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求-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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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总是良性发展的，现在啊，已经好多了。”丫头朝着上天，非常迷信的做了一个祈祷的神色，旁边的人跟着笑了，揉了揉丫头的头。“我要去夜巡了，你在被窝等我。”

　　　　“赤条条的吗？”她一边说，一边眯眼笑呵呵的勾住了他的脖颈子，就好像是考拉抱住了一棵树。

　　　　“你说呢？”裴臻那冷冰冰的鼻子已经贴在了丫头的鼻梁上。

　　　　马车刚刚从西华门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流光溢彩的风景，眼前五颜六色的东西，却好像珠光宝气一样，带着一种奢靡与光华，带着一种让人一看就不能移动目光的魅惑。

　　　　这和七年前的帝京的确不一样了，七年前，繁华是有，但目下已经过之。七年前，三个族群平分春色，在这样一个帝京，弄得乱七八糟的，简直让人头疼不已，但现在呢，现在的帝京已经变了。

　　　　帝京只有两个族群，这是两个友好互助的族群，人们都欢快的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看起来如鱼得水似的，跟着马车颠簸，皇上让驭手放满了马车的速度，到了正街上，是不能加速的。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了，搞不好就会出乱子，两个人互望一眼，皇上笑了。“朕从来没有想到，帝京在你的整改之下，会旧貌换新颜。”

　　　　“其实，我们是毁灭者。”玄十天叹口气，在与恶势力作斗争的若干年中，这些不好的种种，在玄十天的感官世界中，其实都是自己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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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山海经之混沌

　　　　“又是自责不是，这哪里与你有关系呢，你虽然自认为是毁灭者，孤却认为你是这里的创造者呢，孤是不能的，但看到这里，对你也是拍手称快。”皇上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

　　　　“那是玉带桥，你看，多美丽啊。”皇上看到桥上有妙龄女郎已经走过，她们的欢声笑语，好像铃铛摇曳在风中似的，给这个温暖的春夜蓦地增加了一抹淡淡的意思。

　　　　“你看，这是我们的军队。”皇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从阙楼出来的一行人，这一行人穿着黑色的铠甲，一个一个看起来都不怒自威，他们走路的动作慷慨激昂，眉宇他们面上的神色一样，*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皇上请看这边。”玄十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从玄十天手指位置看过去，能依稀看到走过来的第二个军队，这军队一看就是降魔一族的，他们这群人走起来的速度没有帝京军队快。

　　　　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滴溜溜在留意四方城的风吹草动，皇上赞赏的已经竖起来大拇指，“要说到训练军队，朕还需要和你好生学习学习呢。”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

　　　　“朕是美中不足，朕要有你五分之一，朕也满足了。”皇上一边说，一边笑了。

　　　　“皇上过谦了。”玄十天寒暄一句，现在的帝京的确不错，看到有人在河水中放着花灯，玄十天这才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过了片时，道：“皇上，今天是……是令妹的……忌日，我……”

　　　　“好说，好说，灵媒是为国捐躯的烈士，烈士都是永垂不朽的，都是死而后已的啊，要没有她们，哪里有我们现在的安全呢？”皇上动情的说完，已经和玄十天下了马车。

　　　　到了外面，放花灯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人们都穿着洁白的衣裳，放花灯是为了祭奠死者，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弥撒，皇上从衣袖中摸出来两枚铜子，朝着旁边去了。

　　　　一会儿，已经将两枚灯笼给拿了过来，将名字都写好了，皇上先将一枚丢在了河水中，看着那灯笼载沉载浮的去了，皇上将目光收回来，却发现，玄十天的情绪很是低落。

　　　　“你知道朕为什么也放花灯呢？”他看着玄十天，面上有循循善诱的神色，玄十天不知道，悲怆中，将河灯已经丢在了水湾中，玄十天的眼睛看着那河灯，却一言不发。

　　　　皇上这才说道：“朕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其实，他们走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皇上秘密的切切的说道：“人都是从生到死，这是他们的命运决定的，我们只能听天由命，其实……”

　　　　皇上看看周边，发现并没有人给他们注目礼，这才又道：“其实啊，朕放花灯，也是因为朕放给百年后的自己，朕要亲自看看，其实人生朝晖夕阴仅仅是一刹那的繁华罢了。”

　　　　“到头来，也仅仅是河心中的一抹花灯啊。”他唏嘘一声，看着玄十天，玄十天半蹲在了旁边，眼睛却始终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忽然，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睛瞪圆了。

　　　　“十天，十天。”皇上拍一拍玄十天的肩膀，其实，从刚刚开始，玄十天就没有很在意听他的演讲，现在，玄十天看着湖面，好像水中有什么似的。

　　　　他看到，水下有白色的游鱼，鱼儿是流线型的，尾巴好像薄纱似的，摇曳生姿。皇上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今晚天心月圆，有一种旖旎的流光包裹在了中众人的身上。

　　　　“妹妹，妹妹。妹妹啊……”玄十天用力的伸手，因为他看到了水面上有妹妹的倒影，却在手刚刚触碰到湖面的那么一刹那，一切的影响已经破碎了，一切已经荡然无存。

　　　　她极力的伸手想要握住什么，却发现，逝者如斯夫，我们能握住了的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光芒罢了，对自己的失态，他有点儿窘，但皇上呢，因为这个，更加是对玄十天亲切了不少。

　　　　“你是难得的性情中人，这是好的。”皇上一边说，一边玄十天拉了起来。

　　　　两个人今晚巡城，一边走，一边看，皇上说了很多，玄十天听了很多。四方城也变了很多，现在的四方城，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四方城中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带着一种美艳的颜色。

　　　　鬼族最近的确已经变了不少，但也仅仅是维持在了表面上的变化，他们知道，人族也在变，祭司与太监站在了那高峻的祭祀神塔上，两个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脚下，从那遗留的古籍中，他们找到了能让他们起死回生的窍门。

　　　　“殿下且看，这是一个人。”

　　　　“不过是风水堪虞罢了，什么人不人的？”祭司看着面前的场景，从这里居高临下看出去，的确能看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躯体看起来很庞大，这或者也不是人，对于这核心的内容，他作为一个祭司居然不知道。

　　　　这一种发现，让祭司不很愉快，“我们需要唤醒这个人。”

　　　　“有什么办法？”祭司闪电一般的回眸，现在，人族与妖族已经连起手来，这样的情况，是让作为掌权人的祭司很恐慌的。他们很快大概就会找准一个机会，强攻进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连丝毫的行动都没有，但要等到行动果真有了，就迟了。

　　　　需要在危险几乎还不曾到来之前就已经有措置裕如的心，现下，他希望此人能给自己一个方法，让自己如虎添翼，人在弹尽援绝的时候，往往很喜欢做那种病急乱投医的事情。

　　　　此刻，他的眼睛里面有星星之火，而那太监呢，嘴角却挂着一个阴暗的狠戾的笑容，那太监的眼瞳很是阴鸷，好像地狱之火一样。

　　　　“这自然是有办法的，您看看就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卷轴已经拿出来了，祭司迫不及待的已经打开了那卷轴，眼睛一目十行的浏览，看完了以后，这才胆战心惊起来。

　　　　“用十万精魂，我族群现在也仅仅是二十万人罢了，要牺牲一半人群，这……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开始，对于这个事情，祭司是存在敬畏之情的，但现在，看到牺牲这样的庞大，他在敬畏中多了一种半信半疑的心。

　　　　“您就不要患得患失了，却是俗人心肠。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将人世间搅动一个天翻地覆才是你我应该做的，虽然这实验毕竟没有做，不过你以为，我们杀了那样多的人族，我们这样恶贯满盈，他们羽翼丰满以后，会那样放过我们吗？”

　　　　“这……”祭司感觉，他的心好像一个钟摆，摇摆不定。

　　　　“他们自然是不会宽恕我们的，即便是宽恕了我们，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是鬼族，您莫非要让鬼族毁于一旦，现在您看看吧，我们鬼族不正好是在苟延残喘，要果真有什么能力能改变这里，何乐而不为呢？”

　　　　“你……”

　　　　“你可以好生思考思考，这异兽是什么，这卷轴中已经有记录，自己看看吧。”太监一边说，一边离开了这观景台，祭司叹口气，将那个卷轴已经握住了，唤醒沉睡的巨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巨兽叫做“混沌”，乃是天地鸿蒙初开时候就有的，可以说，与天地同寿。混沌最早见《山海经》中，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庞然大物，凶残暴怒，喜欢吞噬人的灵魂，他看着混沌，又是对照了一下脚下那巨大的形骸，现在比刚刚还要举棋不定了。

　　　　从那观景台上下来，他的眼睛看向了旁边的位置，忽而看到他们在巡逻的散兵游勇，现在，这里的军队已经很少很少了，牺牲这些军队去做实验，这……

　　　　他的一颗心跳动的很是狂烈，但浑身的热血已经好像干柴面对烈火一样，逐渐的点燃了。

　　　　而同样是一个时间，绕公主已经百无聊赖的又是攻克了一本书，将那本书丢开以后，她看着远处那苍翠的笔架峰，那里的上错落有致，悠悠乎与颢气俱，洋洋乎与造物者游，真是美轮美奂。

　　　　但这样的美景，一个人看的次数多了，就会产生一种审美疲劳，现在的绕公主，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有一段时间，她的会突飞猛进，对学习到的东西，很快就会融会贯通。

　　　　一切都好像行云流水似的。

　　　　但在更多的时候，简直逆水行舟，她想要学会的东西，却很难很难，就那样停滞不前。现在，她除了翻阅这些典籍，还要锻炼五禽戏，久而久之的，她的身体变得和人族简直一样了。

　　　　她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净化，而肢体呢，则是得到了一系列的成长与退化，现在的他，该改变的已经都变了，她是那样迫切的想要离开，但开天鼻祖呢，偏偏在她想要离开，想要与之沟通的时候，开天鼻祖消失了。

　　　　反正这老头子也是行踪飘忽不定之人，所以，她并不能盼望他会过来。

　　　　她只是在想，现在她的灵力跟着已经彻底的丧失了，就连那近在咫尺的三山岳对于她来说，都比登天还难。她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灵力。只能亦步亦趋的走，跋山涉水，简直让她累到了极点。

　　　　这样的体力与耐力，如果到了人世间，还能做玄十天的贤内助吗？但开天鼻祖并没有过来，转眼之间，绕公主来这里已经小半年了，她真的难以置信，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的。

　　　　她时常摸一摸自己的声带，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不是疯魔了，而是唯恐自己的声带长时间不用，会退化，绕公主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青山绿水看起来赏心悦目，而她呢，就变得渺小了不少。

　　　　果子已经摘了很多，她一边吃着，一边胡思乱想，从这里看下去，依旧能看到海水中的惊涛骇浪，现在是什么季节，从旁边的春花已经能分辨，但这里好像没有一个四季分明的壁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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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各自为营

　　　　春夏秋冬，好似那无端端已经消失了秋冬，只有春夏似的，她没有和任何人交流的机会，只能一个人自怨自艾。

　　　　每一个地方都不近人情，我离开了那心事重重的姑娘以后，到了自己的客寓中，温非钰道：“我知道你想要助人为乐，但你也不见得就有能力，所以，适可而止罢了。”

　　　　“我想，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这也是试练的一部分。”我说，我的确认为，这和我们的潜修有一定的关系。

　　　　“你所言甚是，但毕竟事实是，如此这般。”他看到我失望，只能变着法来安慰我。

　　　　“算了，说那么多也是没意义，我们休息吧。”这一晚，我们都心事重重的，到了第二天，是一个艳阳天，我们还是无所事事，这一天，除了切磋那强身健体的武艺，没有做其余的事情。

　　　　大概人族与鲛人的确也不同，他们觉得，在幽深的海洋中才是安全的，而我们则是恰恰相反，我和温非钰更加坚信，只有生活在大自然中，人才是安全的。

　　　　我们到了岸边，这才发现，好像季节已经跟随转变了似的，一种怦然心动的酵素已经门阀在了心田，我朝着旁边的一条路去了，温非钰跟谁在我的背后，我们到了一个山崖上，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海水在荡漾，荡漾出一种波光粼粼的光芒。

　　　　真美，我忽然发现，人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凡是真正见到了本体的时候，都不值一提。之前，我生活里二十年，但我从来没有因为美景这样感慨过　。

　　　　我看着海湾，虽然这里没有扁舟，甚至于什么都没有，但是那种灵动之美，却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我此刻竟然完全不知究竟说什么好，我站在高峻的笔挺山崖上，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那样浩瀚的江河湖海。

　　　　能看到两岸那种美丽的青山，发现，这里其实是环抱在中央的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美丽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世间也能有这样的美景，那么此生足矣。”我笑了，其实，这仅仅是一个希冀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世间是修罗场，是名利圈，人们醉心的东西原本就不是这些。

　　　　要人们能放弃自己的奔头，将目光转移到这里，并且选择真正的返璞归真，那就好了。

　　　　“可以的。”他坚定的点头。

　　　　“你们之前呢，生活的地方与环境是不是和眼前一样呢，毕竟你们是崇山峻岭中来的，那里一定也是天真未凿，对吗？”我笑着说。

　　　　“没有这里好看。”他笑。

　　　　我跟着也是笑了，我们打算在周边走走，今晚有明月，有明月的晚上，对我们来说都是多情而浪漫的。更何况，明月于我，还是一种精华。我一边走，一边等着月亮的出现。

　　　　我口中嘟囔着一首歌，“月朦胧，鸟朦胧，晚风叩帘栊；人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我唱着幼年就耳熟能详的歌谣，一边往前走，一边目不暇给的看着那些应接不暇的树枝。

　　　　花满枝桠，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季节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而我完全不知道今天会有蛰伏的危险，会有安全隐患。我低低的吟唱，我的歌声混合在了江边的气流中。

　　　　就连声音都显得朦朦胧胧的，我喜欢这样静谧的夜晚，白天一切的肮脏与秘密都消失殆尽了，一切都隐藏在了极端的黑暗中。我走累了，看到前面有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我席地而坐。

　　　　指了指旁边，算是邀请温非钰与我同坐，温非钰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沉吟了会儿，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迎面吹过来凉凉的海风，有一种淡淡的花香，我沉醉了，但我并非是乐不思蜀。

　　　　“不知道什么时间我们能回去。”我惆怅的原因就是这个。

　　　　“没事的，既来之则安之啊，改变不能适应的，适应不能改变的，这就是人生啊。”真好，在千难万险中，还始终有这么一个人能给我讲大道理，我点头，眼睛看着面前的温非钰，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良久的沉默，装点在了我们之间，那种沉默微妙的恰到好处。我调匀了声息，指了指海上的明月，明月已经冒头出来了，照耀在了海平面上，美丽的月亮，好像不能形容的什么东西似的。

　　　　我看着海湾，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小七公主会出来吗？你说。”已经夜深人静，这样花明月暗笼轻雾的时间，可不是“今宵好向郎边去”吗？她会不会出来呢，而那个郎究竟会不会出现呢？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其实也并没有真正拆散他们，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我知道，她是不想要让人帮助她的。这也是她的秘密，作为一个公主，她始终有自己的骄傲与坚强。

　　　　“不知道，且看看。”温非钰调息，坐在了我的旁边，他的身后是绽放的曼陀罗花，看起来红艳艳的，而今晚，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曲裾，那种黑白到了一定极致才有的美感。

　　　　简单，但是给人一种鲜明的对比，我靠近了温非钰，她将我的头放在了他的胸口上，我能听到他心脏的律动，平和的，稳定的，带着一种让人一听就安宁的心情。

　　　　“我爱你。”我说，主动的。

　　　　“我也爱你。”他被动的说，但我知道，他是那种不擅长表述自己的人，其实他内心的东西是千言万语不能描述的。

　　　　但，人的情感真正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吗？我时常也在想。温非钰那颀长的手指没入了我黑漆漆的发丝中，一边抚摸，一边淡淡的笑了。“虽然不能回去，但在这里未尝就不好。”

　　　　“是啊，一日三餐呢，山珍海味。想要在外面去呢，走就是了，完全不需要考虑迫切的生存，不需要做无所谓的牺牲，还让人看作了座上宾，何乐不为呢？”我笑。

　　　　“为何要总结陈词呢，其实，最好的莫过于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在在一起以后，遇到了多少事情啊，但毕竟那些还是渐行渐远了。”他感慨的样子好像一个刚刚喝醉酒的老翁。

　　　　“哈，你苍老了不少。”我笑。

　　　　“时过境迁，人总是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他点头，我抿唇看着面前的温非钰，觉得，我们虽然早已经成年了，但我们还在成长。成年？不，不，今年我面前面如冠玉的大帅哥，可已经一千六百岁了呢。

　　　　这跨度与长度都十分惊人的人，十分之一的时间是给我的，但却也是他与我之间最为融洽的美好时光。我们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一种感情叫相对好处却无言。

　　　　忽然，海上有悦耳的歌声，是一曲红尘中不容易听到的旋律，虽然我们因为距离的关系并不能听到究竟那歌词的大意是什么，不过隐隐约约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来一个女孩椎心泣血的爱情。

　　　　“是小七公主。”我立即坐直了身体，这里虽然地理位置比较高，但从这里看下去，她的视角是不能看到我们的。

　　　　“不要动，不然就有偷窥的嫌疑了。”温非钰提醒我一句，我点点头。然后好像小兽一样，蛰伏在了这里，但我的眼睛却丝毫没有停止观瞻，我看到，海水中，那流线型的尾巴，流畅的拨弄了一下。

　　　　然后，跟着那宝石蓝色的头发已经出现了，接着我看到一连串悄然无声的涟漪碎裂在了她尾鳍的后面，她唱着一曲动人的情歌，人已经到了岸边，岸边有一块巨大的礁石，她显然早已经看准了这礁石，所以纵身一跃，已经不偏不倚的坐在了那巨大的石头上。

　　　　她那多情的眼睛，雾蒙蒙的，透过海雾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好像必定他苦苦等待的情人会过来似的。

　　　　那首歌让人迷惑，之前，我听过很多鲛人的传说，说他们曼妙的歌声会让人心智暓乱，然后朝着他们去了。

　　　　他们需要的可不是知音，对于她们来说，歌声其实是他们的武器，带着这种武器，她们很快就能杀掉那些被迷惑的糊涂虫，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美丽到极致的音乐。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我和温非钰都如痴如醉的捕捉着，过了很久，她那边还是没有一个人，甚至于连动静都没有。她日日等待的盼望的那个人呢，今晚难道要爽约了吗？

　　　　我暗暗为小七公主着急，不过小七公主好像不甚了了的样子，一曲惑人的音乐完毕以后，她将自己的发丝散开了，她的头发很长，落在了水中，遮蔽住了他那优雅的鱼鳍。

　　　　接着，我听到了来自于山林之中的咆哮，梼杌来了。我笑了，等着看那庞然大物是怎么样过来的，忽然我们旁边的石头有了连绵不绝的响动，那一连串响声过去了，接着树木就朝着两边分批来去。

　　　　再看时，梼杌已经映入眼帘，他同样是来之不易，大概已经跨越过了千山万水吧，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在看到小七公主的那么一瞬间，他呆愣愣的迈动沉重的脚步，朝着旁边去了。

　　　　小七公主看到他来了，好像心碎了似的，立即离开了岩石，朝着梼杌去了，梼杌兴奋的鸣叫，跟着挥舞一下手掌，已经朝他走了过来，美女与野兽已经紧紧相拥，我和温非钰见证了一切。

　　　　我这才将自己的好奇之心收了起来，“你看，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他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毕竟她对于他的爱，不是形体上的，而复始思想上的，不是行为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好吧，一个简单的问题，我阐述的过分深奥了，温非钰笑了。在梼杌抱住了小七公主的时候，也是抱住了我。

　　　　“你说什么？”

　　　　“我啊，对牛弹琴啊，我。”我道。温非钰也不为难我，将我抱住了，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我感觉，这一刻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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