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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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让别人发现，指不定要乱说了。”张婉萱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又自顾自收拾起来食盒。从头到尾王大牛就这样盯着她看，目光是那样柔和深沉。

　　　　不等王大牛说话，张婉萱就已经走到夙清宫关上了宫门。远远都能听到她那清脆的嗓音。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

　　　　今看摇落，怆江潭。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此语予深爱之。

　　　　渐吹尽、枝头香絮。

　　　　是处人家，绿深门户。

　　　　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

　　　　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

　　　　树若有情时，不曾得、青青如此……”

　　　　王大牛站在宫门外，驻足良久才转身离去，而他心底也默默做出抉择。即便是为了你当一只没脚的小鸟，也是甘之如饴。而永宁宫内，万贵妃也并不是很平静，心里琢磨着也许张婉萱的话是对的。

　　　　所以她便与李修远提及一二，李修远对她自是百依百顺。因而当天就下旨赐封张乐怡为太子正妃。

　　　　这旨意一下，以往给张乐怡脸色看的姑姑们也都立马来巴结着她。虽然太子妃是没有政治内权的，可好歹也是太子的正妃，将来的皇后。

　　　　既然这正妃有了，是不是也该张罗张罗侧妃的事？于是万贵妃又吹枕边风，打算在自己五十九岁的生辰之际，替李幼清选两位贤德的侧妃辅佐太子妃打理东宫事宜。

　　　　李修远何曾拒绝过她？于是他又同意了。太后那边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能替皇家绵延子嗣，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太后想吧，这万贵妃葫芦里卖的药也是再明显不过了，这东宫那边总得有自己的人吧，既然都是选妃，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人安插过去，这样才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被别人操控。

　　　　杜若上次与嬷嬷摊牌之后，那嬷嬷对她也不似那么严厉。所以杜若也总有机会往夙清宫里跑。这不，刚刚走来，便见灵梦也正朝着这条路去。杜若快步上前追上灵梦，“灵梦，你也来了？”

　　　　灵梦手里挎着一个篮子，不用说里面也是吃的。她见是杜若，也立马笑了起来：“杜若，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你在浣衣局怎么样？那个老太婆还欺负你吗？”

　　　　杜若道：“好多了，自从我打了她一顿之后，现在看着我都得躲着我。咦，你这又是给小姐带的东西？”

　　　　灵梦道：“这是上面剩下的醉鸡，因为火候掌握不好，所以有点焦了，只好扔掉。我想着可惜就干脆把它带给婉萱。”

　　　　杜若道：“这些人可真是浪费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明明是尚仪局的人却搞得像是尚食局的人一样。”

　　　　灵梦嘿嘿一笑，“我这是人缘好，所以到哪里都有的吃的。”说着她又打开一个盒盖，“这里面是芙蓉莲子糕可是为了庆祝太子大婚而做的呢，人人有份。”

　　　　杜若闻言，心下一沉，急道：“太子要大婚了？和谁？”

　　　　灵梦漫不经心道：“好像是个叫做张什么的淑女，据说长的那是倾国倾城。”

　　　　杜若又道：“待会要是见了小姐可别对她说张乐怡已经成了太子妃了。”

　　　　灵梦道：“为什么？”

　　　　杜若道：“你别管了，反正不能说。”

　　　　灵梦哦了一声，转眼已来到夙清宫，张婉萱正在院子里跳舞。旁边的是一个老嬷嬷。可那嬷嬷一见杜若和灵梦便疾步走出，还未有一个照面。

　　　　灵梦若有所思的瞧着那个老嬷嬷，而张婉萱也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灵梦把食盒递给她，“给你开小灶，据说你明天就要被放出去了，所以要庆祝一下。”

　　　　张婉萱自然知道为何会被放出去，因太子大婚，与民同庆，许多犯事的宫人也能借此机会逃出生天。可是对于她来说，却为何觉得心里如此苦涩？

　　　　杜若见张婉萱神情凄婉，不由想到张乐怡的事儿，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想到此处，她打开一层食盒，故作惊讶道：“啊，还有只鸡呢，还有糕点……灵梦好偏心。”

　　　　灵梦不满道：“你以为我像那个王大牛？本姑娘才不偏心呢，这个鸡屁股给你吃。”

　　　　杜若嗔道：“去去去，你才吃鸡屁股。”

　　　　张婉萱笑了笑：“没事，我们一起吃。”

　　　　“嗯，对了，刚才那个嬷嬷是谁啊？”

　　　　张婉萱道：“那是林尚宫派来的嬷嬷，教我习礼仪学规矩，方才忽然来了兴致，便教了我一支舞。”

　　　　灵梦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林尚宫对你是别有用心啊。”

　　　　杜若奇怪道：“此话怎讲？”

　　　　灵梦道：“你笨啊，既然婉萱是被罚了，自然应该是无人问津才是。然而林尚宫还记得她，还找人教她……这不就足以说明林尚宫是另有打算？”

　　　　张婉萱拿起一块糕点，“反正我只知道你们两个大嘴巴不要泄露出去了。”

　　　　灵梦切了一声，不以为意：“你知道在宫中最主要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传递消息比民间还快。”

　　　　张婉萱也只是笑笑，又继续吃了起来，现在大概只有食物才能补满自己的心了吧。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直至中午的时候才离去。

　　　　方才走的那个嬷嬷自然不是什么林尚宫派的，而是当今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她此番到来目的也是不言而喻，不过想让张婉萱成为自己的心腹，安插在李幼清身边，时时禀报他的动态，一来可以保护他，二来也可以防范万贵妃。

　　　　反正张婉萱也说过要报仇，于万宁儿和周太后两边，她只能择其二，不能选其一。

　　　　可是她能想到的事，万贵妃也能想到。她手下虽也有不少聪明伶俐的女子，可是大多都不是新面孔，因而不好下手，也只好把目光投向张婉萱。

　　　　又是老规矩，一个麻布口袋，一群太监宫女做贼似的将张婉萱带出了夙清宫。然而这次不如上次顺利，因为多了一个王大牛。

　　　　几个太监见王大牛迎面而来，立马跳进一个宫殿后门躲了起来。而王大牛是何种高手？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所察觉。

　　　　王大牛一声轻喝：“什么人，如此鬼祟！”
………………………………

第四十三章排练

　　　　几个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乖乖站出去。几个人朝王大牛行礼作揖，“奴婢们给四皇子问安了。”

　　　　王大牛道：“你们好像是永宁宫的人。”

　　　　其中一人宫女毕恭毕敬道：“不错，奴婢们正是奉娘娘之命将食材运到尚食局去。这可是新鲜的食材，必须尽快烹制出来，若是过了时辰，就会变质。”

　　　　王大牛抬眼看向食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食材看起来很重，你们几个抬起来也很是吃力啊。”

　　　　“多谢四皇子关心，奴婢们都习惯粗糙粗劳了，无妨的。”

　　　　这个四皇子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张婉萱思考着，她的目的是要让万贵妃和周太后内斗，而自己好趁机再当头一击，如此万贵妃便会立于下风。想到此处，她便在麻布袋里动了动手脚，如此明显，但凡有眼睛的人也能看出哪里不对吧。

　　　　“看来里面好像还是一只活禽？”王大牛悠哉悠哉的说着。

　　　　“皇子，咱们替娘娘办事，还希望你不要为难奴婢们。”

　　　　王大牛抬了抬眉毛，便大步走开，那几个宫女太监也忽然松了口气。可是还未走出几步，王大牛反手便将他们肩膀上的大活人抢到了手上。

　　　　他急忙拆开布袋，张婉萱探出脑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

　　　　王大牛惊道：“婉萱？怎么会是你？”

　　　　张婉萱也是一惊，原来他们喊的皇子竟然是他。不待细想，她立马行礼作揖，“奴婢失礼，还请皇子责罚。”

　　　　王大牛并不在意这些礼节，只是关切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张婉萱心中一暖，摇摇头：“多谢皇子关心，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大牛喃喃说着，又回头看向那群太监和宫女。一群人吓得立马跪倒在地，就连方才说话很冲的那个宫女也咬牙跪下。

　　　　“你们这群奴才是不是活腻了？”王大牛语气很冷，仿佛连空气也跟着凝固一般。

　　　　“饶命啊四皇子……”

　　　　“奴婢们知错了……”

　　　　张婉萱拉了拉王大牛的袖子，“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不必怪罪他们。”

　　　　王大牛想了想，只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以后谁还敢打四皇妃的主意，无论那人是谁，本皇子力战不怠！”

　　　　众人闻言，连连称是，只待王大牛一声喝退，这才敢退出去。一淡出二人的视线，便逃也似的往永宁宫走去。大家之所以都怕他，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李幼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因而就连万贵妃也要忌惮三分。但凡想活着的都是有羁绊和牵挂的，李幼年自认为自己唯一的牵挂无非是自己的三哥。可是三哥现在已贵为太子，他便再也没有什么能牵挂的，因而无论战场杀敌还是江湖游走，都是出了名的拼命四郎。

　　　　待他们一走，王大牛急切的拉过张婉萱的手，“我现在就去禀告皇祖母，让她把你许配给我。”

　　　　张婉萱退了几步，与之保持距离，“我与王大牛识于微时，只以为他是简单的江湖中人，剑侠豪客。从不知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您是皇子，婉萱只是奴婢，于理于情都为不合。”

　　　　王大牛道：“如果你介意，我就带你出宫，皇子身份本就不是我所爱。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浪迹江湖。”

　　　　张婉萱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只是她早于淮海河畔就将自己的心给了李幼清。虽然现在想想与李幼清也不大可能，可是人总归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才越想要，能得到的却……

　　　　“莫非你早已有心仪之人？”王大牛试探着。

　　　　张婉萱福了福身，“今日多谢四皇子相救，婉萱已经欠您太多，所以今后也不必再来教婉萱武功。”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夙清宫走去。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绝对不能因为王大牛而毁了所有。

　　　　王大牛却不依，他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张婉萱的手，“我是真心的，婉萱，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去见父皇，让他削去我皇子的身份。”

　　　　“纵然你没了皇子的身份，可是血液里到底是皇家的血。而且我与你之间本就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张婉萱道：“你曾说不会骗我，可是从我们认识最初你就骗我。”

　　　　王大牛闻言，一时语塞，“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连身份都不肯如实相告，亏我将你当做救命恩人，知心好友。”

　　　　“我一开始是别无选择。”

　　　　“那进宫之后呢？你还骗我说你是侍卫，你……”

　　　　王大牛闻言，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张婉萱道：“两人相处贵在坦诚，而我们的认识从一开始就充满谎言，我实在不相信你能真心待我。”说罢，她决绝而去，只留王大牛一人怅然若失。

　　　　忽而，张婉萱又回头道：“如果你当奴婢是朋友，随你学武之事，希望皇子能够保守秘密。”

　　　　如果你不信，我就用我的一生去证明！直至张婉萱的身影渐行渐远，王大牛才像丢了魂一样的离去。

　　　　张婉萱偷偷看着他一寸一寸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酸楚至极。她知道，至此之后她与他也再无交集。就算喜欢过他又如何呢？总归是一念灭，咫尺天涯。

　　　　而王大牛也想不明白，张婉萱只是小小宫女而已，这万宁儿为何要抓婉萱？

　　　　他虽然喜欢张婉萱，却也知当下最重要的事是除去万贵妃。因为她敢同时伤害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便再也不能容她了。况且太后都已经发话了，他也全无理由再束手束脚。

　　　　张婉萱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方才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无非是希望他死了这条心罢了。再说，帝皇家的人本就是如此，哪个不是朝三暮四？兴许他只是一时图个新鲜，待这股劲儿过去，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她的前生理应与张家一同毁灭，而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无非就是能够手刃仇人罢了。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总要做出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情来。

　　　　先前太后来寻她，目的也十分明了，无非是和万贵妃一样。可是基于万贵妃是她与周太后共同的敌人，所以她没得选择。只能站在周太后这边。于是也答应了她，会想方设法在万贵妃寿宴上献舞，望借此夺得李幼清的青睐。

　　　　只是若是那样，张乐怡便会发现自己的存在。也不知这个妹妹是惊喜还是惊恐呢？想到这里，她心里居然有几分小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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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威胁

　　　　太子大婚并非偶然，所有吃穿用度早就在还未选淑女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而现在无非是选出一个太子妃而已，因此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

　　　　自从张乐怡被选为太子妃之后就一直住在储秀宫的琉璃阁内。这一个月过去虽过的无聊至极，幸好每天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和美食。

　　　　没事的时候只需要在太后身边卖弄乖巧，又或者陪着万贵妃赏花品茗。可是唯独不让她见李幼清，这也是姜国的一种规矩。未婚男女临近成亲前不可见面，一旦见面便会夫妻不和，主感情破裂。

　　　　所以就算张乐怡想方设法也无法打听到李幼清的喜好。也只能凭借着现有的线索摸清李幼清对张婉萱的态度。毕竟她现在的脸可是张婉萱的。

　　　　琉璃阁是储秀宫的一处主殿，虽然只是暂时在这里住着，可是其殿也是豪华无比。满园的花香芬芳扑鼻，张乐怡安然坐在内室看着一个个送来的礼品。

　　　　这宫中上下和礼部自是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如此就连朝中大臣也是忙的忘乎所以。最简单来说，这礼物可就有大学问了，送的轻了，人家会说你敷衍了事；送的重了，又说你存心巴结。所以这礼物这回事，也要恰到好处。

　　　　张乐怡的贴身宫女流芳道：“张淑女，您看，这金累丝红宝石步摇就是南国夫人送的。”

　　　　张乐怡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不满道：“这红宝石太小，纯金度太差，这样的破玩意儿也好意思送给我？”

　　　　流芳无奈道：“那您瞧瞧这个，这是右相夫人送的白玉石观音一座。”

　　　　张乐怡瞥了一眼：“这个右相夫人，我还没有嫁给太子呢，她就怎么知道我一定生不出孩子要求菩萨？我看她分明是暗怀鬼胎！”

　　　　流芳又在众多宝物中寻了一样，目光却停在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上。大概有两个手掌大小，以黑色的锦盒装饰，上面还有一朵牡丹花的标记。

　　　　“淑女，要不咱们看看这个盒子吧？”

　　　　张乐怡轻摇着团扇，不耐烦道：“打开！”

　　　　“是。”流芳嘴上说是，动作也不停歇，刚打开一看却见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啊！！”流芳扔掉了锦盒，往后退了几步，因被板凳绊倒，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张乐怡白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看到什么把你吓成这样？”说着她起身走了过去，虽然只是瞄了一眼，也是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啊！”她惊的往后退去，可是又没怎么看清楚，于是又道：“流芳，你去把那东西捡过来看看。”

　　　　流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可是淑女……我……”

　　　　张乐怡皱眉道：“你到底去不去？”

　　　　流芳闻言，鼓足勇气上前去捡起来。她细细看了两眼，盒子周围全是血，但显然是个血包，盒子一打开便夹破了，这样才溅的自己一手的血。而里面别无其他，唯有一张面皮。

　　　　因为里面别无其他，是一张面皮。看样子像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

　　　　张乐看到这脸的时候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眼睛睁得老大，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她此刻也是又惊又怕，她急道：“来人，来人啊！”

　　　　一群宫女太监闻言匆匆跑进，为首的太监道：“淑女，发生什么事了？”

　　　　张乐怡强作镇定，“什么事？你眼瞎啊！”

　　　　那名太监一看地上便已明白许多，立马道：“还不快把这东西扔出去。”说着他又看向张乐怡，“淑女您别担心，这一定是谁做的恶作剧，奴才一定查出幕后之人。”

　　　　张乐怡轻轻吐出一口气，仔细盘算了一下，又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等等……”张乐怡又唤住他们，几个太监又折回来，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张乐怡道：“此事莫要声张。”

　　　　“啊？这可是这人吓坏了淑女，要是上头追究下来奴才们可是占了知情不报的罪名。”

　　　　张乐怡吞了吞口水，面色也从刚才的惨白慢慢恢复红润，她道：“马上就要大婚了，我不希望无端端生出这些枝节。”

　　　　“可是……”

　　　　“别可是了，我说了算！你们先退下吧。”

　　　　流芳仍在瑟瑟发抖，张乐怡走到她身边，蹲下之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流芳眼里含着泪花，“淑女，我……”

　　　　张乐怡道：“我知道把你吓坏了，现在那脸皮已经被捡出去了，你不用害怕了，你先下去吧。”

　　　　流芳张了张口，“可是你……”

　　　　张乐怡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吧。”

　　　　流芳闻言，也不待多说，忙走了下去。张乐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张婉萱现在应该已经被斩头了，那谁又会知道这脸皮之事呢？难道是那个幻术师？对了，一定是他！

　　　　张乐怡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平常的衣服来，脱去身上的宫装。又化了个妆容，看上去与普通宫女也没什么区别。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门口的守卫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同，以为是哪个宫女而已。

　　　　她一路走出琉璃阁之后便来到皇宫一角偏僻处，这里清静幽雅，又没有什么人经过。她吹响哨子，一只信鸽便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这哨子是培训细作的机构特制的，只有专用的信鸽才能听到，而人类的话却是听不见声响的。

　　　　张乐怡把早已准备好的信条放在了信鸽的脚环上，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将它放飞。她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的时候，这才悄悄离去。

　　　　殊不知一切却被云忠贤目睹，与云忠贤形影不离的自然还有李幼清。别人可能认不出来，可是李幼清却一定认得张乐怡。因为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云忠贤道：“太子，这个张氏有问题。”

　　　　李幼清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云忠贤道：“万贵妃一开始是反对的，可是后来却又同意了，这不明摆着此女已经成为万贵妃的人？”

　　　　李幼清睨了他一眼，他立马低下头，低声道：“属下越界了。”

　　　　“不，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之前救过我，又怎么说？”说到底就算这是事实，他却也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她会是来害他的。

　　　　好半天云忠贤才憋出三个字，“苦肉计。”

　　　　李幼清点了点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以后你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吧。”

　　　　“属下遵命。”

　　　　回到琉璃阁的时候，张乐怡又换回了原先的衣服。幸好这一路都没有人发现她。只是云忠贤却也悄悄盯梢在左右，她浑然不知。

　　　　直到半夜的时候才见一身着黑衣的人矫健如云的踏着东风而来。他十分熟练的迷晕了门外的守卫，再悄然无息的进入了房间。

　　　　张乐怡一见来人，立马迎了上去，“你总算来了，可真是把我急了。”

　　　　“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留你何用？”

　　　　张乐怡皱眉，“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

　　　　“这河我还没有过去。”

　　　　张乐怡不以为意，“所以你才更需要我这座桥，我告诉你，我可是快要成为太子妃了。”

　　　　黑衣人轻蔑一笑：“等你什么时候成为皇后再说吧。”

　　　　张乐怡道：“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我问你，你确定张婉萱已经死了吗？”

　　　　“我亲眼看见她被押送到在刑场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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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软禁

　　　　张乐怡道：“那就奇怪了……今天我受到一份礼物，里面是一张人皮。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做的，可是后来想想又不对……”

　　　　那黑衣人忽然神色一正，掷出一支飞镖，云忠贤身形一闪，躲过飞镖却也因此被发现了踪迹。黑衣人见状也准备立马撤离，却被张乐怡死死抓住，“你要去哪里？”

　　　　“蠢货，你看不出来有人吗？这段时间如果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不要再找我。”说罢他跳出窗外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而张乐怡却更加坐卧难安，难道是被人发现了吗？张婉萱应该是死了的吧？可惜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不然也会想到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

　　　　云忠贤虽躲过一记飞镖，胳膊却被擦伤了，一路被黑衣人穷追不舍。慌不择路之下唯有跳到一簇草丛里。

　　　　奈何黑衣人追踪本领之高，还没有看见他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