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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日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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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是用过晚点心后,被太皇太后召过去的。此时皇后已回坤宁宫,慈宁宫里宫人皆被遣至殿外,暖阁中只有太皇太后和康熙两人。康熙进殿时,玉竹悄悄儿道:“事关蓅烟姑娘册封一事,奴婢不便多说。太皇太后近来身子不大爽利,请万岁爷多多顺着老人家的意思。”
进了殿,太皇太后眉头紧锁,脸上面无表情,仿佛随时都准备着大开杀戒。数十盏灯火照亮着整个屋子,珠帘轻拂,毛毯软绵。康熙缓缓的走过去,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夜晚,也是如此的肃穆安静,也是如此的眉头紧锁,空气里是被鲜血侵染的窒息味道。
那一夜,先帝驾崩,数百宫人以渎职之罪诛杀于掖庭。
………………………………
第九十五章:蓅烟罚跪
若康熙当真要问蓅烟她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蓅烟一定不知从何说起,幸而康熙并没有问。在慈宁宫与太皇太后对峙的夜晚,康熙看过内务府册子上有关蓅烟的所有记录。康熙不可置否。他说:“后宫争斗,皇祖母比孙儿见得更多。蓅烟年纪尚幼,有所差池在所难免,还请您多多包涵。”他愈是轻描淡写,太皇太后愈是忧心忡忡。
太皇太后沉沉如黎明前的黑夜,定然道:“你当真要包庇她?”
“不是孙儿包庇,是孙儿觉得不必为了细微末节之事小题大做。”稍顿,侧了侧身,面朝的太皇太后,诚恳道:“孙儿知道您担心什么,但请您放心,孙儿自有分寸,您所担忧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孙儿不是先皇,蓅烟亦不是董鄂氏。皇祖母”
提及先皇和董鄂氏,太皇太后有些动容。
太皇太后叹气,“哀家老了,管不着你了。你要谨记,后宫是皇后的天下,谁敢拂她的脸面,便是拂皇帝的脸面,拂咱们大清的脸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得给皇后一个交代!”
她掷地有声,气势不减当年。
圣驾回到乾清宫时,已然半夜。蓅烟早已安睡,木兮睡在壁橱夜值。康熙挑灯前来,坐在床榻边凝望。蓅烟自打有孕后,常常莫名惊醒。她昏昏噩噩,被床边的身影唬了大跳,揉揉眼睛一看,知道是康熙,便往他身上蹭了蹭,“还不睡?”
“明日一早,你同朕去趟坤宁宫。”康熙平静的说。他是九五之尊,肚量大到能撑船,对他来说,蓅烟扯谎醉酒都不算大事,毕竟归根到底是因为吃醋。
嗳,吃醋算什么大事?
蓅烟把脑袋搁到他腿上,“要册封了吗?”
“嗯。”康熙含糊应着,“你醉闹皇后寿宴,理应向她赔礼道歉。她如果想让你跪你就跪着,如果想让你挨巴掌你就挨着,不许顶嘴,不许哭。”总比太皇太后出手强。
蓅烟脑袋里飘过一丝清明,犟嘴道:“跪就跪,谁怕谁啊!哼。”她伸手抓他的掌心,仰着脸看他,脸庞在油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光芒。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依赖与爱慕,担忧道:“听说你去慈宁宫了,是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没事儿。”康熙依然很平静,好似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音调,都在告诉蓅烟,让她安心。果然安了心,便有睡意袭来,蓅烟把脑袋放回枕头,阖眼睡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皇后没想到,康熙会和蓅烟一起来坤宁宫。天还没亮,空气清冷彻骨,廊下的灯火有些昏暗,把人的影子拉得极长。皇后扶着锦梦、岫研迎至坤宁门宫街,她面若桃花,含笑望着皇帝的暖轿越来越近。她堪堪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
音落,蓅烟从康熙的身后钻出来,盈盈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愣,看了皇帝一眼,连忙道:“不必多礼。”她没有多问,更无从问起。前头她在太皇太后跟前告了江蓅烟一状,眼下皇帝亲自带了江蓅烟过来,其中关节实在引人遐想。
三人坐在暖阁中,默默喝茶暖胃。
片刻后,康熙起身,“朕该上早朝了。你们都坐着,不必送。”皇后忙拿过大氅给康熙穿好,抚平衣角褶皱,捋顺龙凤玉佩,屈膝立在门口,“臣妾恭送圣驾。”望着仪仗走远了,皇后方转了脸色,完全视蓅烟为空气,该干嘛干嘛,一丁点都不招呼。她的神情冷若冰山,完全把蓅烟撂在一旁。蓅烟原本就畏惧皇后,见皇后如此,越发举止局促。
待天光大亮,皇后要出门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才问:“你有何事?”
蓅烟想都未想,先跪下叩首道:“奴婢当日在您的芳诞上发病,闹得满宫风雨,实在罪有应得,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冷冷一嗤,“又是罪有应得,又是让我恕罪,还让皇上亲自送你来坤宁宫喝茶你是真心要赔礼道歉,还是要给我下马威?”
“奴婢真心要赔礼道歉!您要怎么惩罚,奴婢都甘愿承受,绝无半句怨言。”
“那好,你跪到外头候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说罢,皇后扶着锦梦往慈宁宫去。半道上,锦梦担忧道:“她怀了身子,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欲言又止,江蓅烟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后宫的天就算塌下来了。
皇后心尖刺痛,她的嫉恨,她的委屈,岂是江蓅烟陪个礼跪两个时辰便能消失的?今早上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很明确,此事到此为止。他不管江蓅烟有没有欺君,也不管江蓅烟有没有居心叵测,更不管江蓅烟是不是有意侮辱国母,总之,是想让她陪个礼道个歉将此事了结。如果赔礼道歉当真能挽回皇后的脸面,那还要后宫礼法有何用?
走到半路,皇后折了回去,另派了岫研代自己去慈宁宫、寿康宫请安。她还想知道,这江蓅烟到底耍什么把戏。至坤宁宫,远远便能瞧见蓅烟跪在宫街上,风寒地冻,她垂脸跪着,一动未动。旁边站着几个后宫妃子的侍女,对着蓅烟指指点点,悄声细语。
太监高声传唱:“皇后回宫啦”
坐在偏殿等候的几名后妃忙起身出门迎接,她们是来给皇后请安的,没想到会撞见江蓅烟跪在天街。容妃扶着皇后入暖阁,笑道:“听说您去了太皇太后宫里请安,我和惠主子、平主子估摸着你要响午才回宫,正打算回去呢。”
“身子有些乏累,让岫研代我去请安了。”皇后和颜悦色的说。
旁人都不敢问,平妃张口就道:“她怎么跪在那儿?跪了多久了?”锦梦拿来小暖炉放在皇后怀里,听见皇后不咸不淡道:“天没亮她就来了,说要给我赔罪。”
“赔罪?哼她想的倒轻巧,凭”平妃寒声哂笑。
皇后斜了平妃一眼,眼神凛冽锐利,让平妃住嘴。她道:“你觉得该如何惩处?”眼下平妃协理六宫,后宫大大小小的掌事,日日都往翊坤宫跑。平妃正要开口,又被皇后喝住:“她如今怀有龙嗣,若稍有闪失,我反而成了罪人,你可估量过?”
平妃被皇后当面教训,脸上又白又红,咬牙不再言语。
宜贵人先道:“这江蓅烟心思倒重,知道皇后心慈仁厚,定会顾念她肚中的龙嗣,不会重责于她,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吧。”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难道那天,她是假装不知道自己有孕了?臣妾一直奇怪,怎会有人怀孕两三月而不自知?就算她不知道,底下的奴才们也当知道的”宜贵人这话说到了皇后心坎里,叫皇后痛快,总算有个明白人了。
素兮见蓅烟大早上跟着皇帝出门,至响午还没回宫,便有些着急。木兮埋怨,“你向来侍奉蓅烟姑娘司衣就寝诸事,她怀孕数月你都不曾知晓,真是奇了怪!如果你早些知道,醉酒大闹坤宁宫那事兴许就不会发生了。”素兮听不惯她冷嘲热讽,气道:“她自个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再者,允许她是个姑娘家不懂事,就不允许我是姑娘家不懂事了?”
“你”木兮被怼,怒火中烧:“我懒得与你说话!”
素兮道:“赶快去厨房炖汤吧,省得蓅烟姑娘回来,连口热汤都没有。”两姐妹在人前和和睦睦,私底下难免小打小闹,待蓅烟倒都很忠心。
午时初分,蓅烟回到乾清宫,一进屋就嚷饿。木兮连忙将满桌子湘菜摆上桌,又奉上一大碗姜汤,叮嘱道:“您好好儿喝了,准吃了不少冷风,该散散寒气。”
素兮小声问:“皇后有没有为难您?”
蓅烟边往桌上夹辣椒炒肉,边道:“没为难我,单跪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打我,也没说送去慎刑司”她不痛不痒的描述,把素兮吓了大跳,“跪了两个时辰?木兮,上次在御医院拿的药都搁哪了?拿过来。”素兮跪在地上,捋起蓅烟的裤管就要擦药,她真心实意的心疼蓅烟,蓅烟感动,眼圈儿先红了红,“没事,顶多红肿两天。”
“你是有身孕的人,皇后怎么”话到嘴巴,忙的吞下,素兮给蓅烟擦完药,“您呀,就是性子太好了些,永远不知道记仇。”
蓅烟噗嗤一笑,“呆会皇上来了,你说给他听。”
“说什么?”
“说我性子好啊。”蓅烟得意洋洋,康熙可每次都说她脾气坏。
素兮懒得往下搭话,问:“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脉象?”跪了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整个上午啊,损了胎儿该怎么办?
蓅烟摸摸自己的肚皮,笑道:“他乖得很,就是有点饿了。你再去下碗面条,我要吃酸辣牛肉面!”木兮才要转身,又被蓅烟唤住,“酸萝卜皮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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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被康熙翻了牌子4000字
马氏住在景阳宫的小院落东侧,庭院年久失修,青砖瓦砾苔藓累累,两棵硕大的枣树不知活着还是死了,光秃秃的在风里摇晃。卜儿提着食盒春风满面的穿过院子飞奔进屋,她气喘吁吁,大叫道:“恭喜小主!”
廊下两个打盹老太监听闻,皆猛然一醒,瘪着牙口往里看。
马氏坐在窗下绣鞋袜,天色昏暗,她不得不半眯着眼睛使劲盯着针眼。她问:“喜从何来?”入宫这小半年里,总共见过皇帝四次,说过两句话。
“册封蓅烟姑娘的懿旨下来了,封了嫔位,赐住长春宫。”
卜儿把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放在火炉架子旁,饭菜已凉,得热一热方能吃。马答应位分低,没有自己的厨房,每日的膳食点心皆由卜儿往内务府某处领取,她与其她答应、常在的份例一样,两样热菜一样冷盘一碗汤。上午和夜里可领茶点,水果之类由内务府依着时令节气奉送,或是等上头主子们赏赐才有。
马氏帮衬着收拾炕桌,针线布头一类通通塞进竹筐,“她封嫔位与我何干?”
“内务府的人还说”卜儿提起小炉子上搁的小铁壶,冲了一碗热茶在旁边凉着,笑道:“万岁爷下了特旨,让您搬去长春宫同住。”
马答应不信,叹气道:“你往哪儿听的半道消息?我住在此处数月,皇上一次都未曾想起我。即使江蓅烟当真搬去长春宫,与我何干?”
“真的!是乾清宫的小七公公说的,他方才已经到咱们院子门口了,撞见我,便让我传达一声。说明日一早就有人过来帮着拾掇,让您也准备准备。”她满脸郑重其事,把手中的活计也停了,专门站到马答应面前仔仔细细的说,由不得马氏不相信。
让马氏搬去长春宫与蓅烟同住,是康熙的谋算。长春宫太大,蓅烟嫌空旷孤寂,有人照应着就算只是唠嗑闲话也总好过她一人闷着。选马氏康熙可废了一番苦心。他把后宫的名录翻了几遍,顺便把刘进忠私藏某些妃嫔绿头牌的恶习给兜出来了。
比蓅烟位分高的不行,犯不着给她请个主子去,每日晨昏定省看脸色,天长日久蓅烟肯定得犯错。比她位分低却聪慧伶俐的不行,后宫争斗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越聪明的女人越危险,蓅烟斗不过。必须是位分低性子温和还略有愚笨的人最好,马氏就是这样跃入康熙眼帘的。康熙虽然只见过马氏几次,但后宫里每个人的性格做派,康熙都很清楚。
听闻蓅烟被册封为嫔,赐居长春宫,整个后宫瞬间炸开了锅。宫人间奔走相告,妃嫔间亦窃窃私语,几位妃位的主子不说,像宜贵人、端贵人、僖嫔、王丽君、乌雅氏等人已在筹划着给新嫔敬献什么礼物。
乌雅氏拉着楚柔在房间里窃窃私语,窗外黑云压城,干巴巴的冷风四处乱窜,吹得门帘帷幕扑腾作响。乌雅氏从柜中翻出一只雕满了荷花的小木盒,“你拿去送给蓅烟姑娘,不必说是我送的,就说是你自己的心意。”
楚柔大感惊奇,“为何”
乌雅氏道:“你与她曾是好姐妹,她如今飞上枝头成了主子,你该好好替她庆贺。”又拉住楚柔的手,笑道:“里面是一只玉镯子,我从娘家带来的,不算值钱,但送给她也是足够的。”说着,眼睛里闪现光华,定定望着楚柔,“往后啊,我还得倚仗你呢。”
楚柔在宫中混迹多年,能明白乌乌雅氏的话,她无话可回,只笃定道:“您放心。”乌雅氏待她好,吃的用的自己没有尽着给她用,平日拿她当小姐妹无话不说,这些楚柔都记在心里。本以为此生无以回报,没想到蓅烟成了嫔位,自己忽而成了香馍馍,自然能帮的都要尽心竭力。楚柔把小盒子揣在怀里,出了钟粹宫,择小路一径往乾清宫去。
她先找到楚研。楚研昨儿夜值早上才下值回住处,见到楚柔,满身的怠倦皆没了,欣喜的拉她坐在床边,端来半碗奶酪,“吃吧,御前赏的好东西。你不用当差?”对自己的姐姐没什么可隐瞒,楚柔一件件都说了,问:“蓅烟住哪儿,你能带我去吗?”
“到了跟前可不许再叫蓅烟,应唤主子。”楚研细细叮嘱,她拉开门往外瞧了一眼,“她在西暖阁里呢,万岁爷刚刚下朝回来,她在里头陪着说话。”
“你怎么知道?”
“小桃红、孙公公都在外头站着,定然是因为里头有人。”楚研关上窗,仍然拉着楚柔坐下。楚柔问:“她每天都能面见圣驾?”楚研见楚柔不吃奶酪,又从床头抽屉中拿出一盒桂花糖,“也不一定,要看万岁爷。有时朝政忙碌,几天都没空碰面。”
外头有骚乱声传来,片刻间又马上沉寂下去。楚研楚柔凝神静气听着外头动静,半响,等一阵靴声远去,楚研才拍拍了衣襟,“圣驾离宫了。要我陪你去吗?”
“不必,你一宿未睡,脸都发黑了。赶紧歇着吧。”
楚柔拉开门出去,垂脸快步往后殿走。至拐弯处,忽而听见蓅烟在唤,“楚柔?!”楚柔抬头,见蓅烟近在眼前,不由粲然一笑,几步迎上去,待要寒暄,脑中突然浮现楚研叮嘱的话,忙收敛神情毕恭毕敬道:“给江嫔娘娘请安。”
蓅烟撇脸,“干嘛?连你也要这样吗?”
康熙想得没错,如果任由蓅烟把所有相熟的宫人遣到跟前当差,那蓅烟永远也建立不起主子的威信。或者,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威信,她只要“开心就好”。
楚柔笑道:“恭喜你啦,终于苦尽甜来。”
“什么是苦?什么又是甜?”蓅烟挽住她的臂弯,到底是喜笑颜开的模样,道:“都只是人生的一种体验。”风寒料峭里,她的笑容明媚如一抹春光。
“说得好!”
风里传来醇厚生动的男声,楚柔扬脸望去,看见身穿箭袖长袍的男子大步而至。他眉眼温润,气宇轩然,所到之处似有劲风拂过。楚柔一时看直了眼。
蓅烟屈膝,“见过裕亲王。”
福全抬手虚扶,与蓅烟面对面立着,笑道:“当日雪中狼狈的姑娘,转眼间成了皇上最宠爱的江嫔娘娘,果然造物弄人。”蓅烟眨眼一笑,“当日被错认的公公,竟然是皇上的哥哥,当今的裕亲王殿下,果然把我吓死了!”她笑声朗朗,没大没小,福全稍稍皱了眉。
这就是玄烨撂下朝政亲自跑去长沙接回宫的女子?这就是玄烨即便忤逆太皇太后也有册封的女子?福全简直不敢相信,玄烨看女人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楚柔看出福全眼中的不屑,悄悄拉了拉蓅烟的袖口,蚊声道:“我们去你房间说话。”蓅烟点头,朝福全笑道:“您忙,我们先行告退。”
“自便。”福全淡淡的说。
明明厌恶,可为何,她走远了,他却紧盯着她的背影不肯放?
楚柔头一回进蓅烟的屋子,里面因为搬家的缘故乱糟糟的,两人拨开一堆衣物,坐在床榻边闲话。木兮将火盆中的银炭吹燃,红艳艳的把火苗吹旺。
蓅烟说:“你今儿不当差吗?出来久了,乌答应会不会责怪你?”
“乌答应待我很好,比先前侍奉过的主子们都要好。她知道你晋为嫔位,害怕我没有礼物给你当贺礼,特地赏了我一只玉镯子,还让我不必提她。”说话间,她已从怀中取出小木盒,揭开盖,递给蓅烟看。蓅烟权当是楚柔一片心意,假意开心的取了镯子戴在手腕上举给木兮素兮看,问:“楚柔送我的,好看不好看?”
众人都说好看,楚柔心满意足的笑了。
等楚柔离开,蓅烟小心把镯子取下,让素兮收起来。素兮笑道:“主子若喜欢,多戴几天无碍。”她如今改口唤主子,是为了提醒所有里里外外侍奉的人,蓅烟已是嫔妃娘娘。
蓅烟道:“珠钗首饰戴着嫌累。”
夜里康熙带着她去长春宫看新置办的家具。进门是花厅,厅中摆着紫檀雕荷花纹的宝座,宝座两侧分别置放着一模一样的六张紫檀雕花椅和紫檀镶黄杨木香几,简单亦大方。
左边槅门雕栏玉彻,以珠帘为门,里面设有大炕,炕上摆着剔红福寿纹炕几。屋中另设屏风将书桌书柜相隔,为的是方便康熙看书写字。
右边为蓅烟寝屋,里面所用家具已无法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黄花梨月洞门的架子床是明朝遗留的古物,金漆点翠的玻璃屏风价值连城,而她用的黄花梨五屏风式凤纹镜台更是天下仅此一件。还有洗脸用的黄花梨百宝嵌龙纹盆架、紫檀嵌珐琅绣墩、紫檀雕花椅样样价值千金,富贵至无以复加。
康熙拉着蓅烟看门框上挂的御笔“枕霞阁”,笑言:“如你的心愿。”面对眼前的一切,蓅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被他的宠爱冲昏了头脑,有点飘飘然,又忽而有些惶恐。惶恐着失去,惶恐着拥有的会不复存在。曾有人说“物极必反,慧极必伤”,蓅烟隐隐觉得害怕,害怕幸福是海上繁花。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他,哭了起来。
她说:“记住,我会永远永远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还是二十一世纪我爱你。玄烨。”不知道有没有其她女人对康熙说过“我爱你”,总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此时此刻,康熙情难自禁,回道:“朕也爱你。”
蓅烟心绪失控,惶然饮泣。
从此时起,她便不在是没心没肺的姑娘了,她是玄烨的妻子,是肚子孩子的母亲,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有了想要守护的一切。在她的心中,有一些隐晦的模糊的不清不楚的东西在渐渐的生根发芽,她现在还不明白那是什么,但终有一天,一切都将有答案。
两人静静的抱住一起,北风里若有若无的哽咽声和宽慰声,使夜色陡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廊下明亮的宫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清冷的月亮缓缓升起,几点星光璀璨。
这,当然不可能是大结局。
蓅烟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至少还有八十万字的星与月。
蓅烟搬入长春宫的当日下午,马氏也搬到了枕霞阁隔壁的益寿斋。她的位分是答应,当然没法一个人使用所有的房间,所以内务府封锁了益寿斋左边的两间房子,留下右边一明一暗的小套间给马氏寝居。即便如此,马氏已然十分的心满意足。
马氏搬入长春宫的第一天晚上,被康熙翻了牌子。
在西暖阁的花厅里,马氏侍奉康熙用晚点心,康熙不露声色的叮嘱她,“你是有福气的人,能住进长春宫就是你的福气。但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福气,要看你自己。明白吗?”
马氏心思蠢萌,与蓅烟是一个货色,她压根没听懂皇帝的话,只是应承道:“臣妾遵旨,臣妾一定会守住自己的福气。”康熙看她一知半解糊弄自己,便有点生气,问:“你说说看,你的福气是什么?”马氏虽有蓅烟的蠢萌,却没有蓅烟的胆大无畏,更没有蓅烟的鬼机灵,所以康熙问她话,她根本没法回答,也不敢回答,支支吾吾半天,啥也没说。
“呃”
“算了。”康熙搁下筷子,指指桌对面的方杌,“你坐下说话。”马氏不敢坐,犹豫的挪了挪脚步,到底靠着凳子垫了小半屁股。她怯怯道:“谢皇上恩典。”
康熙直白道:“你记住,你是因为江嫔才能住进长春宫。”
“臣妾明白了。”马氏恍然大悟,“臣妾一定会好好守着自己的福气,绝不惹江嫔娘娘生气,请皇上放心。”见她开了窍,康熙终于松了口,露出笑脸,夹给马氏一块糕点。
“吃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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