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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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必要时刻无论是谁都要为大局而牺牲吗？

　　　　为了什么呢？张婉萱只在心中问自己，也没有问出来。所幸太后自己说了出来。

　　　　“虽然先皇的心思不在哀家这里，可他终归是我爱的男人。所以不管怎样，哀家都要为他守住这片江山，也要为我儿子守住这片国土。”太后慢吞吞说着，语气已近乎冰冷，她又抬头看着张婉萱，“你明白哀家的心思吗？”

　　　　张婉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太后却释然道：“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也不等张婉萱再多言，她便只身走出夙清宫去。平日里有华服裹身，珠宝堆砌，所以太后看上去是高不可攀的。可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妇人装扮，背影中也多了几分高处不胜寒的落寞。

　　　　张婉萱也回到了尚宫局，林尚宫别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又道：“方才万贵妃宫中的人来找你，可是你却不在。你去了哪里？”

　　　　“回尚宫的话，奴婢去尚仪局……”张婉萱本想故意隐瞒，但见林尚宫一双眼睛仿佛已看穿真相，她也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

　　　　林尚宫道：“许多人都想往高处爬，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所以东挑西选。还有的人也认为自己就应该做主子的。所以心高气傲。你猜猜看，到头来这人的结局应该是如何？”

　　　　张婉萱摇摇头，林尚宫又道：“到头来这人就已经变的臭不可闻，哪边都不会要了。世人皆道狗忠心，为什么呢？因为它只跟一个主人。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奴婢谨听尚宫教诲。”张婉萱毕恭毕敬说着。

　　　　林尚宫不以为意：“好自为之吧。”

　　　　张婉萱自然明白林尚宫方才说那番话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眼下形式复杂，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一想到太后说的话，张婉萱心里还是想要试试。她去了尚食局。尚食局每天都是忙的昏天暗地。这也是为何唐静和与自己疏远了，可是她也并不怪她。身在宫廷如同身在江湖，总归是身不由己。

　　　　唐静和忙着洗菜，来了尚食局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资格去亲自掌厨。每次都只能被打发到这里做这些事。原以为搭上了郑金莲，会过的好一点。谁知那个端妃却根本不让她去宜春gong当差。

　　　　她正洗着晚上要用的白菜，双手已经被泡的发肿。可此时盆里却又多出一双手来。她侧头看去，那人正是张婉萱。只是多日不见，她的容貌居然更加清丽了。

　　　　“婉萱姐姐……！”唐静和一把抱住了她，张婉萱也环手抱着她。二人相拥，好一会儿唐静和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婉萱姐姐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说着说着，她眼眶里泪光闪烁。张婉萱不由心软，“你也知道我被罚一个月，自然哪里也去不成。如今惩罚期限一过，我就来看你了。”

　　　　唐静和道：“难怪啊，我看你都瘦了。因为尚食局一直很忙，我实在抽不开身去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张婉萱道：“自然不会，你也是身不由己。”说着她将手里的一盒膏药递给了唐静和，“这是杜若托我带给你的羊脂白玉膏，你的手长期泡在水里，要好好养护才是。”

　　　　唐静和有些感动，“想不到杜若姐姐还记得我。”

　　　　张婉萱笑了笑，又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众人。唐静和这也才注意到张婉萱表情不对，她立马道：“对了婉萱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实不相瞒，万贵妃有意让我去她宫里当差。可是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不小心得罪了她，所以想亲自做一两道家常小吃去讨好她身边的春香姑娘，希望她能帮我说说好话。”

　　　　唐静和道：“想不到婉萱姐姐有这样的好机缘，若是你真的去了永宁宫那你可算跟着一个好主子了。”

　　　　张婉萱道：“你放心吧，要是我在那里站稳脚跟，会尽我最大的可能把你和杜若一并带去。”

　　　　唐静和道：“那就先谢谢姐姐了。这样吧，我去与司膳说一声，让你去里面做点吃的。”

　　　　张婉萱点头称好。唐静和与司膳知会了一声，又因张婉萱是林尚宫的人，她也不愿去得罪，于是就让她自由选取食材。做人不求能够平步青云，但求多帮一个人，便是多一分机遇。这人的运气说不准，她今日是丫鬟，保不准明日就是小姐。在宫里也更是如此。所以司膳倒也客客气气，秉持着谁也不得罪的态度在宫中过活，准是没有错的。

　　　　万贵妃之所以咳嗽必然是因为冬春两季更替，也许是因为肺热导致。天气干燥，也该多润润肺。所以她打算亲自熬制一种汤来。她的厨艺并不怎么样，可是这次的目的只在于试试水罢了。

　　　　大约一个时辰，她守在那锅汤前，直至霸王花南北杏仁猪肺汤变的香浓雪白后她才将之舀在砂锅里面。如此即便从这里到永宁宫路程较远，也能很好的保温。

　　　　唐静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汤好香啊，你确定只是讨好春香的吗？”

　　　　张婉萱微微一笑：“无奈，被你识破了，我这是要孝敬万贵妃的。”

　　　　“我就说嘛，不过婉萱姐姐你也变得聪明了，知道怎么讨主子欢心了。”

　　　　张婉萱笑了笑：“不与你多说了，下次再来看你。”说罢，她转身走出尚食局。直至没人的时候才从袖中掏出一包粉末往里撒去。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继续往永宁宫而行。

　　　　唐静和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也没有多想。但是按照惯例，她还是偷空跑到了宜春gong，将此事禀报于端妃听。端妃皱了皱眉：“以后这种不真不假的消息就不要来传了。”

　　　　郑金莲道：“奴婢以为此事也许是真的。”

　　　　端妃道：“那张婉萱到底在替谁卖命？”

　　　　唐静和道：“听她说万贵妃有意让她去永宁宫当差。”

　　　　端妃白了她一眼：“这么说来这张婉萱是万贵妃的人？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下毒？”

　　　　唐静和道：“奴婢也吃不准，只是隐隐觉得奇怪，便想来知会您一声。奴婢想会不会是皇后授意的？毕竟张氏以前帮林尚宫对付过周尚仪。”

　　　　“啪！”端妃勃然大怒，“别跟本宫提起林素慈那个贱人！”

　　　　二人见状，纷纷跪下，“娘娘息怒。”

　　　　端妃掷出手中的金樽，那声音与汉白玉石地面撞击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总有一天，本宫会让林素慈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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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汤药

　　　　唐静和道：“娘娘息怒，奴婢认为林尚宫虽然有错，可是这唆使她的人始终是张氏。”

　　　　端妃闻言，如当头棒喝，这周尚仪虽然是太后的侄女。可是她始终是自己部署的人，可惜事情还没成功，就已经被林尚宫害死。这让自己损失的不仅仅是一枚棋子，而是整盘部署。

　　　　她微缩瞳孔，咬紧牙关，垂下的双手又自然的松开。“还有几日就是万贵妃的生辰了，金莲你去挑选一两件拿的出手的礼物吧。”

　　　　郑金莲行了个礼，默默退下去。端妃又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唐静和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意。只道：“那娘娘，这张氏该如何处置？”

　　　　端妃打量着她，“听说你们是一起进宫的，是不是？”

　　　　唐静和不敢隐瞒，只道了声“是”。端妃又笑了笑：“既然是一起进宫的那必然是好姐妹了，可本宫为何觉得你却想要她死呢？”

　　　　唐静和立马跪了下来，“冤枉啊娘娘，奴婢只是想为娘娘出一份力。”

　　　　端妃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若是办妥了，本宫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唐静和还想说点什么，但见端妃已经有些不耐烦，只好起身行礼退下。郑金莲挑选出一些贵重的物品，随便拿出去一件便足够普通人家吃穿半辈子。

　　　　端妃让人将这些礼物包好，准备着去永宁宫。其实她大可以待万贵妃生辰时再送去，可是能怎么办呢，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宫人们已经备好了步撵，郑金莲等人托着礼物与之一块走去。

　　　　而这时，一个明黄黄的身影冲了出来，惊了端妃等人。郑金莲刚想发作，但见来人，却又立马行礼作揖。

　　　　“皇子……”

　　　　李幼元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却已很高，再着一身云纹锦衣，除去眼中的稚气以外，倒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他也与端妃行礼问安，“母妃这个架势是要去哪儿？”

　　　　端妃道：“去看你万母妃，既然遇到你了，不如随本宫一道去吧。”

　　　　李幼元不知端妃打的什么算盘，可是对于她的性格却是很了解的。一旦她决定的事就再也无人能够拉的回来。就算他现在想要拒绝，她也绝不会同意，倒不如顺了她的心意，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这大概也是所有皇子的无奈，不管有心争储也好，无心也罢，总要被身边的人推搡着去做一些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可是人活在世上就要做许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就像他现在这般，即便不情愿，还要装作很轻松。

　　　　张婉萱也不过刚到永宁宫一会子的功夫，春香替她通传之后便让她顺利进去了。万贵妃一如往常的在插花。嘴里叼着一支刚盛开的映山红，手上也拿着一朵黑玫瑰。

　　　　万贵妃头也不回道：“好端端的不去练舞，来本宫这里做什么？还是说你已全部学会？”

　　　　张婉萱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又让宫人去拿了一副碗筷。她动作轻柔的舀出那浓白如玉的汤汁来。整个宫殿立马被这独有的香味给包裹，甚至掩盖了花香。

　　　　万贵妃回头看去，“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张婉萱道：“上次听到娘娘咳嗽，奴婢想着也许是季节更替导致肺火上升。所以炖了这猪肺汤，希望能给娘娘补补身子。”

　　　　春香道：“咱们娘娘从来不吃外人做的东西！”

　　　　“春香！”万贵妃睨了她一眼，又放下手中的花朵。摇曳的长裙拖在地面，踏着莲步朝张婉萱移去。到桌案前时她又蹲坐下来，只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子汤置于鼻间一闻，不由道：“你的厨艺不错，汤也不错，只是……”

　　　　张婉萱道：“请春香姑娘再替婉萱拿一副碗筷吧。”

　　　　春香下意识的看了万贵妃一眼，见她不动声色，也只好吩咐宫人再添一副碗筷。这所有碗筷汤匙皆是银器，所以能很好的探出有没有毒。虽然这些个器皿没有变黑，可不代表就真的安全。所以万贵妃自然不相信。张婉萱为了让她相信此汤没有毒，也只好以身尝试。

　　　　万贵妃见张婉萱如此坦然的喝了汤，她依旧半信半疑。正犹豫要不要尝一口时却见宫人来报，“端妃娘娘求见。”

　　　　三人互视一眼，这端妃来做什么？

　　　　万贵妃道：“让她进来吧。”

　　　　过不多时，端妃与五皇子李幼元以及众宫女一路走进殿内。这让平日里冷清的永宁宫一下子变的喧杂起来。张婉萱与众宫女退到了一旁，只低眼看着地面。方才趁她们不注意时已将那口汤吐了出来。

　　　　端妃一进来便只顾着瞧那桌面的砂锅，见汤还冒着热气，想必也正如唐静和所说那般。李幼元觉得她有些失礼，便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她这才笑盈盈道：“妾身给姐姐问安了。”

　　　　李幼元也朗声道：“儿臣给万母妃问安。”

　　　　万贵妃睨了母子二人一眼，这李幼元越发的壮实了，也长的越来越像端妃了。一看到李幼元她便不由想起了自己那夭折的儿子。一时间不由晃了神。

　　　　端妃心里清楚，也故意道：“姐姐还在为您那早夭的皇子伤怀么？姐姐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大悲大喜了。”

　　　　万贵妃抿嘴一笑，“五皇子越发的壮实了，看来咱们姜国又要多一员猛将了。”

　　　　端妃闻言，心生不悦，猛将？她在心中冷冷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我儿子不能做皇帝呢？居然敢如此小看于人！

　　　　李幼元不以为意道：“我才不想做什么猛将大将的，我啊，就想能够如同四哥一样能够游历江湖，每天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就好了。”

　　　　端妃白了他一眼，暗骂他不争气，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你这孩子，要有你四哥一半我这个做娘的可就做梦也能笑醒了。”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万贵妃有些不耐烦，“端妃妹妹来姐姐这里做什么？”

　　　　端妃道：“是这样，听说姐姐要大办寿宴，可恰巧那一天妹妹要出宫为太后祈福的。可是心里又挂着姐姐，这可真是两难。于是妹妹就想，既然人到不了，这礼物可不能少啊。所以就挑了几样勉强拿的出手的物件来看看你。”

　　　　万贵妃不咸不淡道：“咱们宫中所食用的油极其珍贵，这魏大人身为工部尚书，想必应该不缺油的。”

　　　　端妃闻言，强撑着笑意，“娘娘有所不知，这工部看起来是个肥差。可是样样都需要记账，也要如实汇报，妾身的爹爹也不敢胡乱敷衍，我们魏家对姜国对皇帝可是忠心不二啊。”

　　　　万贵妃一副歉疚道：“想不到你对前堂之事了解甚多，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在此就向你道个歉吧。”

　　　　二人说话如同刀剑相搏，李幼元最烦这些虚伪客套。他觉得无趣，便坐了下来，春香又替他上了一壶茶。可是空空的肚子却被面前这锅汤给吸引。李幼元回头道：“万母妃，儿臣肚子好饿，能不能喝一碗汤？”

　　　　万贵妃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五皇子来了永宁宫就当永宁宫是自己家一样吧。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只要本宫这里有，你就无需客气。”

　　　　端妃却是面色大变，她一把推开李幼元的碗，“不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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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礼物

　　　　李幼元皱眉：“为何不准？你平时什么都管我，连吃饭喝汤也要管？难道你生我下来就是为了管我么？”

　　　　端妃厉声道：“反正你就是不能喝！金莲，把五皇子带回去。”

　　　　郑金莲正欲上前，万贵妃却忽然道：“慢着！”

　　　　端妃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妹妹是不是把这里当做宜春gong了？”

　　　　“妾身不敢……”

　　　　万贵妃走到李幼元跟前，亲手替他盛了一碗汤，“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与本宫说，你不必客气。”

　　　　李幼元嘻嘻一笑：“谢谢万母妃！”

　　　　端妃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把那汤喝下肚子里去。默默在心里祈祷这汤里没有什么毒药才好。万贵妃一直观察着端妃的表情，难道这汤真的有什么端倪？她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张婉萱，见她仍然神情自若，一时也察觉不出什么来。

　　　　李幼元喝完最后一口，肚子已被撑的不行。他连连夸赞熬汤的人厨艺精湛。万贵妃笑了笑，朝着张婉萱招了招手，“五皇子这么夸赞你，你还不快谢谢五皇子。”

　　　　张婉萱朝李幼元福了福身，嘴里道着“谢谢”实则她身上已惊起一层冷汗。李幼元摆了摆手，又喝了一碗汤，“这汤是你熬的吗？”

　　　　“回皇子的话，是奴婢。”

　　　　李幼元道：“本皇子喜欢喝，我要你以后每天都为我熬汤，你愿不愿意？”

　　　　张婉萱微微一愣，随即看了一眼万贵妃。万贵妃不动声色道：“幼元倒还真是不客气，你若把她喊走了，以后谁来为本宫熬汤？”

　　　　端妃闻言，立马拉着李幼元跪了下来，“姐姐，幼元心直口快，还请姐姐不要责怪他。”

　　　　李幼元也挠了挠头，“是儿臣欠缺思虑，儿臣向万母妃赔不是了。”

　　　　万贵妃道：“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吃人的妖怪呢。如果你喜欢喝，可以每天都来本宫宫里。”

　　　　李幼元喜出望外，眼里放射着精光，“真的吗？那儿臣先谢过母妃了。”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张婉萱，双目晶晶的盯着她看去。

　　　　端妃道：“这些礼物就放在这里了，那妹妹先行告退了。”说着她便强拉着李幼元往殿外走去。

　　　　“啪嗒”一声，李幼元却忽然倒地不起，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疑似中毒，却又不大像。众人慌神，就连万贵妃也是一惊，随即立马让人去请来太医。

　　　　端妃轻轻推了推李幼元，他没有丝毫反应。她眼里落下的泪就像断线的珠帘，一颗颗落下。

　　　　“元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母妃啊，元儿！”

　　　　万贵妃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张婉萱，张婉萱细思片刻。这汤里虽然有毒，可是绝不是那么好验出来的，且要服用一定时日那毒才能慢慢渗透骨髓渗入五脏六腑。那么也就是说五皇子根本不是中毒。

　　　　张婉萱走到端妃跟前，福了福身，“端妃娘娘，趁太医没来之前不如让奴婢替五皇子把把脉吧。”

　　　　端妃却一把将她推开，“方才你说汤是你熬的，你说，你到底什么居心？要是我家幼元有什么闪失，我定要你陪葬！”

　　　　郑金莲不敢与张婉萱对视，大概是因为心虚，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道：“娘娘，不如让她试试吧，如果皇子真的是中毒的话……耽误了时辰只怕……”

　　　　端妃闻言，当即一惊，道：“你赶紧给幼元看看，要是看不好，本宫……”

　　　　万贵妃道：“别说了，你若是真的会瞧病就赶紧看看。若是五皇子因为中毒，在本宫这里出了事，本宫定然不能轻饶了你。”

　　　　在二人争执间张婉萱早已探上了李幼元的脉搏。只觉脉象沉浮，他又意识昏聩，全身仍然在抽搐。可是面色正常，也无非微微泛白。她抬眼见郑金莲一脸无措，当即道：“五皇子可有什么病史？”

　　　　端妃抢先道：“我儿身体壮实，从来没有生过病。今日若不是有人故意下毒，他也不会如此。这毒若是吃进万贵妃的肚子里，只怕躺在这里的就不是元儿而是……”她眼眶红红的，说话虽然有些直白，但也是事实。万贵妃本想怪罪她，但念着平日里与李幼元还有几分感情，也顾不上去责怪她了。只催促着春香问：“太医怎么还不来？”

　　　　春香正要答话，却见一宫女急急忙忙而来，“来了，来了，太医来了。”

　　　　众人立马为太医让了一条路，太医见到二位娘娘正要行礼。万贵妃摆手，“先看看五皇子再说。”

　　　　太医依言为之诊脉，他脸色微变，立马翻开药箱，拿出一个瓶子将药丸倒入李幼元嘴里。他急道：“五皇子这是癫痫之症，可如今已全无意识，这汤药无法灌进。他现在又紧咬牙关，只有让人将他的嘴巴掰开，微臣才能将药顺利喂服。”

　　　　“我来……”

　　　　“让本宫来吧……”

　　　　太医又道：“那娘娘要小心五皇子待会会咬伤您。”

　　　　端妃闻言，呆愣片刻，对一个母亲来说完全是责无旁贷。可是她心里竟有些犹疑。太医道：“不能再考虑了，要是晚了就连神仙也救不回来。”

　　　　“我来吧。”张婉萱脱口道。

　　　　太医道：“你待会掰开他的嘴，即便是咬住你的手也断不能松手。”

　　　　张婉萱以往有过这样的经验，虽然那是随妙春师父诊治一只临产的山羊。可是想想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都是同样的生命而已。她努力配合着太医。

　　　　但一切果然如太医所说，失去意识的李幼元还有着本能的反应。他坚硬的牙齿很轻易的就咬破了她手。他嘴边渗出一些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但那并不是他的，而是她手上的血。

　　　　当药灌进去时，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端妃。面上又惭愧，心情又复杂，只是眼底仍然不经意向张婉萱流露出感激之心。但她仍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只道：“太医，元儿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收拾好药箱又替张婉萱包扎了一下，“端妃娘娘请放心，五皇子是患有癫痫之症，密切注意以后发病的时间。微臣会与太医院的人商量拟订药方的。”

　　　　端妃道：“那这个病症可以根治的吧？”

　　　　太医拱手作揖：“恕老臣无能为力，此症无解，臣等也只能尽量用药物克制病情的发作。”

　　　　端妃闻言，一个踉跄，几乎晕了过去。她虽不完全懂得这癫痫之症的可怕之处。可是看到这副场景，她也是吓得够呛。万贵妃不由皱了皱眉，让春香拿着太医开的药方一道去了御药房。

　　　　“妾身失仪了……”端妃沉痛的看着她。

　　　　万贵妃摆了摆手，道：“本宫也曾为人母，还算能够体会。这样吧，五皇子醒来之前就让他住在永宁宫偏殿平安阁吧。”

　　　　端妃不舍的看着宫人们将李幼元扶起，她又福了福身，与郑金莲等人退了下去。待她们走后万贵妃才道：“这个端妃为何会说你下毒？”

　　　　春香道：“那还用说吗，一定是这个端妃在汤里面动了手脚。”

　　　　万贵妃道：“春香，你把这汤带下去让太医验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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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敌军

　　　　“是。”春香将砂锅包好起来就往外拿去。

　　　　万贵妃睨了张婉萱一眼，“你的手伤的倒是挺重的，这些天要好好配合太医医治，切勿留下疤痕。”

　　　　“奴婢尽量吧……”

　　　　二人又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