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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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连王皇后也亲自走了下来，将她搀扶了回去。张乐怡早已迫不及待了，嘴边带着笑意，一副乖巧的样子走了出来。流芳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二人齐齐行礼作揖。

　　　　周太后对这个张氏算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但总之只要是清儿喜欢便好了。她笑着道：“起来吧乐儿。”

　　　　张乐怡道：“谢皇祖母。”

　　　　锦儿道：“看太子妃这样，似是早有准备啊，奴婢好奇您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周太后道：“是啊，哀家也想知道，你准备了什么。”

　　　　张乐怡道：“那就请太后拭目以待哦。”

　　　　说着她便让流芳将盒子打开，看着里面躺着的唐三彩之八骏马的陶瓷，她心里欢愉无比。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这唐三彩的，至于银子那也花了不少。

　　　　唐三彩本是汉族古代陶瓷烧制工艺的珍品，全名唐唐三彩釉陶器。是盛行于唐代的一种低温釉陶器，釉彩有黄、绿、白、褐、蓝、黑色等。而以黄、绿、白三色为主，所以人们惯称唐三彩。

　　　　又因唐三彩最早出名于洛阳，因而又称之为洛阳唐三彩。

　　　　只是当那绿白相间的马佣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每个人几乎都是面色一变，可仍有些人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再看看皇帝、皇后等人皆是眉头紧皱。

　　　　张乐怡意识到不妙，低声问道：“本宫哪里做错了吗？”

　　　　流芳道：“没有啊，这马佣可是花大价钱买的，太后没道理不喜欢的。”

　　　　周太后笑的僵硬，谁都知道这“唐三彩”虽好，可是几乎都用于陪葬，今日她生辰却有人送这样的东西，真的是她无心还是有意？她道：“你拿起来给哀家看看。”

　　　　张乐怡虽心生了些胆怯，可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太后看了之后就真的喜欢了呢？想到此处，她还是小心翼翼将那马佣拿了出了，递给一旁的司礼太监。马佣前脚出来，后面就跟着几张冥纸，这让周太后红润的脸蛋“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放肆！”周太后甩了甩袖，桌上的器皿器具掉了一地，破碎的声音十分锐耳。

　　　　张乐怡和流芳主仆二人吓得立马跪了下来，李幼清想着张乐怡总归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却犯下这样大不敬的罪，免不了也是个死罪。

　　　　李幼清急道：“皇祖母息怒，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周太后下巴微微用力，眼里布满了血丝，若不是锦儿在旁边搀扶，她现在起码要气的吐血来。她强忍住心里的怒意，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看到那些宫人去收拾满地的冥纸，这口气如何也忍不下来。

　　　　王皇后见李幼清有些着急，她立马道：“母后息怒，母后，您要保重身体。儿臣以为这太子妃秉性不坏，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李修远也走向太后，道：“母后，您先消消气，朕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张婉萱道：“太后，您可要保重身子，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倒下。今日是您寿辰，婉萱无好礼相送，只手抄了这佛经，日夜祈祷您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

第一百五十二章突变

　　　　周太后闻言，勉强稳住脾气，坐了下来。她自然是明白张婉萱的意思，这个时候她肯定不能倒下。虽然再生气，可是今日之事，总不可能都是巧合，一定有人希望她出事。所以她偏偏不能让别人得逞。

　　　　可是就此时，人群中却有人惊呼出声。那出声的正是以前在端妃身边服侍的玉儿姑娘。自端妃被赶出皇宫贬为庶民之后，那玉儿无依无靠。后来承蒙丽嫔照顾，暂且在丽嫔宫里栖身。

　　　　众人随之看去，只见万贵妃身上的百鸟朝凤衣已迅速变白。就连她头上的绢花也变成了白色。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披麻戴孝。她心里也是一慌，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身边的人却已指指点点。

　　　　“哈哈哈，好啊，好啊，今天哀家生辰，你们一个个都希望哀家死是吗？好，好！”周太后身子不住的颤抖，忽又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不稳，幸而一众宫女太监将之扶住。

　　　　“祖母！”

　　　　“母后！”

　　　　“太后娘娘……！”

　　　　现场一片混乱，许多宫人已吓作一团，毫无主见，不知此时此刻应该如何做出决策才好。更别说会有人去追究万贵妃对错。李幼清忙命人请来太医，剩下一干人等则将周太后送回了慈宁宫。

　　　　送走周太后之后，李修远也是气急败坏，他虽然宠爱万贵妃，可方才被气的吐血的人到底是他的母妃。

　　　　他扫了一眼万贵妃，怒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宫把你这身行头给换下来。”

　　　　万贵妃见状，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一定是被人给陷害了。这衣服……这衣服……”

　　　　段志昌等人见状，也立马上前一步，跪了下来，“万贵妃对您的心可昭日月，况且这太后还是贵妃娘娘的亲表姐，纵然二人有所不和，贵妃娘娘也万万不敢下这样的狠心啊。”

　　　　李修远甩袖道：“左相，你是朕的左相，怎会对万贵妃了解的如此透彻？”他眼底闪烁着怒火和一点醋意。关于段志昌和万贵妃的过往他自然知道，当初若非自己棒打鸳鸯，现在万贵妃只怕已是丞相夫人。

　　　　万贵妃急道道：“皇上，此事当真和左相没有关联。他可是事事都是为了您呀。若您一定要臣妾死，臣妾死便是了，只是……只是……”

　　　　李修远冷笑一声：“那你去死吧。”说罢他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眷恋。万贵妃怔在了原地，“他……他刚才说什么？”

　　　　段志昌道：“宁儿，你要保重身体，我们大业未成……”

　　　　“他叫我去死吗？”万贵妃痴痴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从来都是他一直粘着自己。今日却亲自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今日才知，原来自己这颗心竟不知不觉的装下了他。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的岁月他总是无怨无悔的为自己担待那么多事情……那么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是否就会原谅我了呢？

　　　　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婉萱仍然淡定从容。并非她心里素质出奇的好，无非是因为她性格就是如此，越乱的时候她越能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她心里也未必不乱，太后这若是一倒下，自己就将要独自面对万贵妃与这段志昌。

　　　　她抬眼看去，许多人都守在慈宁宫外面。那些大臣，无论是段志昌党的还是太子党的，皆齐刷刷的一排站在外面。时而交头接耳，时而低声议论，所说内容，无非关于今日之事。

　　　　张婉萱自也在这其中。唯有李幼清、皇帝、皇后方有资格在里面侯着，而至于张乐怡，此事虽不是因她而起，可她到底也是导火线，因而皇帝不让她进去。丽嫔和贤妃，此时自也不能置身事外。一一都在里面守着、盼着、等着太医验出什么结果来。

　　　　张乐怡战战兢兢的，总不能把太后气死了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非也难逃一死？她这么想着，可是思绪很快又转移开来。看向了一旁的张婉萱，她当直走了过去，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张婉萱脸上印出五个手指印来。杜若等人忙护在了其身前，雨蝶道：“太子妃这是何故？”

　　　　张乐怡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本宫的。那些东西，是你放进去的对吗？”

　　　　张婉萱拭去嘴角的血迹，嘴里有些酸甜，必是因此磕到自己的牙齿了。她对牙齿向来看的紧，因为她牙齿并不太好，又总是溃疡丛生，所以吃东西都非常小心。可是今日这张乐怡却不问青红皂白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势必是要还回去的！

　　　　她强忍住了怒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附耳道：“乐儿，进宫一年你还是毫无长进，如果本宫真的要害你，你根本就走不出北苑。”

　　　　张乐怡闻言，当下一惊，“你……你居然敢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你以为你……”

　　　　“太医出来了……”

　　　　“快看，太医出来了……”

　　　　众人已将沈太医王院判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太后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张乐怡关心的也无非如此，她忙挤上前去，“沈太医，王院判，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沈太医等人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张乐怡一眼，随即摇摇头，“太后是气血攻心，导致脑颅血液不流通，从而导致了中风。”

　　　　众人唏嘘，太后没死却是中风了？然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张乐怡像丢了魂一般，这下看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知那皇帝会如何处罚自己。

　　　　杜若道：“这太后中风了，那她还能有所感应吗？”

　　　　沈太医道：“自然能感官外界一切，只是中风之后必会口歪眼斜，无法言语甚至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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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中风

　　　　张婉萱道：“那可有治疗的方法？”

　　　　王院判道：“治疗的方法并非没有，只是眼下需要用药慢慢调理，看是否能疏通其血脉。不过此次中风就算侥幸治好，也不可以再中风了，换言之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沈太医道：“这些话都已经给皇上和皇后说明了，二位娘娘也无需太担心了。”

　　　　太医们前后陆续走了出来，共有七个太医，因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经验不同，所以对于如何医治，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皇帝身边的太监梁芳走了出来，道：“各位大人都请回吧。”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期间自然少不了讨论，也少不了示忠心。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们纵然留下也无济于事。再加上这皇帝的命令都下来了，就更没有不走的道理了。

　　　　梁芳又看了一眼张婉萱二人，低声道：“二位娘娘，还请您二位回宫歇歇吧。”

　　　　张婉萱是识趣的人，即使她心里也很担心太后，可眼下还是该盘算一下以后没有太后的帮助该怎么对付万贵妃。

　　　　不过经过此次事情之后，她忽然意识到，兴许现在正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慈宁宫内，长泰趴在床头呜呜哭泣，丽嫔等人站在床前也是一声不吭。周太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虽然有意识，可是此时她已说不出半个字来

　　　　。宫人们将汤药煎好了，王皇后接过汤药，“让本宫来吧。”随即她坐在床沿上，微微笑道：“母后，先把这药喝了吧。”

　　　　太后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任由着王皇后将汤药喂进自己的嘴里。梁芳从门口进来，悄声道：“皇上，前线传来捷报，四皇子他……”

　　　　贤妃会意，低声道：“皇上，臣妾自知后宫不得干政，也非刻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若朝堂有事您便先去处理吧。至于太后这里，有皇后姐姐还有臣妾以及丽嫔妹妹照顾着，您大可放心。”

　　　　李修远点了点头，又看向王皇后，道：“接下来皇后可要辛苦了。”

　　　　王皇后道：“这个时候臣妾本不应该问，可是如今发生这样的大事，母后也因万贵妃而……请皇上示下，臣妾该怎样处理。”

　　　　李修远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昔日的情景还在，人也还在，只是初心已不在。他长长嗟叹：“你是皇后，这些事就交由你处理。此事不容任何人狡辩。可是朕希望一记住，不到万不得已，朕希望她……能活着。”

　　　　他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透露着无奈，可是他到底是放不下她的。活着吗？呵呵，她活着一天，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已经落到自己的手里，还能让她活着吗？一向温和的王皇后，此刻眼底却透着寒芒。周太后也不由心惊，自己究竟扶持了个什么样的人？

　　　　这件事会否是她一手安排的呢？这些事无从查起，因她现在手脚不能动，嘴巴不能动，形同废人。

　　　　贤妃道：“这万贵妃今日的做法也实在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去诅咒太后娘娘。怎么说这太后也和她说表姐妹啊，她也是，真的就这么狠下心来？”

　　　　丽嫔道：“贤妃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太后现在……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便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她急忙用手绢捂住，却见手绢红了一片。王皇后见状，忙起身道：“丽嫔妹妹，你身子骨一向不好，不如你也先回去，这里有本宫和贤妃看着。”

　　　　贤妃急道：“皇后娘娘，就您最有孝心了，可是臣妾宫里还有毛球没有喂养。这不，它要是醒来见不到臣妾，那些个粗鲁的宫人，定又管不住它。这两年它越发的娇生惯养了，唯有本宫宠着它，它才会乖乖听话来。”

　　　　王皇后只觉得太阳穴胀痛，道：“贤妃妹妹这话欠妥，难道在你心中，这太后的命还不如一只狗吗？”

　　　　贤妃道：“皇后娘娘，可不能这么说呀，自然一切以太后娘娘为先，太后娘娘最重要。就算您不说，臣妾一定会日夜为她老人家祈福的。可是……妹妹们都知道您一向和太后亲厚，说句实在的话，她身边有您就已经够了，臣妾在这里无非是多余。”

　　　　她又低声道：“再说，您虽然一生无所出，可是至少还有太子孝敬您。可是像臣妾这样的，这一辈子也是没有指望了，唯有和毛球做个伴了。对于臣妾来说，毛球也当做是妹妹半个亲人了。”

　　　　此番话倒也说到了王皇后心坎里去，她不禁有些动容。反正这里也确实不需要太多人帮忙。她不耐的挥了挥手，“那你去吧。”

　　　　贤妃朝太后福了福身，“太后娘娘，臣妾一定会日夜向菩萨祈祷，希望您能快些好起来。”

　　　　周太后眼睛通红的，她紧盯着贤妃，心里想的却是，哀家真不如一只狗？果然，人都是在你落难的时候才看的出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丽嫔道：“皇后娘娘，臣妾本想留下，可是……”

　　　　王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本宫明白。”她看了一眼李幼亭和长泰，笑道：“你们要听母妃的话知道吗？”

　　　　“儿臣记住了。”二人齐声回答。

　　　　王皇后道：“那好，你们母子三人就先回去吧。需不需要本宫派人送你们回去？”

　　　　丽嫔摇摇头：“不用麻烦了，臣妾这身子本就是不好，若再不多活动活动，只怕……咳咳，咳咳。”

　　　　王皇后赶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长泰拉着李幼亭走到周太后床前，道：“皇祖母，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长泰还等着您给长泰讲故事呢。”

　　　　周太后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润。丽嫔也走了过来，安抚了几句，这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人走之后便只剩下王皇后和几个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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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封宫

　　　　王皇后走到周太后身边，只见周太后眼底全是疑问和骇意。王皇后轻松一笑：“母后为何这样看着我？您放心，儿臣不会对您怎样的。想想这个皇后的宝座是托你的照拂才能稳固至今。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我的忍气吞声。可不管怎样，我还是赢了，您说是吧？””

　　　　“莲儿，多拿两个枕头来，太后这样靠着不舒服，垫高一些，想必会舒服许多。”

　　　　宫人们取来几个软枕，加上棉被叠了起来，空悬的背部立马被填满，确实要舒服多了。而后又立马升了炭炉，因屋子里有烟雾。

　　　　细心的王皇后命人拿出去点燃之后，才把炭盆端进来。不过片刻功夫屋子里就已经暖和了。

　　　　王皇后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莲儿，“走吧。”

　　　　莲儿立马拿起斗篷替她穿上，太监们早已准备好了凤舆，早早在门口等候。在众人搀扶下她便上她凤舆，随即开始缓缓摇晃起来。

　　　　天色暗沉，虽没有下雪，可是这寒风却刺骨十分。王皇后缩了缩脖子，莲儿急忙将手炉递给了她。

　　　　“娘娘，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去的。”莲儿不明白，这么冷的天她明明可以不用去，何苦非去走一遭呢？反正大局已定，谁去都是一样的。

　　　　王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旁人自不会明白这是怎样的感受。她贵为皇后，本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万贵妃和周太后永远压榨着她。

　　　　而这些年里，若非她谨小慎微的在万贵妃眼皮底下讨生活过日子，又怎会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她端正了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贵。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处罚万贵妃呢？

　　　　若是杀了她，皇帝必然不会同意。可若不杀她，却又如鲠在喉。

　　　　还没有思考出来结果，转眼就已经到了永宁宫。春香等人急急行礼，“奴婢们给皇后娘娘问安。”

　　　　王皇后一点也不想和她们客套，淡淡道：“万贵妃在哪里？”

　　　　春香道：“娘娘现在在内殿，请容奴婢通报一声。”

　　　　“啊。”

　　　　未等春香起身，她便已被两个太监给摁住。剩下的宫女和太监则跟着王皇后一路往内殿走去。一路上雷厉风行，任谁也不敢阻止。

　　　　而万贵妃似乎早已料到自己的后果。她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在青田石上反复摩擦着，仿佛似要将之磨的更加锋利。

　　　　莲儿道：“大胆万氏，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请安？”

　　　　万贵妃继续磨刀，并不理会旁人。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雪白的百鸟朝凤衣，头上的绢花也仍然是白色的。她并没有乖乖听从皇帝的意思将这套衣服换下来。

　　　　王皇后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我之间的恩怨有多少年了？”

　　　　万贵妃闻言，顿了顿，又继续重复方才的动作。她嫣然一笑：“没有二十年也有二十五年了吧。”

　　　　王皇后道：“其实本宫的记性不好，却仍然能记得你是怎样逼死吴皇后的。”

　　　　万贵妃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后宫争斗无不是如此，你又何必在意这些？”

　　　　王皇后笑道：“是啊，这话确实没错。可你现在已经输了你知道吗？皇上已经大发雷霆，现在看来也是对你死心了，否则也不会将生杀大权交给本宫了。”

　　　　万贵妃再次顿住，随即惨然一笑：“他不来送送我吗？”

　　　　王皇后道：“你知道他是不能来看你的。”

　　　　万贵妃道：“所以你觉得你是赢了，其实你还是输了。因为你不敢带他来见我，你怕他见了我之后又会重新爱上我，不舍得杀我。”

　　　　她其实很没有底气，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充满了得意之色。王皇后紧紧捏着手绢，平复了呼吸，故作轻松道：“你难道真的不关心太后吗？”

　　　　万贵妃一怔，“这一次无非是着了别人的道，关心与否又怎样？”

　　　　王皇后微微笑道：“太后娘娘中风了，现在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是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万贵妃道：“本宫与太后之间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再说了，很多事情你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明白。”

　　　　王皇后闻言，不禁一怔，她并没有去思考万贵妃这个问题。她只淡淡道：“你们是亲表姐妹，为何会搞成这样？”

　　　　王皇后实在不解。她性子终究还是懦了一些，就算是面对敌人，心里所想的也不全是置对方于死地。除了面对端妃。那个杀子的仇人。

　　　　万贵妃侧过身去，全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冷意，道：“这与你无关，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问问这么简单吧？”

　　　　王皇后笑道：“当然，这和本宫并没有什么关系，本宫也根本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至于来这里的目的，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早已明白过来。”

　　　　她上下打量着永宁宫，宫殿还是那样气派辉煌，而这里甚至比坤宁宫还要好了些许。屋子里甚至漂浮着皇帝身上的麝香味道。

　　　　为何会用麝香，不用言说，自是为了万贵妃。他对万宁儿还真是好的太过于了。只是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李修远的心会痛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这些。王皇后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万贵妃。

　　　　一想起她初出入宫时的情景，又看看现在，果真是美人迟暮。再漂亮的人也不过是一副皮囊，可恰恰是这副皮囊，一生只有一次，所以一定要倾其全力去保护。

　　　　“皇上说不希望你死。本宫始终心善，也舍不得你死。所以本宫决定……”王皇后嫣然一笑：“封宫！”

　　　　万贵妃身形一愣，封宫？

　　　　这个女人，居然要封宫？是皇上的意思吗？还是是她在皇上面前嚼了舌根？

　　　　她激动的推了一把宫人，跑到了王皇后身边去，“不，王秀丽，你不能这么做，要嘛你杀了我，要嘛……”万贵妃紧紧扯住王皇后的凤袍，因一群太监的拖扯使其绊了跤，不如先前的高贵华丽，现在无非是落水的狗。

　　　　王皇后轻轻弹去衣袍上的灰尘，转身离去，扬起一片尘土。十一月的时候，树木凋零，枯枝败叶堆了一地。她走出永宁宫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小雪。

　　　　这雪一片片落下来，像柳絮一般，飞飞扬扬，飘飘洒洒，缓缓落地。它落下的时候却并不堆积起来。莲儿忙撑了伞，遮过王皇后头顶。主仆二人站在这条鹅卵石子小路上，眼前也被飞雪迷蒙。

　　　　莲儿低声道：“娘娘，我们回宫吧。”

　　　　王皇后睨了她一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