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宫女日常-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去,如山间仙女,如谷间精灵,果真美不胜收,连蓅烟都被撩拨得两眼发直魂不守舍,更甭说在场的几个男人了。
康熙带头抚掌,喊了两声“好”,丝毫未知蓅烟在瞪他。
音落,舞姬们轻轻一跃,把手中飞舞的红绸带齐齐抛入半空,待红绸落,众女子皆背压着背俯卧地面,唯留中间女子扮作孔雀样脚尖挑起,罗裙撒开,美艳而动人。
女子款款走到康熙面前,跪下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兼知,这出献舞的戏,摆明是要给皇帝献上美女。蓅烟一丁点看下去的**都没有,她气啊,气自己还盛装打扮,气自己还当真赶过来看异国美女与康熙皇帝卿卿我我的大戏。
蓅烟气,皇后也气啊。但皇后终归是皇后,看起来一点都不气,还很高兴。
皇后笑道:“闵月公主的舞姿飘逸翩跹,令人钦羡。众后妃可有人不服,愿意在公主面前献舞一曲的?”她笑语嫣然,话是重了些,但语气平和愉悦,并未使人觉得不舒服。
“臣妾不服。”宜贵人倏然站起,她面颊潮红,眼中熠熠闪着星光。
果真是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又压制了朝鲜公主的气焰。康熙起了兴致,笑道:“既然不服,你便表演一曲便是。”又朝李焞道:“乃家宴,无胜负之分,权当切磋舞技。世子觉得如何?”
李焞还未开口,闵月桀骜道:“我正想见识见识大清的舞道,有请。”
宜贵人亦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子,见了闵月毫不怯弱,堪堪一福身,“皇上,臣妾有两个请求。一是臣妾要换身跳舞的衣裳,二是臣妾要请乌答应为我伴奏,请皇上准允。”
好啦,乌答应也成功引起了康熙的注意。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段,简直是不费一丝一毫的气力,而且半点筹划雕琢的痕迹都没有,使人后知后觉就入了坑。
当然,蓅烟除外。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出任何的手段,只以为皇后是真的一时兴起要后妃比舞,宜贵人是真的不服,乌答应是真的弹琴比较厉害。
宜贵人很快换了一身特制的旗装,腰间收紧,挂满细碎的铃铛,底下裙摆做撒花妆摆开,她一手执团扇,一手捏花枝,盈盈立在乌雅氏面前。乌雅氏则抱琴坐下,先挑起琴弦试音,又朝宜贵人点点头,顷刻,便抬手一划,以琴声压下殿中喧闹之声。
这是蓅烟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妙的舞曲。
宜贵人的身体像是湖边吹拂的柳枝,可以任意揉捏,又像亭亭而立的荷花,似绽未绽,贵在清丽脱俗。相比起宜贵人的出风头,乌答应就显得弱极了,她弹得很好,但配角就是配角,如何能盖过主角的风华。
待琴声落,风里仍有铃铛摇坠之声,殿中静了下去,一丝人声也无。
所有人都被征服了。
这次是蓅烟先鼓掌,如果这样的舞蹈还得不到掌声,那是观赏者的问题。闵月脸色有些难看,“大清地大物博,果然卧虎藏龙。”稍顿,又道:“今日我跳的舞是王兄帮忙选的,改日咱们再比,选我最擅长的,定要赢你一次!”
“我翘首以待。”宜贵人岂会在小国公主面前示弱,脸色更添得意。
李焞出来打圆场,先敬了康熙一杯酒,方指着两个木架,架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圆鼓,他说:“皇上可否想试试朝鲜的乐器?此乃微臣进京前特地命人赶制的,鼓声清亮,是难得的好鼓。”康熙颔首,笑道:“朕稍懂音律,正想试一试。”
见他从御座里起身,数名太监连忙把鼓架子搬到殿中央。李焞亲手把鼓槌呈予康熙,康熙往小鼓上轻轻一敲,果然声音洪亮,清脆醒人。
众妃皆附和道:“好鼓,好听。”
蓅烟也想敲一敲,又没好意思说,下意识的站起身伸长了脖子往殿中央瞧,一脸的“我也要敲,我也要敲”她是一点都不嫌事大。果然被康熙看见了,便道:“来吧。”说完,欲盖弥彰加了一句,“还有谁想敲,都可以试试。”
他始终不想当众表现出对蓅烟有特别的宠爱。
他努力过只是没掩饰好。
蓅烟同学一点儿都不客气,起先还畏手畏脚的敲了两下,接着就停不下来了,一阵乱敲一阵猛敲,硬生生把朝鲜好鼓的清丽之声敲成了震耳欲聋的噪音,她自己倒乐得大笑。康熙站在旁边看着她敲,既不阻拦也不指责,脸上始终挂着笑。或许他心里想的是:敲几下鼓有什么了不起,她喜欢敲还能不让她敲?他拉着她走到另一个大架子前换着鼓敲,蓅烟挺着肚子,穿的又是品级大服,不方便处康熙还扶着她哩。
康熙轻声问:“有意思?”蓅烟笑着点点头,又忽而面色一转,把鼓槌丢给他,硬邦邦道:“没意思。”说完,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口气灌下半壶茶。
她一时高兴一时不高兴,性子多变,康熙都习惯了,只是笑笑作罢。
夜里,康熙没来枕霞阁。蓅烟第一次命素兮去打听康熙翻了谁的牌子,结果同她想的一样,是宜贵人。那样的舞姿、身段,大概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无论男女。
蓅烟哭了半宿,哭自己一辈子永远比不上人家啊。
翌日午时,康熙寻空来看她,见她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便忧心忡忡的抚着她的眉眼,“皇后怀孕后时常浑身发肿,倒没见过眼睛也会肿。”
若湘在旁边插嘴,“昨儿主子哭了半宿,所以眼睛才肿了。”
不提就算了,一提蓅烟又冒火,她躲开康熙的指尖,趿鞋穿过花厅往寝屋里走,康熙跟在她身后,她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踢开鞋爬到床上捋开被子裹住头脸。
康熙隐约猜到什么,“是为闵月公主生气,还是为宜贵人生气?”
蓅烟依然闷着不说话,康熙只能自顾自继续往下说,“闵月公主是为了献舞才来京城,过两日就同李焞回朝鲜。宜贵人昨儿为大清赢了如此大的脸面,她父亲近日又立了大功蓅烟,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不找朕吵架?朕”
“你是不是对宜贵人动心了?她的舞那么美,那么好看”蓅烟钻出被子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很多事无法改变。
“动心?”康熙笑了笑,双手抹去蓅烟的泪水,“你觉得宜贵人跳跳舞,就能让朕动心吗?朕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人?没见识的小东西,会跳舞的女人多得去了,朕难道要一个个的动心?别哭了”他半哄半劝,默默把她揽入怀里。
他见过无数的女子献舞,所以,无论多精彩也终归只是一支舞。不管是宜贵人,还是闵月公主,对他来说,与世间其她女子无异。
“朕要给你一样好东西。”他牵着她往门外走。
“什么?”
………………………………
第一一零章:后宫汹涌
午时天晴,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绽开一丝明媚。皇后穿戴严实,一左一右扶着宫女在花园中闲散。两株绿梅叠瓣丛生,在风里摇曳生姿。平妃、惠妃侍立身侧,赔笑说话。
惠妃抱着黄铜暖炉,身披狐毛大衣,她道:“昨儿的舞宴,宜贵人可算出了风头。听闻万岁爷连牌子都没翻,直接召宜贵人侍寝。那样的舞姿,倒不怪万岁爷会动心。”她说得极慢,一边斟酌一边留意皇后的神色。皇后面色从容,信步闲游。
有风吹过,平妃骤然打了个喷嚏,皇后眉心微蹙,道:“小心身子。”
平妃接过丫头递来的巾帕,揉着鼻尖,“我是被江嫔气的。”
惠妃疑惑道:“江嫔昨日出了大糗,又是迟到又是穿戴不合时宜,您没瞧见,当时太皇太后的脸都白了。虽说有万岁爷从中周旋,可她那点本事,众妃都看在眼里了,真是丢了咱们大清的脸面!平主子该高兴才是呀,往日江嫔日日躲在长春宫,自然也找不出错漏,现在她丢脸丢到了外国使节跟前,万岁爷即便再宠爱,只怕心里也生了芥蒂。”
“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平妃丢开帕子,气道:“今儿一大早,内务府就把昨日朝鲜世子献上的两架大鼓送进了长春宫。皇上如此行事,依他的意思,岂非是江嫔喜欢的都可以给她?昨儿在舞宴上我就觉着不对劲,她江嫔在大殿上一顿乱敲,还笑得花枝乱颤,皇上竟没有制止她,还任由她放肆”话头一转,朝皇后哀声道:“姐姐,你看,江嫔是留不得的。”
皇后双手扶着肚子,往小亭中走,岫研忙先一步往石凳上铺好厚厚的软垫。皇后落座,望着屋顶飞檐上的白雪皑皑,厉声道:“你最好安分些,我说过,要为肚中的孩子积德。在皇子未出生前,你我的双手都必须是干干净净的。至于江嫔,容她折腾几月怕什么。”
平妃欲要再劝,被惠妃拉了拉衣袖,惠妃笑道:“皇后说得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肚中的孩儿。等皇后平安诞下皇子后,咱们再对付江嫔也来得及。”
此时蓅烟正在花厅里变着法子敲大鼓玩,康熙背手在旁边瞧着,时而也跟着敲两下。蓅烟敲累了,埋怨道:“没意思,你真把我当小孩啊。”
“难道你不是小孩吗?”康熙笑言。
蓅烟挺着肚皮给康熙看,郑重其事说:“我都要当娘了!你说谁是小孩?”康熙戳戳她的鼻尖,又戳戳她的肚皮,“一个大小孩,一个小小孩。”
“呸。”蓅烟转身坐到躺椅里,她站久了,会觉得累。
椅子宽大,康熙硬挤到旁侧,用坚实的臂膀圈住她,轻声问:“你觉得晨曦的“曦”字如何?”蓅烟乖乖缩在他怀里,自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难写。”
康熙往她头上敲了一记,“除了难写呢?好听吗?”他把手覆在蓅烟肚皮上,是异常温柔的神色,“咱们的孩子叫胤曦如何?愿他像晨曦一样美好。”
“还早着呢!”又拿眼斜他,“万一是公主,也叫胤曦?”
康熙侧过身子,看着蓅烟的脸,“你真的想生公主?”毕竟宫里人人都想生皇子,如此后半生才有倚仗。而蓅烟心里忌惮的是九子夺嫡的政乱,万一将来儿子站错了队,以自己的智商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生公主,开开心心撑死了也就和亲。
“对啊,最好皇后生个小太子,我生个小公主,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你真这么想?”其实康熙相信蓅烟是真心希望如此,但他猜不透蓅烟为何在子嗣一事上会如此大度。素兮端来一碟剥好的石榴,蓅烟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其实生了公主我也不放心,到时候和亲啊,联姻啊,她未必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一辈子。不过”她静静看着康熙,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悲伤的神情,“谁又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一辈子呢?”
她不行,康熙也不行。
康熙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一番话,先愣了半响,才仰面大笑了一声,“朕看你最近抄佛经抄到走火入魔了,净说些瞎话。将来啊,咱们的公主,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一辈子。”
将来的事,谁说得定呢,不过,公主的命还是好的,毕竟爹地是皇帝。
两个大架子蓅烟回头就命人给送回内务府了,东西占地方不说,也不好玩,玩两下就厌烦了。康熙当她是懂事了,告诉太皇太后说:“江嫔抄了您送的经书后,懂事多了,朕把朝鲜世子带来的大鼓赏与她,她竟命人送回了内务府,说此乃两国邦交之信物,她唯恐亵渎了,还是送回内务府的好。”
后面都是康熙编出来的瞎话,但谁敢揭穿啊?太皇太后也就将信将疑了。
此话传到蓅烟耳中,蓅烟不傻,知道康熙的用意,再与人提及,便也冠以康熙的说辞。两人从未通过气,也没有私下沟通,仿佛是一种默契,不必说穿,也能配合对方演戏。
惠妃早就见过了那拉氏。
此那拉氏乃当年蓅烟还是北五所宫女时,因为污蔑蓅烟摘了她的花儿,被康熙彻查后,发现那拉氏竟在宫里行巫术,而被贬入冷宫的那拉氏。
紫禁城本无冷宫,冷宫是一些偏僻院落的总称。那拉氏就住在西五所后面的一座无人记起的院落里。惠妃怕冷宫里有不洁之物,便约了那拉氏在一处宫街相见。那拉氏毕竟是贵族女儿,虽因获罪被皇帝冷落,但钱财余威仍有,再加上几位心腹的辅佐,故而一直在等待机会翻身。惠妃的出现,使陷入绝境中的那拉氏重新燃起了炙热的希望。
那拉氏打扮得体,朝惠妃的背影福身,“惠主子吉祥。”
惠妃通体裹着一件黑色的绸缎披风,头上戴着雪帽,她转过身,道:“起来吧,咱们既然已经结盟,便是姐妹了,姐妹相见自然不必多礼。”话是如此,那拉氏又岂会当真?比起惠妃、平妃一直位居高位,那拉氏体会过从最高处坠落到最低处的刺骨之痛,世间的人情冷暖她大多都已有所体会,所以她的城府甚至深过宫里任何一个后妃。
那拉氏甜甜笑道:“多谢惠姐姐。”
惠妃没有时间和她寒暄,单刀直入道:“那件事,先暂停计划。”
“为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江嫔”
“闭嘴!”惠妃四下环顾,压低声音喝道:“如此大声喧哗,是想昭告天下不成?”又缓了缓语气,毕竟此事还得倚靠那拉氏出力,“是上头的意思。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等待时机。”
“除夕之夜就是最好的时机,宴席散尽后,皇上会去坤宁宫夜宿,江嫔独自从乾清宫回到长春宫,一路上”那拉氏不肯失去近在眼前的机会,她要报仇,向江蓅烟报仇。
惠妃打断她的话,“你恨江嫔吗?”
“恨,当然恨!是她害我失宠,害我住进冷宫无人问津。我日日夜夜都在诅咒她,诅咒她生的孩子没屁眼,哈哈。”在漫长的冷宫岁月里,那拉氏已经失去了常人的理智与情感。
惠妃听着刺耳,却没有指责她,只是道:“既如此,那你就等着。咱们一出手,就决不能给江蓅烟翻身的机会。再有,以后没我的通知,就好好呆在房间里不要出门。”
一时远处有宫人走动之声,惠妃忙道:“好了,我走了。”语毕,没等那拉氏说话,便转过角门去了。那拉氏站在原地,攒了攒拳头,咬牙切齿。
小厨房熬了鸽子汤,蓅烟让素兮用食盒装了两碗,亲自提着送去乾清宫。
天气大晴,屋檐垂落的冰柱渐渐融化,一滴一滴的冰水坠落,在阳光底下闪现出五彩的光辉。蓅烟没有坐暖轿,她坐的是肩舆,如此便可晒晒太阳了。行经乾清宫后面的甬道,迎面而来几个钦天监的大臣,他们远远看见蓅烟的肩舆便知道是后妃,遂立在墙角躲避。
蓅烟一眼就认出了南谨,他背着满身的包袱,垂脸静立,丝毫不敢抬头看。
入了乾清门,至西暖阁外,传话太监说皇帝正在召见大臣,请蓅烟往偏殿等一等。蓅烟是懒人,知道康熙的时间没个准,就把食盒交给太监,说:“记得提醒皇上喝汤,我先回宫了。”像她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后妃里没几个,也只有蓅烟有胆子如此。
回长春宫的路,蓅烟没有坐肩舆,一来她想走动走动,二来她想逗逗南谨。
上次大雪天他明明说夜里会有星星,骗得她半夜爬起床看。
南谨没撞见,倒撞见了裕亲王。裕亲王福全刚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打算去乾清宫陪康熙练拳。他熟门熟路,走的是偏僻的近道,没想到会撞见蓅烟。
蓅烟福身,“见过裕亲王。”
她和裕亲王不熟,没什么话可说,请过安就该各走各路了。裕亲王却道:“江嫔娘娘打算去哪儿?这儿僻静,天又黑了,本王陪你走一段吧。”
………………………………
第一一一章:吻到天荒地老去
说真的,蓅烟一直怕鬼,但她拒绝了。
与其和陌生男子尬聊,不如加快脚步赶在天全黑前到家。
蓅烟客客气气,同裕亲王保持着疏离。她道:“王爷多虑了,后宫重地,戒备森严,即便是深夜,也尽可安然行走。臣妾不敢叨扰王爷。”裕亲王凝视着她,墨黑的眼睛在风里闪烁着微光,他笑言,“你在担心?”
“担心?”蓅烟不解。
“担心被皇上误会。”裕亲王神情若定,唇角似有恍然之意。
蓅烟失声一笑,“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你我之间坦坦荡荡,身侧还有素兮作伴,谁敢往皇上面前瞎说?即便说了,皇上又怎么会相信?”
裕亲王垂脸沉默,“既如此,我就不打扰江嫔娘娘了。请先走。”他原本没想过会撞见蓅烟,那句“本王陪你走一段吧”乃莽撞之语,脱口时他已然后悔,却也隐隐怀着一丝希翼。
只是没想到,蓅烟会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的拒绝。
他定定立于风中半响,眼望着蓅烟的身影拐过宫街没了踪迹方转身。一回头,眼前竟有黑影闪过,他素来警觉,几步追上去,箍住那人衣领,斥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太监乃乾清宫的点灯太监,亦是皇后的眼线。他眼见要被裕亲王抓住,慌里慌张中用帽子压住半张脸,趁着夜色死命一挣,溜进小树林里,与浑浑夜色融为一体。
裕亲王大怒,旋即告诉御前侍卫统领,侍卫统领又禀明了康熙。康熙震怒,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乾清宫四周都有眼线,太皇太后的、太后的、皇后的,甚至平妃、宣妃、容妃、惠妃只要稍微有点权势之人都会买通一两个御前当差的宫人。他早就想要整治,无奈时机不对。
今日既有裕亲王口实,康熙趁此以追查刺客为由,命孙国安对乾清宫内廷侍卫、宫人进行大清查。并从刑部及慎刑司调来官员专门负责此事,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蓅烟没想到自己离开乾清宫后,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更不知道血洗乾清宫事件乃因她而起。那个偷听的太监一来是记恨裕亲王,二来想在皇后跟前邀宠,故而添油加醋,说裕亲王为蓅烟鬓花,蓅烟送了裕亲王帕子一类无中生有的话。皇后不蠢,但将信将疑。
没过两三日,那太监被康熙亲信查出乃皇后眼线,被秘密关押到了慎刑司大牢。皇后几番想要施救,打听其中缘由,苦于不得要领,只好作罢。
清查一事没有波及喂鱼司,婉容仍与惠主子互通有无。
天未亮,婉容便穿戴齐整入延禧宫求见。她特地裹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雪帽,为的是避人耳目。院中还未点灯,只惠妃寝宫燃着两盏油灯,婉容入内,轻轻盈盈请了安,道:“近来乾清宫形势危急,连奉茶司的人都被叫去慎刑司问话,奴婢怕是年前不能来给您请安了。”
惠妃舀着养身的汤羹,发髻未簪,胭脂未施,露出清秀明丽的面庞,她道:“你该来只管来,你是我远房的妹妹,如果你我突然不来往了,反叫人怀疑。”说着,朝宫人道:“给婉容姑娘也盛一碗来婉容啊,要想在宫里站住脚,就必须沉得下心,镇得住气。你放心,你在喂鱼司这些年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在万岁爷面前露脸。宜贵人是如何得宠的,你在乾清宫当差,应当知道。烦心的时候,你就想想她,她就是将来的你。”
婉容悬在半空的心稍稍落地,陡然升起一股热忱,“奴婢明白,多谢惠主子指点。”
回去时,她故意脱下披风,摘下雪帽,招摇过市般回到乾清宫。
乾清宫的风波一丁点都没有吹到长春宫。住在长春宫东配殿益寿斋的马答应听到传闻,眼巴巴的往蓅烟屋里来请安,小心翼翼的问:“听说乾清宫抓了一大批宫人,送的送走,杀的杀了,还有”她压了压声音,“还有些被关进慎刑司生不如死呢。”
蓅烟满脑子都是“关我何事?”到了嘴边却问:“我怎么没听说?”
此事素兮、木兮、暮秋、若湘都知道,若湘几次说漏嘴,差点就当做玩笑话说给蓅烟听了。但她没说,因为素兮警告她,宫里的腌臜事一件都不许在主子跟前提,省得伤了胎气。
素兮可管不到马氏要说。
马氏道:“听说前几天裕亲王在乾清宫撞见了刺客,人给跑了!皇上大怒,要彻查所有宫人”马氏音未落,蓅烟已经大叫,“刺客?!那皇上有没有受伤?我怎么一丁点消息都没听见?素兮,你也不知道吗?”
素兮埋怨的看了马氏一眼,耐着性子柔语宽慰,“主子,您先别急。刺客是没影儿的事,御前多少带刀侍卫,皇上比宫里任何人都要安全。你若真的害怕,这几日不要出门便是。”
蓅烟还是很担心,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康熙了。
康熙大概是千里眼顺耳风,蓅烟刚刚知道血洗乾清宫一事,没来得及担心,康熙就亲临枕霞阁宽慰来了。马氏午后无事,正抱着针线盒子在蓅烟面前唠嗑。
马氏帮着蓅烟做虎头鞋,剪刀咔擦咔擦的剪开绿锻,她道:“听说朝鲜公主已经发了帖子给宜贵人,要在御花园比舞呢。娘娘,您想去看吗?”蓅烟撇嘴,很想说:我才不去,但她没说,只是道:“若身子舒坦,天气也好,看看亦无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