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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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手中的食盒落到了地上，所幸碗还没有摔碎，汤药也只洒了一半。张婉萱失神片刻，又蹲下去拾起碗和食盒来。脑袋却有些发懵。小右子是个机灵又善解人意的人。回想起这些日子他与众人的相处，心里自然也有几分亲切之意。可眼下却惊闻这样的噩耗。张婉萱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灵梦道：“婉萱姐，你别伤心，我们把他好生葬了便是。”

　　　　张婉萱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呜咽道：“小右子已经被送出宫去了吗？他好端端的，为何会被淹死？”

　　　　灵梦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刚才听碧云殿的人说的。”

　　　　“碧云殿？”张婉萱呢喃着会是她所为吗？可是她没理由去残害一个小太监。张婉萱道：“汤药洒了一半，药性便减了，雨蝶，你再去取一副药来。”

　　　　雨蝶点头应声，快步离去。张婉萱自然知道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想着小右子无亲无故，还来不及送他最后一程，心里便自责的很。她忽然道：“灵梦，你再去查一查，小右子真的没有别的家人了吗？如果有，你一定要好好安顿他的家人。”

　　　　灵梦道：“也只有你才会惦记一个奴才的性命。唉，那奴婢这就去查。”

　　　　收拾好残局之后张婉萱又重新煎了一幅药，幸好还不算晚，赶得及在午膳前给李幼清送到千秋殿的书房去。

　　　　李幼清今日心情自是大好，在门口张望，却还不见张婉萱前来。这样喜悦的时刻，本是想和张婉萱一同分享的。楚鸿光的法子果然不错，以编修的名义上折子召于东阳回来一事儿，还真就这么成了。如今于东阳也加入太子党，这般说来，他旗下的贤才可就又多了一位。于他日登上皇位来说，便又多了一个清官。对于于东阳的为人，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然后面也不会将于东阳封为内阁大臣之首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张乐怡，自端妃一事之后她便真就不敢轻举妄动。每日只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给太后、皇后、万贵妃等人请安。只是因为得知张婉萱时时替太子熬药，因而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不，也熬了道汤给李幼清端去。她特意盛装打扮。

　　　　紫色及地蕾花边长裙，裙摆金线处绣了些许细密的樱花花瓣。上着稍淡颜色上装，宽迤的袖边勾出花边，胸前绣出几朵绽放的樱花。可爱而优雅。脚踩一双樱色桃花绣花鞋，乌蛮发鬓插着镂空镶红宝石蝴蝶流苏金步摇，随着步子前后摆动。玲珑的娃娃脸脸未施一丝粉黛，漂亮的丹凤眼眸，闪烁着动人的纯真。柳叶眉纤细清秀。透亮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如凝脂。玉手芊芊如葱般。

　　　　流芳和唐静和也不住的称赞。唐静和也着了深蓝色比甲，白色上袄，看上去也衬得清丽可人。主仆三人在远处默默注视着李幼清，张乐怡扶了扶花髻，“本宫这样好看吗？”

　　　　“娘娘貌美天仙，自然好看。必能将太子爷迷的神魂颠倒。”

　　　　张乐怡似乎很是受听，又转头看向唐静和，“静和，你觉得呢？”

　　　　唐静和低声道：“奴婢也如此认为。”

　　　　张乐怡“哈哈”笑了两声，笑声如银铃般动听。李幼清仍然张望，平日里这个时候张婉萱早就该来了，为何现在了，却还没有看到人影？他看了看旁边的宫人，随口道：“张良娣来过吗？”

　　　　“回殿下的话，奴婢并未见张良娣前来。”

　　　　李幼清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模样瞧了瞧四周。却见远处一妙龄女子正要前来，他刚准备踏进去，却被张乐怡唤住。

　　　　张乐怡道：“殿下，您为何瞧见臣妾就跑？”

　　　　李幼清道：“乐儿，孤并没有瞧见你。现在才看到。天气这么凉，你怎的穿这么少？”

　　　　张乐怡道：“殿下这么关心臣妾，臣妾心里觉得很开心。只是臣妾想着殿下身体还未痊愈，所以特意给您熬了一些补气血的药膳来。”

　　　　唐静和嘴边仍带着三分笑意，美目流盼，无意与李幼清对视，却如受惊的小鹿，立即羞红了脸。李幼清报之以微笑，又道：“乐儿，这门口风大，不如我们进去再说。”

　　　　张乐怡巧笑嫣然，亦不再多言，二人并肩走到了屋里。张婉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二人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心里的结便又一圈圈拴紧。她叹了口气，雨蝶见此状况，道：“良娣，咱们不进去吗？”

　　　　张婉萱低沉着声音道：“她们夫妻叙旧，你我就不好进去插一脚了。在这里等着吧，待她出来，再进去。”

　　　　雨蝶应声称好，主仆二人便站在榕树下耐心等候。

　　　　唐静和打开了盒盖，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优雅端庄。李幼清竟觉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张婉萱有几分相似，不由多看了两眼。

　　　　李幼清道：“你这个发髻倒是梳的很别致。”

　　　　唐静和微微一笑：“谢殿下夸赞，这发髻是奴婢自创的。”

　　　　李幼清抬眉道：“哦？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好手艺，实在厉害。”

　　　　唐静和刚要说话，却见张乐怡摆着一副臭脸。她也识了趣，立马退到一旁去。张乐怡这才满意的笑笑：“殿下，您快尝尝，这都是臣妾亲手做的。”

　　　　流芳低着头替李幼清盛了一碗汤，李幼清刚接过碗的边沿，流芳的手便立即收了回去。李幼清尴尬一笑，张乐怡道：“流芳，你太不懂规矩了，回宫再和你算账。”

　　　　李幼清道：“罢了，流芳一直跟在你身边，孤也了解几分。她胆子向来就小，不必为了此事苛责她。”

　　　　张乐怡道：“殿下都这么说了，臣妾若是不知趣，岂非显得臣妾太过暴戾？”

　　　　李幼清笑了笑，自顾自喝了一口汤。也不知婉萱到底来了没有？他张望了几番，与张乐怡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张乐怡陪他一同用过膳后，擦了擦嘴，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太子妃今日不忙吗？”

　　　　张乐怡道：“臣妾今日无事，宫里有田总管管着，哪里需要臣妾帮忙啊。刚好啊，可以趁此多陪陪您。”

　　　　李幼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张乐怡也是个识趣的主儿，当即便开口道：“难道太子今日很忙吗？若是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那你走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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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日秀

　　　　李幼清想想不妥，又接着道：“瞧你，惊讶成这样，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馒头了。孤的意思是说，你看，这成日堆积如山的户部折子以及邢部的，都需要孤亲自批阅，怕是没有功夫陪你。若爱妃觉得无聊了，也可以四处逛逛。”

　　　　“这东宫都快逛遍了……还四处逛逛……”

　　　　“什么？”

　　　　张乐怡急道：“没有没有，臣妾是说那既是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扰殿下了，这便退下。”说话间，三人又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出书房去。待她一走，李幼清立马打开房门，左右看看，问道：“张良娣还是没有来吗？”

　　　　宫人道：“殿下，您都已经问好几遍了，奴婢真的没有看到张良娣。是不是她生病了，若殿下实在不放心，可以去临华殿看看。”

　　　　李幼清道：“多嘴。”他欲转身回屋，又道：“去把小常子给孤叫来。”

　　　　“奴婢遵命。”

　　　　张乐怡出了千秋殿，便隐约瞧见榕树下站着一女子。她驻足良久，为何以前从不曾发现自己这张脸如此好看？只见那身着橙色宫装的女子，长着一张绝美的瓜子脸，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脸上略施胭脂水粉，艳儿不娇，清儿不俗，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肩上，清丽可人。

　　　　着一袭橙色宫裙缀花繁，蝶钗斜插云鬟中，点点星光散开。只把如墨的青丝松松的挽上几缕，斜插支木簪，丝带飘飘然，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

　　　　唐静和道：“太子妃娘娘，那不是张良娣吗？我们要不要避开？”

　　　　张乐怡道：“为何要避开？”她收紧了瞳孔朝张婉萱走去，她现在才是张家的嫡女，也是东宫的正妃，为何要避？就算要避，也该是这个不入流的庶女！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闲来看太子？”

　　　　不待张婉萱开口，张乐怡又道：“哦，对了，这些天都是你给殿下熬药，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想必汤药早已凉了。不如就放在这里，本宫去给你送进去。”

　　　　张婉萱行了个半礼，不卑不亢道：“姐姐怕是忘了，太后亲自嘱咐，需有妾身为亲自殿下煎药，不能假手于人。”

　　　　张乐怡有些吃瘪，面色微变，“是吗？姐姐还真是忘了。没办法，成日研究殿下喜爱的食物。这不，殿下又要缠着本宫给他熬汤喝。方才殿下还执意让本宫留下陪他。若非本宫是个知书达理的太子妃，还真想和殿下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你真的爱他吗？”

　　　　张乐怡道：“你什么意思？”

　　　　张婉萱道：“我以为你爱的是权位。”说罢，也不等张乐怡说话，她便带着雨蝶往书房走去。张乐怡久久不能平复，这个张婉萱，只要她活在世上一日，她的心便永远无法踏实。每当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就觉得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娘娘，我们现在去哪？”唐静和在一旁低声问道。

　　　　张乐怡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宫想四处走走。”

　　　　唐静和还想说什么，却被流芳拉了拉，“就听娘娘的吧。”

　　　　雨蝶看着她们远去，忍不住道：“娘娘，这太子妃说话怎么酸里酸气的？”

　　　　张婉萱道：“这是自然的，这药凉了，你去让厨房热一下。”说着，她便独自朝书房走去。宫人们一见张婉萱前来，忙行礼作揖，小常子道：“张良娣。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太子有何不适？”

　　　　小常子道：“那倒没有，只是殿下过个一刻钟就出来问您来了没有。可把殿下急坏了，您总算是来了。”

　　　　张婉萱抿嘴一笑，宫人通传之后，李幼清亲自出来相迎。

　　　　“妾身给殿下问安……”

　　　　李幼清忙搀住了她，不许她给自己行礼。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二人视线交汇时，皆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小常子不由笑道：“殿下，张良娣，哎哟喂，您们还是进屋在腻味吧。”

　　　　“小常子，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莫不是觉得活儿太少的缘故？”李幼清故作生气的看着小常子。小常子闻言，当即下跪，“太子息怒，奴才这不是情不自禁嘛……哎哟，都怪这嘴碎，嘴碎。”

　　　　李幼清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内殿去。张婉萱笑盈盈道：“殿下逗你呢，还不快起来进去伺候着？”

　　　　小常子闻言，道：“谢张良娣提点。”

　　　　李幼清拉过张婉萱的手，顺势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婉萱，你的眼睛怎么如此红肿？”

　　　　想起小右子，张婉萱的眼圈又微微泛红。她本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只是觉着小右子给了自己亲人般的温暖，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谁知，还不曾享受过一天的荣华，便早早的去了。想要补偿他家里人。也没有这个机会。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今日一早传来噩耗，小右子死了。”

　　　　小右子？

　　　　昨夜就着手云忠贤去安排双飞客出宫的事，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不过见张婉萱对‘小右子’的死如此耿耿于怀，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吃醋。他握了握张婉萱的手，“好了，别伤心，孤即刻让人将他的尸体送回家乡去安葬。若他还有家人，还赠一些银两。你看这样可好？”

　　　　于外人来说，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却从不知道李幼清会对自己身边的人诸多眷顾。一时之间，她又开始慌了，也不知这李幼清这些话里面，包含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不过想想，这礼节还是要到位的，她正要起身，却又被李幼清顺势一拉便拉到了怀里。小常子见状，羞着脸回避了出去。张婉萱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欲起身，却被他束的更紧。

　　　　李幼清明净的眼睛落到张婉萱脸上，“孤说过，只有我们的时候不需要诸多繁文缛节。”

　　　　“那……妾身就先替小右子谢过殿下了。”

　　　　李幼清接着道：“你还有什么挂念的人吗？”

　　　　爹娘他们早已不在人世，若说有，那便是一清的下落了。可惜又不能如实禀明，不然要是让皇帝知道了，可是落了个欺君之罪。她心思一动，道：“妾身的家人都在兴济，已是大半年未曾见过他们。本想着待出宫时就能与家人团聚，熟知……”

　　　　“熟知却成了孤的嫔妃，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话及此，李幼清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张婉萱急道：“可是妾身并不后悔。”

　　　　李幼清转悲为喜，“当真？”

　　　　张婉萱道：“妾身只想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

　　　　李幼清道：“好，你记住你的话。”他又道：“等过些日子，空桑国的事情解决之后，孤就陪你出宫去看你爹娘。”

　　　　张婉萱故作欣喜：“真的？谢殿下。”

　　　　李幼清眼底满含着宠溺之情，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傻瓜，本来早就该去拜见岳丈岳母了。”

　　　　张婉萱依在他的怀中，一时思绪繁复，对于张一清的思念也更加的重了。一清，你还活着吗？

　　　　雨蝶敲了敲门，二人相视一笑，李幼清唤她进来。不过看着那褐色的汤药，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张婉萱会意道：“殿下，您体内的毒素一定要排除干净，不然对以后可有影响。”

　　　　李幼清叹了口气，拿起一本折子，“这药太苦了，孤实在不愿意喝。”

　　　　张婉萱笑道：“殿下，你看这是何物？”不知何时，她手中竟多了一个罐子。香味四溢，李幼清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桂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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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秋收（1）

　　　　“正是，这是前些日子酿制的桂花蜜。心想着殿下总是吃蜜饯，怕是也吃烦了。恰巧又看到小右子……”说到这里她略微哽咽了下，摇摇头道：“这桂花还是小右子晒干的呢。”

　　　　李幼清道：“看来这小右子在爱妃心里地位不低。”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是在干嘛？小右子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小右子，犯得着自己吃自己醋吗？

　　　　张婉萱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又接着道：“妾身自小离家在舅舅家暂住，和家人聚少离多。再加上身在皇宫，多少有几分思乡之情，加上小右子、杜若、灵梦她们与我身世相近，所以心里便更加的怜惜，和有着莫名的亲近感。”

　　　　李幼清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孤一定不会让你再觉得寂寞。即明日起，孤就要搬到临华殿来住。”

　　　　张婉萱道：“殿下真的爱婉萱吗？”

　　　　“自然不假。”

　　　　“那请殿下收回这句话，婉萱当不起。”

　　　　李幼清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郑金莲的事情尚未过去。如果此时与张婉萱走的过于亲近，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想到此处，他只好轻声叹息，只要再忍一忍，等登基之后，就一定能护她一世周全。

　　　　张婉萱道：“药快凉了，你还是乖乖喝了吧。”

　　　　李幼清点点头，端起药碗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反复徘徊。忽而想起在南明寺时的场景，一如张婉萱甜甜的味蕾，他便不住的红了脸蛋。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决定专心看奏折。

　　　　后宫是不得干政的，所以张婉萱识趣的要退出门去。李幼清急道：“你去哪里？”

　　　　张婉萱如实道：“殿下公务繁忙，妾身怕惊扰了殿下。”

　　　　李幼清急道：“不许走。”

　　　　“啊？”

　　　　李幼清道：“你不觉得这里很黑吗？”

　　　　张婉萱左右看看，并不觉得视线昏暗，遂以摇了摇头，称不觉得。李幼清皱眉道：“你别走，我怕黑。”

　　　　雨蝶也觉得尴尬，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张婉萱道：“那好吧，那妾身就在这里陪你。”

　　　　李幼清批了一会子奏折，见张婉萱离自己还有一尺远，便又道：“你站那么远，孤还是害怕……这样吧，不如你站到孤身边来。”

　　　　张婉萱道：“这样岂非……”

　　　　“你还可以顺便帮孤磨墨，谁让你把小常子赶出去的？”他说的理直气壮，张婉萱也有几分纳闷，怎么这前后的转变如此之快？

　　　　张婉萱无奈，她并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能在他书房里待如此之久的人。就算是云忠贤，也从未待上过一刻钟。本来伺候笔墨这些应该是有太监来伺候的，可是眼下她身为一个良娣，却亲自做这样的事，也不知是幸害怕不幸。她嘴边含着浅浅的笑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竟然会觉得是这样的甜蜜。一双纤手轻轻旋转墨锭，待松软之后，逐渐用力。

　　　　伴着水墨的清香萦绕在屋子里，李幼清与之对视一眼，不由一笑，只听得那摩挲的沙沙声音。

　　　　“楚鸿光的诺言兑现了。”李幼清抬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婉字。字迹清秀大气，与上次她暗自收下的那幅字字迹有所出入。不过李幼清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也使得张婉萱的手微微停了停，楚鸿光的诺言？是指他会使法子让于东阳进京赴任吗？可是这事李幼清并不知情。他是如何得知的？

　　　　李幼清接着道：“于东阳现在负责编修皇爷爷的传记。”他又道：“你知道吗？我昨日已经去拜访过他了，他果真是个两袖清风的人才，也不屑与那帮宦官贼子同流合污。”

　　　　“那妾身就先恭喜殿下喜得贤臣了。”

　　　　李幼清道：“这还不算完，毕竟孤还没有将他收纳到孤的智囊团里。不过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定能把他拿下。”

　　　　看着他清澈明净的目光变得坚定，张婉萱也不自觉开始信任他来。小常子低着脑袋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殿下，太傅来了。”

　　　　李幼清放下折子，脱口道：“快快有请。”

　　　　这是张婉萱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贾太傅。他虽不比智者楚鸿光，贤者于东阳，可是对于成就李幼清的大业，也有着重要的大贡献。他身为文官，着了绯红色的朝服，补子上绣了仙鹤的图案。头戴着一顶乌纱。嘴馋有两撇小姑子，整个人身形也偏瘦，看起来着实是一个文人的模样。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却透着一股温和，这一点倒是和表面上的李幼清有几分相似。

　　　　贾太傅朝李幼清行礼作揖，李幼清忙上前扶起他，“太傅不必多礼。”他又看向小常子，“奉茶。”

　　　　小常子小心翼翼的奉了茶水，二人纷纷落座之后，李幼清便开口道：“见老师还着朝服，想必下了朝就往孤这里跑了。只是不知这朝上之事情形究竟如何了？”

　　　　李幼清话音刚落，又嘱咐小常子道：“去给贾太傅泡茶，记住，一定要上次父皇赏赐的雨前龙井。”

　　　　贾太傅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婉萱，自古都知后宫不可干政的。而今日却见女子居然出入在太子书房，实乃稀罕之事。所以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位是？”

　　　　“这位便是张良娣。”李幼清提及她的时候眼神明亮，随即温和一笑。贾太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常子沏了茶来，还特意给张婉萱也倒了一杯。茶叶如碧绿的浮萍漂浮在水中，几分清明，几点绿意。

　　　　贾太傅抿了一口茶，不由感叹道：“还是只有在太子这里才能喝到这江南贡茶。今年统共就十多两，也只有您这东宫，才能品到如此好茶。”

　　　　李幼清道：“老师说笑了，若是你喜欢，随时都可以来。”

　　　　贾太傅拱手道：“只怕到时候太子会嫌我这个老头子来的太勤，会嫌我烦。”

　　　　李幼清道：“怎么可能，老师与孤亦师亦友也如同孤的亚父，怎会嫌烦。”

　　　　张婉萱端了一盘糕点出来，笑盈盈道：“可不是，太子常在妾身面前提及太傅，都说太傅才高八斗，对太子亦是关怀备至。”她将果盘轻轻放稳，道：“这是扬州特色糕点，太傅尝尝。”

　　　　贾太傅点了点头，微笑示意，随即道：“太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这话明显是说给张婉萱听的，她本来就不想插手李幼清朝上的事儿。何况贾太傅都这么明显了，她只好告了礼，欲退出去。却只听见李幼清道：“无妨，婉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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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秋收（2）

　　　　只有三个字，却如同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一家人？他真的当自己是一家人吗？

　　　　既然李幼清都如此说了，贾太傅也只好道：“如太子所料，段志昌那帮人果盘叫嚣着于东阳资历不够，不过幸好有郑玄郑大人还有一些老臣觉得此事尚妥，这才将这事儿压了下去。”

　　　　李幼清道：“于东阳必须留在京中，为我们以后的大业留下基础。至于段志昌那帮老贼，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贾太傅道：“太子有自信是好，只是也要提防着那段志昌**的人在暗地里耍小动作。”

　　　　李幼清抿嘴一笑：“孤已让忠贤派死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