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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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她就知道这样的天气一定会下雨。因为实在太过闷热。就像那年的夏天一样，也是如此闷热。初初进宫那会，就已经知道天气过于反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没想到只是与那皇帝见一次面，便将她终身都禁锢在这座皇城里。

　　　　三千宠爱集一身又如何？她不过只是个小女子，只愿守在所爱的人身边而已。可是转眼竟然已经五十九了，与他蹉跎了多少年华？

　　　　宫女们用团扇扇着冰块，眼下却见那雨唰唰落在地面。雨天凉爽却又无聊，意味着只能关在屋子里。春香示意宫人们撤去冰盆。

　　　　万贵妃忽然起身走到廊下，看着宫人们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默默发呆。春香道：“秋月，沁雨，你们快带些人赶紧把那些花搬到殿中来。”

　　　　那是万贵妃最喜欢的一些花，所以春香决不能让它们有任何闪失。大概是跟着她久了，总有些习气也如她一般。万贵妃对这个安排表示满意，又道：“你跟本宫多久了？大概有八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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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下药（2）

　　　　春香道：“是八年零三个月零两天。”又说：“奴婢十二岁入宫时就来伺候娘娘了。”

　　　　万贵妃道：“你何以记得如此清楚？”

　　　　春香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一直数着日子，自然就记得清楚一些。”

　　　　万贵妃道：“你数着日子是为了出宫吧？”

　　　　春香低头：“奴婢不敢。”

　　　　万贵妃道：“有何不敢，宫女们到了二十五岁便能盼着出宫。”她又说：“其实本宫也数着日子一天天过，不过是盼着死罢了。”她声音越来越小，这雨声就在耳边拍打着，春香自然是没有听见。

　　　　好一会儿，春香取来一件披风给万贵妃披上，这才道：“娘娘，良娣给您炖了参汤，正在殿外等候，您是见还是不见？”

　　　　万贵妃迟疑许久，“本宫本来也想找她，但不想她却自己上门了。”

　　　　春香闻言，道：“那奴婢就让她进来吧。”

　　　　万贵妃点了点头，折回了寝殿中去。宫人们取下张婉萱身上的披风，又收起杜若的雨伞，又给二人擦了擦衣裙，这才将她们放入内殿中去。

　　　　张婉萱毕恭毕敬的行礼作揖，万贵妃道：“本宫正想找你。”

　　　　张婉萱笑笑不语，吩咐春香去备碗筷来。她低头看着银色的雕花，心里却不如表面平静。第一次是被端妃搅和了，这一次是否能顺利呢？

　　　　万贵妃道：“这次又是炖了什么？”

　　　　张婉萱道：“只是炖的野参汤罢了，昨日在千秋殿的园子里散步，无意发现拱石桥下生了几株野人参。虽然不比那些千年百年的珍贵，可婉萱心想着这好的人参虽然补气却也容易上火，倒不如加些红枣熬一些野参汤。”

　　　　春香已摆好碗筷，万贵妃侧身端起汤碗嘬了一口。入口微甜，也没什么药味，反而还有些鲜美。一尝味道不错，她便又喝了一口。第一次就不曾吃她送来的东西，这日子长了只怕也会引起二人间的隔阂。所以她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张婉萱安心为自己做事。

　　　　春香道：“张良娣可是心心念念都记挂着咱们贵妃呢。”

　　　　张婉萱低声道：“婉萱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婉萱希望娘娘能够偿命百岁！只有您活的长久康健，婉萱才能再您的庇佑下平安度过。若是您一旦出事，太后必然会拿婉萱开刀。”

　　　　万贵妃点点头：“也不知似真似假？”她把碗推到了一旁去，虽然只是喝了两口，却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张婉萱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番功夫没有白费。

　　　　“李幼年怎么样？”

　　　　张婉萱心下一沉，道：“四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万贵妃道：“本宫还不希望他安然无恙，他是李幼清的左膀右臂，只要有他在一天，本宫就要更加担心一天。”她自顾自说着，忽而又道：“幸好有你的出现，正好挑拨了他兄弟二人的感情。依本宫对李幼年的了解，他此次必然会再度离宫，而这就是我们的好时机了。”

　　　　张婉萱沉默良久，万贵妃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希望事情如此发展？”

　　　　“婉萱只是在想太后那边的事，她已经派人去查那个杀手的事了，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张婉萱自然故意这么试探她的，幸好万贵妃也不疑有他，只道：“连你也觉得那杀手是本宫派去的？本宫怎可能在这个时候惹火烧身呢？”

　　　　张婉萱道：“难道还另有其人？”

　　　　万贵妃想了想，说：“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说不清楚。”

　　　　张婉萱认真道：“可是即便真的不是您，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你。”

　　　　春香道：“所以前两天我才会跟着去了西厂，目的就是帮娘娘洗脱嫌疑。好让太后知道，其实娘娘也很关心此事？”

　　　　去西厂之事本就是锦儿一时嘴快把万贵妃搬了出来，却没想到反倒误打误撞了。张婉萱点了点头，二人便已然明了。春香道：“我就说嘛，良娣是真心愿意替娘娘您办事的。”

　　　　万贵妃睨了她一眼，“放心，待他日大业已成，本宫会还你自由。”

　　　　张婉萱暗自苦笑，自由？

　　　　万贵妃称自己要休息了。便让张婉萱退下了。二人走出永宁宫的时候才发现雨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天际还挂着彩虹。张婉萱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过彩虹了。一时被此美景所吸引，杜若也在殿门口高兴的转着圈，“哈哈，小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紫云山上看到的彩虹吗？唉。好想回家啊。”

　　　　张婉萱的目光正瞧着一朵开的十分娇艳的一株芍药。粉色的花瓣包裹着中间橙色的花蕊，看上去在这花丛中十分醒目。杜若见张婉萱兀自发呆，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却将她吓了一跳，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杜若你干嘛吓我？”

　　　　杜若道：“小姐你在发什么呆呢？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临华殿吧，若是晚了太子又要生气了。”

　　　　张婉萱连连点头，回东宫的时候却在途中遇到了丽嫔。她正带着小公主在凉亭吃点心。既然撞见了也没有回避之礼，张婉萱大方的走上前去，盈盈一拜。

　　　　丽嫔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起身，走到张婉萱跟前，“原来是张良娣啊，看你这样是刚从永宁宫出来吗？”她目光又落在了食盒上，又说：“看不出你居然这么有孝心。”

　　　　张婉萱道：“万贵妃待婉萱有知遇之恩，最近听闻她身体不太好，所以便做了一些吃食给她送去。毕竟娘娘什么都不缺，婉萱也只能在饮食上下功夫了。”

　　　　丽嫔笑了笑，“有时间咱们一起切磋一下厨艺好了。”她又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红的绿的黄的糕点，有蝴蝶型，花型，样子精致美观。“这里也是本宫为小公主做的一些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张婉萱道：“那婉萱就不客气了。”

　　　　长泰递来一块红豆糕给张婉萱，“姐姐，母妃说女孩子要多吃红豆糕，养颜补血的呢。而且这个味道超级棒喔！”

　　　　张婉萱微笑着接过糕点，“公主赏赐的那我可就一定要吃了呢。”

　　　　长泰又道：“对了婉萱姐姐，马上就是长泰的生辰了，你和三哥哥一定要来。”

　　　　丽嫔皱眉道：“长泰你可越发的没规矩了，你应该叫皇嫂。”

　　　　长泰道：“哼，我就喜欢叫姐姐嘛。”

　　　　张婉萱道：“娘娘，公主年幼，难得能够随心所欲，您便随了她去吧。”

　　　　丽嫔道：“唉，本宫这身子骨也是弱的很，平日里也少有出去走动。也只难为太子对我们母子三人如此关照。”

　　　　张婉萱低头不语，丽嫔又道：“话说回来明日便是长泰的生辰了，若是你有空的话便与太子和太子妃一起来吃个便饭吧。”

　　　　“既是娘娘相邀，婉萱一定遵从。”

　　　　长泰年纪尚小，却出落的十分水灵，有李修远的英气也遗传了丽嫔的美貌。走到哪里都是最夺目的那一个。她端着盘子走到护栏边上，将盘子里的糕点全部投进了河里。

　　　　丽嫔叹道：“长泰你又淘气了。”

　　　　长泰嘟了嘟嘴，“这些鱼鱼是长泰的朋友，长泰有母妃疼爱，可是它们没有。所以长泰要把东西分它们一半。”

　　　　丽嫔道：“这孩子……”

　　　　张婉萱道：“小公主率真可爱，娘娘真是有福气。”

　　　　“咳咳……咳咳……”丽嫔忙用手绢擦拭咳出的血迹。张婉萱惊道：“娘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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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相救

　　　　丽嫔忙作嘘声，“张良娣莫要声张，本宫这身子是当初生产亭儿和长泰时留下的病根，现在必然已是无法根治了。从太医那里得知，本宫现在多活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张婉萱叹了口气：“可是八皇子和公主年龄还这么小，娘娘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丽嫔勉强笑笑，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所以本宫已经拜托过太子殿下了，若是他日本宫撒手人寰，还希望他能尽量照拂长泰他们……咳咳……”

　　　　“啊！”

　　　　“娘娘不好了，小公主落水了！”

　　　　丽嫔闻言，面色煞白，刚起身却又觉昏厥。幸而杜若离她最近当即便扶住了她，丽嫔稳住身子，“快快去救小公主，长泰一定不能有事啊！”

　　　　张婉萱也冲了过去，长泰的小脑袋时不时浮出水面。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变的很重，立即要往下沉。可是对于人的求生欲望来说，无所谓年龄大小。即便是长泰这样才四岁的孩子也拼了命的想要活着。

　　　　一些宫女已经找来长长的竹竿，奈何水波荡漾长泰只觉脚下虚浮，卯足了劲想要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棍子的另一头。

　　　　张婉萱见状也不待多想便跳到了水里，她像条鱼儿般灵活的游动起来。一手抱着长泰的腰肢，“公主别怕，姐姐来救你了。”

　　　　长泰也反手抓住张婉萱的手臂，二人在水中晃荡片刻这才在宫人们的帮助下顺利上了岸。丽嫔的面色本来就不好，如今更是苍白如纸。张婉萱刚将长泰放在地面，丽嫔便扑了上去，双手在长泰胸前按压，她便吐出一大口水来。这才睁了睁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低声喊了一句“娘亲”便又昏了过去。

　　　　丽嫔急道：“快传太医！”

　　　　张婉萱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娘娘不用太过担心，小公主已平安无事，只是由于肺部吸进太多的水，只要疏理出来便好了。”

　　　　丽嫔道：“今日可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本宫……”她神色哀伤，低声啜泣。张婉萱道：“这都是婉萱应该做的，娘娘不必言谢。只是公主虽无大碍，却还是要引起重视，您还是先带公主回宫吧。”

　　　　丽嫔点了点头，宫女们将长泰背了起来，一行人便淡出了张婉萱的视线。从始至终杜若都异常冷静，这不太像她的风格。张婉萱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杜若道：“这个丽嫔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方才我扶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肌肉十分硬朗。”

　　　　张婉萱闻言，也明白了一些，“你是说她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

　　　　杜若道：“别的奴婢还会说错，可是对于武功这方面，奴婢就有十足的把握。”

　　　　张婉萱沉默不语，之前她就说过现在只有等。等着那个张乐怡背后的人主动来找自己。然而今天在这里遇到丽嫔，又恰巧遇到长泰落水，这些都是安排好的还是只是巧合？

　　　　杜若道：“小姐，你身上都湿透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您的身子尚未痊愈，还是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以免着凉。”

　　　　张婉萱点了点头，转眼二人便回到了临华殿。已快到晚饭的时辰，宫女们伺候她用膳之后便乖乖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杜若和张婉萱。张婉萱早已卸去妆容拿去假髻，又长又黑的头发随意绾起。她左手拿着团扇，右手放在一本古书上面。

　　　　杜若道：“难不成小姐还想要做大夫？”

　　　　张婉萱道：“这些诗词歌赋我是没有兴趣，这里除了医书也没有别的书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杜若无奈的摇了摇头，已将床铺好，“小姐可以就寝了。”

　　　　张婉萱点了点头，刚起身却觉头昏脑胀。她条件反射的扶着桌面，又稳了稳身子。杜若关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看书看久了，睡一觉就好了。”她爬上了床，杜若替她盖好了被子，又道：“灵梦让我与你告个假，她说有事去了。”

　　　　张婉萱无奈道：“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去看四皇子了。”

　　　　杜若道：“四皇子？”

　　　　张婉萱道：“你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小，却已在思春。倒是你，与我一般大，我是否应该也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

　　　　杜若侧过身，脸红道：“得了吧小姐，杜若只想陪在您身边一辈子，才不想嫁人呢。”

　　　　张婉萱道：“好，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杜若道：“自然算话，行了小姐你快睡觉吧。”

　　　　张婉萱嗯了一声，杜若只留了两盏灯便退出了房门。夜空下的临华殿一片静谧，本来这座宫殿就不大，如此看去倒能让人感觉祥和。

　　　　云忠贤直挺挺的站着，“太子，那边似已经熄灯，我们是否也该回去了？”

　　　　李幼清道：“你先回去吧，孤还想在这里站一会儿。”

　　　　云忠贤闻言，久久不能言语，明明就是想进去看看，却偏说想在这里站会儿。不过他也不明白，这张良娣是万贵妃的人，怎么太子却如此上心？还因此而冷落了太子妃呢？

　　　　果然如他心中所想，在他假装走了之后李幼清便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朝着临华殿走去。宫人们都打着迷糊，谁也没想到太子会在这个时候来。其中一个宫人又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忙道：“奴婢惨叫太子殿下。”

　　　　李幼清道：“不用通报，孤只是顺便经过这里。”

　　　　宫人迟疑道：“可是……”

　　　　另一人拉了拉她，她立马噤声。李幼清大步跨了进去，杜若惊道：“太子……”

　　　　“嘘，别把她吵醒了，孤只是想着她身子未好，这又刚忙完政事，所以来看看。”

　　　　杜若自然是紧张的，却又觉得好笑，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杜若替他挑开了帘子，李幼清走到张婉萱床前，见她熟睡安详，又欲转身走开。但是如此反复几次他最终还是坐在了床边。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心觉得平静，有枝可依。为何以前没有发现临华殿是个这样好的地方呢？李幼清自然不会承认他是自欺欺人。

　　　　他伸手摸了摸张婉萱红扑扑的脸颊，却觉得滚烫无比，当即惊道：“怎么回事，杜若，来人，快来人！”

　　　　宫人们闻言都匆匆进了寝殿，“太子有何吩咐？”

　　　　李幼清道：“良娣的身子怎么这么烫？快请太医来。”

　　　　杜若闻言，也匆匆跑上前去，伸手一摸果然如此。她急道：“殿下那要不要奴婢即刻去请太医。”

　　　　李幼清道：“这个不用说，你先去请太医。”

　　　　杜若转身跑了出去，李幼清又让人准备了一些温水。他自己也算个药罐子了，常年吃药，对于医学常理也懂得一些。所以他只是细心的替张婉萱擦拭着身子，尤其脚心掌心处，希望借此可以控制一xiati温，最少要撑到太医过来。

　　　　可是过不了多久，杜若慌慌张张跑来，却说胡太医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端妃请走了。又说是五皇子有事，所以强行扣了胡太医。

　　　　这是偶然还是故意还有待考证，杜若有些手足无措，幸好李幼清并不惊慌，仍然不停的让人更替温水。然后仔仔细细的替她擦拭着身子，如此细心就连杜若也自愧不如。忙活了一个时辰下来他也有些筋疲力尽，只靠在床沿上打了个盹。

　　　　其实他确实有些累了，这些天忙着查证暮雪坊的事，早出晚归，还要应付万宁儿手下的一些人，不仅人累，心更累。但是现在能照顾她，他却并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情愫慢慢溢出，只是他尚未察觉到罢了。

　　　　杜若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开口道：“太子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吧，这里有奴婢来照顾就行了。”

　　　　李幼清捏了捏鼻梁，希望借此来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探张婉萱的额头，发现没那么滚烫这才放下心来。他起身看了看窗外，“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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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照顾

　　　　李幼清道：“她现在的温度正常了，只是害怕夜里再度升高，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明日一早就去请沈太医给她瞧病。”

　　　　杜若微微福身，“奴婢遵命。”

　　　　李幼清走到门口又道：“若是你今夜值守照顾她而太过疲惫，明日孤许你休息一上午。”

　　　　杜若闻言，惊了一下，不自觉喊了一声“殿下……”她只是个婢女，从来没有人会如此在乎自己，然而这个太子在这样的时刻却还能记挂着自己，这确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李幼清打开了门，道：“好好照顾她。”

　　　　青黑的空中镶嵌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宛如玉盘，光华灿烂。张乐怡却趴在凉亭上反复不得安睡。上一次自己“谎报军情”让幻术师去杀张婉萱就已经让他震怒了。而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幻术师还是没有来找自己，莫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了？那如果真的是这样，在这诺大的深宫又该怎么自保？

　　　　流芳道：“娘娘，都这个时候了太子爷想必是不会来了，夜里凉爽易染风寒，不如我们先回屋去吧。”

　　　　张乐怡不耐道：“谁说本宫在等太子的？”

　　　　流芳吓得直哆嗦，“是，是奴婢口不择言。”

　　　　张乐怡瞟了她一眼，叹道：“罢了，上次让你去帮灵梦那丫头你却被她给甩掉了。让你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本宫得另觅良才了。”

　　　　流芳双眼一转，低声道：“奴婢自知资质愚钝，帮不上娘娘的忙，不过说到用人……奴婢还真的有一位姐妹可以引荐。”

　　　　张乐怡道：“物以类聚罢了，你能认识什么伶俐的人？”

　　　　流芳道：“伶俐不伶俐还是娘娘说了算，反正您倒是可以试她一试。”

　　　　张乐怡若有所思道：“行吧，这事你帮本宫留意一下。”她将手里的石子投向湖底，又说：“明日是长泰公主的寿辰，本宫让你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流芳道：“娘娘放心吧，奴婢已经准备妥当了。娘娘一出手，必定会压过那位张良娣的。”

　　　　“打住！”张乐怡皱眉道：“别跟本宫提那个贱人。只要她一天不死本宫就一天不能安心。”

　　　　流芳意识自己失言只好闭口退到一旁去。张乐怡又叹了口气，这信物肯定不能再用了，若是把那幻术师惹急了，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只是她不想找他的时候，他却偏偏已经来了。

　　　　皇宫之深之严非常人能够想象，然而他却能来去自如，其能力也非常人可以想象。流芳忽然觉得眼皮子就像打架似的，一直眨个不停。张乐怡皱了皱眉：“有那么困吗？”话一出口流芳便“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她这才意识到不对，警惕的看着四周，却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他背对着自己，除了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杀气以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到。张乐怡迟疑片刻，道：“你不是幻术师？”

　　　　黑衣人道：“荣恒已被你连累，现在正在受罚，以后就由我来与你传递消息。”

　　　　张乐怡一听，总算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温馨感，她上前一步，“那他不会有事吧？”

　　　　“事不会有，死也不会死，只是受点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他说的如此漫不经心，好似这些对他们而言都是常有的事。

　　　　张乐怡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这个张婉萱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安心，我真害怕她会告诉太子，她的脸……”

　　　　黑衣人忽然转身，张乐怡被这个气势吓得立马噤声。他目光锐利如冰川，“这个你不必担心，目前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除去在西厂的那个杀手。”

　　　　张乐怡道：“笑话，当初我只说你们若能让我当上太子妃，我只带给你们荣华富贵的。可没有说要替你们办事。何况杀人……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黑衣人挑眉道：“你真的没有杀过人吗？难道在你眼里借刀杀人不算杀人？”

　　　　张乐怡一时语塞，想起在齐州城的事，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这些日子里只要一想起阿丁临死前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她便会梦魇缠身，难以安心。

　　　　黑衣人道：“反正你上了这条船便是我们的人，如果你不替我们做事，那么只有两条路。”

　　　　张乐怡大着胆子道：“哪两条路？”

　　　　“第一条路，死。”黑衣人说这个死字的时候就像在问你吃饭了没，可以把生死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人，要嘛是已经看破生死，要嘛是生无可恋。

　　　　张乐怡吞了吞口水，她当然不想死，如今能当太子妃未来就是皇后。她还要母仪天下，绝对不能死。“那第二条呢？”

　　　　“或者我们把你的事情抖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