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重重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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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冢宰，兹事体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好好想想，而不是这样轻易做决定，一旦战端全开，那我们就再无可退之路，不但要面临突厥人的攻击，还要防范齐国趁火打劫，这是需要事前充分准备的，而以我们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的准备根本都不充足，如何能够应对，要是向卫国公所言，派出一队精兵出其不意给他们打击，然后关门拒守使他们疲劳无功自己退兵这才是上策啊！”

　　　　面对宇文护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胁迫，宇文邕虽然胆怯，但为了宇文泰打下的基业不至于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成为宇文家的罪人，仍然冒着胆子赞同独孤信的作法，也是目前最为正确的作法。

　　　　可不论宇文邕与其他人如何说，宇文护始终坚定自己的意见，不肯有妥协的地步，众人没有办法，特别是宇文邕十分无奈，他想不通宇文护为何非要与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与突厥进行全面交战，可眼下之计，他却做不了半点主，只能听之任之。

　　　　“既然大冢宰坚持，那出兵之事就由你来决定，挑人选将朕也不做决定，但是应该多用像卫国公、燕国公等等这样的老将，毕竟他们都是百战名将”。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只是还请皇上下旨，将各路兵马指挥之权统统交我节制，只有军令统一，上下一心，才能击败突厥”。

　　　　“这个没有问题，既然朕已经将对突厥作战之事全权交予你，各路兵马统统归你节制，让你来调兵！”

　　　　宇文邕知道拗不过宇文护，只能答应，但是对于宇文护最后所提的要求，他也没有多加思考，只是简单的认为宇文护是要统一调拨指挥，却没有想到宇文护其实还有另外的打算而正是因为宇文护的这个打算才促成了这次对突厥的一场大战。宇文护所做的一切都有着他的布局，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行所看到的那样，对于他这样一个掌握全国大权的人而言，最怕的莫过于有朝一日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突然的失去，而为了让这一切能够长久地保留在自己手上，他必须让一切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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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被迫妥协

　　　　散朝之后，宇文护兴致勃勃地回到府上，然后把曹勋和秦逸叫来。

　　　　“晋公，我看您的兴致好像挺好的呀，看来今天朝堂之上一定是有收获”，秦逸饶有趣味地称赞。

　　　　“皇上已经答应向突厥开战，而且此次由我全权指挥！”宇文护忍不住捋了捋他的胡须。

　　　　“晋公，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明白，对于您要杀阿典奇我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样的人一旦离开大周我们便没有办法能够管得住他，要是他到外面去胡言乱语将他与姚松在夏州之事说出来肯定会对您不利，可这次突厥借故兴兵来犯，而且势头非常强势，满朝文武都主张与突厥讲和，您为何还要挑起战端与突厥开战，甚至揽下这桩差事？”

　　　　曹勋虽然是个武将，但他也深知突厥实力强大，不管是周国还是东边的齐国或者南边的陈国都不敢主动与他交战，而宇文护却要亲自揽下这桩差事。

　　　　曹勋的话也正是秦逸所思考的，不过他的心思比曹勋细腻，因此知道这种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宇文护是不会这么傻去乱来的，定有他的原因。

　　　　“你是不是也想问为什么？”宇文护看了看秦逸，秦逸连忙点了点头。

　　　　“今天我在朝堂之上向皇上揽下这桩差事，而且他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答应将各路人马交由我来节制，我虽然贵为大冢宰，总揽全国政事，就连皇上也只能旁落一边，可现在的天下还是多国鼎立的乱世，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保持长青就必须掌握军队，只有拥有了军队我才能安心，而这也正是我最弱的一面，我虽然很早便跟随太祖东征西讨，可要论在军中的资历和战功，独孤信、于谨、赵贵这帮老将都在我之上，甚至连杨忠的资历都要高于我，而且他们手中都各自掌握着一部分军力，这也是独孤信在朝堂之上敢与我争论的原因，我必须得把他们手中的军权全部给拿过来，他们失去了手中的还仅有的军权，就如同老虎没了爪牙，从此便再也没有人敢与我作对，到时候我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宇文护最后的一句话说得十分隐晦，他要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在这个世道，对他而言，唯有掌握武力。

　　　　“晋公深谋远虑，属下佩服，您可有具体的实施之策？”秦逸跟随宇文护多年，自然知道宇文护想要的是什么。

　　　　“这次出兵，非是真要与突厥人打个你死我活，这样只会给齐国机会，主要的目的是要攫取军中没有被我们掌握的这部分权力，若是能够收到我的帐下最好，若是不能，那就毁灭他！”

　　　　宇文护的眼中突然之间充满了杀机，他嘴角两边的獠牙已经开始往外面露出。

　　　　宇文邕极不情愿地被宇文护逼迫要与突厥人交战，虽然已经答应了他，可心里还是很不安定，他不明白宇文护为什么要做这样做，不知道宇文护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要，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或者是在今后宇文护有可能的阴谋里能够稍许显得从容不迫，他决定去悄悄去轻衣巷找胡秉纯。

　　　　“来人！”

　　　　“老奴在此，皇上有何吩咐？”

　　　　旁边一名老宦官知道宇文护自从下朝之后便闷闷不乐，因此十分小心地旁他旁边过来问道，而他知道，几乎每次在朝堂之上有什么大的争论，宇文邕下朝之后便会闷闷不乐，因为每次争论的源头机会都是宇文护，而每次几乎都以宇文护有些盛气凌人的方式胜出，宇文邕几乎每次都被情势所逼而不得不向他妥协。

　　　　“去把薛万兴给我叫进来！”

　　　　“是！”老宦官不吭一声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羽林军统领薛万行便大步往殿中走了进来。

　　　　“微臣拜见不陛下！”

　　　　“薛统领，你与我出宫一趟！”

　　　　“皇上现在吗？”薛万行见着宇文邕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对，就是现在，你去备马车，我更换了衣服就出来，你一去换上一身便装，不要穿着这身军服去！”宇文邕说着便要往内宫走去。

　　　　“皇上，你这么急着出宫，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臣马上就去通知羽林军开路！”

　　　　“慢着，给朕站住！”宇文邕一脸无奈地看着薛万行，“薛统领，你怎么回事儿，朕都跟你说了穿便装出宫，还需要准备什么呀，除了你再带两三个身手好的人去就可以了，不得声张！”

　　　　“皇上万万不可，这样也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的，长安是天子脚下，所有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难道朕出一趟宫门就因为与百姓接触在一起就危险了吗？若连朕出门都有危险，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出门，朕的天下都成什么了？”

　　　　宇文邕虽然语气有些生硬和责备的口吻，可他便不是真的在怪罪薛万行，相反，这宫中他可以信任的也就只有薛万行都为数不多的人，因此才会让薛万行跟着自己一起去轻衣巷。

　　　　“臣遵旨！”薛万行的职责便是保护宇文邕的安全，自然对他外出非常关心，但他跟随宇文邕的时间很长，因此对宇文邕的脾性也是十分了解，宇文邕虽然表面对宇文护十分忍让，他其实却是一个十分胆大之人，既然执意要出宫必定是有他的主意，任何人也休想改变。

　　　　于是薛万行走出宫殿去叫了三个羽林军当中的高手，然后全部换上便衣等待宇文邕。宇文邕走入内宫换上了衣服之后便与薛万行等人一起准备出宫。

　　　　宇文艾琳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得知宇文邕又在大殿之上被宇文护奚落，便想来安慰他，正碰着要出门，见他与薛万行都是一行便装，赶紧抓着好奇问道，“皇兄，你们怎么都穿着便装，这是要出宫吗？”

　　　　“你可来得真是时候，就碰着我们出门是吗？”宇文邕一脸坏笑地看着宇文艾琳。

　　　　宇文艾琳一头雾水，眨着眼睛问道，“皇兄，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太明白？”

　　　　“你都看出来了，皇兄与薛统领这是要出宫，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手段，竟然知道我们要去轻衣巷找胡公子？”

　　　　“你们要去轻衣巷？”宇文艾琳一听顿时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但转瞬之间又故作镇定下来，“皇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去见胡公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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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小炉遥忆

　　　　“既然跟你没有关系那皇兄就不管你了，朕可先走了！”宇文邕说着便故意不理宇文艾琳，加快脚步出宫。

　　　　“皇兄你等等！”宇文艾琳追上前去把宇文邕给拦住，“哎呀皇兄你就别戏弄我了，带上我吧，我跟你一起去！”

　　　　“你呀，朕以为你还准备继续装下去呢！走吧！”宇文邕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最亲近的妹妹的心思，因此故意对她一番戏弄，然后带着宇文艾琳一起去了轻衣巷。

　　　　宇文邕突然造访轻衣巷，胡秉纯却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已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而且这样类似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之前都是关于宇文护与宇文邕自身利益的冲突，而这次却是关乎大周国家利益的事情，对于宇文护而言，已经不单单是个人荣辱的事情了。

　　　　此时已经是隆冬时节，轻衣巷外大雪纷纷，屋顶上劈盖的茅草上面被装裹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宇文邕穿着锦衣貂裘，从马车上下来入门的短短一段距离，身上却已经被一层白雪覆盖，胡秉纯与王显、元芷一起从柴门外走出来，打开院子外面的栅栏，刺骨的寒风不停地拍打着门框。

　　　　“皇上莅临寒舍，应该通知一下，我们也好有所准备！”胡秉纯向宇文邕行了礼，见他冒着大雪而来知道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秉纯，你我就不必客气了，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与你相谈！”

　　　　“皇上请进！”胡秉纯往旁边瞧了一下宇文艾琳，心想既然是有要事而来，却为何要带着宇文艾琳，而宇文艾琳明显是来玩耍而已，当然只是想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你们几个守在外面！”薛万行与众人一起走进里面之时让随行的几个羽林军士兵在柴门外把手。

　　　　“薛统领，让几个兄弟一起进来去旁屋暖暖身子吧，这外面的雪如此之大，天气这么冷，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薛万行虽然体恤自己的士兵，但没有宇文邕的命令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往宇文邕寻求命令，宇文邕点了点头，“秉纯说得对，让他们都到旁屋去不要在外面冻着！”

　　　　“多谢皇上体恤，多谢胡公子！”几个羽林军士兵认得胡秉纯，不但叩拜了宇文邕，也向胡秉纯言谢。

　　　　“几位且随我来！”王显把几个士兵带到了旁边的屋子，然后给他们升起了暖炉安排妥帖这才离开。

　　　　胡秉纯领着众人一起进了正堂，房间整洁素雅，小而温暖，中间放置着一个火炉，下面正用柴火烤着，而暖炉上烧着热水，周围则放着几个地瓜。

　　　　“皇上和公主请坐，屋子简陋，希望不要嫌弃！”

　　　　“朕也不是第一次到你的轻衣巷来了，这里简洁安静，虽然小，但几个人一起围坐在这里让人感觉特别温暖”，宇文邕说着便自己坐了下去。其余人也依次而坐。

　　　　“哇，你们这上面是烤的什么呀？闻着好香啊！”宇文艾琳发现了暖炉周围摆放烤着的几个地瓜，忍不住用手扇着香味闻了起来。

　　　　“刚刚烤了几个地瓜，都是些粗俗之物！”

　　　　“谁说的，都是五谷杂粮，我看比宫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能给我一个吗？我想吃！”宇文艾琳眨巴着眼睛往胡秉纯和元芷、宇文邕都扫了一遍。

　　　　“公主要是不嫌弃随便吃！”胡秉纯用手快速地拿了一个地瓜下来，手上发烫，只好放在了地上。

　　　　胡秉纯帮着把地瓜掰开，那地瓜已经被烤焦，里面的香味冒着热气出来，在漫天鹅毛大雪之下闻着便令人感到神往，香气直击众人的味蕾。

　　　　“这地瓜烤得真是太香了，朕闻着都要流口水了，朕也要来一个！”宇文邕说着便自己上手准备去拿。

　　　　“皇上让我来！”薛万行在一旁赶紧把手伸到暖炉旁拿了一个地瓜过来，然后放到宇文邕面前，等到不太烫的时候宇文邕才上手去拿上来。

　　　　“你们也吃啊，要不然待会儿艾琳可给你们吃完了！”宇文邕一边吃一边拿自己的妹妹宇文艾琳打趣起来。

　　　　“皇兄，你说什么呢，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天只知道吃呢！”

　　　　于是胡秉纯与元芷、王显还有薛万行都各自拿了一个起来，大家一起围坐在暖炉旁吃起了地瓜，而宇文邕来到轻衣巷已经坐了这么久都还只字未提今天朝堂上的事情，也许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朝堂上的闹心和群臣的冷漠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找到一点温暖，而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宇文邕将手上那个还有些发烫的地瓜趁着热乎吃完，全身的寒意全部被驱除，今日朝堂之上宇文护的闹心之事好像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之中。

　　　　宇文邕和着吃下了一整个地瓜，嘴里使劲地呼着气，一旁的薛万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犹如一个普通百姓一般的宇文邕，要不是自己身为大周的臣子，决计想不到眼前这对气质高贵却狼吞虎咽啃着地瓜的兄妹竟然是大周最为尊贵的一对兄妹，当今的天子和公主。

　　　　宇文邕吃完地瓜之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从所未有的放松。

　　　　“朕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也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现在我们几个人一起围坐在这个小暖炉前面，上面烧着水，烤着地瓜，大家没有君臣之别，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无所顾忌，这种感觉真好！”

　　　　宇文邕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还显得那样的兴奋，突然之间却好像有些叹息，转而望向宇文艾琳。

　　　　“朕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艾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父皇经常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特别是在大冬天，一起生一堆火，有你，还有大哥，三哥以及直弟，大家一起啃着羊腿，唱着歌谣，何等的天真无邪，何等的无忧无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如今父皇早已经不在了，就连大哥和三哥也不在了，直弟呢整天跟着宇文护，已经早已忘了我们的兄弟之情了，现在就只有你还陪在朕的身边，想想都觉得这老天爷真是捉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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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听君一席

　　　　宇文邕一下子把思绪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日子总是令人怀念和无限遐想，可那却是所有人都只有一次再也无法回到的过去，想到此处，宇文护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眼泪也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此时的宇文邕虽然贵为天子，但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放下天子之尊，他也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他的父皇已经不在，大哥和三哥也相继被宇文护害死，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跟在了仇人的身边，每天面对的只有勾心斗角和权利阴谋，他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属于他，好在宇文艾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与他站在一起，总算是有了一丝的心里安慰。

　　　　宇文邕以天子之尊把眼泪给忍了回去，宇文艾琳听着他的感慨也同样非常伤感，几乎是感同身受，把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宇文邕的肩膀上，宇文邕回过头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瞧瞧朕，真是没有出息，在大家面前失礼了，你们可不得把今天的事情给朕说出去，要不然朕可唯你们是问！”

　　　　众人都知道宇文邕只是故意以此来重新活跃气氛而已，宇文艾琳却咬着牙关，“总有一天要找宇文护讨回公道，替大哥和三哥报仇！”

　　　　“艾琳，关于宇文护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胡来，这件事情你不要管，皇兄会有办法处理的，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朕的，知道吗？”

　　　　宇文邕知道宇文艾琳的脾气，生怕她因此而去找宇文护麻烦，而宇文护这样的人连他和自己的两个在位的兄长都不放过，自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因此特别担心宇文艾琳去招惹他。

　　　　“可是皇兄，我看着你们在他面前这样受气，我心里如何受得了，真恨不得找人杀了他！”

　　　　“艾琳，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现在十分严肃地跟你说，以后这种话绝对绝对不要再说了，听见没有？”

　　　　宇文艾琳见宇文邕十分认真和害怕的样子，只好点头同意。

　　　　“公主，我带你到旁边的屋子去看看！”元芷知道宇文邕这次来找胡秉纯肯定不是为了与他追忆自己儿时的乐事，定有重要事情要讨论，于是便借故与宇文艾琳一起离开。

　　　　“我知道他们有要紧事要谈，我们走吧！”

　　　　元芷与宇文艾琳离开屋子里去到旁侧，宇文邕在这里与他们闲聊了一阵这才重新回归到正事上来，把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向胡秉纯一一告知。

　　　　“秉纯，你觉得宇文护是为什么要坚决主张对突厥开战？”

　　　　胡秉纯认真地深思了一番，“突厥实力强大，兵锋正盛，而且现在是冬天，粮草的供应和运输都很困难，虽然是突厥人冒犯在先，可依现在来看，根本就不是出兵与其进行交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严令州郡固守城池，然后加大增援，将突厥人抵抗在城门之外，他们虽然不畏寒冷，可能够携带的粮草有限，一定攻城遇阻，久攻不下，军心必定不稳，到时候不等我们出击便会主动撤兵，我们不战而胜，因此突厥表面虽然强大，实则不足为惧！”

　　　　宇文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说得不错，这才是我们应该要执行的战略，可看宇文护的样子，他是要准备主动派出重兵到城外去与突厥决战啊，他也是一个打了不少战的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我看他不是不明白，肯能是装着明白踹糊涂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周国还是齐国，对于突厥的态度都是以和为贵将他稳住，而集中力量去对付彼此，因为周、齐两国都知道，他们才是各自真正的敌人，对于突厥只能抚，一旦战，对方必定会趁势进攻，这点宇文护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明知道这样所带来的危险却还是要坚持这样做，这只能说明他心中另有盘算”，胡秉纯断定宇文护这反常的举动背后隐藏着阴谋。

　　　　“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依你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皇上，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决定，而且灵州全境几乎都已经落入突厥人手中，我估计宇文护马上就要集结兵力准备北上了，希望他不要把所有兵力摆出去与突厥人决战，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不但有可能会败于突厥之手，到时候齐国也一定会出兵，若是他们勾结起来，大周腹背受敌，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胡秉纯所考虑的事情也正是宇文邕十分担心的事情，可即使明知这样，宇文邕也没有办法，“可朕已经答应将此次北征御敌之事全权交予了他，到时候他就算呀这样做朕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啊！”

　　　　“宇文护毕竟也是宇文家的人，大周危险对他而言也没有好处，我想他绝不至于愚蠢到把大周像这些地瓜一样架到火炉上去烤，皇上这次最好派人跟着他去，一来是盯着他，二来若他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希望能够规劝，若劝不住也能够及时将消息传递到长安，我们也好早早做好应对之策！”

　　　　宇文邕听了胡秉纯的一番话，虽然知道即使如此也无法猜测和阻止宇文护所想所做，但心情也好了许多，眼光往窗外望去，外面的雪花已经有些小了，宇文邕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舒展了一下筋骨，“看样子雪快要停了，朕也要准备回宫了！”

　　　　“寒舍本有粗茶淡饭可以招待皇上，只是担心怠慢了皇上！”

　　　　“秉纯，我都跟你说了，我们之间不要这样客气，否则就显得生疏了，来了一趟轻衣巷，又听了你的一番话，我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那我送皇上出去！”

　　　　宇文邕点了点头，众人一起走出屋子，宇文邕没见着宇文艾琳，于是朗声喊道，“艾琳，咱们走了！”

　　　　宇文邕喊过之后，旁侧屋子里的几个羽林军士兵飞快地跑了出来站到宇文邕身边，却不见宇文艾琳出来。

　　　　“薛统领，你去叫一下艾琳！”

　　　　薛万行走到屋子里才把宇文艾琳叫了出来，宇文邕见她与元芷一起有说有笑地出来，颇有些惊讶，但只是在心中掠过一丝这样的惊讶，没有把他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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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临时变卦

　　　　宇文护这几日正在府中准备出征之事，北方的战报如同雪片一样飞递长安，阿波达干与摄图一路攻城掠地兵锋直指长安，前线将士都无法抵制突厥的猛烈攻势，许多守将都弃城而逃，到处沿途到处可见残兵与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