着徐如缕。

　　　　徐如缕规规矩矩的坐在他旁边，“怎么了？老师。”

　　　　老指挥家的眼睛紧紧盯着徐如缕，让她有些心底发慌。因为……那样的目光不同于往日里的老师。

　　　　而且，那目光里隐喻的含义，徐如缕也不是没在别的男人身上见过。

　　　　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徐如缕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可是下一刻，她就发现凳子动不了了。老指挥家的手抓着椅子，让她没办法动弹分毫。

　　　　紧接着刺鼻的酒气就扑上来，她听见了一句话：“连亲哥哥的床你都能上，平时摆着一副高贵的样子装给谁看？”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忍不住颤栗。

　　　　那一刻，她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被人毫不留情的掀开，露出那鲜血淋漓的事实。她一直憎恶作呕的事情，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别人早就窥视的一干二净！

　　　　什么自尊？什么骄傲？

　　　　这一刻只有无尽的自卑与堕落，自己的污点被暴露在世人眼前，让她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一直……一直敬爱的老师，竟然一直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那往日里的温暖笑容，如同父亲一样的和蔼，都是……

　　　　她想象不下去，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人扯住了。

　　　　领口的扣子瞬间被扯掉，露出了她的脖子。

　　　　她这才有了反应去挣扎，她不想！不想！不想再一次被别人弄脏！

　　　　有一个徐绝已经够了！不要！

　　　　她拼命的挣扎，一只手攥着衣领，一只手胡乱的拍在对方脸上。

　　　　“啪！”一个巴掌打的徐如缕耳朵轰鸣，脑袋里“翁嗡嗡”的，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呆愣。

　　　　“一个跟自己亲哥哥做过的人，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以为我为什么能让你做钢琴独奏？真以为你有本事？要不是这张脸长得不错，谁会看得上你！”

　　　　徐如缕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放弃了挣扎，瘫倒在椅子上。任由那人撕扯下她上半身的衣服，以及埋头在她脖子上啃咬。

　　　　她的眸子，终于失去了本来的光彩。黯淡无光，空洞绝望。

　　　　好像多年前的那一晚，她刚满18岁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生日祝福，而是一个撕心裂肺的夜晚。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晚，徐绝带给她的疼。

　　　　有眼泪从眼角落下，消失在鬓角的头发里。

　　　　她的心里完全绝望下来，连心里那个自己都在说：放弃吧，逃不掉的。就像是18岁的时候逃不掉，这一次也逃不掉。反正她已经脏了，更脏……也无所谓了……

　　　　就在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包房的门被人打开。然后一个人快速冲上来，一脚踹开徐如缕身上的人。

　　　　那一脚特别狠，完全没留余地，若是可以，相信他想一脚把人踹死！

　　　　此时的徐绝，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他眼里涌动起滔天的怒火，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

　　　　徐绝没看徐如缕，而是一步一步走向老指挥家。

　　　　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在腹部，疼的人脸都扭曲了。那些因为酒精作祟的意乱情迷统统消失，理智因为疼痛回归。

　　　　“你、该、死！”徐绝恶狠狠的盯着老指挥家，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从唇缝里蹦出来。

　　　　他的目光令人生寒，他突然蹲下身子抓住老指挥家的脑袋，狠狠地向后撞击。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脑袋撞击墙壁的声音，徐如缕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墙壁上已经沾染了血色，她吓得脸色惨白。

　　　　“徐……徐绝……你要杀了他吗……杀人是犯法的……”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血色，哆哆嗦嗦从嘴里说出了这两句完整的话。

　　　　徐绝没回头，只是抬起脚用力的踢向地上的人。

　　　　徐如缕抓住徐绝的胳膊，看着他发怒到极致的脸，“在这里杀人，跑不掉的。”

　　　　这大概是，她理智回拢唯一想到的。虽然，她也很想让那个老指挥家去死。

　　　　“我们回家吧，然后再处理他。”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冷血，近乎冷漠说出那样的话。

　　　　也许是她的表情取悦了徐绝，也许是她下意识靠近徐绝的动作，总之，徐绝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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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阴阳双生（9）

　　　　两个人清理了包房的血迹，然后给老指挥家戴上了帽子，然后一起回到酒店。

　　　　徐绝和徐如缕先是去了老指挥家的房间。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徐如缕觉得他应该是活不了了。

　　　　当心里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现在怎么办？”徐如缕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可是现在就算送医院，用什么理由解释？

　　　　徐绝看着她凌乱的衣服，以及因为慌忙而来不及梳理的头发。他的目光很冷静，他先是拉过徐如缕吻了吻，然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乖女孩儿，回去洗一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等我。其他事，不需要你了。”

　　　　她下意识想反驳这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可是看到了徐绝的眼神，她心里是害怕的，“嗯……”

　　　　她离开了那间房，出了门以后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今天的徐绝，太恐怖了！

　　　　她无法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她只是顺应着徐绝的吩咐。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换睡衣，躺在床上。

　　　　一切都很顺遂，没有任何人怀疑老指挥家发生的事。所有人的口径出奇的一致，是突发的中风，所以才会身子不能动弹，口齿不清。

　　　　徐如缕不知道徐绝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她没兴趣知道真相。她也不想去看那个老指挥家。在演出开始之前的几天，她白天都跟不同的男人约会，晚上会准时回到酒店。

　　　　虽然事情很多，可是徐如缕的回想仅仅是用了几秒钟。

　　　　她跟从徐绝走进老楼区，平淡无奇的楼区，连颜色搭配都已经不流行了。

　　　　他们站在一条街的拐角，有一家店，牌匾上写着“古字号”。

　　　　徐如缕眯了眯眼睛，这就是徐绝所说的卖茶的地方？看起来，倒是别具风格，不知道为什么开在这种没有人的地方。

　　　　从外面的窗户根本看不清里面，橱窗里放着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徐如缕注意到门把手上的晴天娃娃，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店，竟然在门把手上挂了一个晴天娃娃，不觉得不搭吗？”

　　　　徐绝已经拉开了店门，“是很不般配。”

　　　　“叮铃铃……”风铃声清脆，犹如玉落瓷盘，让人一下子灵台清明。

　　　　徐如缕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那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的旗袍，头发被一只玉色的簪子绾起，鬓角额前垂落了几丝黑发。

　　　　她含笑抬头，可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样幽深漆黑的眼睛，还有右眼眼尾那颗泪痣，仿佛藏匿了无尽的哀伤悲怆。

　　　　“你好，欢迎来到古字号。”

　　　　“我是这里的老板――古典。”

　　　　那个人的声音，清泠略冷，却不让人感觉疏离，好似……她本该如此。

　　　　徐如缕愣愣的看着古典的嘴张张合合，可是后面说的两三句话她却听不清。

　　　　丝丝缕缕的茶香弥漫起，徐如缕才眨眼回神，不知不觉间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徐绝看着古典，“我的老师很喜欢喝茶，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好茶？”

　　　　古典的手从膝盖上抬起，抬手将鬓角的发别到耳后，她问道：“不知先生是从哪里听说的古字号？毕竟我这店位置偏僻，鲜少有人登门。”

　　　　徐如缕疑惑的看了眼徐绝，她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地方根本没什么人，而且他们只是在千城短暂停留，徐绝是怎么知道的？

　　　　徐绝笑笑，“有人推荐的，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好茶？”

　　　　古典从木椅上站起身，黑色的旗袍上面有些暗纹，随着光线才隐约显露，“有。”

　　　　她走至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乌黑的木盒，“这是本店最近的新品，味道一绝。”

　　　　徐如缕从她手上接过，目光无意间跟古典对视。她迅速转开目光，不知为什么，面对着古典的眼睛，有一种被别人全部看光的感觉。好像自己内心隐藏的一切古典都能看出来。

　　　　徐绝盯了那个盒子一两秒，然后站起身，摸了摸徐如缕的头发，“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回去。记得来时的路吧？”

　　　　徐如缕有些不明所以，“记得。可是你……”

　　　　她没等问出来，徐绝已经打断了徐如缕，“那就回去！”他语气冷硬，不容反驳。

　　　　徐如缕抿起唇，迅速拿着盒子离开。

　　　　出了古字号，她的脚步一个踉跄，扶着墙壁蹲在地上。推开门的刹那，她脑子一阵眩晕。

　　　　深呼吸了几下，等到平息了那种眩晕的感觉，她才继续往回走。

　　　　可是……总有哪里不对劲……

　　　　是她自己身上不对劲。

　　　　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古字号里，因为徐如缕的离开，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古典复又坐会她刚刚的位置，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倒是……清楚的很。”

　　　　徐绝也坐在刚刚他的位置，他翘起二郎腿，目光淡漠，“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凭徐绝的回答，古典就断定他知道自己是玩偶。

　　　　徐绝嗤笑一声：“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徐绝，但是我清楚若是完不成那个人的吩咐，我也会就此消失。”

　　　　古典抬起眸，“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

　　　　“很久以前隐约知道，不久前彻底确认。你没必要问我，那个一直操控我的人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徐绝声音平静，对这件事他异常的冷静。

　　　　这倒是让古典有些微微错愕，如同华西和姜藕，华西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可是却单纯的执念于姜藕而已。姜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人，单纯被校园暴力而侵害的中学生而已。

　　　　徐绝不一样，起码跟他们两个不一样。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类，他既不反抗，也不挣扎。他甚至就这样放任自己去掠夺。

　　　　也有一丝丝的相似之处，比如他和华西一样执着。

　　　　不过，华西执着于姜藕，是因为他们身上拥有着同类气息，自然而然的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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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阴阳双生（10）

　　　　徐绝执念于徐如缕，为什么？古典也不能给出确切答案。

　　　　或许，只是因为了解清楚了自己，在暗处对光的贪恋吧。

　　　　一边羡慕徐如缕的洁白无瑕，一边又憎恶她的单纯无垢。

　　　　所以，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弄脏她。

　　　　古典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你……知道古字号的规矩吗？”

　　　　徐绝来这里，不是为了完成那个人的吩咐。他来求救，也来赎罪。

　　　　“踏进这扇门的人，会留下他们的代价，以此完成一个愿望。”

　　　　“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

　　　　古典直直的看向他，那双眼真的很漂亮，那眼睛的形状、大小都是比例完美。黑漆漆的眼瞳，无悲无喜，无波无澜。也许，早就看透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了吧。

　　　　徐绝闭上眼睛，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我想要……”

　　　　――

　　　　下雨了。

　　　　行人的脚步加快，耳边是人们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雨落下的声音。

　　　　温度变得冷了，从皮肤表层刺激着神经，让人忍不住瑟缩，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凸出来。

　　　　人潮汹涌，每个人都急匆匆的，完全不会停下脚步，因为过惯了快生活，已经慢不下来了。

　　　　徐如缕站在人群里，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的头忍不住疼起来，似乎有什么就要炸裂了。

　　　　她抱着盒子蹲下，因为疼痛忍不住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指甲在盒子上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连指甲就崩断了也浑然未觉。

　　　　她从嗓子里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