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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日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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蓅烟于险境,顾着两国结交之礼,朕亦不愿勾起战火,才并未往下深究。此行朕是要告诉你,若再有下次”他字字锵铿,略略俯身向前,眼中散发了君临天下的气度,“死无葬身之所!”
一个朝鲜随来的宫女惊恐万分,慌忙叩首在地,“皇上恕罪。”
康熙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重量。出门前蓅烟还以为康熙摆明了是要息事宁人,没想到竟是如此一出好戏。她眼眸含俏,赞扬似的朝康熙睨去,康熙端茶轻抿,假装没瞧见。
他们你来我往,眉目传情,闵月看在眼底,亦是淡淡一笑。
闵月公主敛住神色,忽而伏地跪下,“皇上可还记得,雪夜那日,闵月同您说过的话。”
“什么话?”蓅烟怒目而视。
康熙拿手指戳蓅烟的额,“呆会告诉你。”其亲厚宠溺不言而喻,又变了一副脸孔,对闵月道:“朕记得你说过的话。”他的声音浑厚,转念之间,忽而想到什么。
“所以你才陷害蓅烟?”
“是。”闵月转过脸,朝蓅烟深深叩首,“闵月陷害娘娘,罪该万死。”她态度骤变,蓅烟吃软不吃硬,一时顿感疑惑慌张,下意识的先笑了笑,满脸要原谅人家的模样,“你”又看了康熙一眼,才清了清嗓门,镇定道:“大冬天你跳河泡凉水,为的到底是什么?”
闵月抬头看了看康熙,低眉顺眼道:“我为的,是回朝鲜。”
“又没人拦着你,谁还不让你回朝鲜了?”蓅烟不屑,撇嘴盯着康熙。如果闵月回不了朝鲜,其目的肯定是要给康熙做嫔妃,那自然就是康熙不让她走咯。
蓅烟的逻辑,单一个眼神康熙就明白了。
康熙急于辩解,“朕”没说完,闵月便抢话道:“此事与皇上无关。是是因为王世子李焞。”一顿,已是梨花带泪,娇弱道:“他与我异母同父,对他来说,我只是朝鲜与大清联姻的工具。皇上,您很好,真的很好,你待江嫔娘娘的情谊,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情深义重。可是,朝鲜是我的故乡,我的母妃病重,我是她唯一的支柱,如果我留在朝鲜,她一定会死。我”她连连贴地磕头,“求江嫔娘娘成全。”
蓅烟对她的敌意一时半会的解不开,“你求我做什么?他才是当家的!”
“如果江嫔娘娘讨厌我,恨我,我信皇上一定会送我回朝鲜。”闵月说得又急又快,蓅烟算是听明白了,她哭笑不得,“你跳河,污蔑我,只是为了让我讨厌你?!”
闵月捣蒜般点头,满面泪痕,满眼期翼,像是要吃糖的小姑娘。
细细一算,她也就十七八岁呢。
从闵月住处出来,已有春光明媚之景。康熙走在前,蓅烟跟在后,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康熙琢磨的是,如何寻个好由头,在朝鲜王没有异心的情况下把闵月送回去。蓅烟则暗暗思量,这闵月公主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留在宫里定是祸害。至岔路口,康熙要往乾清宫走,蓅烟要回枕霞阁,康熙先说:“过两日乃除夕大典,你回去好好预备,献给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经书亦不可偷工减料,知道了吗?”
“知道了。”蓅烟乖乖的,没等康熙欣慰,便又开始张牙舞爪的问:“那天你们”没说完呢,康熙已然接去话头,“那天她跟朕说了许多悄悄话想知道吗?”
“想。”
“乖乖把经书抄完了,朕告诉你。”
看着蓅烟皱成苦瓜的小脸,康熙眉梢眼角都笑开了。孙国安见皇帝高兴,便也跟着高兴,宣来暖轿请皇帝上去,点头哈腰,“裕亲王在布库房等着万岁爷呢。”
“嗯。”康熙含着笑,语气和蔼许多,临走时掀起轿帘,叮嘱蓅烟:“记着朕说的话。”他俊秀英武,笑声朗朗,蓅烟饶是不耐烦,亦暖了心,俏声回:“知道咯!”
她朝他扬手,他亦挥了挥手,两人相视而笑,眼神纠缠,依依不舍。孙国安背地里跟小桃红感叹:“那模样,那情形,不知道的人,还道两人再也见不着了呢。”
他们真的差点就永别了。
事情要从除夕之夜说起。蓅烟与康熙探望闵月公主分开后,两日未见,接着是除夕,蓅烟穿戴齐整去乾清宫。因是晚宴,她便去得迟些。她没有坐暖轿,天气渐暖,她贪凉宣了架敞风肩舆。身边跟的是素兮、若湘,不用当差的宫人全部打发她们吃自备的宴席去了。
四处张灯结彩,走的又是常来常往的宫街,所以蓅烟并没觉得害怕。
宫人们要么都在乾清宫预备宴席,要么在住处吃酒耍疯,故而宫街上竟人烟稀少,来往之人极少。肩舆慢慢走到一片僻静的甬道,冬日天黑甚早,阴风吹过,四下黑黢黢的突然有些恐怖。抬轿的小太监突然嘀咕:“你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
“有个女人在那边”
蓅烟原在阖眼假寐,闻见有人说话,恍惚间没有防备便抬眼望去。不看倒罢了,一看,竟是长发白衣的女子站在小角门处。女子低着头,突然抬起干枯的手指,似风般飘了过来蓅烟尚未反应,那抬轿的太监却已吓得腿脚发软,“咣当”把肩舆丢在地上,瞬间窜没了影。
若湘的胆子比蓅烟大不了多少,但她逞的是保护蓅烟的心,哆嗦着挡在蓅烟面前,紧闭着眼睛喝道:“管你是人是鬼,通通都给我滚开,天灵灵地灵灵,观世音菩萨保佑”话没说完,脖颈上忽而被什么重重一击,顿时两眼发黑,晕了过去,宫灯也随之熄灭了。
蓅烟是有点相信世上没有鬼的,但她还是怕鬼。肩舆摔倒在地的时候,颠簸太重,已是伤了胎气,如此被鬼一吓,越发惊慌失措。她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跑。最要命的是,她认出了女子胸口戴的一块玉锁。
还是她刚入宫那会,与她同住的一个落选秀女失足掉入井里,死了一天后被蓅烟偶然发现,尸体捞上来时,那秀女胸口明晃晃的戴着与白衣女子一模一样玉锁。
世上当然是没有鬼的,这只是那拉氏在平妃、惠妃的指示下弄出的小伎俩。
可蓅烟不知道呀。
蓅烟更加不知道的是,黑暗里她循着的那道光芒,其实是惠妃早就设计好的。蓅烟跑得越快,就会离乾清宫越远,走入紫禁城更加荒无人烟的深处。
混沌苍白
蓅烟再次意识清醒时,她的耳中、眼中虚无一片。
“你终于醒了。”身后传来声音,蓅烟回头,只看见一只白色狐狸趴在地上自个给自个挠痒。狐狸接着说话,“你可真爱折腾,老子九条命迟早要被你折腾完了。”
它的话蓅烟一句都不懂,可是,她竟然没有感觉害怕。
“你你是妖怪?”
“在下九尾狐仙。”白狐狸身子一抖,竟化成了妖魅画着眼影的小鲜肉形象,身穿西装革履,脚踏皮鞋,哪里有半点“仙”气?他又说,“你救过我一次,而我第三次救你了。我不是仙,谁能成仙?”看着蓅烟一脸的震惊,小鲜肉得意的笑了笑,“好了,这次想去哪里?”
“你救过我三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怎么不知道?”蓅烟向来是说话分不清场合的人,在别人的地盘里,她倒还有满腔的气势和自以为是。
小鲜肉没和她计较,弯着自己的狐狸爪子,“第一次你在岳麓山失足,你说你不想活了,于是我助你穿回了清朝。第二次何子烨在岳麓山山洞里拘禁你,山体塌方,我原本要送你回现代世界,可你舍不得康熙。至于第三次你在后宫混了好几年,怎么还那么傻呢?明显是有人装神弄鬼的要害你,你倒好,一点反抗都没有,自己就跳进了圈套里,省了人家气力。”
“是谁要害我?”蓅烟同学连死都没能死明白。
“知道又能怎样?还有用吗?”小鲜肉反问。
“怎么没用?你是九尾狐仙,有九条命,既然可以救我两次,自然可以救第三次!你说,是谁害我的?我非要回去找她拼命不可!”蓅烟没搞清状况,信誓旦旦。
“你仍然想回去?”
“当然要回去!”闵月说的悄悄话,康熙还没告诉她呢。
小鲜肉半响没说话,沉吟许久,“我前些时候仙游各国,不幸遇见蛇妖,大战三百回合受了点伤,仙力大减,怕是不过,如果你意志力坚定,兴许真能送你回去!”
“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
蓅烟没有听清最后的话,只觉眼前刮过一阵狂风,脚底骤然悬空,她不断的往下掉不断的往下掉,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坠入另一片虚无之境。
再次醒来,已是康熙十三年的春天。
蓅烟浑身暖烘烘的,似乎躺在枕霞阁软软的细垫里,耳侧传来嬉笑声,她睁开眼,看见若湘凑上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蓅烟,天都黑了,咱们该去上值了。”
………………………………
第一二二章:相逢的人,总是会再相逢。
蓅烟晕头转向整整半月,方理清眼前的状况。首先,紫禁城仍然是蓅烟熟悉的紫禁城,北五所依然是北五所。其次,后宫仍然是后宫,甚至长春宫里还有一座唤枕霞阁的院子,乃乌雅氏德嫔的居所。最后,若湘、楚研、顾问行仍然是蓅烟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主子。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可一切又早已千变万化。
蓅烟不再是江嫔娘娘,更不是康熙的宠妃。蓅烟在六宫之中的痕迹,只是乾清宫后排庑房里的值夜宫女。而康熙蓅烟至今未曾见过他的身影。
听闻除夕后,康熙出宫巡游,驻跸东苑,大举木兰,也许春末初夏才会回宫。
蓅烟在庑房当了两天差后,突然被嬷嬷暂且调去了浣衣局帮人打水晾衣,理由是皇帝出宫,庑房空闲,所有当值宫女太监皆可外调。其实蓅烟一直没弄明白,自己和若湘守在黑黝黝没有人走动的僻静庑房里到底有何用,直到调至浣衣局,才听闻宫女们笑言:“我真希望皇上永远呆在东苑,甭回来了。如此,蓅烟若湘便可永远留在这儿帮咱们打水晾衣。”
“呸!”若湘与蓅烟合力拧着一床被单,“皇上不回宫,你叫后宫主子们天天吃斋呦!”
有宫女湿漉漉的甩着手凑到若湘耳边,神神叨叨问:“听闻平妃侍寝后,从未在庑房睡过,是真的吗?”若湘得意,“你好没脑子!宫里规矩森严,除了皇后娘娘能半夜叫开宫门,旁的妃嫔,便是再得圣宠,又怎敢破了祖宗律法?挑白了同你说吧,小主们侍完寝,都是由刘敬忠刘谙达亲自送入庑房小歇,若不然,要我们这些庑房宫女做什么呢?”
蓅烟恍然大悟,神思一晃,手里的动作便顿了半拍。
原来,那些庑房,是供夜里侍寝后又无法回寝宫的后妃们暂时寝居所用。难怪这么多天,她虽日日在庑房当差,却除了若湘,没有见着一个人影。
皇帝出宫在外,庑房自然闲置了。
蓅烟每天都要哭到半夜,她见不到康熙,胸腔里犹如被谁掏去了一大块,空荡荡的能灌过堂风。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难过和悲恸毫无根据,现实、梦境、记忆混为一体,令她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她从未当着人面哭,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她已经没有倚靠了,如果做错事,真的会死。
而那只救她的九尾狐仙,真的存在过吗?还是一场幻觉。
她终日头昏脑胀,病入膏肓险些命丧。辛者库掌事嬷嬷列了名册欲送蓅烟出宫,正巧撞上皇后临产,内务府诸事暂且积压无人处置,方才使蓅烟暂且留了下来。
年后已过去五个月,春末初夏,蓅烟亏损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仍旧在乾清宫茶房当差的楚研悄悄花银子在御医院买通太医,购得三副药材,若湘仔细熬了喂给蓅烟,终于病愈。
若湘坐在床边给蓅烟梳头,“你呀,好端端的怎么就生了病?幸而万岁爷不在宫里,你我可以不用上值,皇后那头又要生产没顾上辛者库的事儿,否则你早已死在回长沙的路上了。”
铜镜模糊狭小,哪有枕霞阁的穿衣镜照着舒坦,蓅烟举着手里,怅然发笑。
“若湘。”蓅烟轻轻唤道,语气柔软,透着似有似无的忧伤,“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若湘要给蓅烟织长辫,蓅烟忽道:“帮我盘成方髻。”
若湘疑惑,“你是大姑娘家,绾髻”
蓅烟抢过话头,“我已经成婚了在我的梦里。”
若湘觉得蓅烟久病成疾,天天胡思乱想,连梦都能当成真的简直不可思议。她带着蓅烟往乾清宫楚研那儿散心。楚研单独有间小屋子,三姐妹在里头煮茶吃点心,说闲话。若湘叹道:“也就是万岁爷出宫了,咱们才能如此悠闲。”稍一顿,眼睛里突然闪闪发亮,兴致斐然问:“你听说没有?万岁爷在东苑宠幸了厨房里切葱的粗使宫女,说要带回宫里封答应呢。”
“你从哪儿听的混账话?”楚研道。
“往东苑送泉水果蔬的太监里传开的”若湘没说完,听见蓅烟的哽咽声,便忙的止住话头,不耐烦里又饱含关切,问:“又怎么了?是头疼吗?”
楚研望去,只见蓅烟双手捂着脸,可仍然挡不住眼泪淳淳往下滚。她越哭越是大声,哭到撕心裂肺,哭到鼻塞耳鸣,哭到脑子变成了空白,哭到好似连命都不要了。
若湘慌了神,“你到底怎么了?这小半年里,你总是怪怪的,又什么都不肯说!”蓅烟仍然什么都没有说,即便说了,又如何让她们相信呢?而且她根本无从说起啊!
赶在皇后临产的前三日,康熙才回紫禁城。回城第一件事没有去看皇后,而是去了枕霞阁乌雅氏房里。他在枕霞阁洗去一身灰尘仆仆,换了便袍,方坐轿往慈宁宫、寿康宫请安。陪着太后用过午膳以后,才闲步往坤宁宫探望皇后。
几乎没有在坤宁宫久坐,他便又回了枕霞阁,坐在书桌前发呆。
乌雅氏亲自捧来漆盘,笑意盈盈,“此乃福建都督供的新茶,皇上在东苑恐怕还未尝过,臣妾用雪水煮的,皇上试试味儿。若好,臣妾再煮。”
康熙颔首,端过茶杯抿了抿,依然沉着脸,“甚好。”他随手搁了茶盅,站起身,扫过堆在木架上的书册,“这满架子的经书都是你誊写的?”
“您不在宫里,臣妾闲着无事,用以打发时间,让万岁爷见笑了。”
出了枕霞阁,康熙站在院子里,恍然觉得失去了什么,可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没有理出头绪。他的心空旷寂静,犹如一片沙漠,荒芜一片。
夜里侍寝的,是东苑带回的小娘子,小名五儿,大名董芷妤。
刘敬忠提灯送董芷妤走进乾清宫后院的一排庑房,蓅烟低眉垂眼的候在门口,见了二人,便微微福身。刘敬忠悄然告退,蓅烟引着董芷妤穿过宫廊,转入小房间里。
若湘已点好灯,备好热水,福身道:“请董姑娘洗漱更衣。”
董芷妤有些傲然,背身抬手,吩咐蓅烟若湘,“伺候我宽衣。”待她再转身时,蓅烟才悚然一惊,认出董芷妤来。当年的小五儿,可是蓅烟求康熙从东苑调回紫禁城的。
思及康熙,蓅烟胸口钝痛,强忍着悲戚,“姑娘早些安寝,奴婢告退。”蓅烟举着灯,若湘端着用过的热水,徐徐退到了门外。
若湘往小沟里泼了水,“你先走着,我去小茶房放了脸盆就追来。”蓅烟恍恍惚惚答应着,被夜风一吹,只觉浑身发软,两腿似有千斤坠,一步难似一步。
出了庑房的院子,蓅烟胸口重重一钝,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宫墙慢慢的蹲下身,嘤嘤哭了起来。有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她莫名其妙到了清朝,莫名其妙的死去活来,莫名其妙的又让大家抹去了对她的记忆还有她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皇后宫缩,时刻都有临产的可能,大半夜的御医来报,言“皇后难产”。康熙担忧,连轿子都没来得及传,急忙穿戴了折小路,小跑着往坤宁宫去。
相逢的人,总是会再相逢。
大半夜闻见凄厉的哭声,两个随侍的小太监吓得半死,可康熙,反而觉得熟悉亲切,想驻足静听。他循着声音慢慢靠近蓅烟,而蓅烟毫不知情。
若湘从里面出来,张口就道:“蓅烟!你怎么又哭了?你这样眼睛会哭瞎的!”
康熙骤然顿步,下意识的重复“蓅烟”
心底深处似乎有一样东西在悄然生长,惘然、失意、惆怅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恸之意通通涌上心头,康熙忽而觉得难受,可又想不明白,为何会难受。他痴痴站在原地,直待蓅烟若湘走远了,小太监轻唤了一句“万岁爷”,他才乍然回神。
皇后腹痛了一日一夜,未能顺利生产,只得吃御医开的促产汤药。
苦汁卷舌的味道,皇后甘之如饴。
白天蓅烟无事可做,就坐在房间里哭,现在的她,还没有找到努力活下去的勇气。午时用膳,小顾端了两个馒头跑进宫女的大通铺房间里,塞给蓅烟,“你要是哭死了,如何对得起楚研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你寻药?”眼珠子一转,又道:“你上回不是说想去枕霞阁吗?今儿我就带你去找楚柔如何?”
“楚柔在枕霞阁当差?”
“你不知道?奇怪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可是德嫔娘娘跟前最有脸面的掌事宫女呢!”
这是蓅烟重生后第一次走进枕霞阁。熟悉的格局,熟悉的门庭,熟悉的御笔,连宫廊下挂的竹帘,都是她喜欢的几种花样儿。她恍若隔世,几乎提步就要往正厅进去,幸而被小顾连忙挡在面前,“你干嘛?主子虽然不在,却也不能如此放肆。楚研在茶房呢,咱们去找她!”
音才落,便听见有人传:“主子回宫了。”
蓅烟被小顾拉着往花荫树底下退,慌乱间,耳侧响起乌雅氏惊恐的声音,“江嫔?你你怎会在此?”
………………………………
第一二三章:他忘记她了
素兮仍是枕霞阁的掌事宫女,她从屋中迎出,并未听清乌雅氏的话,只是笑回:“她们是辛者库的宫女,先前同楚柔住在一起,今天过来有事同楚柔说,是奴婢允她们进院子。”平时乌雅氏待宫人还算和气,不想竟急了眼,抬手就甩了素兮一巴掌,“胡闹!”语毕,走到蓅烟面前,压着心头巨大的恐惧,“往后再不许踏入此处半步,知道了吗?”
蓅烟先前听她唤出“江嫔”二字,已是神思不定,又被乌雅氏一喝,越发怔忡,傻愣着立着,神情呆板的盯着乌雅氏。小顾慌慌张张,一直拉扯蓅烟的袖口,半响,蓅烟才微微福身,“是。奴婢遵命。”她很想坦白的问乌雅氏,是不是与她一样,脑中有许多无序的记忆。可思虑半响,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康熙撑腰,她彻底变得卑怯和懦弱。
她现在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天生鲁莽。没有康熙的世界,自己就是炮灰甲乙丙丁,就是宫斗戏里活不过三集的十六线女配。
首先要活着,才能再见玄烨。
乌雅氏将蓅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卑躬屈膝,神情恭顺,越发觉得自己脑中的记忆无非是梦境。若当真是梦里的江蓅烟,岂会如此惧怕自己。她略觉得意,能把蓅烟踩在自己的脚底下曾是她一生的愿景,可没想到,半生未至,已然实现了。
“滚吧。”乌雅氏冷冷的说。
蓅烟与小顾徐徐后退,退到院门处,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蓅烟往角门一转,就要往里走。小顾急道:“走错啦,这边”蓅烟了然道:“这扇小门可以去茶房,既然来了枕霞阁,不见见楚柔就走,岂非可惜了?”
小顾疑惑:“你不是没来过长春宫吗?”说话间,蓅烟已没了影。
茶房的布置与旧时一模一样,蓅烟转了一圈,没见着楚柔,便往外头去寻。茶房与寝殿虽近,但廊檐曲折,小心些,仍然可以悄悄儿来悄悄儿走,不叫人发现。蓅烟躲在廊柱后面往外瞧,看见楚柔正与一个宫女在折角树荫后说话。她想也没想,踮着脚便跑过去。
“楚柔!”蓅烟低着声音唤道。
乍闻声响,楚柔似乎吓了大跳,连忙将手中之物塞给说话的宫女,那宫女把扁扁的一小包物件藏进袖中,再无旁话,转身便往花荫深处小跑走了。
楚柔定了定神色,转身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蓅烟爽朗道,又问:“那是谁呀?”楚柔牵着蓅烟往茶房里走,“别管她了,咱们说会话。”在蓅烟的印象里,楚柔是楚研的妹妹,小姑娘心思单纯,还幼稚,任何事都依赖着姐姐楚研。可现在,楚柔完全是一副掌事大宫女的模样,沉稳妥帖。
才走到半路,撞见素兮木兮同来。素兮脸色发白,“你怎么还在这?!”
蓅烟挤眉笑了笑,挣脱楚柔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又望了望素兮对她最为忠心的掌事大宫女,笑道:“素兮,再见。”话未完,音已哽咽,转脸便落下眼泪。
小顾还在角门处候着蓅烟,火急火燎道:“祖宗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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