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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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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已换了件墨蓝色便袍,侧卧在藤椅里由宫女揉着太阳穴。蓅烟款款进殿,宫女福身请了安,便默然往外退。蓅烟走到康熙身后,接替宫女做的事。
“舒服吗?”
“嗯。”
康熙抬手抓住她的掌心,把她引到身前,坐到自己怀里。他仍旧闭着眼睛,笑道:“正想着你,你就来了。”蓅烟知道自己体重飙升,没敢用力坐,把一半的体重压在扶手上,她没好气道:“你想着我,所以让我等了大半时辰?你看看我的手,都成铁棍了!”
她把手伸进康熙脖子里,冻得康熙一个哆嗦。
他终于打开眼睛,脸上全是笑容,连眼睛里都散发出愉悦的神色,“你真是个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又道:“大风大雪的,你出门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找你?你算算你有多少天没见我了?”蓅烟斜挑着眉眼,娇俏、妩媚,竟生出些许不同于以往的成熟味道。或许雌激素的不平衡当真能使女孩变成真正的女人。
康熙愣了愣,手臂圈不由紧了半寸,他笑,“朕忙得天昏地暗,一日里喝水的时辰都没有,你还要怪朕?”他不慌不忙的解释,唇干口燥。
“我来给你涂点膏脂”
康熙正是发痴,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她已凑上脸,用唇去贴他的唇,轻轻的扫动。康熙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觉她的发丝揉在脖颈里,痒得人发笑。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星光,望向康熙,“我看看涂得匀不匀称?”
康熙昂着下巴,下巴上长出一层黑色的胡渣,蓅烟简直爱死了他的胡渣,细细的揉着,全然忘记康熙要涂唇脂之事。
“看来要再涂一点”
她的脸才凑上前,康熙已一口咬下去。两人唧唧歪歪在藤椅里闹了好半响,直到外头孙国安忍无可忍,隔着帘幕轻声提醒,“万岁爷,裕亲王在廊下候着呢。”
蓅烟抬起脸,见康熙胡渣上全是她的口水,便顺手用袖子擦了擦,跳到地下,“哪儿有茶水?”她也不是当真要问康熙,自己四处搜寻着,见大案上搁着茶盏,拿起便饮下两口。
茶盏旁摊着一张长长的明黄宣纸,纸上分别汉语、满语、蒙语写着内务府撰写的后妃年节赏赐名录。蓅烟打小学的是简体字,对繁体字认识不多,但连蒙带猜,总也认识许多。她一眼扫过去,发现皇后、平妃、容妃、惠妃、宣妃等人的名字后面是十几个朱钗首饰金银珠宝的名字,就算是乌雅氏、马氏等两个答应的名字后也有好几对珠玉宝钗,唯独蓅烟
“赏江氏嫔妃楷书千字文一册这是什么鬼?”蓅烟照着名册念出声,不停的质问康熙:“她们都是金银珠宝,凭什么我是一本书?我也要金银珠宝!”她一字一顿的埋怨气愤,笑得康熙肚子痛。
半响,康熙才忍住笑意,道:“金银珠宝有什么好?书中自有黄金屋!”
“呸。反正我不要,书中都是黄金屋,你把黄金屋赏给别人好了。”蓅烟愤愤不平,扶着肚子站在屋中,活脱脱一个怨妇。康熙站起身,从大案后面的书架子里取出一本赵佶的楷书千字文,“这是朕四岁之时,先皇赏与朕的生辰礼物,朕还舍不得给你呢!好吧,你想要什么,朕让内务府给你抬去”
蓅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康熙手里的书夺了去,“谁说我不要?”
“你说的。”
“我没说。你理解错了,我是书也要,金银珠宝也要。”
“那黄金屋呢?”
“你爱给谁给谁呗。”
蓅烟想明白了,金银珠宝她缺吗?不缺呀!况且,历来都是书画最值钱呢!哈哈。
………………………………
第一零四章:以色事人者
康熙亲自领着蓅烟去慈宁宫面见太皇太后。蓅烟规规矩矩呈上半沓誊写的经书,低着小脸,抿着唇,俨然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太皇太后先是板着脸,蓅烟又惧又畏,悄悄儿往康熙身后躲。而后太皇太后竟冲她一笑,蓅烟痴了片刻,受宠若惊,恨不得立刻跪下身高呼太皇太后万岁。太皇太后勉强夸赞说:“比前头要写得齐整。”
蓅烟在康熙跟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此刻像噎住嗓门的鸟雀,张开半响的嘴巴,硬是没发出半点音调。还是康熙替她道:“没日没夜的在书房里练呢。是吧?”他平静若定的望着她,蓅烟受到鼓舞,微一屈膝,扬声道:“是,臣妾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是”字尖锐高亢,把旁边侍立的玉竹嬷嬷给吓了一跳。太皇太后付诸于一笑,“连此等小事你都护着,怕哀家吃了她不成?”又道:“江嫔,你的经书哀家收下了,到时一并供奉给菩萨。今日晚了,你先回宫,哀家要和皇上说几句体己话。”蓅烟没想到太皇太后会赶自己走,她眼巴巴看着康熙,康熙看着满桌的糕点。
从慈宁宫出来,天空竟已大晴,漫天的碎星子围拢着一袭皎月,云彩丝丝缕缕,明净浩然。蓅烟有点儿难受,被人冷落不当一回事的那种屈辱感使她难受。
如果是皇后陪着康熙,太皇太后肯定不会让皇后先走。
她问暮秋,“当年在北五所,被人呼来喝去,没有一点儿自尊可言,却也活得开心。今日为何心里不痛快?”暮秋扶着蓅烟,在月光里款款而行,“当年在北五所,您是婢女,今日在慈宁宫,您是万岁爷心尖上的女人。自然没什么好比较。”稍一顿,轻语道:“主子,奴婢很想同你说说心里话,若说错了,您不要见怪。”
“什么话?你说。”
暮秋迟疑片刻,其实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蓅烟说,她不像若湘,一来若湘原本就与蓅烟亲厚,二来她心思缜密顾虑也多些。她斟酌着,慢慢的说:“您以前在北五所当差,虽说是奴婢,但并未在主子跟前当过差,故而日子轻松简单。万岁爷初见您时,瞒了自己的身份,无论您如何的嬉笑怒骂,也权当是不知者无罪。可如今”她睨着蓅烟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方接着道:“你如今是嫔妃娘娘,在若湘她们跟前理应摆摆主子的架子,在万岁爷面前更应多习礼节。奴婢小时曾听人说书,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以德侍君者,天长而地久。”又恐蓅烟听不懂,忙的解释,“就是说以色侍奉”
话没说完,蓅烟忽顿住步子,直勾勾盯着暮秋。
暮秋早已在心底将蓅烟视作主子,连忙屈膝道:“奴婢失言了,娘娘恕罪。”蓅烟仍然一动未动,道:“你是说,我现在是以色侍君?可是我长得没她们好看啊。还是说,其实我也是个大美女,所以皇上喜欢我?那皇上岂非是个色鬼?看见漂亮姑娘就喜欢?”
这不是重点好吗?暮秋听她口无遮拦,差点就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暮秋左右环顾,幸而天已大黑,四下无人,方道:“主子你”蓅烟毕竟也是高中文化呀,见暮秋急了,才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读书搞学习啊。”
老天爷大概就是可怜她不想高考,才把她送到大清朝来吧。蓅烟笑笑,自欺欺人道:“若是整个紫禁城的人都像你一样真心实意的待我就好了。”
董芷妤蹲守了蓅烟好些天,终于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撞见蓅烟出门了,而且蓅烟身边只跟了一个若湘。若湘她认识,蓅烟醉闹皇后寿诞那日,她也在场。
蓅烟起先没认出董芷妤,想了好一会,才忆起她的来龙去脉。
果真一孕傻三年。
这几月来,常往枕霞阁讨好的奴才不在少数,若湘都烦了。若湘有点趾高气昂,“走开!主子没空听你闲话。”蓅烟一直纵容若湘,却也觉得过分了些,遂道:“算是旧识,让她说完无碍。”又朝董芷妤道:“你起来说话吧,有何事找我?”
她客客气气的,亲切又疏离,下意识的端着主子的威严。
若湘添了一句,“有话赶紧说,主子赶着回去午歇呢。”
董芷妤道:“启禀江嫔娘娘,不是奴婢有事,是萝儿。”听见萝儿的名字,蓅烟若湘皆是一怔。蓅烟急急问:“萝儿怎么了?”当日她没有救下萝儿,一直心有愧疚。
“奴婢以前在东苑当差,昨儿有个东苑调过来的太监找到奴婢,说有个刚去东苑当差的,叫做萝儿的宫女托他往宫里江嫔娘娘跟前传句话。那太监实在找不到人,也不知如何寻到奴婢曾在东苑当过差,便来求奴婢”
董芷妤话没说完,若湘已没有耐性听,“你直接说萝儿怎么了,别废话,谁爱听你那些东西。”董芷妤知道若湘乃蓅烟跟前最最得意的人儿,切不可得罪,故而并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反而愈发笑吟吟道:“萝儿说她在东苑很好,叫江嫔娘娘放心。”
闻见“放心”二字,蓅烟猛的舒了口气。
幸好没事。
别了董芷妤,蓅烟扶着若湘往枕霞阁走,宫廊深深,她脑子里全是萝儿当日向她求救的哀哭声。若湘在耳边嘀嘀咕咕,“那个董芷妤摆明了想跟您套关系,您可别上当”
“若湘。”蓅烟恍惚唤道。
“怎么了?”若湘见蓅烟脸色不对劲,连忙收敛神情,“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蓅烟稍稍缓了步子,朝连绵深处的金黄色琉璃屋顶望去,红墙勾檐,庭院深幽,她半是惆怅半是迷茫道:“我是不是太无用了?平素在你们跟前张牙舞爪,一旦你们有事,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江嫔?!一个称呼罢了,能有何用?我不仅没护住萝儿而且,我差点要把她忘了我太坏了。若湘”
若湘比她还义愤填膺,“是皇上要她去的东苑当差,关你何事?再者,若不是你求情,让皇上网开一面,依着宫里的规矩,萝儿早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末了,还不忘添一句,“如果你坏,那宫里一个好人都没有了!好了,想那些烦心事干什么?都怪那个董芷妤!”
董芷妤依然择近道回坤宁宫,路过那日夜里捡令牌的地方,她没由头的往一滩泥水里望了望那东西果然不见了。董芷妤舒了口气,小心跳过泥坑往前走。倏然间,有人顶面窜过来,只差半步就能窜进董芷妤怀里。
那人先骂了一句,“不看路啊!”
董芷妤连头都没敢抬,先屈了膝道:“失礼了。”眼神闪过的地方是一块熟悉的令牌,正是那日她在泥水里捡到的,不由心里咣当一响,眼睛已看向说话之人。
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太监。
太监把董芷妤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是坤宁宫的人?”董芷妤声音打颤,“奴婢是坤宁宫的扫洒宫女。”太监清了清嗓门,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挡住腰间令牌,“你我都是宫人,何必自称奴婢,唤一声谙达便可。”又警惕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董芷妤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实话实说,打了个幌子道:“我有个小姐妹在长春宫当差,我过来瞧瞧她。”稍顿,故意道:“岂料在长春宫转着转着迷了路,跑到这儿来了还烦请谙达帮我指一条出去的路。”
太监往她身上扫了两眼,方道:“往前走到尽头,右拐就到东二街了。”
董芷妤连连福身,堆起一脸的笑容,“多谢谙达。”言毕,便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疾步走开。她的心砰砰砰的直跳,到了拐角处才慢下步子,躲在墙后偷着往来的方向看。
然而什么都没有,好像刚才是一场梦。
蓅烟听了暮秋的劝,开始跟着素兮习琴棋书画。结果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然没有半点毅力。有一次康熙过来,见她在弹琴,圣心大悦特地让内务府搬了一架金漆花鸟琴,此琴乃东洋制造,是先帝爷的旧藏。
康熙想的是或许一架好琴能增加蓅烟的兴趣,便告诉她:“东洋贡的,董鄂妃曾在御前弹奏过,金贵着呢。”是很金贵,上面洒了金粉、镶了金龙,末尾还有一块大青玉做装饰。以康熙的意思是要她好好练琴,毕竟用的是最好的琴。
凡事皆有意外,蓅烟就亲自证明了这一点。
在蓅烟学习弹琴的第三天,她就把琴给摔地上了,摔出一大条裂缝。先没敢让康熙知道,就命素兮藏了几日,后来康熙问了两次,蓅烟就实打实的招了。
康熙苦笑:“事不过三嘛,你是哎,罢了。”
竟然词穷。
………………………………
第一零五章:梅林赴宴
御花园有一片梅林,每年的寒冬腊月,都似云蒸蔚霞般如火如荼的绽放。梅林中建有假山亭楼,山中设流水,亭中有观台,景色宜人,乃太后誓爱之地。借着连日的大雪,太后在亭中设宴,请众妃嫔饮屠苏酒,赏红梅白雪。
蓅烟亦在受邀之列。
天没亮,素兮便已起床。窗外的风犹如扬鼓,呼噜噜作响,门一推,寒风便如刀剑剐向人的脸面。厨房两个值夜的婆子边烧水边打呼噜,素兮哆嗦着进去,凑到火炉旁,笑道:“该醒醒了。”婆子们受惊,一个不稳,差点扎进地里。
一个婆子麻利的提起烧水壶,另一个已拿来木桶,两人分工合作,片刻间已将装满滚水的木桶交到素兮手中。婆子搓着手笑道:“姑娘先用着,若少了,再来提,锅子里整夜都热着水呢。”素兮应了一声,嘱咐道:“今儿给主子预备两份的热水。”
“主子今儿要沐浴?”婆子边问,边给木桶盖上盖子。
“太后在御花园设宴,主子要洗头。”
大冷的天,素兮依然挽了半截袖口,她提着水桶沿着小甬道飞快的走着,进了屋,水已半凉,洗脸漱口正好。她拧干毛巾擦了脸,又照着镜子略略施了膏脂胭粉,绾了宫髻,换上干净的宫装便出了门。在门口处碰见采儿在廊下洒扫,便道:“帮我把洗脸水倒了。”
“嗳。”采儿应了,放下扫帚去素兮屋里。
木兮、若湘、暮秋都才刚刚起床,发髻松散的去厨房打水。撞见素兮已穿戴齐整,便纷纷问:“今儿怎么起早了?”素兮面色匆忙,道:“今儿主子要去御花园赴宴,都忘了?木兮,你洗完脸就让厨房的人把水端进屋,若湘你去盯着厨房预备早点,暮秋你把浴盆找出来洗净,主子今儿要洗头。”三人皆答应了,步履匆匆而去。
蓅烟屋里一片寂静悄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素兮蹑手蹑脚进了花厅,取了火折子点燃墙角的两盏壁灯,又举着小油灯走进寝屋,把四下的灯都点亮了,方轻声唤:“主子。”
床里仍然没有动静,孕妇里没有比蓅烟睡眠还好的了。
素兮重了重声音,“主子,您该起床了。”等了一会儿后,终于瞧见帷幕稍有纹动,素兮便从桁架拿了衣服抱在怀里,半举着候在床榻边。
蓅烟眯着眼往窗户看了看,一肚子的起床气,“天都没亮,叫我干什么?”素兮依然举着衣服没动,语气愈发的温柔娴静,“您忘了吗?今儿在御花园太后设了宴席。”
一听太后大名,蓅烟鲤鱼打挺,很快就下了榻。
“我要洗澡,还要洗个头。”
紫禁城的冬天不好过,主子们还好,奴才们全靠抖腿取暖。蓅烟也想天天洗澡洗头啊,可一想到自己洗个澡洗个头要动用十几个人风里来雪里去,她便有些不忍心了。况且,她每天啥事都没干,甚至连长春宫的大门都没出,夜里擦擦身子也还是香喷喷的。
暮秋已在偏厅烧好几盆银炭,把屋里弄得暖烘烘的。屏风围着大浴盆,木兮引着人端着一盆盆的热水往里倒。素兮则伺候着蓅烟宽衣散发,搓背涂皂诸事。
一时间屋中热雾腾腾,散发着淡淡的皂子香。
素兮问:“主子,今儿你想穿什么衣裳?”
“前些天新做的那套湖蓝色绵宫裙,我一直想穿呢,不知道合不合身。”蓅烟现在仍在长高,再加上怀孕吃得没有忌惮,体重飙升,月做月的衣裳都有可能穿不了。
素兮笑道:“应该可以,那套宫裙故意往大的尺寸做的。”稍顿,又问:“主子想梳什么发髻?戴什么簪子?奴婢先让若湘找出来候着。”蓅烟如今的衣裳首饰都是用箱子装的,箱子多了,就往库房里堆,有时突然想起某件朱钗,要找半天才能找到。
蓅烟素来不爱戴花戴钗,连盘发都不喜欢,如果可以,她真想披头散发就去了。但她不敢,在宫里披头散发出门,大概会当做疯子关起来。
“梳个平常的小两把头,捡个蓝色扁方压着便是。”蓅烟缩进温水里,懒懒的,几乎又要睡过去。水里泡着两层厚厚的花瓣,香气逼人,把肌肤都染香了。
洗过澡,若湘已带着人在厅中摆好早膳。
素兮问:“主子是先吃膳,还是先穿戴?”蓅烟望着满桌的佳肴,吧嗒几下嘴唇,惨兮兮道:“还是先穿戴吧。”她怕自己吃得停不下来,耽误觐见太后的正事儿。
头发湿漉漉的,必须先弄干。素兮用棉布擦过十多遍后,令木兮把两盆炭火端到蓅烟脚边,自己托着蓅烟的头发跪在地上,仔细盯着给蓅烟烤干头发。没等头发全部干透,素兮便开始给蓅烟梳小两把头。所有的行头都是依着蓅烟自己的意思,一身湖蓝色绵宫裙,蓝色的扁方簪子,再有镯子项链蓅烟不肯戴,谁也没法子。
蓅烟浑身清清爽爽的,只戴了一枚银戒指。
用过早点,没等消化,蓅烟就裹了狐毛披风往御花园走。素兮不放心让若湘跟着,便叮嘱暮秋一并同去。三个人说说笑笑,倒有点像北五所的日子。
蓅烟叹道:“如果楚研在就好了。那时候跟着她去梅林收集花瓣上的雪水,可把手指尖全冻坏了。”她伸出手给两人看,“现在无论怎样护着,一到冬天就开始发红发痒呢。”
素兮、若湘皆把手举出来,都是一样的红肿发痒,三人霎时沉寂了。
蓅烟道:“明儿我让御医给咱们开个泡手的方子,兴许就好了。”若湘灰心丧气,“没用的,我以前寻人去御医院寻过方子,泡了两个月,银钱花了不少,手还是长冻疮。”
宫街上人烟稀少,雪雾迷离,三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御花园。
宜贵人、王贵人、端贵人、乌雅氏、马氏已在园中候着。见了蓅烟,四人忙领着奴婢行礼,蓅烟亦回礼,笑道:“你们可来得好早。冷不冷?”
王丽君毕竟与蓅烟是旧识,遂朗声笑道:“四处走着看着,倒并不觉冷。”宜贵人折了花枝在手中把玩,她穿戴鲜艳,玫红的袍子几乎与花儿融为一体。若是别人穿着可能会觉得颜色太过,但宜贵人明眸皓齿,竟是穿什么都有一股清纯活力的劲儿。
她说:“抱着手炉子呢,暖和。”
才站了片刻,皇后、平妃、容妃、惠妃像约好似的结伴而至,众人忙福身请安。再没多久,皇帝便跟着宣妃过来了。张嫔刚死了儿子不久,康熙异常怜悯,数日都陪在她身侧宽慰。今日原本想携张嫔出门散心,无奈张嫔竟推脱头痛不肯侍驾,康熙谅解,顺道与同住景仁宫的宣妃一并而至。宣妃因跟着康熙,一时被旁人钦羡,她得意难抑,眉眼间都是笑容。
康熙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对蓅烟的偏爱,他与皇后同立在太后两侧,绕着梅园转了大半圈了,他也没正眼瞧蓅烟一眼。太后兴致很高,游了园,又请众人喝酒,酒后另有歌姬弹奏笙箫琴鼓,寒风被帘幕挡去,炭火搁在脚边,烘的亭子里暖绵绵。
一时又卷起帘子赏梅,太后笑道:“如此美景,太皇太后竟怕冷不来,实在可惜了。”又朝皇后道:“你命人折几束梅花送去慈宁宫,就说是我孝敬给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与太后之间的那几本老黄历,皇后心知肚明,她笑着答应,又道:“不如臣妾亲自送去,省得底下人不会说话,违了您对太皇太后的一片孝心。”
太后轻轻瞟了皇后一眼,似真似假的玩笑道:“你是后宫之主,你走了,多没意思。况且皇上在呢,你舍得走么?”皇后有点儿难堪,但在太后面前也不敢表露,只能忍了。
正是迷之尴尬的时候,蓅烟忽举手道:“太后,臣妾愿意去慈宁宫一趟。”
她坐不下了,实在一分钟都坐不下了。以她的智商无法想明白这场所谓的赏梅宴席有何意义,人人都皮笑肉不笑,人人都熟络而冷漠,人人都说一套做一套话里有话,实在太难受。
康熙仿佛此时才把眼神放在蓅烟身上,她穿着湖蓝色的衣裳,素净简单,在娇艳的花丛里,倒有别具一格的清丽脱俗。他其实早就知道蓅烟坐不住了,他虽然没有正眼看她,但一直有留意她的动静。早在游园之时,她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同若湘说话心不在焉了。
没等太后开口,康熙已站起身,朝蓅烟道:“正好,朕同你去。”
太后道:“你走了,她们可都没心思陪我了。”
康熙笑道:“禀告太后,年关将至,儿子是有事同太皇太后商议。既然江嫔过去,她嘴拙愚笨,朕还当真担心她好心干坏事呢。”他半正经半玩笑,音落,已经往外走。
见康熙走了,蓅烟连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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