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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圣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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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秋照,

    老槐枯桠。

    藤椅一把,

    泪落风大。

    明了真相,

    断了肝肠。

    ……

    天黑了,月隐星稀,少年已经昏昏睡去。

    “慢点!慢点!小心脚下,别吵醒少主!”兀童紧张的压低声音在一旁稳着藤椅。

    秋菊和公羊长耕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躺椅,三人慢慢的抬着藤椅入了主屋,又轻轻放下。

    烛光下,少年的脸是那么的苍白,形容消瘦,病态的脸旁两道泪痕,泪水依旧不时从眼角流出,他的梦也是苦的,梦中亦是伤心地。

    兀童红着眼睛看着一直都是那么强大的主人,如此伤心难过,他心中也莫名悲伤,感同身受,他从没见过少主这么伤心过,从来没有。就是少主在得知自己是地灵的那一天,也没落过一滴泪。

    秋菊拿出一方羊毛毯子给少年盖上,这一刻,她感到少年是那样的脆弱,就想当年相继失去父母的她,她很想安慰他,像对弟弟一样安慰他,但她又不敢,他是少主啊!那个站在云端的公羊氏少主,那样骄傲的人,不需要安慰。

    公羊长耕,狭长的鹰目中有些晶莹,从昨夜开始,少年在他心中变得不一样了,他是一个值得自己效忠的人,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因为他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出了无底深渊。

    游龙剑连着剑鞘,依然被少年握在手中,剑灵游龙也很伤心,因为小辰很伤心。

    “我去烧些热水,少主醒了,可以擦把脸!”秋菊抹着眼角走了出去。

    “兀童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再拿些炭!”公羊长耕鼻子酸涩的走了出去。

    兀童呆呆的坐在地上,就这么守着。

    少主令,今夜兀童守夜。46
………………………………

第16章 回光

    一个笑的很温柔的白衣女子轻轻的擦去了孩童脸上的泪珠,满目的不舍,“辰儿,答应娘亲,一定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着,不要哭,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孩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的抓着女子的衣袖哽咽着,“娘亲,辰儿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你也要答应辰儿,一定要回来看辰儿,好不好?”

    “我的宝贝辰儿,娘亲怎么会舍得不来看你!娘亲会一直看着我的辰儿,看着我的辰儿平安长大!”

    “娘亲,你要去哪里?”

    女子温柔的笑着,转身走向了远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娘亲……娘亲……娘亲……”

    “少主!少主……您,醒一醒,醒醒……”

    那个天下最温柔的身影走进了迷雾,消失了,孩童终是没能再抓住她的衣袖。

    少年睁开了眼睛,红肿的眼中含着泪水,少年的目光停滞了很久,仿佛陷入了一个静止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离他好远好远。

    “兀童,几更了?”

    “少主,四更过半。”兀童满眼幸喜的回道,刚才他无论他怎么叫,少主睁着眼睛,却看不到他的样子,吓坏他了。

    “少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您都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真的。”胖姑娘秋菊平静的看着少年的眼睛,传递着她的人生感悟。

    公羊辰淡淡一笑,轻轻点头,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游龙剑,轻轻的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少主,你擦把脸。”秋菊递过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帕子,少年接过,冰冷的脸上有了温度,热乎乎的感觉令少年的心都暖和了。

    秋菊又将炭盆上的水壶提起,在茶碗中倒了一盏开水,没盖盖子,水汽袅袅。

    当帕子从脸上落下之时,少年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看着屋里的三个人,笑了笑,说道:“没事了,大家辛苦了,都去歇着吧。”

    “是!”公羊长耕躬身一礼,率先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一个眼神,他便知道,那个从不言弃、霸道而又强大的少主回来了。

    “少主,那秋菊先退下了。”姑娘今天身上有了一种女子贤惠的气质,临出门还不忘交代:“兀童,等桌子上的水不烫了,端给少主,让少主润润嗓子。”

    “哦,知道了。”兀童点点头。

    “天都快亮了,不用守夜了,去歇着吧!”公羊辰对眼皮直打架的小家伙说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大人都会身心疲惫,更何况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小兀童眼睛立即睁大,坚决的摇头:“不行!这可是兀童第一次守夜。”

    “那你扶我起来!我身子都麻了,使不上力。”

    “好,少主,您慢点,慢点。”小家伙脸绷的紧紧的,双手紧紧抓住公羊辰的左臂,生怕摔倒了公羊辰。

    公羊辰两脚着地,酸麻疼痛他已经习惯,他尽量不往兀童身上靠,凭自己的力量站起,等他站起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身高不到公羊辰胸口的兀童此刻正紧紧的抱着少年腰,小脸涨得通红。

    公羊辰带着他抬脚走了几步,回头道:“好了,可以松手了。”小家伙这才慢慢的离手,但双手一只没敢离开公羊辰左右,生怕少主倒下去。

    “少主,您的伤越来越严重了,得赶快找药师来瞧瞧!”

    “嗯!这两天的事一件接一件,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天亮了,你便去请药师。”公羊辰顺口解释道。

    “是!”兀童躬身一礼,嘴一裂傻笑起来,这还是少主第一此这么随和的跟他说话,而且还听取了自己的建议,他觉得自己离一个优秀的侍剑童子越来越近了。

    天微微亮,公羊长耕便走了进来,看到公羊辰拄着竹杖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佩服:“这样的毅力,难怪能坐在床榻之上斩下了刺客手臂,又一剑制服了自己,一剑废了邪灵。”

    “长耕,可又事?”公羊辰问道。

    “少主,昨晚三爷家的大公子来过,被我以少主身体不适挡了回去,没想到他今日竟来的如此之早,现在正在门外候着,您看,见是不见?”

    “三叔家的老大,公羊越?”

    “正是!”

    公羊辰微微沉吟,“我和三叔并无深交,况且族长有明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修养。前天五更拜访,那是情况特殊,说的过去,可昨日今日连着两天派自己长子来剑辰阁,这不是明着违背族长禁令吗?”

    公羊长耕剑公羊辰犹豫不决,开口问道:“少主,可有顾虑?”

    “顾虑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没事,见他一见,也无妨,请他进来。”

    “是!”

    很快。

    公羊长耕领着一个十**岁的英气青年走了进来,青年一见公羊辰,躬身行礼,“公羊煌之子公羊越拜见少主。”

    公羊辰拱手还礼,“兄长不必多礼,兄长如此急切见我,必是有事?”

    公羊越没想到公羊辰如此直接,愣了一下,赶紧取出一个两寸大小的白玉瓶,递到公羊辰面前,“前日家父配合少主唤醒游龙剑诛邪,家父回去后深感不安,非常忧心少主的伤势,经多方打听,得知千年灵参制成的参灵丸对少主的伤势有益,昨日找遍城中各家医药馆,得此三丸,希望对少主助。”

    公羊辰神色微动,伸手接过玉瓶,余温犹在,“人心冷暖,可见一斑,自己亲生父亲?不想也罢!”

    “三叔恩情,辰,铭记于心,还请兄长代为转达!”

    “少主客气,对了还有一事,家父交代务必当面告诉少主。”

    “哦?何事?”公羊辰左眉一挑,何事需要如此慎重。

    “家父说,族长要用回光,还望少主早做准备。”

    公羊辰脸色微变,肃然道:“告诉三叔,就说我知道了。”

    “如此,我便告辞了!”

    “有劳兄长,兀童送客!”

    “是!”

    等兀童送客人出去,公羊辰对公羊长耕道:“族长要动用回光符,追查三日前的大火。”

    公羊长耕一脸疑惑,“何为回光符?”

    “一种九品辅助符,能看七日发生的一切事,也叫做回光溯源,非常珍贵的一种符,公羊氏之有一张。”

    “竟然有这种东西?”公羊长耕脸色大变。

    “有,比这更神奇的东西有的是,就我所知就有三种方法可以找到你,只论值不值而已。”2532
………………………………

第17章 早茶

    “少主,此事乃长耕一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认罪。”

    公羊辰摇了摇头,道:“你担当不起。”

    “担不起?”公羊长耕不明所以的看着公羊辰。

    公羊辰慢慢走动,问道:“你可知为何我三叔要公羊越为我传话?”

    此时公羊长耕神不守舍,早已乱了方才,“属下不知,还请少主明示。”

    “前日五更,你的反应,你那一跪,我那智慧过人的三叔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已认定那场火是我指使你放的,所以今日提醒我早做打算,虽不知他为何要帮我,但有一点,他绝对不认为那是你的自作主张。”

    公羊长耕脸色一白,喃喃自责:“少主,长耕有罪!长耕有罪!”

    “现在明白了吧,说白了,你只是个下人,若无人指使,谁会相信你有胆做出那样的事。事发之日,你在剑辰院当值,又有兀童被带走的前因,没人会相信你是主谋,只会当你是我推出的替罪羊,而且此事关联甚广,又人神共愤,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承担责任,你不够资格。”

    公羊长耕面若死灰,双眼失去了神采。

    公羊辰见他这样,叹息一声,道:“不必如此,事情还未到那一步,‘回光’不是还没用吗,我们不是提前知道了吗,既然知道了,那这‘回光符’还是别用的好。”

    “少主,可族长已经决定。”

    “只要没发生,一切都有可能。长耕,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输的如此彻底吗?”

    “是属下思虑不周。”

    “不是,你的智慧令我惊叹,要是那场火没有损了法阵,更没有引起邪灵入侵,你的计划无懈可击。你输就输在见识太浅,不知法阵存在,更不知世家的底蕴,就拿这座府邸来说,有太多的东西你都没见过,不清楚这些,你又如何能赢。”

    “长耕孤陋寡闻,却又自视甚高,真是误人误己,悔之晚矣!”公羊长耕叹息,意气尽消。

    “孤陋寡闻?谁又不是。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在这座府邸中,你站的太低,懂得太少,所以会输;而走出这座府邸,我也会因站的太低,懂得太少,会输的很惨;出了公羊城,你我更渺小的如这尘埃,任何一阵风都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公羊长耕若有所思,慢慢眼睛亮了,“地位,我没地位,见识,我没见识,输的不冤,一点不冤!”

    公羊辰一笑,“确实不冤,至少懂了一个道理。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你说在这府邸中,族长要捏死你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当时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告诉你,那只是你,没有我,在公羊氏,我公羊辰的能量动起来,我的父亲大人都会畏惧。”

    公羊长耕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不知为何,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好像再大的事,在这少年眼里都不是事。

    “嗯!你代我走一趟,请我族长大人前来,就说我要请他喝茶!”

    “喝……喝茶?”公羊长耕有些目瞪口呆,儿子请父亲喝茶?他又问了一句:“要是族长不来呢?”

    “不,他一定会来。”少年自信的说道。

    公羊长耕躬身一礼,“属下这就去请!”

    “去吧,让秋菊进来。”

    “是!”

    公羊长耕出去,秋菊便走了进来,“少主,你叫我?”

    “嗯,将大门打开,将门前洒扫干净,在大门外摆茶桌,我要请族长大人喝早茶。”

    “喝……喝早茶?”胖姑娘瞪大了眼睛,大清早请自己父亲喝早茶?怎么听,怎么别扭。

    “还不快去!”

    “哎!这就去!”秋菊蹬蹬蹬跑了出去。

    公羊辰,在屋子里挪动着,嘴里念着奇怪的发音:大、小、多、少、人、口、手……

    他不时闭眼,读取记忆碎片,跟着小孩上课、识字、念书。

    “少主,少主,我将药师请来了!”人未到,声音先来。

    公羊辰心中诧异,竟然这么快就请来了。

    兀童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灰袍男子,不认识,不是那几个老药师,公羊辰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

    “少主,这是孙药师,您快让他给你看看。”

    “见……见过少主。”孙药师显然有些紧张。

    公羊辰点点头,“不必多礼。”他又对兀童道:“药师来了,你去睡吧!”

    “我不困。”他确实不困,而且过分的亢奋。

    公羊辰眉头一挑,“药师把脉要安静。”

    “哦!那我先出去了。”兀童缩缩脖子,明白了,少主赶人了。

    兀童走后,公羊辰也无二话,伸手让孙药师帮他把脉诊断,这位孙姓药师年纪虽不大,倒也不是生手,他伸出三指中规中矩的搭脉,可时间不大,这位药师的手抖了起来,头上也出了汗。

    整整一刻钟,药师面无人色的收回了手,嘴唇颤抖,却未出一言。

    “如何?”公羊辰问道。

    孙药师抖得厉害,“少……少……少主,小……小的……学医不精,难以论断!”

    “哦?我看不是难以论断,而是不敢论断吧!”

    “不……不……”孙药师差点晕过去,他的论断结果是少主活不过一月,这样的话他敢说吗。

    要是一般人,他一定会冷漠的摇摇头,‘准备后事吧!’他要是敢将这句话说出,就有人帮他料理后事了。难怪那些老东西自己不来,用一月不用出诊蛊惑他过来,他悔啊!

    公羊辰眉头一皱,问道:“还有多久?”

    “什……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

    “少……少主,您……您伤势不轻,但……但耐心调养,总会有转机!”孙药师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公羊辰刚想再问,秋菊却冲了进来,“族长来了!少主,族长朝我们这边来了。”

    “早茶准备好了没?”

    “准……准……准备好了。”

    “那你还不去招呼族长,让他先坐,我马上就来!”

    “可……可……”可那是族长。

    “还不快去!”公羊辰声音一冷,孙医药吓的摔倒在地。

    “这就去!这就去!”秋菊见时下不好,满口答应着跑了出去。

    公羊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孙药师,哼了一声,拄着竹杖朝外走去……46
………………………………

第18章 索符

    公羊辰拄着竹杖,出了厅堂,他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孙药师便睁开了眼睛,药师反身躺平,没打算起来:“要了老命了,这都什么事啊!”刚才秋菊的话他可一个字都没露,少主要和族长在大门口喝早茶,他无路可逃啊!

    笃!笃!笃!笃!

    竹杖在前,公羊辰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外走去,他口中念着新学的几个字:大、小、多、少、人、口、手。回忆着小时候,父亲手把手教他写字的情景,心中泛起了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公羊辉沉着脸坐在大门外的一方茶桌旁,茶桌上摆着三碟小点心,一壶清茶在壶中闷着,两盏茶碗分左右,胖姑娘秋菊拘谨的站在一旁,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听到竹杖敲地声,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身体单薄,步履蹒跚,藏青锦袍,微微偏宽,长发随风,凌而不乱,面无血色,面带笑容,从头到脚一片祥和之气,没有怨恨,没有戾气,只有平和。

    这样的少年,如此的温润气质,令三人心中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怜惜,怜他青春年少,却不良于行,怜他出身尊贵,却病魔缠身……

    少年走到紫袍美髯男子身前,将手杖交给秋菊,恭敬的躬身行礼,“父亲大人,儿有腿疾在身,行动不便,昨夜母亲托梦,令儿伤悲不已,今日特请父亲过来,与儿一聚,无礼之处,父亲见谅。”

    公羊辉看着公羊辰双眼红肿,便知道其言不假,定是悲伤过度,又见其行动如此艰难,早上被请来这里吹凉风的不悦也散了几分。

    “罢了,你我父子,不必见外,坐吧!”

    公羊辰慢慢挪到一边,并未坐下,他揭开茶盏,亲自为公羊辉倒了一盏茶,双手递过去,“父亲,请用茶!”

    公羊辉心中一颤,竟然有片刻的感动,又有一种他也无法分辨的开心,不知是儿子尊敬他令他心喜,还是一直不可一世的儿子对他低头,令他有了终于翻身的喜悦,不管是什么,总之,他此时心情不错。

    公羊辉接过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夸了一句,“茶不错!”

    公羊辰慢慢坐下,对秋菊挥了挥手,让她去忙,秋菊退下,茶桌两旁父子二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谁都没动桌上的点心,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都享受着此刻难得的融洽和平静。

    公羊长耕站在公羊辉身后,眼望鼻,鼻观心,当自己不存在。

    “父亲,这些年母亲可曾入梦?”

    公羊辉脸上一阵不自然,含糊道:“为父不太记得了,应该有吧!”

    公羊辰笑了笑,追忆道:“记得母亲没离世前,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父亲教我识字,教我练剑,母亲煮茶调羹,儿如今回想起来,都感到幸福,父亲可还记得?”

    公羊辉一阵失神,记忆深处已经模糊的情景慢慢清晰起来,他脸上多了一丝温柔,“记得,怎能忘记,你母亲煮的茶,如今还能回味。”

    “父亲,你可知母亲昨夜给儿托了什么梦?”

    “是什么梦?说给为父听听。”

    “嗯,母亲让儿好好活着,无论如何,要好好活着,儿也答应了,而且不是第一次答应,母亲去世前,儿已经答应过一次,您说儿还能好好活着吗?”

    公羊辉心中咯噔一声,他脸色微变,双目微合,掩去了其中他自己都不会承认的愧疚和不安。

    “父亲,为何不说话?”

    公羊辉嘴张了张,却依旧没出声。

    “哦!父亲大概已经知道了儿将不久于人世,却又不想骗儿,是不是?”

    一个‘是’字卡住了公羊辉的喉咙就是出不来,这样违心的话他不愿说。

    “你一大早找为父来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事,族中还有很多急务等着为父处理。”公羊辉有些急躁的说道。

    公羊辰笑了笑,道:“儿想向父亲求一物?”

    公羊辉眉头一挑,心中疑惑,一大早请他喝茶,不仅对他执礼甚恭,而且亲自斟茶,又诉说旧情,难道这样放低身段,就为索一物,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心中却没敢有丝毫放松,“不知我儿想要何物?”

    公羊辰,看着远方秋日干净的天空,淡淡开口:“回光。”

    “什么?”噌的一下,公羊辉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要回光符?”

    “正是!”

    “你……你……你个孽障,那火是你叫人放的?”

    公羊辉双目喷火的看着对面风轻云淡的少年,他恨不得一剑劈了他。这个孽障,一把火,将他架在了火上,如今他在族中不仅威名大损,而且引起了众多族老的不满,就连神庙的老祖也传来了斥责,可谓焦头烂额。

    公羊长耕看到族长眼中涌现杀意,他眼睛一眯,如毒蛇一般盯着公羊辉的后心,他右手按在腰间的白钢剑上,若族长敢对少主不利,他的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刺入他后心,如此近的距离,毫无防备之下,即使族长高他一阶,也难逃殒命。

    公羊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淡然道:“父亲何出此言,儿只想要回光而已,父亲想多了。”

    “你……你……到了这般地步你还嘴硬,要不是你干的为何在这个时候索要回光?”

    “儿只要回光,请父亲成全。”

    “我若说‘不’呢?”

    公羊辰一笑,笑意却未入眼底,“父亲,很多事,我都不想说,也不想做,还望父亲三思?”

    公羊辉突然瞳孔收缩,心中一紧,那种毫无由来的畏惧感又袭上了他的心头,这种耻辱的感觉令他涨红了脸,他怒吼一声:“公羊辰!你要做什么?你做出如此恶事,难道还想逃过族规?”

    “父亲,儿并未做任何恶事,儿只要回光。”公羊依旧淡定,对于放火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你……你……你这是逼我!”公羊辉收起了怒容,变得阴冷起来。

    “父亲,儿的化气丹是你准备的吧?三日前刺客的手臂是你拿走的吧?家族中还有千年灵参吧?”

    公羊辰问了三问。

    公羊辉脸色变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难看。

    “回光符给我,这三件事我既往不咎,如何?”
………………………………

第19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既往不咎?你有什么可以既往不咎的?化气丹是药师院提供,没有任何问题,诸位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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