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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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仔将话说完了，裴元新是时候出场。于是当即沉着脸怒道：“阿怡，你为何要教唆贾少爷去骚扰那少女？”

　　　　裴思怡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如此生气得对待自己。当即脸色便泛上了泪光。她缓缓走到裴元新身边，便对着裴元新直直跪了下去，哀声道：“爹，女儿，女儿只是，只是……”只是不想看到爹也被长生抢走罢了！

　　　　可是，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不是在变相告诉大家，她裴思怡的爹，堂堂西山提督，竟然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做床笫之事，这种丑闻，她如何可以说出口！

　　　　裴元新见裴思怡‘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愈加生气。叹怒道：“如今贾少爷断了手筋，也不知能不能医好，此事后果如此严重，你如何能承担得起！”

　　　　裴思怡终是哭了出来，期期艾艾得呜咽着，真真是我见犹怜！

　　　　如此可怜的小姑娘，真是看得吴氏心都碎了。她不用冷冷看了眼长生，便走出一步，对裴元新和贾承道：“此事怕是另有玄机。贾少爷被人挑断了手筋，此事难道不该找出罪魁祸首。让罪魁祸首承担下场吗？”说及此，又冷冷看了眼长生，这才看向马仔，放缓声音，“把你们少爷挑断手筋脚筋的十三四岁少女，可在这人群中？若是在，你便大胆些，指出来她是谁。”说完，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向他。

　　　　马仔当即下意识得瞥了长生一眼。

　　　　而这个目光瞬间就被吴氏给看在了眼里，心道果然是长生干的！长生这个妖女简直太可怕了！竟能把好端端的一个人掐断手筋，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进入他们沈家的大门！就算是她死了，长生也休想嫁入沈家来！

　　　　吴氏继续道：“若是她在人群中，就把她指出来，别害怕。”

　　　　马仔阿四当即哆嗦着手指，就要朝着长生的方向指去。

　　　　可就在此时间，裴元新却冷声道：“不管是谁伤了贾少爷，此事从一开始就是阿怡的错。如今出了这样的后果，阿怡自是逃不了干系。”

　　　　裴思怡不由抬头看向自己的爹，目光中夹着不敢置信和巨大的心碎。

　　　　方才沈言卿的娘明显就是在替自己说话，想让马仔指认出长生好替自己开罪。为什么爹他要阻止？！

　　　　难道在爹的眼中，她这个女儿还不如长生重要吗？！

　　　　裴思怡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一张小脸宛若死灰。

　　　　方才一直提着心的沈言卿，此时听裴元新这么说，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沈言卿上前一步，看向贾承：“此时，你怎么看？”

　　　　贾承也闻到了空气中一丝剑拔弩张的味道。他不由又看了长生一眼，这个小丫头十三四岁，长相绝色，甚至绝色到了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心挪开眼的境界。

　　　　且按照马仔方才的反应来看，怕是就是这个丫头伤了他的宝贝儿子。

　　　　可是裴元新方才竟然维护这个小丫头，而不是选择维护自己的女儿，这实在是太微妙了。

　　　　贾承沉着脸，又看了眼长生，以及长生身边的沈言卿，半晌，他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沈言卿的人。

　　　　如今整个北洋军阀，除了缪卓便是沈言卿最大。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缪卓和沈言卿这么多年的铁兄弟，此时根本就不是得罪沈言卿的时候……

　　　　可裴元新就不一样了。裴家势力再怎么大，也没法和北洋军师相比。

　　　　沉默半晌。贾承这才冷冷道：“贾某以为，此事全因裴思怡挑唆犬子而起。如今犬子被人挑断了筋脉，此事后果自该由裴思怡来承担。”

　　　　沈言卿看向裴元新：“裴大人，你怎么看？”

　　　　裴元新则对贾承道：“那么贾老爷打算如何让阿怡承担？”

　　　　贾承面无表情道：“让阿怡嫁给我儿，照顾我儿的下半辈子！”

　　　　此话一出，裴元新和沈重升以及吴氏的脸，全都黑了三层！

　　　　吴氏眼角余光看到长生得意地挑起了唇，仿若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她不由心火中烧，冷怒道：“贾老爷，害得你家儿子手筋断了的凶手，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丫头！你非要盯着阿怡不放是为何？”


………………………………

第48章　妖女用了邪魔歪道！

　　　　吴氏把话直接给捅破，弄得所有人都相当尴尬。在场的所有人，谁不知道这贾三的手筋是长生挑断的？可是他们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口，让沈言卿难堪。

　　　　可此时吴氏直接就把这‘秘密’给说了出来，未免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裴元新终是面无表情道：“老夫人怎知此事是长生所为？难道老夫人亲眼看见了？”

　　　　吴氏有些不敢置信得看着裴元新，不明白阿怡的爹怎么会帮着长生说话，难道不是应该向着自己的女儿吗？不过，“你怎知她叫长生？”吴氏皱起眉，有些怀疑。

　　　　裴元新面不改色：“我曾有幸见过长生一面。”

　　　　吴氏眼中的疑惑不散，嘴上则道：“原来如此。”

　　　　裴元新看向马仔阿四：“贾少爷是被何人挑断了手筋，可是眼前这一位？”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长生。

　　　　马仔阿四也觉得很困扰，不明白究竟该说‘是’还是‘不是’，他不由瞥了眼贾承，却见贾承十分晦暗得对着他默默摇了摇头。

　　　　由此，马仔阿四这才赶忙道：“不。不是。不是这位姑娘。”

　　　　裴元新重新看向吴氏：“既然了不是，那便不会是长生姑娘。老夫人您约莫是想多了。”

　　　　吴氏愈生气，她甚至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长生干的，可为什么大家都不承认，非要帮长生说话？！难道这些男人全都被长生给迷惑了不成？

　　　　一边如此向着一边冷冷看着长生，吴氏看着长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越看越觉得诡异。特别是长生的那双眼睛，幽深若枯井，一眼望不带头，可见此女心机深不可测。吴氏心底突然就泛出了一个想法，且越演越烈起来。

　　　　沈言卿终站出一步来，看也不看自己的爹娘一眼，总结陈词：“既然此事乃是由裴思怡引出，裴大人亦认同。贾老爷，裴大人，你们觉得如何处理比较好？”

　　　　贾承道：“我说了，让裴思怡嫁给我儿，照顾我儿的下半辈子！”

　　　　裴元新道：“如今社会风气已经越来越开放，子女的嫁娶之事并非父母之命便可包办。阿怡的婚事，还是得让阿怡自行选择。”

　　　　贾承冷笑道：“裴大人说阿怡的婚事会让阿怡自行选择？西山城内众所周知阿怡心仪的对象正是沈都统。阿怡和沈都统也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约定过婚约。既然裴大人说子女婚事父母无法选择，那我倒要问问沈都统，你可愿意娶裴小姐为妻？”

　　　　沈言卿抿着嘴，伸手圈住了长生的肩膀：“我此生只认定长生为我的妻。”

　　　　贾承愈加讥诮得看向裴元新：“裴大人可听到了？沈都统可不愿娶你的女儿为妻。可你女儿却只认定沈都统一人。此事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

　　　　裴元新的脸色有些难看：“子女的事，我不会插手。”

　　　　贾承冷怒道：“裴大人，你若是抱着这等态度来和我商量解决之道，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裴元新也抿着嘴，生着气。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整个现场陷入了僵局。

　　　　倒是此时间，长生却突然嬉笑一声，娇声道：“不如选个折中的法子。”

　　　　此话一出，瞬间裴元新贾承和沈言卿全都看向了长生。

　　　　长生道：“婚姻这等事，确实是勉强不来。不如，就让裴小姐贴身照顾贾少爷，直到他恢复健康为止。却也不必非要绑上婚姻。”

　　　　说是这么说，可贾三可是断了手筋！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就算接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正常人。长生这样的建议，可不就是让裴思怡一直在贾三身边照顾着吗？怕是这辈子都离开不了贾府了！

　　　　可是虽然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贾府，可再怎么说，也总比裴思怡直接嫁给贾三要好上很多罢？！

　　　　在场人全都想到了这一层，贾承道：“我可以接受。”

　　　　裴元新抿着嘴，依旧沉默。

　　　　跪在地上的裴思怡此时猛得抬头看向长生，一双眼睛宛若毒蛇般阴狠得看着长生，愤怒地颤声道：“长生你这个妖女，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对不对？！明明是你挑断了贾元的手筋却要我来承担后果！长生你果真好狠的心！”

　　　　吴氏一听，赶忙也冲到裴思怡身边，将裴思怡护在身后，这才对长生愤然道：“果然是你！你真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如今竟可以睁眼说瞎话如此颠倒黑白！”说及此，泪眼看着沈言卿，又看看裴元新和贾承，“阿怡都说了，就是这女子挑断了贾少爷的手筋，你们为何不信？”

　　　　不等别人说话，长生已淡淡一笑，看向在场所有人：“裴小姐敢做不敢当，事到如今了还要拉个垫背的。”哀叹一声，看向裴元新，“裴大人，那便由你来说，说说此事究竟是你女儿的错，还是我的错？“

　　　　长生的目光绵长细密，洒在裴元新身上，将裴元新心底不由颤了颤。他默默别开眼去，不愿再看着长生，嘴中却淡淡道：“阿怡，不得胡闹。”

　　　　裴思怡和吴氏全都不敢置信得看向裴元新，不明白为什么真相都已经如此浮于表面了，可裴元新竟还帮着长生说话！

　　　　裴元新不愿多说，只继续道：“此事就按照长生姑娘说的做。”看向裴思怡，“阿怡，我从小就对你太过宠爱，这才养成了你如今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此事是你自己的错，你应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语气严肃得扔下这句话后，裴元新终究是对着众人抬手一告辞，然后转身走人。

　　　　而既然裴元新都已经答应了，贾承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便也对着沈言卿和长生告辞。只是离去前，贾承尚冷冷看向裴思怡，道：“明日清晨。我贾家的人会准时来裴府接裴小姐入贾府，还请裴小姐届时早些做好准备。”

　　　　扔下这句话后，贾承也转身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马仔和依旧昏迷着的贾三，则跟在贾承身后，任劳任怨，十分听话。

　　　　浩浩荡荡一群人全都散了后，裴思怡终究趴在了吴氏的怀中痛哭起来。吴氏心疼得将裴思怡搂在怀中，一边看着沈言卿，哭泣道：“卿儿。你看看你找了个怎么样恶毒的女子做妻子啊……你当真忍心，忍心让你爹和你娘我这般伤心吗？”

　　　　沈言卿继续紧紧搂住长生，忍怒道：“母亲，方才您时刻都想让长生替代裴思怡受罚，您觉得您的做法就很公平吗？”

　　　　身旁的沈重升怒喝道：“可这明明就是长生犯下的错不是吗？！”

　　　　沈言卿看了眼沈重升，又看了眼吴氏，终究自嘲一笑，再也没有说话，只搂着长生大步离开。

　　　　他已经三四年没有和爹娘见面。谁都没有想到，再见面时，竟会是如此的尴尬局面。他让他的爹娘失望了，而他的爹娘，也让他十分失望。

　　　　家庭和爱情之间，自有一条杠杆摆放在他心底，谁对谁错，他一目了然。

　　　　而他所选择的，就是他坚持的。

　　　　八月的天气依旧热辣。刺目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反倒心底有股凉气在滋生，让他的心情有些不愉快。

　　　　他不由侧头看向长生，缓缓道：“长生，抱歉。”

　　　　长生抬头看向他：“为什么道歉。”

　　　　沈言卿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长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缓缓道：“可我却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

　　　　沈言卿有些意外：“当真？”

　　　　长生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这般，可以为了我和父母反目。沈言卿，我其实……挺高兴的。”

　　　　沈言卿看着长生的目光渐渐带上了一抹炙热。

　　　　长生继续道：“我高兴，不是高兴你和你的爹娘反目。我高兴的是，你竟然愿意为了我，选择和你的爹娘反目。”看下远方，轻笑起来，“你对我的真心，我全都看在眼里。”

　　　　沈言卿愈加感动，当即便将长生打横抱在怀中，双眸亮晶晶得看着她：“你当真这么想？”笑得双眼弯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长生道：“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

　　　　沈言卿道：“因为我的爹娘对你很过分。”

　　　　长生道：“他们对我过分，是他们的事。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态度。”

　　　　此时此刻，沈言卿发现这小丫头竟然变得越来越难能可贵，多乖多好的小丫头！就这么被他给抢到手了，一定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言卿愈加激动得抱着长生在怀中又亲又捏，又揉又贴，这才依依不舍得和长生重新上了马，将长生一路带回了长乐别院。

　　　　不过等他们回到长乐别院时，正巧就看到门口的小兵们正在给府邸换门匾。

　　　　‘长乐别院’这块旧的门匾被拿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而一块崭新的门匾，上面烫着‘长生院’三个大字，在日光下闪闪发着光。

　　　　长生不由赞许得看了沈言卿一眼，表示沈言卿此事做得好，做得妙，十分合她的口味，值得表扬。

　　　　受到长生鼓励的沈言卿也觉得喜滋滋，身体不由又泛起了火，于是赶忙将长生重新抱在怀中，便朝着主院而去。

　　　　而刚进了主院，沈言卿就迫不及待得将长生往床上扔，二话不说就欺身压了上来，直将长生捣成了一滩烂泥。

　　　　风花雪月之事不多聊表，再说另一边依旧报团伤心的裴思怡和吴氏。

　　　　沈宅内，沈重升吴氏和裴思怡相互哀叹着，三人的脸色都相当难看，各个都被满腹的心事压得说不出话。

　　　　沉默半晌，吴氏突然道：“可我还是觉得。今日下午时，大家的反应太怪了一些。”

　　　　沈重升看向他：“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吴氏皱起眉来：“为什么大家都帮着长生，明明大家都清楚，贾元受伤一事就是长生干的，可他们却都当做不知道！”眉目现出诡异色，“就好像，大家都被长生控制住了一般！”

　　　　沈重升愈震惊：“这……夫人，此事怕是不太可能……”

　　　　吴氏冷冷打断沈重升的话：“怎么不太可能？！此事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太过诡异。”看向裴思怡。“你说涿郡城内，长生是位江湖术士？”

　　　　裴思怡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对，正是的。”

　　　　吴氏愈震：“定是她使用了邪魔歪道，控制住了大家，所以她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睁眼说瞎话，甚至让大家都听她的！”

　　　　沈重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吴氏赶忙站起身来，急怒道：“管家，管家你过来！”

　　　　老管家立马就从门口出现在了吴氏面前。吴氏怒道：“快，现在就偷偷放出消息去，就说沈宅不干净，急寻一位手段高明的法师！”

　　　　“什么？”老管家愣了愣。

　　　　吴氏急红了眼：“就按我说的去做！现在，马上！”

　　　　老管家迷迷糊糊得收了吴氏的讯息，这便也急着应了下来，满脸疑惑得出门按要求做事去了。

　　　　吴氏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得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向哭红了眼的裴思怡，十分担忧道：“阿怡别怕，等伯母寻到了法师，制服了长生那妖女，你便能解脱了。”

　　　　裴思怡也不知道找法师来制服长生这件事究竟有没有用，可眼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便哽咽着应了是，将一线生机都压在了吴氏身上。

　　　　吴氏又安慰了裴思怡几句，这才放裴思怡回家去。只是离开的时候，这一老一少还难舍难分，仿若就要生离死别一般，晦气的很。

　　　　*

　　　　当日晚上。长生院。

　　　　长生正在和沈言卿一起肉麻呢喃你侬我侬，可突然间就收到了缪卓的急讯，说是有要事要连夜请沈头儿过去司令府一趟。沈言卿正和长生培养感情培养得起劲儿呢，这道急讯传来时，便让沈言卿忍不住想骂娘！

　　　　从床上起身，沈言卿一边愤愤然得穿着衣服，一边怒道：“他娘的一定是那帮土匪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长生正光着身子躺在被子里，不由笑了起来：“加油加油！”

　　　　沈言卿穿戴好衣服，又走到床边对着长生的额头重重印下了一个吻，这才跟着前来传话的小兵离开。

　　　　只是沈言卿离开后，长生却也不睡觉。而是缓缓起身，穿戴好了衣裳，然后便踏着月色，一路蹦蹦跳跳得出了长生院，朝着左侧而去。

　　　　长生独自一人出行，院子内的下人们本想跟上，可都被长生给推脱。

　　　　今夜夜色相当温和，还有温柔的夜风朝着她吹来，将她浑身上下的热气全都吹了个干净，气温相当舒适。

　　　　长生缓慢走着，走了几步又小跑一会儿，于是不知不觉间，她便已靠近了裴府的宅子。

　　　　走上前去，敲响了门口院子，半晌，裴府门开。

　　　　看门小厮是认识长生的，只是不知此时长生上门来，所谓何事。

　　　　正待发问，长生已轻笑道：“我要见裴思怡大小姐一面，麻烦你通报一声。”

　　　　此人和自家老爷有些相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看门小厮转了个心眼，先是对着长生应下，却转身去找了老爷，告诉老爷此时此刻长生上门来找大小姐，总归让不让长生进门，就看老爷他自个儿的意思。

　　　　裴元新依旧在书房处理公事，身侧是十二姨太在帮她磨墨。听了小厮的汇报，裴元新先是沉吟半晌。这才挥了挥手，让小厮却将长生请到自己的书房来。

　　　　小厮应了是，重回门边，一路将长生引到了老爷的书房里来。

　　　　只是说也巧，就在长生就要走到书房时，却迎面和这位十二姨太打了个照面。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缓缓地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可是，就在擦肩而过之后，长生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十二姨太。

　　　　大抵是感受到了背后这道灼灼的视线，十二姨太也缓缓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二人四目相对。

　　　　长生看着她，眯了眯眼，终是凉笑起来。她道：“这儿好吗？”

　　　　十二姨太也笑了起来，看上去温柔似水，婉约无比：“老爷待我极好，这儿自然是好的。”

　　　　长生道：“此处虽好，或许也只是好在表面。”停顿，“若是有朝一日这脆弱的表面被撕破，这里，还会好吗？”

　　　　十二姨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一双眸子变得有些忧伤。可嘴边却依旧笑道：“要是等那一天到来，我一定会主动离开。”

　　　　长生不说话了，只是目光细细密密得扫向她，似是穿。

　　　　十二姨太大大方方回视着她，任由她看，再也没有一句话多言。

　　　　直到半晌，长生方才收回眼去，继续朝着目标方向走着。

　　　　十二姨太也收回了眼，继续走自己的路。可突然之间，她的耳边却又响起了长生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但愿那一天晚些到来。”

　　　　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在她的耳边传出。十二姨太浑身一颤，不由瞬间又转身望去。可此时此刻，她的身后哪里还有长生的影子。

　　　　*

　　　　裴元新书房内，长生和裴元新四目相对。

　　　　裴元新看着长生半晌，心底一阵一阵涌来的，不知是久违的激情，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总之，是一种很奇妙，却又很让人怀念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要盯着长生，可理智却又告诉他，他应该放尊重一些。这个小丫头，才十三四岁，甚至比他的女儿阿怡还要年幼。

　　　　最重要的是，她是沈言卿的女人。

　　　　一想到此，裴元新心底又是一阵巨大的酸涩涌来，让他慌忙得别开眼去，不敢再看着长生，生怕长生看出什么端倪。对。他的心思龌龊，不干净，他不敢让长生发现。

　　　　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

　　　　暗暗深呼吸，裴元新轻笑道：“长生，今日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我府上。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长生微抬了抬下巴，道：“我想要见的是裴思怡，可不是你。”

　　　　裴元新道：“阿怡今日受了刺激，心情不稳定。我怕她若是再见到你，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长生似笑非笑：“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微顿，“可我要说的话，却非得和她亲口说不可。”

　　　　裴元新也笑了：“如此神秘？竟连我都不能透露半分吗？”

　　　　长生道：“自然！”

　　　　裴元新有些无奈了，看着长生的目光忍不住又露出了点点宠溺：“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是非要见阿怡，我便带你过去，想她看在我这个爹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同你闹得太过火。”

　　　　长生点头算是答应，裴元新这才亲自领路，带着长生一路朝着裴思怡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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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胡闹的贾三

　　　　长生面不改色，依旧冷漠看着她：“怎么，难道你不打算考虑考虑？”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