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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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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清怔怔的看着张婉萱，心里却又有些怅然若失。他随手拿下一幅画，画上的人是一个女子，只身着简单的蓝色宫衣，发饰也极为简单，站在一株梅花树下，气如幽兰，却又富有灵气。
张婉萱见他的模样，眼底写满了思念，心里便知一二。故而道：“太子识得画中之人吗？”
李幼清道：“她是我的母妃，可是却因我而死。”
张婉萱道：“您很自责吗？”
李幼清长叹一口气：“恨我无能，无法照顾她，保护她，才让坏人有机可乘。”
张婉萱道：“我想娘娘一定不愿意看你如此内疚。”
李幼清道：“她怀着我的时候在这里偷偷住了一年。生下我的时候，尚未给我取名，那时我每天就被关在屋里，从来不知外面是怎样的世界。”
张婉萱见他如此哀伤，心里也是十分难过。都说喜欢一个人会因他高兴而高兴，悲伤而悲伤。张婉萱虽不知自己这就是喜欢，可是她的心情却确实如此。一双已经有些粗糙的手竟不自觉的握住了他那双白皙的大手。
二人相视无言，或者说女子天生便有母性的。尤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随时激发这样的母性。张婉萱忽然觉得自己很想保护眼前这个少年。可是她又凭什么来保护他呢？
“那时候你一定很寂寞吧。”
李幼清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好奇，后来听母亲说如果我的爹发现了我，她就会死去。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出来，也不想被爹发现。在这里虽然寂寞，却是我十八年来唯一快乐的一段时光。那时候虽然提心吊胆，可是只要我一害怕，便能躲进我母妃的怀抱里，她便会唱着家乡的童谣给我听。”
张婉萱闻言，百般不是滋味，“原来你的童年如此不幸。可是你现在是太子，也是将来的皇帝，难道你不想为您娘亲报仇吗？”不用问也知道，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的母亲必然又是宫斗的牺牲品。
李幼清苦笑道：“仇恨无法解决事情，可我也不会忘记母亲临终时的遗愿。她知道父皇会封我也太子，她只愿我做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至于仇恨，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应该带着恨意去生活。”
张婉萱道：“可是如果只是你自己呢？不论身份，只是你心底的感受，你恨你的仇人吗？”
“恨，自然恨。”
张婉萱微微叹息，李幼清道：“你为何叹息？”
张婉萱笑笑不语，也借此松开了手，方才实在失礼至极。
李幼清柔声道：“此次江南水患，父皇派我去赈灾，可是我心里还是有怕意。”
“你是害怕又像上一次那样……”张婉萱立马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现在宫里危机重重，她不能暴露身份，也决不能因此而连累李幼清。
李幼清道：“你怎么知道？”
张婉萱转过身去，不自然道：“奴婢只是猜测。自古都有储君之争，想必在这皇宫之中也是正常的事，因而我想一定会有人在暗中对你不利。”
李幼清道：“你倒是很聪明，确实如你所说。在此之前我一直装聋作哑，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想忍了。”
张婉萱道：“忍是必要的，奴婢以为您应该避其锋芒，暗结蛛网。”
李幼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似曾相识一般。也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纪灵儿的影子。可是他向来厌恶后宫之争，所以此生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乐儿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此生决不能负她。
想到此处，他转身就走出宫门。张婉萱心里也是乱入细麻，可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强求不得。她继续打扫着院子，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心底多少还是有所期望的，可是等她回头看去，却并非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灵梦双眼一转，“你这是准备出宫卖画为生啊？”
张婉萱道：“这是屋里发现的，我见这些画都不错，要是拿去卖，没准还真能卖个好价钱。”
灵梦不屑道：“就这些歪七扭八的画。”
张婉萱道：“你怎么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灵梦叹道：“还不是你家杜若，自她被分配到浣衣局之后便一直忙个不停，根本没有机会来看你。”
张婉萱惊道：“她被分配到浣衣局了？”
灵梦叹道：“可不是吗？可是她又担心你，刚好我又闲着，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了。”
张婉萱道：“其实你也不必每天过来……”
话还未说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他手里挎着一个篮子，上面有一块布遮住。灵梦看的呆了，“难怪不要我来看你，原来你偷偷在这里藏男人，而且还是这样绝世的男人！”
王大牛抬了抬眉毛，邪邪的盯着灵梦上下打量。灵梦虽然被之吸引，可是也不忘女子的矜持，立马抱紧自己，“你……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呢？”
“平胸，没什么好看。”说着他又掀开黑布，把篮子递给了张婉萱。里面是一颗颗饱满的草莓，灵梦惊道：“哇，这个季节居然有草莓，你好棒哦，哪里来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接。王大牛却将篮子拿到另一边，“不是给你的。”
张婉萱笑道：“你就给她吃吧，你觉得作为一个小吃货，有美食却不能吃，是什么感受吗？”
王大牛道：“什么感受？”
灵梦眨着眼睛道：“生不如死呢～”
王大牛想了想，笑道：“那你吃吧，只准吃一颗。其他的，得给婉萱。”
灵梦撇了撇嘴，“真是偏心！本姑娘是个有骨气的人，我才不会吃！你求我也不吃！”话虽如此，可是她的爪子却已伸到篮子里，随手抓了几颗草莓就躲到了张婉萱身后。
王大牛无奈一笑：“过两天可能要调值，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
张婉萱道：“那你以后还会调回来吗？”
王大牛挑眉道：“你舍不得我？”
………………………………
第三十七章老人
张婉萱哭笑不得：“我只是想说可能我的刑罚期若是过了就要走了。到时候你若还在这里，应该会孤单。”
王大牛微微一愣，随即一笑：“既是为你入宫，我就能够再次找到你，你要等着我。”
二人说话的这会子功夫，灵梦已经吃下四五颗草莓。她的小爪子又要往里探去，却被王大牛截住。指尖传来一股暖流，灵梦像是被电到一般，愣了愣。
“你偷吃够了，这些给婉萱留着。”说罢，他又腾空跃起，跳上了屋檐，回头看了看二人，这才又虚步而行。
灵梦撇着嘴道：“这个人太小气了，他是什么人？”
张婉萱道：“是在宫外认识的，不过他现在进宫来做侍卫。”
灵梦道：“听他的意思是为你进来的啊。”想了想她又道：“不过你放心，要是你表现好，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啦！”
张婉萱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胡说，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刚好他在这里当值，互相有个照应罢了。”
灵梦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可就下手啦！”
“啊？”张婉萱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因她的心思还在李幼清身上，也不知他此次出行是否会平安顺利。现在想想王大牛，又觉得实在巧合，怎么两个人都是说走就走了呢。
灵梦咯咯笑着，“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心里是喜欢他的。我也是开个玩笑。行啦，今天托你的福，吃到了这样好吃的水果，下次我带你家杜若一起来看你。”
张婉萱应了几句，灵梦便走出去。太阳阴了，乌云朵朵，似要下雨。她也不敢耽搁，忙将这些字画全部收起来。
转眼已是半月，张婉萱每日将夙清宫上下打理的干干净净。还在后院开辟了个菜园子，这样一来，倒也能自给自足。毕竟那些宫人每日送来的食物都不怎么好吃。林尚宫虽然一次也不曾来过，可是嬷嬷却是雷打不动，日日都来教习她宫中礼仪。而张婉萱也隐隐猜测到了林尚宫的用意，所以也更加用心的跟着嬷嬷学规矩、仪态等等。
杜若在浣衣局也是受尽折磨，毕竟这些都是主子们换下的衣服，包括一些宫中女官。因而不得不小心谨慎。可是对于她这样常年习武的人而言，舞刀弄剑还差不多，干这些活，无疑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又拿来一件衣服丢到杜若盆子里，“把这个衣服洗了，小心点可别弄破了，这可是端妃娘娘的天丝府绸。要是弄破了，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杜若恨恨接过衣服，嬷嬷皱眉道：“哎哟，你还不高兴？还瞪我……你……”
杜若将衣服甩在她脸上，杜若本就是北方女子，不似南方姑娘小巧。站起身来就高了她半个脑袋。嬷嬷知道杜若力气大很大，看到她这样也不禁吞了吞口水，“你……你想干嘛？”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摁在水里，大不了我这条命赔给你！”杜若死死盯着她，嬷嬷惊恐的看着杜若，连连道：“别冲动别冲动，大不了我让别人去洗。”说着，她嘿嘿干笑两声，拿起衣服便跑的没影子。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吃素的！杜若这么想着，又要坐下来继续洗衣服。一双手长期泡在水里，早已脱皮红肿。从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预感小姐会出事。杜若再也坐不住，起身去寻嬷嬷。那嬷嬷态度也好了一些，见她过来，也立马起身道：“你还要做什么？”
杜若道：“我上工这么多天了，我的手已经溃烂红肿，你就不怕我这手碰过的衣服把主子们给传染了吗？”
嬷嬷倒也机灵，急道：“不怕，既然是这样那你休息两日再继续工作好吧。”
杜若闻言，喃喃道：“这还差不多，我待会要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
杜若冲她挥了挥拳头，嬷嬷急忙躲在椅子背后，“姑娘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得早些回来，这是规矩……”
“知道了，去去就回，放心不会让你难做。”说罢杜若转身就要走，嬷嬷心里却生上一计，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递给杜若，“这是羊脂膏，护手的，你伤的这么重，不如就拿去用吧。”
杜若警惕的看向她，“你会有这么好心？莫不是毒药吧？”
嬷嬷陪着笑道：“哎哟我的杜若妹妹，嬷嬷我平时虽然严厉了些，也不至于这么坏吧。”
“量你也不敢害我！”杜若接过药盒就走出去。
虽然原先去过两次，可是皇宫实在太大，几乎都是红墙长道，分不出哪里有何不同。所以这一次去也是七拐八拐才找到夙清宫。不过眼前这个夙清宫却已是变了模样。
张婉萱正清扫前些日子下雨而积的水洼，杜若突然窜出，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但见到杜若之后，心里更多是一种亲人重逢的喜悦。
杜若拉着张婉萱往凳子一坐，这才瞧见她的脚已湿了大半。“小姐你的脚怎么湿了？”
张婉萱低头看去，毫不在意，“稍后我就去换了，这么多天没看见你，还真的很想你。听灵梦说你去了浣衣局，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杜若道：“还不是那个郑金莲，真是个害人精。”
张婉萱道：“又是她？她怎么了？”
杜若道：“别提了，这个女人心机太重，若不是她在考核官面前提及周尚仪的事，本来我是能分配到尚服局的。”
张婉萱暗暗思忖，自己也是因她而来到这里，却阴差阳错让这夙清宫成了自己的保护屏障。然而杜若在外面，可就危险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杜若。
她低头握了握杜若的手，却发现已红肿溃烂，她惊道：“杜若你的手怎么会这样？痛不痛？”
杜若笑笑：“长期泡在水里自然会这样的，没关系，嬷嬷给了我一盒药膏，回去擦一下就好了。”
张婉萱道：“嬷嬷？什么嬷嬷？”
“就是咱们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啊。”说着，杜若便将药膏拿了出来，张婉萱打开一闻，便觉不对。再加上这药膏色泽异常，她摇头道：“这药膏还是别用了，我怀疑有问题。”
杜若闻言，怒道：“这个老东西，果然想害我，看我回去不揍她！”
张婉萱道：“算了，你不用就是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调走的。”
杜若重重点头：“我相信你小姐。”
张婉萱道：“唐静和怎么样了？”
“静和？她……自从去了尚食局之后成天都看不到她的人影，我也很多天没有看见她了。”
张婉萱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只要她能过的好就够了。”顿了顿，又道：“你打听过关于乐儿的事吗？”
杜若道：“她？哼，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生气！那个什么狗屁万贵妃还赠了一支发钗给她。那狗屁太子还想立她为妃，不过后来被万贵妃拦下了。”
她见张婉萱沉默，又道：“小姐你别灰心，总有一天我相信这个张乐怡会遭报应的！”
………………………………
第三十八章老人（2）
张婉萱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去走接下来的路。如今林尚宫还能惦记着自己，无论会因为什么缘故，她心里总还是放不下她。可是这样贸然去求她也不太好。
“什么人？”杜若脚踏飞石，轻身跃出宫门。张婉萱也急急追了上去，却只见一道蓝白相间的身影从跟前溜走。杜若正要追上去，却被张婉萱拦住，“也许是调虎离山。”
杜若想想也对，便不去管她，只守在张婉萱身旁。因放心不下，执意要与张婉萱一起夜宿夙清宫。直至第二天早上才离去。杜若走之后张婉萱也起身梳洗，还有几天就可以离开夙清宫了，也不知林尚宫会不会安排自己到永宁宫去。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夙清宫内外院子里的枯树也发出了嫩芽。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似的。张婉萱惊奇的看着这里，想想自己马上要走了，还是有几分舍不得的。
她朝着树底下看去，好像站了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白发妇人。绾了回香髻，头上只有一件点翠珠花作为头饰。面容姣好，肤质细腻，只是神情略带沧桑。
张婉萱见树影摇晃，虽是春天，可是总归还是有寒意。便从屋子里拿出一件披风走到那老婆婆跟前。她见平日里教导自己的嬷嬷没有来，心想此人必定是那个嬷嬷请来代她的。
她朝着老妇人福了福身，“宋嬷嬷没有来吗？”
妇人身上有一种常人不及的气势，平日里无人敢与之对视。然而张婉萱却如此坦然。她也觉得有趣。
“你在这里当值？”
张婉萱如实道：“算是吧。”
老妇人又道：“这院子里的山茶花是你栽种的？”
张婉萱道：“刚来的时候这里太过萧条，确实给人一种可怖的感觉。可是住下来之后也没有发现有特别的不同。就想着如果这里添一些生机，想必会好的多。”
老妇人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不过想想她可不爱茶花。”
张婉萱笑了笑，将披风递给了老妇人，“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去内殿学习规矩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你心地倒是个不错的，你都已经学到哪里了？”
张婉萱如实道：“其实都学的差不多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那今天就不教你规矩。教你如何在这宫里生存。”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内殿，老妇人径直往主位坐了下来。张婉萱欲开口，可是她已经坐下，也只好随了老人去。老妇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坐在这里？”
张婉萱道：“人走茶凉，坐不坐都一样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你叫什么名字？”
张婉萱福了福身：“张婉萱。”
老妇人道：“永乐候张家与你有关？”
张婉萱心中咯噔一下，她从来不喜欢撒谎，所以每每撒谎也都别扭至极。现在若说不是，她又觉得违背了祖宗，若说是，又怕身份暴露。但是为了顾全大局，她只有摇头称没有关系。
可是老妇人在宫里几十年了，看人准啊，这么一瞧就能辨清张婉萱的话。她也不急着拆穿，只让张婉萱去沏一壶茶茶来。张婉萱心想着她肯定是渴了，便立马去烧水沏茶。老妇人只是随意瞅了一眼，摇了摇头。张婉萱只好倒掉，又重新沏一壶茶。
如此反复几次，老妇人仍然不满意。张婉萱也是无奈了，就连无根水也用来沏茶了，结果还是不行。
老妇人道：“你是不是以为老身在捉弄你？”
张婉萱不置可否。
老妇人又笑了笑，“茶叶和水在哪里？”
张婉萱转身拿出茶叶来，老妇人接过之后只身去往井边。打了一盆水上来，直接用冰凉的井水泡茶。过了好几个时辰茶叶才泡开。
老妇人这才满意的喝下一杯茶，“想要喝一杯茶是很简单的事，可是想要喝一杯好茶，却不是那么容易。我之所以没有直接点名，便是让你明白，耐心是宫中生存的必要条件。”
“而我现在一口喝了茶，又告诉你时机稍纵即逝，你不仅要学会经营还要学会果断。”老妇人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张婉萱，“尝尝吧，你一定没有喝过冷水泡茶。”
张婉萱听话的喝下，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喜欢喝茶，可是眼下喝着却也别有一番滋味。细细想来，老妇人所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耐心虽然重要，可是也要果断……
“你方才说你与张家没有关系，老身就已经看出你在撒谎。”
张婉萱觉得此人乃神人也，若是再隐瞒，只会令人生厌。于是她只好不否认也不承认，既然这个老妇人这么厉害，想必也能猜到真正的答案。
“嬷嬷，婉萱有一事不明。”
“你说吧。”
“嬷嬷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您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吗？”
老妇人笑了笑：“你眼力不错，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张婉萱道：“恕婉萱冒昧，一直听人提及太后和万贵妃不和，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老妇人道：“宫中上下皆知的事情难道会有假？”
张婉萱道：“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也不一定为实。”
“你倒是很有趣。”老妇人再次笑了笑，只见她虽然约有六十多岁，已年过半百，可是声如洪钟，身体看上去还十分硬朗。
“你有所不知，这万贵妃是太后的表妹，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表姑母。所以太后无法忍受自己表妹成为了儿媳。”
张婉萱闻言，不由道：“其实如果太后她老人家会想也没有什么。”
老妇人面色微变，“没有什么？”
“是啊，表哥可以娶表妹，为何表侄就不能娶姑母呢？人生在世本就有许多不得已，如果还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那又该多痛苦？”
老妇人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也看不出她是如何想的，只是张婉萱总觉得好像说的就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可是太后和贵妃又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哗啦啦……”
下雨了。
天色一下子变的暗沉了起来，看着远处被雨雾笼罩的房檐。又让她想起当日看着自己的府邸化为灰烬的画面。张婉萱的身体不由变的紧绷，那雨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又再泛起一道道涟漪。
老妇人也起身看向窗外，云贵人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鬼天气。所以从此之后她就很讨厌下雨。可是万宁儿那个贱女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当年云贵人的事情。
二人站立窗前，各自怀揣心事。良久老妇人方道：“当年云贵人死的时候曾对太后说过一句话，所以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太后依然寝食难安。”
张婉萱侧头看着她，看着她两鬓的白发，和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她又缓缓道：“云贵人说她知道太后的一个秘密。”
“那后来呢？”张婉萱下意识道。
“后来？后来太后就隔三差五的来到此处寻找线索。其实她也不知道云贵人掌握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如果云贵人真的知道她的秘密，就一定会和夙清宫有关。所以说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若是做了，便会日夜担惊受怕。”
………………………………
第三十九章平静
张婉萱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妇人和一般的嬷嬷可不一样。可是又无法即刻判定对方的身份。
“奴婢以为，也许云贵人根本就没有掌握太后的秘密。她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想让太后一辈子不安。”说到此处，张婉萱又跪了下来，“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老妇人倒是坦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哀家的身份的？”
张婉萱道：“奴婢也只是刚刚才想明白。”
“平身吧。”太后挥了挥手，又道：“经你这么一说，哀家也觉得云贵人根本就是在骗我。”
张婉萱又跪了下来，“太后，奴婢有一事不明。”
太后抬眼看了看她，“你说。”
“奴婢听闻张家一事与贵妃娘娘有关，依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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