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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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萱左右看看，屏退了宫人，只留下灵梦和杜若二人。灵梦替张婉萱斟了一杯茶，便站在了一旁，杜若看了看二人，这才道：“那郑氏身上的褐色东西果然就是药渍，听说昨夜殿下是在她梦溪楼宿夜。奴婢估计就是趁这个机会给了药。”

　　　　灵梦道：“这郑金莲是王皇后安插进来的，莫不是王皇后命她下的药？”

　　　　张婉萱道：“不大可能，王皇后没有子嗣，无论太子能否生育，与她都没有半点好处和危机。”

　　　　灵梦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是万贵妃？”

　　　　杜若白了她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笨？万贵妃也没有子嗣。”

　　　　张婉萱道：“你们想，当今皇帝子嗣较少，所以太后他们很看重是否能为姜国绵延后代。如果太子不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如今宫里就两个女人有儿子，只是……丽嫔为人温和，八皇子又小，我想不可能会是她。”

　　　　灵梦道：“那这样的话就很明了了，非是端妃无疑。”

　　　　张婉萱道：“杜若，你夜里的时候去宜春gong探探情况，如果有可能最好还是找到证据。一切还是待我明日从南明寺回来再说。”

　　　　杜若道：“南明寺离这里路途遥远，想必我们是要歇上一晚的。”

　　　　张婉萱点点头，又朝门口张望了一番。这李幼清的心思还真捉摸不透，他时而待自己温柔，时而又冷漠。这些天一直有风言风语传出，他待郑氏极好，可若他知道郑氏日夜在他汤里下药，又会是怎样的反应？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殿下来追臣妾啊……”女子只身着纱衣，赤脚在寝殿中轻轻奔跑起来。李幼清只着里衣，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双眼被一张白布蒙上。

　　　　他凭着感觉朝郑金莲抱去。可是这一抱，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那人的身体不如郑金莲的柔软。他当下扯开眼布，只见周太后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而郑金莲已被几个宫女摁来跪在了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啊。

　　　　李幼清并不惊慌，安静的行礼，“孙儿给皇祖母问安。”

　　　　周太后径直走进殿内，所见满地都是衣物，十分狼藉。身形不住的颤抖，锦儿低声道：“太后您别动怒，如今万贵妃好不容易已半疯半颠，咱们的计划就要实现了，您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有任何闪失啊。”

　　　　她闭了闭眼睛，反复呼气吸气，这才稍稍平息怒火。坐在了上方的宝座之上，只冷冷看着郑金莲，“太子，听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去过临华殿和碧云殿？”

　　　　李幼清点头称是，周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可是又说不出半个字来。因为这种闺房里的事又岂是她一个老人家好插手的？她只好转移了话题，又说：“这些日子你万母妃已差不多疯了，皇上日夜陪在她身边，自然也荒废了朝政，你既身为太子，难道不应该好好的匡扶社稷吗？”其实她暗地里就是在告诉李幼清，你的机会到了，怎么还在这里儿女情长？实在令哀家失望至极！

　　　　李幼清默不作声，太后更是生气，又道：“是不是这个女人蛊惑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幸好忍住了后面的话，她转而又道：“郑氏，你身为太子妃嫔非但不劝太子好学上进，反而成天缠着太子忘学思乐，你可知罪？”

　　　　郑金莲闻言，急道：“妾身知错了，太后娘娘饶了我这一回吧。”

　　　　周太后睨了她一眼，此女举手投足皆是媚态万千，是为帝王之所喜，却是后宫女人之不喜！李幼清道：“此事与莲儿无关，一切都是孙儿的错，还请皇祖母责罚！”

　　　　“好，哀家罚你，一定会罚你！”

　　　　锦儿低声道：“太后，此时不宜与太子关系太过紧张。”

　　　　周太后厉声道：“从即日起郑氏不可主动踏出梦溪楼一步，违令者斩！”说罢她便拂袖而去，后面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郑金莲从未见太后如此大动肝火，也深知太子是怕她的。刚才还以为自己会小命不保，如今才发现那恐惧感遍布全身，身上竟有些微微细汗。李幼清见她这番模样，心里一紧，将她拥入怀中，“放心，皇祖母只说不让你见孤，却没说不让孤见你。”

　　　　“殿下，妾身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

　　　　“不怕，孤会保护你，就算天塌下来孤也会帮你顶着。”说着他便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皇祖母已经生气了，所以孤必须要如处理政务，晚上再来陪你。”说罢他便毫不留情走到大殿，“更衣。”

　　　　宫人们即刻手忙脚乱的帮他穿好了朝服，他对着铜镜照了照，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郑金莲心里有些害怕，害怕这个老太婆会对她用什么手段。

　　　　周太后气匆匆的走出梦溪楼后又顿住了脚步，随口道：“张婉萱住在哪里？”

　　　　锦儿环顾四周，“听说是在千秋殿前面。”

　　　　此话一出就更让周太后费解，能住在千秋殿前面足以说明太子是重视她的。怎么能到这个时候还不能同房呢？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同房，只有有了孩子，才有依靠。

　　　　锦儿道：“太后，我们是不是要过去？”

　　　　周太后点头称是，便又有宫人上前开路。张婉萱并不知周太后会突然造访，看到她的时候虽然惊讶，却也到底算镇静。张婉萱乖乖行礼，并亲自泡上了一壶浙贡雨前龙井。

　　　　“你知道哀家因何而来？”周太后抿了一口茶。

　　　　张婉萱摇头称不知，周太后道：“如果哀家非要你说呢？”

　　　　张婉萱还是默然不语，低头看着地毯上精美的花纹。周太后放下茶杯，“罢了，万贵妃一日不死，大患就一日不除。现在该在前朝下手了。”

　　　　“妾身以为太子会把握住这次好时机。”

　　　　“啪！”周太后拍桌而起，“哀家想说的就是这件事！那郑氏过于媚态，你应该想办法除去她。”

　　　　张婉萱面色惨然，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夜夜留在别的女人身边，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低声道：“婉萱在东宫人微言轻，不便插手。”
………………………………

第九十四章祈福（1）

　　　　周太后道：“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以为除去一个人只有杀人吗？”顿了顿，又道：“听过生不如死这句话么？”说着她又朝锦儿递了个眼色，锦儿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来，里面是一颗如珍珠般圆润的白色小丸。

　　　　锦儿见张婉萱不解，她低声道：“这是天蝎玛瑙，入口即化，无色无味。”

　　　　张婉萱吞了吞口水，她虽然报仇心切，也想过要杀人，可是总归也没有想过伤害无辜的人。这个郑氏虽然间接性害过自己，可总归也给了自己一份遇见李幼年的机缘。

　　　　锦儿笑道：“良娣不必害怕，此物并不会危及人的性命，顶多是让容貌有所改变。自古以来所有后宫女人大多以色事人，所以宫里能活下来并且位高权重的，除了相貌不错还得有智慧。”

　　　　张婉萱接过药盒，“太后，婉萱想不如这样，先由婉萱出面去劝说她，如果她不听，我再设法让她服下此物。”

　　　　周太后点头道：“要快，万贵妃的事情转机很大，断不能再让段志昌逮着机会。”

　　　　张婉萱重重点头，送走周太后之后她才软塌塌的坐在凳子上。如今已是八月份了，‘秋老虎’转瞬即来，这天也是越发的炎热了。杜若拿出冰镇西瓜给她尝鲜，过后又道：“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张婉萱道：“还能怎么做？晚些的时候去瞧瞧郑金莲。”

　　　　灵梦道：“婉萱姐，明日要出宫了，我先去给你准备一些换洗衣服。”

　　　　张婉萱道：“需要这么麻烦吗？不过一天的事情。”

　　　　灵梦道：“啊？谁告诉你的？一般皇家祈福多则一月，少则三天。”她想了想又道：“而且我总担心这个张乐怡路上会使坏。”

　　　　张婉萱笑笑：“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且先去收拾，我先去躺一会儿。最近身子总是疲乏。”

　　　　杜若道：“疲乏？该不会……该不会小姐你有了吧。”

　　　　“胡说八道，我与太子还没到那一步。”

　　　　杜若这又想起了那日霁月的事情，低声道：“小姐，奴婢觉得太后说的不错，你是该好好为以后打算打算了。眼下万贵妃即将别扳倒，那么老爷夫人的仇也差不多得报了，这以后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张婉萱微微一愣，她不愿如同这些后宫女人在这里浮浮沉沉。她一心向往江湖生活，自由自在的洒脱。可是……可是到那个时候她还能做到如此吗？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杜若道：“所以啊，你得赶紧想，如果留在宫中就必须要争宠的，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

　　　　张婉萱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睡觉。”

　　　　她这一觉醒来便已是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宫楼高墙，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去梦溪楼？”

　　　　张婉萱道：“自然是去的，灵梦你且留下收拾在南明寺要用的东西，杜若你随我一块去吧。”

　　　　灵梦应声答应，杜若挑开帘子便与张婉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见微波荡漾，清风拂过。杜若道：“奴婢回去拿件披风吧？”

　　　　张婉萱点头，杜若回去拿了一件披风又快步走出来。主仆二人这才朝着梦溪楼而去。她那双藏在披风下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里面便是天蝎玛瑙丹了。

　　　　天不过刚刚黑下来，郑金莲便在屋里点了熏香，又放下纱幔，只着纱衣，静候李幼清的到来。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供人玩赏。

　　　　“太子……”

　　　　“你们主子睡了吗？”

　　　　宫女们面面相觑，随后摇了摇头，李幼清心情大好，不知为何，一来到这里就觉得有有一种源源不断的欲望和精力。闻着这熟悉的熏香，他矫健的迈进寝宫。见纱幔背后那影影绰绰的女人，立马心花怒放，一把掀起纱幔。

　　　　郑金莲抛出一个媚眼，“殿下你怎么才来。”

　　　　李幼清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那露出来的白嫩大腿，“最近国事繁重，孤连饭也没有吃就来了。”

　　　　郑金莲闻言，起身附在他的背上，“那要不要妾身给您安排晚膳？”

　　　　李幼清顺手摸上他的玉臀，“孤只想吃你。”

　　　　郑金莲双眼迷蒙，脸色绯红，顺势躺在床上，轻轻抓着李幼清的臂膀，发出一阵阵呻吟声。李幼清平日里并不贪恋女色，因而并不十分熟练的除去她身上仅有的一两件衣物。

　　　　“殿下……妾身……想……”

　　　　李幼清皎洁一笑，火热的吻吻在她的锁骨上，脸上，胸上，处处都有着他‘爱’的印记。郑金莲也毫不示弱，纤细的手指在李幼清的后背反复抚摸，于他的小腹之上肆虐。李幼清只觉心急火燎，口干舌燥，双眼迷蒙，似泛起一层代表情yu的水雾。

　　　　张婉萱和杜若二人走到门口，内侍一脸为难道：“奴才给良娣问安，只是……只是……”

　　　　她挑眼看向屋里，灯火还亮着，应该也没有入睡。杜若道：“放肆，与良娣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你想死吗？”

　　　　内侍吓得立马趴了下来，“良娣，殿下在屋里。”

　　　　张婉萱道：“殿下也在屋里？”听闻此处她也不管内侍以及宫女的阻拦，让杜若推门而入。却见满地衣裳，一片狼藉，红罗帐内温香软玉。张婉萱愣神片刻，晃见桌上有一碗汤药，不过似乎也没有动过。

　　　　郑金莲自然知道张婉萱进来了，只是李幼清还不自知而已。她挑衅的看着张婉萱，任由李幼清在自己身上驰骋纵横。

　　　　“殿下，您弄疼妾身了……”她发出一声娇呼，传入人的耳里只觉刺耳非常。张婉萱强忍着怒火，本来有心放你一马，可是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郑金莲轻蔑一笑：“殿下，有人来了……”

　　　　李幼清如梦初醒，抬眼看去，“婉萱？”

　　　　张婉萱强作镇定，福了福身，“妾身参见殿下，不好意思，打扰到殿下的雅兴。妾身这就告退！”说着她大步冲出房门去，杜若咬牙跟上，临了不忘投一记怨毒的眼神给李幼清。

　　　　郑金莲如同一条水蛇一般缠上了李幼清的腰肢，“殿下，不必去管她……”

　　　　李幼清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了郑金莲。方才的事并非是出自于他的本意，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赤脚走到正殿，也没有传唤宫女更衣，自顾自的套上衣服就往外追去。

　　　　郑金莲微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桌上纹丝未动的汤药，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斟了一杯茶浇熄了香炉里的檀香这才折回床上睡下。

　　　　张婉萱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力这么好，居然一口气跑出几十米远。她大口大口喘息着，来往的宫人见她这副样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言，只是行礼之后便各自忙活起来。

　　　　杜若道：“小姐你别生气，你看你脸都气红了。”

　　　　张婉萱道：“她的屋子里似乎有古怪，一进去没待多久我便觉得血液沸腾。”

　　　　杜若道：“经你这么一说，杜若也感觉是这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涌动似的。”

　　　　张婉萱道：“那你可知这是为何？”

　　　　杜若想了想道：“据奴婢所知，只有催情圣药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反应。”她忽然张大了嘴巴，“难道……那个女人居然……”

　　　　张婉萱道：“这也不无可能，先回宫在做打算。”她必须要赶紧回去，熄灭体内这团火。方才进去不过一刻她就已受不了，可想那李幼清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她不由一笑，带着几丝讽刺，想想确实好笑，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就拼命给他找理由，找借口。

　　　　其实不管事实怎样，最终结果还是如此，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

　　　　回到临华殿的时候灵梦已经在偏房睡下了，张婉萱让人备好洗澡水之后便也让杜若退下了。她看着漂着花瓣的洗澡水，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这才褪去衣服将整个人都埋入水中。

　　　　好一会儿才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想起郑金莲的样子她心里便有一股无名之火。她并不知道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只是因为这团火所以让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只好披了件衣服打开了窗户，却见那株杨树底下站着一个人影。她忙关上了窗户，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因为那人正是李幼清。而她现在也不知如何去面对他。

　　　　李幼清站在树下驻足不前，因他也不知如何面对张婉萱。其实自古以来无论帝王还是贵族或者皇亲国戚，但凡有点势力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他是未来的皇帝。

　　　　即便这样想着，可是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有许多事情它不能尽现于人前，因为没有把握的话便很有可能伤及身边的人。他只能独自忍受着，只有等待着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做到自己向往的那种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

　　　　张婉萱还是忍不住，又悄悄打开了窗户，只见李幼清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最终还是狠心关上了窗户，往床上一躺，不再去想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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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祈福（2）

　　　　李幼清却不如她那般洒脱，他来回走了两步，这才鼓足勇气踏上前去。值夜的宫人见是太子来，忙起身行礼。李幼清摆了摆手，示意众宫女不必声张。

　　　　他如做贼一般推开屋门。见张婉萱睡的正香，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或怪我，可是很多事情并非你所看到那样。我是宠幸了她，可是……可是都是有原因的。”

　　　　见她睫毛隐动，李幼清又道：“我已经收集到了段志昌密谋造反的罪证，再忍耐一些时日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一个太子。”他眼底那抹温和的目光变的锐利，握住张婉萱的那只手仿佛也因有她在身边而更加的坚定。

　　　　李幼清走后张婉萱才睁开眼来，那些话其实他大可不必说的，可是他还是一再的解释。二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从

　　　　未许下海誓山盟，也从未有过亲密接触，可是为何他却这般在乎自己的感受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万贵妃的原因吗？他希望借助我的手助他除去万氏吗？

　　　　虽然她心里知道，就算李幼清什么也不做，她一样会除去万氏，用她的血为张家百余条性命祭奠。

　　　　第二日，因是要出宫祈福，一切都要参照规章流程去做。张乐怡和张婉萱也除去华服美钗，只着素衣和简单的发式。

　　　　张乐怡早早就站在大门口等着，见张婉萱过来，却没看到与她形影不离的杜若，奇怪道：“杜若呢？”

　　　　灵梦道：“不过是去祈福而已，由我陪着咱家良娣也是一样的。”

　　　　张乐怡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你能护得了你主子吗？”

　　　　灵梦有些吃瘪，但又无可奈何，因为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已经没有瞧见杜若。但是她的床和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也没有被人掳走的迹象，可是却偏偏寻不到她的人影。

　　　　张婉萱心里更加担心，可是想着杜若武功高强，一般人也伤不了她分毫。只好暗地里让宫人再悄悄的去寻找。

　　　　李幼清道：“是杜若不见了吗？”

　　　　张婉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别过脸去。灵梦道：“是啊太子，一大早起来就寻不到杜若的身影，我们家主子都急坏了。”

　　　　“别胡说，这些小事怎么值得殿下挂心？”

　　　　灵梦吐了吐舌头，只好闭着嘴巴。云忠贤却更要着急一些，不由道：“殿下，属下这就带人去找。”

　　　　李幼清点点头道：“婉萱你放心，孤一定会让忠贤将杜若毫发无损的找回来。”

　　　　张婉萱淡淡道：“那就有劳殿下费心了。”

　　　　张乐怡白了她一眼，道：“眼看这日头都要升到正空了，我说良娣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张婉萱道：“走，自然要走，让娘娘久等，妾身真是过意不去。”

　　　　二人没再说话，诀别了太子之后便往东门而行，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若是以往出行，必定声势浩大，可是张乐怡为了表现自己体恤爱民的一面，于是奏请皇帝要一切都从简。为此不仅连皇帝，就连太子也对她赞不绝口。

　　　　张乐怡忽然有些感叹，道：“忽然想起那时候你邀我同乘马车的时候了。”

　　　　张婉萱道：“想不到娘娘还记挂着，不过现在能与你同乘马车，也是我的荣幸。”

　　　　张乐怡道：“我们之间就不必如此虚伪了，上一次让你来御花园，可惜你摆了我一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再故计重施？”

　　　　张婉萱只是笑笑不说话。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张乐怡没谱，难道她留了后招？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乐儿，我再叫你一声乐儿，你要老实回答我。”张婉萱认真的看着张乐怡，这眼神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别过头去，“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张婉萱道：“一清还活着吗？”

　　　　张乐怡眼神闪烁，侧过头去，“我怎么知道？”

　　　　张婉萱道：“虽然一清不是你母亲生的，可是他总归是我们的弟弟。今年不过才十四岁。你忍心看着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吗……？”

　　　　张乐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清……一清他……”

　　　　张婉萱再也见不得她如此推诿，忙抓住她的手，“乐儿你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火灾究竟是如何导致的？真的和你有关系吗？”

　　　　张乐怡道：“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当时我坐在马车上，本来想救爹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而我自己还因为冲进去被掉下来的横梁砸伤了。”

　　　　说着她也不顾身份的掀起衣袖，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一道烫伤的疤痕。张婉萱叹了口气，可总归是万幸的，虽然她换去了自己的脸，可是关于爹娘的死，到底与她无关。恨一个人有时候比爱一个人还难，尤其这个人还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良久张乐怡方道：“其实火灭了之后我进去寻过，发现一个可疑的事情。就在一清的书房内发现他遗落的一只鞋子。”她又看了看张婉萱，深怕她不信，“是完好无损的，所以我想一清也许还活着。”

　　　　“真的？那你为何不找他？”

　　　　张乐怡道：“你既然这么担心他，你就自己去找他，别想借此和我扯上关系。”

　　　　猛地，车马剧烈摇晃起来，随着一个颠簸，车内剧动。张婉萱反应灵敏的抓住车厢两边，而张乐怡却被颠的七荤八素。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树林里，眼见日头才刚刚升上正空，此间还不是最热的。张乐怡和张婉萱二人互视一眼，便各自撩开帘子，却见周围的宫人已忙作一团。

　　　　灵梦识趣的走了过来，道：“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