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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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和丽嫔竟不约而同的从另一条石子路赶了过来，刚好拦住了云忠贤的去路。

　　　　丽嫔和万贵妃皆向周太后行了个礼，随即丽嫔目光落到了云忠贤身上，温和道：“云大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匆忙，不知是不是本宫挡了你的去路？”

　　　　云忠贤只好退后一步，拱手道：“卑职不敢。”

　　　　万贵妃道：“听闻说张良媛这边似乎是感染了瘟疫，本宫不放心特来看看，怎知母后竟然先到了一步。”

　　　　周太后道：“贵妃只管着册封的事情，哀家还以为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这后位悬空，还位立马册立皇后，这六宫的事情，哀家是该管着的。”

　　　　万贵妃笑盈盈道：“母后说的极是，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周太后道：“此事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方才云大人说看到一个宫女跑到临华殿去了，恰巧又在碧云殿的院子里找到这只鞋子，所以哀家打算领着人前去看看。”

　　　　丽嫔道：“此事应该不会和孝清妃有关系吧。”说罢，她又看向云忠贤，“云大人可要搞清楚了。”

　　　　云忠贤道：“属下应该不会看错的。”

　　　　周太后道：“好了，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既然来了就随哀家一起去瞧瞧。”

　　　　杜若忙里忙慌的跑到了临华殿，雨蝶等人见她神情如此慌张，便放下了手中的果盘，“你怎么了？”

　　　　杜若道：“我看到太后娘娘，太子他们往这里来了。”

　　　　张婉萱也放下了书卷，“来了就来了，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杜若道：“不是，你不知道我不是去碧云殿瞧那张乐怡的情况吗，结果看到两个宫女在那挖坑，还说什么这次孝清妃一定死之类的话……所以奴婢急着回来报信。”

　　　　扑腾一声，张婉萱只觉得心脏似乎沉了下去，还来不及与之细说便听到有宫人高喊：“太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贵妃娘娘驾到……”的话。张婉萱忙拉过杜若的手，整了整她的头发和衣装，道：“镇定点，我们没有做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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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证据确凿（1）

　　　　杜若闻言，嗯嗯点了点头，宫里的人便随着张婉萱一同到殿外去迎礼。周太后今日也不像往日那样和蔼，只是命人将鞋子放到了桌子上。她随之坐了下来，淡淡道：“杜若，你可认得这只鞋子？”

　　　　杜若虽然胆小还有些粗心，可到底不是个怕事的人，她挺直了腰板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许久，摇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认得这只鞋子。”

　　　　周太后又看了看锦儿，锦儿这才会意道：“杜若姑娘，方才你可曾去过碧云殿。”

　　　　杜若道：“去过啊，听说张良媛腹痛难忍，我家娘娘心里担心可是怀着身孕又不方便行动，只好奴婢代劳了。”

　　　　“放肆！”周太后拍桌而起，“这只鞋子你真的不认得？方才你躲在碧云殿的院子里不就是在埋这只鞋子吗？”

　　　　杜若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奴婢没有，奴婢根本都不知道这鞋子是谁的。”

　　　　就在这时，流芳也冲了出来，哭丧着脸道：“杜若，我们家娘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杜若一把将之推开，“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害她，我干嘛要害她，若是真要害她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流芳惊道：“你……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杜若懒得理她，跪着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明鉴，奴婢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你们要说奴婢害了张良媛？”

　　　　周太后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丽嫔道：“杜若姑娘，如果此事真的是你做的便承认了下来，可不要因此而连累了你家主子。本宫一向知道杜若姑娘忠心耿耿，自然事事盼望着孝清妃好，可是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有损阴德。”

　　　　杜若无语了，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直至现在还尚且不明白状况。张婉萱却算是听明白了，也许张乐怡腹痛的事情必然就与这有关。

　　　　可是……她皱了皱眉，也跪了下来，而这次周太后也并没有急着让她起来。毕竟这宫里的女人都想独占鳌头，也不知是不是她授了意。可是一想到那肚子里的太孙，她又有些不忍，最后还是罢了罢手，“你起来在说话。”

　　　　张婉萱却不肯起身，只道：“皇祖母，方才殿下与臣妾用膳，忽然听小常子说张良媛腹痛难忍，因而殿下匆匆离去。奈何臣妾怀了身孕行走不便，可心底又放心不下，只好让杜若去看看情况。”

　　　　周太后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张婉萱道：“臣妾不知太后娘娘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杜若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万贵妃啐了一句：“果然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这死不认账的功夫可也是一流的。”

　　　　丽嫔道：“姐姐，事情现在还不清楚，还不能遑论定断。”

　　　　万贵妃道：“丽嫔妹妹可是菩萨心肠，事事都为人考虑，却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为你考虑过。”

　　　　丽嫔闻言，沉默无语，心里又是一阵哀伤凄婉，张婉萱想，她大概又想起了长泰的事情吧。李幼清将张婉萱扶到一旁，并且直挺挺的站在她身边，“方才忠贤看到杜若从碧云殿经过，后来就在桂花树下发现了张良媛的鞋子。难道你不知道在姜国只要将已婚妇女的鞋子埋藏在桂花树下就无法生育吗？”

　　　　张婉萱道：“可是这只是一种民间说法，并不能当真的。”

　　　　李幼清道：“话虽如此，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迷信这个说法。所以如果杜若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可要劝劝她。”

　　　　张婉萱道：“不可能，臣妾和杜若一块长大，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听说过的。”

　　　　流芳哭着跪了下来，“太后娘娘，请您一定要为张良媛做主啊。”说着她便“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的淤青了。

　　　　万贵妃淡淡道：“母后应该也知道使用这样的小把戏自然还会犯了我们宫中禁忌，巫蛊之术。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孝清妃真的不知情没有做过，那么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但如果做过这些事情，那必然就一定能搜查到什么。”

　　　　周太后闻言，虽然她也不愿做这些事情，可是万贵妃在这里，她也不能落个处事不公的话柄。何况巫蛊之术本就可大可小。这种将妇女的鞋子埋在桂花树下寓意此生不能生子，即便有子也只能是女儿。

　　　　因在姜国来说唯有生了儿子方能母凭子贵，所以无论是宫妃、夫人、妾室都盼望着能生下儿子来。只是要施展此术还必须扎了木人，再想法得到那人的生辰八字和她的贴身之物，也可以是头发、指甲、又或荷包手绢皆可以成为施展此术的必要东西。

　　　　李幼清道：“皇祖母，孙儿相信婉萱是真的不懂得这些旁门左道。”

　　　　“殿下，奴婢求您公平一点，这么久以来您从来不曾把我们家主子放在心上，这倒也罢了，可是现在我们主子只剩下半条命了，如果再不找出来这其中的缘由，她必死无疑呀，殿下……都说您是菩萨心肠，难道您忍心看着我们主子不明不白的死去吗？”流芳哭的很大声，她看上去既悲愤却又无奈。可是张婉萱却明显的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并不对称，而且仿佛也能窥听到她的心声，只是她的哭声压盖了心声，让她无法听得全面。但无论怎样来说都足以笃定，流芳现在是在演戏，是装出来的。张婉萱忽然觉得头晕，李幼清忙搀住了她，“婉萱你怎么了？”

　　　　张婉萱摇摇头道：“臣妾没事……”

　　　　周太后皱眉道：“行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婉萱，你若真的没有做过就让哀家派人搜一搜便是。”

　　　　张婉萱道：“臣妾确实没有做过，不过这事情来的突然，且十分可疑，即便搜出来什么也并不能完全作数，还希望皇祖母能彻查。于此也能还婉萱一个清白，也能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万贵妃笑道：“那按照孝清妃的意思就是，若本宫杀了人即便找到了证据也不算，只一句疑点多多就可以推塘？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李幼清道：“万母妃，婉萱为人如何孤是最了解了，所以她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万贵妃瞧了一眼李幼清，笑眯眯道：“太子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她为人如何……你是真的了解了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杜若道：“万贵妃，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说罢她又看向张婉萱，道：“娘娘，奴婢没有做过就不怕她们嗖，要搜就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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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证据确凿（2）

　　　　万贵妃脸色忽然阴冷了下来，淡淡道：“念在你护驾有功，本宫今日也不与你计较。不过若是搜出来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话……就立刻给本宫把这个小贱人打入死牢。”

　　　　周太后道：“万贵妃这话说的未免过于着急了，后续怎样还有哀家定夺，以你目前的位分自可从旁听审。”

　　　　万贵妃闻得此话倒也不生气，只道：“是，母后说的极是，一切都是臣妾不好，臣妾逾越了。”

　　　　周太后也不屑于去理她，只转头看向锦儿等人，立马命人去搜宫。张婉萱怀揣着一颗心，此事来的突然又是那样针对着自己，显然是早已准备好了，完全无法阻止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

　　　　宫人四处搜索，张婉萱心里也是有几分忐忑的。只是她仍强做镇定，与周太后一同坐在板凳上面看着太监宫女们忙碌的身影。

　　　　李幼清自不相信张婉萱会做出这种厌胜之术的事情。所以他也干脆起来找，若是发现对其不利的东西，就可以立马收起来。因他知道，即便寻到了什么，也是别人栽赃的。

　　　　一般这些东西都会放在箱子底下或者床底下，于是他打开了一些放衣服和棉被的箱子。周太后道：“清儿，你在找什么？”

　　　　李幼清淡淡道：“这些宫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搜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干脆孤亲自出马，早结束早了事。”

　　　　周太后道：“这倒也是……”

　　　　杜若道：“太子殿下，你也不相信娘娘吗？”

　　　　李幼清只是瞧了她一眼，但也并未理她，仍然自顾自的搜寻。他发现箱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外面有很精致的锁，大概有巴掌大小。外观也是雕刻的十分漂亮。锁是纯金的，只是并未用钥匙锁上。

　　　　当他打开盒子之后便看到一个翠绿的玉扳指，玉头圆润，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他既震撼又吃惊，自己永远不会记错，这是册封太子那年李修远亲自赠送的礼物。

　　　　他强按耐住自己震撼的心将玉扳指收藏怀间，一时之间平稳的心也如湖面泛起了涟漪。太多太多的线索太多太多的事情都让他十分疑惑。为何对张婉萱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为何会觉得亲切？为何这玉扳指竟会在她手中？为何每每提及与张乐怡相遇之事，她总是找借口移开话题？

　　　　“太后娘娘……”

　　　　其中一宫女从张婉萱的寝殿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手上。只见她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偶，上面有一张符纸，还写着生辰八字。

　　　　而腹部之处尚有五根银针。五根便是无根，对女人来说的无根，便是此生无依无靠，但凡无依无靠的女子，必然膝下没有子嗣。所以这木偶指的是谁也是在明显不过。

　　　　张婉萱并不感到讶异，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的。

　　　　她淡淡道：“你确定这东西是从本宫屋里搜出来的？”

　　　　宫女低声道：“奴婢不敢撒谎，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杜若惊道：“不是的，这与娘娘没有关系。”

　　　　万贵妃挑眉道：“这么说来岂非和你有关系？你承认了？”

　　　　杜若闻言，也是慌了神，只能下意识的连连摇头，完全不知此刻应该如何辩解。她看向了云忠贤，怒道：“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你一定是嫉妒我们娘娘深受殿下宠爱，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除去她！”

　　　　云中贤听得此话不由面红耳赤，些许个太监听明白了其中含意，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让他恨不能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太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孝清妃，在后宫使用厌胜之术可大可小，你要想好再说话。”

　　　　张婉萱道：“皇祖母，方才搜索的宫人虽然多半都是你的人，可是也免不了会被人收买。如果在搜寻期间故意将此物放置我寝宫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周太后拨了拨凤冠上的珍珠，作为女人是最明白女人的感受，即便到了万氏这样宠冠后宫的地步，也仍然想着要排除异己。

　　　　虽然婉萱现在已怀了龙嗣，却也尚不能确定是男是女。而女人怀孕之时便会分散心神，也免不了忽略了与太子的关系，导致别人趁虚而入。

　　　　所以无论从何处来说，她即便有了这样的心也是正常的事。就算说本意并非如此，可是只要别人稍稍怂恿之下，便也会起了这种念头。

　　　　而此时若是过于偏帮她，又会落人口舌，难免会让人觉得不服于众。

　　　　思前想后，她决定将此事先丢给丽嫔。她抬眼看了看丽嫔，道：“丽嫔，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丽嫔听到这里如当头棒喝，她对这些事情向来不知如何应付，得罪哪一边都不好。她神情飘忽不定，上前福了一礼，这才道：“臣妾以为此事尚有诸多疑点，臣妾……臣妾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做。不过杜若姑娘，若你真的做过这种的事情便一定要承认，不然你家主子这次可是难逃一劫了。”

　　　　杜若虽然想事不周全，可是脑子也并不愚笨。丽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她此刻不认下，保不准就真的会连累了张婉萱。一想到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便觉于心不忍。此事来的突然也来的奇快，必然是预谋许久，也不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奴婢……”

　　　　“嘭！”

　　　　李幼清掷出一个杯子，不偏不倚正好从张婉萱脸庞擦过，因力度过猛导致皮肉擦伤。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张婉萱惊诧的看向他。

　　　　不光是她，就连万贵妃等人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正犹豫该说什么话，却见李幼清板着面孔，漠然道：“妇张氏于宫中使厌胜之术祸害其他妃嫔，孤决定从此将你从宗人府除籍，废黜其妃位以及封号。即刻落笔休书，不日便会奏请父皇颁发圣旨。”

　　　　周太后先是一惊，良久方道：“你是说你要休了婉萱？哀家没有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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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八章赶出皇宫

　　　　李幼清道：“是，孙儿决定休了她。后宫本是一片祥和，然而此女戾气过盛，妒气过重，远远辜负了孝清二字的美名。所以……她不配再担任此名号。”

　　　　周太后表示不解也有些不相信，在她记忆中李幼清从来是个温和的孩子，可是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居然让她倍感陌生。

　　　　万贵妃道：“太子真是好魄力啊……只是厌胜之术向来是宫中禁忌，既然是禁忌，又岂能如此便宜了事？”

　　　　“万母妃，许多事情并非是死就能解决的。如今儿臣已将她休了，对于女子的名声而言，便可以令她生不如死，兴许比死还难受。”说到这里，从头到尾他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万贵妃嘴角抽搐，强颜欢笑道：“看来是本宫低估了你……”她声音极小，几乎只有和李幼清二人才听得到。

　　　　李幼清笑眯眯道：“万母妃过奖了。”随即他又一本正经的说：“再且说，她现在肚子里怀了龙嗣，无论如何却也是孤的亲骨肉，如果此时无论是谁将她杀害，势必都会落下一个谋害皇家子嗣的大罪，是要处以极刑的。试问，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她？”李幼清眸子里仍然是一片冰冷，或者说大殿上的那股寒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无人敢与知对视，就连万贵妃此时也落了下风。

　　　　丽嫔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李幼清这么久以来都只是表面平庸而已。或者说她早就该想到他能十多年屹立不倒不止是靠的运气，也许还有实力。

　　　　周太后皱了皱眉，只觉得惋惜的很。再抬眼看看张婉萱，她仍然跪在地上，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心疼了，怎么这清儿可以冷漠至此？

　　　　她侧头道：“锦儿，去把孝清妃扶起来吧。”

　　　　“是。”锦儿福了一礼走到张婉萱将她扶起。从头到尾张婉萱都安静的出奇，所有人皆以为她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因而一时缓不过来。

　　　　杜若紧紧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太子，杜若以为你是有情有义，却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杜若实在是看错你了。”

　　　　李幼清对此话充耳不闻，仍然淡漠道：“不过……念在其腹中尚有皇家子嗣，孤决定让其迁至南明寺待产，一旦生产完毕即刻贬为庶民。”

　　　　周太后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安排那也好，那何时将她送到南明寺去？”

　　　　李幼清淡淡道：“这个就由祖母安排了。”

　　　　周太后叹了口气，道：“那这个宫婢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李幼清道：“皇祖母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周太后道：“她即便犯了过错，却总归怀着孩子，身边也需要个人照顾。不如等她产下孩子之后再治这个宫婢的罪行吧。”

　　　　万贵妃道：“母后，这样只怕会让人不服啊。”

　　　　丽嫔道：“贵妃姐姐，大家都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此次婉萱遭受的打击已是太大了。”

　　　　万贵妃道：“所以说丽嫔总是这样菩萨心肠，所以才有儿有女。”她话一出口，又忽然止住，“本宫忘了，长泰公主已没了，这八皇子也快要没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贵妃笑道：“过两日你就会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丽嫔道：“你若有气只管冲着我来便是，你犯不着拿捏一个孩子。”

　　　　万贵妃无辜道：“丽嫔妹妹是误会了，本宫疼都尚且来不及，怎会拿捏住他？”

　　　　周太后道：“够了，你们的事情私下再说，现在事情已处理完毕，你们可以回宫了。”

　　　　李幼清道：“皇祖母，那孙儿也先告退了。”

　　　　周太后点点头，唏嘘不已。只是此事尚未解决，总要想办法去做。她安排好张婉萱的事情之后又叮嘱了几声，这才离开了东宫。

　　　　万贵妃对这样的结果倒也还满意，毕竟就算她顺利生下孩子也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庶民生下来的种，又有什么资格成为皇长孙。所以她也并未再去纠结，只是想到这李幼清，她便觉得如同心头的刺。

　　　　想起他小的时候，自己曾想与他示好，刻意做了糕点给他吃，怎料他却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怕有毒。就是这三个字也让她提防了一辈子。

　　　　想想也觉得心累。现在再看他根本就是收敛锋芒，这样的警觉性不知不觉间又提高了。

　　　　周太后走出东宫时看着一棵树，或者说她什么也没有看。微风轻抚她的脸庞，吹动耳鬓两旁的银丝。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可是又仿佛觉得李幼清才八岁，还在自己身旁玩耍。

　　　　树上栖息的蝉不停的叫，叫的令人心烦意乱。其实李幼清被送到慈宁宫那年也是这样的夏季。只是她从不觉得那蝉子如此的讨厌。

　　　　锦儿道：“太后娘娘，这里太热了，当心中了暑。”

　　　　周太后道：“哀家还是老了吧。”

　　　　锦儿闻言，一时也没有开口，她不愿骗太后，因为太后已经七十了，完全是一个很老的老人了。可是她也不愿说实话，因为她不愿去伤了她。

　　　　周太后道：“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哀家已经很老了，也许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可是所幸太子如今已长大成人，如此杀伐决断。”

　　　　锦儿道：“是啊太后，太子已经十九岁了，都已能去南京执政了。”

　　　　周太后笑了笑，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连这颗心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因为她明白自己以后可以放手了，因为现在这个孩子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自己操劳的小太子了。而岁月，也终究离自己远去了。

　　　　张婉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凳子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呼吸，兴许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的呼吸很冗长，神情也有些呆滞，许多宫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也毫不自知。

　　　　雨蝶替张婉萱收拾好了细软交道了杜若手上。灵梦在心里也是把李幼清骂了十几万遍。

　　　　她叹了口气，蹲在张婉萱身边，“婉萱姐姐，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不说话都会把我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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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悲欢离别

　　　　张婉萱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雨蝶也是随之一叹，不过她想李幼清应该不会是这样无情的人，所以她认为李幼清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雨蝶拉起了灵梦的手臂，“灵梦，让娘娘单独静静吧。”

　　　　灵梦跟着起了身，只好退到