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幼清道：“牙疼？可找太医来看过了？”

　　　　张婉萱道：“哪里有这么严重，沈太医说了只是虚火上升，吃些清火的药就好了。”

　　　　李幼清闻言，默然不语，见张婉萱因牙疼而难受，他的食欲也大大减半。随后命人将这些小吃都撤下，并且亲自安排了张婉萱这以后这段日子的饮食。灵梦带着彩依等在殿外，左右李幼清也不是外人，她便让灵梦将人带上来了。

　　　　彩依朝着二人行礼作揖，李幼清挥了挥手，她便和一众宫人站在了一旁。张婉萱道：“你说你见过的那个哑巴宫女，可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彩依也是一惊，显然不肯相信，可是想想张婉萱又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她忙摇头道：“良娣，真的找过了都找不到这个人吗？”

　　　　灵梦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家主子像是那种信口拈来的人吗？说是找不到那便是找不到。”

　　　　彩依意识自己失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闭口不言。张婉萱道：“算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宫女身上有什么特征吗？除了你所说的阴阳脸，哑巴以外的特征。”

　　　　“特征……”

　　　　彩依仔细回想着当日所发生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哪里还能记得如此之清楚呢？只是一想起往日霖司衣待自己不薄，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想办法帮她洗脱冤屈的。可是那人又有什么特征呢？

　　　　“回良娣的话，奴婢回想起来她左手上有一颗痣！”

　　　　“一颗痣？”张婉萱把弄着茶盖，随即又瞄了一眼李幼清，见他一脸平静，她便又看向彩依，道：“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本宫会立马遣人去查。你先退下吧。”

　　　　彩依福了福身：“是，那奴婢告退。”

　　　　李幼清道：“你觉得彩依怎么样？”

　　　　张婉萱道：“人不错，重情重义，若换做常人肯定早巴不得拉霖司衣下位，自己取而代之。”

　　　　李幼清微微一笑：“真的只是这样简单？”

　　　　张婉萱道：“殿下还有什么高见么？”

　　　　李幼清摇摇头：“此事不好定夺，爱妃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张婉萱欲言又止，李幼清知她定是怕自己说错话。可是在他面前，就算她说错话又如何？他也绝不会舍得罚她的。想到这里，李幼清接着道：“这里只有你我，有话就直说吧。”

　　　　“那妾身就直说了。其实从一开始妾身怀疑皇后娘娘，可是看她的反应，这些事似乎又与她没有关系。宫里总共也就这几位娘娘，不是她就是她，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好猜忌的。”

　　　　李幼清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孤想赠你一句话，拨开云雾见青天。”

　　　　拨开云雾见青天？

　　　　李幼清忽的抱住了她，抿嘴一笑：“笨蛋，自己好好琢磨，孤还要出宫去见楚鸿，这就先走了。”

　　　　张婉萱反应过来，这才福身道：“恭送殿下。”

　　　　李幼清回眸看去，又是一笑，不知为何，就算有太多的劳累，只要看到她心里就会感觉很安心。他确实要去见楚鸿光，离曲江约定的日子也快到了，在这个新年以前必须搬到楚鸿光。

　　　　雨蝶道：“良娣，那现在要去哪里？”

　　　　张婉萱道：“最近只顾着查这些事情，感觉好累。”

　　　　雨蝶道：“那奴婢去铺床，您好好睡个觉。”

　　　　张婉萱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道：“也好。”

　　　　“婉萱姐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主仆三人对视一眼。在张婉萱的眼神示意下灵梦打开了房门。却见裹的厚厚的鹅黄色斗篷的长泰正站在门口。额头上插着一串璎珞流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张婉萱。

　　　　“长泰？”张婉萱忙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屋子里，“你一个人来的吗？”

　　　　长泰摇摇头，“不，母妃也来了，只是她没有长泰跑的快。”

　　　　张婉萱故作惊讶，“是吗？那咱们长泰可真厉害呢。那你哥哥来了吗？”

　　　　长泰别过头去，“别提那个坏家伙，父皇让他跟着御师学骑射去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打雪仗（2）

　　　　张婉萱和灵梦等人对视一眼，不由一笑：“那看来咱们的八皇子又欺负了咱们的公主呢。”

　　　　长泰撅起小嘴：“婉萱姐姐……不要提他了好不好嘛。长泰好饿呀，您看，肚肚都饿瘪了。”

　　　　“哈哈，好好好，那姐姐让灵梦姐姐给你端吃的来好不好？”

　　　　长泰眨巴眨巴看着灵梦，“灵梦姐姐，长泰想吃桂花糕。”

　　　　灵梦无奈道：“我的小祖宗，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桂花糕？”

　　　　长泰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张婉萱忽然想起之前还有桂花蜜。这便开口道：“不是还有桂花蜜吗，你自己琢磨琢磨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灵梦撇了撇嘴，“不愧是夫妻，说话的口吻都一样，还说自己不喜欢人家，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嘛。”

　　　　张婉萱故作生气道：“好啊灵梦，你现在都敢当着主子的面嘀咕主子的不是了？”

　　　　灵梦道：“哪有，奴婢哪敢，奴婢这就去。”说着她又轻松揉捏长泰的小脸蛋，“小公主你耐心等等，奴婢得现做呢。”

　　　　长泰重重点头：“嗯，长泰一定等你。”

　　　　“一到门口就听到你这里最热闹了。”丽嫔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斗篷走了进来，肩上还有些雪花。本来就纤弱的身体，如此看上去更加的瘦弱的。她只随意绾了个凌云髻，眉如远山黛，红唇含珠，嘴边带着笑意。

　　　　长泰从她张婉萱身上跳了下去，直奔向了丽嫔，“母妃！”

　　　　丽嫔连抱了两次都未能将她抱起，张婉萱见状，忙拉过长泰的手往罗汉床走去。“长泰这段时间好像又长了肉了，看看你，丽嫔娘娘都快抱不动了呢。”

　　　　宫女们伺候着丽嫔入座，而长泰也自然而然的跑到丽嫔跟前撒娇。张婉萱道：“不过话说回来，娘娘这些天气色好像好了一点了。”

　　　　丽嫔道：“这个冬天几乎都在进补，我都快感觉虚不受补了。”

　　　　长泰道：“母妃，长泰想打雪仗。”

　　　　张婉萱和丽嫔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带着几分笑意。长泰撅着小嘴，拉着张婉萱的衣袖和丽嫔的手摇摇晃晃，“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丽嫔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好好好，你这丫头真是一刻也不愿消停。怎么你和你哥哥性子就差这么多呢？如果你也能和他一样安安静静该多好？”

　　　　长泰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这样活泼动人呀。”说着，她便蹦蹦跳跳的走出了门。杜若和灵梦等人也忙拿起斗篷追了出去。丽嫔面带歉意，“本来是打算找你说说话，顺道问问万贵妃一事进展如何的。可是眼下这孩子……”

　　　　张婉萱道：“孩子爱跑动是天性，娘娘也不必如此愧疚。至于万贵妃的事，还是那样吧，原地踏步。”

　　　　丽嫔微微一笑道：“听说你们在找那个哑巴宫女，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哎呀！”

　　　　张婉萱还来不及回话，丽嫔就因一块石头险些绊了一跤。如意忙伸手去扶她。一切本是顺理成章，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就在如意伸出手的一瞬间，张婉萱清楚的看到她左手背上有一颗痣。

　　　　张婉萱心里咯噔一下，尽量掩饰住自己慌乱的心。如意似是感应到张婉萱的目光，她忙将手缩了回去，可这样却引起丽嫔的不满。她目光虽然柔和，可是看向如意的时候却又多了一分凌厉。

　　　　“丽嫔娘娘你没事吧？”张婉萱不动声色，假意关心着。

　　　　丽嫔摆摆手，正要说话却被一团突如其来的雪球砸在身上。她下意识一躲，竟如此顺利的躲开雪球。这样的反应，哪里像是一个疾病缠身的女人该有的敏捷度？

　　　　“嘻嘻，嘻嘻。母妃真厉害，这样都能躲过去。那这一次就要看你还能不能躲过去啦！”

　　　　说着，长泰又剜了一团雪在手中搓成圆球。瞄准、扔出，当雪球落到丽嫔身上时便又散开落在地面。丽嫔无奈道：“长泰，你这孩子，瞧你，你的手都冻红了，不冷吗？”

　　　　长泰道：“好难得下雪啊，长泰一点也不觉得冷。母妃，婉萱姐姐，你们和长泰玩好不好？”

　　　　张婉萱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时候下雪，最喜欢和一清堆雪人。一清大概也只有这么大点吧。他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后面叫着大姐。想到这里她便不由的红了眼眶。

　　　　丽嫔见状，忙道：“婉萱你怎么了？”

　　　　张婉萱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来：“臣妾只是想起了小时候。”

　　　　丽嫔立马会意，随即笑笑：“原来是想家人了。是啊，人人都说入宫好，如果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下半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那又怎样，总归要失去许多东西。自由，亲情，甚至……”她无奈一笑：“罢了，今日就不提这些伤心的事。”

　　　　张婉萱点点头：“话说回来，丽嫔娘娘的娘家是哪里的？”

　　　　丽嫔道：“本宫本是江南第一绣坊的一名绣娘。后与皇上邂逅，便被他一眼相中，将本宫带回了宫里。”

　　　　张婉萱道：“那您在宫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丽嫔道：“苦，苦吃的多了就不觉得苦了。何况无论做什么都苦，只是没有身在其中，永远也感受不到罢了。”

　　　　张婉萱叹了口气，丽嫔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咻……”

　　　　一团雪球又从一棵银树的后面飞出，恰好落到了张婉萱的头上，雪从她头顶落下，狼狈至极。其实这雪球打在身上也没有很痛，是完全可以忍受的过来的。长泰躲在后面“咯咯”笑着。丽嫔也是拿她没有办法，不愿泡了她的兴致，只好也加入战斗中来。

　　　　长泰选了张婉萱还有杜若和自己一组，而丽嫔那边便是如意以及灵梦一组。双方也择了场地，以中间的松柏为界限。张婉萱捧起一团雪揉搓着，瞄准了灵梦的小脑袋，紧接着便扔了出去，打在身上时又散作一片。

　　　　灵梦吃了一大口雪，嗔道：“好啊良娣，你可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那奴婢也不客气啦！接招吧！”
………………………………

第一百八十四章打雪仗（3）

　　　　不由分说，她也很快丢出一团雪球。张婉萱立马掀起广袖去遮挡，却还是被这雪球的后劲儿给冲到了胸口。她呼出一口气，道：“长泰，咱们这次可不能输啊，不然那就丢人了。”

　　　　长泰道：“婉萱姐姐你放心，我母妃很笨的，她一定赢不了我们的。”说着她也起身丢出一团雪球，紧接着又急忙躲在树丛中。

　　　　战斗便如此拉开，张婉萱也不敢真的把雪球扔到丽嫔身上。虽然她为人温和，可是始终是个娘娘，又高了自己一个辈分，她不敢由着性子胡来。估计如意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也只攻击了杜若。只有灵梦那家伙没心没肺，竟紧盯着张婉萱不放。不过玩的这样开心，张婉萱也不会与她计较。毕竟玩的时候就是要敞开了玩才过瘾嘛。

　　　　只是令张婉萱措手不及的是今日终究是不平稳的一天。天启三十九年，十一月中旬。也正是这一天便注定了以后她的命运不再安稳。或者说人根本就无法改变宿命。因为命运总能抢在你的前头，总能出其不意的发生一些令你猝不及防的事情。

　　　　多年后即便她已经历经三朝，却还是无法忘怀。无法忘记那个天真无邪，声声唤着婉萱姐姐的小丫头，也是姜国的公主，长泰。

　　　　玩的开来，大家的心思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长泰为了躲避这一场你追我赶的团战，所以跑的远远的。她无意识的跑了这么远，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而自己左手边就是一个池塘，那凝结的冰也快化开了，冰面有许多的洞窟。她本来就不懂水性，自小也怕水，因而离此远远的。

　　　　“啊！”

　　　　她只觉得身后有一双大手猛的推了自己一把，甚至来不及回头看那人是谁。当落到池子里的时候，全身被彻骨的冰冷包围住。她来不及呼救，因为这事来的过于突然。水是冰冷刺骨的，只是求生的欲望不断促使她往冰面上爬去。

　　　　“救……”

　　　　“救命！”

　　　　可惜刚伸出手去，就又滑了下去，如此反复，又因猛的呛了一口水，不过短短片刻她便已无力气挣扎。

　　　　张婉萱用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扫了一眼周围，“长泰去哪里了？”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知长泰竟何时离开的。丽嫔忽然觉得心里发慌，眼皮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心中。她忙看向周围的宫人，道：“去，沿着这条路去找长泰公主。”

　　　　张婉萱知她心里慌乱，可是想着这在宫里，走两步就能看到宫人，这长泰又是公主，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她走到丽嫔身边道：“娘娘不要着急，长泰公主离开的时间并不久，按理说是走不远的。”

　　　　“不好了不好了！”一宫人急匆匆赶来，她面色都发白了，张婉萱和丽嫔互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方才奴婢去找公主的时候看到前面池子那围着许多人。听人说是有人坠水了！经奴婢打听下才得知，那人好像是公主！”

　　　　长泰坠水了？

　　　　张婉萱急道：“那人呢？救上来了吗？”

　　　　宫人咬着下唇，摇摇头：“没了……”

　　　　没了？长泰没了？丽嫔听此噩耗只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晕，现已瘫坐在了地面。“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如意等人关切的看着丽嫔。丽嫔摇摇头，眼里已噙满了泪水，她的手死死抓住张婉萱的手，“婉萱，她刚才说什么？长泰……长泰她……”

　　　　张婉萱又何尝不是如此？别看她现在镇定的很，实则心里悲痛欲绝。想起与长泰朝夕相处的日子，再想起刚才她还在自己身边。可是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怎就成了天人永隔？她急道：“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听错消息了！我要去亲自看看，我要亲眼看到是她我才相信！”

　　　　杜若等人也急急追了上去，事情太过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张婉萱一路狂奔，脑袋也已是一片空白。长泰不可能会死的。她也曾跌落水中，被自己救过。也曾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可是最后还是救回来了。这一次也应该是一样吧？也许只是这些宫人误传了呢？

　　　　丽嫔已无力奔跑，可即使如此她也勉强支起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往事发地点行去。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她的眼睛就已经变得红肿不堪。她强忍着悲痛，指甲掐入肉中也毫无知觉。

　　　　“如意，你说长泰她真的没了吗？”

　　　　如意咬咬牙，“娘娘，您先别这样，也许只是误传。娘娘，要不奴婢背您过去吧。”

　　　　丽嫔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池塘边。前面围了一宫女太监，而地上躺着的正是长泰。丽嫔疯了似的扑了过去，紧紧抱住长泰已经冰冷的身躯。

　　　　“你们怎能让公主躺在地上呢？这大冬天的该多么冷啊？快去，如意，快把本宫的狐裘拿过来。长泰最喜欢这件衣服了。昨儿个她还恳求我把这衣服留给她穿。如意，你快去吧，你快去……”丽嫔紧紧抱着长泰冰冷的尸体。她躺在自己怀中那样安静。她忽然憎恨自己，为何为何自己要说出那样的话啊？为何要希望长泰安静！对，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她！她哭的双眼红肿不堪，身子不住的抖动着。

　　　　如意急道：“良娣，您快去劝劝娘娘吧。”

　　　　张婉萱忍住眼泪，心却一点一滴的沉下去。她也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前一刻她还在跟前活蹦乱跳，可这一刻却……

　　　　她无力的倚着杜若，这真的是意外吗？

　　　　丽嫔哭的晕了过去，外人永远无法体会她这样的悲痛。就连张婉萱也是痛心疾首，何况丽嫔是长泰的生母。

　　　　此事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整个姜国皇宫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李修远十分疼爱长泰，如今却得知她去了，心里也是不好受。也两天没有去上朝了，后来还是所有大臣极力谏言，他才强打起精神去处理国事。
………………………………

第一百八十五章生死

　　　　李修远封了长泰为泰安公主，以厚礼下葬。泰安公主这样的称号是何等的荣耀，可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荣耀。

　　　　护国寺和南明寺来了差不多一百多个和尚。据说是要为长泰超度斋戒一百天，以此慰藉她的亡灵。葬礼之上丽嫔眼睛肿的如同核桃一样，她恍如失了魂一般，只剩下一个躯壳。

　　　　李修远也不好过，他站在一尊金丝楠木棺跟前，手里拿着火把。因护国寺的方丈说了，长泰公主是溺水身亡的，再加上那天是阴日，必须已熊熊烈火毁去肉身。

　　　　如此才不会冤魂不散，能及时投胎转世。李修远本来就笃信这些佛法、以及怪力乱神的事情，所以自然不敢不听从。

　　　　所有人皆是一身黑衣出席，就连周太后也在其中。她双眼也是红肿的，可惜却还是不能言语半分，只能定定的看着棺材里的长泰。

　　　　她面容平静，已穿戴好了赐封公主应有的宫装。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一分成熟，娴静。丽嫔痴痴的站在旁边，只手扶着棺木，不肯让梁芳等人合棺。

　　　　李修远长长叹了口气，揽过丽嫔的肩膀，“让她安心上路吧。”

　　　　丽嫔还未开口，豆大的眼泪就夺眶而出，“皇上，皇上，泰儿她还活着的……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最怕黑了，如果我们把她埋在地底下，她会很难受的……”

　　　　此时李修远的眼光也是红了一圈，不过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应该有着常人的情绪。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能。他只能把眼泪憋回肚子里去，强行拉开了丽嫔，随即自己丢了一把火，眼前那堆干柴堆积起来的高台迅速燃烧起来。柴火吡啪作响，有那么一瞬间，李修远觉得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长泰。所有人都注视着这烈火燃烧，无人去注意李修远眼角流下的一颗眼泪。他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如今自己的女儿去了，他再也是忍不住。

　　　　梁芳见状，低声道：“皇上，奴才斗胆，请皇上忍住。”

　　　　李修远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又是一叹。丽嫔久久不能回神，趴在李修远肩头痛哭不已。李幼亭的小脸也被火烤的绯红，他眼底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张婉萱无意瞧见时也是为之一惊，只希望自己是错觉。因为对一个孩子来说，怀揣着仇恨过日子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又悄悄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来吊唁的百官，剩下的便是这些宫眷了。贤妃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灰色皮毛的猫，长得肥嘟嘟的，慵懒的模样惹人喜爱。她习惯性的抚摸着它的皮毛，脸上没有半点悲伤之情。

　　　　而反观王皇后，反而是哭的梨花带泪。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待自己稳定下来后才走到丽嫔身边，“妹妹，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若你这般……只怕长泰走的也不肯安心。”

　　　　丽嫔已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应付这些琐事，她只愿沉浸于自己的悲痛之中。葬礼之后人便都散了去。张婉萱没有与丽嫔说上话，因为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长泰走了虽然令张婉萱心痛，可是这日子始终得过下去。

　　　　灵梦替张婉萱梳洗着，见她已经连续几天还如此愁眉不展，便忍不住道：“娘娘，今天是您的好日子，笑一个吧。”

　　　　自长泰走后这晋封为侧妃的诏书经宗人府审核查阅过张婉萱身世之后便流了出来。今日本是准备大肆操办的，可是因宫里的人还被悲伤笼罩着，她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或许是大家都想逃避吧。张婉萱又何尝不是，总是觉得其实长泰还没有死，她只是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已。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因晋为侧妃了，与张乐怡妃位虽仍有差距，可是在规矩上来说也将她的名字载入了宗人府，因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也算是李幼清的妻子了。其实对于这些东西，她要求并不高。本就是本着查清楚谁才是灭族凶手的心态进宫的。只是却无意发现自己对李幼清还是有着最初的悸动。

　　　　即便不大办一场，可是前来道喜的人都把门槛给踏破了。比如像郑玄、袁唯庸、谢迁等人的夫人都带了礼物前来。众人坐在大殿等着，虽然明着说是来道喜，其实还不是为了攀攀关系。毕竟这才嫁给太子一年，且又无功无禄的就直接晋了侧妃，等将来太子继承大统的时候还不位逼贵妃去了？

　　　　这些个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张婉萱也清楚。虽然她心里很不情愿去打这些交道，可是想着此生也无缘出宫了，倒不如真的搞好这些关系，日后的路走起来也怕是顺当一些。

　　　　谢夫人端起一杯茶来，笑眯眯道：“郑夫人今日穿的这玄鸟霞帔可真是别致呢。”

　　　　郑夫人也低头浅笑：“哪里哪里，不过都是些粗糙的布料做的。哪里及的上谢夫人这身行头？那得花不少银子吧？”

　　　　这话确实说到谢夫人心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