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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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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匡等也拱手:“天色已晚,敬请慢行。”
于是刘秀等拨转马头,又回头告别一声,便打马小跑而去。
见刘秀等策马而去,王匡等这才又议论纷纷。王匡说:“这个刘秀,可给他哥帮了个大忙啊。”王凤朱鲔陈牧廖湛等说:“嗯,再晚来那么一会,他们就成了我们的刀下冤鬼了。”申屠建说:“前天刚看到刘秀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白面书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头脑胆略——不秉告他的哥哥便及时处理了一件大事,化解了一场大的危机,真是不简单。”胡殷说:“看他那豁亮的大脑门,就知道不是个俗人。”申屠建点头说:“嗯,是长相非凡,说话也十分得体;这个年轻人,总之不能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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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刘秀刘赐刘嘉刘祉刘忠刘孝打马出了新市大寨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几个人便放慢了马匹开始缓行。刘赐说:“文叔,亏得你及时来了,再晚来一会非出大事不可——咱们刚进帐时我看王凤陈牧朱鲔廖湛那些人都面带杀气,好像正要出帐点军似的。”刘祉刘忠刘孝三人也说:“就是,我们也看出来了,那些人眼冒凶光摩拳擦掌,一准是要出帐点军。”刘嘉说:“说得一点不错。他们本来不在一个寨里,咱们去时却恰好聚在一起,肯定是知道少得了金银,觉得是受了咱的欺负才聚到一起准备闹事的。文叔,真去得及时啊,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刘祉说:“可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少分了金银?难道是哪个送金的小卒给他们明说了?”刘赐说:“这个说不准,但他们肯定知道少分了金银。你看申屠建王匡那一唱一和的样子,就说明他们已经知晓了。”刘祉说:“那个申屠建明明是在演戏,我都看出来了。”刘忠刘孝说:“我们也看出来了,真装得像。”刘秀说:“总之没闹出乱子,还算万幸。”
几个人正骑着马边走边说,忽听正前方有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便见暮色中有数骑马疾驰而来。到近前才看清,正是大哥刘縯、二姐夫邓晨,以及朱祐刘稷四个人。原来朱祐骑马去寻刘縯,快马加鞭转了好几个营寨都不见刘縯的踪影。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在邓晨的寨中寻见了刘縯——正带着刘稷刚到邓晨寨不久。
其实邓晨也刚刚收到了金银。当张奉的一个“心腹人”把一兜金银交给他时,他不免大为惊奇,问那人:“嗯?谁让你们分的金子?”那人说:“是你表弟张奉分的,这是他给你的一份。”邓晨说:“你们哪来的金银,你给我说清楚!”那人说:“回头问你表弟吧,反正各路大将都有。”说着拍拍肩上的另两兜金银,“这是李通李轶兄弟的,天不早了,我得抓紧给他们送去。”说罢便背着金银匆匆去了。
邓晨愈发惊疑,暗想:“张奉这鬼孙在搞什么名堂,他哪来的这么多金银给大家分?不行,我得找他去,看究竟怎么回事!”方要喊人备马,忽然刘縯刘稷一前一后踏进帐来——两个刚巡罢李通李轶寨,正好赶到他这儿。
邓晨一看是刘縯,立即捧起金银说:“伯升,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张奉把一兜兜的金银给各路大将分。”刘縯也立刻瞪大了眼:“啊?这怎么回事?!”刘稷憨着嗓门说:“姐夫,谁给你送的金子,你没问他?”邓晨说:“问了,但那小子说还要给次元季文送金银,便匆匆去了,我正想备马去见张奉的。”刘縯拧着眉头说:“我巡视的下一站正好是粮草寨,一会到那儿问问他。”邓晨又说:“这鬼孙平时爱财如命,一毛不拨,今天哪来的这么多金银一兜兜送人?”三个正说,忽听帐外马蹄响,便听朱祐在外高喊:“伯升,伯升!”——原来朱祐骑马寻至邓晨寨口,便问守门的军卒:“见柱天将军刘主帅来过了没有?”军卒说:“刚刚进去,是和刘稷刘阿猛一起进去的。”朱祐一听,便赶紧打马入寨。
刘縯邓晨刘稷一听是朱祐急切的声音,便赶紧快步迎出:“仲先,有什么急事吗?”朱祐飞身下马,擦擦额上的汗珠说:“哎呀伯升,可找见你了!”便把张奉如何从新野城中弄金银并且有多有少地分送各路大将,以及文叔子琴孝孙几个已经提着金银去了新市寨简要述说了一遍。刘縯不等听完就“呼”地冒出一头冷汗:“哎呀,张奉要误我全军呀!”邓晨更是气得恨不得找个地方去撞墙。不过听说文叔几个已经去了新市寨,两个才稍稍宽心。但是刘稷却急得大叫:“哥,姐夫,咱们赶快去新市寨,别让他们欺负我三哥!他们要胆敢欺负我三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我可不管他们少没少得金银!”刘縯虽然觉得他们还不至于欺负三弟,但如此大事必须自己亲自出面处理才好。而邓晨也是同样的想法,对刘縯说:“伯升,三弟几个虽然去了,但你这个主帅出面最好。”刘縯说:“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赶紧去!”于是邓晨令赶紧备马,四个人便骑上马一起向新市寨驰来,却正好碰上刚从新市寨回来的文叔几个人。
刘縯见是三弟几个,便急切地喊:“三弟,怎么样了?!”邓晨朱祐也喊:“三弟,他们知道少分了金银了没有?”刘稷则憨着嗓门喊:三哥,他们欺负你了没?!”刘赐说:“你们都不用着急了,文叔把这事给平息了。”
刘縯几个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两边都下马,刘秀便把去新市寨的情况向哥哥姐夫叙说一遍。当然刘赐刘嘉几个少不了向刘縯邓晨说:“亏得文叔当机立断,及时化解,不然他们的钢刀已经向咱们砍下了!”
刘稷喊:“他敢?敢向这爹们动刀子,我先一个个剁了他们!”
刘縯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啪”地一拍刘秀的肩膀说:“哎呀三弟,你可真帮了哥哥大忙了!要不是你及时去,这回可真的一切都完了!”
刘秀笑说:“这也许是祖宗的保佑,哥哥的宏愿,一定会实现的。”
刘嘉说:“可是差点酿成一场大祸,这都怪张奉那小子,必须追究他的责任!”
邓晨早咬着牙齿说:“我正想说这个浑蛋呢——伯升,咱们这就去见张奉,这回决轻饶不了他!”
刘縯说:“走,去见张奉。虽然不一定砍他的头,但这个粮草官决不能再让他当了。”
于是众人齐上马,一起奔粮草辎重寨而来。
进入寨中,正见张奉的大帐中亮着灯光。邓晨催马到帐前,“呼”地跳下马,拔剑直闯而入:“张奉,你这个死不要脸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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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张奉这会正在灯下抱着金银高兴呢。
今儿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以后,那几个被他派去分送金银的“心腹人”才一个个陆续回来,进帐向他报说:“金银都给他们送去了啊!”张奉还问:“拿到金银那些人都高兴不?”大家都说:“高兴,咋不高兴,分到金银还能不高兴?”尤其那个在平林寨被问露了馅的人更是假装欢喜地说:“他们可高兴了,都夸赞粮草官张承祖对他们够意思!”张奉听了心里这个美。但是去给邓晨李通李轶送金的那个人却对张奉说:“李通李轶倒没什么,拿到金银看了看就让我回来了。倒是你的表哥邓晨,瞪着俩眼珠子跟审犯人似的一个劲问我:‘谁叫你们分金银的?谁叫你们分金银的?你给我说清楚!’好像我们跑了一身的臭汗给他送金送银,反而犯了他的什么大忌似的!”张奉说:“他狗屁的大忌,他就那个形!反正别的各路大将都高高兴兴地把金银拿到手了,他还能咋鸡巴着!”
等掌上灯吃罢晚饭,张奉把帐前军卒支出去,自己又一个人从箱中取出那堆金银放在灯下的小木桌上把玩观赏。望着眼前一大堆亮闪闪的金银,张奉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心想俺老张这回实在是高,既多得了金银还在各路大将面前落了好,多划算啊!朱祐那个猪头,哪有俺老张这好脑子!
正美得乐不可支,忽听帐口处一阵脚步急响,便见一个人一边大骂一边挺着宝剑向自己奔来。张奉大惊,定睛一看才看清是表哥邓晨。慌得他急忙起身:“表、表哥,你、你要干什么?!”邓晨举剑向他便砍:“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非砍死你不可!”张奉一边惊叫一边滚爬躲闪,小木桌被蹬翻,亮闪闪的金银哗啦啦滚满一地。邓晨愈发生气,一边向他砍一边骂:“你这个要钱不要脸的畜牲,我非得砍死你,非得砍死你!”
张奉毕竟是个功夫在身的人,滚爬了几下便“腾”地跳起,一边向帐口跑一边回头惊喊:“表哥,你、你这是要……”还没喊完,谁知帐口“呼啦”又涌进一大堆人,“咕咚”将他撞了个脸朝天,正倒在追过来的邓晨脚下。邓晨举剑向下便刺:“畜牲,你给我在这儿吧!”张奉哀嚎着两手一捂头:“哎呀完喽!”正此时,只听得一声喊:“姐夫慢下手!”便见一个人“噌”地蹿过来,将邓晨握剑的手“啪”地托住:“姐夫,慢下手!”
张奉睁眼一看,才看清是刘縯,赶忙一骨碌爬起,躲到刘縯的屁股后头喊:“伯升,救命啊!”
邓晨依然举着剑喊:“伯升,你让开,我非砍了这个畜牲不可!”
刘秀也走上来,把姐夫手中的剑往下拿:“姐夫,算了,没必要再动怒了。”
邓晨手中的剑被刘秀拿去,只好放下手,大骂:“这个畜牲,气死我了!”
张奉这才扭脸看清,除了刘縯刘秀哥俩,还有刘赐刘嘉刘祉,以及刘稷刘忠刘孝,当然还有朱祐。张奉暗想:怎么这么多人到我这儿来呀?向我兴师问罪来了?可是除了刘稷刘忠刘孝这三个毛头小子,其他人我都给了金银的呀!”于是仰起脸嗫嚅着问刘縯:“伯、伯升,这、这是咋回事啊?”
刘縯看着滚满一地的金银,也不觉怒气上涌,瞪着眼大声呵斥:“张奉,我叫你在后面看护粮草,你怎么敢进新野城抢掠金银?我已留下刘奉领治新野,没有钱财他怎么治理这个县?!”
张奉跪在地下,只好又嗫嚅说:“伯、伯升,我、我错了。”
刘縯又喝:“你何止是错?简直卑鄙至极!你说,谁叫你私分的金银,谁叫你少给人家新市平林众将一半的?你哪来的这种蠢胆?!”
张奉一震,心想刘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但是斜眼一看朱祐才明白:噢,一定是朱祐给刘縯说的。但他立即又抬起脸对刘縯说:“伯升,我是觉得咱们是自己人才多给的;王匡王凤那些土匪,饿得没处去了投奔咱,少给他点金银又有啥?”
“放屁!”刘縯不等他说完就大骂,“没想到你这么浑帐,竟然说这种混蛋话!连我都不敢小看人家,你竟敢对人家歧视慢待!人家饿得没处去了就甘受你这样的污辱?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张奉愣怔着俩眼看看众人,好像在说:能有什么后果呀?你们这不都好好的?
刘赐刘嘉跨步过来,指着张奉说:“张奉,你知道你这事办得有多混蛋吗?你少给人家金银,人家马上就知道了!要不是文叔及时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咱们各寨早变成了人家的杀人场,你这颗蠢头也早被人家砍下了!”
刘忠刘孝也过来说:“我们随着文叔子琴几位哥哥,提着你分的金银去给人家送,到那儿正碰上人家摩拳擦掌地准备出帐点军;再晚去一会,人家就领着人马杀过来了!”
刘祉也怒不可遏地过来说:“咱们刚刚兴起来的复汉大业,差点就葬送在你的手里!”
张奉这才明白咋回事,跪在刘縯的脚下拿手连连打自己的脸说:“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混蛋,我不是人!”又晃着刘縯的腿说,“伯升,我没想到他们敢这样啊。看在咱相识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刘稷却迈着大步过来,拿手指点着张奉瓮声瓮气地喊:“张奉,你还求饶?你看看这满地的金银,你还叫个人吗?!上回打劫官银你就把事弄砸了,害得我三哥有家不能回;为了多得点银子,你啥不要脸的事都干!依着我,一刀剁了你!”
邓晨听了这话,本来还没消下去的火“腾”地又蹿了上来,指着张奉的鼻子骂:“畜牲,在新野时我说不带你来,你却发誓睹咒死乞百赖地非要来,谁知道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回又差点惹出一场大祸,岂能饶你?”扭脸对刘縯,“伯升,这回说啥也不能饶他,非砍了他不可!”
张奉一听,更加惶恐地摇着刘縯的腿:“伯升,饶命啊!伯升,饶命啊!”
其实按张奉如此卑劣,又差点葬送了反莽复汉的大业,刘縯真想把他砍了。可他毕竟是姐夫的亲表弟,他下不了这个手。算了,我军中从此不要他这样的人,把他赶走得了。就对张奉说:“张奉,我可以不杀你,但你一再办这种卑劣的事,我还怎么留你?你马上收拾,连夜离军;这些金银,都收起来充公,留作军用!”
张奉一听,愈发惶恐。心想就我这样的,回去能干啥呀,庄上的那些人更不把我当个人了。还不如留在这个军中,想办法立几件功劳,将功补过;将来大汉复兴,好赖有个官做,吃上皇粮公帑,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这么回去,连猪狗都不如。于是又拼命摇刘縯的两腿:“伯升啊,别赶我走啊,别赶我走啊,我知错了,知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一定多立功劳,多立功劳!我要是再办不是人的事,你就一刀砍了我,我保证毫无怨言!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总之不能赶我走啊!”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别看刘縯生得高大威武,一副盖世英雄的模样,可他其实是个善良宽厚的软心眼。看着张奉这个八尺高的男子汉跪在自己脚下哭告哀求,便有些不忍。何况这个张奉武艺在身,还是有点用的。于是就说:“张奉,看你这痛悔前非的样子,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这个粮草官你是不能当了,你还回到你表哥的军中,做一个阵前武将吧。希望你多立战功,将功补过,别再让人瞧你不起!——姐夫,张奉还交给你,以后让他在阵前效力!”
按邓晨对张奉的怒恨,真想一刀把他砍了。可张奉与自己毕竟是亲姑表,他的亲娘就是自己的亲姑姑;真要把他给砍了,似乎又对不起早已死去的老姑姑。再说伯升已赦免了他,自己怎好再坚持“砍了他”?于是就对张奉喝道:“既然伯升饶了你,那就权且留着你这狗头!再要干那顾头不顾腚的龌龊事,那就尝尝刀剑的滋味!”
张奉连连叩头:“谢谢伯升与表哥开恩,我以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快滚起来吧,还跪在这儿丢人!”邓晨又喝。
张奉这才叩一下头,满面羞惭地起来。
刘赐刘嘉等见伯升邓晨赦免了张奉,也就不再说什么。刘縯回头命令朱祐:“将金银收起,留作军用!”于是朱祐刘稷刘忠刘孝几个便去捡拾散落在地的金银,一一装到箱子里准备抬走。张奉看了,嘴裂得跟刚吃了苦瓜似的,只好自认倒霉。
刘縯命令张奉:“今晚你还在这儿护着粮草,明日我自会派人来接替你。”张奉唯唯应诺。于是刘縯众人便出帐上马,奔向寨口。朱祐则命寨中小校把金银箱子抬回自己的大帐保管。张奉看了,不免又沮丧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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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刘演几个人骑马出了粮草寨,邓晨与刘演等分别,并对刘演说:“我明天派人把我的那一份也送来给仲先,充作军用。”说完便打马自回本寨去了。刘演刘秀等打马回走本寨。路上刘赐问刘演:“伯升,明天你准备让谁接替张奉做护粮之将?”刘演说:“我刚才也想了,就让李轶李季文接替吧。”刘秀说:“哥,我觉得还是从新市平林众将中选一人最好。”刘演说:“怎么讲?”刘秀说:“掌管钱财粮草,这在有些人眼里可能是个‘肥差’;如果都让咱们这边的人担任,难免会让人多心。这话我不必再深说细说,哥哥应该明白个中利害。”刘赐说:“文叔的话很有道理。如果都让咱们这边的人掌管粮草钱财,新市平林那边肯定要有人感到不平,觉得有油水的差事都让咱们的人占了,这仍对军心不利,还是安排他们的一个人分管才好。”刘嘉刘祉也说:“文叔子琴说得对,请伯升采纳。”刘演说:“好,明天商议进兵时,我让王匡安排他们的一个人做护粮之将。”又嘱咐大家,回去吃罢晚饭早早休息,明天还要进兵湖阳。
回到本寨,给他们准备的晚饭早就凉了,只好热了再吃,随后各回本帐安歇。回到中军大帐,刘秀忽然对刘演说:“哥,明天进兵湖阳,有一件事不能不考虑。”刘演说:“什么事?”刘秀说:“咱舅舅一家都在湖阳城中,如果咱们围打湖阳,湖阳县会不会难为咱舅舅?咱舅舅在湖阳可是名满全城的。不行我明日一早就潜入湖阳,先让舅舅一家躲出湖阳再说。”刘演说:“这个何必?咱舅舅是名满湖阳,可有谁知道刘演刘秀是他的外甥呢?不必多虑。再说,就咱这攻势,不消三时两刻就能将城池拿下,他们就是想难为舅舅也来不及。”刘秀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哥俩又说了一会儿,才分头躺下入睡。
次日,各路大将按昨日之令都来刘演中军大帐商议进兵,而最先到来的是李通李轶兄弟。哥俩先到不说,每人还各提着一兜子金银――正是昨日下午张奉派人送给他们的。昨日他们收到金银后,不免感到诧异,心想怎么伯升会分金银给他们?虽然送金的小卒对他们说“这是粮草官张奉分给你们的”,但小卒走后两人还是说:“这刘伯升咋想的,怎么让张奉朱佑给咱们分这些金银?我们兄弟良田千顷,钱财无算,哪在乎这点金银?我们加入汉军,可不是来图这点金银的,你刘伯升又不是不知道。”
带着疑惑不解,俩人只好来邻近的邓晨寨探问究竟。因为送金的小卒也说了:“我刚从邓晨哪儿过来,给他也送了一兜。”俩人商量:“既然这样,咱们就去问邓晨,看究竟怎么回事。”于是便出寨来见邓晨,却恰好邓晨不在。帐前小校说:“俺邓将军为了分金的事,刚好和刘演刘稷朱佑三个人匆匆走了,几个人看上去还挺着急。”李通李轶忙问:“啊?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说说。”小校这才把邓晨收到金银、刘演刘稷来巡视,以及朱佑来寻刘演等等情形说了一遍。小校最后说:“刘将军邓将军听说刘秀和几个兄弟提着金银去了新市寨,便都匆匆上马,赶赴新市寨去了。”李通李轶这才恍然大悟:“噢,是这样啊,是张奉私分的金银!”出了邓晨寨,哥俩本来商量着要提着金银去见刘演的,但又怕闹出唐突,只好等等再说。
到晚间,两个又来邓晨寨,想看看邓晨回来了没有――如果邓晨回来,就一切全明白了。说来也巧,两个刚到邓晨寨口,恰好邓晨也骑着马回来。于是就在寨口的灯光下,邓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邓晨又骂张奉:“这个浑蛋已被撤了粮草官,明天另换他人!这回要不是俺三弟处理得及时,一切全都完了!”李通李轶听罢才又惊呼:“原来是这样的啊!”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便拱手分别。回寨的路上,李通对李轶说:“看看,我说刘秀是个非常人物,一点不错吧?那句‘刘秀为天子’,绝不是空穴来风,迟早要应验的。”李轶说:“可他大哥如此英雄,又是全军之首,将来坐龙椅的应该是他大哥呀,怎么会是刘秀?”李通说:“这可不好说。反正刘秀有天命而他大哥没有,也许将来刘演会把帝位让给他三弟?”李轶说:“如果现在拥立皇帝,那肯定是刘演而不是刘秀,我还是看着刘演最行。”李通说:“现在才攻下两三个小城,哪能就立皇帝?至少也得等打下洛阳再说吧?”李轶说:“这倒是。攻下洛阳,才算夺得半壁江山。”
回到寨中,哥俩商议:明天把金银送给伯升,也充作军用。于是今晨两人早早吃饭,然后提金银上马提前来刘演中军大帐。刘演见二人提着金银进来,便朗声笑说:“我知你二位也不在乎这点金银的。张奉办这事,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大一会,各路大将陆续都到,新市、平林诸将更是一古堆儿都至。刘演笑着对王匡王凤等说:“昨日听到分金之事,我心里真是着急得很。本来想亲自去给诸公赔罪的,但恰好我三弟已从诸公处回来,加上天也晚了,我也就没再前去。这事总之还望诸公海涵,不要往心里去。”王匡申屠建等都装作十分大度地笑说:“算了算了,这事过去了过去了。”
于是商议进军湖阳。其实这种商议也很简单,无非是各部按先后顺序而进。到那儿如果湖阳城中敢出兵交战,那就在城外消灭他们。如果他们龟缩在城里固守,那就分兵围住四门攻打。总之最多两天,一定要把湖阳拿下。进兵之事议罢,刘演请王匡派一员部将接替张奉的粮草官,与朱佑一道掌管粮草。王匡乃命尹遵做粮草官。于是刘演命令各部立即进兵,杀奔湖阳。诸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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