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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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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脸上渐渐有了些许笑容,道:“依我看啊,董鄂氏连这丫头一半的福气都没有。”
宫里人人兼知皇后芳诞要大办寿宴,各宫各殿的小主为此早早儿就得预备贺礼、礼袍、当日要戴的朱钗首饰之类,也怕与其她人撞衫撞礼物,便都遣了奴才们出去四处打探。
此时楚柔已被调到乌雅氏身边侍奉,为了讨好新主子,她一面在北五所宫女太监堆里奔波,一面去求姐姐楚研帮忙。楚研在御前奉茶司当差已有一年半载,再加上很多人都知道她与蓅烟的关系,而楚研又是被小桃红调教过的,所有各方面都很吃得开,结交了许多善缘。
楚研第一次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为楚柔打探消息,很快她就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是甘甜的爽快的得意洋洋的。她把所得的消息仔仔细细告诉了楚柔,楚柔又告诉了乌雅氏,乌雅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白捡了一个宝,便笑:“惠妃平妃都眼瞎了吗?竟让你去做洒扫活计”她拉住楚柔的小手,轻轻的放在掌心里搓热,“只要你忠心我,将来我如何,你如何。”
整个紫禁城怕是只有蓅烟没有准备礼物,连素兮木兮都凑了份子,与乾清宫的宫女们一起使钱在御膳房做了一大盘寿糕献给皇后。素兮担忧,“蓅烟姑娘,你若想好了送什么,尽管同我说,我去置办,保管不要你费一丝儿力气。”
“我干嘛要送她礼物啊?我也马上过生日了,到时她会送我吗?”蓅烟的话把木兮到了嘴边的劝谏给咽了回去,木兮问:“您何时过生日?”
“十一月十五。”这是蓅烟在21世纪的生日。
“啊”木兮素兮大惊,“皇后芳诞是十一月十六日,您在皇后前一天生日。可皇后寿诞要唱十天大戏,到时候大家肯定没有时间给您过生日了。这可怎么办?”
蓅烟倒看得开,无所谓道:“生日嘛,年年都过,吃碗面就行了。”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真正的把自己看做是一国之君的女人,她的潜意识里,自己还是长沙城的小姑娘,没有那么重要,也不是任何人的主子,该干嘛干嘛就行,不需要别人特别的关注。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
十一月十五日是蓅烟生日的消息,通过木兮素兮,很快传遍了紫禁城。知道的人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不知道的人自然也没当回事。康熙是从孙国安嘴里知道蓅烟的生日,他有些愧疚,捏着蓅烟的鼻子,问:“怎么不告诉朕?朕好给你准备礼物。”
蓅烟偎依在他怀里,玩着他手上戴的戒指,“银戒指呢?”
康熙道:“你别打岔!为什么不告诉朕?”
蓅烟枕着宽厚的肩膀,往他身上挤了挤,“生日而已,年年都过,让厨房给我下碗鸡汤面就行了。况且你要给皇后过芳诞,就算告诉你了,你也顾不上我啊。”她有时精于算计,那日没等王贵人说话就先在他面前给告了一状,有时又没心没肺,知道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礼物寿宴她连争宠比较的心都没有。
“朕看不懂你。”
“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什么看不懂的?”她仰起脸撑开自己的眼皮对着他做鬼脸,又满脸正经的问他:“我生日那天,躲哪去比较妥当?还是呆在屋里不要出门?”
“你为什么要躲?”
“我怎么知道!”
至蓅烟寿诞这日,宫里一早就起了声乐,但不是为了蓅烟,而是为了皇后。木兮素兮领着廊下洒扫的宫女太监进屋道贺,都送上了寿糕,蓅烟什么都没有预备,只好从柜子里抓出两把铜板赏了。早膳吃的是鸡汤面,吃了面,蓅烟一时忘了今儿是自己生日要低调,抹了嘴就往康熙的西暖阁里跑。康熙自然是不在,他在坤宁宫呆着呢。
蓅烟讪讪,绕过大门去茶房找楚研。
楚研从床底下拖出一口大木箱,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双绣花鞋。“原本是给楚柔做的,我平素白天忙,只能夜里熬着灯油给她绣。你呢,过生日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我也忘了,算是送给你做生日礼物,也是给你赔罪。你可别嫌弃,虽然是给楚柔做的,但她根本不知道。鞋子是崭新的,我”她忙着解释,被蓅烟一把抱住。
蓅烟眼睛里裹着热泪,“你把我当妹妹看,我很高兴。”
楚研拍拍她的背,温柔道:“你不嫌弃就好。”
两人到底禁不住唱大戏的诱惑,悄悄跑去坤宁宫凑热闹。为了与民同乐,皇后特地命人在后廊下开了几桌流水席,专给各宫有头脸的宫女太监们预备。楚研带着蓅烟坐在席边看戏,台上咿咿呀呀锣鼓唢呐震天响,台下却不断有宫女太监跑来给蓅烟祝寿。若湘、暮秋、圈九、婉儿、萝儿、芳洲、语兰、董芷妤、顾问行一个个献上小礼,还不忘磕个头再走。
她们几个打打闹闹,一时没了正形,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楚柔陪着乌雅氏在前殿看戏,见若湘暮秋结伴往后殿走,便寻了托词,对乌雅氏说:“奴婢内急,先离开片刻。”乌雅氏说了声“快去快回”便依然专心看戏。
没过多久,一桌子的人全变成给蓅烟道贺的了。
满眼佳肴美酒,满耳欢声笑语,蓅烟未饮先醉了。自从住进乾清宫,她再没有机会与小姐妹们一起吃吃喝喝畅饮玩乐,甚至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康熙虽好,但蓅烟并不会事事都同他说,而且就算她说,他也不见得有功夫听。所以这样欢喜的时刻,在蓅烟看来,比当神仙还要舒坦。
蓅烟站起身举杯,扬声道:“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我无以回报,先干为敬!”她是很少喝酒的,一杯白酒下肚,辣得她眼泪鼻涕直流。忽的一阵反胃,转身就吐了出来。引得旁边不明真相的宫女太监轰的捂鼻散开,嚷嚷吵翻了天。
太后听见响动,朝平妃道:“你过去瞧瞧,后殿到底是怎么?”
平妃还没走到后殿,就有多嘴的小太监过来传话:“是乾清宫的蓅烟姑娘吃多了酒吐了,听说今儿是她的寿辰,北五所的宫人们都来给她贺寿呢”平妃听了震怒异常,这儿是她皇后姐姐的寿宴,她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抢风头?
蓅烟一时头昏眼花,胃里翻滚犯恶心,人似要晕厥过去。楚研若湘搀扶在两边,焦急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吹风着凉了?”蓅烟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想吐。眼见着平妃气势汹汹的领着人过来,蓅烟狼狈到想跑都没有气力。
“来人啊,把这些人通通都给我绑起来!”
平妃居高临西,手指往众人身上一扫,又落在蓅烟身上,“尤其是她,给我绑紧一点,丢到慎刑司去!”一听慎刑司几字,蓅烟慌了神,支撑着想要说句话,可话没出口,胃里的食物便叫喧着往外滚。小顾见势不妙,趁着人仰马翻的,默默往人堆里一挤,后退了好几步才敢转身就跑。没有别人可以救蓅烟,只能找万岁爷。
………………………………
第九十一章:无论你到哪里,朕都给你撑腰
皇帝在西暖阁听闻蓅烟醉闹皇后芳诞,震怒异常,连暖轿都没坐,裹了件江绸玄狐皮端罩,急匆匆便往外走。他一路小跑,眼睛里冒着火星子,倘使蓅烟此刻站在他眼前,说不准会被他生吞活剐。待真到了坤宁宫,一见蓅烟被绳子捆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周围一堆吐出来的淫物,立马又没志气的心软了。
平妃原本打算命人将蓅烟捆去慎刑司,先关押着等皇后芳诞过了再做惩处。她琢磨着这下可算是拿住名头了,即便皇帝当真要给江蓅烟撑腰,也非得挫挫江蓅烟的锐气不可。未料惊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道:“把所有人都拿下,哀家倒想审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么?竟敢在皇后的寿宴上闹事。”
倏然间,笙箫鼓乐骤停,坤宁宫冷寂得可怕。
相关人等通通被绳索绑着,跪到台阶下听太皇太后训话,太后、皇后及众妃嫔则立在旁侧静默侍立。太皇太后曾见过楚研,遂指着她问:“你是御前当差的,应该明理,你来说。”
楚研素来胆子小,以前蓅烟同人打架,她都是钻进桌子底下躲着的那个。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北五所的扫洒宫女,场面和见识都历练过了。她重重的叩首,又直起身子,眼帘低垂,掷地有声道:“奴婢是乾清宫奉茶司的宫女楚研,今日宫里唱大戏,皇后娘娘有旨意,无差事的宫人皆可往坤宁宫听戏。奴婢与江蓅烟一面是来给皇后娘娘贺寿的,一面也是想过来听听大戏。方才江蓅烟身子乏力,吐了一口淫物,实乃无心之举,请太皇太后明查。”
平妃眉梢挑起,凛冽道:“听说今儿是江蓅烟的寿辰?”
“回禀平主子,是的。”
“你们在给她敬酒贺寿?”
“是”
楚研一听平妃的声音就觉心慌,双手攒着衣襟,大冷的天,满手心都沁出了汗。平妃走到太皇太后身侧,言辞激烈道:“江蓅烟不过是一个宫女,竟敢在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拉帮结派,伙同各宫宫人在坤宁宫吃酒耍疯,为自己过寿,此风若涨宫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平妃把皇后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皇后只觉舒坦,坐在铺了软垫的黄花梨六螭捧寿纹玫瑰椅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太后亦觉此事极不妥当,再者,她几次有心拉拢江蓅烟而不得,早有心思打压打压她的气焰,遂道:“是该好好惩处。”
宜贵人正想着如何出头呢,既有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她大胆的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屈膝道:“此宫女举止张狂,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皆扰乱了宫中秩序,理应受罚。”
其她妃子忙跟着附和。
太皇太后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她沉思良久,一粒一粒的数过去,方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江蓅烟傲慢不逊,目无法纪,扰乱皇后寿宴,罪不可恕。来人,把她们通通押去慎刑司等候哀家的命令,哀家要亲自处置。”
平妃得意,自作主张道:“此等小事不必太皇太后费心,交予臣妾便可。”此言一出,太皇太后脸色微变,到底没有发怒,只是拍拍平妃的手,“哀家是担心你捱不住”平妃没听懂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正欲进言,却有太监吼着嗓门传唱,“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饶有意味的看了平妃一眼,“来了。”
康熙来时满脸的怒意,狠狠的瞪在蓅烟身上,把蓅烟满是求救满是期盼的小眼神硬生生给瞪回去了。等他忍着性子给太皇太后、太后请了安,再回头一看,蓅烟那厢满脸泪水,面色寡白如纸,不停地哽咽,跪在地上也就罢了,双手还被绳索给绑着。康熙下意识的朝她走了两步,眼中的怒火悄然散尽,变成了无限的疼惜。
他驻足,高高俯视她,“怎么回事?”
蓅烟强忍住哭泣,抽搭着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想吐,头也晕乎乎的,胃里也难受可能是前些天淋了雨,生了风寒我一杯酒都没喝,真没有耍酒疯”
康熙看着旁边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淫物,心里已然明白大半,又是疼惜又是恨铁不成钢。但不得不装出盛怒的样子骂道:“朕知道你近来身子不大舒服,让你在屋里好好修养,你怎么就不听?谁让你来的?谁允许你来的?你就是欠教训,是该让太皇太后好好修理你了!朕不管你了!”
他骂她的语气跟训斥小孩子似的,一点威严都没有,全是违心的话。可到了蓅烟同学耳朵里,却成了一百句“朕不喜欢你了,朕不喜欢你了,朕不喜欢你了”吓得她六神无主,连哽咽都忘了,眼睛直直望着康熙,泪水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往下滚。
康熙回身恭恭敬敬道:“太皇太后打算如何处置她?”
太皇太后心如明镜,“哀家听皇上的,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康熙正欲开口周旋,诧然听见有人大呼:“蓅烟蓅烟”康熙转过头一看,蓅烟竟然晕倒了。她原本就小小矮矮的,身子也瘦弱,眼下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真比那些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小狗还要可怜。
康熙实在僵持不住了,他几步走到蓅烟身侧,麻利的解开玄狐皮端罩裹住她,将她齐膝抱起,吼道:“太医!”自打皇后有孕,坤宁宫一天到晚都有太医和医女当值,一听皇帝喊人,太医还以为皇后出事了,紧赶紧的挤进人堆朝皇后跪去。
皇后语气清冷,“皇上把人抱进屋了。”
乌雅氏并不知道蓅烟为何许人,她担心的是楚柔。蓅烟虽然被皇帝抱进了殿中,其她人等却都还跪着未动,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等人也呆在原地未动。乌雅氏想上前与楚柔说两句话,问问她与皇帝抱走的女子是何关系,问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动都不敢动,周围的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每个人都变成了木头。
平妃突然跪下,委屈道:“太皇太后您瞧瞧,那个江蓅烟可把咱们万岁爷迷得神魂颠倒了。她不仅装疯卖傻捣乱姐姐的芳诞,她还会假装晕倒讨皇上的疼惜,她”
两名太医小跑着飞奔而来,跪在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问:“如何?”
为首的太医面有喜色道:“恭喜太皇太后、太后,那姑娘乃喜脉。”简单的一句话似五雷轰顶般劈在皇后身上,顿时头昏目眩,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耳边传来噼里啪啦似的声响,把众人说话的声音全部掩盖了,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是胎儿生病?这突然晕倒”
“初次怀孕之人常有呕吐、乏力、头昏目眩等症”
岫研见皇后脸色不对,忙唤道:“主子皇后娘娘主子”皇后悚然回神,迷茫的眼神一闪而过,旋即便笑了,“快,快去殿中给皇上道喜。”说完,扶着两个丫头,强撑着气势,领着众妃嫔走入殿中。她看见江蓅烟躺在自己榻上,皇帝坐在旁边,用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替江蓅烟拭泪。他说:“想睡就睡吧,没事了。”
蓅烟气息微弱,蚊声道:“我要回去,我要睡自己的床。”
“好好好,回去。”
康熙草草与众妃嫔客套了两句,便抱着蓅烟坐暖轿走了。皇后立刻命人将床榻上所有的寝具连同帷幕、踏板通通叫人换下新的。这张床是中宫才有资格睡的床,即便沾了一丝半点别人的气味,都能叫皇后发狂。尤其是,一想到江蓅烟曾在此休憩过,皇后便恨得不能自己。
如此闹了一出,皇后的寿宴变成了宫人嘴里嚼不烂的闲话,也算是蓅烟正式在所有人面前粉墨登场。从此以后,江蓅烟便成为了所有后妃心里嫉恨的具体对象。
蓅烟终于躺回了自己的床榻,舒心暖意,胃里也不翻滚了,头也不晕了,说话也顺溜了。先前康熙急着去坤宁宫找蓅烟,把一大堆大臣撂在西暖阁里,此时没时间与蓅烟温存叙话,分享喜悦,便又要急着离开。
他说:“好好歇着,凡事别动气,也别嚣张,在坤宁宫也有你的不是。”
蓅烟的心思百转千回,她拉住他的袖口,最终化成一句话,“你还管我吗?”
康熙撑不住一笑,勾勾她的鼻尖,“那些都是场面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他的唇贴近她的耳垂,呢喃软语道:“一辈子很长很长,无论你到哪里,朕都给你撑腰。”
蓅烟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睛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睁开眼睛后飘进蓅烟脑门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昨儿才满了十九,今儿就要当娘了?天啊,说好的二十岁之前不生小孩,天啊,这是啥时候怀的孩子?蓅烟满脑子的疑问以及对康熙满脑子的不满意以及憎恨。她在床上挥手蹬腿,恼得大叫。
素兮不知发生了何事,闯门进屋,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木兮,快去告诉皇上。”木兮欲要走,蓅烟忽然猛地坐起,平心静气道:“你你去告诉皇上,让他带个御医来,这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
第九十二章:康熙第一次找准对付蓅烟的方法
十一月十六是皇后的正经生日,满朝文武皆入宫跪拜庆贺,另有各等诰命夫人在坤宁宫吃酒侍奉。一堆堆的礼物如金山银山似的摆在坤宁宫大殿,皇后穿着明黄缎绣云龙纹吉服袍端坐主位受众人跪拜,命锦梦、岫研依着旧例回赏众诰命夫人。后妃们的家宴安排在晚上,白日里她们无心看戏,皆在自己寝宫中备礼打扮,一边唯恐在御前失仪,一边又担心太过艳丽则夺了皇后的风头太过素净又争不到皇帝注意,可谓苦心竭力,绞尽脑汁。
待午后四五点钟,明面的礼节皆已完毕。皇后换下厚重的吉服,穿上平素爱穿的一件紫红袍子,坐在藤椅边抚面沉思。平妃在外殿帮着清点贺礼,盯着奴才们造册收拾,她隔着珠帘见皇后倏然站起穿氅衣,便走近了问:“姐姐,您要去哪儿,呆会就该开宴席了?你若有事,我帮你跑一趟腿。”她笑意盈盈,在姐姐面前仍是活泼简单的小姑娘。
皇后脸上化了浓妆,掩盖住萎靡之色,她道:“我去趟乾清宫。”
“乾清宫?”平妃撩起帘子进内殿,“你去那做什么?皇上该过来了。”皇后往氅衣外又套了件素净的披风,满头的朱钗也让岫研摘了,她道:“我去会会江蓅烟。”
平妃立马绷紧了神色,“她算什么东西?犯得着姐姐亲自出马么?您有什么话要说,我替您转达便是。再者,今儿是您的芳诞之日”没等她说完,皇后已经提步往外走,她朝锦梦道:“不必大张旗鼓的,前殿都是人,咱们从后殿坐玉舆走。”
“姐姐!”
“闭嘴!”皇后有些动怒,但她极力忍着。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到肚中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有半点闪失。她平心定气道:“你留在这儿主持大局,不必让其她人知道我不在。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累乏,想歇息一会。”
宫里人大多往坤宁宫看大戏了,所以宫街上的人极少。皇后的玉舆走得很快,再加上没带仪仗只跟了几名随从,故而并未引人注目。等到了乾清宫门口,御前当差的侍卫方知道皇后娘娘驾到。皇帝正在西暖阁理政,听闻通传,便遣退了众臣,请皇后入殿。
西暖阁中暖如深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奇香。皇后挺着大肚,走路蹒跚,皇帝连忙上前搀扶,满脸喜上眉梢的模样,笑道:“朕正要往坤宁宫去,大冷的天,你来来往往的别受冻了。”皇后道:“看来皇上的心情很好呀。”
康熙道:“今儿是你的芳诞,朕当然高兴。”皇后咬了咬牙,最终也没有说出那句:“到底是为了我芳诞高兴,还是为了江蓅烟有孕高兴?”
事到如今,皇后已然明白,与其和皇帝较劲闹不痛快,倒不如想法子掌控江蓅烟来得实在。当年她可以把江蓅烟赶出宫一次,如今就能把江蓅烟赶出宫两次。就算她生了孩子又如何,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一个从四品地方官的庶女,皇宫可是个讲究身份血统的地方。
皇后浓浓的妆容下面,是不屑的笑容,“今儿我不是来看皇上的。”
楚研端着朱漆盘子进殿奉茶,听见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响,强自镇定了片刻,才敢面无颜色的走到帝后的面前。皇帝接过茶,放在唇边吹了吹,“皇后想看谁?”
“江蓅烟,还有江蓅烟的孩子。”
她说的坦白,倒叫康熙一愣。康熙旋即又笑,笑里有压迫有威严有令人生畏的气势,他道:“你见她做什么?”楚研举着茶盘跪在地上,皇后却始终没有接,也没叫她起身。
“皇上忘了吗?她的孩子,将来也是我的孩子。我看一下我自己的孩子,难道皇上还不允许吗?”后宫妃嫔生下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将来都只能称呼皇后为皇额娘。
康熙放下茶碗,朝楚研扬扬脸,“你下去吧。”楚研应了是,起身却步而退,至门口时听见皇帝道:“你的孩子不是在你的肚子里吗?”说着侧身拉开窗户,朝后头一望,“你若想去,朕跟着你去。你还要去吗?”话虽平平,语气中却有摄人的威严。
皇后二话不说,扶着锦梦便往后殿走。这是她第一次去蓅烟的房间,她一直都知道蓅烟的房间在西暖阁后面,只是没想到,居然这样近,这样近。她穿过内寝,内寝龙床旁有一扇小门,推开门是一道走廊,站在走廊上便可看见蓅烟的小屋子。游廊很短,短到皇后还没有琢磨好自己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就已经到了门口。
门是一道很小的门,小到每次只允许一个人经过。皇后难以想象,皇帝是如何忍受这种委屈,在小门与小门之间来来往往。皇帝先进门了,皇后站在台阶处,突然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她看见西暖阁的窗户上有花影斑驳,两间屋子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接近。
不由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蓅烟果然歪在被窝里,起先听见说皇帝来了她没动静,又听皇后也来了,便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皇帝见她踩着被子帷幕往下跑,唯恐她绊住什么摔跤,忙的上前扶住,“你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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