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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日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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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奇怪么。
孙国安知趣的立在转角尽头给皇帝放风,康熙自己走了过去。
康熙问:“冷么?”
蓅烟骇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往后一倒,正好坐在康熙的龙靴上。她仰着脸看他,他也低着头看她。蓅烟抿唇气道:“你吓死我了!”
康熙道:“你在戳什么?蹲在风口里不冷么?”蓅烟想要起身,但裙子被踩住了,双腿又发麻,于是自自然然的举起手。康熙一时没懂她的意思,别人要求他帮扶的事没人敢做,他主动扶人家那也是虚扶是礼节,像这样正儿八经的扶人他当真从没干过,故而竟愣住了。
蓅烟往他手背上轻轻一拍,道:“扶我起来!快点!”见康熙没反应,就自个毫不客气的抓住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康熙此时才明白她的意思,听见她道:“扫帚被雪冻住了,我要把它挖出来才能回北五所复命…”她话没说完,却见康熙略略弯腰,握住露在外面的小截木柄,稍稍用力,整块冰便忽然的碎了。蓅烟满脸震惊,康熙淡淡道:“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簪子戳?”
因为冰碎了,所有其他的铁锹器具都露在了表面。
蓅烟喜道:“你好厉害!不愧是乾清宫的御前侍卫。”她明艳的笑容,让康熙忍不住跟着微笑。又担心便袍袖子上的五爪龙纹被蓅烟看见,遂忙把双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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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岂会令楚研蒙冤?
从乾清宫回到北五所,去器具房交了扫帚,已近午时。蓅烟气喘吁吁跑到浣衣局,见楚研跪在办事房的廊檐底下,欲要上前相问,被若湘拖住,道:“你别去,慈宁宫的人嬷嬷在问话。”
蓅烟诧异,惊道:“慈宁宫问话?楚研素来沉稳,怎会牵扯至慈宁宫?”
若湘道:“我隐隐听太监们说,太后身边的人发现御前的侍卫与宫女私通,捡了一条帕子,顺藤摸瓜查到了楚研。私通是大罪,搞不好要人命…”
听见“御前侍卫”“帕子”“私通”等语,蓅烟已然懵了。
说的,好像是她才对呀。
但是有一条错误,她并没有与玄烨私通,只是借了他一条帕子而已。
蓅烟想要上前理论,被若湘死死拉住,蓅烟急道:“送帕子给御前侍卫的人是我,只是一条帕子而已,绝无私通之说。该受罚的人是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研替我受苦?若湘,你放开我…”
若湘静静道:“我早猜到是你做的,但楚研…她已经认罪了。”
蓅烟看着楚研跪在寒风中的背影,顿时两眼垂泪,泣声道:“她可真傻。”若湘道:“她不是傻,是当你做亲妹妹才如此。”蓅烟甩开若湘的手,疾步往前。若湘奔上前,紧紧抱住蓅烟,道:“楚研早知道你忍不住,让我一定要拦住你。她是清清白白的,慎刑司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你突然跑出去,倒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你真当她是姐姐,就该听一回话。”
阴沉的天空,纷纷扰扰的飘起雪絮。
蓅烟哭着蹲在地上,心像撕裂了一般,禁不住嚎啕大哭。小顾来拿腰牌,见蓅烟泪水涟涟,便从腰袋子里取出半块梅花香芋酥,宽慰道:“平妃娘娘赏的,说是做好了要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品尝的呢,最最难得了,你试试味儿。”
若湘掏出帕子给蓅烟拭泪,道:“先别急着哭,事儿还没定论,自己倒慌了。”蓅烟哽咽道:“我宁愿我自己去死,也不想害了楚研。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楚柔怎么办呀?”
“呸呸呸…”
若湘啐了几口,道:“别总想着你死她死的,太后英明,岂会令楚研蒙冤?”
小顾附和道:“对对对,太后娘娘是我见过最为和善之人,别哭了蓅烟姐姐,快吃梅花香芋酥,等凉透了,味道就不好了。”
接连三四天,楚研都没有回北五所。每天晚上蓅烟都会替楚研铺床,再放一个手暖炉在被窝里,她生怕楚研半夜回来,被窝里是冰凉的。
但楚研毫无消息,连楚柔也失踪了。
蓅烟浑浑噩噩的独自提着灯笼去扫宫街,空中飘起鹅毛大雪,她戴着雪帽,蓑衣也忘了穿,机械式的挥舞着扫帚,连太监的击掌声都罔若未闻。
康熙的御驾徐徐而至,雪花密得撑不开眼睛,为首的太监压低了声音喝道:“谁在前面挡驾,速速走开。”蓅烟昏了似的望着,蓦然醒悟,慌忙退到墙角,默然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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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皇上…好像认识你
雪风沁骨,剐得人心神俱灭。蓅烟整个身子如同一根冰雕的木头杵着,手指脚趾都冻僵了。昨晚上开始,她便隐隐有些头疼,宫里虽说有给宫女看病的医女,但当真看病却比登天还难。先要告诉嬷嬷,嬷嬷禀告掌事,再由掌事禀告内务府主事,主事只根据病症取药,实在病入膏肓了才有医女诊脉。有时即便诊脉了也无用,一来医女医术欠佳,二来有些药材稀缺都是给主子们用的。所以每年因病而死的奴才、宫女不计其数。
刘进忠见蓅烟傻站着,上前就是一脚,斥道:“跪下!”
他重重的踢在蓅烟的腰间,但蓅烟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也不觉得痛。她支撑着身体想要往下跪,没来由的头一昏,腿一软,就往雪里栽进去。
刘进忠见惯不惯,拿脚踩在蓅烟脸颊,道:“别在我跟前装死,有你受的!”
蓅烟知道乾清宫的大太监们比后宫里的主子还要恐怖、可怕,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脑子里在想,手脚却根本没动。雪花絮絮往下飘,落在她的眼睛里,嘴巴里,脖子里,她觉得自己好像躺在冰水里,马上就会冻死。
恍惚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的撑开眼睛,光亮中有个模糊的男人在靠近。她很想看清楚他,可是,实在没有力气能够撑起眼皮。耳边一阵喧哗糟杂,顷刻间又寂静下去。
蓅烟听见玄烨的声音:“打起精神,别睡着了。”
蓅烟本能的唤道:“玄烨。”
做梦,蓅烟知道自己在做梦。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无数的车水马龙,她站在水池里怎么也无法挪动,只能任由池水慢慢将自己淹没。
“蓅烟,蓅烟…你醒了吗?”
睁开眼,看见的是楚研的脸。蓅烟“咻”的哭了,道:“楚研,你没事啦,难道我在做梦吗?”她边哭边哽咽,差点断气。
楚研舒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啦,医女说你淋了雪邪寒入体,要多休养几日。来,楚柔去厨房找到两块生姜,我熬成了汤汁,你赶快趁热喝下。”
说完,汤勺已经递到蓅烟唇边。
蓅烟坐起身,道:“我自己喝就行。”
楚研笑道:“你是病人,我伺候伺候你是常理,将来我病了,你也要伺候我。”
蓅烟含泪笑了,心存感激道:“谢谢你楚研。”一转念,又问:“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楚研脸上变了变颜色,旋即温柔道:“太后说我做的帕子绣工好,让我去慈宁宫当差呢。我早想着要告诉你,可实在太紧张,今日才得闲空来瞧你。”
楚研喂完姜汁,放下勺碗,倒水帮蓅烟洗净脸,方道:“你呀,真是运气好,倘若是旁人晕倒在御前,只怕活命难逃。”
蓅烟的记忆断断续续,糊涂道:“我晕倒了?”
楚研道:“是呀,你晕倒在宫街上,正巧被御驾撞见。万岁爷不但没有龙颜大怒,还下旨让医女给你看病。”说着话锋一转,道:“皇上…好像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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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是吃火锅重要还是命重要?
屋子里晦暗阴沉,北风呼啸,窗纸噗噗作响,令闻者寒怯。蓅烟缩卷着身体往被窝里缩,迷惑道:“怎么可能,我从未见过皇上,皇上怎会认识我?”又笑道:“你去慈宁宫当差,我真替你高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把帕子弄丢了,给你惹了祸,吓得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呢。”
楚研拧好巾帕,挂在木架上,她没有看蓅烟的脸,背对着道:“以后别再说是你把帕子弄丢了,此事我应了,就是我做的,不然说我欺君罔上,主子反而要怪罪。”
蓅烟重重嗯了一声,张开双臂,感激道:“谢谢你楚研,抱抱。”
楚研斜睨着她,到底是抿唇发笑,宠溺道:“小孩子似的,我才不抱你哩,省得把伤风的毛病传给我。”说完,从大木箱子底下翻出几件新衣裳,躲到屏风后头宽衣穿戴。
蓅烟精神甚好,看着她的身影,问:“内务府的例赏衣裳,你不是说过年才穿吗?”
楚研道:“今儿用晚膳时,太后和皇上去太皇太后宫里请安,太皇太后听闻有宫女在御前晕倒,心里直言难受。皇上也说天寒地冻,扫洒晾晒的宫人最为辛苦。太后听闻,便做主赏了咱们辛者库四桌火锅和点心,大家都要去领赏呢,我当然要穿…”
她话没说完,蓅烟已经激动的从被窝里爬起麻利穿上了鞋,蹭蹭几步走到屏风后,撒娇道:“我也要去,都大半年没吃过火锅了,我也要去…”说着,忽然头昏目眩,一个踉跄,跌在楚研怀里。楚研急道:“我的姑奶奶,是吃火锅重要还是命重要?”
蓅烟气如游丝,道:“当然是火锅重要!”
楚研扶着蓅烟睡到炕上,替她腋好被子,道:“我用食盒装些肉菜,拿回屋里用开水泡一泡给你做晚点心如何?馋嘴猫,你若再晕倒了,可没有人能替你找医女了。”
蓅烟确实觉得头疼,脖子肩膀发酸,手脚也没力气,只好道:“那好吧,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呆着有点害怕鬼。”楚研微微一笑,把灌了开水的铜手炉塞到蓅烟脚边,道:“别总是下床,有事忍着点,等我回来帮你做。”语毕,便折身去了。
屋里留了两盏豆油灯,凄凄的光,显得极为阴瑟。
蓅烟根本就不敢睡,身体卷成虾米,死死的盯着木门。周围寂寥无声,没有一丁点响动。待终于有了些许睡意,门缝处倏地人影浮动,把蓅烟吓得遽然清醒,她双手紧紧抓着被角,簌簌打抖道:“谁?谁在那?”
等了许久,始终无人应答。
蓅烟魂飞魄散,她是最怕鬼的,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得便哼起了歌,唱到:“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好难听的歌!”
门咯吱一响,玄烨穿着一身洁净的月白色棉袍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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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私会
屋中原本昏暗,豆大的火苗在阴风里摇摇曳曳,灯影飘拂,哪能看清人脸?可康熙入门时,犹似自带神光,蓅烟一眼就认了出来。
蓅烟惊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康熙四处打量着,楞了片刻,才走到蓅烟床尾,问:“身体好些了吗?”蓅烟从被窝里伸出双臂,摇晃道:“已经快好了…”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直直盯着康熙,坐起身问:“这儿是宫女的住处,侍卫无特许,不准擅自出入,门口没人拦你吗?”
蓅烟未绾宫髻,又连着数天未洗头,往被窝里一滚,越发蓬头垢面似的,满头满脸都是油腻腻的发丝。她确实给了康熙无数的“惊喜”,他见过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妥当端庄。
康熙挑眉,道:“我也觉得奇怪,一路过来,都没有人影。”
蓅烟想了想,欢颜道:“是了,太后赏了辛者库四桌火锅和点心,想必人人都去吃火锅了,没人顾上你罢。”又疑惑道:“你如何知道我住这间屋子?”
康熙莞尔一笑,顺势坐在蓅烟脚边,用手指拨了拨她额头的碎发,温润的掌心覆在蓅烟额头,道:“你的问题真多,我想要知道什么,自然有法子知道。”稍顿,问:“头疼吗?”
蓅烟觉得耳朵都要发烧了。
她脸颊飞红,羞怯的垂下眉眼,用力把康熙的手一拨,道:“一点点疼。”
康熙不以为意,问:“明日要扫宫街吗?”蓅烟道:“我可以让暮秋替我半日,夜里我帮她洗衣便是。”康熙嗯了一声,面露不悦之色。
蓅烟知道他关心自己,便笑着去摇他的手,反而宽慰他道:“没事的,几月前我发高烧,连脚趾头都烧透了,扫街洗衣都是自己做,都没请人帮忙…”见康熙静默,满脸威严,蓅烟莫名有些害怕,遂故意逗他,道:“我厉害吧?!是不是比你厉害多了?!”
康熙轻轻道:“笨蛋。”
蓅烟被他宠溺的口气慑去了心魂,慌乱的用手指捋顺着头发,回嘴道:“你才笨蛋哩,大冷天跑这儿来。”两人寂寂,一时相顾无言。
孙国安听里头没了动静,便在门框上敲了三下,蚊声道:“天色晚了,该回了。”皇帝闹着来北五所看宫女,他在前打头阵,出了事太皇太后和太后骂的都是他,所以他比皇帝更急。
皇帝不急太监急。
康熙回头看了一眼,蓅烟会意,忙道:“快走吧,别叫同僚难堪。”康熙站起身,从袖中拿出绣梨花的帕子,还没开口,便听蓅烟道:“送给你的,不必还了。”
她心想,反正楚研已经顶了包,事情已经结束,私私相授又能怎样?
康熙倒也听话,随即把帕子塞回袖中,犹豫道:“以后…我们每月初一十五在御花园的竹林里见面吧。”蓅烟穿越前跟男孩子约过会,很清楚康熙的意思。她紧紧攒着手心,声音颤抖道:“我不一定有时间。”康熙发笑,她倒比一国之君还要忙。
蓅烟又鼓起勇气道:“如果戌时二刻前我没到,就不要再等。”
康熙颔首,笑道:“好。”
………………………………
第十七章:真是长沙来的乡巴佬
楚研去慈宁宫当差后,蓅烟见她的日子便少了。虽然同住一间屋子,但蓅烟要早起早睡,而楚研恰好相反,是晚起晚睡。蓅烟起床时,楚研刚睡下不久,蓅烟回屋时,楚研已经睡熟了。两人吃膳也不在一处,楚研吃穿用度的份例都算去了慈宁宫。
很快到了过年,宫里接连数场的祭祀活动,人人忙得脚不沾地。蓅烟除了扫地,就是洗衣服,旁的事情没她的份,赏赐自然也没她。楚研的赏赐极多,有时是各类点心菜肴,有时是铜钱银馃子,太后凤心大悦时,还得过玉镯戒指。
她的恩宠是头一份的,连芳洲、语兰见了她,如今都不得不礼让三分。
蓅烟因此极为得意。
楚研趁着太后午歇的空隙,提着两碗桂花酥酪,悄悄把蓅烟、若湘唤进屋里,又关了门窗,笑道:“小厨房新做给太后的晚点心,香不香?”
青白釉芙蓉瓷口碗里盛着鲜嫩金黄如果冻一般的酥酪,碗旁搁着镌梅花纹银勺,衬着梨花木雕的精致食盒是主子们才有的待遇!
若湘担忧道:“你从哪得的…”
她还没说完,蓅烟已端起碗,两勺子下去,吃完大半了。楚研笑道:“这是小厨房新出的点心,让我先试试口味,我说味儿太甜了,恐怕于牙齿无益,御厨琢磨了半日,说要重新做,遂把做好的那些全给奴才们分了。我想着你们爱吃,就偷偷多拿了两碗。”
蓅烟由衷的羡慕道:“要是我也能去慈宁宫当差就好了。”
吃完酥酪,三人说笑着去浣衣局,正巧撞上芳洲、语兰提着金丝笼子在遛鸟。语兰笑着招呼道:“楚研姐姐,听闻太后赏了你一只玛瑙戒指,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芳洲横眉斥道:“有什么好瞧的,玛瑙戒指罢,又不是金的玉的,值几个钱?”
若湘不甘示弱道:“谁没有钱?谁没有几样金的玉的,紧要的是太后赏脸…”
对蓅烟来说,赏脸大概就是给面子的意思,但太后的面子在她眼里也并不值几钱,倒不如玛瑙实在…蓅烟拉住楚研的手指,翻来覆去的看,道:“我都没功夫问你戒指的事,这就是玛瑙吗?好漂亮呀!”
芳洲冷笑,嘀咕道:“真是长沙来的乡巴佬,连玛瑙都没见过。”
若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瞪着蓅烟。等芳洲、语兰走远了,若湘冲上前往蓅烟头上重重甩一巴掌,差点把发髻都打散了。她气道:“不成器的东西!尽露短处!”
蓅烟吃痛,怒道:“你干嘛打我?”说着,手已经伸向若湘肩膀。
楚研见两人吵吵闹闹,乐得抿唇直笑,把在慈宁宫连日来受的排挤、欺压丢到了九霄云外。等回到慈宁宫,太后已经睡醒,由贴身的嬷嬷在伺候着喝茶穿戴。楚研立在廊檐下等候差事,满脸的凝重,仿佛有人要吃了她一般。
一时有太监疾奔而至,轻声道:“劳烦通传,御驾已至寿康宫壁门外。”
………………………………
第十八章:看着她你也吃不下?
太后入宫时只十三四岁,眼下未足四十,极爱修养,满面艳丽不似守寡之妇。她斜靠着墨绿寿字纹大迎枕,嘴里吸着水烟,两名嬷嬷在底下伺候。
她挥手让楚研近身,笑道:“去把腊八粥端来,给咱们万岁爷尝尝。”
楚研福身应了,却步退下。
康熙落座于右侧首,问:“腊八节已过,怎还有腊八粥?”太后吞云吐雾,品味半响,才缓缓道:“昨儿皇后过来请安,我偶尔说嗓子难受,想吃腊八粥。我随口说一句罢,哪知道皇后竟记下了,平妃、容妃、惠妃也都记下了…”
旁边青芜嬷嬷小声提醒道:“还有景仁宫的张小主和那拉小主。”
太后噘噘嘴,调皮道:“偏你惦记着…”又朝康熙笑道:“她们一个个都孝顺,一人送来两碗腊八粥,我早膳吃了皇后的,午点心吃了平妃的,够腻了,还剩好几碗呢,你吃半碗再走罢。”康熙闻言,了然笑道:“谢皇额娘赏。”
宫女端着朱漆小茶盘,盘中置有白玉小盖碗,另有同色的青花瓷勺搁在小玉碟中,她微微屈膝呈至康熙面前。楚研立于一侧,轻巧的揭开碗盖,将瓷勺放入碗中,轻轻搅动着粥里的莲子、桂圆、红枣、薏米…待稍凉些许,才捧起递与康熙,恭谨道:“皇上请用粥。”
康熙看了看楚研,含笑接过,吃了半碗方撂下勺碗,道:“朕在乾清宫吃了点心过来,实在无法吃完,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却只睨着楚研,戏谑道:“看着她你也吃不下?”
康熙顺着视线望在楚研身上,听太后接着道:“我听人说,你身上时常带着女子送的帕子,但没人知道帕子是从哪里来的,我却知道…”康熙悚然大惊,以为蓅烟与自己在御花园私会之事被人知道了,不由胸中燃起熊熊烈火,强捱着怒意,道:“是谁在皇额娘跟前嚼舌根,朕定要重惩!”太后见势,越发笃定康熙与楚研之间有私情。
太后丢开水烟管子,坐起身笑道:“没人要怪你,你身为帝王,年少气盛,多些女子在身边并无坏处。如果你是怕太皇太后阻拦,我去帮你说,封楚研做妃做嫔,我都同意。”
楚研吃了惊,腿脚一软,差点就晕了去。
康熙徐徐吁了口气,亦问:“楚研?楚研是谁?”只要不是蓅烟,任谁他都无所谓。太后越发笑得开怀,指着楚研道:“就在你面前,你还跟我装糊涂哩!”
楚研吓得双膝往地上一跪,双目垂泪道:“奴婢与皇上并没有私情,请太后明鉴。”最开始寿康宫的嬷嬷把她带到太后身边当差的时候,她心里就隐约觉得此事与皇帝有关,也因此问过蓅烟,但蓅烟咬定与之交往的是侍卫,她便再没往深处想,只想好好做好差事,在主子跟前争得几分薄面,好免去楚柔蓅烟任人欺凌。
未想,此事竟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不小心,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名。
………………………………
第十九章:夜里她还要赴玄烨的约
楚研去乾清宫当差时,正好大年初一。蓅烟在吃煮馍馍就是水饺,内务府的小太监过来帮楚研搬铺盖去乾清宫的庑房,站在雪里问:“谁是蓅烟姑娘?”
小顾从后边角门里窜到跟前,堆笑道:“小七公公,什么风把您吹北五所了?”
蓅烟端着汤碗,一边吸汤,一边问:“我是蓅烟,你是哪位?”小七瞥了顾问行一眼,爱理不理的模样,道:“楚研姑娘如今已在乾清宫奉茶,床褥铺盖要搬去。她在御前当差没有闲空,让我来找你拾掇。”蓅烟听得一愣一愣,把一口滚汤囫囵吞下了肚,烫得龇牙咧嘴。厨房里吃馍馍的宫女们全都涌了出来,七嘴八舌的问:“楚研去了乾清宫?”
“蓅烟,你早就知道了吧,嘴巴子瞒得真紧!”
“乾清宫的月俸是多少来着?”
“真羡慕她,可以天天见到皇上了,说不准呀,改天就成了主子…”
“别胡说八道!”
若湘把蓅烟手里的碗捧了去,道:“赶紧帮着收拾,在御前当差好归好,但半点不容闪失。”蓅烟激动地大叫,道:“若湘,楚研去乾清宫当差啦!太好了!”
小七颇不耐烦,道:“手脚麻利些,掌事公公还有别的事吩咐我做呢。”
蓅烟福身,屈了半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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