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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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萱道：“本来与他就没有几分情义的，只是眼下如果传到万贵妃的耳朵里，只怕她又要失望了。”

　　　　杜若咬牙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怪你啊，还不是这个张乐怡会装的楚楚可怜。”

　　　　张婉萱抿嘴一笑，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灵梦。“让你熬的八宝绿豆汤熬好了吗？”

　　　　灵梦点点头：“快了，你就放心吧，待熬好了我亲自给万贵妃送去，亲眼见她喝下。”

　　　　张婉萱笑了笑，她的面色还是不大好，身形也越发的瘦弱了。今日本就没有盛装打扮，反正长期囚禁于此，打扮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囚在这里有些苦闷，可是总能得到片刻安宁。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扳倒段志昌，她也不会入得后宫来。只有杀死万贵妃，才能斩断段志昌的左膀右臂，也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的爹娘报仇。

　　　　“小姐起风了，咱们进屋子里去吧。”

　　　　张婉萱点点头，取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青铜貔貅于手中把玩着。冰冰凉凉的，如同那夜出宫时所见李幼清的目光。

　　　　杜若见状，“小姐你又想起老爷夫人了？”

　　　　“斯人已逝，想念也是多余。只是我在想清一是否还活着，是否也像我一样逃过一劫。”

　　　　杜若道：“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正是晚上，想必三少爷也与老爷夫人……”她不敢再说下去，张婉萱叹了口气，其实这答案也是呼之欲出的，只是这么多个夜里她暗自祈祷，但愿清一可以活下来。

　　　　送午膳来的小宫女一路上也没有给张婉萱等人好脸色看。杜若仍然改不了那样的脾气，气得浑身发抖。倒是灵梦反而适应的挺快。想想也正常，本来就是才蒙受不白之冤，放出来不过半日又被太子罚禁足。所以宫里大多人都认为张婉萱根本就不得宠，跟着她的人必然也没什么前途。反而后来居上的郑金莲抢了先，她的风头甚至要大过张乐怡。

　　　　宠爱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可以没有爱，却必须要受宠。否则不仅是自己，就连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到别人欺负。

　　　　用过午膳之后张婉萱便小睡了片刻，醒来的时候却见一小宫女坐在门槛上哭泣。她也是被这嘤嘤啜泣的声音给吵醒的。杜若皱眉道：“你不知道良娣在午睡么？这个时候吵什么吵。”

　　　　宫女道：“杜……杜若姐姐……我……”

　　　　杜若见她哭的梨花带泪，只好一把拉起她走到偏处。“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哭啊？”

　　　　宫女哽咽道：“我爹娘病重，都等着我这月的例银救命，虽然一月才二两银子，可是加上主子们给的赏赐一月还是有五两左右。可是……我……”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杜若皱眉道：“你快别哭了，好好把话说完。难不成内务府没有发银子给你？可是不对啊，这个月我也收到了十两银子啊。”

　　　　宫女道：“您是良娣身边的女官，这银子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可是献玉姑姑又克扣了我的月钱，听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家良娣不得宠，所以这……”

　　　　“砰！”

　　　　“居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恶了！”杜若一拳打在红木柱子上，手上渗出一些鲜血，她毫不在意的拉起宫女就往外走。

　　　　宫女挣脱道：“杜若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杜若道：“当然去找献玉姑姑理论。”

　　　　宫女道：“没用的，献玉姑姑在东宫当了七八年的差了，就算此事闹到殿下那里殿下也不会管的。”

　　　　杜若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这么逍遥法外？”

　　　　宫女叹了口气：“没用的，谢谢杜若姐姐了。”说着她便往院子里走出去，杜若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去看看，此事是一定要给献玉一个教训的。只是刚出了宫门便看到那名宫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好姐姐。您就去郑良媛那里说说吧，我在这里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那宫女是郑金莲身边的贴身宫女，霁月。想不到二人之间还有这般交情？

　　　　霁月无奈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做主啊，得主子说了算。”

　　　　“所以才让姐姐帮帮忙，如果妹妹我能顺利到郑良媛宫里当差的话，以后还会孝敬您的。”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金花簪子。而那支簪子正是张婉萱的。杜若看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一把扼住宫女的手，“你不是说你没有银子了吗？现在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你是不想活了吗？”

　　　　霁月笑呵呵道：“这不是杜若姑娘么？”

　　　　宫女道：“杜若姐姐，这与你无关，你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就好了。”

　　　　杜若道：“你是我们临华殿的人却藏有二心，走，跟我去见良娣！”她不由分说的便拉着宫女往里走去。宫女却使劲挣开，退了几步，“你省省吧，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张良娣虽说比郑良媛高了一个分位，可是那又如何，她已经失宠了。你们愿意陪着她熬，我可不愿意。我上有老下面还有两个在读私塾的弟弟，样样都需要钱。我别无选择！”

　　　　杜若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平日里这个宫女做事勤快看上去又老实。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霁月笑笑道：“小燕你放心吧，我现在回去就与娘娘说，让她把你要过去。”

　　　　“谢谢霁月姐姐，谢谢！”

　　　　杜若失神片刻，绕着宫墙走去，漫无目的的走去。张婉萱躲在门后听到这些，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御花园，这是东宫的御花园。其实东宫于皇宫来说也是一个小型的皇宫了。只是规模不那么大，但是应有的，全都有。花圃里开着许多花，大红色的石榴花十分抢眼，篱笆上还附着两朵并蒂莲。并蒂莲并蒂莲，多出一朵便不能算并蒂。所以只有想办法除去周围的花花草草，才不会辜负了并蒂二字。

　　　　杜若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起以往在张府的日子。那时候的现在应该在和小姐在紫云山上采药吧。只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她坐在长长的围栏上面，看着这上面雕刻出的花纹默默发呆。

　　　　云忠贤刚从宫外办完事回来却见一宫女欲轻生。不由分说便腾空跃起，一把搂住杜若的腰肢飞离了长长的御河。杜若呆愣片刻，与之过招，二人武功不分上下。云忠贤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杜若道没好气道：“就你？还救命恩人？上次北苑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今天你居然又惹我！”说着她便又是一拳朝他挥去，却被他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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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破绽（2）

　　　　“哎呀。”

　　　　因他用力过猛反而捏疼了她刚才撞破皮的手。云忠贤见状，有些慌神，立马择了一处平面稳稳落地。杜若往后退了两步，云忠贤又上前两步，“你的手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说着杜若就要往临华殿走去。云忠贤一把拉住她的手，意识到不妥又立马松开。“这条手绢是上次你留下的，现在物归原主。”

　　　　杜若一脸蒙然，“手绢，什么手绢？”她这才又细细看了看手绢上绣着的蝴蝶兰，确实出自于自己的“佳作”。又细细看了看云忠贤的脸，这才恍然道：“原来是你？上次受伤的那个人？”她又说：“我是说为什么每次遇见你都那么倒霉，原来真是我的克星！”

　　　　云忠贤道：“你的手需要赶快处理，不然以后会留下疤痕。”

　　　　杜若道：“那又怎样，我乐意！”

　　　　云忠贤从腰间掏出一盒膏药，“这是殿下赏赐的，去腐生肌的效果极好。”

　　　　杜若撇了撇嘴，“太子赏赐的？我不要。”

　　　　云忠贤憋红了脸：“那如果我说是我自己的，你……要不要？”

　　　　杜若见他本来就黝黑的皮肤又突然多了两团红晕，一时滑稽非常。笑道：“既然是你的那本姑娘就收下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受伤还不是因为你。”

　　　　云忠贤纳闷道：“受伤怎么是因为我呢？”

　　　　杜若没好气道：“我说是你就是你。”

　　　　说着她便接过药膏往回走去。云忠贤道：“你去哪？”

　　　　杜若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没好气道：“当然是回宫！”

　　　　云忠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待她走后没多久他便也离开，前往千秋殿去。

　　　　杜若心里还是烦闷，想着该想个法子帮帮张婉萱，不然在这东宫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只是绕着御河走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可是又不想回临华殿，只好寻了一棵大树，纵身跃上去便躺在粗壮的树干上打起了盹儿。

　　　　一道绯色的影子从她眼前闪过，杜若立马睁眼看去，只见掌事姑姑献玉鬼鬼祟祟的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墙角边上又左右看看，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倒了进去。杜若看到此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是给谁的药？里面放的又是何物？

　　　　献玉并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被杜若看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千秋殿走去。杜若心一紧，莫非这是给太子的下的药？难道是毒药？她不敢多想，忙跟了上去。献玉似乎有所察觉，猛地回头一看，也没有发现有人。只是一些来来往往的小宫女向自己打招呼而已。她轻轻拍了拍胸脯，继续迈脚跨上石阶。

　　　　看来她果真是往千秋殿去的，不行，得赶紧回去告诉小姐。那献玉在东宫也有七八年了，看她鬼鬼祟祟的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所以杜若干脆直接用轻功往回飞去。急急冲进临华殿，灵梦皱眉道：“瞧你这样，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婉萱姐刚睡下呢。”

　　　　张婉萱听到动静，掀开帘子，“杜若吗？进来吧。”

　　　　杜若和灵梦对视一眼，便抬脚迈进屋子里。平日里她最守礼仪，可今日也没有行礼，直接走到张婉萱跟前道：“小姐，方才我看到东宫的掌事姑姑献玉鬼鬼祟祟的在殿下汤药里放了东西。”

　　　　张婉萱忙掀开被子，起身道：“献玉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算是老人了，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私自下药的罪责……”她心里忽然一惊，想起了万贵妃的话，“糟了，难道是万贵妃指使的？”

　　　　也不等杜若回话，她便要穿衣服，灵梦急急替她梳洗。她又道：“不行，杜若这样，你现在先赶过去，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要让太子服下那汤药。”杜若点了点头，立马冲出殿去。

　　　　她又道：“灵梦你也去，想办法将那汤药收集起来，然后送到沈太医那里让他帮忙验验。切记此事莫要声张。”

　　　　张婉萱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也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关心则乱吧。她已穿好衣服，静等着杜若和灵梦的消息。

　　　　临华殿和千秋殿其实就是一墙之隔，也不知当初为何李幼清会让张婉萱住在这里来。这也是让宫里的人不明白的地方。说张婉萱深受宠爱吧，可是太子又不怎么搭理她。可若说她不受宠吧，就连太子妃也不能住在李幼清旁边。后来一些人得出结论，那便是太子根本不相信张婉萱，所以想要监视她罢了。

　　　　云忠贤正汇报着自己在宫外所探听到的消息。这些天他一直在悄悄收集段志昌密谋造反的证据，只有扳倒了他，自己的位子才能稳固起来。

　　　　然而这次的消息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李幼清不厌其烦的听云忠贤陈述着。在宫人通报之后献玉姑姑走进了大殿，朝着李幼清深深一拜，道：“殿下，该喝药了。”

　　　　李幼清挥了挥手，“先放着吧，待会再喝。”

　　　　献玉道：“这药的温度刚刚好，若是放得久些就会凉了，到时会失去药性。”

　　　　云忠贤抬眼看了看药碗，道：“殿下，身子要紧。”

　　　　李幼清无奈，“端过来吧。”

　　　　献玉微微一笑，抬着药碗走到李幼清跟前。李幼清叹了口气，这样的药几乎每天都在喝，满肚子都是药的味道，实在令人觉得不舒服。

　　　　献玉从纸包里拿出一颗蜜饯，“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殿下。”

　　　　李幼清道：“你倒是和田福一样贴心，不过最近怎么没有看到田福？”

　　　　献玉道：“因为郑良媛刚入宫，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所以田总管这两日应该比较忙。”

　　　　李幼清点了点头，看着褐色的汤药，抿了一口，实在苦涩至极。正欲仰头一鼓作气喝下的时候却见杜若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献玉板着一张脸道：“你是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如今居然敢冲撞了殿下，你的主子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杜若朝云忠贤投过去一记求助的眼神，云忠贤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李幼清将碗重重放在了桌上，汤药也溅了一些出来。献玉等人立马跪了下来，“殿下息怒，这小丫头不懂规矩，奴婢回头就惩罚她。”

　　　　李幼清道：“看来献玉姑姑是想要越俎代庖了？”

　　　　献玉闻言，急道：“冤枉啊殿下，奴婢哪里敢这么做………”

　　　　李幼清道：“杜若是张良娣的人。就算要惩罚也只有张良娣才有资格，你明白吗？”

　　　　献玉闻言，面色微变，“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错。”

　　　　李幼清道：“都起来吧。”他又起身道：“你这么急冲冲的莫不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

　　　　这药虽然没有让李幼清喝下，可是该用什么借口将他请走呢？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身着蓝衣的内侍走了进来，“殿下，张良娣身边的灵梦姑娘求见殿下。”

　　　　李幼清与云忠贤对视一眼，这杜若前脚刚来，灵梦后脚就到。这张婉萱要玩什么名堂？莫不是她出事了？

　　　　灵梦毕恭毕敬的行礼，道：“殿下，请您去看看娘娘吧。”

　　　　李幼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有了一些转变，急道：“你家娘娘怎么了？说话说完，不许吞吞吐吐。”

　　　　灵梦道：“自从娘娘被禁足以来每天昏昏欲睡，现在身子是大不如从前的，方才还晕倒了过去。”

　　　　云忠贤道：“既是这样应当宣太医看看。”

　　　　杜若瞪了他一眼，云忠贤立马又低下头不去看她。李幼清道：“不错，宣太医了么？”

　　　　灵梦道：“这倒没有，因为临华殿和千秋殿最近，所以奴婢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先来请示您的意思。毕竟我家娘娘如今还是待罪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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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贼心

　　　　“荒谬，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立马请太医来看不必再来请示孤。”说着他大步走向门外，云忠贤也急急跟上去。献玉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那汤药，最后一咬牙跟着走了出去。

　　　　灵梦也趁机将手帕放在汤药里面，很快就浸湿了手帕，她也急急追了上去。前后不过一眨眼，想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一行人匆匆赶往临华殿，献玉的阴谋没有得逞，也不敢再度声张。只好半路寻了个由头撤了。不过她也琢磨过，以前从未出过岔子，怎么这临了出了这样的事，莫不是这张良娣已经知道了？不过一想到她这半个月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道理会知道自己下了药啊。

　　　　临华殿的宫人们百无聊赖的守着门，但见李幼清急冲冲赶来，一行人先是一惊，随后忙下跪道：“奴婢们参见殿下。”

　　　　李幼清道：“良娣呢？”

　　　　其中一宫女道：“良娣在屋子里面午睡，容奴婢进去禀报。”

　　　　李幼清道：“不必了，不要吵醒她，孤进去看看。”

　　　　杜若推了推灵梦，灵梦反应过来，猛地一咳嗽，“殿下，良娣这病吹不得风的，所以您进去的时候切记要小心些开门窗。”

　　　　云忠贤看到二人的小动作，奇怪道：“什么病居然不能吹风？”

　　　　杜若白了他一眼，“你这人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云忠贤道：“我也只是关心张良娣而已。”

　　　　杜若道：“殿下在这里，哪轮得到让你关心啊，行了，闪一边去，别没事找事。”

　　　　云忠贤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幼清，神情略带幽怨。杜若捂嘴一笑，心里十分爽快。张婉萱自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忙在脸上打了一些胭脂，又把头发弄乱，看起来多了几分病态。

　　　　宫人们挑起帘子，李幼清便走了进去。张婉萱假意起身，李幼清忙上前扶着她，“不必了，听说你生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婉萱道：“没什么，大概是寒气入体，这两天总觉得昏昏沉沉提不上力气，让殿下操心了。”

　　　　杜若和灵梦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李幼清回头道：“传沈太医过来。”

　　　　张婉萱闻言，急道：“不用了，殿下不用传太医了，妾身休息两日就好了。”

　　　　李幼清一本正经道：“生病了就要看大夫，看大夫就要吃药。乖乖听话不许拒绝。”

　　　　张婉萱还想说什么，但见李幼清主意已定，她也只好忍住到嘴边的话。很快沈太医就来了，张婉萱不敢将手伸过去。沈太医也是无奈，只好向李幼清求助。

　　　　李幼清道：“这么大个人还怕大夫吗？”

　　　　张婉萱道：“不是……”

　　　　“既然不怕就快让沈太医看看。”李幼清目光里流露着少有的温和，又道：“这沈太医你也见过，其医术高超，就连长泰的毒也是他解的。”

　　　　张婉萱闻言，心中大喜：“长泰的毒已经解了吗？”

　　　　李幼清道：“嗯，就在数日前，只是你在临华殿没有出去，所以不知道这个消息罢了。”

　　　　张婉萱略感欣慰，不由露出一个微笑。李幼清又立马转换了脸色，一本正经道：“长泰已经没事了，现在就该你了，赶紧让太医瞧瞧。”

　　　　灵梦道：“殿下，其实奴婢也会些医术，良娣的病不严重的，待会奴婢与沈太医去开个方子就好了。”

　　　　沈太医道：“既然老臣已经来了，就让老臣替良娣诊诊脉吧。”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张婉萱身上，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巴望着沈太医不要瞧出什么端倪才好。她深深吸了口气，镇定的将手伸出纱幔外。沈太医用手帕覆盖在她的脉上，又将手搭了上去。

　　　　只见他面色微变，诊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李幼清急道：“沈太医，张良娣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沈太医张了张口，道：“回殿下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不过………”

　　　　“不过我们家良娣向来体虚，沈太医待会可要开些上等的人参和天麻给我们家主子补补身体。”

　　　　沈太医道：“这是一定的，只是……”

　　　　张婉萱又晕了过去，李幼清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沈太医你快给她看看。”

　　　　沈太医有话难言，眼下张婉萱又昏了过去，他只好将方才想说的事放一放，转身去给张婉萱开药方子。李幼清看出沈太医有话要说，又朝着云忠贤递了个眼色，云忠贤立马意会过来。方子开好之后灵梦便送沈太医出去了，她瞅了瞅四周无人，忙将手绢塞给了沈太医。

　　　　“请太医帮忙查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成分。”

　　　　沈太医不动声色的收下手绢，低声道：“这是你家主子的？”

　　　　灵梦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事千万保密，不可以泄露出去。拜托了。”

　　　　说着她转身回到殿中，刚好与云忠贤擦身而过，她福了福身，这才继续往里走。沈太医自是觉着莫名其妙，但是这手绢都已收下了，他也只好把它放在袖子里面。

　　　　“沈太医留步。”

　　　　沈太医回头看去，拱手作揖，“云大人有什么吩咐老臣去做的？”

　　　　云忠贤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方才见太医您欲言又止，所以我想问问这张良娣的身子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沈太医道：“这是殿下的意思吗？”

　　　　云忠贤道：“你认为呢？”

　　　　沈太医摸了摸胡须，“唉。真是怪事，怪事，怪事！”

　　　　他一连说了三个怪事，云忠贤到底沉得住气，也没有去接茬。沈太医这才开口道：“良娣的脉象似是中毒的症状啊，只是又不能完全说是中毒……”

　　　　云忠贤想了想道：“长泰公主中毒时你也是这么说的，莫非张良娣也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非也非也。”沈太医摸了摸胡须道：“良娣所中的毒虽是慢性的，而且分量微轻，也不足以对她造成伤害。可是若长期服用下去，其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云忠贤道：“那这到底是何种毒？”

　　　　沈太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方才张良娣身边的女婢给了老夫我一张手绢。”

　　　　云忠贤顿时来了精神，“烦劳太医给我一看。”

　　　　沈太医正要拿出来，可是又想起灵梦的话，摆了摆手道：“不行啊云大人，方才老夫已经答应那姑娘不能告诉别人，这也不好给你看啊。”

　　　　云忠贤道：“即便你不给我看却也还是让我知道了。不如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但是你验出来的结果也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沈太医有些懊恼，但还是应了下来，因为只有这样云忠贤才会放他回太医院去。他不禁感叹这年头最不好做的就是大夫。因为不管能否医好病人，总会遭到谴责，还有危险。生命危险。尤其在宫里。因为一旦你无意知道了什么秘密，那么就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