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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重重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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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连连点头，可脸上那刚刚闪现出来的一丝阳光转瞬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的不错，可这次战争本来就是突厥人首先发动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撤军呢？”
胡秉纯淡然一笑，继续说道，“皇上，据我了解，其实突厥人这次进攻我们，表面上是为了要给阿典奇报仇讨回公道，但真正原因并非如此，突厥和齐国不同，周、齐两国是世仇，是要见生死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我们与突厥却并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是杀了一个阿典奇他们也大可不必如此！”
“那突厥人进攻我们周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今年入冬很早，且大雪持续的时间又特别的长，突厥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草原上的牛羊和马匹被冻死了无数，他们过冬的粮食早就已经不足，如果坐等下去，他们那么多人口和牲畜根本就没有办法渡过这个冬天，因此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趁机掠夺和敲诈粮食，以让他们能够安全地渡过这个冬天，一直等到来年天气暖和为止”，胡秉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闲着，一边向珠玑阁的人寻求帮助派人到突厥打听情况，一边从纷繁复杂的各方情况之中分析原因。
宇文邕听了胡秉纯这一番话之后心中急躁的心情这才稍微安定下来，“秉纯，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也只有你才能从这千头万绪的乱麻之中找到问题的关键，依你这么看，那是不是只要我们给他们送去大量的粮食和牲畜他们就能够退兵了？”
胡秉纯摇了摇头，“突厥人这次出兵虽然将我们压制住，可他们同样也遭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因此不可能这么容易打发，特别是现在齐国又趁火打劫，他们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而他们的要价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因此直接给他们粮食和牲畜肯定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那该如何是好，秉纯你快说，只要能够让突厥退兵，进而解除齐国的威胁，使我们大周能够转危为安，你让朕做什么朕都答应你！”
宇文邕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胡秉纯也相信宇文邕此时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为了大周，为了宇文家的基业，只要能够解除这次的危机，他一定会去做，可胡秉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依旧没有能够说出口。
宇文邕见胡秉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更加的着急起来，他相信胡秉纯一定有解决之道，连忙追问，“秉纯你到底有什么方法快说呀，朕都快急死了！”
胡秉纯沉默了良久方才抬头一字一句说道，“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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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子和亲
“和亲？”宇文邕顿时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惊讶，“朕就只有艾琳这一个亲妹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皇位而狠心牺牲掉她的幸福让她远嫁突厥呢？这绝对不可以，秉纯难道你忍心吗？”
胡秉纯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说出“和亲”二字，宇文邕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可见宇文艾琳这个妹妹在他心中的分量定是十分重要，胡秉纯等宇文邕说完这才微微摇了头道，“皇上误会了，我说的和亲不是让艾琳远嫁突厥！”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宗室亲王的郡主嫁过去？可我担心阿史那俟斤未必能够答应！”
“皇上不要着急，先听在下把话说完，找一个宗室郡主以公主的名义嫁过去是肯定不行的，我所说的和亲不是让咱们大周的公主嫁到突厥，而是让皇上迎娶突厥的公主，准确来说应该是联姻，我知道阿史那俟斤有一个女儿，皇上虽登大统，可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却迟迟没有册立，若能够迎娶木杆可汗的公主为大周的皇后，然后再给突厥送上一些好处让他们能够渡过这个冬天，木杆可汗一定会答应撤兵，齐国要是得知我们与突厥缔结秦晋之好，必然不敢再继续冒进，我们之前所有失去的土地和城池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回而不需要大动干戈拿士兵的性命去抢夺”，这个想法已经在胡秉纯的心中酝酿已久，早在从白池回来的时候胡秉纯便想好与宇文邕商量。
“什么？你说让大周与突厥联姻？朕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之下以天子的名义去主动与突厥联姻一定会更加被他们轻视，再说朕之所以迟迟没有册立皇后，乃是因为现在的嫔妃都不是朕亲自选的，朕也希望像平常的百姓一样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朕希望自己的皇后一定是自己心爱之人，而不是别人强加于我身上的！”宇文邕万万没有想到胡秉纯所说的“和亲”，竟然是让自己以皇帝之尊去迎娶突厥的公主，他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唯独这件事情他想自己拿主意。
“我理解皇上的心情，可皇上您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就注定了您不可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完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您的所作所为都必须以大局为重，以大周天下为重，这也是现在唯一可以解开此结的方法，而且必须速做决断，一旦齐军突破了华阴杀到长安城外到时候就算是想与突厥人和亲也来不及了，到那个时候突厥人不但不会答应，还会与齐国一起蚕食大周”，迎娶突厥公主乃是胡秉纯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可宇文邕不知是处于何样的原因犹豫不决，有些出乎胡秉纯的意料。
宇文邕一时之间难以决定，低头冥想良久也难以给胡秉纯一个回答，摆了摆手，心不在焉地说道，“秉纯你・・・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让朕先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回复你！”
“皇上，形势紧迫，你一定要速做决定！”
“好，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宇文邕一个人独自往深宫走去。
胡秉纯知道这件事情必须给宇文邕一个缓和的时间，待宇文邕离开之后胡秉纯也出宫回到轻衣巷。
宇文邕回到深宫之中，冯姬见他一脸的心事，连忙上前问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还在为前方的战事担忧吗？”
冯姬一连喊了他几声宇文邕方才反应过来，发觉冯姬在他旁边，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继续往院子外面走去，冯姬见宇文邕今日有些反常，也不敢上前细问，只得任他离开。
宇文邕一路迷迷糊糊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叱奴太后的寝宫，太后正和宇文艾琳说话，发现宇文邕一脸愁闷地走了进来，连忙让艾琳上去。
“皇兄，你在想什么呢？”
宇文艾琳大声一喊，宇文邕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发现自己已经太后的宫中。
“艾琳，你也在这里呀！”
“皇帝，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差，母后虽然深居宫中，可也知道如今咱们大周的形势不容乐观，正面临着突厥和齐国的两面攻击，国事虽重，可你也得好好保重身体啊，万不可让母后担心！”叱奴太后非常心疼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宇文邕如今已经贵为皇帝，可她知道自从宇文邕登基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快乐，一直被宇文护给压制，现在又面临这这么大的危机，此时宇文邕的心境岂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
宇文邕走进殿内，与叱奴太后和宇文艾琳坐在了一起，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徐徐说道，“母后既然已经知道现在咱们周国的面临的局势，儿臣也不再隐瞒了，这次的危机恐怕是我登基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今天在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都哑口无声，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本来是此事是因大冢宰而起，可他现在也躲在一旁把我给推了出来！”宇文邕满腹的委屈也只有当着叱奴太后和宇文艾琳的面才能诉出。
“邕儿，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今天下朝之后秉纯来找过我，他倒是有一个方法兴许可以解除当下的困局！”
“你说的秉纯就是胡秉纯胡公子是吗？既然他有办法那你为何还是如此闷闷不乐，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叱奴太后无法理解宇文邕此刻究竟作何想法。
“他提出了‘和亲’！”
“和亲？让谁去和亲啊？”宇文艾琳望着宇文邕的表情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们不会是要让我去和亲吧？秉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要是敢让我去和亲，我宁愿死在你们面前！”
宇文艾琳和宇文邕一样，一听到和亲首先想到的便是公主远嫁他方，宇文邕见宇文艾琳反应比她还要激烈，赶紧解释道，“艾琳你不要激动，秉纯所说的和亲其实是联姻，并不是让你嫁到突厥，而是让皇兄迎娶木杆可汗的公主，立她为后！”
“这？这，这还差不多，皇兄你刚才吓死我了也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说秉纯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皇兄，正好你一直没有立后，不就是娶一个突厥公主吗，看把你给愁的！”宇文艾琳这才放宽了心。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朝堂众相
宇文艾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宇文邕一下子便站了起来，“艾琳，真是枉费皇兄从小大大这么疼你，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难道你的幸福就是幸福，皇兄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吗？你太让我伤心了！”
宇文艾琳撇嘴一笑，“皇兄你真生气啦？哎呀，我刚刚就是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宇文邕看着宇文艾琳楚楚可怜的眼神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她生气，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继续坐到叱奴太后旁边。
“邕儿，迎娶突厥公主真能化解眼下的危机吗？你自己是怎样想的？”
“齐国这次事先根本就没有做好与我们交战的准备，不过是趁着突厥人在北边牵制住了我们大量的兵力，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能够突然杀来，若大周与突厥联姻，突厥必然撤军，这样我们就可以调回北边的军队攻打齐军，齐军深入腹地，这一路为了出其不意打击我们又没有带上足够的粮草，必然不能取胜，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再让突厥人陈兵齐国边境，齐军必然只能退回去，我们甚至可以对他们进行反攻掩杀！”
叱奴太后听宇文邕说完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母后为何发笑？”
叱奴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你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定，你毕竟是咱们宇文家的子孙，身体上流淌的都是你父皇的血液，在你的心中国家的安危利益依然要高于个人的荣辱得失，之所以会犹豫不决，只是过不了心中的这道坎，母后知道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可谁叫你是大周的天子呢，然生在了帝王家，这是你必须承担起的责任，你的父兄都在天上看着你！”
听着叱奴太后一席话，宇文邕的眼睛已经有些红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木板上站起来，“还是母后最知儿臣，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母后且歇着，儿臣告退！”
叱奴太后一脸欣慰地看着宇文邕离开，可宇文邕年纪轻轻却看上去有些孤独的身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非常心疼。
胡秉纯回到轻衣巷，王显上去问道，“公子，怎么样了，你把你的想法都跟皇上说了没有？”
“今天下朝之后我已经见过了皇上，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表态！”
“那怎么办？这是如今唯一的方法了，皇上不会不答应吧？”
“宇文邕胸有大志，心怀天下，虽然没有当场表态，但只要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通的，这也是当下唯一的办法！”
胡秉纯正与王显说着话，元芷从外面走了进来。
“秉纯，宫里来人了，说是有信要交给你！”
“我们出去看看！”
胡秉纯走出门外，宫中出来的宦官正在外面站着，见着胡秉纯连忙施礼，“胡公子，这封信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皇上嘱咐过要公子亲自拆启！”
“多谢大人！”胡秉纯双手接过信件正要打开看，那宦官便准备离开。
“既然下官已经将信交到了公子手中，下官还得回去给皇上复命，就先告辞了！”
“显叔，帮我送一下大人！”
王显将那宦官送走之后，胡秉纯仔细地读完宇文邕写给他的密信。
“秉纯，皇上都跟你说什么了？”元芷好奇地问道。
“皇上已经同意迎娶突厥公主之事，他希望明天上朝之时这件事情仍然由我向大臣提出！”
“看来一切都如你所说，皇上终究是会同意的”，两人在正说着，王显从外面进来，胡秉纯把密信递给他，王显看完之后也点了点头，“皇上这是同意了，可明天朝堂之上，公子恐怕免不了要与一些人当面力争了！”
第二天早朝之上，宇文邕高坐大殿之上，向众人发问，“前些日子卫王虽然从白池派出了一支援军到华阴支援，与燕国公部下的刘琦、文定山、范存礼三位将军会合，虽然暂时抵制住了齐军的攻势，但我们两线作战兵力捉襟见肘，危机仍然没有解除，如果长期这样僵持下去，就算是突厥和齐军不能攻进长安，我们大周的国力也会消耗大半，众位爱卿都是国之柱石，你们须得赶紧想出一条可行之策，化解今日之危机呀！”
宇文邕把目光往所有人身上都扫了一遍，众人从未发觉宇文邕的眼神如今天这般灼烈，纷纷低头不敢正视，宇文邕最后把目光落在宇文护身上，“大冢宰，当初是你主张对突厥作战，也曾说过齐军不会趁火打劫，可现在一切都未按着你当初的预想进行，你现在可有对敌之策？”
宇文邕这是将连日来因为宇文护而所受的屈辱在这一刻尽皆发泄出来，虽然话音柔和，可每一个字都如同一个巴掌响亮地打在了宇文护的身上，宇文护脸上顿然无色，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因为这次与突厥交战，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坚信以周队这么多年来的战力，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皇上且放心，我大周将士都是百战之师，现在两线僵持，但不久之后我们必定能够反攻！”宇文护言词滔滔，可这话对于满朝大臣和宇文邕而言，无异于隔靴搔痒，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难道其他爱卿就想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了吗？”
“启禀皇上，微臣倒有一个想法！”胡秉纯发现时机已到，于是按着和宇文邕的约定站了出来。
“胡大人有何高见，快快与众位爱卿说来！”
“皇上，如今形势危急，长安危在旦夕，如不能及时让齐军或者突厥退兵，大周必然会被两方蚕食，臣听闻木杆可汗生有一女，人称阿史那公主，此女子美丽大方，如果皇上肯屈尊迎娶，与突厥缔结秦晋之好，突厥必然退兵，然后我们便可以抽调白池的兵力回来全力对付齐军，齐军深入腹地，必然不能抵挡，如此一来，大周所面临的两方压力都可以解除！”
胡秉纯此言一出，原本还如死一般沉寂的朝堂之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文武大臣三五成群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点头称道的，也有摇头摆脑的，各色人像，全然没有顾及朝堂之上应有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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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亲笔国书
独孤信听完大喜，赶紧站出来支持胡秉纯，“皇上，臣以为胡大人此言甚是，若真能与突厥一结秦晋之好，齐军也必然不敢在冒进，此番危局可解也！”
其余许多大臣这些日子都是惶惶不安，听了胡秉纯的主意都豁然开朗，纷纷站队支持，宇文邕却故作一脸为难之状。
“皇上，还有诸位同僚，这只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现在突厥人正占着有利的形势，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胡大人的想法未免有些太天真了！”宇文护并不是真心认为此法不行，而是因为这是由胡秉纯所提出，胡秉纯早就已经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已经把胡秉纯当作自己的敌人，因此只要是胡秉纯提出和支持的事情他就必须要反对，在宇文护这里没有是非，只分对方是服从他还是反对他。
“皇上，您迎娶突厥的阿史那公主，若肯册立她为皇后，然后以聘礼的形式赏赐突厥人粮食和牲畜，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同意联姻之事！”
“胡秉纯，你这是通敌卖国的行为，皇后须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怎么能够让突厥的女子做我们的大周的皇后？”
宇文邕心中正憋着一口气，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会以天子之尊去迎娶一个从未蒙面的突厥女子作自己的皇后，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由宇文护造成，而宇文护现在不但没有办法解决事情，胡秉纯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还横加阻拦，想到这里，宇文邕公然在朝堂之上带着气话说了出来，“朕也觉得此举着实不妥，朕乃是大周天子，今日竟要委屈到以天子之尊去与突厥行和亲之事，此乃莫大的耻辱，朕决不同意！”
宇文邕的反应大大地出乎宇文护的意料，可场上的一众大臣却再也没有办法沉默下去了，他们刚刚看到一缕阳光，不能任由宇文护就这样将他们的希望给浇灭，纷纷站出来反对，大半的人突然跪在地上，齐声高呼，“皇上息怒，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和前方将士安危为重！”
满殿的大臣都长跪不起，这也大大出乎宇文护所料，厉声喝斥道，“你们都给我起来，你们这是要挟皇上！”
跪在地上的大臣虽然摄于宇文护之威，可满殿大半的人都跪在地上，所谓法不责众，宇文护也不可能拿他们每个人报复，因此虽然有些害怕，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起身，宇文护见状也无可奈何。
“你们・・・你们这是在逼迫朕呐，都快点起来”，宇文邕的纠结和无奈既是做给满朝文武大臣看，其实也是他心中的真实反应，他虽然同意了这个主意，可却是万般不愿的无可奈何之举。
宇文邕话音落下，可跪在殿上的人却没有一个起来，宇文邕挥了挥袖子，“你们都起来吧，朕答应你们就是”。
直到现在一众大臣这才站起身来。
“皇上，这实在是太屈辱了，你不能纳突厥女子为后啊？”宇文护还想反对，宇文邕反问道，“大冢宰可有其他方法？”
宇文邕一下便把宇文护给问住，悻悻然退到了一旁，宇文邕又将目光投向百官身上，“这件事情必须尽早去做，必须先把我们的意思传递到白池的突厥人那里，然后由他们将国书转交木杆可汗，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有哪位贤卿肯愿意去一趟白池与突厥人见面谈判？”
朝堂之上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所有大臣都低着头生怕目光和宇文邕接触被他选中，因为他们都知道突厥人的凶残，这次是要去突厥士兵的营帐之中当面求见，要是言语少有差池，触怒突厥人，恐怕不但皇命难复，自己也休想再回到长安。
“诸位贤卿？难道你们都不愿意去做这个使者与突厥谈判吗？”宇文邕一脸失望地望着殿下之人，他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些高喊着为君分忧的大臣在事情来临之时竟然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殿下鸦雀无声，许久之后胡秉纯终于再次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愿意再去一趟白池，将国书交给突厥人递回突厥牙帐！”
“好，胡大人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在这关键时刻只有你才是真正在为君分忧啊，朕将国书亲笔写好给你，由你带到白池，交给城外的摄图，让他转交会突厥牙帐！”
“秉纯谨遵圣意！”
宇文邕从龙椅上起身，亲自走下台阶来到胡秉纯跟前，“秉纯，此行事关大周安危，你须得尽心尽力，说服摄图，你需要多久能够出发？”
“明日即可出发！”
“太好了，你即刻回宫写好国书然后交由你，明日一早即可起身，朕在长安等着你的好消息！”
散朝之后，宇文邕单独把胡秉纯留了下来，宇文护虽然表面上反对，其实他的内心也希望胡秉纯能够办成此事，让突厥人退兵，这样他就可以手握大半个周国的兵权对天下发号施令。
宇文邕与胡秉纯一番商量之后，亲笔将国书写好，然后盖上玉玺交到胡秉纯的手上。
“秉纯，这次就全靠你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都尽量满足你，对于向突厥的承诺，除了迎娶阿史那公主为后，朕的底线是粮食五十万石，绢七万匹，牛羊两万头，其余你可酌情处置！”
胡秉纯知道，宇文邕要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以一个天子的名义对他说出这番丧权辱国的话来，而宇文邕为了能够让他顺利的将国书递交出去，给了他充分的处置权，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
“皇上请放心，秉纯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胡秉纯带着宇文邕交给他的国书出了皇宫，除此之外，就连宇文邕配给他的禁军士兵也都没要，回到轻衣巷，胡秉纯把明日启程去白池的消息告诉了元芷和王显。
“元芷，显叔，这次你们又得跟我走一趟了，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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