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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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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啥,侄子侄女们也吃啥穿啥,从不两样对待。
刘良见刘演成天不着家,时间长了也忍不住窝火,就朝他骂:“你看你这么大个人了,不好好在家干活,整天在外面胡混啥呢?!”刘演一开始还说几句话搪塞搪塞,后来干脆骂也不吭声,扒拉几口饭,照样又出去忙他的大事。
刘秀终于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白里透红的皮肤,浓密乌亮的头发,明亮的大眼,高高的鼻梁,宽阔的额头,谁见了谁说这小伙子好看。长得好不说,这个才十五六的少年,更有着他这个年龄少有的老成持重,沉静平和,除了念书,就是到地里干活,从不多说一句话,更不到外面惹是非。对村里的长辈,刘秀尤其恭敬有礼,不施礼不说话,说话之前必施礼,与那些大大咧咧毫无礼数的孩子大不相同。在同龄孩子中,刘秀也由于他的温和忍让而大受欢迎,再调皮捣蛋的坏小子也能和他玩到一块。村里人在教训自己的孩子时总是说:“你看人家秀儿那孩子,又聪明又懂事,又安稳又勤快,你咋就不跟人家学咧?”
最引以为豪的还是刘良。刘良见自己的这个侄儿如此聪慧知礼,安稳勤快,别提多高兴了,人前人后总是夸:俺秀儿这孩子怎样怎样,俺秀儿那孩子如何如何。那种喜悦劲,比夸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开心。
然而就在这时,舂陵上空忽然出现了一种奇异景象,令一位路过这里的道士高人大吃一惊。
注(1)东汉史上有名的“长沙定王”:长沙定王刘发是西汉时人,《汉书》上也有传记。但由于他是刘秀的六世祖,反而在东汉史《后汉书》上提到得更多一些,所以在这里就说成是“东汉史上有名”。
注(2)刘仲:刘秀的二哥刘仲,本名应该不叫“仲”,而是另外一个字。但是因为史阙其名,就用兄弟排序“伯、仲、叔、季”中的“仲”来代替。高祖刘邦的二哥本名叫刘喜,但史书上往往称之为“刘仲”,而刘邦有时也被称为刘季,这说明刘邦应该是排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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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到舂陵,这里不得不作下交代。
舂陵侯国,故地在现在湖南省西南部的宁远与道县之间,比其王府所在地长沙更遥远更偏僻。从节侯刘买到戴侯刘熊渠再到熊渠的儿孙们,舂陵侯家在这里繁衍生息了四代,前后八九十年。刘熊渠薨后,他的长子刘仁袭爵,史称舂陵考侯。舂陵偏远不说,恼人的是地势低湿,常年有洪涝渍害,而且山林中还不时有毒气冒出,侯家深受困扰。所以到刘仁当舂陵侯时,再不愿在这个地方住了。于是上书当朝天子孝元皇帝,恳求徙往内地。元帝宽仁慈爱,览奏后不但准其内迁,还命有司在荆州大郡南阳境内给其另择封地。时南阳境内已有不少县份有刘氏封国,唯独蔡阳没有,于是有司乃选定蔡阳县的白水乡为舂陵侯新封地,而且为了族谱记载和称谓上的方便,把白水乡改为舂陵乡。所以刘仁后来虽然北迁了几千里,封号还是舂陵侯。
于是刘仁与从弟刘回并其他宗族兄弟携家带口数百人北迁南阳,定居于新的舂陵封国,南阳境内,一下又多了许多刘氏皇族。
或许正是这支刘氏皇族迁居到这里,这个舂陵乡才在后来的某一天忽地出现了一种令人惊叹的奇异景象。而这时,王莽篡汉已经三四年了。
发现这一景象的是一位叫苏伯阿的游方道士。这一天他路过舂陵庄时,忽然看见村庄上空有祥气蒸腾,郁郁葱葱,极其壮观,不觉大惊道:“此天子气也!昔高祖隐于芒砀山泽间,而山中常有祥气蒸腾,高祖最终乃贵为天子。今此庄上也现此祥气,预示此庄也必出天子!将来推翻新莽而重建汉家社稷者,必此天子也!”看罢良久,还不住地惊叹:“此庄必出天子!”
然而肉眼凡胎的舂陵人没人能看出这天子气,更不知道这个庄上将来还要出天子,甚至一前一后还出了两个天子。至于美少年刘秀,他同样也不知道,他还是照样念他的书,种他的地;除了长得好聪慧知礼外加勤快以外,与庄上其他族兄族弟们没多大区别,而且,比其他兄弟还要腼腆得多,谁也看不出他将来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不过,刘秀有时也不腼腆,而且还语出惊人,能把一帮高人惊出一身冷汗。
刘秀的二姐喜欢刘秀,二姐夫邓晨更喜欢刘秀,只要来舂陵庄,他总要和这位聪慧俊秀的三小舅见见面说说话。有时来了见刘秀不在,还要向刘良喊:“叔,俺三弟是不是在地里头?”等刘良回答一声“是”,他必要跑到地里头,和刘秀见上一面才走。
其实这个邓晨倒是和刘縯的xing格相仿,为人豪爽,爱交结朋友,南阳各县的许多人都知道新野县的邓晨邓伟卿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刘秀令一帮高人惊出一身冷汗,邓晨就是直接目击者。
邓晨喜欢刘秀,不单单是到家里地里和他见见面说说话,有时还带他去逛蔡阳城和新野城。邓晨说:“三弟,别光闷着头念书种地,也该到外面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你看你大哥天天不着家,你二哥也好出去转,怎么就你老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跟姐夫出去转转去。”刘秀经不住姐夫再三拖拽,只好放下锄头换上衣服跟着姐夫去“见世面”。这一转开了,刘秀还真觉得外面的世界就是不一样,所以后来姐夫再要拉他出去时,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勉强和推托,不但去新野蔡阳,有时还去全南阳最大最繁华的地方——郡府宛城去转。而这期间,刘秀转眼也长成个二十二三的大小伙子了。
这天,郎舅两个又来到宛城。邓晨说:“三弟,今天我叫你见一位高人。”刘秀说:“高人?什么高人啊?”邓晨说:“这个人姓蔡,名少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晓,是咱南阳首屈一指的高贤之士。当然了,你以前就知道闷着头种地,哪知道人家这样的人呢。”刘秀说:“既然人家是这样的高人,咱能进得了人家的门槛啊?”邓晨说:“放心,我是蔡府的常客,他家经常一大堆一大堆的人,都是南阳境内饱读诗书的人物。这些人天天在一起谈天说地,评议时政,在这里可以知道不少事。”
于是郎舅两个一同进入蔡府。
一进入大门,便见正堂上一二十人围坐在那里热烈交谈。坐在正中的一位红面银须,jing神矍铄。邓晨示意刘秀:“那位便是少公先生。”
少公众人见邓晨到来,便纷纷打招呼:“哟,邓伟卿来了?快请坐,请坐。”邓晨拉刘秀在靠门边的竹席上坐下,一边说:“大家接着聊,接着聊。”大家谈兴正浓,谁也没去留意邓晨带来的小青年,就又接着谈论。只有蔡少公注意到了刘秀,眼中不觉露出几分惊奇。而刘秀似乎没有觉察到少公惊奇的目光,只是坐在邓晨身后,静静地看着人家高谈阔论。
只见一个人说:“我看他大新朝就是瞎折腾,什么五均六管,托古改制,都是胡闹!他们哪一条成功了?哪一条对老百姓有好处了?非但如此,他们条法苛繁,刑律严酷,百姓举头犯法,摇手触禁,被逮被关的无计其数!现在各地刑满为患,监狱里的人犯都盛不下了,这成什么世道了!”
一人说:“对,他就是瞎折腾。就比如货币,本来人家汉家的五铢钱使用了多少年,十分便民利市。可是这个新主不知哪根筋错了位,改用什么金货、银货、龟货、贝货、泉货、布货等等二三十种,搞得市场混乱,交易废滞,很多商家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新朝币制每改一次,生意人身上就被剥一层皮,搞得很多商户几乎都没法干了。”
一个说:“他的瞎折腾何止这些?最近听说王莽所建的九庙完工了,接着还要建造什么灵台、八风台。那九座祖庙,座座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耗费资财数十亿,累死工匠徒隶超过万数啊!据说夏天的时候尸体掩埋不及,长安皆臭!”
众人说:“的确令人发指!”
那人继续说:“如今又要起造灵台、八风台,还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钱财,累死多少无辜。照这样下去,大新朝迟早得完蛋!”
众人说:“是啊,照这样下去,老百姓迟早要造反的!”
蔡少公说:“其实已经有人造反了。听说在徐州琅邪,有一位吕母者,已经聚众杀死县宰,然后逃入海中了。”
一个人说:“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夏贺良先生,他在夜观天象后曾说过:‘汉运中衰,当再受命’。结果,汉室还真的衰亡,被王莽夺去鼎鼐。不过,这个‘当再受命’又说明了汉室还要再兴而王莽必亡。可是,这个‘再受命’的人将会是谁呢?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呢?或者说,他出生了没有呢?”
众人说:“哟,这还真不好说。”
一人忽然扬脸高声:“哎,对了,我正想说这件事呢。我最近听到这样一句谶语,叫:‘刘氏复兴,秀为天子,李氏为辅’。这不明明在说,这个‘再受命’的人叫刘秀嘛。”
邓晨和刘秀一听这话,立刻惊异地互看一眼。
蔡少公说:“对了,我也听到了这句谶语。可是这个刘秀究竟在哪儿,或者出生了没有,还真的不好说。”
一人说:“咳,蔡公怎么也这么说?这个刘秀不但早出生了,而且就在长安,还做着王莽的大官呢——王莽的国师、嘉新公刘秀不就是其人嘛!”
众人都瞪大了眼:“哟,就是。国师公刘秀,不但才华盖世,更是刘氏后人;这个“再受命”者,很可能就是他。”
蔡少公摇头:“我看不可能。国师公虽然是刘氏后人,可他的原名不叫刘秀,叫刘歆,刘秀是他后改的名字。何况,他为了巴结依附王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连祖姓也改了——他现在不叫刘秀,叫王秀了,怎么可能是他呢?”
邓晨说:“对,少公先生说得对。这个王秀只是王莽的奴才,他有几个胆子敢取代他的主子?”
一人立刻站起,环顾众人说:“可这是天命,不是他有胆子就取代,没胆子就不取代!我们都知道,王秀是当今最知名的谶纬学家,也许他早就知道将来会‘刘秀为天子’,所以早早就改名叫刘秀,以应其谶。不然,他无缘无故地改名干什么?他现在叫王秀,也许是蹈晦之计,将来一旦时机成熟,他一定会重叫刘秀的!再说,当今论才华名望,有谁能比得上这位国师公呢?!”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现场一片沉寂。
谁也没想到,靠最门边坐在邓晨身后的那个小青年这时竟然从容站起,一字一句地说:“嘉新公王秀,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祖宗,助纣为虐,充其量只不过王莽的帮凶而已,哪来的天子之命?那句谶言所说的刘秀,未必就不是我!”
这几句话有似炸雷,将在场的人全震懵了,都呆呆地盯着这个长相俊气的小青年看。
好半天,那个站着夸赞王秀的人指着刘秀说:“你,你什么人?”
邓晨大笑着站起,拍着刘秀的肩膀对大家说:“哈哈,各位,这是在下的内弟,蔡阳县舂陵乡人。我给大家说,他就叫刘秀,字文叔。可是他这个刘秀是爹娘从小就给他起的,可不是后改的哟!”
蔡少公一听,立刻又睁大了眼,重新盯着刘秀呆呆地看。
其他人都惊呼:“原来这小青年也叫刘秀啊?!”
那个夸赞王秀的人冷笑:“各位,他就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叫刘秀又怎样?那他就有天子之命?当皇帝也要靠本事资历或者地位的,跟国师公比,这个小青年岂不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邓晨说:“阁下此言不妥。昔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最后不也贵为天子拥有天下?既谈天命,何论门阀贵践?”
那人又冷笑:“可是高祖有本事啊。高祖皇帝的雄才大略,恢廓大度,笼络了多少豪杰死士啊?可你看看你的这个内弟,活脱脱一个白面书生,有什么雄才大略?能交一个朋友否?”
众人都笑:“就是啊,当皇帝那需要万人帮的,光杆一个能坐得了龙椅?就算叫刘秀,恐怕也是巧合,根本不具备什么天命。”
夸赞王秀的那个人更来了劲,竟冲着邓晨埋怨:“伟卿啊,蔡公这是啥地方啊?在坐的都是啥人呀?你怎么带这么个毛头小子来这儿不知天高地厚,白白耽误我们谈论大事!”
刘秀一听,立刻对邓晨说:“姐夫,您先在这儿坐,我走了,我在街上等着你。”然后对众人拱拱手:“各位先生,恕小生无礼,抱歉。”说毕转身,大步走出堂外。
邓晨看看大步外走的刘秀,也向众人拱拱手:“各位,高坐,在下也告辞。”又向少公拱拱手:“蔡公,改ri再来打扰。”说毕也转身跨步出门。
一直目不转睛盯看刘秀的蔡少公这时才醒悟过来,起身对众人说:“诸公言辞何必刻薄?我看这个小青年可不一般。”边说边大步向外追着喊:“伟卿留步!”
来到邓晨跟前,少公低声问:“阁下内弟果真叫刘秀?”邓晨说:“这不能有假。”少公说:“我刚才又仔细看了这个年轻人,我敢断定,他就是谶言中的那个刘秀,不能有错!”邓晨惊问:“噢?蔡公何以这么坚决?”少公说:“阁下内弟隆准ri角,须发如画,耳廓大而圆厚,这是帝王之相啊!”邓晨说:“他是长得好,可他毕竟是个农家俗子,平时在人前连句话也不敢多说的。”少公说:“可是今天的事怎么讲?当着这么多的饱学之士,他竟然目光坚毅,沉着淡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哪有半点惧se?我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外柔内刚,极具胆略,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必见英雄本se!你等着看吧,他将来必定统驭天下!”邓晨说:“这么说他将来真的能重兴汉室?”少公说:“十年之内,必见分晓!”
邓晨带着几分狐疑,到街上见到了正在等他的刘秀,说:“三弟,你今天可让我刮目相看了。平时你胆小得像个小姑娘,今天哪来的胆子,把一帮文人雅士惊得目瞪口呆——我看有几个人拿眼傻看着你,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刘秀说:“敢是我的那句‘我是天子’把人家给吓着了吧?”邓晨说:“那肯定是,连我都吓了一大跳。哎,三弟,你怎么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莫非你将来真的就是天子?”刘秀不好意思地笑笑:“姐夫,就我这样的还当天子?小弟我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我是看他们一味夸赞那个卖祖求荣的王秀,心里气不过,才忍不住说了那些话。再说,我觉得谶语是虚妄的东西,随便哪个人编句话就能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了?反正我不咋信。”邓晨说:“你不信,可现在好多人都信都学哩。不过从你今天的表现看,你还真不是一般人,那条谶语,没准将来还就应在你的身上。”
这事过去了半个多月,邓晨还一直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个三小舅非同一般:论长相,他隆准ri角;论名字,他又正应其谶。而且,他还隐约听夫人说过,三弟初生时有红光一片,照耀室中。当时他还以为是无稽之谈,没当回事。可现在联系起来一想,真让他打了一个激凌:“看来,俺这个三弟十之九九就是将来的天子!”
可转念又一想,他即便有这个天命,现在也不过是个农家小青年;虽然爱读书,也就是天天捧着《论语》、《孝经》、《礼记》这几本书看看而已,其它的能知道多少?不如等到来年开chun,让他到长安深造一下,将来必有好处。
………………………………
第三章
两个多月后,chun暖花开时,邓晨又来到舂陵,找到了正坐在地头看书的刘秀,说:“三弟,看你这么好学,姐夫还真的钦佩。不过,我看你一年到头也就是翻来覆去地看这三四本书,能学到多少?你不如到长安拜个高人,把四书五经及各类史传都系统学习一遍,必使你的素养知识大大提高。”
这话还真说到了刘秀的心坎上。他虽然喜欢读书,但在一个县内的乡村里,能读到的书毕竟有限,而且就其要旨jing粹,更是一知半解;如果能去长安拜名师系统学习一遍,不是很有必要?而且现在才开chun,长安的教授老师们都在招收门徒,现在去正是时候。可是,这一去恐怕得两年,家里的地怎么办?尤其是,二哥去年大病一场,至今连路都走不好,而大哥现在更是好像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往外跑得更勤了;我要再走了,谁来顾这个家?就对邓晨说:“姐夫,其实我倒真想去长安拜名师好好学习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深知刘秀秉xing的邓晨知道他是顾念家里,就打断说:“你可是什么?无非就是顾及家里,觉得你走了地没人种,家没人管。这个你放心,你大哥早已成家,俩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再不顾家,还能让他的老婆孩子饿着?只怕你嫂子也不容许他!你二哥虽然干不了活,可自己端碗吃饭还不成问题吧?而且连你的小妹妹都十三四了,都能自己照顾自己,根本不用你cao心。再说,万事还有姐夫我呢,家里如果有啥急需,我自会来接济他们;包括你上学的银钱,姐夫都可以给你拿,用多少姐夫给你拿多少,不用客气。另外,上学一般都有陪读,我再顾个小书童陪你去,路上给你做个伴,到长安还可以给你洗洗涮涮买个纸张啥的伺候你,好使你腾出时间用心学习……”刘秀一听就说:”姐夫,别了,顾人还得花钱,我自己会照顾自己。”邓晨说:“不行,就得顾。你姐夫虽不是大豪大富,但拿这点钱还是小事一桩,你就别管了。还有,你到长安投拜哪位老师我都给你打听好了——听蔡府上的那些文人雅士讲,长安讲学讲得最好的是中大夫许子威先生,许多年来教授了不少门徒,可以说桃李满天下,你到那里就去投拜这位许先生。至于你学习用不用功,这不用我说,你肯定比别的学子都勤奋;学上那么一年两年回来,你也该娶媳妇了,是不是?”
刘秀脸一红,笑说:“啊,这个不忙”。邓晨说:“这个当然不忙。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只要事业有成,什么样的好闺女不由着咱挑?不过话得说在头里兄弟,将来你相亲的时候,一定得让姐夫当参谋——咱必须要那高雅美丽仪态万方长相富贵的姑娘,一般相貌平平的丫头,咱根本不要她。”刘秀又红着脸一笑:“好,全由姐夫做主。”
刘秀到长安求学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叔叔、哥嫂们听说后都挺高兴,小妹伯姬更是跳着脚拍手喊:“噢,俺三哥要去长安喽!”大嫂说:“俺三弟这么好读书,就该到长安叫高人再指点指点,将来回家当个教书先生,不用种地了。”逗得大家都笑。刘縯说:“三弟你尽管去,你大哥再不济,也不能把咱家的地抛荒了。实在不行就赁给佃户,光租谷也够咱吃了。”大家又笑。只有刘良听后绷起脸,yu待骂刘縯两句说:“你要自己种地,富余的粮食不能卖钱?!”可又一想,骂他干啥,骂了他十来年都不管一点用,再骂不还是白搭?算了,只要俺秀儿将来有出息,他大哥就随他去吧。
不过刘秀似乎已经知道他大哥要干什么。因为就在昨天,他无意间听大哥给他的几个小兄弟说:“老子这辈子要不弄翻王莽,老子就不姓刘!”刘秀这才知道,原来大哥整天要忙的大事,竟是要推翻王莽!可是刘秀也满腹狐疑:推翻王莽?那是容易的事吗?他本来想劝告大哥:王莽不是咱能弄得动的,不要在这上面下功夫了;咱顶多不跟他们打交道,不去给他们出力罢了。可又一想,连叔父都管不了他,我这个小兄弟说话又管啥用?也就闷在心里没吭声。
刘秀终于要上学走了,姐姐姐夫舅舅都赶来相送,当然都少不了给弟弟外甥带来一堆盘费。邓晨把专门陪刘秀去长安的书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也带了来,嘱其到那儿好生伺候刘秀。叔叔刘良头一天就专门到集市上挑了一头腿脚健壮的毛驴买回来,这会交给刘秀说:“秀儿呀,此去长安一千好几百里,爬坡趟水的,带上这头毛驴准保方便省力,好早ri赶到长安。”大家都笑:“还是叔叔想得周到。”大嫂说:“可是到长安后这驴咋办,总不能一边上学还一边喂头驴吧?”刘縯说:“咳,这还不好办,用不着牵到骡马市上把它卖了不就行了?”刘元红着眼圈说:“兄弟,这一去得两年呢,中间想家了就回来一趟。”邓晨说:“回来啥呀?长安南阳这么远的距离,光路上来来回回就得一个多月,再加上住几天,两个月的时间就白白过去了,不耽误学业?兄弟,你就在那儿安心学习,等毕了业再回来。”刘秀说:“好,这个我知道姐夫”。刘黄说:“就算中间不回来兄弟,隔个仨月俩月的也要给家里寄封信,报个平安。”刘秀说:“姐,我知道了。”樊宏说:“孩子,出门不像在家里,到外面遇事一定忍让,不要与人争竞。”刘秀说:“舅舅,我知道。”刘良说:“咱秀儿是个安稳本份的孩子,这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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