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恋爱的日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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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呢？”

　　　　“你不是已经有榴莲了，你还要吃多少啊。”

　　　　“榴莲是榴莲，番石榴是番石榴，我刚好肚子饿了，就拿水果来填肚子。老板，两个番石榴。”

　　　　这趟旅行很快就结束了，离开的这日早晨，安岸穿着一条蓝色的复古碎花裙子，站在酒店泳池的浅水区，蓝色的瓷砖映在水里，风吹着她的裙摆，仿佛那是一片海，她光着洁白的脚丫，来回来回地走，阳光照耀在她的头发上，照耀在泳池里，照耀在她的脚背上，有一圈一圈的光晕。“好舒服哦，下来啊！”她朝再生招招手。

　　　　再生只是站在岸上看着她，“你玩吧。”因为他已经换掉了沙滩拖，船上了鞋子，他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了。

　　　　安岸依依不舍地走到岸上，穿着拖鞋，跟着再生离开酒店，上了大巴。

　　　　还会回来的吧！安岸心里想。这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一周，这里的风景，她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

第125章【离职】

　　　　再生回到奶茶店里。

　　　　“再生，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告诉你。”

　　　　“怎么了？”

　　　　“你这几天不在，老板都说你了。”

　　　　“说我什么？”

　　　　“嗯，就说你老是请假，活也干不好，回来就不要你了之类的话。”

　　　　“他真这么说？跟你说的？”

　　　　“那天我跟小云一起上班的时候，他刚好来店里，带了一箱水果来，聊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说你的事情了，让我们不要跟你学什么的。有了女朋友就知道一天到晚往女朋友那里跑。”

　　　　“我去见我女朋友关他什么事情，碍着他什么事了？”

　　　　“说你总是请假，本来就不允许请假的，就你请假最多。”

　　　　“怎么了？还不能请假了？我是卖给他了吗？”

　　　　“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我知道。那他怎么不来找我啊，不要我可以找我直说啊，在背后说我算什么。”

　　　　“他今天没来店里，所以我跟你说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真是好笑，我哪里总是请假了，我都是跟你们调休的，他这也要管？反正店里有人上班不就好了。又没少上班的。”

　　　　“是说啊，他就这么个人。你们多做一点就好一点，你请假了就感觉你没在干活一样。”

　　　　“就请那么一两次假就不行吗？请假他也没给我发工资啊，还要扣全勤，我没有不爽他还先不爽了，那每次下班时间到了我们还超出的那一两个小时他怎么又不算了，他算得清楚的话那就全部都算进去啊？”

　　　　“是啊，经常弄得这么晚，也没有加班费。难得请个假还扣工资。”

　　　　“算了，等他回来我自己去辞职去。”

　　　　“你真要走啊？”

　　　　“难不成还要等他开除我吗？”

　　　　“那你打算去做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先辞职了再说呗。”

　　　　“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呢，都快要过年了。”

　　　　“那就过完年再说啊，反正又不是没饭吃。”

　　　　“我看老爸就是故意的，你在这里也干了不短的时间了，现在赶你走，正好过年的礼品红包都少发一个了。”

　　　　“不至于吧，这点小东西也要算？”

　　　　“那不然呢？开店的都这样，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的。”

　　　　“我也不稀罕那些，就当早放假了。”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也不知道。先在家过完年再说吧。说实话这天冷的我早上都起不来，现在好了，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

　　　　“其实我也很早就想辞职了，工资不高，每天还要那么玩回家，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真羡慕那些每天坐在大厦里，端着水杯吹着空调的人。”

　　　　“是啊，早知道我就好好读书了。”

　　　　“我现在也有点后悔，是应该要好好读书的，我们这个年纪现在应该要在大学的校园里才对呢。”

　　　　“你至少还进去过呢。”

　　　　“我那不算，就是个成人自考，什么大学，就跟高中的学校没什么差别的，一点大学的感觉都没有。”

　　　　“那你女朋友不是在上大学吗？你每次去见她不是都可以进她的学校？”

　　　　“嗯，不过她的学校也不是特别大，她们对面的哪所学校特别大，从宿舍到教学楼骑单车都要好久呢。我每次去的早的话就陪着她一起上课。”

　　　　“大学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可以选修自己喜欢的课程，而且每天上课的时间不长，自己有很多课余时间，感觉真是自由呢。我女朋友说她们的班主任一个学期也没见过几面。哪像我们高中的班主任总是站在门后阴森森地看着我们。”

　　　　“看来大学真的是一个好地方。”

　　　　“是啊，活动也特别多。”

　　　　“以后不在这里了也要保存联系哦。”

　　　　“嗯，会的。”

　　　　“你以后是打算还在湖城吗？”

　　　　“应该吧。”

　　　　“那还是会有机会见面的，湖城很小。”

　　　　“是啊，湖城很小。”再生笑着，突然走来两个学生。

　　　　“你们要喝什么？”

　　　　“等下我们还有几个朋友一起来。”

　　　　“好，那你们先坐一下。”

　　　　一直到了晚上，老板终于出现在店里了。

　　　　“再生，你过来一下！”老板把他叫到店里的一个角落。

　　　　再生走到他面前，他拉开椅子说：“来，坐吧。”

　　　　再生坐下，他也坐在他对面。

　　　　“这次出去怎么样？玩得还比较开心吗？”

　　　　“嗯，还行。”

　　　　“是这样啊，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因为我们这个店最近业绩下滑的厉害，在商业街的那家店虽然说生意是一直比这家的好，但是也不至于好这么多，只能证明这家店生意真的是差。我呢想了一个办法，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改变一下办法你觉得呢？”

　　　　“什么办法？”

　　　　“马上学生就要放假了，我们肯定要把学生这个客户群要作为主要的客户，我们店铺策划一个优惠活动，然后你到时端着适合的奶茶在店门口帮忙宣传一下，让大家都试喝一下，喝了人家才知道好不好你说是吧？好喝的话别人才会进你的店铺买。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老板。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好。”再生说。

　　　　“怎么做不好？”

　　　　“我今天本来也想找你的，就是想跟你说辞职的事情。”

　　　　“辞职？”

　　　　“嗯，我想辞职了。”

　　　　“怎么突然想辞职了？我可是一直很看重你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工作可能不适合我，因为我经常要去岩城，时间上不好安排，我需要周末休息，但是这边刚好周末生意好，经常换班的话对同事来说也不公平。”

　　　　“啊，你是这样想的啊。”

　　　　“是的。”

　　　　“嗯，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每个月就跟同事们偶尔调休一次就好了，次数多了是不太好。”

　　　　“我知道，所以我想我干脆还是辞职哦。”

　　　　“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我想好了。”

　　　　“那你把这个月做完吧，做完再走。”

　　　　“不了，老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天就走。”

　　　　“小伙子，你还年轻，不要冲动啊，这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那我不能走吗？”

　　　　“你说走就走的话，那我这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你肯定要等我招到人再走呢。”

　　　　“那我就再做一个星期吧，做完了我就走人。”

　　　　“那我要是一个星期没招到人呢？你走了我店铺的生意怎么办？”

　　　　“店里不是人手完全足够的吗？而且马上放假了，有很多学校，寒假工很多的。比我们还便宜。”

　　　　“那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留你了。”

　　　　“那没事的话，我先去做事了，老板。”

　　　　“好，去吧。”

　　　　老板在板凳上坐了一会儿，有些郁闷地离开了。

　　　　“刚老板叫你过去说什么了？”

　　　　“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什么要我策划活动，还要端着奶茶在店门口宣传做试喝，我才不愿意呢，这应该找个女生做还才不多。”

　　　　“他没说要你走啊？”

　　　　“他是没说，我自己开口了，我说我要辞职。”

　　　　“看来是我多嘴了。可能他真没想你走。”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我决定要走了。”

　　　　“估计他那天就是在我们面前发发牢骚吧，回去想想觉得招不到人就不想让你走了。”

　　　　“谁知道他，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是让他平时这么抠门的，我请个假每次都是另一张脸。现在终于不用看他的脸色上班了，这一个星期我自由了，管他怎么想。”

　　　　“你说要走他什么反应啊？”

　　　　“说让我做完这个月再走。”

　　　　“他怎么说的出口啊，做完这个月都要过年了，谁那么傻。”

　　　　“我答应他做完这个星期才走，他还说要等他招到人呢，真是滑稽，难道他要是招不到人的话，我就不能走了，他招不招得到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板就是都为自己着想的。那你什么时候结账啊？”

　　　　“肯定走人才结账吧，难道他会现在跟我结账吗？想得美！”

　　　　“也是。”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周日这天，再生在店里一直等着老板出现，等着辞职结账走人，但是老板就是没有出现，一直等到下班。

　　　　“你明天还来上班吗？”

　　　　“当然来啊，我还没结账呢。”

　　　　第二天再生还是按照上班的时间早早地来了，一边忙着店里的事情，一边等老板出现，但是老板还是没有出现，这下再生急了，打听了几个同事才问到他的电话。

　　　　“老板，你什么时候来店里？”

　　　　“再生，你帮帮忙，我呢要过几天，在外面出差，你放心，回去就跟你结账，你该上班就上班哈。”

　　　　再生挂了电话，心想着，反正也要走人就，那就多干几天，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工资，这样也好。

　　　　直到一天早上，再生来上班的时候，同事拿着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什么？”

　　　　“老板昨晚来过了，让我给你的。”

　　　　再生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现金，数了一下发现不对。“不对啊，少了一个礼拜。”

　　　　“少了？”

　　　　“嗯。”

　　　　“那你赶紧打电话给老板啊。”

　　　　再生拨通了电话。

　　　　“喂，老板，你是不是算错了？少了一周的工资哦。”

　　　　“没少啊。你要辞职了以后的这一周的工资我都接算给你了一份没少啊。”

　　　　“可是后面一周我也有上班的。”

　　　　“这个啊？本来呢我是想你能把这个月做完的话是最好，我听她们说我不在的这一周你有时候也会过来帮忙的，所以这个肯定要感谢你的，到时话请你吃饭，你看怎么样？”

　　　　“不是啊，我这不是上班的吗？”

　　　　“嗯，我知道。那就当是帮我忙了啊！本来我也想早点跟你结账的，谁知道刚好有事情要出去。这样，等我空了找你，我们好好喝一个。我这边还有点事，挂了！”说着老板就挂了电话。

　　　　再生知道自己一个礼拜的工资算是打水飘了，不过也怪自己，前两天还是按时上下班的，后面也是担心拿不到钱所以没有完全按照上下班的时间，他也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来店里也就是为了等他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他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辞职了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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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通过另一条路】

　　　　旅行结束，安岸离开再生家，准备要去大姨家住。

　　　　“我舍不得你走，要不你在我家再多住几天吧。”再生说。

　　　　“我也不想走啊，但是再不回去的话，她们该怀疑了。放假都这么久了，说不过去。”

　　　　“可是你妈妈都不回来过年，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呗，反正很快就过年了，过完年我就回学校去。”

　　　　“要不过完年你早些来我家吧，到时候我送你去学校。”

　　　　“那怎么行，你家也要走亲戚的，而且亲戚来家里做客的话看到我会怎么想啊，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

　　　　“没关系的，我们的亲戚才不会这样想。”

　　　　“好啦，我真的要走了。”

　　　　“好吧。”再生提着行李跨在自己的身子前面，安岸坐在他的后座上。

　　　　“你就送我到大路口，我自己进去，万一被看到了不太好。”

　　　　“好。”

　　　　一路上寒风呼啸，安岸看着路边掉光了叶子的树分分向后退去，她多希望是反相向的路，多希望现在路的那一头通往的是再生的家，多希望时间回到刚放假的时候，现在正要跟再生回家，明天去机场去普吉岛，她一点儿都不想离开他，比起住在别人家的屋子里，能呆在再生的身边，好像就有家的感觉。

　　　　再生停在了路口，把行李提下来，推到安岸面前。安岸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你走吧。”

　　　　“没事，我看着你！”

　　　　“你先走吧，给人家看到了不好。”

　　　　“噢，那我走了，晚上发消息噢。”

　　　　“嗯。”

　　　　安岸看着再生骑着电动车远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推着箱子缓缓地往前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很不情愿。

　　　　“安岸来啦，今天刚放假的吗？”

　　　　“嗯。”安岸没想解释什么，出去玩的事情也只是告诉了妈妈一个人而已。

　　　　“冷不冷啊。”

　　　　“有点。”

　　　　“你把行李放楼上去，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哦。”

　　　　“好。”

　　　　安岸搬着很重的行李箱到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是大姨的，另一张平日里就一直空着，本来是大姨夫睡的，但是现在大姨夫给人家做保安了，基本都是在单位过夜的，没有回来睡过，于是这张床就变成了一个临时放置衣物的地方。

　　　　安岸进门的时候，看到床上堆满了衣服还有辈子，心里很崩溃。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到柜子里，挂不下了就折叠好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被子感觉也是很久都没有晒过了，有一股浓郁的尘埃的味道，床头柜子上也是覆着一尘灰，床下的水泥地若是用力跺脚的话也会扬起不少的灰尘，明显能看出屋子的主人活动的痕迹，凡事她很少能碰及的地方，全是灰灰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的床褥勉强还能入眼。

　　　　安岸整理好了床铺，就下楼去，刚好遇到大姨的儿媳妇。

　　　　“安岸，你来啦？”

　　　　“嗯，姐姐。”

　　　　“晚上我家吃饭啊。”

　　　　“不了。”

　　　　安岸的外婆生的多，所以大姨跟安岸的妈妈相差了十几岁，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结婚了，现在跟儿子住在一起，各分一间，儿子给她生了一个孙子，只比安岸小几岁，安岸的外婆家就在大姨家隔壁一栋房子，所有小的时候免不了要帮着照看他，转眼他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还是来我们家吃吧，你大姨煮的不好吃，你哥今天钓了一条大鱼。”嫂子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大大咧咧的，说话也很直。

　　　　“姐姐，不用了，大姨都做好饭了，你们吃吧。”

　　　　“那明天来我家吃，你哥煮的鱼很好吃。”

　　　　“嗯，好。融融还没放假吗？”

　　　　“放假了，跟他同学出去玩去了，家里他哪里呆的住啊。”

　　　　“哦，他还挺潇洒的。”

　　　　“小孩子不知道我们的苦，花钱如流水。”

　　　　“不要说融融这么小了，我看我那些同学花钱也是很厉害的。”

　　　　“独生子女都宠坏了。”

　　　　“是啊。”安岸笑笑。

　　　　吃晚饭的时候，只有安岸和大姨两个人。大姨还是做了四五个菜。

　　　　“大姨，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吃啊？”

　　　　“哦，你姨夫在单位就不回来了。”

　　　　“晚上也不回来吗？”

　　　　“就回来洗漱好了再走。”

　　　　“那岂不是平时都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以前还有你外婆可以作伴。”

　　　　“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菜。”

　　　　“没事你多吃点，学校里的菜肯定不好，油不够，女孩子不要总是想着减肥，身体最重要。”

　　　　“嗯。”安岸应着，心想：大姨肯定不知道学校食堂的伙食不要太好，要吃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而且学校后面又是一条小吃街，怎么会吃不好？就是吃得太好了，吃什么都没胃口了。

　　　　安岸埋头往自己嘴里送饭。

　　　　“你妈妈过年回来吗？”

　　　　“妈妈说是不回了。”

　　　　“那你也不打算去爸爸哪里了？”

　　　　安岸摇了摇头。

　　　　“傻孩子，爸爸终究是爸爸啊。”

　　　　“我不敢去。”

　　　　“为什么？”

　　　　“呆不下去，总是要吵架。”

　　　　“也许你爸爸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反正至少他现在是不承认的，根本就没觉得有错。”

　　　　“幸好你外婆走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啊，安岸心想，外婆那样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女儿被离婚呢。在她们那个年代，离婚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简直就是巨大的丑闻。那时候村上只要有一个离婚的，就会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一辈子的，爸妈朝着要离婚的时候，外婆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所以在她清醒的那段记忆里，她是不知道爸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安岸想起外婆过世的那天，大姨给她打了电话，她挂了电话眼泪就开始不住地往下流。她擦干了泪水，请了假就打车往湖城赶。

　　　　进门的时候，外婆家里已经很热闹了，里里外外都聚满了人，堂屋里撑起了竹竿，挂着帐子，驾着一块床板，外婆换上了寿衣，静静地躺在上面，双手放在胸口，脚底放着一个小碗，碗里盛着油，一根棉线浸在里面，点燃了一朵小小的火苗，火苗轻轻地摇晃着。

　　　　她跪在地上抽泣着，旁边的人一直在那叫她要祭拜，她听不懂也不想听，她不懂那些规矩，真正的伤心已经不由形式来控制了。

　　　　“你就这样跪着干嘛？要磕头啊！”

　　　　安岸就跟聋子一样，摊在地上一直哭。等到哭够了，就起身走到一旁，跪在地上对着一个火光冲天的铁盆往里面扔火纸。

　　　　火很大很大，在铁盆里肆意地跳动着，好像一个个灵魂马上要窜出来一样，火焰黄色晕着一圈红色，把她的脸烧的很烫，灼烧着她的眼睛，恍然间好像能看到外婆的样子。

　　　　她想起每次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外婆都不让她烧火纸，外婆每次都说：“安岸啊，女孩子不要碰这些东西，你烧的老祖宗是收不到的。”她每次都会在心里不服气地想，难道男孩子烧的就一定可以收到吗？想到这里，眼眶突然就湿了。

　　　　她站起身子走到大姨的孙子融融跟前，把一叠火纸递给他，“你来烧吧！”

　　　　“我？”

　　　　“对啊，你阿太说过，女孩烧的话是收不到的。”

　　　　融融一头雾水地看着安岸，但还是乖乖地跪在地上面对着火盆，烧起了火纸。

　　　　安岸看着外婆脚底的那只闪着火苗的碗出神，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害怕去往那个世界没有灯所有要点一点火焰来照亮去的路吗？这就是死亡吗？明明人还躺在这里的，灵魂消失了？

　　　　至始至终安岸都不敢看外婆的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什么，是害怕死亡，还是害怕这个已经死去的亲人。

　　　　入殓的时候，安岸看见外婆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勉强能容下她身子的盒子里，在盖子被盖上的那一刻，安岸憋了一口气，仿佛是自己被塞进了那个盒子，仿佛不能呼吸了。多闷啊，安岸心想，这么小的盒子，不能动弹，伸直不能呼吸。是啊，这是死去的人睡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这么害怕呢，心里空荡荡的，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直面死亡，虽然她还不太能明白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人们在火葬场哀嚎的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除了第一天把双眼哭得很肿，连续熬着夜，跪得一块青一块紫的膝盖，她已经筋疲力尽，眼泪也干了，此刻她是冷静的，甚至是麻木的，看着外婆被推进火葬场，然后在一个小小的窗口，领到一堆骨灰，她还是不明白，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她想不明白，原来生命是这样的，离开的时候会是如此寂寞的样子，就像一颗大树在狂风中倒下再也没有起来，像一朵小花在寒霜里凋零的样子，像一只断翅的鸟躲在冰天雪地里最后被掩埋一样，像大自然的一切，默默地来，然后静静地消失了踪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想起外婆的样子，晚上在梦里还是会跟她说话，甚至梦到她就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死去了，醒来的时候，满脸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